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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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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口咬定,眉氏陷害

苏轲眼看眉氏越发痛楚的神情,十分不耐在这些分解不清的琐碎细节纠缠,这时说道:“母亲,陈氏心怀恶意,自然要百般推脱,婵娟与她颇有几分交情可是众人皆知,并有那千金坠……”
“是,太夫人明鉴,奴婢就算有天大胆都不敢撒谎,的确是利姥姥将千金坠交给的姨娘,奴婢也是无意间听见了她们的交谈,说是要通过婵娟,在眉姨娘药里落毒。”兰心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既然早知,何故不禀报?”大长公主冷哼一声。
兰心额上顿时生出冷汗来,颤颤抖抖地叩首:“太夫人恕罪,奴婢终究只是个丫鬟,不敢多言。”
“好个不敢多言,你这时的话却不少。”大长公主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眉氏:“这事情陈氏一早就禀报了我,那千金坠也交给了我,原本她一受亲家威逼,又担心二媳妇担心,才与四丫头商量,四丫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才想到了我,我就想不明白了,陈氏若果真有害人之心,为何要将这事坦诚了出来?”
苏轲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么一层,一时怔住,心底也有了孤疑,看向陈氏的目光方才不似刚才那般凌厉。
利氏已经觉得脑子一片混沌,这时也顾不上申冤了,像根木桩子一样伫在椅子里。
大惊失色的当然还有眉氏,本是想暗地打量大长公主的神情,却正巧遇见了两道冷若冰霜的目光,慌乱垂眸,捏着绢帕的手腕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
大长公主并没有因此放过,依然盯着眉氏:“婵娟是你的丫鬟,你既然让她侍候汤药,想必是个得用的,否则也不会明知她与陈氏有些交情,还这么放任。”
眉氏心下一紧,求助般地看向苏轲,却见他只是蹙眉沉思,不由暗叫不好——她废尽心思才筹谋了这么一个计划,万万不能就此落空,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利氏脱身,将牙一咬,似乎是竭力忍耐着心中悲痛,依然温婉地作答:“都怪妾身疏忽,想着陈姨娘往常也还规矩,就没有设防。”
“如此说来,你也笃定了是陈氏下的毒?”大长公主问。
“太夫人,陈姨娘虽早禀报了您,可说不准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毕竟她与婵娟要好的事儿人尽皆知,只怕脱不开嫌疑,才未雨筹谋……妾身小产的确是因为服了堕药所致,婵娟那儿也的确搜出了千金坠,若不是她,还会有谁?”眉氏不敢与大长公主对视,只看着苏轲:“二爷,那毕竟是您的骨肉,妾身不敢不追究……再说陈姨娘也的确去了通幽庭,婵娟也的确是死在了那里……”
苏轲这时才生起的一点疑惑,再度被眉氏的眼泪动摇,狠狠盯了陈氏一眼,才对大长公主说道:“母亲,阿眉所言不无道理。”
“轲儿你自从眉氏有了身孕,就稀少踏足沧浪苑,昨日何故回去?”大长公主不紧不慢地问道。
苏轲再是一怔,却不得不答:“是因为阿眉贤惠,劝我去看看利氏。”
“当真是贤惠得巧合。”大长公主眉心一肃:“这么多年来,眉氏都不曾如此贤惠过,偏偏就在昨日,突然就贤惠起来。”
假若苏轲昨日不在沧浪苑,陈姨娘在通幽庭久候利氏不见,为稳妥故,一定会去知晓一声,若那时就知利氏并没有这个嘱咐,只怕就会对传话的兰心生疑——当时,婵娟也许还没有成具尸体,若利氏与陈姨娘怀疑起来,去通幽庭一探究竟,会不会刚好目睹杀人的一幕?
据旖景推测,眉氏应该是有十足地把握,利氏好妒,而陈氏历来谨慎,当知苏轲在沧浪苑,绝不会去打扰两人,所以,才罕见地贤惠起来。
苏轲也听出了大长公主的讽刺之意,虽想维护眉氏,却不敢顶撞母亲。
眉氏却已经清醒过来,知道大长公主是要维护利氏,哪里甘心,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苏轲,坚决不能让他在这重要关头动摇,一时急切,竟然又跪在了地上:“太夫人,您是怀疑妾身不惜自伤腹中胎儿,陷害陈氏?太夫人明鉴,妾身因在闺阁时受了寒,得孕颇为不易,万万不会这般狠心。”说到后来,几欲晕厥,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苏轲被眉氏的悲痛欲绝、委屈凄凉搅得心中大痛,也跟着跪了下去:“母亲,阿眉本是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识礼,决不会行此狠毒之事,母亲……”
香蕙这时也膝行上前,“砰砰”地叩着响头:“太夫人,奴婢是姨娘的贴身丫鬟,自打在眉家就一直侍奉,姨娘她打小就良善,这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呀,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还请太夫人明鉴,还姨娘一个公道。”
“你这丫鬟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大长公主凉凉一句。
眉氏连忙小声斥责:“香蕙,你放肆了。”又是一阵哀求,说香蕙是打小侍候的婢女,为免会替她着急,这才口不择言,请求大长公主宽恕。
见大长公主不为所动,眉氏将牙一咬,也跟着叩首,越发楚楚可怜。
苏轲实在不忍,又要扶起眉氏。
“让她跪着。”大长公主却果断阻止。
眉氏彻底呆滞。
这一切似乎脱离了她的预定,以她认为,大长公主对利氏早有不满,也就是顾及体统声誉,才咬牙容忍,可这一回却涉及子嗣,更有一条人命,大长公主应当不会再维护利氏,怎么看眼下的情形,大长公主竟是全然不顾?
“母亲……阿眉她才受了小产之痛……”苏轲还想求情。
“她若是不支,何苦拖着病体,非要看着你休妻才罢休。”大长公主冷声说道:“我看她虽然才刚刚小产,精力却旺盛得很。”
“太夫人,妾身自知身份卑贱,可那孩子也是您的孙子呀。”眉氏心里大乱,不甘与怨愤的情绪有如潮水汹涌——这些年来,大长公主全不顾旧日情份,虽说容纳了她为二房贵妾,却对她不闻不问,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她竟然还是要为利氏撑腰:“太夫人,这事情分明是夫人她指使陈氏……”
“眉氏,你好大的胆子,区区妾室,竟然敢污篾正室!”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你今日若不拿出证据,我必容不得你。”
步步相逼,显然已不让眉氏与利氏共存。
香蕙再也忍不住:“太夫人如此可不公道,奴婢亲眼瞧见陈姨娘的香囊落在命案当场,若不是她杀的人,还能有谁?姨娘虽说是妾室,可也是二爷授业恩师的女儿,太夫人不能这般屈待姨娘。”
旖景看向苏轲,见他这时显然已经起疑,渐渐袖手,默然而立。
大长公主的态度太过坚决,竟然笃定是眉氏污赖,而苏轲虽偏心眉氏,却更相信大长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他这时也渐生疑惑,仔细琢磨着其中的蹊跷。
眉氏显然留意到苏轲已经动摇,哪甘就此作罢,匍匐在苏轲身前哀求:“二爷,妾身明白当初不该拂逆父亲与太夫人的心意,应该听长辈们的安排嫁作他人正妻,可是二爷,妾身是真的不甘心,妾身对二爷本有青梅竹马之谊,只要相伴二爷身旁,妾身此生足矣,好不容易才有了二爷的骨肉,妾身怎么会为了陷害旁人就舍弃与二爷的孩子……这些年来,妾身可曾对二夫人有半分不敬?可这一次,妾身实在忍无可忍,二夫人害的可是妾身与二爷的骨肉呀。”
原本眉氏只将矛头对准陈氏,可在大长公主的“逼迫”下,再也摁捺不住,要与利氏刀戈相向了。
“太夫人问妾身要证据,难道香蕙所言还不算证据?”眉氏掩面而哭:“太夫人,香蕙因是妾身的丫鬟,您认为她的话不足以为信,但那个香囊的确是陈姨娘之物……”
“眉姨娘如何知道的?”问话的却是旖景。
“是奴婢认出来的,当时因见婵娟丧命,奴婢又惊又怕,一时没想到那香囊的出处,后来才想起来见陈姨娘带在身上。”香蕙连忙解释:“五娘若是不信,可问问兰心,她是陈姨娘的贴身丫鬟,必然识得此物。”
兰心连忙承认:“那香囊的确是陈姨娘亲手所绣,昨日奴婢还见她带在身上,可晚间更衣时,却不见了踪影。”
旖景微笑:“那香囊自从被香蕙拾起,就交给了祖母,兰心你见也没见,就笃定了是陈姨娘的东西?”
兰心怔在当场。
旖景这才问一直冷眼旁观的陈氏:“陈姨娘,你昨日可曾佩了香囊?”
“婢妾的确佩了香囊。”陈氏有条不紊地回答道:“说来也巧,当婢妾从通幽庭回了屋子之后,兰心无意将茶水泼在了婢妾的裙子上,那香囊也沾湿了茶水,后来兰心替婢妾更了衣,香囊自然也被她收拾了去。”
旖景便又转身,对大长公主说道:“祖母,可否将那香囊让陈姨娘一辨?”
大长公主知道孙女儿这是在挖坑设陷,任得她发挥,只微微颔首。
陈姨娘自然认得出那香囊的确是自己的东西。
“这就怪了,这香囊分明被兰心拿走,怎么会落到了凶案现场?难道杀死婵娟的凶手,竟然是兰心不成?”旖景看向兰心,目光并不凌厉,似乎带着玩味。
兰心顿时如五雷轰顶:“奴婢并没有一人留在通幽庭,怎么能杀死婵娟,这是姨娘她为了脱罪,才污陷奴婢,奴婢何曾泼了茶水在姨娘身上,委实冤枉呀。”
“可你刚才并没见着这枚香囊,就笃定是陈姨娘之物,何故?我看你是与香蕙勾通,欲陷陈姨娘于不义吧。”旖景挑了挑眉:“二叔,事实真相当是,兰心这丫鬟故意假传二婶之言,哄骗了陈姨娘去通幽庭,至于目的,无非就是要造成陈姨娘杀人的嫌疑,因此,她才故意找借口离开了一阵,并且特地与我院里的丫鬟起了争执,如此便有了证人。”
“等陈姨娘回了屋子,她又有意弄湿了姨娘的衣裳,摘下姨娘腰上的香囊,交给了香蕙,香蕙昨晚为了寻婵娟,弄得满宅皆知,今日清晨,又是她发现了婵娟的尸体,这个香囊,也是她在现场拾得,这一切还真是天衣无缝。”
说完这话,旖景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生短暂,尽力一次

关于旖景的分析,苏轲暂时不置可否。
兰心与香蕙却着了急——
“奴婢冤枉!”
“奴婢与婵娟无怨无仇,与陈姨娘更没有矛盾,怎么会行此恶事?”
旖景似乎也觉得疑惑,秀眉微蹙:“是呀,我也想不透你们何故如此?”
眉姨娘终于忍不住,直了直腰,看向旖景:“五娘的意思,无非是说这都是妾身指使,香蕙是妾身的丫鬟,她若是行此恶事,当然是有妾身示意。”瞬息之间,又是双目盈泪:“五娘与四娘姐妹情深,因此维护二夫人也是情理之中,但仅凭猜测,却不能让妾身心服。”
旖景又叹了口气:“那姨娘难道不是仅凭猜测,就咬定了二婶子加害于你的‘事实’?”
眉姨娘依然用绢帕半掩着嘴——以此掩示紧咬的牙关,她原本的计划,只消故作委屈,楚楚可怜,让苏轲出面发作,可因着大长公主偏坦利氏太过坚决,让她不觉乱了分寸,她不惜杀人害命,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陈氏落罪,再说看大长公主的态度,竟连陈氏也不与追究,反而是要将她置之死地,若是背实了陷害正室的罪名,一封切结书了断还是轻的,甚至可能追究杀人之罪,让她以命抵命。
她没有了后路,在不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唯有与利氏拼个你死我活。
而她能争取的,只有苏轲,只要苏轲还信任她,大长公主也要顾及儿子的意愿。
“五娘之言有失偏颇吧,婵娟死了是事实,陈姨娘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杀人,反而是香蕙还发现了物证,虽然五娘猜测那是香蕙与兰心串通,可却没有证据证明。”眉氏据理力争:“妾身小产也是事实,五娘若质疑这是妾身的苦肉计,也不能仅凭猜测。”
旖景要的就是眉姨娘“坚决”的态度,这时淡淡一问:“姨娘肯定香蕙没有杀人?”
“香蕙昨日下午并不曾离开妾身半步,试问她又怎么杀人?”眉氏说道。
“是吗?姨娘这么确定?”旖景若有所思。
“香蕙的去向,自有妾身院子里的丫鬟能作证,就算傍晚她出去寻婵娟,也没有落单,五娘总不会以为满院子的丫鬟都被妾身收买了吧?”眉氏心中焦灼,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我相信姨娘不会如此张扬。”旖景笑道。
眉氏渐生恼怒:“五娘这么说,竟是一口咬定婵娟的死是妾身下的手?”
“若我所料不差,凶手应当就是香蕙之母姨娘乳母,因为只有这对母女,姨娘方才能全心信任,至于其他人,到底是国公府的下人,姨娘多少还是会有所防备,不知姨娘是否也能证明,余嬷嬷昨日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旖景追问,她对眉姨娘早有关注,秋月更是将眉氏院子的下打探了个仔细。
眉姨娘并非望族出身,当年陪嫁,只有一个乳母余嬷嬷,和她的女儿香蕙。
旖景推测,香蕙连再入那间杂物房的勇气都没有,不太可能杀人,那么,杀人者多数就是余嬷嬷。
不待眉姨娘“证明”,旖景紧跟着又说:“姨娘先是买通了兰心,得知利姥姥的计划,故而准备了千金坠,昨日特地让婵娟侍候你用药,随后打发她去沧浪苑‘问安’,为的,就是造成婵娟落毒之后,去复命的假象,让二婶百口莫辨,一方面,姨娘又让兰心将陈姨娘哄骗去通幽庭,我想,姨娘或者是先嘱咐了婵娟,让她去沧浪苑后,紧跟着去通幽庭暗中监视陈姨娘,婵娟根本不会怀疑姨娘的用意,必然不会违命。”
“当陈姨娘久候二婶不至,当然会先行离开,去沧浪苑一问究竟,就这么巧,因着二叔在,陈姨娘不得不回避……余嬷嬷定是先躲在了杂物房里,或者根本就没有躲避,只消告诉婵娟,你为了稳妥起见,才让她也去那处,陈姨娘离开后,婵娟定是要等她彻底行出通幽庭,才好离开,却不防被余嬷嬷一刀毙命,相信余嬷嬷身高体壮,兼着婵娟全无防备,得手也是十拿九稳。”
“傍晚时候,你又特意让香蕙四处寻找婵娟,闹得人尽皆知,但那时天色已晚,香蕙不会去通幽庭查找也是情理之中,姨娘当真谨慎,还想到若是当时就找到通幽庭,未免会让人生疑,毕竟婵娟失踪不久,还不至满院子折腾,也只有当彻夜不归,才更蹊跷。于是香蕙才会在今日清晨,遍寻无果下,‘自然而然’地找到了通幽庭去。”
这一番话,听在眉姨娘耳里,已经足以让她心神俱震。
因真相恰是如此。
她想不透五娘小小年纪,何故能推测得这般确凿,但这不重要,重要地是她绝不能承认。
哀哀一叹,并无怨怒:“不知五娘何故如此猜测,但有一点,余嬷嬷昨儿个下午一直陪着妾身,自然没有机会去杀人。”
其实旖景所料虽十之八九,却也没有完全料中,比如眉氏不让香蕙当晚发现婵娟的尸体,不仅仅是为了“合理”——这个计划已经筹谋多时,为了以防万一,眉姨娘昨日只让香蕙在屋子里陪伴,而余嬷嬷,午时就埋伏在杂物房里,当时就算有人在路上瞧见了她,也不会怀疑,毕竟午时婵娟还不曾失踪,她大可说余嬷嬷午后一直在屋子里陪她说话,旁人自不觉察。
为保万无一失,余嬷嬷杀死婵娟之后,也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躲在通幽庭里,那里人迹罕至,这段时日下人们又忙碌着即将到来的两场喜宴,更不会有人去那里。
直到天色尽黑,趁着夜幕掩示,余嬷嬷才从通幽庭离开——届时就算有人瞧见她,也不会有所怀疑,且以为是在打探婵娟的去向呢。
但余嬷嬷在动手时,衣上染了婵娟的血渍!
在夜色掩示下虽不明显,晚间归来时更没有碰到旁人,可因着院子里的丫鬟人多眼杂,一时找不到机会烧毁血衣,但那么明显的证据不毁,眉氏始终无法安心。
所以,必须等到夜深人静,丫鬟们都已熟睡之后,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毁灭证据。
于是香蕙才会在次日清晨发现尸体。
且说这时,眉氏极大把握下午无人见过余嬷嬷,一口咬定了她没有作案的时间,楚楚可怜莫名委屈,泪眼长顾苏轲,以博他的怜惜与维护:“二爷,不是妾身对五娘不敬,委实是因这猜测无根无据,余嬷嬷与香蕙昨日下午寸步不离妾身身旁,怎么会去杀人。”又半是试探,半是替旖景转寰:“五娘莫不是听了旁人的挑唆,才误解了妾身吧。”
她怀疑昨日就算有人看见了余嬷嬷,无非是午时,或者入夜后,都与婵娟丧命的时间不合,但不知五娘是不是因为得知了这点,才做出那些推论。
“景儿,二叔相信你不会无端猜疑,那么,你究竟何故这般笃定?”苏轲蹙眉问道。
“因为侄女想不明白,香蕙是怎么知道婵娟命丧通幽庭,并且还能在那里发现陈姨娘的香囊,原本只怀疑香蕙这丫鬟起了歹心,与兰心串通,想嫁祸给陈姨娘,哪知眉姨娘却为她担保……她如果不是凶手,怎么知道这起命案?”旖景冷冷一笑,扫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香蕙,与同样孤疑不定的眉姨娘。
“五娘这是何意,奴婢因找了婵娟许久,也没有半点消息,想到有人说在绿卿苑附近见过她,才想到通幽庭。”香蕙极快地回过神来,略带着怨气再次重申:“那杂物房是通幽庭唯一的屋子,奴婢顺手推开,就见到了婵娟的尸体,她心口还插着把匕首呢,又是满身血渍,当然是被人杀死的。”
“你真看见了婵娟的尸体?”旖景大为惊诧,转身面向大长公主:“祖母,难道昨晚您没有听从孙女儿的建议,将这吓人的尸体移出府去?”
此言一出,眉姨娘哽咽即止,目瞪口呆,眼角越发湛红,眸底却渐次溢生了一层绝望。
怎么可能……
婵娟的尸体竟然在昨晚就被发现!
香蕙这时也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以致心神俱裂——她因为心里害怕,今日才没有真进杂物房去,哪里想到里头的尸体会不翼而飞?
假若眉姨娘不曾那么铁定地为余嬷嬷、香蕙担保,或者还有退路,可这时,她显然已经没有了转寰的机会。
大长公主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苏轲颓然地跌坐在椅子里,渐渐地,眼角湿润。
他是这么盼望着这个孩子。
可是没想到,那个以为当中知书达礼、温婉善良的女子,却利用他们两个的骨肉作为攻击别人的工具!
利氏完全还没转过弯来,看看旖景,又看看大长公主,最后盯着四娘:“什么意思,果真是眉氏杀的人?”
“为何如此?”苏轲满眼惨淡,终是一问。
眉氏颓然瘫软,这一次,却没有哀痛欲绝。
“你果真狠心如斯?”苏轲依然不敢置信,他印象里的女子,是温柔出尘,恬淡清雅的解语花,她曾说过,她并不奢求名份,只希望一世相伴,红袖添香、携手共老。所以,这些年来,他才会不尽怜惜,倾心呵护,竭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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