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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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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各执一辞,争执得难解难分。
旖景便上前规劝:“不过是意外罢了,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秦氏阿雅冷笑:“分明是故意,都说阿景明理,却原来也是非不分。”
“大家都是闺阁女儿,无仇无怨的,怎么会有故意之说?”旖景分辨。
“可笑,谁不知金相欲包庇南浙一党,反污彭御史,金六娘自是看不惯阿彭。”秦氏阿雅满面不屑,一脸正气。
旖景就等她这一句话,当即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南浙官员又关金相何事?难道真有心怀叵测之人,欲用这事污赖金相不成?”说完却忽然深悔失言一般,再不与众人争执,“落荒而逃”。
但这一句话,已经被韦十一娘牢牢记在心里,回去立即禀报了父亲。
韦学士连忙与卓尚书商议——看来当真有人在三殿下面前进了“谗言”,借此机会想要对金相发难,秦相党羽,居心委实叵测——可是从这情形来看,圣上应当还没有决断,否则卫国公也不会因此一事与三皇子争执——若是秦相一党串通了南浙其中官员,趁着金相出面,据理力争之时,咬定是金相的指使……这也不是不可能!
事态严重,还应劝说金相,不能再插手南浙之事!
两人本就听了各自女儿哭诉,说杨妃如何恃宠凌人,对杨同知暗暗怀恨在心,又因着这一论断,更加坚定了要劝服金相袖手的决心。
而国公府里,旖景正向大长公主请功:“就知道彭三娘是个明白人,我先是在一次赴宴时,避了旁人与她商量,让她常在阿雅面前说金六娘如何挑衅,皆是因为家族间的争执,闹得她屡失颜面……又‘无意间’将彭三娘的话泄露给韦十一娘听,果然,韦十一娘忍不住,就告诉了金六娘,才有了这场矛盾。”
该做的事已经做了,那么接下来,就看三皇子在南浙的手段。
对于亲自参与,又由世子一手策划的这一围棋局,旖景满怀期待。

☆、第两百一十二章 苏直归来,强势清算

山长水远,三皇子这一次远行,自然不会太快传回音讯。
而对于金相来说,取舍之间,也不会仓促决定。
但随着韦十一娘与卓氏阿瑜在接下来的宴会中,再不探问政事,旖景自然料得韦学士与卓尚书已经有了判断。
探听消息的人成了旖景。
“我怎么听说阿柳前几日又与你争执了一场?”
这话实在是有些颠倒黑白,因为率先挑起争执的人是卓姑娘,并非一身傲骨的杨氏阿柳。
“说起这事就晦气。”卓姑娘怨愤不已:“韩尚书府上的秋宴,我本是不想去的,奈何家中长辈应邀,推辞不得……结果就遇到了杨柳,背着我与一群世家女指指点点,上前质问她,她还说我是小人,疑心生暗鬼,得意什么,等她家伯父获罪,杨妃被废,且看她还敢这般跋扈。”
“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呢。”旖景短叹一声。
“哼,这次准让他们吃苦头,我可是听堂姐说了,只要罪证确凿,金相这回可决定了要‘为国除奸’。”
好吧,且不论金相是否下了决定,至少卓尚书已经表明了态度,旖景心满意足。
一次当虞沨来绿卿苑,与之对弈时,便将卓姑娘的话告诉了他。
“就是不知阿瑜的话信不信得。”旖景尚无万全把握。
“应当可信,因为金相已经对彭向示好了。”虞沨微笑。
“这么快?”旖景惊愕。
“示好得很坚决。”虞沨挑一挑眉:“彭向府里的管家,已在牢狱里病逝。”
这就是说,金相一党已经作出了让步,不欲再追究彭向“纵奴行凶”。
“没想到金相这么快就作出了取舍。”旖景迟疑落子。
“取舍一说尚还有些武断,但显然,金相已经开始犹豫,并且无论他作何决断,我们的目的都已达到。”虞沨毫不留情,一子落下,吞没了旖景的大片“山河”。
一心不能二用,这一局输得当然,旖景弃子,干脆暂停了棋局:“为何这么说?”
“显然京中勋贵对南浙党羽已经心生不满,若金相执着维护,必与京中勋贵离心。”虞沨微笑:“圣上想必更希望这个结果。”
旖景恍然大悟,颇有些感慨:“想不到东宫几个侧妃之争,竟然导致了同盟崩析,祸根原本埋于最初。”
“仅仅以利益为根基的同盟,本就易于瓦解,人心贪婪,对利益自然欲求难满。”虞沨摇了摇头:“这就是圣上为何要让卓家女儿为东宫侧妃的用心。”
这才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
“若杨同知当真获罪,杨妃将会如何?”旖景又问。
“五妹妹心软了?”虞沨立即洞悉。
“我只是觉得身为女儿当真无奈,杨妃虽然冷傲了些,但似乎并非阴狠之人。”
虞沨轻轻一叹:“五妹妹可知杨同知在南浙的作为?可知他逼得多少盐商倾尽家财行贿?据说他曾为强抢民女,致使一户百姓十余人口葬生火海……而杨同知的恶行,相比南浙诸官来说,还并非最为悚人听闻……南浙污吏必须整治,事情或者牵连无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旖景羞愧,好吧,她又矫情了……
“杨妃如何,还要看太子。”虞沨忽然又说:“女子出嫁,不应再受娘家祸事牵连,她若因此被弃,只能说明太子对她的宠爱只是浮于表面。”
“南浙官员如此猖獗,难道就不能借此为由,弹劾金相。”旖景心生不愤。
“金相表面上并没有指使他们为恶,不过包庇纵容,对于这样的行为,却难找到实据,就算圣上有心牵连,还要顾及多数勋贵,而一旦动手,就不能仅仅只是削官去爵。”
斩草须除根,否则不能绝患。
仅凭着南浙一案,尚还不足以铲除金相。
而此时,才是棋局之初,生死胜负,谁也不能洞悉。
——
远庆四年的夏季,比起往年,似乎当真更显悠长,一直到八月末,炙热的阳光依然没有半分缓和,晚膳之后,屋子里还像盛夏一般闷热,可杨嬷嬷已经不许置冰盆,说是既然入秋,气候虽还炎热,人体五脏骨络却受不住冰气,无奈之下,旖景只好在院子里乘凉,让丫鬟们聚在一起陪着谈笑。
这日晚间,四顾一番之后,并没瞧见冬雨,旖景顺口问起。
“许是与罗大家的去了哪处闲话了吧。”腊梅禀道。
旖景这才想起秋月早些时候说过,罗大家的成了八娘院里的管事嬷嬷,并常来寻冬雨说话。
“五娘,今日奴婢听说,老总管回了府里,似乎答应了国公爷要回来理事呢。”秋月说道。
“阿翁要回来?”旖景很是惊诧。
对于老总管苏直,连卫国公都要尊称一声“直叔”,小辈们更是亲昵地以“阿翁”称之。
“这话不假。”杨嬷嬷笑着说道:“奴婢今日去远瑛堂,可巧遇见了老总管,早些年原本他是觉得身子不妥,才辞了总管一职,这些年游山玩水一番,倒恢复了康健,中秋才回来与家人团聚,听闻宋辐出了差错,他很是惭愧,今日是专程来领罪的,又听说眼下总管一职找不到合适的人,只由幕僚兼管,才又自荐。”
原本只是一个插曲,不料次日清晨,旖景去马场练习骑射,三顺来见,却禀了一件事情——昨日下午,苏直从国公府出来后,径直去见了宋嬷嬷,详细如何不知,但三顺躲在墙角偷看,宋嬷嬷送苏直离开时,一直在院门目送,神情十分阴沉。
旖景未免猜测,难道是苏直因为宋氏母子“不义”之事,寻去指责了一番?
而另一方面,她也对罗大家的极为留意,担心这位宋嬷嬷的亲家,会对八娘不利。
又说罗大家的,心里当真委屈得很。
当初明明说的是让她去六娘院里,苦苦等候了一载,岂知自己还没回府呢,女婿也被“发配”到了庄子,罗大家的只觉得万念俱灰,却忽然又有好事降临,国公夫人调她回了国公府。
但没想到却拨给了八娘。
罗大家的原本就是家奴,自然明白诸位小娘子当中,八娘是个最不得宠的,不敢在黄氏面前怨言,却气势汹汹地与宋嬷嬷理论——
“当初夫人明明答应的你,让我侍候六娘,眼下却变了卦,我说亲家,这事你得与夫人好好理论。”
宋嬷嬷气得三魂出窍,只给了罗大家的一个白眼:“你若不愿,干脆回庄子里待着。”
罗大家的没了法子,只好与冬雨诉苦:“都是你祖母,行事不知好歹,连累了你爹又连累了我,这下如何是好?冬雨,你看看能不能在五娘子面前说说好话,让我去绿卿苑侍候吧。”
冬雨将罗大家的盯了好一瞬,只有苦笑的份:“外祖母,您就知足吧,其实跟着八娘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受气,六娘是夫人亲生,身边人若是有一丝疏忽,可脱不了责任。”
罗大家的尚还不甘心,频频就往绿卿苑来讨好,委实正中旖景下怀。
“许久不见宋嬷嬷,她老人家可还好?”旖景自不理会罗大家的诉求,只试探着此人的深浅。
“有什么不好的,要论来,都是主子们宽厚,若是换作别家,底下人犯了这么大的错,哪里就善罢甘休,虽她不比奴婢们,并非奴籍,可还有官府呢,这污篾陷害之事也得处刑不是?”
恩?看来罗大家的对宋嬷嬷怨气挺大。
旖景一笑:“嬷嬷倒是忠直。”
“五娘子可真是慧眼识人,难怪都夸您伶俐。”
好吧,如此“胸无城府”,想来宋嬷嬷也不会利用她行事,那可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头暂时放了心,而仅仅过了三日,苏直便当真“强势”归来。
老总管再度走马上任,一番雷厉风行,竟然用了短短十余日时间,就将数年间与宋辐来往“频密”的管事、下人尽数清算,但凡查出有贪匿之行的,一律施以杖责,收没家财,交给人牙子发卖,并无重错之人,也再无缘“钱银”要职,打发去庄子里种地,一场责罚与擢升,引得国公府人心惶惶,方才切实感受到,宋氏母子“称霸”的时代当真一去不复返。
旖景只觉得甚是疑惑——阿翁似乎,对宋辐戒备甚严,这是何故?按理来说,他与宋辐也有“师生”之谊,当初若非阿翁推荐,宋辐也不会接任总管一职,当然,那也是因为祖父、祖母对宋辐的照顾,才让阿翁领着他打理家务,故而,旖景一直不曾怀疑过阿翁的用心。
可是,阿翁这番兴师动众,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难道仅仅因为宋辐对杨嬷嬷的“陷害”?
此事蹊跷。
或者阿翁已经意会宋嬷嬷的恶意?
这个猜测让旖景心潮澎湃,开始筹谋着要如何在老总管嘴巴里套话,计较一番之后,这日宋嬷嬷院子里,便迎来了一个贵客。

☆、第两百一十三章 迷雾揭开,惊闻真相

远庆四年漫长的夏季,让本就焦灼的宋嬷嬷越发心浮气躁,好不容易盼到苏直归来,一番谈话后,却受到了义正言辞地警告,再兼着苏直的一系列举动,让宋嬷嬷更加怨愤,这一日小丫鬟杜鹃因手滑打碎了个瓷碗,就被宋嬷嬷用鞭子抽得满院子乱跑,一片鬼哭狼嚎。
四岁的宋茗坐在屋檐下,瞧着祖母大发雌威,兴奋得拍着小巴掌叫嚷:“抽死她,祖母抽死她。”
“吱呀”一声,院门洞开。
两眼发红的宋嬷嬷看见腊梅站在她家门口,眼睛里险些没有流出血来。
“呦,真是稀客,腊梅姑娘怎么会来此?”
腊梅看见杜鹃浑身血渍,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只想到自己那些年的水深火热,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冷笑一声:“嬷嬷这是何故,杜鹃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值得嬷嬷动这么大的肝火?”
“我管教自家奴才,与腊梅姑娘何干?”宋嬷嬷冷笑。
不过笑容很快僵硬在脸上,因为她瞧见了院门外的一辆车與,与正扶着旖景下车的自家孙女儿。
手里的长鞭“噼啪”坠地。
旖景也没想到会恰遇宋嬷嬷大发雌威,更有冬雨,已经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嬷嬷,即使丫鬟们有什么不是,可如此毒打……”旖景轻轻一叹:“嬷嬷也太严厉了些。”
宋茗还不知事,尖声尖气地学着罗氏往常的语气:“打死这些不知死活的小蹄子。”竟迈着小腿跑下石阶,拾起地上的鞭子,就要去抽腊梅。
旖景无语……这一家人……
“胡说什么。”冬雨着了急,上前一把夺过鞭子,推了宋茗一把:“回屋呆着去。”
连忙提醒呆滞的宋嬷嬷:“祖母,今日五娘得了许可出府,想到孙女儿连中秋节都不曾归家,特意领着我来看望您……”
宋嬷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贵客请进屋子里,亲自沏茶招待。
当然,又是一番“懊悔”,声称自己是急性子,忍不住气,这才责打下人,不待旖景劝慰,又是紧声地发誓,称今后绝不再犯。
“要论来,嬷嬷的家事,我是管不着的。”旖景笑道。
“五娘可别这么说,委实折煞老奴。”宋嬷嬷就要下跪。
旖景忙让冬雨扶稳,不再说这事,而是问起当日的命案:“听下人们议论,甚是吓人,嬷嬷独居可得小心门户。”
“五娘放心,毛头小贼,老奴还不至放在眼里。”
“可是连环凶案的凶犯呢,嬷嬷可不能吊以轻心。”旖景紧跟着又问了一番事发经过,捂着胸口直替宋嬷嬷庆幸。
又扯了会子闲话,足足耽搁了一个下午的辰光,还特意将冬雨留在了宋家,让她陪宋嬷嬷一宿,次日再回国公府。
这一番慰问,倒让宋嬷嬷老怀安慰,又听冬雨说起这些时日以来,五娘多有维护,更不疑其他。
“就是腊梅,听说要嫁给夏柯的兄长,婚期已经定了,主子们都允了的。”冬雨不甘:“因着夏柯的缘故,三顺也得了擢升,眼下专为五娘跑腿,打理嫁妆的事儿。”
“这也没有办法,你还是要忍耐。”宋嬷嬷这会子已经有心无力,除了隐忍以外,再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来。
而旖景这番突如其来的示好,迷惑宋嬷嬷只是其中之一,她主要的用意,还是试探苏直。
果然,才过了一日,扶风堂将将散学,旖景就在镜池边上“巧遇”了苏直。
“数载不见,五娘子都已经成大姑娘了。”苏直满面慈爱:“听说五娘子最近日日练习骑射,可愿意让老奴领教一番?”
旖景汗颜:“阿翁是笑话我呢,您可是跟着祖父上过疆场的,我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话虽如此,还是与苏直同去了马场,演练了一番所谓“骑射”。
看得苏直大笑:“果不其然,就是花架子,看来郡主这个师傅不甚合格。”
旖景:……阿翁,您老人家要不要如此直接?
“已经大有进展了呢,五娘十箭之中,至少有五箭中耙。”秋月很为主子打抱不平。
苏直看了一眼秋月,抚须笑道:“这是杨嬷嬷的孙女儿吧,还像从前一般直率,丫头你去给我要壶好茶来,我与五娘子多年不见,今日且与她好好聊聊天。”
秋月吐了吐舌头,可不敢违逆了这个德高望重的老总管,老老实实地泡茶去了。
苏直转身便走,寻处树荫石凳坐下,笑看着旖景落坐,这才问道:“五娘子昨日去了宋嬷嬷家中?”
不出所料,苏直果然是在宋家周围安排了眼线,旖景却故作惊讶:“阿翁如何得知?”
“五娘子何故去寻她。”苏直笑而不答。
“我不过是可怜冬雨,她与宋嬷嬷多时不见,趁着出外的由头,让她们祖孙团聚一日。”旖景笑道。
“冬雨?可是从前叫红雨的丫头?”
“阿翁好记性。”
“她可还听使唤。”
“最是伶俐的呢。”
“五娘,老奴有一句话,尽管僭越,五娘且担待则个吧。”苏直却蹙眉,迟疑说道:“五娘还是寻个错处,打发了冬雨为好。”
“这是为何?”旖景大讶,倒并非装模作样,的确满腹孤疑。
“五娘若还相信老奴,就别问缘由,还有,别让公主知道。”
旖景:!!!
“五娘身份尊贵,可不好与宋嬷嬷这等仆妇来往,还当避而远之。”苏直又说。
“阿翁,可是认为宋嬷嬷有什么不妥?”旖景再难摁捺:“阿翁原本可是极为信赖宋总管,就连祖父当年也……”
“老国公不过是体恤下人罢了。”苏直浅咳一声,正色说道:“宋家母子居心不良,否则也不会搭上国公府的名声,排除异己,老奴听闻五娘如今行事稳妥,应知身边不能留下隐患,冬雨还是打发了为好。”
假若冬雨是个小厮儿,苏直早已动手,可他到底是外院总管,还不能插手内宅的人事。
可苏直的态度,越发让旖景笃定了其中必有蹊跷,沉思了一阵,这才说道:“阿翁,您可不会仅凭人一事之错,就无故责罚,宋嬷嬷一家究竟有何蹊跷,还请直言。”
苏直微微一怔,仔细打量旖景一番,若有所思:“五娘在怀疑什么?”
“宋嬷嬷的恶意。”旖景说道:“不瞒阿翁,我之所以留冬雨在绿卿苑,便是想彻查宋嬷嬷的恶意。”
“如此说来,宋氏还有老奴并不知情的作为?”苏直拧紧眉头:“但请五娘直言相告。”
“那阿翁是否愿意告诉我,您究竟知道些什么?”
旖景直觉得掌心布满汗意,直到此时,她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疑,苏直一定知道宋嬷嬷悉心隐瞒的事。
“五娘恕罪,因老国公有遗命在先,老奴不敢不遵。”
“难道宋辐的身世……”旖景大惊:“阿翁,此事与祖父有关?”
相比旖景,苏直更加惊讶,竟然站了起身,瞪大了眼睛直盯着旖景:“五娘究竟知道了什么?”
“宋辐难道……”旖景只觉得脑中疑团,似乎渐渐找到了头绪,可是那一条线索,却让她惊慌失措。
突然想到宋辐之名,还有宋茗……
“不。”旖景摇了摇头,惊慌失措地握住了苏直的手臂:“阿翁你告诉我,祖父他不会背叛祖母,不会……这不可能,宋嬷嬷不会是……”
“不是。”苏直沉声打断:“五娘莫胡思乱想,宋氏与老国公没有牵连。”
“可她的养子为何取名为辐?还有她的孙子……父亲、二叔、三叔之讳都带‘车’旁,长兄、二哥、三弟、四弟之讳,也带‘草’部。”旖景脱口而出,自己却不敢置信:“阿翁,你告诉我,宋辐可是祖父的……”
她惊惧地发现苏直沉默不语,再无反驳之辞。
“难道说,宋辐是祖父的……”旖景艰难地吐出两字:“庶子?”
苏直颓然地坐在石凳上,闭目不语。
真相,竟然是如此……
“那么,是宋嬷嬷?”旖景捂住了嘴,不忍再问。
“不是。”苏直长叹:“五娘看来已经洞悉了不少隐情,可否答应老奴,暂时将此事瞒着公主?”
“请阿翁据实以告。”良久,旖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事已至此,总不能置真相于不顾,无论是多么悚人听闻,她也必须面对。
“老国公临终之前,才知道宋辐的真实身份,可其中,却并非没有蹊跷,故而,虽然老国公写下认子书,却托付给老奴,并让老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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