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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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威慑,才让宋辐泄了气,可还是坚持和离:“我原本就厌恶罗氏,当初母亲坚持,不得不娶她,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万分憋屈,自从受责,罗氏就不安于室,常常对我冷嘲热讽,让我如何忍耐?莺声貌美,性情又温柔,才是宜家宜室,母亲总得体恤体恤我。”
宋嬷嬷见宋辐死心踏地,气得没将一口牙咬碎,却也不敢逼得太急,只好趁着冬雨回来,说服她去劝解罗氏妥协,许以钱银,又保证将来会“收拾”了莺声。
罗家人贪财,罗氏又早不安于室,解决起来不算麻烦,可想到不得不先容纳了莺声,宋嬷嬷只觉气愤难耐,一个春节过得肝火旺盛,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月初三,才一清早,宋嬷嬷未开院门,就见院墙下被人丢进来一封密信。
署名竟然是婉丝!
☆、第两百一十六章 家事朝事,年节不闲
这无疑是个圈套!
宋嬷嬷立即洞悉,但也是好一番忐忑,自打银钗那一件事,她便感觉到背后的威胁,再兼着旧年陷害杨氏不得,那个什么胡子马,显然与人早有勾结,这一切都说明,有人想对她不利,可是宋嬷嬷却怎么也不想透那威胁的来源。
眼下,居然一个死鬼还来信威胁!
当年她看出婉丝对老国公暗怀情意,本来还满是不屑,可仔细一想——大可利用婉丝投石问路,假若事成,老国公容纳了婉丝,与公主必会生隙,那么她也许还有机会。
这世间男子,有几个能做到从一而终,据宋嬷嬷看来,老国公无非是因为公主身份高贵,有所顾及而已。
而以她的谨慎,当然不致贸然行动,所以尽管早怀倾慕之心,却不得不苦忍。
说什么不舍公主,愿终身不嫁,只不过不想放弃心里的执念而已,偏偏杨雪雁那个傻子,竟也要学她终身不嫁誓忠。
后来想是杨雪雁觉察到什么,总算松了口,答应了嫁给周掌柜。
为此,杨雪雁甚至还当面责问过她,是否怀了什么奸诈念头,两人争执了一场,就此翻脸。
总算杨雪雁没有实据,又自认本份,没有在公主面前挑拨。
而她冷眼看来,婉丝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懦弱之辈。
宋嬷嬷当然不会愚蠢到当面教唆,却时常对婉丝提起老国公与公主间的过往,叹息着婉丝虽与公主样貌相似,却没有那等好命,渐渐地,她发现婉丝越发不甘。
总算是盼到那么一个机会,老国公远征归来,宫宴饮醉,而公主因还在坐月子,只好嘱咐了她安排下人好生侍候。
那一天,她是有心让婉丝去煮醒酒汤,并颇有深意地说了一些老国公往常醉后,公主都是如何服侍。
果然,那晚让婉丝得了手。
宋嬷嬷想起那一夜,听着书房里那一番动静,她又是妒忌,又是期待的复杂心情。
哪知老国公次日酒醒之后,竟当即发落了婉丝。
心灰意冷,宋嬷嬷满怀哀怨。
原本以为那场事端就这么过去了,岂料数月之后,婉丝竟遣人联络了她,称有了国公爷的血脉!
从那时起,一个计划,就在宋嬷嬷心里逐渐有了轮廓。
于是接下来的岁月,她开始有了期盼,日子才有了崭新的意义,而一切,又正如她期待那般发展……
只是没想到,老国公竟然会这么快撒手人寰……
原本,她以为大长公主会先行一步——高祖与先帝皆有隐疾,非长寿之人,大长公主从前也受过重伤,又有心悸之症,还诱发过数回气喘,她盘算着若有一日,公主薨逝,她再坦白宋辐之身世,做为养母,就算不能代替公主,可也是与老国公有了一种联系。
当然,最好是能以情动之,成为老国公的继室。
但这一切,随着老国公的病逝,尽数成为泡影,她不甘心,越发妒恨,所以,才改变了策略,所以才要谋夺权富,没有倾心之人,也只有这些,才能填满她终身残缺。
原本好端端的筹谋,这一年来竟然颇多周折,眼下,已经下了地狱的人,竟然还来信威胁!
可婉丝一事知者不多,就连宋辐,也不知其中底细,在世之人,唯有苏直了解来龙去脉,是他吗?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是他在算计自己?
何故如此?难道老国公临死之前,早已对她生疑?
宋嬷嬷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更是悲痛难耐,可眼下却不是自伤的时候,该如何应付?
再次展开信纸——
“二十余载不见,嬷嬷可还记得故人?当年嬷嬷之言,犹在耳畔,但如今情形,国公爷已过世多年,我儿也已年近而立,事过境迁,想来公主不至不顾国公爷骨血,还望嬷嬷促成我儿认祖归宗一事,现已回京,望嬷嬷见信后,于本月初十午正来白沙渡一见——故人婉丝。”
哼!她起初信口胡谄,称威胁得婉丝不敢留于京都,想来苏直是产生了怀疑,方才捏造了这么一封信,只是若置之不理,必会让那老不死的洞悉婉丝已死,假若他以此为由,在宋辐面前再挑唆生事……
就算是演戏,也得去赴约,且看那老儿有什么手段!
拿定主意之后,宋嬷嬷立即行动,当日就去苏直私邸,将这封信给他过目:“我起初为了不让公主与老国公生隙,方才欺哄了婉丝,也曾警告她,这事不可急在一时,否则公主知情,应不会容她们母子,这些年来,她也杳无音讯,却不想这时竟然回了京都,该如何是好?”
苏直早已听旖景说了安排,当然装作不知,声称得与宋嬷嬷同去赴约,与婉丝当面一谈。
宋嬷嬷心下冷笑,只以为苏直是在做戏,却磊落地一口应承。
旖景得了苏直的答复,并没有觉得兴奋——她早有预料,宋嬷嬷即使已将婉丝害死,接到这封信后,也会怀疑是苏直故布迷阵,为了显示她并没有行恶,一定会去赴约,并且为了假作“诚意”,一定得先知会苏直。
能不能从宋嬷嬷的应对中发现蹊跷,且看初十那一日了。
因是年节间,小娘子们元宵节前都不需去扶风堂听课,又因数日雪雨不停,旖景也没去马场练习骑射,终日闲睱,除了去远瑛堂陪陪祖母说笑,就是与六娘研读邸报,或者同四娘对弈,要么就是与七娘品茶,二娘与周家四郎已经过了“小定”,有时也会拿着嫁衣过来绿卿苑里边绣边聊,只有三娘,眼看着旖景人缘越来越好,自己倒越发孤傲不群,整日只在黄氏跟前献殷勤,不与姐妹们扎堆。
正月初七人胜节,阴沉沉的雨雪天气竟然放晴,宫里来人赐了彩缕人胜,大长公主分发给各位小娘子们贴屏,旖景才回绿卿苑,就听说三婶许氏来了,连忙又迎了出去,因见许氏身后没有跟着七娘,也十分乖巧地打发了丫鬟们,亲自斟茶递水,请了许氏上炕安坐。
“景儿越发伶俐了,可是猜到我今日来意?”许氏品了口茶,拉着旖景坐在身边儿,笑着问道。
旖景道:“应是南浙有了消息吧,年节不朝,邸抄上也暂时没有新闻。”
但即使没有朝议,圣上也不会真荒废了朝政,卫国公与苏轹在年节当中,也不会赋闲,时不时地就被召进宫里参与殿议。
“小机灵鬼,就知道你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许氏说道:“三殿下总算有了大动作,拘了江州知州、宁海知府下狱,折子昨日送抵御案,又参劾布政使王炯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牵涉南浙大小官吏,竟达三十余人,今日殿议,圣上勃然大怒,将所列罪证砸在群臣面前,问谁还有质疑。”
“金相如何?”旖景忙问。
“还能如何,大义灭亲呗,跪在御案前请罪,声称南浙官员多为他一手擢升,不想竟是些贪官污吏,他有举荐不当之罪,理应受责,并恳请圣上严惩南浙污吏。”
看来许学士与卓尚书的建议起了作用,金相果然想要独善其身,可是恳请严惩,委实太过果决,态度倒是好的,想来圣上也不会真对他如何。
“王炯的奏折也到了御前,直称是彭御史捏造罪证,秦相为党争权势,污陷于南浙官员。”许氏又说。
“可审断之人明明是三殿下……”旖景摇了摇头:“只怕王炯这个奏折,存着要将金相拉下水来的意图。”
“你三叔也是这么说的,据此,金相越发以为南浙官员居心叵测,欲陷他于两难之境。”许氏又说:“圣上已经下令,着都察院彻查南浙官员贪贿之行,令三殿下先将王炯、江州知州、宁海知府押解回京。”
“如此,是将整治的权柄交给了秦相。”旖景思忖一阵:“秦相必会重治。”
“看来圣上对三殿下此番行动甚为满意,不欲置他为众矢之的。”许氏也说:“至于继任之人,圣上交给了太子选擢。”
还真是,得罪人的事儿都由旁人做了,平息善后这等讨好的事,成了太子之务,想来,四皇子会越发不甘,旖景暗忖。
不过这事看着无妨,能不能让圣上满意,却还得看太子选擢之人,只怕金相会因此再生饶幸,向太子举荐党羽,但他“重治”南浙诸员的态度,更会引不少勋贵寒心。
南浙官员虽据于地方,但其家族多为勋贵,又有姻亲挚交,与京都贵族间也是盘根错节,金相此行,虽善身自保,但党羽之间,必生矛盾计较。
“只怕风波还未彻底过去。”旖景感慨。
许氏深以为然。
一地官员,有三十余人牵连贪贿不法,自从大隆建国,还是前所未有的重案,虽说其中果有狠辣之辈,身担无辜百姓、商贾性命,必遭严惩,可其中也不乏那些无可奈何之人,基于大环境的影响,只得同流合污,却还不至罪大恶极,只贪了些小财,并未行伤天害理之事。
可秦相好不容易得了重创金相一党的良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都察院多为他的党羽,由这帮人根查贪贿,必然牵连广泛。
有那些较为“善良”之人,当知金相竟然袖手,连忙请托家族姻亲挚友,四处求庇,于是乎,做为勋贵,又是信臣的卫国公府,自从人胜之后,便赢来了车马访客不断。
卫国公并没有拒门谢客。
如此态度,自然引得秦相猜疑——看来,圣上就算要打击金相一势,也不会看他独大,卫国公在这时挺身而出,必然是领会了圣意。
而后宫之中,皇后与陈贵妃也各有揣测,越发重视卫国公府,两个贵人分别掐指一算——呀!苏五娘今年就当及笄,该是议亲的时候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白沙渡头,古怪青年
皇后大是焦急——这些时日以来,杂事繁琐,竟让她一时疏忽了这件要事,苏氏五娘到婚配之龄,依着她的身份,与太后的宠爱,就怕会在皇子中选择——五皇子,德妃所出,其家族虽不如陈氏,但族人不乏位及朝中要职、军中统领,虽德妃瞧着没有争强之心,可也难保证,若是她与国公府联姻,岂非如虎添翼?是个隐患,不得不防;六皇子生母丽嫔,脑子不怎么灵光,家族也并非名门,可是颇受圣宠,往常时有愚笨之行,圣上却也没有因此厌恶冷待。
且不管这两个皇子是否有夺储之心,却都不能让他们得卫国公这一门姻亲。
不由有埋怨起三皇子来,若非他当初行为不检,已经娶了卫国公府长女,这时又何必担忧?还有甄家,不知怎么教养的女儿,非但没与卫国公世子成事,竟然累得家族名誉险些不保,更可气的居然还对亲姐姐下狠手,害及储君之嗣!
这时再要撮合让苏五娘嫁去甄家,无疑是痴人说梦。
皇后深觉为难,反复思考之后,还是笃定了不能让五、六两个皇子得这一门姻缘,在这个底限上,尽量争取与国公府联姻。
陈贵妃也是不甘得很,她对秦氏这个儿媳原就不满,无奈圣意难违,眼下另一个儿子十皇子才幼学之龄,自然不能谈婚论嫁,可眼看着苏氏五娘就要议亲……三皇子可还不曾婚配,此番又立了功劳,大长公主难保不会改变心意。
若三皇子与国公府联姻,岂不是便宜了太子?
那么,能不能尝试让陈家子弟求娶苏氏五娘?
五郎既能娶宗室女,六郎大概也能配个勋贵女儿吧?
不过依太后对苏五娘的看重,只怕会让她嫁入皇室,或者宗亲,这事并无成算。
也许该找个时机,先探探大长公主的心意。
而旖景这时,尚不知自己成了“香饽饽”,这时她正处在一个奇怪而幽闭的房间——此间狭窄,四围木壁,一扇透光的窗户都没有,外头青天白日,里边却只能点上灯烛,整个房间唯有一个矮几,一端靠壁,而这一面木壁半人高处,却有一线缝隙,透出些微的白光。
旖景抬眸,展颜一笑。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懒懒地挽着个堕马髻,青丝间插着枚白玉簪,正是怡红夜莺杜宇娘。
“宁海那边已经有了回音,宋百户的儿子旧年才娶了新妇,是个寒门嫡女,不过性情十分刚烈,故而夏云的日子并不好过,宋二是个那样的性情,时常打得她遍体粼伤,主母又是个不好相与的,且拿她当奴婢使唤,我的人与她一接触,听说是五娘所托,她倒是匍匐于地痛哭,只求五娘能救她脱了苦海,离了宋家,宁愿赴汤蹈火,便打听得那位嬷嬷的子女,这时不过也在宋家为奴,女孩儿今年已经十四了,听说竟被宋二给破了身,日子也过得胆颤心惊,男孩儿日子过得舒坦些,无非也就是得个温饱,五娘若觉时机合适,我便让人想办法将他们两个从宋家救出。”
旖景微微颔首:“事情还当做得隐晦一些,别让宋嬷嬷察觉出是针对她,为求稳妥,人先别回京都,还请安置在翼州。”
杜宇娘又是一笑:“五娘放心,这事不难办,宋二那个妻室是块爆碳,巴不得将与宋二有染的人除之后快,极易让人利用。”
“这次所托之事委实有艰难之处,没为难姑娘吧?”旖景略微有些担忧,她还记得杜宇娘说过,五义盟规矩甚严,不许帮众为私事动用盟里人脉。
“好歹这些年,我手上也有些人脉,算不得什么。”杜宇娘不以为意:“五娘将甄茉搞得身败名裂、屈辱而死,于我便是大恩,按照咱们的约定,今后五娘所托尽可直言。”
旖景有些过意不去:“甄茉之事,委实于我也有好处……只今日这件事,不知姑娘所托之人可稳妥?”
这话似乎有些不信任的嫌疑,但事关国公府的隐私,旖景到底有些顾忌。
“此人也是五义盟部众,与我私交甚笃,上回收买胡子马就是他的功劳,最是稳妥的,五娘大可放心。”杜宇娘并不在意旖景的“质疑”。
“当真有劳姑娘……”旖景一笑,略歪了歪头:“私交甚笃……那我是否该恭喜姑娘?”
杜宇娘柳眉略微一挑,眼角妩媚有光:“却并非五娘与世子那般……”
旖景脸上一热,红霞漫上耳廓,好吧,若是谈到什么年已及笄,该当议亲,对于嫁过一回人的她来说,实在没什么好含羞带嗔,可如此有针对的“暗示”,她还是会羞涩的,所以与小姑姑比来,她到底还是面皮薄些,做不到那般豪爽英阔。
“五娘与世子之间的兄妹情份,委实让人羡慕。”杜宇娘甚觉有趣,笑着说道。
旖景垂眸,说不出一个字来。
杜宇娘忍不住笑了出声,志得意满:“奴家这还是首回在与五娘谈话时占得便宜呢。”见旖景满地找缝,杜宇娘双肩直抖,又浅咳两声:“为甄茉一事,奴家早有意置一席酒,以示感激之情,只因着五娘是闺阁女子,出来与奴家会面到底有些不稳妥,难得今日有这个机会,这一处正是五义盟的产业,倒不必担忧落人耳目,只待稍后事了,还请五娘赏光。”
旖景今日出行,原本也是禀了祖母,十分顺利,但因着要来白沙渡,以及那一件事,带杨嬷嬷前来多少有些不便,故而旖景与苏直串通,借着个由头调开了杨嬷嬷,让老总管的儿媳随行,大长公主自是信任的,故而也不在意。
自然是可以在外用上一餐午宴的,旖景正待客套两句,却忽见杜宇娘将食指竖在唇上:“有人来了。”
隔着木壁,果然听闻房门开启之声,与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一个低沉的老者之言:“小郎君,我们跟了你前来此处,你总该将身份告诉了吧。”
——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说起午正的白沙渡头。
这渡头位于流光河畔,却是在城郊,除了一些画舫,倒也有商船停靠——因城中的飞花渡不能停靠商船,只用于那些游河的画舫接岸,故而通过水路前来锦阳的货商与乘客,只好在白沙渡上落,再行陆路入城。
于是这一处虽不在城中,却也喧嚣繁华。
环岸皆是客栈食肆,渡头更不乏小摊小贩,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闲逛,又有一些牲车、苦力,在渡头等着揽活计,吆喝招揽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苏直与宋嬷嬷已经在这处等了两刻,四顾着人群,一个迫切,一个冷漠。
宋嬷嬷已经笃定是苏直的“试探”,原本不以为婉丝当真会出现,两手微握,放在腰前,冷眼看着苏直满面关注地在人群里搜索,心头一阵冷笑。
所以,当一个布衣青年站在她的面前时,宋嬷嬷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打量那青年,大概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颀长,虽衣着朴素,却给人长身玉立、翩翩风度之感,可惜一张面容,却带着病色的枯黄,眉宇与眼睛也没有神彩。
“宋嬷嬷当真准时。”
青年的话让宋嬷嬷惊愕,下意识地看向苏直——什么意思?找这么一个男子来试探?
她看见苏直也极其“讶然”,微咪起一双凌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青年。
“这位是……”那青年面向苏直,也是一番打量。
“你似乎,应当先说自己的身份吧。”苏直蹙眉。
“在下与宋嬷嬷有约,但因涉及要事,故而没打算当着外人的面。”青年有些不满地看向宋嬷嬷:“嬷嬷既来赴约,何故带着不相干的人?”
宋嬷嬷心里不知苏直究竟如何盘算,对青年的不满回以一声冷笑:“约我来的是你?怎么不见婉丝?”
“嬷嬷,还请移步,与我往安身的客栈单独一谈。”青年看向苏直,目光越发防备。
“郎君难道认识婉丝?”苏直说道:“老夫与她也是故人。”
青年似乎不甚信任,没有搭腔。
“宋嬷嬷将婉丝的信给我过了目,老夫是国公府的总管苏直。”
青年这才有些缓和,草草一揖:“原来是苏总管,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
“自是清楚的,那么,郎君可愿说明身份?”
青年尚还有些犹豫,思索了一阵,这才说道:“那么有请两位移步。”
宋嬷嬷依然笃定是苏直在作戏,冷眼旁观,心下暗忖——且随他们去,看看他们究竟如何。
青年当先而行,渐渐离开渡头的喧嚣,沿着一排客栈酒楼,往一条分道拐右,前行百余步,才终于到了目的地,这客栈规模并不太大,也就只有两层,临街的是门厅,上头有间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