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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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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金相却“袖手不管”,吏部与大理寺长官只好频频往卫国公府,期望苏轶能泄露一二天机——这究竟哪些应当重责,哪些该当放过,天子意图如何?
苏轶只有一句——诸位当秉公断罪。
可看在一些勋贵朝臣眼中,苏轶之殊重地位已经张显无疑,并有情有义,往常也没见他笼络勋贵,更不曾收受南浙官员的“好处”,却在这风头浪尖,敢于秉持公道,与秦相对恃,救勋贵于水火。
因此就算与南浙无关的勋贵们,也渐渐将目光投往卫国公府,开始频频走动,金相之势,已渐有瓦解之状。
金相自然也有领会,可就他以为,卫国公到底是勋贵出身,自是不想看到以秦相为首,世家独大的局面,倒可趁着这个机会,争取卫国公为助力。
最直接简单的示好,就是联姻。
将几个孙子叫到跟前儿,金相却十分沮丧,优秀的都已婚配,未婚的只是些庶出,虽说国公府还有两个庶女,可身份却也高自家一头,便看孙女儿——
六娘尚且没有婚配……
虽然名声上有些不好,但说到底也是些闲言碎语,又因事过境迁,配卫国公庶子苏荏倒还使得。
当即唤来长媳,让她前往国公府拜会国公夫人。
三月初五,三皇子总算归京,锦阳城南华门内,百姓们夹道相迎——有那些一意声讨南浙污吏的热血平民,更多的却是想一睹三殿下风采的妙龄少女,甚至有贵族女儿赁下沿路茶楼酒肆的包厢,在半开半掩的雕窗里,熠熠生辉地期盼着鲜衣怒马的天子骄子,能与她们“四目一顾”。

☆、第两百二十章 不知不觉,已有行动

慈安宫后殿的佛堂,檀香浓烈的气息盘绕在乌柱青幔之间,一室寂静,以致于焚香烬落的声音,几疑可闻。
如姑姑眼看穿着蓝袄青锦裙的宫女垂眸拾阶而来,步伐略微有些慌乱,又看向正在佛翕前闭目持珠的大后,正专注地默颂佛经,连忙冲宫女摆了摆手,放轻步伐出去,绕过廊庑方才问话:“可是三殿下回宫了?”
“是,不过殿下尚在御书房面圣。”宫女又说:“今日丽嫔召了福王妃入宫,不知怎么地,竟罚了王妃在堂前跪着,这时已有小半个时辰。”
如姑姑蹙眉,自从正月后,丽嫔也不知上了什么邪火,频频召福王妃入宫,摆起了“婆婆”的威风来,太后生怕王妃受委屈,屡屡过问,福王妃只说是丽嫔关切福王,没有半句怨言,今日这是怎么个缘故?
因知太后是极关注此事,如姑姑也不敢隐瞒,反身再入佛堂。
太后却似乎知道她出去过一般,已经停了默颂,双手合什,叩拜完毕,才由得如姑姑扶了起身,听说了丽嫔罚旖辰跪在堂前,冷哼一声:“她自从有了六郎,可还理会过二郎的好歹?就连侧妃的事,也推托给皇后,这会子倒摆起了‘母亲’的威风来,偏偏辰儿是个受得委屈的,由得她刁难,你遣个人去,请辰儿来慈安宫,就说我要寻她说话。”
如姑姑应了,依然让刚才传信的宫女走这一趟,见太后去了偏殿,忙令人备上炭盆、热茶。
没过多久,旖辰就跟着宫女来了慈安宫,可让如姑姑蹙眉的是,丽嫔竟然如影随行,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眉飞色舞,颇带得色。
因着福王原是受过一时丽嫔教养,宗谱玉碟上写的也是丽嫔之子,论来得称丽嫔一声母亲,旖辰做为儿媳,被“婆婆”罚跪,连皇后也不好插手,太后虽是长辈,明面上却也不好“责备”丽嫔。
丽嫔因此才不以为意。
旖辰自是不会有什么埋怨之色,跟在丽嫔身后,依然端方有礼。
如姑姑瞧得心疼,暗暗扶了旖辰一把,落后两步询问:“王妃无礙吧?”
“有劳姑姑挂心。”旖辰笑容到底有些勉强。
直到这时,如姑姑方才留意到后头跟着的宫女,似乎喜上眉梢,顾盼生辉,却是丽嫔身边得用的琼衣,往常也是个谨慎的,今日却有些忘形,竟跟着步入偏殿。
“娘娘留步。”如姑姑看了琼衣一眼,不作理会,只对丽嫔说道:“容奴婢通禀一声。”
丽嫔眉头一扬:“怎么,不是太后召见嫔妾么?”
“太后娘娘召见的是福王妃。”如姑姑稳稳答道,她是慈安宫的掌事宫女,极得太后重用,连皇后对她都得客套着,自是不会将丽嫔放在眼里。
“有请王妃。”如姑姑也不理会丽嫔的怨愤之色,微微一让。
旖辰稍觉为难,自是知道丽嫔会越发“恨”她,但这是在慈安宫,自然得按规矩,不能轻言,且也只好“晾”了丽嫔在外,随着如姑姑的示意,往东侧的暖堂行去。
却又早有宫女将丽嫔的不请自来通禀入内,太后正憋着满腹怒气,不待如姑姑说话,就是一句:“让她先候着,这是慈安宫,哀家要见谁,但凭自由,她可还懂得宫规礼仪?”
旖辰脚步微滞,看向太后,便有些踌躇。
太后见如姑姑出去,又再挥退宫女,这才让旖景上前,赐她坐在下首的一个锦墩:“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稳重有礼的,心里虽有委屈,也一昧地隐忍……眼下没有旁人,你且说说,这些时日究竟是出了什么缘故,让丽嫔这般上心?今日她又是寻了个什么由头,让堂堂一个亲王妃,跪在堂前。”
旖辰见太后动了真怒,心里又是一阵忐忑,拿不准什么该说,却也不敢再像前几回那般敷衍,思忖了一阵,才站起身来禀道:“娘娘息怒……母嫔原本也是听了些闲话,出于对妾身的关怀……因王爷他不纳侧妃,贵族们似乎颇有些议论,母嫔深知妾身不至如此不贤,劝说着主动替王爷纳妃,只王爷他一意固执……母嫔也是担心妾身一人之力,掌管家事之余,对王爷有所疏忽,才说要赐妾身一个帮手,可妾身却恐王爷不喜,有些犹豫,母嫔才责罚了妾身。”
简直莫名其妙!
太后揉了揉眉心——丽嫔起初对福王侧妃之事置之不问,却在这时斤斤计较起来,只怕其中还有蹊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她面前挑唆生事!
待要细问,却也知道旖辰的为难之处,方才摁捺着,让丽嫔入内。
丽嫔在堂外早等得有些不耐,那心怀期待的琼衣更是忐忑难安,当闻太后宣召,丽嫔方才对如姑姑冷笑一声,抚了抚身上华丽的金丝海棠绣裙,理了理银线勾花的衣襟,一边婀娜往里,一边对琼衣说道:“原是你的喜事,且跟我一同,讨娘娘一个封赏。”
依礼,嫔妃们觐见太后,身边宫女得候于殿外,只丽嫔既然已经发话,如姑姑也不好阻拦,由着琼衣欣喜应诺,踩着雀跃的步伐进了暖堂。
狂妄无礼——
如姑姑暗忖,依然不动声色地候在堂外。
暖堂里,太后却已唤了旖辰近前,正打开一幅画卷共赏,评说着笔墨意境,看也不看丽嫔花枝招展的福礼,更不理会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的琼衣。
还是旖辰提醒:“娘娘,母嫔已经到了。”
太后方才抬起眼睑,懒懒地喊坐。
旖辰连忙去了下首,站在丽嫔身侧,琼衣在太后的语音里听不出喜怒,又不敢举眸打量,只好微退一步,落后旖辰侍立着。
“究竟贵族们有些什么传言,才让你关注起二郎来。”太后托起茶盏,依然不看丽嫔。
丽嫔看了一眼旖辰,心下一晒——任是卫国公嫡女又如何,到底是嫁给皇子,总不能逃过礼法,太后再怎么疼她,也疼不过亲孙子不是?这话题从这开头,接下来也就容易了。
嘴上甜甜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些人眼红,才拿阿辰说嘴,什么仗着国公府的势,与太后娘娘的疼爱,多妒不贤,容不得福王纳侧妃入府,不过嫔妾想来,到底人言可畏,再者也有个礼法不废的道理……”
“你既然知道是些谣言污篾之辞,就该追究散布言辞之人,何故反而责罚起辰儿来?”太后将茶盏往案上一顿,这才看向丽嫔:“哀家打小看着辰儿大的,她性情如何自是分明,二郎不愿纳妃,是自己的意思,求在哀家与皇后跟前,就连圣上都不理会,丽嫔你倒比咱们还知道礼法不废的道理。”
一听这话,丽嫔便有些坐不住了,慌忙起身,心下将旖辰好一阵埋怨,且以为这媳妇是个闷葫芦,老实本份,竟然还敢在太后跟前告状,连忙说道:“是嫔妾犯了急躁,原本因着今日提说,要给阿辰添个帮手,也好堵堵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言……嫔妾身边儿的琼衣,最是个得用稳妥的,嫔妾虽离不得她,但到底够了年龄,也不好再耽搁她的终身……娘娘,阿辰要掌管王府诸事,一人儿总会有些疏忽,若身边多个得用的人,才不致顾此失彼,嫔妾也知道因着六郎年幼,那些年对二郎有些照顾不周,好歹他称我一声母嫔,总该为他打算着的。”
这话说得,虽说明面上挑不出理来,到底却有些好强了——作为福王名义上的母亲,关心儿子家事可是合情合理,太后身为祖母,也不好为了孙媳妇,反而置孙子不顾吧,身为皇子,怎么只有一房妻室?
丽嫔早拿定了主意,自是不会服软。
太后挑了挑眉,扫了一眼琼衣,连样貌眉目都没看清,就收回了目光:“你能如此,也不亏二郎称你一声母嫔。”
丽嫔一听,又再心花怒放,正要让琼衣磕头,谢太后恩典,却听太后又说:“只你给阿辰添个帮手,从此她就是王府的奴婢了,不知这宫女是个什么出身?”
奴婢?丽嫔大惊,喜悦之情立即转变为满怀不甘:“琼衣原本是嫔妾乳母的女儿……娘娘,二郎他到底是个亲王,总不好只有一位正妃,嫔妾的意思,是让琼衣为个侧妃,也好堵了那些人的嘴。”
“丽嫔,你入宫多少年了?”
丽嫔:……
“枉你开口闭口不离礼法,哀家问你,一个奴婢出身的宫女,也有资格为亲王侧妃?就算哀家一时糊涂,看在你的颜面上允了,还有礼部、宗人府也不会认同,你这想法,置皇室体统何处?哀家体谅你‘慈母’心肠,又兼着辰儿也是懂礼谦和的好孩子,并不会忤逆了你的好意,这宫女既是你所赐,且允她一个将来,只要她好好辅佐王妃,将来若是个有缘份的,得了子嗣,再论及份位。”
委实太后也有难处,一来不好在明面上阻止丽嫔下赐宫人,倒真像是不顾孙子,“助长”旖辰不贤似的,二来也是顾及着那些闲言碎语,正好用琼衣去堵了那些闲话,至于琼衣有没有“缘法”,将来会不会犯错遭责,就看旖辰如何了。
旖辰到底也是皇家的媳妇,若这么一个没有份位的宫人都“安排”不好,将来日子也不会顺遂。
且说旖辰,原本今日不肯应将琼衣纳入王府为侧妃的话,也是因为觉得这事太过荒谬,倒不是犯了妒嫉,但她却不好说丽嫔不顾礼法,只好提出要与福王先商议,哪知丽嫔就发了火,斥她不贤不孝,被罚了跪,后来又担忧着太后为这事处罚丽嫔,将来与这位“母嫔”更加不好相处,这时听了太后的处置,却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谢恩。
唯丽嫔刁难旖辰的目的落空,白白还折了个亲信去王府为奴,险些没将后牙槽给磨平,但太后的处置公平合理,她也不敢再质疑,只回了自己的宫苑后,才忍不住骂了一句:“太后当真偏心。”
反而是琼衣一旁劝道:“娘娘为奴婢尽心竭力,奴婢铭感五内,但奴婢出身卑贱,不敢肖想位份,但娘娘放心,据此奴婢却也有了机会,必会协助娘娘筹谋之事。”倒是开开心心地收拾了细软,去宫务局交接了手续,跟着旖辰回了福王府。
丽嫔却还有个右臂,叫做雪衣的,也是一番宽慰之辞:“娘娘安心,原本福王有无侧妃也无关紧要,再说琼衣生得那模样,比福王妃娇俏十分,将来必会获宠,您不过就是要给王妃添些难处,不让她那般顺遂,经过这一遭,就连太后也松了口,王妃必知她所倚仗的也不甚稳妥,将来还不得听您嘱咐行事,六殿下的婚事也算有望了。”
丽嫔一想,果然也是这个道理,若琼衣得了福王的宠爱,旖辰将来的日子可不得依赖她这个“母嫔”,哪里还敢不尽心,撮合着苏五娘与六皇子的姻缘。
当即又喜悦起来,全不知已经中了别人的算计。

☆、第两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计,有人隐忍

坤仁宫里,皇后几乎立即就听闻了丽嫔那儿发生的事儿,饶是她一贯“端庄持肃”,因身边没有“外人”,这时也半靠着隐枕笑得直不起身:“丽嫔实在是……不过是让人将卫国公的‘重要’知会给她,想不到她就这么能折腾,说不定这时且还趁心如意呢……只我还是有些担心,福王妃当真太过贤惠了,难保不会真为了她撮合这事。”
掌殿宫女瑞英才换好手炉里的热炭,仔细塞在紫锦牡丹套里,试着并不烫手,才呈给皇后捧着暖手,笑着说道:“娘娘宽心,奴婢都打听过了,福王妃虽说端庄贤惠,身边那几个陪嫁侍女可都是大长公主亲自挑的人儿,必不会由着王妃受欺,丽嫔这次定然会搬着石头砸脚,再者,福王妃若真是应承了此事儿,丽嫔何苦给她添不痛快呢,应当是敷衍着,被丽嫔察觉了,才会如此行事。”
皇后微微颔首:“依姑祖母的性情,就算原有几分有意六郎,丽嫔这番作为,也会弄巧成拙,即使姑祖母不与丽嫔一般计较,也得考虑着景儿将来有个这样的婆婆,日子也不好过。”
“倒是五殿下这边……”
皇后略一挑眉,看向自己的亲信:“早几日,你当德妃那话是什么意思?”
瑞英略略思忖,想起三、五日前,德妃来坤仁宫问安,莫名说起她娘家的侄女,如何的秀外惠中,温婉贤雅,竟是赞不绝口,她听得如坠五云雾里,不知往常甚为寡言,谨言慎行的德妃何故这般“王婆卖瓜”,难不成是想让娘家侄女为三皇子妃,以为示好?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德妃该不会是想与三殿下……”瑞英试探道。
“若真如此,她大可直言,何必隐隐藏藏着,莫名将娘家侄女赞得天下无双,反惹人笑话。”皇后轻嗤一声。
瑞英立即赞同:“是了,还是娘娘睿智,奴婢却一脑门糊涂,这么一想,德妃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闺秀,自不会像无知妇人那般浅薄。”
“别看德妃往日闷不吭声,委实比陈氏那狐媚子还有计较,她这是向我示好呢,暗示五皇子的正妃她有意于娘家侄女。”皇后说道:“只她有此心计,却隐忍卖乖,究竟是果然认命,无争强之心,还是韬光养晦却不好说。”
“任是她如何,还能计较得过娘娘去。”瑞英讨好。
皇后只是挑眉,沉思片刻,却又说道:“三郎呢,不是午正就入了宫么?这会子难道还在面圣?”
“听说圣上还召了太子殿下前往,应当是商谈南浙一事。”瑞英又禀。
皇后闭了闭目:“三郎是我一手养大的,打小就让太子将他看作嫡亲兄弟一般,好歹他还领情,这回这事办得漂亮不说,又上折子给圣上,说多得太子指点,才能如此顺利,如此,南浙官员擢选一事,圣上才没交给秦相。”
显然金相这回受挫,是天子有意为之,皇后倒也还能领会,本就担忧着如此一来,秦相便会独大,起码会控制南浙选吏,可她的兄长几回谏言,称不能由秦相把持选吏,该是时候考验太子政务,圣上态度却暧昧不明,却在收到三皇子的奏折之后,才有了决断。
皇后对三皇子明纵暗防多年,直到此时,才有了略微的“感动”。
“娘娘,奴婢听闻,秦相府长房有个庶出的女儿,家中排行为五,年前才刚及笄,被记在了嫡母名下。”瑞英又说。
皇后坐正了身,眉头越发高挑:“还不细细说来。”
“是,原本这事奴婢早有听闻,却也不以为意,心道就算记在嫡母名下,可世人都知秦五娘是个庶出,遮掩不得的,却不知相府为何多此一举……可今日却又听说,秦夫人领着五娘,去了国公府拜会……”
“陈氏好算计。”皇后整个身子从贵妃榻上坐起:“眼瞧着大长公主无意她那侄子,却剑走偏锋!”
今年元宵,后宫嫔妃随驾去平安门前观灯,太后因兴致所致,也一改往年“图个清静”的习惯,前往平安门凑兴,于是便召了大长公主与一些公候女眷随驾,围坐着说笑,陈贵妃便显出了十分热情,尤其针对卫国公夫人黄氏,一晚上数个时辰,反反复复地将国公府几个女儿赞个不停。
当时场下,不少贵族子弟奉召,在花灯上赋诗为比,两相为首,兼着几个国子监的博士,评出十余盏优秀的诗作,呈圣上御览之后,又给后宫嫔妃传阅为赏。
其中就有陈六郎的一盏。
却有一个和美人,恰巧就是陈氏母族之女,大赞陈六郎文思不俗,笔墨更有大家风范,凑上前来,递给黄氏与陈贵妃。
在场贵妇都是心思通透的,哪里不明其用意。
黄氏当然不会表露出什么来,陈贵妃却还谦逊,称不过普通而已,却将灯盏呈给太后与大长公主过目,笑着要讨个评价。
皇后冷眼旁观,虽不屑陈贵妃枉想与国公府联姻,好歹你也挑个出息的呀,陈六郎那叫什么文采?但心里委实有些紧张,打量着大长公主的态度。
若真有赞赏之意,便得留意一番陈六郎,瞧瞧能不能抓住他一二把柄。
岂知大长公主只草草一眼,应付一句:“谁不知道我是个只知舞枪弄剑的,最看不懂这些诗词。”妙的却是太后,说了句:“果然普通,贵妃好见地。”
皇后眼瞧着陈氏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那叫一个兴灾乐祸,便也没再留意陈家——陈五郎眼看着就要迎娶镇国将军家的庶女安慧,六郎也被否定,底下的郎君要么年幼,要么庶出,根本不配国公府的门第。
岂知陈氏却不死心,“娶”的路子行不通了,就打起“嫁”的主意。
并且这次是让相府出面,一个宗谱上记为“嫡女”的女儿,大概也配得卫国公的一个庶子。
秦五娘是个闺阁,又是个庶出,往常连个抛头露面的机会都没有,要坏她闺誉委实不易,皇后顿时感觉到了危机。
再说旖辰,回了福王府,让人先将琼衣带下安置居处,也思索着要怎么用这个“帮手”,颇有些一筹莫展——委实王府里的事情也不比其余几个皇子府繁杂,福王历来是个受冷落的,身上没有实职,也就朝议时跟着站班,等下了朝,就没了其他的事情,福王又是最没野心谋算的闲散人,虽早开了皇子府,多年来却连门客都不曾养一个,更不会有什么幕僚,就是被封了亲王,才拥有了自己的长史司,并受了圣命,领礼部监察,却也没有实权。
丽嫔所赐的这个宫人,虽太后的意思只是当个奴婢,旖辰却也觉得不太合适,不说别的,若真让她贴身侍候,自己也不太放心自在,可要让她去做粗活,又太不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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