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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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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因早得知五娘会来,却没想到会添一个三娘,才一愣怔,就眼睁睁地看着三娘挽着五娘绕过了隔扇。
“那个王炯,从前素有‘忠正’之名,还有言官曾赞他重情重义,虽是勋贵子弟,但因是庶出,颇受嫡母兄弟排挤,年不及冠,便寻了个错处将他逐出家中,因王炯甚有才华,得了当地一个文士的赏识,不仅将女儿嫁了给他,还荐他投往京都,王炯本身的确有本事,不过多久就结识了金相党羽,入仕后颇为顺遂,渐渐升任从二品布政使,其父王应得知后,才又容纳了他,却又称他当年未经父母之命,擅自娶的那门妻室身份太低,逼他另娶,王炯因坚决不弃糟糠之妻,竟又被王应赶出本家。”
三皇子正侃侃而谈,便见隔扇后转出了两位俏生生的少女,眸光刚刚一亮,瞧清楚其中一个却是三娘,心下大觉扫兴,却温文尔雅地站了起来,环手见礼:“两位妹妹好。”
旖景耐着性子福了福身,恭谨地立在大长公主身边。
卫国公才见三娘,神情便是一肃——原本三皇子今日前来,一是商谈正事,另一件也是为旖景的“暗助”专程来致谢,卫国公不好推辞,大长公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心道旖景横竖是知道些政事的,来听听也好。
哪曾想到三娘竟跟了来?
三娘行礼之后,敏感地察觉到两位长辈的不满,心下越发委屈,喉咙里分明发涩,却还是挤出一脸温婉的笑意来,也厚颜站在大长公主另一侧。
“三丫头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大长公主淡淡一问。
“原本是想侍候母亲晚膳的,哪知去了才听说过了祖母这边儿。”三娘想到自己多日不曾来远瑛堂问安,心里原本有些露怯,可转念一想,祖母何尝重视过自己,就算再怎么小意讨好,也是巴结不上的,遂也不管不顾,只笑着说道:“殿下是在说南浙的事儿?前些时候与母亲赴宴,常听人议论起,都说殿下这回是立了大功,我可好奇了,今日倒是赶巧。”笑靥如花,很是期待。
大长公主听她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心下越发不喜,卫国公眉心的结也打得更深,看了一眼三娘:“你去厨房看看,怎么还没有妥当?”
三娘的心当即一冷,可尽不甘的情绪填满脏腑,却也不敢连父亲的话都忤逆,满怀委屈地答了声“是”,才出了茶厅,屈辱的眼泪就洒了满脸。
大长公主这才让旖景坐了,说道:“三郎一意要当面道谢,才叫了你来,另外既然你本有参与,也听听眼下的情形,将来若去宫里赴宴,或者随你母亲去别家,有那些赶上阿谀奉承的人,也能掂量着该如何相与。”
旖景应了,见三皇子当真起身,对她长身一揖,忙不迭地回礼:“不敢当殿下如此,不过是废了几句言辞罢了,并没有帮得什么。”
三皇子心下暗笑:小狐狸,在长辈们面前当真温顺得很。
眸光熠熠,看向旖景——接近半载不见,个头越发高挑了,眉眼更见清秀婉媚,只瞧外表,倒是个如假包换的窈窕淑女。
旖景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得周身不适,有些微恼地回视时,却见三皇子已经移目,并没有半点轻挑,稳重持礼得很,不由撇了撇嘴角,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他继续说那王炯——当其父王应获罪丢官时,怎么不计前嫌,照顾嫡母、兄妹;为官多年,又是怎么表面清廉,连官服都是缝缝补补,以致言官御史提起他来,都赞一句“两袖清风”,殊不知这回彻查,竟发现他名下暗产,良田竟达万倾,别苑遍及江南,私库里黄金白银、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比“巨贪”梁初同当年的私产更是翻了十番不止。
而至于放纵属官欺压百姓、私夺民财、强抢民女的恶行更是不胜枚举。
旖景听着听着,倒越发全神贯注起来,渐渐将定格在朱毡上的视线,偶尔“施舍”向三皇子一顾。
至于说到有哪些无辜受牵,哪些罪不及死,哪些南浙勋贵在驻军颇有威望权力,还要有所顾及,而京里贵族哪些与他们交好,哪些是姻亲,如是等等,旖景就更加留意。
暗暗记下几个关系重要的家族,思索着他们家的女儿,有数面之缘的,也有交往频繁的,各自是什么性情,以后该当如何。
当然也有插言之时,说的话不多,却也都在点子上,大长公主与卫国公十分满意。
如此过了两刻,席面已经布好,苏轶又请来世子苏荇、二爷苏轲、三爷苏轹,在正堂替三皇子“接风”。
茶厅里自然也有一席,黄氏等三个妯娌,连着三娘与旖景姐妹,陪着大长公主用膳。
三娘因再无机缘与三皇子交谈,席上心不在焉,屡屡跌箸,有次还险些砸了碗。
黄氏“惊”出一身冷汗来,于是草草用完晚膳,就拉着三娘回和瑞园训话去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计谋迭出,谁是高人

——可知错在何处?!
黄氏劈面就是这么一句,惊得三娘身心一凛,不及多想,便双膝跪地:“女儿不知错在何处。”
到了这个地步,尚还咬紧牙关,黄氏冷笑:“你明知三殿下在远瑛堂,不仅不知避讳,还凑上前去,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见三娘还想分辨,黄氏不耐地垂下眼睑:“难道要让我唤来巧儿,让你们当面对质?”
三娘目瞪口呆,挺直的腰身才瘫软下来,轻声哽咽。
“前年崔姨娘就提过这碴儿,我还道她是自作主张,也没有过问于你,原来,你心里真有这种打算。”黄氏冷声说道。
“母亲,您可别怪错女儿,原本只是对三殿下有些……仰慕之情,可当时三殿下已经定亲,女儿自是不敢肖想。”三娘心中惧怕,但因为不甘,又有那一线的奢望,嫡母待她历来还是有些照顾的,更有父亲的疼爱,若是求上一求,未必就没有希望:“女儿曾与三殿下有一面之缘,当年因与五妹妹争执,被罚去清平庵,巧遇了三殿下,虽当时不知贵人身份,却甚是欣赏他的才华。”
三娘紧跟着就将往事道来,言辞间拿捏得当,无非是仰慕殿下风采才华云云——已经及笄的少女,又当议亲,开明些的父母,通常也会询问几句女儿的“意向”,择选合适的配偶,当然,子女的意向多数仅是参考之一,对于贵族之家,首先看重的还是门第权势。
不过在大隆,女儿家对人心怀倾慕,委实还不到“败坏闺誉”的地步。
三娘因心怀奢望,又没有别的办法,如今黄氏问起,才想竭力争取一回,而对于黄氏,今日的种种安排,也正是要逼出三娘的真心。
故而,当得三娘坦承,黄氏也便收了肃意,让她从地上起来,又拉着手挨身坐了,打量良久,半响才叹息一声:“你虽不是我亲生,但因你伶俐乖巧,我一直也待你如同六娘一般儿,若依你的样貌才情,嫁入皇室也并非不可能,不过萝儿,你毕竟是庶出,虽在咱们家与嫡出的娘子也没有区别,可别家多少会挑剔这点,更何况是皇室。”
“女儿,当真不甘。”三娘见黄氏的态度和蔼下来,更觉希望添了几分,扭捏着说道:“殿下身份高贵,就算不配正妃之位,依女儿的出身,也能争取个侧妃。”
“虽说皇室不比普通家族,侧妃也占个三品,却到底是妾室,你父亲必不会许可。”黄氏说道。
“只求母亲能为女儿言语几句,若真是半点希望都没有,女儿也只能死心。”三娘迫切地盯着黄氏,当见黄氏虽觉为难,却总算略微颔首,当即喜不自禁,忙不迭地又是叩拜,这回倒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全没有留意黄氏唇角的冷意,也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嫡母试探的棋子,并且会让生母彻底沦落到“失宠”的地步。
黄氏哪里是为三娘考虑,无非不想眼看着旖景与三皇子成事罢了,若说五、六两个皇子,虽然也尊贵,到底不是威胁,唯有三皇子……这一位可是对旖景心心念念,将来又大有作为的,若是换作旖辰,原本对她甚是尊敬,言听计从,又是那样一副性情,她还不至担忧,可是旖景……这一两年间,对于这个女儿,黄氏越发觉得捉摸不透,更觉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若有一线希望,都不能让旖景与三皇子成姻。
至于崔姨娘,不过就是顺手,黄氏压根没放在心上。
当卫国公送走了三皇子,拉着脸回到正房,还不及质问三娘一事,黄氏就率先道了罪,只拿前年崔姨娘的话来说:“还是当年三殿下交还辰儿簪子那回,崔姨娘就寻了妾身,支支吾吾着说起这事儿,想讨妾身示意,当年三丫头还不满十四,而三皇子妃人选又已定了,妾身只当她痴人说梦,斥责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不曾想原是三丫头自个儿也有这样的心意,妾身今日知她举止冒昧,本欲责罚,却不想她就哭诉了出来……国公爷,这么些年了,妾身只当三丫头亲生闺女般的心疼,瞧她那般可怜,心里也不好受,要说来,依着她的才情,原本也是不差的。”
见卫国公虽然冷着脸,却并没有发怒,黄氏才有了几分底气:“莫不如,求求太后娘娘……”
“这话休要再提,三娘那儿你也劝她打消了这心思,还有她的婚事,尤其该上心,门第上合适就行,也不要强求嫡庶,只要品性无差,再与我商议。”卫国公却斩钉截铁。
黄氏心里一凉,她对卫国公极为了解,自知他因着崔姨娘的缘故,对三娘颇多偏爱,若不是涉及五娘,怎么会考虑都没有就拒绝。
心下不甘,又再试探:“莫不是因为景儿……只三皇子毕竟有了两位侧妃,又是皇后族里的人,将来景儿或者会受委屈……”
“景儿的事你不用操心,且有母亲作主。”卫国公似乎极其不耐,一边往外走一边就是一句:“一个三娘,一个二郎,才是你该操心的。”
黄氏怔在房里,越发笃定了心头的猜想,有些失力地瘫倒在榻上——原来还想着,就算三皇子有意,可因着从前那些事情,大长公主只怕也不会赞同,但眼下看来,那一头似乎有些意动了。
而就在这一个晚上,据说受宠多年的崔姨娘竟遭了卫国公的斥责,国公爷拂袖而去之后,崔姨娘哭啼整晚,第二日就卧病于榻,国公爷虽依然嘱咐了请医,却再不似从前那般关怀备至,更越发以为崔姨娘恃弱邀宠,对她日渐一日地冷落下来。
又说三皇子,回到他那张灯结彩的后苑,还不及换下一身风尘,就被宁妃堵在了半道儿,一口一声殿下,投怀送抱,半拖半请地“劫”去了屋子里,吩咐着连串地妖娆美婢备汤沐浴,宁妃自是要亲自服侍的,所以,就洗成了一个鸳鸯戏水。
如此一来,即使是妖孽的底子,折腾一番,也觉得更加疲惫。
好不容易才从浴池起来,换上一身洁净的衣裳,暖房里宁妃半坦着酥胸,窝在三殿下怀里倾诉离情。
红绡帐内,三皇子正昏昏欲睡,冷不丁地就听宁妃说了一句:“殿下,虽说皇后娘娘曾经嘱咐妾要诸事留意,可妾自从嫁来皇子府,一颗心就只在殿下身上,绝不会学那孔妃,一心一意只做皇后耳目。”
睡意立即烟消,三皇子微睁眼睑,挑眉看着半倚怀中,香肩坦露,正用手指绕着青丝的美姬。
宁妃没得到回应,微噘了樱桃嘴,用绕满青丝的指尖,轻戳三皇子的心窝:“妾好不容易盼到殿下归来,今晚可不容你这么早睡。”含情脉脉地一抬眸,却正遇见两道冷厉的目光,宁妃一时呆怔。
“搬弄是非也得有个限度。”三皇子轻叹,柔软的唇移向宁妃的耳畔:“怎么能非议皇后?”
不待宁妃回神,三皇子已经坐起,伸手拿过一件氅衣随意披在身上,只抛下一句——
“你安歇吧,我去瞧瞧孔姬。”
宁妃眼睁睁地看着三皇子扬场而去,方才沮丧地捂了脸,哀叹一声——当谁愿意如此,还不是皇后故意……委屈涨满了肺腑,宁妃咬牙不已——皇后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好让孔妃获宠!哼,日子还长着呢,且等着瞧!
孔妃当听闻宁氏半道将人“劫”去,便在惜时堂大发了一场雷霆,捣弄得满堂狼籍,好容易才被婢女劝回了屋子,正辗转反侧,忽闻三皇子驾临,立即喜出望外。
整整一个三月,三皇子再不曾踏足宁妃的院子。
宁妃卯足了劲儿,日日花枝招展,又是亲手下厨,又是作小服乖,好不容易才哄得三皇子回心转意,原谅她的无心之言。
皇子府的这些事情,自然无所遗漏地传到坤仁宫。
瑞英尚还有些怀疑:“若殿下真要追究,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宁妃。”
皇后却笑道:“三郎最是贪好美色,若仅为此,就彻底冷落或者发作了宁氏,倒显得故意,我就该防备着他了,倒是眼下他这般行为,才是本来的性情。”
瑞英大为信服,感慨道:“奴婢起初还想不通透,娘娘为何要安排两个侧妃给三殿下。”
皇后挑眉:“眼下你明白了?”
瑞英一叹:“奴婢委实愚笨,不过一知半解,揣摩娘娘用意,却是为了借此试探殿下。”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皇后冷笑:“女子外向,再说三郎又是那样的品貌,若只安排一着,天长日久,说不得会被他收服,只有两人争宠,方才明白她们能倚仗的究竟是谁。”
瑞英如醍醐灌顶,更是佩服皇后高招。
这主仆二人却没想到,三皇子收服之人压根就不是美人儿,而是俏面郎君。
先不提后话,还说三月初,这个阴沉灰冷的初春,三皇子归府次日,与孔小五的一场密谈。

☆、第两百二十五章 不过如此,棋高一着

皇子府的书房——
三皇子半靠着罗汗床,挑眉斜睨着一身雪衣朱氅,拿着卷书依窗而坐的孔小五,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容上,挂着两指宽的乌青,极为同情地“啧啧”两声:“这又是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打咱们‘孔宋玉’的脸?”
孔奚临举起指尖,满不在乎地晃了一晃:“殿下,还请慎言,您口中那位没长眼的,可是当朝孔断事。”
“又被你爹教训了?”三皇子大笑:“这次又是为何?”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暗中转手了一处宅子,去怡红街小住半月,结果被老头儿发觉了。”孔奚临魅魅地一笑,若这笑容被宁、孔两妃目睹,应该会自惭形秽:“将我提溜了回去,没忍住巴掌,原本逃不开一场好打的,多亏得有个贤惠的嫡母,挡在我身前儿,说不尽的好话,‘劝’得老头儿将我恨之入骨,结果她还补贴了我在妓坊贪欢的银子。”
“孔断事也是,既看不得你出息过那些嫡子,也看不得你放浪形骸,你就算可劲地败,又能败他多少家产?”三皇子越发“同情”。
“别说这些个晦气事。”孔奚临咳了一声:“殿下这回,可是浪子回头,崭露头角,难道就不怕皇后起疑?”
三皇子想到昨日宁氏的“离间之辞”,一声冷笑:“我即使放浪形骸,她也从不曾放下防心,再说经了旧年那些事儿,竟然被姑祖母嫌弃,若我再不改过,还怎么争取未来岳家的信任?就算韬光养晦,可无权势为支撑,也是白搭,再说我处处以太子为先,总归是于他们母子有利的。”
“未来岳家?”孔奚临大笑两声:“殿下远在南浙,有所不知,苏氏五娘眼下可成了香饽饽,不仅皇后、贵妃,就连丽嫔也动了念头,并先一步举动,依我看来,殿下半分胜算没有。”
三皇子再无玩笑的闲心,便问这段时日后宫各人举动,听孔奚临绘声绘色说来,方才一笑:“皇后不过如此。”
“这话怎么说?”孔奚临颇为讶异:“依我看来,她挑拨得丽嫔蠢蠢欲动,却是一招好棋,丽嫔这般刁难福王妃,国公府必会有所对策,丽嫔当真愚蠢,既想与国公府联姻,偏偏还行这引人厌恶之事。”
“我说她不过如此,是指她多此一举。”三皇子不以为意:“眼下圣上对卫国公如此信重,依赖他收服勋贵,才好根除金氏,卫国公这么明白一个人,又怎么会与五、六两个皇子联姻?丽嫔长着个猪脑袋,却还想谋夺储位,这么明显的事,卫国公会看不通透?无论丽嫔怎么行为,卫国公绝不会起意与之联姻,还有圣上,必然也不会允许。”
金、秦两相结党,权势日趋为大,才引天子忌惮,欲一除一抑,卫国公是天子信臣,又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与五、六皇子联姻,成皇后、太子之威胁,再有圣上,也不会放任祸起萧墙,丽嫔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皇后大可袖手。
“倒是德妃,才是真的明白人。”三皇子沉吟:“深知争取无望,干脆一早袖手,还有我那五弟,也是个少年老成的,极有‘渔翁’之智。”
“若依殿下这般推论,我就更看不到您胜算何处了?”孔奚临斜挑了眉,有些兴灾乐祸。
“你别忘了,卫国公是忠臣,自是不会忤逆圣上之意。”三皇子却胸有成竹。
“殿下有把握说服圣上?”孔奚临竟然嗤笑出来:“我不得不提醒殿下,上回争取苏氏大娘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大长公主一句不愿,圣上也莫可奈何。”
“姑祖母这关却不是最难过的。”三皇子莫测高深地说了一句,不由想到旖景在自家祖母面前乖巧讨好的模样,全不似那般张牙舞爪咄咄逼人,唇角一扬——他观察多时,自能洞悉,大长公主对这行五的孙女儿,宠爱之余,难得的是信任,据此,只要争取佳人芳心,又说服了皇后,圣上应不会拒绝,大长公主又哪里还会反对。
难处在于,那丫头一见他就像个藏在软囊里的刺猬,内里根根尖刺防备,表面上却还能掩饰得柔软温和。
“殿下还是得有两手准备才好,莫将希望系于一处。”孔奚临委实觉得三皇子的姻缘不会那般乐观,再泼一盆冷水。
“那是当然。”三皇子拈起笔架上的一支狼豪,虚空画了个“秦”字儿:“你刚才说,秦家想嫁给庶女去国公府?”
“应是如此吧,陈贵妃的段数倒比丽嫔要高。”
“啪”地一声,三皇子将笔拍在案上,高挑的眼角眸光熠熠:“说着说着,机会不就来了?若是促成了这门姻缘,皇后更会焦灼难耐。”
“可是殿下刚刚才分析了,卫国公不会与太子对立,又怎么会娶个秦家的儿媳?”孔奚临蹙眉。
“非也非也,秦家到底与皇子不同,别看出了个四皇子妃,却并未与陈家绑在一处,再说,圣上要铲除金家,还得用秦家这一把刀,又者,卫国公也该是时候表明态度,与金相对立了,不过是让庶子娶个秦氏庶女,于大局无礙,不过看在皇后眼里,但凡与贵妃有些牵连,都是隐患。”三皇子微微一笑:“联络二爷吧,这事还得他使一把力。”
孔奚临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儿,依然窝在椅子里,突然却见三皇子蹙了眉头,再拾起那紫豪来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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