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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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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奚临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儿,依然窝在椅子里,突然却见三皇子蹙了眉头,再拾起那紫豪来勾勾画画,半响才又言语:“说到二爷……也该是时候让他先接触一下镇国将军了。”
“殿下拿定了主意?”孔奚临这才来了精神:“可是眼下,虞将军与陈家联姻已为定局,果然还能为我们所用?再说虞二郎,可还眼巴巴地望着苏氏五娘呢,与殿下之间的关系……”
“虞栋这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显然,三皇子压根没把虞洲看在眼里:“就算与陈家联姻,可难不成就会因此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托给陈家知道?陈家与四皇子到底还隔着一层呢,镇国将军可不是轻信之人,但我从来就知他的谋算,才能允他一个将来……再有,无论他帮着谁,都希望着太子下水。”
“可殿下就不担心他将您的谋算告之四皇子?”
“所以,我才让二爷与他接触嘛,我不会过早出面,或者始终不会出面。”三皇子一斜唇角:“二爷眼下还是能用的,不过他终究是狡诈多疑之人,今后还得提防着。”
“我时常想,这世上之人,疑心还能多得过殿下?”孔奚临莫名一句。
三皇子眸光到处,带着十足地玩味:“小五这么说,我可得伤心了,至少对你,我却是全心信任的。”
原说世间百态,人性多变,深浅不一,各人自是都有计较筹谋,谁也不敢保证能将时局洞察一清,真能做到神机妙算。比如金相,正满心企图着与卫国公府顺利联姻,但无论是他家儿媳,还是他家孙女儿,都对此耿耿于怀。
金夫人是为女儿委屈,堂堂相府千金,也没做什么错事,却被流言蜚语毁了名声,眼下还不得不屈嫁给庶子,偏偏这事还不定能成,她们家还得巴着求着,在国公夫人黄氏面前低声下气。
金夫人是名门闺秀,堂堂正正的嫡女正妻,原本就瞧不上黄氏这么一个庶女出身的继室。
尽管如此,金夫人还是叮嘱了六娘一番,让她定要与苏氏几个小娘子容洽相处,不要表现出不满不甘的情绪——你祖父是极重视这门亲事的,若有个行差踏错,你且想想三房的七郎吧。
黄氏接待金夫人,招待金六娘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旖景身上。
这一日二娘可巧来了绿卿苑,拉着旖景陪她绣嫁衣,听夏柯传话,说金家母女已经到了和瑞园,国公夫人请旖景过去,二娘张口就是一句:“金六娘怎么来了?从前瞧咱们可是鼻孔朝天,黑眼少白眼多的一个,我与五妹一同去吧,省得她又欺负你年龄小,用言辞挤兑。”
旖景哪敢捎上二娘,连忙陪笑道:“好二姐,我可不敢耽搁了你的正事儿,你若是怕我受了挤兑,一个人势单力薄,便让四姐稍候来绿卿苑吧。”
二娘方才罢了,果然去寻了四娘,不由分说地将她从书案边上往外拉,迭声儿催促——来了个不速之客,四妹妹快去给五妹妹助威。
四娘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二娘连推带拉地扯出了院门儿,丫鬟采薇连忙从架子上取下斗篷,一路追赶着替四娘披上,小声抱怨道:“二娘话也没说清,就将娘子拉了出来,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
四娘与采薇转身,却见二娘尚且站在院门前儿,举着手臂舞着手掌,拉长了声音催促:“快去快去。”
主仆俩哭笑不得,却认命地往绿卿苑行去,半响四娘才“卟哧”一笑:“二姐倒是直肠子,说与五妹妹亲近就与五妹妹亲近。”
采薇也是抿唇一笑:“就像从前,也是说看不惯五娘就会刁难讽刺,二娘当真是不藏假的,不像三娘……”却听四娘轻轻一咳,满眼严肃地盯着她,采薇连忙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错,又忘了规矩。”
说话间,才到绿卿苑门前,可巧就见旖景与金六娘,一前一后乘着肩與从东向而来,四娘便站住了步子,含笑等候。
一边心下纳罕,原来这“不速之客”竟是金六娘,应是金夫人来拜访了,却是不知所为何事?
而旖景这时,当然也有同样的疑惑。
不过金六娘才刚落坐,一句话出来,就让她们似乎明白了几分——
“两位底下应当还有个行八的妹妹吧,往常却是不曾见过的,莫如请来一见。”

☆、第两百二十六章 张氏归来,促成姻缘

金氏母女告辞后,旖景与四娘相视苦笑——
刚才金六娘“请”了八娘来此,挑剔地目光险些没将八娘身上的钗环首饰扫荡个遍,总算还有几分满意,微微颔首之后,先问八娘闺名,便以阿云称之,又如同高高在上的“长辈”一般,故作亲近地问起八娘学中情形,往常喜好,最后竟然问起张姨娘,得知这两年一直住在庄子里,金六娘倒十分满意,说了一句——城郊景好,庄子也清静,倒适合养病。
得,这八字注定画不出一撇,金六娘就开始未雨筹谋,盘算着要让张姨娘“钉”在庄子里静养,免得回国公府跟她添堵。
这一番谈话,旖景与四娘心知肚明,八娘却甚是云里雾里,但她也是个懒得废心的,应付过去之后,也不想金六娘的用意。
“相比起来,还是昨日秦氏五娘温婉可亲。”四娘说道,原来她也早想到了秦夫人与那位刚刚地改庶为嫡的五娘,昨日前来是为何。
旖景颇为赞同的颔首:“至少那位才像来作客的,没早早就将自己不当外人儿。”
四娘这些时日,常去绿卿苑闲坐,也多有遇见六娘,便跟着她们看了一阵的邸抄,对朝堂政事多少有些了解,这会子评价道:“金相看来是急了。”
“只如此一来,咱们府上也应当表明态度。”旖景甚以为然,暗忖着父亲决不会与金家联姻,那么难道要与秦家……好在秦氏五娘因是庶出,看着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不似四皇子妃那对嫡出姐妹那般孤傲凌人。
“二哥哥的事一定,就会轮到三姐,接下来就是五妹了。”四娘却又打趣道:“昨儿个母亲与咱们闲聊,还说以五妹的品貌,定会配个皇子呢。”
旖景这时的心思,还在二郎姻缘上——上一世因圣上取舍不同,国公府的立场也有所偏差,张姨娘也不曾被罚去庄子“静养”,她却不甚清楚其中出了什么缘故,二哥的亲事一拖再拖,直到远庆九年,二哥年已及冠,尚还没有定亲。
隐约记得,父亲似乎有意一家寒门的嫡女,却被张姨娘闹腾了一场,不知怎么就黄了,然后又说要待二哥入仕之后,才好议亲。
那么这一世,情形会否有所改变?若这会子拒了秦相,选择户中立的人家,国公府态度还是暧昧不明,是否会对圣上的改制造成更多变局?
一时没听清四娘的话,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四娘且等着旖景羞恼呢,不曾想她却是这么一个反应,自己反而怔住了,过了十余息,才捂着腰笑得直不起身。
旖景还觉得莫名其妙,夏柯却瞧出小主子又是分了神儿,连忙将四娘的话重复一遍。
原来是闹了大笑话……
旖景正襟危坐,待四娘直了腰,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四姐所言差矣,话说长幼有序,三姐之后且轮不着我呢,倒是四姐……”
三位小娘子原本同岁,议亲也是扎堆儿,只旖景忽然想到四娘原本的姻缘,定的也是京中望族诗书世家——户部郎中姚大人家的三郎,不过婚后不久,因姚郎中外放去巴蜀为布政使,阖家外迁,直到远庆十年她殒命之时,与四娘再不得见。
渐渐地,闺中姐妹都到了嫁人的年龄,她才归来,原本觉得时日还长,却不道分别就在转眼。
莫名就有些感伤起来,旖景轻轻一叹:“多希望咱们这样的日子,还能长久一些。”
四娘受了打趣,原本还想“反击”,却见旖景又感慨起来,心里未免也有些难受——姐妹在闺阁之间,这些年尽管有争执矛盾,可十余年间,相伴说笑玩闹的辰光更多,一旦嫁了人,到底是去了别家,换了生疏的环境,还不知会如何,这些时日以来,听身边嬷嬷陆续说起那些为人媳妇也许碰到的难处,更觉郁烦,身为女子,论是出身贵贱,也都免不得这遭,当真让人无奈。
也没了玩闹的心情,手里托着茶盏,怔忡起来。
夏柯瞧见两位小娘子烦闷起来,贴心地提议莫如对弈。
却并未分出胜负,便有丫鬟入内禀报候府七娘来了。
“怎么这个时辰来?”四娘扭头看了一眼刻漏,箭针已经指向申过两刻,颇有些疑惑。
原来黄江月却是跟着候府二夫人江氏同来的,她才一落坐,便是一番解释:“二伯母在霓裳坊做了几套衣裳,今儿个出来挑选绣样,让我一同帮一帮眼,若说今年的天气委实怪异,都三月了,还离不开手炉,雪却没有几场,就是天阴着,让人烦闷,本是出来散散的,后来二伯母说横竖到了平安坊,干脆来串一串门儿,我想着与你们也有多时不见了,便也跟着来了。”
“阿月原本是时常来小住的,这一年间却不如从前。”四娘无心一句。
江月却看着旖景,非是她不想时常来往,自从旧年芳林宴上那一桩事,也感觉到旖景态度上的疏冷,她本是个玲珑心肠,历来又敏感,便也不好多来烦扰。
旖景明知自己这般,未免会让江月多心,却委实再做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她始终还是不想将江月当做对头,仿佛外人般地虚以委蛇,这时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搭腔。
“还有六表姐,说来还是旧年中秋宫宴见了一回,她这会子心绪可好了一些?”四娘又问。
说起这事,江月颇有几分不自然,犹豫了一阵,才又说道:“六姐去年就已及笄,家中长辈也开始替她打算着婚事了,她自己却还是郁郁不乐,说五姐的事太过蹊跷,常常折腾。”
旖景听了这话,也颇多关注:“六表姐缘何这般以为?”
“还是疑惑着那个云水僧,可大伯父这一年大废周章地寻了,却没有半分音讯……便是当初将痘疹染给五姐的丫鬟青梅,虽说痊愈了,大伯母却不耐烦再留她,远远地嫁了出去,六姐还不甘心,又想将人寻回来细问,折腾了好些时候,也没问出什么蹊跷来,反而让祖母想到那些伤心事儿,又病了一场,六姐为此还受了大伯母的训斥,再不让她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这话却让旖景心生疑惑,要说来,黄六娘觉得事有蹊跷,欲细察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候夫人作为五娘、六娘的生母,却反而为此责罚?又见黄江月支支吾吾,便也没有多问,只暗暗记在心上。
黄江月这回来国公府,本来是想要“小住”些时候,与旖景“重修旧好”,可旖景却始终没有开口留她,最后也只好郁郁地跟了江氏回候府。
而就在次日,旖景便听说了一件罕事——
却是黄氏清晨去远瑛堂问安,对大长公主说明了秦府与金府两位夫人的来意,果然都是为了二郎,随之提议——二郎旧年已经考入国子监,年岁又当议亲,是否可让张姨娘回府?世人尽知二郎是张姨娘所出,若这时还将张姨娘禁步于田庄,岂非让人疑惑,难免有些捕风捉影地猜疑。
再者,二郎本身也牵挂着生母,甚是耿耿于怀,尤其是年节家宴,黄氏见他闷闷不乐,委实余心不忍。
“当日张姨娘虽然犯错,可这两年间,在田庄待着却也安份,想来性情也有所收敛,为了二郎与八娘将来考虑,让她回府更有益处。”黄氏十分贤良大度。
大长公主没有反驳的理由,便也允了。
旖景也没放在心上——张姨娘再怎么说,膝下还有子女,当年与利氏争执,却也不是什么不可宽宥之错,二郎原当议亲,也该是接她回府的时候,依着黄氏一贯的性情,自然也不会让人借着这个缘故,议论她容不得妾室,存心打压。
但未免有些拿不准,不知张姨娘这回“卷土重来”,是不是也会如前世那般,搅和了二郎的婚事?
哪知张姨娘才一回府,便听说了左右二相府上尽都看中了二郎,当即喜不自禁,她在田庄禁足了两年,性子的棱角虽说没有彻底磨平,却也减了几分锋利,又因着儿子终身大事还得倚仗着黄氏,便也“顺从恭谨”下来,一句“全凭夫人作主,两相府上的娘子皆为大家闺秀,必定稳妥”。
相当巧妙地把媳妇人选圈定在金、秦两家,并且没有僭越,尊重正室的安排。
大长公主并未过问此事,信任卫国公当能考虑仔细。
不过多久,便有了结果,国公府遣人送了二郎的庚帖,去秦相府上,一切甚是顺利。
旖景得知后,又再细想这事儿——张姨娘何故这般“温顺”了?竟然听凭安排?转瞬却又恍悟,是了是了,前世父亲有意的是寒门女儿,张姨娘定是不服,才闹腾起来,欲让二郎入了仕途,再攀门更好的亲事,而这一世,情形大为不同,相府门第与权势都在那儿摆着,张姨娘才不会有什么不满。
旖景的猜测不错,张姨娘心下当真就是这般想的——卫国公世子苏荇,娶的不过是个三品参议的女儿,二郎一个庶子,将来媳妇却是相府千金,原本是张姨娘不敢企及的,想不到天上却掉下馅饼来,她当然再无不满。
只是旖景不知,二郎苏荏私下却不赞同这门婚事,并且哀求过张姨娘一番——
“娘,起初您不是有意候府七娘?儿子好不容易,才与她……”
“你与她如何?”张姨娘大是紧张。
“七娘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收下儿子的礼……”
张姨娘方才吁了口气:“你原本与她是兄妹关系,有些礼信来往也不算什么大事。原本我只以为你的婚事会有周折,就怕娶了个寒门出身的,或者是庶女……想不到时来运转,天助咱们母子,竟然高攀上相府!黄三爷眼下官职才是个七品,等将来分了家,没了候府倚仗,更加不如,我原本的打算,他到底是候府太夫人的嫡子,能震慑住黄氏,眼下既然有了相府撑腰,何惧黄氏将来拿捏。”竟再看不上黄江月,千叮咛万嘱咐,让二郎在这紧要关头,用心学业,别再与候府七娘来往。
苏荏大急,委实这些年来,他在江月身上处处用心,好不容易才让江月正眼瞧他,能说上几句话,这会子却又要放弃……
那付出的真心,怎能说收就收?
可是他到底不敢执拗,更不敢忤逆了父亲。
只对黄江月一片痴心,却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二郎大受折磨,他性情本就有些内敛,于此更加郁郁,整个人越发形销骨立。
而卫国公拒绝金相,却与秦相联姻的决定,在勋贵世家中,自然引起了猜疑议论,秦相党羽自然志得意满,陈贵妃更是如沐春风,金相党羽却是心怀忐忑——这似乎能够说明,圣上心里的侧重?比如韦学士与卓尚书,更是加紧了与国公府的来往,旁敲侧击一番。
卫国公置之一笑——我家二郎本是庶出,高攀不上金相府的嫡女,诸位多想了,委实南浙一事,与其揣摩圣意,莫如秉公执断,才是臣子本份。
金相听了卫国公的话,自然嗤之以鼻——不识好歹,不过仗着老国公的功劳,得几分圣上信重而已,口口声声忠君不二,虚伪十足。据此,金相完全断了与国公府结交的心思,一门心思地在太子身上用功。
只他手下两个信党,韦学士与卓尚书,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决定要两头讨好。
当然还有一个皇后,也是万分焦急。
诸多权贵,各有计较,这时暂且不论,只说旖景,她决定与黄六娘促膝一谈。

☆、第两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险揭真相

黄五娘的病逝,始终是旖景心头的一根软刺,每当碰触,便会产生一种钝痛,随后就是更加沉晦的不安情绪,仿若远庆五年阴霾密布的初春,让人心神不宁,当得知黄六娘也与她一般看法,认为事发蹊跷,再加上江月那般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旖景越渐多疑,便在三月中旬的某一日,回了大长公主,说得知外祖母身子不好,要去候府探望。
自然不会遭到拒绝。
这日与六娘一同,到了候府,旖景眼看着外祖母才经短短一载,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就连大舅母,发鬓也添了几丝银白,心头更加酸涩,不敢再提五表姐,极尽安慰讨巧。
直到与黄六娘独处时,方才问起详细。
“不瞒表姐,去年听得噩耗,我也甚觉疑惑,但却又摸不到什么头绪。”旖景叹道。
重提旧事,黄六娘悲愤难禁,眼圈立即泛红:“我听家里的长辈说了,景妹妹为此还请了江谷先生的女儿诊治,也算是为我那可怜的五姐尽了分力,我心里头是感激的,但这些时日以来心里烦闷,没有心绪串门儿,一直不曾道谢。”
“不说这些客套话,只我那日听江月提起,表姐你似乎还没放下怀疑,为此还遭了大舅母的责罚,当真如是?”旖景又问。
黄六娘知道旖景与江月一贯交好,虽脸上浮出不甘怨愤之情,却也有些踌躇。
“表姐,委实我一直觉得那云水僧人蹊跷,听说舅舅还找过他,竟没有半分音讯,越发觉得里头有文章,不知表姐可也是因为这个因由才生疑?”旖景见一提江月,黄六娘竟是这样一番神情,心下更是疑惑。
终于,黄六娘长叹一声:“我是不信那些神鬼命格之说的……因事发之时,我远在沧州外祖家中,许多详细都不知道,归来后听说母亲竟打发了青梅,便很是焦灼,直怪母亲糊涂,那病症是丫鬟先染上的,若是有人想要暗害,把那些个外头的‘脏东西’送了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的确与旖景想到了一处。
“可是想来长辈们也有这层怀疑,应是问过了青梅。”旖景又道,当日江薇就询问过得救的青梅,确定她没接受过外头的事物,也没与外人接触。
“大家都遗漏了一点,青梅的确没与外头接触,可是……”说到这里,黄六娘顿了一顿,终于下了决心:“我细问过青梅,家里人可曾给过她物什,尤其是……妹妹可别恼,因外头人实难加害,我怀疑是家里生了内鬼……最怀疑的,就是二叔……”
旖景一怔,心说这也难怪,二舅毕竟是庶出,就连三姨母,不是也一直防备着二舅与继母两兄妹?
“青梅否定了,说母亲早有叮嘱,二叔与二婶也从不曾接近过五姐……但她却想起,有一回七妹妹来看望五姐,与她们闲聊,听到青梅抱怨着白果,说她玩闹时弄污了新裁的绣裙,白果不服,与青梅呛了几句,五姐那段时间心绪本就烦闷,便要责罚两个丫鬟,还是七妹妹息事宁人,说青梅的个头儿与三婶一般,便要将三婶的旧衣裳赠予青梅,让她别把这些小事儿放在心上,没过几日,果然就从三婶那里讨了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裙,给了青梅。”
“那些衣裙可还在?”
“都已经被母亲下令销毁了。”黄六娘叹道:“因五姐染了那等恶疾,别说丫鬟们的物什,就连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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