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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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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慎言,我二嫂并非出身高门是真,可也是良家子,当不得一个贱字,难道依两位看来,除了勋贵世家,大隆千万百姓,都是贱民不成?”许氏笑容一敛:“当今圣上尚且爱民如子,两位真是……盛气凌人。”
当见吴妃姐妹变了颜色,许氏又是闲闲一句:“再者,若依大隆礼律,女子既嫁,贵贱皆随夫家,我二嫂好歹也是朝廷诰命夫人,与吴妃同为二品,却不知吴娘子是个什么品阶,一个贱字这般轻易地就出口?若说追究起来,吴娘子可算以下犯上?”
吴氏神情俱变,瞪着一双杏眼,却呆若木鸡。
“怎么?吴娘子难道不该请我二嫂谅解,你这一时失言,冒犯之举?”许氏轻笑。
周遭的贵妇们这才不敢用那轻视的目光再看利氏——原本以为,利氏这样的出身,必受国公府那两位夫人排挤,想不到许氏竟对妯娌这般维护。
利氏这会子对许氏更是感激满怀,轻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吴侧妃虽有不甘,正待说话,却听皇后之嫂孔夫人这时说道:“三夫人所言甚是,吴娘子言行不当,理因致歉。”
孔夫人在贵妇群中素有威望,吴侧妃再不敢多话。
只这时,黄氏却又出言转寰:“吴娘子一时失言罢了,二弟妹便宽容她这一回吧。”
许氏看向黄氏,眸光一深,而利氏眼见吴妃姐妹已经面红耳赤,吴氏更是站了起身,手足无措,倒也“大度”起来,僵着笑说道:“大家一处闲话罢了,我并不在意。”
许氏一听,倒觉得利氏这般应对当真得体,也不再坚持,笑着拉了拉利氏的手:“还是专心些听戏吧,这一出,可不正好是蔷薇娘子指天为誓,拒绝为人妾室的一段儿?”
许多贵妇都听明白了许氏言下之意,便有那讽刺的目光朝向吴妃,不少人都是唇角轻扬——
当真是自取其辱呢。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有惊无险

戏棚子里的一番风波,离开的旖景与徐三娘并不知情,此时,她们正沿着芳菲夹道,沐浴在柔和的春阳里,观赏着百花争艳,心情正好——至少旖景心情正好。
徐三娘先是说了好一番闲话,才将话题扯到了上午的那一桩事上:“我知道早上是琼衣言行失当,冒犯了阿景……”一边看向旖景,见她不置可否,徐三娘紧接着又再说道:“原本她在宫里,因丽嫔娘娘待她亲近,直言惯了,再兼着历来听娘娘提起,只将阿景你看作自家人,心里头原就生了亲近之意,一时才没有拿捏好分寸。”
这就成了自家人?徐三娘的分寸可拿捏得真好,旖景心中一哂,依旧没有搭腔。
“阿景就原谅则个吧,实在我家……不比得公候府邸,对奴婢们约束也没有那般严格。”
恩?这话似乎有指责自己盛气凌人,苛责下人之嫌?旖景心里越发好笑,徐三娘瞧着乖巧伶俐,只这脑子也随了丽嫔,该怎么示弱都拿捏不好,嘴上终于闲闲一句:“阿玉别多心,我并没有记在心上。”
徐三娘似乎舒了口气,才笑道:“委实琼衣想请阿景去繁荫堂,是因为院子里几树樱花,开得正是灿烂的时候,还有娘娘曾赏了她一些好茶,是想招待阿景呢。”
还真是荣幸,得了一个婢女的好茶招待……旖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才能继续演出意动的模样:“这花苑里都没有瞧见樱花,书房那边却有?”
“可不是……阿景想不想去瞧?”徐三娘连忙说道。
旖景又微蹙了眉,有些嫌弃路远的样子:“听大姐姐说,书房在西面僻静之处……”
“其实我也早听说了阿景棋艺了得,只恨没有机会与你请教,可巧繁荫堂里就有备有棋盘棋子,又是在清静之处,就是不知阿景嫌不嫌我愚笨。”徐三娘早有打算,自己如此“不耻下问”,连愚笨的词儿都用上了,旖景必不会拒绝,别的不看,总得瞧几分丽嫔的颜面吧,她可是丽嫔的侄女呢。
旖景果然不好拒绝,有些勉强地答应了,才与徐三娘往西苑行去。
琼衣已经在繁荫堂内翘首以待多时,好不容易才见徐三娘伴着旖景往这边来,身后竟然只跟着一名徐家的丫鬟,当真喜出望外,直赞三娘伶俐,但要迫不及待地迎出,想了一想,还是收住了步子,反身往书房廊下,背身坐着。
徐三娘与旖景迈入院门儿,便指向右侧游廊的一人拱月门洞,却见里边一排厢房外,果然有几树樱花正粉。
“咱们行了一路,也有些疲累了,莫如依窗而坐,既可赏花,又可品茗,阿景说可好?”却并不待旖景应声儿,就扬了嗓子招呼琼衣:“琼衣,还不将你留着的好茶沏上一壶来?”
琼衣假作这时才发现“贵客临门”,踩着小碎步满是热忱地迎上,一个屈膝福礼,倒是恭恭敬敬。
旖景自然由得徐三娘“安排”,待琼衣捧上茶水,看着是挺精致的琉璃茶碗儿,清透玉洁,斟出浅碧色的茶水,随那浮烟盘绕,有袅袅清香扑鼻。
这茶水里,应是有蹊跷之处吧?旖景暗忖。
琼衣斟了茶,再不在两位跟前碍眼,便先退了出去,旖景眼瞧着她迫不及待的步伐,消失在转角之处,轻轻一笑——应是去侧门处,让那婆子通风报信,领张侍卫进来了吧?
才收回目光,却见徐三娘婉然一笑,托着那茶盏到唇边儿,细细品了一口,连声称赞:“果然是娘娘赏的好茶,色泽清透不说,醇香绕齿,浅有回甘。”见旖景不饮,徐三娘捏了捏手里的绢帕:“阿景不尝尝?”
看来,蹊跷是落在了茶盏里头……
旖景轻轻一笑:“一路行来有些热了,等茶略凉了再品。”又看向徐三娘身后立着的婢女,拍了拍额头,似乎才想起来要紧的事儿:“我一时疏忽了,与阿玉来了书房,不及告之长辈一声儿,就怕等会儿有事,长辈们寻不到人。”
徐三娘生怕旖景为着这担忧离开,连忙嘱咐婢女:“你去花苑一趟,禀报阿娘一声儿,就说我与阿景在这处闲坐,也顺便报知国公夫人。”
当那婢女离开,旖景这才托起茶盏,往唇边一放——
她清晰地捕捉到徐三娘目中的急切之色。
果然,很是蹊跷!
只略微沾了沾唇,旖景落盏:“还是有些热。”却忽然起身,看向窗外,惊喜地说道:“这处花圃里竟然植了株墨紫。”不由分说地就行了出去,弯腰看那朵牡丹。
徐三娘大是焦急,紧随着出去,一边摁捺着,一边也啧啧称奇了几句,不断往门洞的方向瞄,生怕琼衣手脚太快,这时就让人进来。
旖景“赏玩”了好一阵,眼看着徐三娘满面娇红,鬓角冒出的汗意已经顺着面颊的弧线滴落,其实这春阳虽然和曛,微风里却还带着几分清凉,若不是心浮气躁,万不会汗流颊面,旖景有些“恶意”地想,若她就执意在此“等”着琼衣带人归来,身边这位只怕会率先“中暑”晕厥过去。
却总算直起了腰身,有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意”,说了一句:“春虽来得晚,一忽却觉炎热了。”
这才在徐三娘如释重负的神情下,快步折身返回刚才闲坐的厢房,有意与徐三娘拉开了一段距离。
当才入内,一眼看见桌上茶盏,其中一个已经如她所料那般,微微一笑。
徐三娘的心情经过这番“大起大落”“紧张万分”,只觉得膝下发软,步伐虚浮,放缓在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重鼓作气地跟入厢房,才一进去,刚好便见旖景放下手中的茶盏,清透的琉璃里一目了然的空空如也,才彻底放下了悬在嗓眼的心,笑意恢复了轻快。
接下来的一番谈话,徐三娘的注意力一直集中于旖景的眼睛。
“琼衣怎么不见人影?”却忽听旖景问道。
徐三娘放在膝上的指尖微颤,下意识地握紧,笑着说道:“是我不让她来烦扰,阿景原本就不喜她的。”
“可是她怎么没替咱们备好棋盘?啊……阿玉刚才是忘了嘱咐。”旖景笑道:“不是要与我对弈么?”
徐三娘:……
隔了数息,方才敲了敲额角:“瞧我这脑子,天气暖和起来,一过了午便觉得困倦,阿景难道不觉?”心里头不由一阵烦乱——母亲准备的那迷药究竟好不好使?怎么看着苏氏五娘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出了纰漏不成,这可怎生是好,算着时间,那侍卫只怕也快进来了。
旖景心头顿悟——果然一如所料呀,正张了张嘴,还想“调戏”徐三娘一番……
徐三娘心神不宁,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的情绪绞满脏腑,以致小腹闷闷地生痛,却忽而看见旖景眼睛里恍惚起来,总算是以手摁眉,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渐渐往茶案上倾靠。
“阿景怎么了?”徐三娘满怀迫切地问道。
“听你刚才一提……倒困倦……”起来两字尚还不及出口,旖景的头便彻底垂在了手臂上,趴在茶案上无声无息。
徐三娘长吁了口气,又唤了两声,见旖景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按早前的约定,关好了轩窗,急急地掩了屋门,快步离开了这所偏僻的院落。
一阵风过,院里的几树粉樱,笑得花枝乱颤。
又说侧门处,琼衣的进展却也没有她料想般的顺利——这一处侧门,落栓是在萧声苑里,门房自然也是设在隔墙,琼衣在茶盏里抹了迷药,一路小跑来此,她早已药翻了两个粗使丫鬟,并不防备会落人耳目,心里因着兴奋与激动,把一扇院门拍得山响。
在王府待了一月有余,她才知情形不会像早前预料那般顺利,相貌平平兼无风情的福王妃,看样子还是极得福王“心意”,琼衣深知她处境不容乐观,只能依靠丽嫔,也唯有促成六皇子与卫国公府联姻,立下这个汗马功劳,才能得到丽嫔的鼎力相助,否则,自己便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绞尽脑汁,又因机缘巧合,才定了这个陷害苏氏五娘,以此为把柄要胁卫国公府就范的计策。
而门的那边,经历了上午那场“惊魂盘问”的婆子早有准备,才听门扇一响,便拉开了门。
“嬷嬷依计而行吧,张侍卫今日早有安排,他正在外院书房处当值。”琼衣说道。
“姑娘,我想了一想,这事情吧,还是不妥……”婆子却将昧下的那枚金镯子,不由分说地塞回给琼衣:“这处放进个男子来,若出了什么漏子,可不一下就追查到我身上来?姑娘有宫里贵人撑腰,老婆子却只是个奴婢,这事……”
“嬷嬷是想变卦!”琼衣大急。
“我虽然爱财,可这钱财也得有命来享不是……”
“嬷嬷放心吧,我必会保你平安。”
“不成不成,不是我不信任姑娘,委实口说无凭。”婆子将头晃成了个泼浪鼓,一边将琼衣往门外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不能在这儿出了差错!琼衣心里焦灼,转念一想,只要这事一成,丽嫔必然会保她无礙,就算王妃反应过来,还得顾及丽嫔,不敢将她如何,便咬了咬牙,将那金镯子塞回给婆子,又从手腕上撸下个包金莲花脂玉镯子来,一并地推在婆子怀里:“你好好看看这玉镯,是娘娘亲赐的,宫里内造局出来的东西,包金内里有表记,有了这个,你还担心我过河拆桥?嬷嬷,若这事成了,我在王府里头站稳脚跟,你今后的好处还不仅这一点半点,你可得衡量清楚。”
那婆子细细看了脂玉镯子一番,确定上头包金衔接处果然是有记认——她原本不知内造局的印记,但经过王妃今日一番“教导”,才有了认识。
便也没再拒绝,这才答应了琼衣的嘱咐,穿过萧声苑出去,到甬道对面的书房门禁“传信”去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戏已开演,各归各位

福王府里的繁荫堂,虽然位于较为偏僻的后宅西苑,可论说规模,却并不算小,正门往里是个四四方方的庭院,坐北朝南的一间青砖房,布置成书房正厅,次间抱厦一应俱全,两头还有游廊连接,两侧游廊各开一个门洞,又分别连接着小院,通往萧声苑的那处侧门,就在西院儿里头。
琼衣排徊了好一阵,才瞧见门房婆子领着张侍卫过来,琼衣便带着他穿过正院,急步行入东廊的门洞,一眼看到樱花树掩映下的厢房门窗紧闭,才抚着胸口庆幸——得手了!
为稳妥故,正要先入内查看,却听见身后正院里传来人声,琼衣大惊,连忙推了张侍卫一把——你快进去,自己反身往外,扶着门洞往正院张望,却见几个贵妇正往里走,其中就有丽嫔之母戚氏。
琼衣又见徐三娘跟在戚氏身边儿,似乎有些焦急的模样,还有福王妃……她扶着的那位身着湖蓝锦褙,挽着牡丹花披帛的贵妇,瞅着应是国公夫人黄氏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等她这边诸事妥当,弄醒了书房里两个粗使丫鬟,让她们去禀报这头出了变故,才让戚氏引着王妃以及国公夫人过来么?
琼衣又再回身,却见张侍卫已经入了厢房,关闭屋门,里头尚且无声无息……
虽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好在这头还在意料之中,事到如今,且只好依计而行……
要说黄氏一行为何来此?时间且得回到早前两刻。
原本戚氏母女与琼衣谋划,引了旖景来繁荫堂,先设计打发了跟着的丫鬟,可以假作失手打翻茶盏,先湿了旖景的衣裳,那么其中一个丫鬟必然得去取替换的衣裙,另外再由徐三娘寻个借口,可称嘴馋,想用点心,当然不能使唤人家的婢女,不过徐府的婢女却在外头一不小心“崴了脚”,行动不便,且只好让旖景身边的丫鬟再走一趟——繁荫堂的两个婢女尚且还在“偷懒贪睡”,琼衣又得替“受伤”的徐府婢女“上药”,可不只好劳烦国公府的丫鬟了?
接下来,琼衣便可依计而行,通知门房婆子去请张侍卫。
而这边厢,等旖景饮了茶水昏睡,徐三娘便关好轩窗房门,先行离开此处回去听戏,声称原本是与旖景在书房闲坐的,可旖景忽然说困倦,想要小憩,打发了她。
琼衣早掐算好时间——国公府两个丫鬟一人去取备换衣裙,必须得出了二门,一人去备点心,也需要耗废一些时间,足以让她领了张侍卫入内——不过后来旖景竟然压根没带丫鬟,倒更不用担心时间长短了。
当琼衣这边诸事稳妥,才用解药让两个粗使丫鬟清醒过来,只囫囵说这里出了变故,让她悄悄儿地回了王妃,请人前来。
王妃既知自家亲妹子在书房“小憩”,闻听有了变故,当然不会置之不顾,戚氏因“不放心”,大可提出一同前往,至于国公府的诸位夫人,会不会立即前来并不重要,横竖等王妃发现了旖景与侍卫“私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有戚氏在旁目睹,火上浇油一番,也得将黄氏几人“请来”处断。
当然,当王妃与戚氏一入院门,琼衣便会扬声“提醒”一句,张侍卫立即用解药让旖景清醒过来,就算她声称中了算计,可无凭无据,也不会让人信服,反而,琼衣却是个活生生的人证,亲眼看见张侍卫偷偷摸摸地来这处与苏氏五娘私会,她觉得事情不妥,才遣丫鬟通知了王妃。
又早与门房婆子串通,一口咬定是旖景假传王妃口令,让她去请外院儿的张侍卫入内宅。
琼衣自认为此计“万无一失”,国公府为了女儿闺誉,必不会深究,再兼着将女儿嫁给六皇子,哪里算得委屈,王妃之所以拖延着不促成这事,定是以为还有三皇子、五皇子两个更好的选择,可一旦徐家握住了这个厉害的把柄,事关家族声誉,他们哪里还敢挑剔?所以,这事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原本是想趁着宾客未至时就施行,哪知苏五娘偏偏不知好歹,好在繁荫堂地处偏僻,控制得当也传扬不出去,如此也好,外头宾客满坐,国公府哪里敢张扬追查,也只好妥协。
她哪里又能想到,一切已经悄然无声地发生了变化,她的一番盘算,早已被旖景洞悉。
秋月与夏柯早得了嘱咐,否则任是如何,也不会由得旖景与徐三娘离开,留在戏棚里看蔷薇娘子的传奇佳话。
旖景伺机,反而打发了徐府的婢女,让她回去禀报行踪。
旖辰早有准备,当见徐府婢女,便提出书房甚是偏僻,旖景又没带丫鬟,甚不安心,要亲自来看看。
情形有变,戚氏自然难以安坐,必然是会一同前往的。
而在这之前,旖辰已经将一应“变故”告诉了黄氏,黄氏自会与利氏、许氏一同来书房。
一行人在途中,便“巧遇”了徐三娘,她当然不会觉察已经生变,刚才可是自己亲眼所见,旖景饮茶之后昏迷不醒——唯有担心琼衣顺利与否,那侍卫有没有到场,可已经没了退路,且好依计而行:“原本是与阿景在繁荫堂图个清静,她却忽称困倦了,想要小憩,我不好打扰,便先出来了。”
旖辰甚是担忧:“繁荫堂本就偏僻,五妹妹身边儿又没个丫鬟,咱们还是去看看才好。”
于是这一行人——戚氏为了壮大声势,特意挽了小姑子,即丽嫔的同胞妹子徐帜一同前往,虽她为了“隐密”,并没有事先知会徐帜,可盘算着这位小姑子最是机智的,脑子比丽嫔还灵活,应当会“察颜观色”地帮腔;而国公府,更是浩浩一行,除了三位夫人与福王妃,还连着世子夫人董音,便出乎琼衣意料地提前来到了繁荫堂,“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时间再查看厢房里的仔细。
回到眼下——
“阿玉,五妹妹现在何处?”旖辰率先问道。
徐三娘的眼神便先晃向右侧的门洞,才审词度句地回答:“早上来的时候,见东院里几树樱花正好,便告知了阿景,刚才与她本是在里头厢房里品茶的。”
众人才转了身,却见琼衣慌里慌张地从门洞内走了出来,畏畏缩缩地上前行礼。
旖辰没有过多理会,扶着黄氏便要往里,琼衣这才阻止:“王妃,奴婢有言要禀……还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双俏俏的桃花眼里透着犹豫与惊惧,不断扫向国公府诸位贵妇。
这番表现,自然引得众人蹙眉。
这一行人中,唯一莫名其妙的就是徐帜,她因着徐家出了个丽嫔,才得了嫁入世家为妇的机会,因夫家规矩甚严,往常鲜少有机会出府,与娘家便少了来往,甚至没听说丽嫔刁难福王妃的事儿,更不知丽嫔的盘算,这时才认出了琼衣,心里头正觉讶异,又打量着她这番鬼头鬼脑的模样,还有戚氏三娘母女俩紧张又暗藏期待的神情,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吧。”旖辰淡淡地吐出两字。
“请王妃……移步……”琼衣更加吞吞吐吐。
“岂有此理,你有何话不能当面明说?非要这般鬼祟!”旖辰语音更冷。
琼衣心下暗嗤,就知道王妃当着娘家人的面儿,要在她面前摆威风,不过这回,可算是正合心意。
当下往地上一跪,佯作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委实这事,有关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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