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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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事漏,退路也已备下。
而眼前形势,必须以一方为主,也不能连着秦相一同网罗,逼得秦相与金相协力,联合勋贵、世家之势,共同对付自己。
虞沨便不理会曲严这推责,也不再纠结隐瞒灾报的问题,话锋一转:“施知州可曾严察并州属县之堤防水利?”
施德心中一凛,这是要追究他监管不严?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当即回禀:“往年户部拨下修筑堤防之银,下官都曾分发沿岸诸县,水利一事,由属下同知监管,据他年年上报,各县都备于堤防,并不曾有私昧怠修之行。”
虞沨看向一侧坐立不安的同知:“郫南、汤县两地之堤防究竟如何?”
“世子……下官是七月中旬才由朔州经历调任同知一职,并不及一一察勘。”那同知却道。
虞沨挑眉。
“这……世子有所不知,原本负责郫南等县水利的同知王于因病辞官,下官早已上报,而王于三日之前,病重不治……”施德又禀。
病得也及时,死得也及时。
虞沨指掌微握,看来两县未遭水患之际,因连场暴雨,便有人筹谋在前,先让负责监管水利之同知因病辞官,防的就是将来追责,而得知灾情无法隐瞒之际,干脆让人病重不治……究竟是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人这般计划周详、心狠手辣?
如此一来,就算县令不修堤坊,以至洪涝,施德也不会受牵,罪大恶极疏于职务者,已经“病逝”,死无对证,黑锅背得那叫一个瓷实。
“世子,近年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定河流域从未受洪涝威胁,故而,两县县令才生饶幸之心,买通王于,私昧筑堤之银……有县丞作证,两县之堤已经多年未修,谁曾想今年多雨,而郫南、汤县二地又属险滩,这才……”施德连忙又说:“下官确有失察之罪,得知险情后,勒令新任周同知勘察沿河水防,其余诸县却是稳妥的。”
虞沨蹙眉,诸县稳妥?假若这次两县遭灾之情隐瞒不举,圣上被瞒鼓里,不久之后,便会是五县县令“玩忽职守”了。
“世子若有疑惑,大可查阅两县人证供辞。”施德也留意到虞沨神情不善,尽职尽责地提醒。
“查,当然是要查的,但眼下之重,还是以受灾两地百姓为先。”说完,虞沨已经起身:“施知州,我这就前往灾区,知州既有政务在身,便安守并州城,不需分心。”
“可是世子,郫南、汤县洪涝未退……”施德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预先安排了灾民,又公审了县令,诸事既妥,世子只消在并州监管察案,应当不会前往灾地,以身犯险。
“无妨,圣上亲拨了羽林卫护侍,当能保我安全。”虞沨意味深长,再度扫了一眼在座诸人:“施知州留步,但请这位……周同知与我前往便是。”
“那,世子行装可先安置在敝府?”施德尚且念念不忘,想到金相密信嘱咐——世子尚未婚配,你家三娘也正待嫁,以她秀外慧中之质,若能讨世子欢心,纳为姬妾,何愁此事不能安然揭过,于将来行事更是大有益处。
施德自认金相所言不差,他家三娘非但才貌双全,又有凌云之志,虽待嫁闺阁,却曾有断案明察之名,在并州一地那是绝对的风华无双,虽不敢肖想世子妃之位,做个世子姬妾却是绰绰有余,施德极有信心,只要给女儿“结识”世子之机,必定能得世子倾心难忘。
这并、朔二地的权贵公子,大都对他家兰心倾慕推祟,甚至以与施氏兰心“对弈”为荣,在并州城内,早有“千金难得兰心顾”之说。
他之所以不将女儿轻许,等的就是攀求王公的机会,原本还待来年,便欲将兰心送往京都,与王公皇族联姻,即使因门第之故,难为皇子或者王孙正妃,即使屈居妾位,总归比许给普通贵族要强,却不想还不待那时,就得了眼前这个机会。
世子既得圣上信重,身份又是如此尊贵,女儿得嫁楚王府,将来至少也是个二品侧妃,有这一层保障,还愁富贵荣华不得?
假若兰心得了世子倾心,就更不愁眼下郫南之危。
施德那是十分迫切,可惜了虞沨却并不领情,径直往外而去,只留下一句:“不劳施知州废心,我暂住并州公主府。”
施德顿时呆怔——
金相不是声称,因着卫国公府与秦相联姻之故,已引圣上介怀,世子因此对金相“示好”,似乎也有疏远国公府之意?
这……假若如此,世子何故住去公主府?
施德大感不妙,待世子前脚才往郫南,他连忙请来了诸多并州勋贵,商议眼前诸多不确定的危局。
☆、第两百五十四 惊人隐情,滔天恶行
对于施德的心急如焚,多数勋贵却不以为然,言论如下——
“楚王世子不过乳臭味干的少年,知州也太小题大作了些,就算他去了郫南,能察得出个什么底细?”
“正是如此,工部那些个大小官员,有几个没从这事里落到好处,把我们捅了出来,他们更落不到什么好处,世子要察就察,他一个锦衣玉食的王孙公子,就算有些才名,也是笔墨功夫,还能参透这地方上的实务?”
“此事可不光光涉及并、朔两地,就连京都贵族也不乏获利之人,俗话还说罪不罚众呢,再说,咱们手上可是有地契,盖着州府官印,就算捅了出来,也是合法。”
“不妨事不妨事,与其计较郫南一地,知州莫如给咱们透一透底,那黄花蒿的事究竟如何?咱们可都是听了金相的许诺,才投下这么大笔银子,这事才算是担着风险呢。”——问这话的,是并州卫指挥使,这时多数勋贵已经告辞,堂内只余他并几个手下的千户。
施德只好又将谋算详细解释了一回,再三警告:“此事不比水患,若稍有透露,陪了银子还是小事,圣上一旦追究,我这个知州便是首当其冲,甚至会牵涉金相。”
众人自然赌咒发誓,定要与金相风雨同舟,得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当中,心满意足地回家等着天降横财了。
只施德还不放心,要知郫南一旦事败,他与金相可担着匿灾不报的风险,天子罪不罚众,赦的也只是占地的勋贵世家,可饶不过为此匿章,置国法不顾的当地知州,与朝中丞相。
岂知正心怀忐忑,爱女兰心又寻来质问:“父亲不是说世子会住咱家的么,如何去了公主府安置?”
施德更是沮丧:“我哪料到如此,眼下也顾不着你的事儿,咱们一家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施兰心忙问仔细,听后却也不以为意:“就算世子能察明郫南实情,还得顾及着许多厉害呢,再有一说,占地是占地,瞒灾是瞒灾,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父亲早有安排,世子难察实据,又怎会空口轻断父亲与金相违法瞒报,这欺君可是大罪,世子能不知慎重二字?而眼下朝局,圣上对秦相已生戒备,哪里会为此治罪于金相?金相只要安全,父亲何须担忧,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怎生让女儿与世子结交。”
自个儿盘算了一通,计上心头,细细地将筹谋道来,听得施德拍案称绝,连声盛赞女儿聪慧,当即按计安排。
又说世子虞沨,车马不停,当夜即至郫南,先是与那暂且接管县务的县丞碰了面。
问起县令是否瞒灾之事,那县丞却也没有一口咬定,只称县衙诸吏,并未得县令嘱咐,往并州城通禀灾情,至于那主薄,也称未得县令奏章,送往驿传去京。
两人神情甚是闪烁,就连晴空目睹,都觉得事有蹊跷,更何况虞沨。
但是,只作不察。
也没有再细问堤防一事,而是走防灾民,却问得了不少事情。
因郫南、汤县本就相邻,施德为统一安置,将受灾百姓集中于郫南县城,住的虽是临时搭建的竹舍毡帐,虽有些简陋,可灾民们已经十分满足,说起两县县令,灾民更是为之不平。
“自从遭灾,县令大人就替小民们置了遮风挡雨之处,口粮粥汤也不曾断给,又下令衙役吏员招募壮丁,抢修冲毁之河堤,若说两位大人隐瞒灾情,那是万万不能。”
“两位大人极为重视堤防之事,因着郫南本属险滩,地势偏低,只要燕江、南江任一水位涨高,定河必然湍急,河水往下,郫南、汤县便是首当其冲,故而县令大人年年都极重筑堤防汛一事,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自从暴雨下来,县令大人下令在堤畔设了汛察,由里长安排值守,这回若非通报及时,多数人尚在睡梦之中,又怎会及时避于高地。”
“说来也怪,小民曾听家中祖辈说起,郫南一带虽处险滩,前朝那回洪涝却是安然避过,不知今年这场洪水为何造成了水淹之势。”
有人连连叹息:“都是天意,自打去年冬季,才下了一场小雪,两日就收了势,可不奇异?又有四月才过,不少人就生了怪病,高烧不断,呕吐不停,起初还担心是瘟疫,不想疫病所又说不是。”
虞沨一听这话,顿时全神贯注,追问仔细。
“起初是庄子里有一两人患疾,原本以为是伤风,自己去药铺抓了副药煎来服了,不想病情加重,眼看就要不治,家里人这才着了急,去请了大夫,哪知那大夫一看,声称是疟疾,把咱们可吓得不轻,州城疫病所来了医官,将人隔离他处,后来说是风寒,耽误了治疗,拖得严重了,那两人却也命大,还是活了过来,咱们这才安心,那个起初误诊的大夫,还被追究了个蛊惑人心,挨了数十大板。”
“今年患风寒者甚多,光郫南就有不少,有的实在没钱请医,拖延着就丢了性命。”
虞沨又问:“难道就仅仅只有那大夫诊断为疟疾?”
“可不是嘛,定是他医术不佳,才误诊了,假若真是疟疾,还不得病死大片,只怕早传播了开来。”
“要说来州城这回还算重视,得知有不少人因无钱就医而死,疫病所设了许多分点在县城里,只有就医及时的,都没有性命之忧。”
“我说这事情只怕蹊跷,咱们庄子里不是有个人也得了病,他图便宜,不耐烦去县城疫病所治,让家人请大夫来瞧,却不想那大夫来诊了诊脉,竟然不肯开方,非劝着人去疫病所,这大夫有钱都不肯赚,不知为了哪般。”
“你是有所不知,自打起先那个大夫说出疟疾的话,搅得人心惶惶,州城的大人便下了令,若有蛊惑人心者定惩不饶,但凡有不能确诊之患者,大夫都要将人送去疫病所。”
众人这些言论,让虞沨疑窦重重,一个模糊而危险的想法由心而发,便没有去疫病所一察究竟,而是请教江汉:“依你看来,此症是否疟疾?”
江汉不敢轻断:“不见病患,实难笃定。”
“假若是风寒,当真能使这么多人患疾?”虞沨又问。
“今年气候颇为怪异,一反北方雪多干躁之候,开春雪少,雨水偏多,论来极易滋蕴疠疫,使人患风寒、伤风不足为奇,至于疟疾,发病期长至半月,起初症状与风寒极为相似,确诊并不容易,我又听说从前,一旦疟疾暴发,极难防治,不乏引数十万众死亡之例,故而朝廷一旦发现疫情,多的不是施治,而是烧埋隔绝,从前疟疾药方,多加青蒿为主,见效甚小,除非体质健壮者或者能死里逃生,”
江汉略经沉吟,继续说道:“不过据说,东明时名医济时曾改良药方,用黄花蒿入药,治愈过数万疟疾患者,到底是传言,不知是否为实。济时改良之方重在黄花蒿,不仅与普通青蒿区别,更让前人闻所未闻的草药是炮制过程,区别于从前的水淋使润切段晒干,而是济时一家独创的蒸馏提取法,眼下市面黄花蒿皆以此法炮制为剂。”江汉摇头,有些无奈:“我江家世代从医,却也不知黄花蒿与青蒿两者药性究竟有何区别,虽知炮制方法,但因不曾遇见疟疾患者,故也没机会检验实践。”
“黄花蒿的确能治疟疾。”虞沨却甚是笃定:“大隆建国以来,疟疾虽不多发,却在先帝时,西南等地有过发作之势,当时医官引济时之方,将疟疾成功治防,亡者不过二十余人,多为婴幼或者年迈者,州志医薄多有记载。”
这就是说,州城疫病所之医官,应知此方,假若真是疟疾暴发,他们也能利用济时改良之方暂且控制病情。
假若疟疾并非水患而发,而是一早就有苗头……
虞沨重重握拳,墨眸深处冷洌一沉,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金榕中,为图钱财,竟然行此滔天罪行,当十万百姓为蝼蚁,若不将他绳之以法,真枉为虞姓子孙!
“世子,莫不如去疫病所一探究竟?只要让我见着病患,判断应当不难。”江汉却不明就理,见虞沨神情凝重,因而提议。
“假若真是疟疾,便是疫病所瞒疠,咱们先且不能打草惊蛇,且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虞沨话虽如此,却觉得心中怒火难平,狠狠一拳擂在案上。
将江汉震惊得瞪目结舌,他与世子相识多年,还不曾见他如此盛怒。
“疫病所倘若真欲瞒报,必然不会有所控制,至少眼下,患者能得治疗。”虞沨竭力抑制怒意,闭目数息,冷静分析——当年黄花蒿价格暴涨,正是因为并州疟疾突发,官商勾结是一定,而当年朝臣,大都以为是五县洪涝引发的疠疫。
但眼下看来,却极有可能是人祸!
并州官员早知疟疾发生,却隐瞒不报,为的是收购黄花蒿,抬高药价,借以牟利,要买断这么大量的药材,造成市面脱销,仅凭一两个药商之财绝无可能,不知有多少勋贵参与进来,若是一并追究……
定是一场血雨腥风,甚至会引发内乱。
而上一世,水患突发,不知何故,两相皆隐,而五县遭洪灾侵袭,必然导致疟疾加重,那时,金相一党准备就绪,才将灾情捅明。
但是,他们既然如愿牟利,患者若得及时治疗,当不会引发近十万众惨死。
其中,定有疏漏,是他没想到的。
而这一世,就算能避免洪灾侵袭五县,想必也不能避免疟疾泛滥。
关健在于,如何揭发金相之阴谋,并且将势态尽量控制——不能让百姓枉死,也不能让勋贵牵连太广。
倘若尽快引蛇出洞……不至疫情再往宽广蔓延,及时展开防治,似乎才更稳妥。
一念及此,虞沨忽而改变主意:“灰渡,你去走访县城里的大夫,记得,广为言传,是受我之命,并,要让他们明白,我对风寒多染之事甚疑。”
☆、第两百五十五章 世子绝断,直面阴谋
先不说疟疾之事,只说乔寄众对郫南、汤县受灾地区走访勘察,当与虞沨会面,神情十分凝重。
“世子曾说,王府有个甚通水利的幕僚,说过就没有冲不毁的河堤之言,原本也是正理。”乔寄众凝重之余,却也带着丝嘲讽:“郫南、汤县,处于定河险滩,一旦定河上游水势急涨,便会首当其冲,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工部官员竟称并州无患?”
“大隆建国以来,虽华北地区未遭暴雨侵袭,不过东明时那场水患,甚至祸及朔州、直隶,可并州无患却是事实。”虞沨对此,大惑不解。
乔寄众却展开并州舆图,先指出定河源头:“世子请看,燕江、南江汇合于燕岭之间,形成定河流域,一旦两江水涨,定河源头必然汹涌,故而,若只是并州往下,朔州、燕南雨急,当然不能危急郫南等县,只有燕江、南江一带水涨,才能危急。”又指出并州所辖诸县,乔寄众沉声而言:“世子再看,郫南等县位于低洼,尤其郫南,一旦定河上流水急,呈落势汹涌,就算河堤牢固,也难免泛滥成灾,这一回只有两县遭灾,委实是因两江汇合之处,水势不算太急。”
“也就是说,假若暴雨再至,两江水势暴涨,必会造成更大的灾难。”虞沨蹙眉,心头越发孤疑。
“若是水势湍急,被淹的又企止两县,若如当年百年不见那场暴雨,连续五十余日,说不定朔州辖内沿岸,也会成一片汪洋。”
“可是当年并朔二州并未遭灾。”虞沨指尖划过舆图,停留在郫南的低洼处,仍然没有头绪。
“但凡粗通水利者,都能明白此地险要,不会不做防范疏通。”乔寄众这才说到关健:“在下查看了东明时的水利图,发现在此……”手指敲击郫南上游高处两侧:“于此两端,原本是滩涂圩垸,在东明时,就用以行洪泻洪之用,一旦定河水急,于高处分流,便能减弱其势,再至并州流域,便无水患之虞。”
故而,当年郫南虽处险段,前朝时又遇暴雨之灾,才致并州无患。
“可是眼下,这一处却高筑防堤,之坚实牢厚,比郫南、汤县等险段更甚。”乔寄众弯起手指,狠狠敲击着與图,语气突然悲愤难以自禁:“而高堤之后,则是良田万倾,世子,这些良田归属何人,一察便知,不需在下言明了吧!”
虞沨紧盯着乔寄众指节重击之处,渐渐抿紧了唇角,足有一刻,才冷笑出声:“世家勋贵,尽都居于州城,无水患之忧,行洪之地被占,威胁的只是沿岸百姓家园与安危……好,好,真如醍醐灌顶,为何两相要隐瞒灾情,为何工部官员会三缄其口,为何那些个专司水利者,竟看不透水患之因,推讳狡言,将罪责归结于县令玩忽之守!”
受利者并非仅仅并州勋贵,只怕不乏京都朝臣!
如此,秦相才会对金相匿灾一事闭口不言,暗行通融。
想来这些良田的主人,自是少不了世家名门。
“世子意欲何为?”乔寄众冷冷一问。
“今日已起雨势,威胁迫在眉睫。”虞沨转身,徘徊数步:“我等不来圣上下诏了,扒堤、泄洪,今日即行!”
乔寄众闻言,神情顿时一肃,冷厉之色尽消,竟浮现出担忧于面:“世子果断,为百姓之福,只如此以来,这些个权贵,必视世子为仇。”
“我不怕做这众矢之的,也不惧担这未奏先行之罪,自从担了这钦差之务,就做好与他们势不两立的准备!”虞沨拂袖而去,决然下令,让贾文详带领羽林文,至郫南高段,立行毁堤泻洪之事。
而灰渡至县城转悠一圈,拜访了十余位大夫郎中,正如所料,并未得任何确定之辞,尤其那位因误诊蛊惑人心的大夫,更是有如惊弓之鸟,听人问起风寒传播一事,恨不得当即避开三尺:“在下医术浅薄,委实不知此症起因,大人若有疑虑,还请去疫病所一问究竟。”
当夜,竟然卷盖避走,再不知去向。
“真是怪异,但提风寒发热,大夫们竟然畏之如虎。”灰渡满腹疑惑。
虞沨却冷笑不语。
而暗察孟高获罪一事,更是有了清晰的指向——
被孟高“奸杀”之妇,竟然是邻县奉城一个开诊郎中的妻子。
原来,这位郎中是孟高旧友,一日,孟高去奉城拜访,归来之后,便与疫病所医官冲突,至于冲突之底细,无人知情,后,孟高再访奉城,与郎中“把盏”,不知图谋何事,两人饮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