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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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渡脸上像罩了外头的晦光,说出的“世子有疾”四字,让施德心中狂喜。
“这可不好,眼下多处县城,都有禀报疫情……世子又曾去疫区……下官当然希望世子无礙,可还得当心才好,莫如,请疫病所的医官……”施德强抑欣喜,一脸的担忧牵挂。
灰渡更添烦躁:“不必,随行原有大夫。”
施德不想遭拒,暗喜之余却也掺杂着丝焦急,他可没想过让世子不治,这位可是天子信臣,若真在并州有个好歹,追究下来……正想再坚持几句,却听灰渡已经摞下“送客”两字。
施德满腹惺惺,当出公主府,方才甩袖: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一边回州衙,忙着书写密信递往京都——“一切顺遂,三日以来,世子闭门拒客,一改前些时候应酬不断,情形蹊跷,估计已然身染疟疾,再不能插手并州诸务,相公可依计行事”——一边写下第二封奏章,上呈天听,强调并州疠疫之险急,与黄花蒿如何“急缺”,市价如何见风而涨的“实情”。
京都锦阳,也被并州突然暴发不可收拾的疫情震惊!
一如当年,朝臣展开争论,秦相为首一派,力谏应当强制平抑药价,征各市黄花蒿送往疫区。金相一党自有对策,摆证据讲道理,称今年春旱,导致黄花蒿大面积枯死,数月之前,药价便飙高不下,并州药商虽有积货,却是花重金购得,更何况眼下大量收购黄花蒿,更是得费重金,若是强抑药价,必使各地药商损失惨重,又不能及时救治疫区百姓云云。
一连几日殿议,吵嚷得不可开交。
三皇子府,某妖孽拿出半月前收到的并州来信,凤眼稍扬,眸光熠熠:“可侍机而劝太子谏言……”
虞沨,此人当真是神机妙算,抑或心细如发?
八月中旬,陆续有“药商”抵达并州境内,可是却被守军拒于城门之外!
那些“药商”无计可施,滞留在距离并州十余里外的东阳镇。
东阳镇因距并州不远,虽仅是一条小镇,但客栈林立,为往来客商提供住宿之处,因此十分繁华,歌舞妓坊占了半条长街,茶楼酒肆更是通宵经营,这里没有宵禁的概念,一派笙歌靡丽,即使这时因为疟疾的阴霾,多少让人惶惶不安,可到了夜间,照常有那些贵族纨绔,闲汉豪强出城寻欢作乐——今宵有酒今宵醉,不论世间多愁苦。
当然,还是有那些个镇上百姓,偶尔议论起并州辖下,正在生死攸关挣扎的患者。
“又是洪涝,又是疟疾,今年当真天灾不断,可怜那些得病遭灾的人……仿佛因为春旱,又枯死了不少药草,这可怎生是好。”
“似乎是黄花蒿吧,原本价廉之物,这时有金难买。”
“怎么听说镇上住着的那些药商,就是运着这救命的黄花蒿前来,却被拒之城外。”
“似乎是知州下的令,说他们这些奸商,趁着天灾,坐地起价,想炒高黄花蒿的价格,所以,才不让入城。”
“这些奸商真是不得好死!”
忽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满面带笑,上前搭讪:“各位阿叔,可知这些药商住在何处?”
众人见这少年陌生,身后却还跟着数辆马车,打头的一辆围着青锦,看上去不起眼,却是四匹青骢并列,神情都是一肃——就算是知州大人,也只能坐双驾之车呢,看来这少年来头不小。
便有讨好之人,指了指镇东:“都住在迎来客栈,应是怀有不甘,还等着知州大人松口,放他们入城呢。”
少年谢了答话之人,转身上车。
“祖母,看来我们得在这镇上留上一留,孙女儿怀疑,这些客商是沨哥哥请来救急之人。”“少年”轻语,朝向车内安座的妇人,一身明蓝锦禙,上绣紫鸢兰草,青丝间玉簪通透,双鬓尚黑,眉目沉肃。
正是大长公主。
☆、第两百六十一章 相隔十里,恨不能见
当知并州突然暴发疟疾,旖景大是惊疑——沨哥哥扒堤泄洪,挽救了那场殃至五县,祸及万户之水患,原本以为控灾及时,已经避免疟疾,何故依时暴发?
朝臣们尚且争论不休,没个决断,苏轲又满腹担忧地透露了一个“隐情”——据传,世子也染疟疾,不知现状如何。
大长公主当即决断,带着事先购入的三千余剂黄花蒿赶赴并州:“此事急迫,一如景丫头先前所料,当疟疾发生,必然有人坐地起价,眼看匿章一事扑朔迷离,又生大祸,沨儿也不知如何,并州是我的食邑,那些个勋贵领将,与我颇有旧情,他们欺沨儿年轻,我还能震慑得住。”
原本大长公主没想着带旖景,只让长史官与管家苏直同行,卫国公甚是放心不下,无奈长子苏荇因五月入仕,才授了刑部照磨,也属职官,不能跟随,二郎苏荏也入了国子监,别说无睱,就算告假,他又不精骑射,弱质彬彬一人,反而可能是负担。
苏涟闻讯,倒是立即赶回娘家,纠缠着要同往,大长公主哭笑不得:“你以为你还似寻常,眼下已经有了身孕,哪劳得长途奔波,我若是允了你,亲家还不在心里埋怨我不通世情,快些回去,再别提这些异想天开的笑话。”二话不说就让人将苏涟“扫地出门”“驱回夫家”。
连小姑姑都闻风而至,旖景当然也听说了此事,苏轲并不瞒她,特地让许氏去绿卿苑转告了关于世子的“据说”,原本是想让旖景分析一番,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哪知旖景一听,立即就坐不住了,求到大长公主跟前,硬是要相跟着往并州。
大长公主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出早有打算的那话——
且不说旖景如何作答,还是回到东阳镇上。
并州城已然在望,旖景却提议在十里之外盘桓,大长公主当然没有拒绝,让苏直出面,将一处客栈的小院赁下,以供众随行、侍卫安置。旖景又嘱咐下去,让三顺前往打听,那些个客商的底细,还不见人归来,却被江薇质问到了跟前儿。
没错,江薇姑娘也是同行者。
原来,镇国将军虞栋也听说了那个“据传”,“心急如焚”地立即知会了老王妃,老王妃险些没有当场晕厥,好一番哭哭啼啼,又是要入宫,求太后开恩,说服圣上召回世子,又是要准备亲自赶往并州。
楚王身任右军都督,职重责大,自是不能轻易离京,于此,虞栋便“自告奋勇”,他不过是管着京卫西山所,还没有这般“举足轻重”,告假不难。
当然,他此行往并州,可没有什么好意。
楚王当然会阻止老王妃:“一些没根没据的传言,母亲不可当真,沨儿他身领钦差之职,又有羽林卫护侍,哪能轻易就染了疫病?再者,姑母已经决定前往并州,有她老人家坐镇,母亲但请安心。”
虞栋并未成行,楚王府却被闹得人心难安,江薇姑娘尤其焦急,略一思量,便去了卫国公府拜访:“五娘,当日我救你性命,你曾许诺应我一求,眼下便有一事,请让我随行并州。”原本,江薇以为旖景会婉拒,将话说得十分坚决,不惜搬出救命之恩“索报”,可结果旖景却并未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江薇姑娘这时当面质问的是——眼看并州不过十里,这时也才下午,天黑前入城刚好赶得及,为何在这儿停留?
旖景极难解释仔细,只看着心急如焚的江姑娘幽幽一声长叹。
及到傍晚,暮色四合,三顺却回禀了一件大事——
他与那些药商接触,并没打听得根底,那些药商也似乎心怀戒备,不肯言明来处,也不肯泄露来意,三顺不甘,还在客栈里绞尽脑汁,却忽然就起了暴乱——原来却是药商中一人,不知怎么得罪了当地豪强,被人找上门来寻衅滋事,竟然动了刀剑!
“小的壮着胆子缩在一角旁观,却见那些药商的随行也不乏武艺出众之人,居然将豪强打得落花流水,可不久却有卫军赶至,浩浩荡荡来了百余个,说药商聚众闹事,犯了国法,要将他们逮捕,药商不服,这时正在对恃。”
旖景闻言,越发觉得蹊跷:“祖母,药商们这会子赶到并州,定是为了黄花蒿,可整个华北地区,药市已然脱销,短短数日之间,这些药商又怎么会这么迅速得到消息,及时赶到?故而,孙女儿怀疑他们是得了沨哥哥的指令,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习武之人随行,祖母,沨哥哥这时还不知是什么情形,不过,并州官员竟公然拒绝药商入城,今日前有豪强滋事,没占得便宜,后来又有卫军蛮横插手,若我所料不差,定是那些官员守将与并州奸商勾结,防止着旁人将黄花蒿运往并州。”
她话才说完,心头猛然觉得一阵窒息——假若一切正如所料,那么虞沨的情形应当不会太好,否则,也不会坐视这些药商被拒之城外,并且遇险。
一念及此,眼角便生涩痛,几欲落泪,越发地心如刀割。
恨不能胁生双翼,略过几日风雨兼程,可眼下距他不过十里,却不能坐视这些药商遇险,耽搁,一时一刻,对她都是度日如年。
大长公主深觉旖景之分析十分合理,当即往外:“我去瞅瞅,看看这并州卫所能猖獗到什么地步!”
旖景跟着步出客栈,却被大长公主推了回来:“你留在此处,放心吧,祖母手里这把高祖御赐之剑还没有生锈。”
满街灯火初上,光华流转里,照出细雨凄迷如雾,大长公主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着长史官与苏直,十余名未着革甲,乌衣紧腰的侍卫策马跟随,剑未出鞘,却有凌厉之势散发而出,让镇道上的百姓避之不及。
铁蹄声踏破雕阁轩窗里,婉转隐约的歌声琴音,肆无忌惮的觥筹交错,不过二十骑,逆风疾行,转眼就到了镇东迎来客栈,气派的门厅前,果然有持戈卫军正与一排乌衣剑客对恃。
“我最后警告一遍,尔等刁民,聚众伤人,若不束手就擒,当场斩杀!”领头的百户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身披铁甲,腰悬长剑,威风赫赫。
“军爷容禀,我等合法商民,前来并州是为供给治疟良药,不想被拒城外,又遇豪强生事,欲将我等斩杀劫掠,军爷既属巡城卫所,当护我等周全,何故不问青红皂白,反而要将我等逮捕入狱!”
“狡言诈辩,明明是你等拔剑杀人,这地上的死尸便是铁证。”那百户竖目怒颜。
“这些人分明就是死士,受伤不敌,这才服毒自尽,并非我等所杀。”那药商据理力争。
“不须多言,给我将他们拿下,若有拒捕,当场斩杀!”百户一挥手臂,只听一片锵锵,数十把寒剑出鞘。
那百户勒马长街当中,十分引人注目。
一场杀戮,一触即发。
药商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颔首,似乎有妥协服软之意。
一支长箭破风而来,直冲那威风赫赫的马上百户。
一声闷响,但见那百户发髻散乱,却是被铁箭射下了发环。
一片惊呼之声,那百户险些跌下马来,看向还不及收弓,于长街一侧,金鞍之上,冷眼望来的放箭之人。
竟是一个妇人。
锦禙华服,凤目高挑,眸中两道锐利。
“何人如此大胆!”有兵士率先回过神来,“咣”地一声拔剑,直向马上妇人刺去。
一旁的半老男子早有准备,身如疾电,从鞍上直扑往前,拔剑、出鞘、削击,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但闻“咣当”一声,兵士剑已坠地,脖子上却横了一把。
“敢冲大长公主拔剑,你胆子才是不小。”苏直冷声,一斜讽刺。
大长公主!
众人皆惊,不知该信该疑。
大长公主一松马僵,无视长街拥堵,也无视那些剑已出鞘,却呆若木鸡的兵士,缓缓行至百户跟前,纤长的眼角有冷厉更锐:“我刚才听见,你要将这些药商逮捕?”
“这……”下意识间,百户跋扈尽消,威风顿矬,不敢置疑面前贵人的身份:“这些刁民,聚众……”
“你眼瞎了,瞧不出地上几具死尸,皆因服毒?”大长公主目光往阶前一扫,伸手夺过一旁僵硬得有若石像的兵士手里一把长戈,于马上指点着仰面朝天的几具死尸:“眉心发晦、七窍流血、身上剑伤却并非致命,只在手臂、或者腿上,哼,不过浅浅几道,甚至有些血未染衣,这是死于剑杀?”
显然,是人买通死士,故意布局,好让这些药商入罪。
“在下也是奉命……”百户讷讷。
“奉谁之命?巡城卫所?是得了郝有行,还是晋骁那小子的指使?”
百户:……
这贵人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否则,怎么敢随口就将宁平候与阳明候称为小子?
“去,让你上官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这些远道而来的药商,为的是给疫区供给救命之药,何故不能入城,又何故被人追杀,你等为大隆城池之守军,何故助纣为虐!”大长公主冷声一笑:“去吧,告诉明阳候晋骁,我上元等着他前来回话,当众给个说法。”
☆、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乡遇故,才知音讯
旖景并没有立即返回客栈,细雨凄迷中,她一袭碧色圆领袍,束发垂腰,望着长街灿烂,与不断经过的巡城士兵,正在如临大敌,沿街搜寻,清秀的眉头渐渐锁紧。
一个铁甲兵士孤疑地打量着客栈门前的“少年”,上前来质问:“今日有人滋事生乱,外来之人必须经我巡城卫盘查,你……”
话没说话,便有卫国公府亲兵上前,一亮腰牌:“还不散开。”
那兵士定睛一看,认出是国公府“卫”字令牌,当即恭谨了态度——并朔一带皆为大长公主食邑,卫国公府可称并州半个主人,他们哪敢冒犯。
亲兵虎视眈眈逼退卫军,却劝旖景:“五娘,雨势渐急,外头也不太平,您还是回客栈等候公主才好。”
旖景微微颔首,才一转身,却听一侧暗巷里,传出两声低呼:“可是国公府五娘?”
亲兵立即如临大敌,待要上前查看,却被旖景阻止,看了一眼已经行远的巡城卫,压低声音回应:“你是……”
“在下玉郎。”
暗巷里忽然行出一个男子,正是杜宇娘的挚友,脸上依然乔了装,满面病容,看不出剑眉星目。
并未行近,却有一阵血腥味袭来。
“你受了伤!”旖景低呼一声,抬眸之间,却见暗巷里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两人。
“说来话长,五娘,巡城卫正在搜查我等。”
“跟我来。”旖景步入暗巷,他们所居院落位于客栈后墙,有一偏门,从那里进去,方才能掩人耳目。
领着玉郎与那两人回到后院,旖景借着灯火,才看清那两人的情形模样。
一个身姿修长,宽肩窄腰,显然也经易容,与这时的玉郎同样堕眉丧目,五官平凡,往人群里一丢,便再找不出来,但是,他臂上乌衣裂开,有血迹渗出,似乎发墨!
还有一人,却正被那乌衣男子制住要脉,浑身浴血,满面的痛不欲生,呲牙裂嘴,嗓了里发出嘶哑的怒吼,却无法扬声。
入得室内,乌衣人竖起手掌,往被制男子颈后一砍,直接将人放倒,自己却耐不住伤重,险些没有倒地,多得玉郎一把扶住,旖景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扶去床榻,忍不住问:“那些药商可是五义盟的人?你们是否奉了世子请托,是否与世子取得联系?”
玉郎显然不知从何说起,又担心乌衣男子的伤势,张了张嘴,一边又忙着验伤。
“先将那人缚住,我点了他的哑穴,却因身上负伤,没法制他不能动弹。”乌衣男子沉声嘱咐。
“你伤势如何?”旖景这时才问了一句,对刚才自己下意识反应,只顾追问城中情形,却不曾问及伤情的“冷漠”略怀歉意。
“在下只受了轻伤,不过首……”玉郎一边在国公府亲兵的协助下,将受擒者捆绑得严严实实,一边说道,却突然噎了一噎,看了一眼乌衣男子,才又改口:“在下这位好友,却被淬了毒的匕首划伤。”
一听乌衣男子果然是中了毒,旖景未免有些紧张,连忙让“闻风前来”,盯着墙角处那枚“粽子”发愣,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秋月去请江薇。
哪知江薇正为在东阳镇耽搁的事情不满,在客房里生闷气,听说旖景“有请”,倒是勉为其难地过来了,不过当知是让她替旁人解毒,立即就表示了拒绝:“我从不替这些江湖蛮客,不知来处的人疗伤。”
旖景被这一噎,半响才解释:“他们应是受了世子请托……”
“当真?世子眼下究竟如何?”江薇半信半疑,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
乌衣男子抬眸,眼睛里冷光一寒,不过须臾,又恢复了淡然,只对旖景说道:“多谢五娘援手,不过在下自己便能解毒,倒不用劳动旁人。”说完,果然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青瓷樽,倒腾出药丸来服下。
江薇这才上前:“既然与世子有关,让我看看伤口……”
“不劳姑娘,区区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乌衣男子却也固执,不肯再让江薇诊治。
旖景见他伤口还在流血,生怕耽搁下去会更加严重,可她委实不会包扎疗伤,又见男子与江薇“僵持”着,竟似两个“对头”一般,便是玉郎也冲江薇黑了脸,矛盾一触及发,深觉无奈,突然想到杨嬷嬷曾随祖母征战疆场,应当会处理外伤,便又让秋月去请。
一番忙碌下来,男子伤势得到处理,有些发青的面色恢复了几分血气,旖景又亲眼瞧见刚才黑血已尽,伤口处的血液转为鲜红,猜测男子果然是有解毒之方,应是无礙了,这才又问起并州城内的情形,以及虞沨的病情。
江薇自然是关注的,尽管见乌衣男子对她神情冷漠,也不曾离开。
只不过那乌衣男子却不愿就此作罢,睨了一眼江薇:“五娘,今日之事多得你仗义相助,使得我们摆脱了巡城卫,又听良玉说起你与世子交情匪浅,原本应当知无不言……不过,五娘也知,我们江湖中人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能将委托人之请泄露,我虽信得过五娘,却信不过这位不知来处的姑娘,还请她回避,在下方能据实以告。”
旖景:……
这两人看来是杠上了,旖景伫在当中,看看才下了“逐客令”,又恢复好整以睱,在铜洗里净了净手上血污,极负君子风范对一旁侍候的秋月表示着谢意的乌衣男子;又看了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喘急促,双目圆瞪满面不甘的江薇姑娘……旖景深深地暗叹了一息,冲江薇陪笑:“阿薇……”
“我只想知道世子是否无礙。”江薇这时却异常固执。
乌衣男子无动于衷,玉郎侧面看向窗外。
旖景心里也有些不耐,强自忍住,拉了江薇出去,走开两步到廊子一侧的梯口,才附耳说道:“等我打听出来,定会转告阿薇,你且回房等等,这两位与世子是旧交,他们既然来此,必是得了世子的嘱咐,今日外头闹了一场风波,惊动了巡城卫四处搜捕,关系到世子的筹谋……”
“这道理我懂,别的我不理会,我只想知道世子是否安好。”风灯微暖的光影里,江薇眼角泛红,那雨丝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