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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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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我懂,别的我不理会,我只想知道世子是否安好。”风灯微暖的光影里,江薇眼角泛红,那雨丝似乎染满眼睑,有显然的泪意:“五娘,能否立即入城……”
旖景深吸了口气:“我答应你,无论情形如何,明日都会安排你先入城。”
得了这句保证,江薇方才肯妥协,终是在廊里子徘徊,不愿回客房等候。
旖景转身返回,见那乌衣男子正与玉郎低声商议着什么,见她入内,屏退一应下人,方才起身一礼,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五娘安心,世子无礙。”
悬在嗓眼的心,随着这简短的话重重一落,旖景稳了稳神,说出的话来却使终有些迫切:“这么说来,身染疟疾之谣言是世子有心散布?”
乌衣男子点了点头:“正是,在下昨日才与世子会面,虽见他有些不适,想来只是因为劳累,并没有染疫……世子嘱咐我们暂时不要与并州官员冲突,却也料到会有阴谋陷害之事,果然如此。”
便说起今日那场风波,原来是一帮“死士”假扮豪强,寻去客栈生事,原本是想强抢药材,逼着客商“杀人”,再由巡城卫插手追究,但对方也没想到这帮“客商”是“个中高手”,尺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让“豪强”伤到自个儿,强抢药材,又没有“失手”杀人,完全属于“正当防卫”,倒让那帮“豪强”因为死不成而恼羞城怒,终于有几个咬破了毒囊呈尸当场。
乌衣男子一见事情闹大,又留意到那领头的“死士”却极度“爱惜生命”,目的一达,转身遁走,便当即嘱咐众人竟量周旋,不可与巡城卫冲突,自己与玉郎追击那人,不想这位“爱惜生命”的死士却是武艺高强,远非呈尸当场那几个比得,乌衣男子豁着被毒匕刺体,才将他制服。
“竟然动用了死士,当真的丧心病狂。”旖景咬牙。
“那些人竟然敢冲世子下手,更何况咱们这些区区‘药商’。”乌衣男子也是冷笑:“世子原本也打算事急之时,他便‘痊愈’,但如此一来,又免不得打草惊蛇。”
“今日之事有我祖母转寰,必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想来世子也会得知东阳镇上的事儿,晓得有祖母在,他大可继续‘染疾’。”旖景看向墙角依然昏厥不醒的“粽子”一枚,唇角一卷:“既然动用了巡城卫,只怕这幕后布局之人,便是卫指挥使,这人若非死士,身份上必有查处。”
乌衣男子略有些讶异,眼中厉光一掠,却微微颔首:“在下也是这么想,方才竭力捕得活口,眼下这人应当如何处置,还得与世子商议。”
过了一个时辰,大长公主归来,旖景便让乌衣男子与玉郎前往,将此事详细又说了一回,大长公主遂也将迎来客栈的事细诉——那百户不过须臾,便请来了阳明候晋骁,看来是这位千户候亲自在东阳坐镇,当见大长公主,他也不敢再强称“药商”违法,只说一时不察,险些冤枉无辜,又解释并州诸县疟疾暴发,城中才行戒严,知州施德为了不让这些药商坐地起价,再将黄花蒿价格炒高,方才与卫部商议,暂时禁止药商入城。
其中真实目的,旖景自然心知肚明。
众人议定,次日一早,旖景与江薇先入城,到公主府与世子商议,大长公主暂且留在东阳镇,保证“药商”安全——无论是宁平候还是阳明候,父祖与老国公苏庭都曾有同袍之谊,论情论法,他们还不敢对大长公主不尊,旖景与江薇两个女子,入城也不会引起注意,不至打草惊蛇。
而那个必有身份的“俘虏”,也暂时留在这间客栈,有大长公主与国公府亲兵在此,巡城卫也不敢入内搜寻。
乌衣男子与玉郎身上有伤,追捕“俘虏”时又曾被巡城卫目睹,为以防万一,也只能暂时留在客栈。
一切商议就绪。
这一晚对于心系十里之外的旖景来说,却是分外难挨,淅沥的雨声,扰得她辗转难眠,揽衣靠坐,细数心情,才发现自己得知他安然无恙,依然不减牵肠挂肚。
分别才将将一月,可这一月却太过漫长。
她不知道,十里之外的并州公主府内,一扇轩窗里,也有人隔扇听雨,彻夜长坐。

☆、第两百六十三章 门外争执,室里缠绵

天光未亮,钟声初响。
厚重的城门开合间,黯哑之声唤醒并州城秋雨濛泷的清早。
及到辰初,随着往来人群,一辆单骑青漆车轧轧地驶入城门,车身朴实无华,毫不引人注目。
马车穿过城内的灰石大道,繁闹喧嚣的祝月街,东入内城,终于到了公主府外。
车才停稳,江薇早已迫不及待,就要掀帘子下去,却被“车夫”打扮的国公府亲兵低沉地声音阻止。
“五娘,角门处有人似乎正在争执。”
旖景稍开一侧车窗。
此时,雨势正停。
不远处公主府角门外,一辆香车静置,锦盖垂下流缨正自跟风轻扬。
窈窕淑女被手中的棠花油伞半挡了面容,只见她朱红绣裙在黯沉的天光里,一抹刺眼的旖丽。
身边的丫鬟手叉小蛮腰,尖颊高抬,正斥责着挡在门前的青衣小厮。
“别不识好歹,我家娘子专程来探望世子,还不入内通传!”
小厮同样昂着头:“世子早有嘱咐,因身子不适,拒不见客。”
“你可知我家娘子是谁?”丫鬟趾高气扬。
她家娘子终于移了移手里的油伞,露出半张面容,远远可见翠眉轻挑,唇角噙着高傲,开口,语气甚还和婉:“我父亲乃并州知州,得闻世子患疾,忧心不已,嘱咐我捎来防治疟疾之良药,还请小哥入内通禀一声,容我与世子当面细说用法。”
此人正是施兰心,自从世子“患疾”,闭门不出,她甚是忧心,就怕耽搁下去,使“疟疾”拖重,这次登门,一是怀着探个究竟的意图,二来也的确是为了世子安康着想。
只想到那日席中,世子待她温和有礼,全不似父亲与州衙官员们声称那般肃颜厉色,半分不通转寰,兰心姑娘且以为世子于公严厉,于私却对她与众不同,一颗芳心悸动,当下便打算趁着世子患疾之机,行这雪中送炭的“好事”。
想来那日珍味阁,世子对她的“冰雪聪明”已是赏识十分,再加上这回“送药慰问”之情,与接下来她的一番“大义善行”,哪里还不会“倾心生慕”?
门房小厮听说是知州府上的千金,倒也有些犹豫,似乎真让人进去知会了,自己却依然挡在门前,不得准信,不肯通融。
施兰心等候之时,才发现不远处停在墙根的那辆青漆马车。
一个眼光过去,满心不以为意。
单骑青漆,看着就不是出自名门望族,应是与公主府有供给来往的商贾。
旖景十分有“耐心”地等候着知府千金“行事”。
须臾,便见一黑脸侍卫一步迈出门前,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他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气,旖景微叹:这千金怕是要吃闭门羹了,灰渡那张脸,比往常更黑了几分,只怕是烧熏了十年的锅底,也是难比。
灰渡压根就没打扰世子,一听下人说“知州千金”四字,就怒不可竭。
施德打的什么主意?先是企图让世子染疫,还好没有让他得逞,这会子又再行这美人计,灰渡恨不得将施家父女一剑穿心。
施兰心却也认得迎出的是世子亲卫,心下尚且欣喜——应是世子有请了吧?虽说“疟疾”曾经的“名气”让人难免生畏,可医官们也都说了,有济时改良之方,又有黄花蒿在手,这病再不致命。不过此事知者甚少,多数人还是“畏疟如虎”的,自己冒着风险亲来送药,世子又怎不会感念于心?
兰心姑娘“满面担忧”:“不知世子……”
“世子不见客!”灰渡冷声一句,冻得远处正看热闹的旖景都打了个冷噤。
施兰心脸上的担忧一僵。
“还真是不识好歹,眼下疟疾猖獗,我家娘子好心好意送药上门,你一个下人……若是耽搁了世子的病情,你可担当得起?”施姑娘身边的丫鬟很有些“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气。
这话简直就是戳中了灰渡的怒穴。
“滚。”简短一字,却声如滚雷。
施兰心杏目圆瞪,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丫鬟想来与她家娘子横行并州惯了,哪曾受过这等污辱,一步上前:“好个奴才……”
“锵”地一声,寒剑出鞘,直指瞬息花容无色的某个“忠婢”。
“若还不滚,休怪我剑下无情。”
旖景暗叹,真应该让秋月跟来,瞧瞧灰渡对别人的态度,只怕就再不会为多年前汤泉宫“不肯泄密”一事耿耿于怀了。
冷剑相逼之下,饶是施兰心有几分“功力”,脸上也再挂不住“闺秀气度”,冷脸退后,转身,抛下“回府”二字。
“三娘,就算他是世子亲兵,也不能如此对待我们。”丫鬟上车之后,才缓过神来,又再不愤。
“世子应当是真的染疫……”施兰心却若有所思:“否则,亲兵也不会这般如临大敌。”
“那,世子岂不危险?”
“应是已经受到控制,否则,亲兵听说咱们有治疟良方,怎会问也不问一句……想来世子出行,王府也会有医官跟随,疫病所既然都知药方,京都的医官应当也知,不过是世子不想让人察觉他患疾罢了。”
施兰心满腹计较,脸上阴晴不定,却在经过那辆安安静静的青漆车时,微一侧面。
隔着纱窗,只见对面车窗慢合处,一角樱红彩袖收回。
旖景当然是等那锦车行远,方才下车,门房小厮才合上角门,又听门环叩响,拉门一望,却见又是两名女子,不由暗诽——今日这是怎么了,才走了知州千金,不知又来了哪位公候贵女。
尚不及询问,却见“车夫”一步当先,亮出腰牌。
!!!竟然是自家人?
“这位是国公府五娘,世子现居何处,前头带路。”
旖景一行自然畅通无阻,随着殷勤引路的门房,到了世子暂居的东院,老远就见刚才还满面杀气的灰渡,大步迎上前来,似乎心怀激动,只见江薇二话不说就要往世子卧房里闯,才伸臂拦了一拦:“五娘,世子正在施针,还请稍候。”
“不是说染疫一事是世子有心散布?”问话的却是江薇。
“世子虽未染疫,却因旧疾,再加上连日劳累,当真病了一场,这几日才好些,却因着琐事不断,到底不能静心,五娘来了就好,也该劝劝世子……”灰渡话未说完,却闻门响,江汉提着药箱出来,一见江薇,大是诧异。
“哥哥,世子如何?”江薇才问了一句,却不待回答,提着裙子就要进去:“我去看看。”
“阿薇……”却被江汉一把阻住,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旖景,颇有几分复杂的情绪含在里头,终究却是颔了颔首,只对江薇说道:“世子无礙,这会子却没有空闲与你说话,你且先随我去安置。”
“哥哥……”江薇大急,还待要坚持,却被江汉不由分说地拉着手臂,有些强横地带出了东院。
“五娘,世子昨晚听说大长公主到了东阳镇的事儿,猜测着您或许也会同行,早有吩咐……五娘请进。”待灰渡说完那最后一字时,旖景已经挑帘而入,青锦竹遮晃晃,再不见身影。
隔屏之后,晴空正替虞沨披上外衣。
他青丝未束,散在肩上,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得清瘦凌厉了几分,只神情还是那般温文儒雅,当闻脚步声,抬眸看来时,墨眸幽遂,却含笑意。
薄氅披肩,衣带散乱未系,却并不因冠戴不整,显出半分窘迫。
旖景在屏侧驻足,相隔不远,身心已经被吸纳入他幽遂的眼底,但那万语千言,一时凝噎。
是思念太长,是情绪太乱。
看他气色尚好,终于如释重负,却见衣袍渐宽,又再闷痛窒喉。
那时隔着千里,她不曾想到他在并州的艰难,当她将时间消磨在琴棋书画、闲谈趣话时,哪曾想他正在殚精竭虑,强撑病体。
分忧与并肩,她终是没有做到。
一句“沨哥哥”喊出,“安好”二字却无颜问出口,只见晴空要扶他起身,连忙上前阻止。
“才施了针,你……”手掌下面,是他肩上嶙峋,触及那一息,眼角已经湿润。
但她记得曾有承诺,不在他面前轻易落泪,才生生地将那半句话咽回喉中,只为不使哽咽泄露。
四目相接时,两人都当晴空为透明。
而晴空经过惊喜、感怀、兴奋各种情绪缠绕,总算是醒悟过来自己成了多余,连忙往外头“撤离”,一边又有些不甘地回望——五娘凭空而降,又这般情难自禁,眼前这一场“久别重逢”当真可遇不可求。
“咣当”一声……
一室幽静被扰,难分难舍的目光被突如其来的巨响“不解风情”地分开。
“久别重逢”那双人眼看晴空扑倒在地,撞翻了屏侧装饰为用的青铜宝樽,抱着膝盖一声凄厉的惨叫,无比尴尬又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们一眼,噘嘴含泪,无语凝咽。
……
这悲喜交加、缠绵悱恻的气氛呀!破坏无余。
某小厮在他家世子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忍着膝盖与青砖地“亲密接触”的剧痛,抱着那“罪魁祸首”的铜樽,几个“打滚”彻底消失在屏外。
须臾,又听一声——
“灰渡!快扶我出去,我腿骨折了!”
旖景尚且没有回神。
手臂便被一拽,不由自主地环上衣带散乱处。
他的怀抱,有淡涩的药香,似乎陌生,又似乎久违的熟悉。
一刹间,是时光荏苒的恍惚,只有搂紧他清瘦的腰间,才能找回踏实。
“让五妹妹担心了,是我不好。”耳畔是他略显低哑的话,气息清冷,入耳温热。
心里的一处,烫得让人不安。
手腕上是他散乱下来的发梢,亲密缠绕,柔凉一如手掌贴切处,丝绸的触觉。
她的鼻尖,埋在他衣襟微散处,于是那浓郁的清淡,碧竹兰草的气息,有些熟悉的清冷,又有些陌生的温热,让心里那一处炙烫,越渐往深广蔓延。
她微仰面颊,想要让呼息不那么急促,却又与他垂落的目光纠缠。
乌深之处,似乎有她满面娇红的模样。
她慌乱,却甘愿沉沦。
她看见他清澈的眼睛里,一丝亮光仿若黯夜星辰,却又极快地迷濛开去。
是她不知,已经情迷,尽在她的眼睛里,了然清晰。
是以,让他紧跟着情难自禁。
气息接近时,眼睑轻遮,墨睫颤动得越发分明,可是她很快便看不清。
因为那一吻。
落在她的眼上,迫使她只能随着他的示意,闭紧了眼。
黑暗当中,一切感观却越发敏锐起来。
她听见他清晰的一声叹息,落下,然后是他的柔软凉薄,吮吸上她丰盈温暖的樱唇。

☆、第两百六十四章 福祸相依,生死与共

更显清瘦的指节,扶在她的脑后,分明坚定用力,可他的亲吻,一如和风细雨,不急不缓。
仿佛忘却了窗外黯沉,阴霾未散,而是玉琼初绽的明媚季节。
她闭合的眼睑里,渐渐被炙热涨满,不潮湿,像是三月春阳和曛的暖意,滑动其间,却像是就要从眼角漫溢出来,脑子里意识更是混沌,清晰的只有他的呼息,是与唇角的轻柔全不一样的急切,长长短短地与她渐渐失控的呼息纠缠。
亲吻,未曾深入,却缠绵长久。
就是在那么一个忽然而然的瞬息,当她呼息艰难时,轻翕朱唇。
他的舌尖无意探入,扫过她的贝齿。
她慌乱地想要逃离,却反而与他相遇,但便是极为轻微的一触,唇齿间的一阵颤栗,使她指掌拽紧他凉滑的外裳,使他腰脊僵直,指掌却更柔软,放松了她的颈后,也放开了她的樱唇。
却不曾远离。
因那呼息,尚且还在咫尺。
终是慌乱的睁眼,四目再度相遇。
她看见的,是他眼里跃动着,仿若一潭幽遂映下的星辰,又仿若是明亮的篝火,在静寂的漆夜里旺盛地燃烧。
遥远,而又逼近;恍惚,分明清晰。
“我想念你,旖景,假若撇开担忧,你有没有想念我?”他将额头轻抵,鼻尖稍离,悬停在垂眸之距,眼中迷离,话却清晰。
似乎这一次,是他认真的追问,逼她正面以对。
他看牢她的眼,收回的指掌,停在她微烫的面颊与唇角,就这么坚持着,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
“我在锦阳,听说你也许身染疟疾……”她半仰面颊,看进他的眼睛:“起初,我不相信……你曾说过让我好好保护自己,因我之安好,于你最是珍贵,我想,你一定也明白,你之安好,于我而言更是如此。”
她语息如兰,柔唇翕合,说起数日之前,千里之外:“可是我终究害怕,纵使谨慎如你,也会有意外之时。”
不是担心,而是害怕。
害怕失去他么?他心潮微漾,眼睛里情绪也在荡漾,仿佛那涌动的炙热,终是要倾泻一出。
于是她眼角才减退的热意,又再被他的目光注满,手腕抬起,掌心覆在面颊之上,他的手背。
“沨哥哥,当我恳求祖母让我随行,祖母问我可曾思量仔细,祖母担心我没有作好面对艰险的准备。”
思量仔细,是以终身相许,从此与他并肩,福祸相依。
“我告诉祖母,这一生,不作他想,你若安好,便是我之怡乐。”她这样说,然后更紧地摁牢了手,目光不避不离:“沨哥哥,我想念你,直到昨晚当知你无礙,我却依然辗转难眠之时,我就知道,其实那些忧惧,就是想念。”
她好不容易说完了这些,却见他忽然沉寂,眸光里的热切似乎沉没于幽遂,渐渐迷离不清。
他的手掌离开,反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引导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衣襟。
中单衣薄,透出肌肤温和的热度,蕴绕掌心脉胳。
“旖景,该怎么办?”他笑,触近鼻尖:“我忍不住了……”
她还没有好好消化这句的涵意,已经被他深深拥吻,再不是浅尝辄止的摁捺,再不是浮于表面的厮磨,让她不及准备,便已被吸吮了舌尖,尽管禁祻的力度依然只停在肩上的手掌,尽管他的唇舌还是这么温柔缱绻,可这亲吻如此深长,他们之间从未尝试。
她没有来得及慌乱,就已经沉沦。
她的指尖在他衣襟处,轻微的颤动,掌心底下,是他失了快慢的心跳。
他的气息清越微甜,很奇怪,并没有余葯的苦涩。
她想一定是她丧失了感知。
就这么在他温柔的索与中彻底迷失,相拥相吻的两人,忘记了窗外风雨飘摇,抛却了世间国事私恨。
直到,真的没有办法呼吸,直到,她的指掌已经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直到,若不停止,便会忍不住情欲决堤。
尽管难舍,还是渐渐轻浅了长吻,停止了舌齿缠抵,恢复至轻吮慢离。
他收回手掌,握牢她因慌张失措而加紧力度的纤腕,最后将难舍难耐地炙热与温情,缱绻地吹进她双唇翕张的香甜处。
“等这事平息,我就向圣上请旨,旖景,你可知我早等不及。”音色黯哑,虞沨喉心略紧,艰难地吞咽欲望,拉着旖景的手,及到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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