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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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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咱们以假充真之事已经揭发,只怕常信伯必然知情,对咱们,已经是心怀芥蒂。”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身涉其中!”金容中又再击案,掌心已一片深红。
霍真深吸了口气,认为事到如今,情形已经分明,可不能再存饶幸,必须孤注一掷了:“相公恕在下直言,常信伯等人能否自保,眼下已非咱们能够掌握。”
“此话何意?”金榕中扶案而起,肥硕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黯影,将霍真笼罩了个严实。
霍真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终是下定决心:“从世子起初与相公交好,到圣上赐婚六娘……委实便是,让相公放松防备的障眼法呀……更有眼下太子与常信伯等的态度,相公,圣上只怕是,早有了打压相公之心!”
这一句话仿若惊雷,击了金榕中的天灵,让他颓然跌坐,两眼依然圆瞪,怒火却郁积肺腑,虬髯直颤泄露的是难以抑制的惊惧。
再听霍真说道:“眼下南浙,并山西,咱们势力已然土崩瓦解,若再……相公,眼下已然是到了悬崖绝壁,只能绝地反击!直隶诸卫,虽说不少被楚王、卫国公掌控,可依然有一部份追随相公,更有湖南袁都司,他是极为重义之人,与相公家族交厚,倒不似那些趋利避害之小人。”
金榕中浓眉重重一挑,手臂跟着一挥:“你过来细说。”
霍真这才暂时松了口气,起身靠近书案。
“你是说,咱们眼下只有那条……”金榕中一挤眼睑,有沉重的一抹狠戾。
“若再不作为,只怕当真会一败涂地。”霍真重重颔首。
“袁起那人虽重义,可正是这重义……他从前可是先楚王之麾下。”
“相公难道忘了?原先威国公姚晃更是对袁起有救命之恩,当年姚妃阴谋捏造高祖遗诏一说,被严后勒令禁言,参与者尽数处死,眼下知情者不多,咱们大可利用……”
“此议不妥,咱们豁出身家性命,若让阳泉郡王白捡便宜,就算事成,也防不住他卸磨杀驴。”霍真才提了个开头,金榕中立即明白了他的盘算,却是一言否定。
“相公!”霍真长叹:“障眼法而已,只要谣言一生,圣上能放过阳泉郡王?必须得将他处死,如此一来……”霍真紧跟着附耳,一阵眉飞色舞地献计。
金榕中听罢,眼中烁光更盛:“那,咱们先与康王议定?”
“不可,为保万全,不得张扬,否则一旦事漏……”霍真又是一阵耳语。
稍倾,再加上一句:“等事发,相公再与康王交待,横竖王府里还有相公之亲信,及到那时,事情大有可成,康王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王爷可是相公的外甥,及到将来,必会信重相公!”
金榕中已是心怀激动,但转瞬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仅凭袁起,与直隶少数卫部,咱们就能成事?眼下京都禁卫被苏轶一手掌控,还有楚王,现任右军都督,云贵等外郡就不说了,其在直隶的影响更是不容小觑,京都由此两人拱卫,可谓铁壁。”
“所以,咱们还得行计。”霍真显然早盘算着这一计划,并不用过多沉吟,躬身一番沉声分析,虽那形态卑谦,可眼角眉梢在灯火映衬下,甚是意气风发。
“好!”金榕中听罢,再一击案,却并不是因为气急败坏:“只是时日紧迫,还需加紧行事,你这就修书,不!老夫亲自执笔,着一稳妥之人交至袁起!”
“估计圣上有意待并州疫情平息,是想给时间好让秦相一党收罗相公把柄,却也给了咱们行事之机,不过相公,为求万妥,咱们也得行掩人耳目之计,好教圣上放松警惕。”霍真又再谏言,见金榕中听后,似乎有些不满,连忙说道:“于此,也是为了将水搅浑,好教袁起更加信任有人‘心怀叵测’。”
金榕中方才打消顾虑,抚须阴笑:“且依你计,速速施行。”
而并州一案,关注的自然不仅金相一党,甚是惊异者,比如四皇子——
原本三皇子领了钦差,他还心怀戚戚,疑惑着难道是太子的阴谋,为的是企图将瞒洪之事扣给他的岳父大人,岂知三皇子才一抵并,就揭穿了施德的诡计,反而让金相焦头烂额,朝不保夕,情势匪夷所思,让四皇子万分诧异。
难道三皇子多年来尽在装模作样,他与太子情同手足是假,早等着这个机会在脚底使绊?
却被秦相一番开导,方才恍然顿悟——
嘿!原来金相才是那个瓮中之鳖,被圣上与太子联手算计。
可如此一来,金相一党纵使矬败,太子却毫发无伤,反而立下大功,据秦相分析,楚王世子在其中起的作用极大,俨然楚王府、卫国公府竟成了太子助力!
而他那个原本只知吟风诵月、风流韵事的三皇兄,这些时日“改邪归正”,无论是南浙一案,还是眼下并州布局,都让人刮目相看,在朝中风势大涨,更莫说父皇的信重宠爱。
太子有这些人撑腰,情形对他便有些棘手。
就算将来能扳倒太子,三皇子也是他谋求皇位的绊脚石,威胁大重,不得不未雨筹谋。
四皇子连忙召集亲信密谋。
便生一毒计——
借此机会,安排死士于并州刺杀三皇子,若是成功,皆大欢喜,就算不成,也可将罪名栽在金相背上——三皇子带去的太医,可是揭发金相阴谋的关健,如金榕中之跋扈,必然对三皇子这个“背叛”者恨之入骨,只怕满臣文武,对金榕中暗杀皇子以泄私愤之事,都将信之不疑。
于此,更是让金榕中雪上加霜,万无生机!
两全其美之计一出,四皇子当即安排,甚是雷厉风行,就连他的岳父大人,都没有商量知会一声。

☆、第两百八十章 一人醉死,一人遇刺

什么人能贴切地诠释无所不在?
旖景的答案是——三皇子那妖孽!
当她在并州的生活进入九月,有大长公主纵容,又再无政事烦心,原本是该悠闲怡乐,带着秋月、夏柯游街赏馆,大尝美食,自然,当发现有食肆菜肴鲜美,茶点飘香,便推荐给忙于政务的世子。
两人相约,本应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才到食肆,便闻身后一声——五妹妹!
某妖孽眉飞色舞,神情舒泰,抱拳称道“好巧”,压根不在意旖景眼里的火光,举手便搭着一旁虞沨的肩膀仿佛亲如手足,大言不惭地提出要“叨扰一顿”。
如此巧遇,竟是一次不落。
非但仅只,就连旖景并无与虞沨有约,一人游手好闲之时,“五妹妹”的喊声也时常高调响起,市坊、城郊、茶楼、酒肆、甚至乐坊!
尤其是在乐坊,旖景与秋月、夏柯三人成行,翩翩风度,玉树临风,正欲在迎客郎的奉迎下入内,定个雅座领会一下并州首屈一指的清乐坊脆鹂馆,与京都千娆阁的乐娘们谁强谁弱。
“五妹妹!”
迎客郎顿时满面黑线,这处虽是清乐坊,不比得那些妓坊勾栏,却也是风月场所的范畴,谢绝女客的各位。
被拒门外,旖景暗暗咬牙,对某妖孽愤然而视,偏偏三皇子毫不自觉,笑出两排白牙,眼角生媚:“我是路过,这处是个什么所在?”
秋月与夏柯咬唇挑眉,默默低头,看着自家主子粉拳紧握。
既然不得清净,旖景干脆闭门不出,收心敛性地留在公主府里,拜杨嬷嬷为师,学习洗手做羹汤的技艺,好不容易学会了几道家常菜,又在晴空半点不专业的“指导”下,熬煮成一盅滋味怪异的药膳,趁着这日虞沨得闲,旖景悄悄下厨,半下午忙碌,准备了几味膳食,连着药膳送去东院“献宝”。
虞沨正自惊喜,两人才刚就坐。
“远扬可在?”住在西院的某人不请自来,一脸无辜,毫不客套:“本有公事请教,不想却有此等口福。”
……
更不说茶厅里,不知几回,旖景与世子话还没说几句,妖孽如有神会,或者捧着一叠公文,或者端着两个棋盅,不是商谈政务,便是请教棋艺。
“三殿下同为钦差,却甚是得闲。”
当有一回,旖景满怀憋屈地禁步闺阁,倚窗而坐,拿着卷诗词集说解闷,又闻一声“五妹妹”,抬眸,但见那烟眉轻斜,眸光烁烁,一身鸦青暗紫卷草纹氅衣的三皇子立在窗下,手持一支玉簪花递上时,旖景总算忍无可忍地疑似讽刺了一句。
佳人不解赠花意,三皇子却毫不觉得挫折,未请而入室,反客为主,将那枝玉簪自寻了个翠绿的芳樽插入,捧着放至书案,左右打量欣赏,诌出两句酸诗,又转身从槅架上,翻找出旖景从锦阳带来的好茶,抬手扔了一枚金瓜子,让被天上掉金子砸出惊喜满面的秋月沏好呈上,扣在手里悠悠的品。
“我与远扬分工不同,他的事务琐碎,自然是早出晚归,我不过只有一件,便是让那些权贵心甘情愿地多掏银子,别那么斤斤计较,但这事要皆大欢喜,莫引怨愤满城,却甚是不易,故而,还有循序渐进,从长计议。”三皇子十分诚恳地汇报工作。
旖景:殿下,我不是要知道你的细节,讽刺你懂不?
“如此,不知殿下时时留意着我的行踪,会与正事有何助益?”
三皇子大诧,唇角一颓:“五妹妹误解了我,委实都是巧遇,好比今日,正巧看见西院里玉簪抽蕊,才折了支最娇美的,给五妹妹案上添一新色。”
旖景:好吧,我甘拜下风。
“五妹妹可知金相遇刺一事?”妖孽生怕旖景恼怒之余将逐客令脱口而出,连忙拿新闻说事。
远在并州,邸抄到不及时,旖景自然不知,大为诧异:“金相遇刺!”
“据说金相两日前回府途中,被死士拦途,虽相府侍卫奋起抵抗,但……”
“人死了?”
“还活着,只是被利匕刺入后腰,听说伤势颇险。”三皇子一说京都之事,倒收敛了几分妖娆,眉心轻蹙:“京都最近不甚太平,数日之前,姚家那个败家子莫名其妙在妓坊里醉死了,顺天府始终没察出究竟。”
这事旖景倒听虞沨提过一句,还不及细谈,就被这妖孽打断!
死者姚会,正是当年威国公的嫡孙,因着贤妃姚氏当年假传高祖遗命,欲夺大位,虽威国公并未助女儿,但他瘁后,姚家依然失了爵位,姚会他爹至此郁郁,四十岁时就躲去山中“炼丹”,没几年就“羽化”了。姚会再无人管,又没有入仕的机会,纨绔得忘乎所以,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倒是妓坊里有个花娘给他生了个儿子。
虽家门没落,但宗族体统还在,姚家怎么也不会接受妓坊出身的主母。
姚会也不在意,一月当中,只有逢五逢十在家,在老母亲跟前尽孝,其余时候,竟然都在妓坊醉生梦死。
这么一个废人,应当不会有人记挂,心心念念地谋杀他。
但紧跟着就发生了金相遇刺,倒是让人不得不重视。
“我虽觉得事有怪异,却想不透其中关节,不知五妹妹有何见解?”三皇子一本正经地问。
旖景:我的见解就是……怪异。
“莫如等远扬晚归,咱们一快碰头,看能不能洞明其中蹊跷。”三皇子遂又提议。
旖景已有一句话,憋屈了许久:“殿下,您何时与沨哥哥化干戈为玉帛了?”当初,世子可算计过这妖孽,让他“折”在千娆阁,并失了御赐玉印,后来因姐姐兰花簪之故,虞沨方才用玉印与他交涉,旖景就不信,这妖孽心里没有芥蒂。
却见三皇子轻轻一笑:“从前不过是小误会,我早已经抛之脑后,远扬在南浙一事上就帮我不少,这一回……我也算还他人情。”
旖景满腹孤疑,不知这“人情”一说怎么回事。
“远扬在并州行事,起初甚有艰险之处,早就寄书予我,请我说服太子行事,虽是举手之劳,不过却也非我不可,其中原因,五妹妹当能体会一二。”
旖景方才彻悟,虞沨当日只称已谏圣上下诏,让并州权贵筹集“药款”,后来口口相传,竟是太子上谏,旖景方还觉得惊奇,只道是虞沨故布谣言,没想到还真是太子上谏,要论来,假若这事传出是由虞沨上谏,并州权贵必然满腹牢骚,矛头便不至齐对金相与施德一党,虽在施德入罪一事上干系不大,却为接下来铲除金相增添了阻力,唯有太子上谏,才有眼下的效果,而太子这人于政事不太清醒,当真只有让三皇子这个“情同手足”出面,才能让他毫不犹豫地依计而行。
谎言到底有揭穿之虞,唯有“真实”才无后顾之忧。
三殿下这回充当的,的确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旖景暂领这个人情。
心里头对这妖孽无处不在的怒气,才减轻了几分。
而当晚三人那场商议并没有实际收获,这两桩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各有蹊跷,尤其姚会之死,仿佛并无获利者,让人摸不着头脑。
“且只好当他真是醉死的吧。”三皇子最后无奈地说:“委实没有后头金相那桩,这么一个纨绔是死是活也不会让咱们注意。”
对于“咱们”这个词汇,旖景有些难以接受,暗暗打了个小冷颤,抬眸之时,与虞沨目光一会,两人都有些无可奈何。
“不知金相在这关头遇刺,可是想要嫁祸秦相?”三皇子又问。
虞沨却摇头:“并州一案到了这个地步,事实如何满朝皆知,施德业已入狱,圣上又下令要亲审,必是会追根责底,秦相已是胜券在握,怎么会在这时行刺杀一事,若这真是金相的苦肉计……必然是另有阴谋。”
但仅凭眼下情形,虞沨与三皇子都不能洞悉。
临到“散会”之时,虞沨才又对三皇子道:“黄花蒿的事情虽说解决,但两县受灾,以致秋季颗粒无收,眼看寒冬将至,水淹之地民宅尚需修建,否则灾民无处安居,灾民们的衣食住行迫在眉睫,并有定河险段,当年因为占地布耕,致使圩垸尽毁,还得重建泄渠挡闸,才能彻底根除洪涝之患,又需一笔银子。三殿下还得尽力,至少,也得让权贵们凑出百万银,不知眼下进展如何?”
三皇子一笑:“远扬放心,正在循序渐进,我已经有了法子,不过这事,还得靠五妹妹出几分力。”
旖景:又关我事?
“具体计划咱们改日再谈,不过远扬,明日我邀约了常山伯几位,他们占地不多,往常也还好义,或许能先从他们入手,先弄些银子出来解疫区之急,听闻远扬与常山伯交熟,不知明日可有空闲?”三皇子当真“居心叵测”,但有应酬,都不忘捎上虞沨,为的是不让他与旖景有太多机会独处。
因涉及百姓“福利”,虞沨就算明白三皇子那点心机,却也不会拒绝,但这一回……
“明日暂代州官即将来并,只怕整日都要忙着交接政务一事,抽不出空闲来。”
这事三皇子本也知情,确定那些官员明日便会抵并,便更是放心,当然不再强求。
次日,三皇子安安妥妥地离开公主府,与常山伯等人把盏言欢去了。
旖景却忽然被晴空神神秘秘地请到了一处花苑——

☆、第两百八十一章 婚事在议,不料变故

仍然是在公主府里,却在后院里转廊角落的一扇朱漆拱月门内。
门上一匾,青漆已然陈旧,唯那四字鸾翔凤翥——琼姿倩影。
旖景每逢等闲来逛,数回经过,都好奇那门后风光,却见一把乌锁拒人,她因识得匾上四字是祖父笔迹,便担心触及往事让祖母伤心,从不曾问及。
这次被晴空引来此处,见朱门已经开启,虽知是来见谁,却难免有些疑惑。
步入其间,但见满苑忍冬,这时已不是花叶繁茂时,乌柯黯哑间,果已透红,琅琅密布,经过春夏两季的酝酿,这般鲜艳夺目,与那枝杆的深苍对比如此鲜明。
谁说无花便萧瑟?
穿苑而过的白石小道不附积尘,点缀其中的亭台楼阁朱漆未老,并无原本预料那般因为苑落空锁的荒凉废旧,可见常有拾扫,只是不忍游玩。
当年携手处,景色应依旧,遗憾少一人。
忍冬,是祖母最喜欢的植卉,这一处庭苑,定是当年祖父与祖母携手共赏的旧景,可惜的是再游旧地,已经物是人非。
所以,才用一把深锁,锁住那幽寂的心事,可是关于当年的记忆,还是忍不住常常拂试,至到如今,依然鲜明的吧。
秋意甚凉,有风卷得袂展裙舞。
晴空终于在一排石阶下驻足,遥遥指向高处一方雕阁,青纱排窗紧闭,雕门一半微敞。
“五娘,请先于上稍候。”晴空仍在故作神秘,满面写着“五娘若有疑问,便是问了我也不说”的促狭。
却只见旖景微微颔首,拾阶而上,头也不回。
晴空未免沮丧,心道五娘与世子真乃天作之合,两人都是一般地“处变不惊”,难道就半分没有寻常人的好奇之心?今日早间,世子出门前嘱咐他午后去请五娘来此,连他都甚是疑惑——世子不是忙于公务么,眼看着就要……这会子哪还有时间与五娘会面闲谈?
又说旖景,当入那处雕阁,举目便见一方书案设在北窗下,一枝紫豪玉管半搁砚台,砚中墨迹早干。
不知当年,是谁在此提笔,写下的又是什么字句?
而如今,这一处花苑为何卸了乌锁?
案前一把花梨木的长椅,明蓝锦垫还是旧主喜好的色彩。
四顾,西窗下的茶案已经设好一套青花瓷盏,风炉上的铜壶里“汩汩”有声。
她推开一扇雕窗,视线便出了青墙,可见一角街景,灰瓦苍冷,阡巷纵横。
才沏好茶,正一回眸,却见虞沨已经站在门前,身上是紫锦公服,显然刚才归来,不及更换。
他不知站在那里,已经看了多久。
四目相会,各自唇角轻卷。
却当他行到面前,将她轻拥入怀的时候,旖景却下意识地看向门扇处,心里极为担忧那“无处不在”又突兀地一声“五妹妹”或者“远扬,我有一事与你相商。”
这莫名地担忧才一冒头,虞沨却已察觉,薄唇贴在她耳边,轻笑出声:“别担心,常山伯的酒量甚好,估计三殿下不至申时难以脱身。”
旖景尚还嘴硬:“谁担心这个。”
“怎么,这些时日五妹妹一见三殿下便眼冒火光,不是因为他总是‘无处不在’?”
旖景:……
“是我担心,三皇子用意甚是明显。”却忽然停止了打趣,虞沨松开怀抱,看着旖景:“真恨不得早些了结此间琐事,待向圣上请旨,今后与你独处时,可理直气壮地拒绝干扰。”
指尖轻轻抚过她未画青螺,已如秀峦的眉峰,虞沨唇角笑意更浓:“昨日我见了姑祖母。”
应是如此,今日才会在此相见,旖景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忍不住问:“沨哥哥与祖母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求她老人家舍我掌上明珠。”
见旖景面上微染霞色,虞沨又再长臂半绕,拥人入怀。
那一世,为与她结成姻缘,甚是不易,大长公主颇多迟疑,是他坚持,许下重诺,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相许,会保旖景平安喜乐,惭愧的是前一条没有机会证明,后一条终是力不能及。而这一世,大长公主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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