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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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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一把拉住了旖景:“阿景这可是见外?咱们两家本是通家之好,来往亲近,二哥哥历来将你当亲妹子似的,小时候可没少用稀罕物讨你的好,不过是生辰礼而已,有什么收不得的?”
“那是小时候,长辈们也都知道咱们礼信往来,何曾这般避人耳目?”旖景怎会在这时偷偷摸摸地收下虞洲的东西,伸手一拂,就摆脱了安慧的纠缠。
安慧大急,这玉佩可是满绿冰种,价值不斐,虞洲亲手交托给她,就连父亲也有叮嘱,让她必须转交,没想到却被旖景拒绝。
且还要紧追纠缠,却已听旖景扬声儿:“姨母!”
安慧才见一个贵妇正往这边行来,只好罢休,冷哼一声,恢复了一身傲娇本色,当与旖景擦肩而过时,还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这番情形,自然落到了娟娘眼里,目送安慧远去,好一阵蹙眉瞪目,拉着旖景的手,才问发生何事。
旖景却也没多说,两三句话岔了开去,想到安慧这番举动,似乎有什么诡计,大不妥当,还是当着祖母与小谢氏的面揭开才好,便问娟娘:“原本是想与姨母说说话,只刚才瞧见祖母拉您去了暖阁,怎么这会子有了闲睱?”
这话,却也问中了娟娘的心事——她今日眼见旖景及笄,不由想起病逝多年的长姐,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安慰,一忽儿又想到,旖辰已经有了归宿,旖景才被册了郡主,身份更显尊贵,不知大长公主究竟有什么打算,且想着套套话,关切一二,话未入题,却被小谢氏与黄氏打断,听那小谢氏一叠声儿地赞着旖景,却因着她在场欲言又止,分明是盘算着婚事,才找了个借口走开,一路思量着那虞二郎不知品性如何,但眼见黄氏与小谢氏亲近,娟娘便疑心其中有不妥之处,正在担忧。
被旖景这么一问,心念又是一转,便携同了姪女往大长公主歇坐的那处暖阁走,自是没提心头的疑惑。
却说刚才,娟娘前脚一走,小谢氏迫不及待便提说起联姻之事,话才开头,大长公主就打发了玲珑在外头守着,只听小谢氏滔滔不绝:“姑母自幼疼爱景儿,必然是舍不得她将来受分毫委屈的,只姑母也知道洲儿,那孩子别的不说,对景儿可是千依百顺,俩人几乎又是在一块儿长大,打小的情份,再没这么合适的姻缘……”
“两家本就亲厚,再者洲儿也该五丫头一声表哥,咱们这些当长辈的瞧见他们兄妹处得容洽,心里头倒也安慰,却不能把这往姻缘上头牵连。”大长公主到底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小谢氏的话。
黄氏垂眸,看着自己腕上的一把玉镯,暗诽小谢氏太过心急,说话没经脑子,此番不是暗示五娘与虞洲早就情投意合?便是事实,长辈们心里晓得,却也不该在口头上说,倒有了几分逼迫的意思,怎不惹人反感?
更何况这两年间,五娘明显疏远着虞洲,有避嫌之意,言行谈吐更是不曾避开丫鬟仆妇眼耳,让人挑不出半分理来。
活该小谢氏自讨没趣。
“你的意思我大概也晓得,只一来五丫头才刚及笄,前头三娘、四娘婚事还没定呢,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二来嘛,太后一惯也将五丫头看成嫡亲孙女儿,她的婚事,便是我一人说了怕也算不得数,还得太后恩准,改日得闲入宫,我与太后商议后再说。”大长公主又说。
这显然就是婉拒了,任谁都不会相信大长公主在自家孙女的婚事上做不得主。
尽管小谢氏私心里头,对这位出生尊贵,又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儿媳”很有几分排斥,但是经过虞栋的一番分析,为儿子将来考虑,她也承认旖景的重要性,对这门婚事存了势在必得的念头,不想却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难免气恼。
只又不能拂袖而去,且好尴尴尬尬地用言语转寰,便有些如坐针毡。
而这时,旖景与娟娘偏又一同进了暖阁。
“二婶子也在?”旖景倒是乖乖巧巧地见了礼,打量着小谢氏神情不善,便知道是在祖母面前碰了壁,先说了几句席上的趣话,抱怨今日被灌得头晕眼花,这才顺口一句提及:“早先阿慧转交洲哥哥准备的生辰礼,可我瞧着那玉佩价值不斐,便没敢收,原本是怕没有贵重的答礼,却不想这么一拒,倒是辜负了洲哥哥一片好意,也是我方才言辞不周,连阿慧都惹恼了,只好请二婶替我向洲哥哥转达一声歉意。”
这话含量丰富,一是当着长辈的面说明虞洲企图“私相授受”再者也强调了自己已经婉拒,就算将来那玉佩莫名其妙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也是虞洲的阴谋诡计,与她无干。
可旖景自然也明白,此话一出,便是彻底“得罪”了小谢氏,但这也无妨,横竖她也没想过要与讨好镇国将军一家,撕破脸皮只是迟早。
娟娘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虞安慧何故神情不善,扫了一眼尴尬十分的小谢氏,最后将目光紧盯安然若素的黄氏,微微一抿唇角。
小谢氏这会子颜面尽失,且干笑着敷衍了几句,再坐不住,告辞而去,心急火燎地去寻安慧。
那枚玉佩原本是一对儿!
也是为防万一,假若大长公主不松口,且只好先哄得旖景收了此物,原本该虞洲亲赠,但小谢氏却打听得,宫里早有旨意,待及笄礼一过,太后便会让旖景入宫小住,恐怕便得到万寿节了,虞洲哪还有与旖景见面的机会,这才让安慧行事,将来也好以此为证,说旖景与虞洲早定私情,劝服大长公主认了这门姻缘。
那玉佩可是满绿冰种,又是由宫廷玉匠雕成,便是作为定礼也说得过去,还以为虞洲与旖景历来亲厚,这礼信来往旖景应当不会设防。
假若旖景收了此物,心里当然是对虞洲有几分在意,那这门婚事大有成算。
假若旖景为了避嫌拒收,他们也预备了后着,把握虽说没有十成,七、八成倒是有的。
但小谢氏万万没有想到,旖景竟然当着大长公主之面将事揭穿!
将来若再以此为由,大长公主企会不知是他们居心叵测,图谋她的掌上明珠,把人得罪个彻底,哪还能指望结为姻亲。
她可没有当真以旖景闺誉要胁大长公主的胆量,无非是想造成旖景原本已对虞洲倾心的表像,而大长公主觉得小辈间“私交信物”“暗定终身”之事到底有失体统,不欲刨根问底,多数便会一口应允。
只怕眼下,大长公主已经醒悟过来其中名堂,这门亲事竟是一分成算没有了。
小谢氏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又觉如愿,一方面又大是愤怒。
亏得自家儿子对那小丫头心心念念,不想却被人践踏小瞧。
五丫头今日那番话用意明显,竟是铁了心要与她儿子楚河汉界!

☆、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筹谋

那枚满绿冰种的玉鸳鸯,这时正被火冒三丈的安慧一把拍在冬雨的手心。
地点是在绿卿苑旖景的书房。
今日因着宾客盈门,主角又是旖景,春暮几个头等丫鬟自是去了芳仪堂侍候,其余丫鬟也都认得安慧,知道是对门楚王府的娘子,最是刁蛮任性,自然无人敢阻止她入内。
安慧之所以来寻冬雨,当然便是虞洲的后着。
他早有察觉,五妹妹待他大不如前,对于旖景能爽快收礼一事,委实没有把握,不过冬雨的心意,虞洲当然是晓得的,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
“东西我给你了,想来二哥哥既然让我交付于你,你应当明白该怎么做。”安慧怒火难消,因那重重一拍,倒震动得自己发髻上的紫珠流苏“噼啪”乱晃。
冬雨的小手更是被那一掌拍得通红,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强颜欢笑:“慧娘放心,且转告二郎,五娘明日入宫,那几个丫鬟定会有所松懈,奴婢侍机将这玉佩放进五娘妆奁里,必不会教人发现。”
到时趁着五娘不在,小谢氏再寻机会提起这个由头,大长公主必然会问绿卿苑的丫鬟,察找这“私相授受”之物,等翻寻了出来,五娘也是百口莫辩。
安慧放了心,懒得与个丫鬟废话,雄纠纠气昂昂地踩着步伐往外,才一转角,竟险些与自家母亲撞个满怀。
“东西呢!”小谢氏一把拉住安慧急问,当听说已经交给了冬雨,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句:“没用的蠢货,还不快些去要回来!”
却说冬雨,这会子早听说了旖景将嫁三皇子的消息,来源自然是宋嬷嬷嘴里,虽祖母满怀欣喜,她却欲哭无泪——她可是早认准了虞洲,一颗芳心都在二郎身上,当知旖景待楚王世子日渐亲厚,还打了不少小报告,甚是未雨筹谋,得知虞二郎对五娘痴心不改,非她不娶,冬雨是一半含酸,一半庆幸。
只有旖景嫁给二郎,她才有那几分机会,就算是嫁给世子,好歹还在楚王府,总归也有与二郎见面的时候,倘若是三皇子……
各花入各眼,冬雨姑娘对妖孽皇子没有企图,倒对虞洲死心踏地。
虽知行此一事对她甚有风险,便是祖母得知,也必然会一番怒骂阻挠,可为了助心上人达成宿愿,冬雨将这些尽都置之不顾,早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且正盘算,憧憬着将来与虞洲你侬我侬、双宿双栖的美好生活,不想刚才昂首而去的安慧又脚蹬风火轮“杀”了回头,二话不说,劈手夺过她还捂在掌心,不舍放手的玉佩,转眼就没了人影儿。
冬雨追出屋外,立在阶前好一阵愣怔,尚且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绮念芳心碎了一地。
当然也没察觉,一角翠竹后,探出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待宴罢人散,旖景跟着黄氏送走了最后一拨宾客,方才被丫鬟们拥扶着回到绿卿苑,便有铃铛拉了秋月一旁窃窃私语,须臾,秋月进屋,神秘兮兮地掩了房门儿,凑近旖景跟前儿悄声说话:“五娘,早先铃铛瞧见慧娘子来了,拉着冬雨避去书房说话,铃铛听了墙角,据说是要将什么物什混入五娘妆奁里头,依稀又听见冬雨提起二郎。”
旖景才一蹙眉,又听秋月说道:“只后来慧娘又返回了一遭,铃铛还没来得及靠近墙角,又见她心急火燎地走了,冬雨追了几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搞什么鬼。”
秋月等摸不着头脑,旖景却知这其中关联,冷笑一声。
虞洲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将冬雨收服他用,无非是想利用冬雨,将那枚鸳鸯佩放在自己〖房〗中,造成个私定终身的假象罢了,只后来,小谢氏明白事不可为,才让安慧将东西要了回去,冬雨盘算落空,可不沮丧?
也没多说,只嘱咐几个丫鬟,这些时日自己不在,定要看好门户,尤其冬雨的一举一动,不能大意。
经过今日,小谢氏定然明白了祖母的意思,即使虞洲或有不甘,但镇国将军夫妇却不会轻举妄动,行出为图姻缘,彻底得罪卫国公府的蠢事,这头不需担心。
只这节骨眼上,太后却让她入宫小住,身在深宫,行事多有不便,也无法探听诸事进展,实在让人忧虑。
也不知此时,虞沨是否已经抵达湘州,那袁起心怀不轨,会不会苛待于他?
他这时,应当不知三皇子遇刺一事险些使计划徒生波折,幸好阳泉郡王并未存“丧心病狂”“破釜沉舟”之念,至少眼下,且按计划步步实施,也亏得圣上当听金相已有谋逆之心,并联合袁起扣押世子为质,当即打消了趁机将金相问罪入狱的念头,不过金相被这一惊,提前策动已成在所难免。
金相已离险境,应当还会按照他原先的布局行棋。
能否消弥兵祸,使虞沨平安归来,全靠阳泉郡王如何行事。
突然想起那一日在深宫,斜阳倚栏阑珊处,庭花不语寂静时,他吻在她的发鬓,亲口许诺“等你及笄”。
今日我已青丝挽成,不知万水千山外的你,是否安好。
分隔两地,这一夜注定难眠。
清晨,披衣梳洗,挽成垂鬟分肖的发式,前往远瑛堂与大长公主问安告别。
“金榕中要作乱,必会争取挟持咱们为质,威胁你父亲逼宫,我已经提醒了家里女眷这些时日莫要出门,可巧太后在这关头让你入宫,倒也安全。”大长公主拉着旖景的手,瞧出她眼圈略微有些浮青,施了薄薄的脂粉,倒也不大显眼,轻轻一叹:“别担心,沨儿沉着善谋,这一回必能化险为夷,且安安稳稳地在宫里小住。”
卫国公府距离皇宫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车程,又有大拨亲兵护持,金榕中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在皇城里劫人,再者,金榕中的目标应当不是旖景,而是大长公主,一个闺阁女儿,还不够要胁卫国公府谋乱的份量。
一路之上果然风平浪静,旖景顺顺利利地在神武门下车,换了太后特意赏赐的锦盖肩與,举目四顾,雪势渐成苍茫,远端山脉起伏隐约,层层金瓦已覆白霜,唯有那画梁朱墙,色彩依旧鲜明。
肩與直到慈和宫外,才停了下来。
如姑姑早已候在门前儿,撑着一把油伞,将旖景往里头迎。
此时,天子虽然知道一场谋逆反事正在酝酿,却依然瞒着太后与众位妃嫔,宫墙之内气氛甚是宁和。
故而太后提起虞沨,也是轻松愉悦的语气。
东暖阁里,宫女们都被遣了出去,太后斜倚着暖炕上头一围松松软软的明黄锦靠,拉着旖景半坐炕沿儿,瞧见往常梳着花苞的少女,因着换了大姑娘应梳的簪环发式,越发显出眉清目秀,婉柔明丽,眼睛里全是笑意:“景儿到底长成大姑娘了,这般俊俏,我是越看越欢喜。”
旖景当然要谦逊几句,又说起昨日及笄礼上的趣事儿,哄得太后越发开怀。
“倘若我真有这么一个孙女儿,必舍不得早早嫁去别家。”太后忽然说道:“前次上元入宫,便与哀家商议了一回,只待沨儿这回归京,便求圣上赐婚。”
旖景:……
当然要表示一下娇羞,垂眸把玩起裙上流苏。
“早两年在汤泉宫,我看着你与沨儿,便觉再没有这么般配的一对儿人。”太后却依然打趣,存心要看旖景羞得抬不起头:“原本也打算着,等你及笄,便与上元商量这事儿,却不想上元与哀家倒想到了一处,听说,景丫头你自己也是愿意的?”
旖景这会子是当真娇羞了,虽已经是嫁了一回人的灵魂,但被长辈这般问到跟前儿……当初对祖母坦承心事,只因牵挂着他“染疫”的传言,一时急切,也顾不得太多,这会子却不知应当怎么应对太后的询问。
“怎么,难道景丫头不愿?或者心里头还有别的想法?”太后却只顾追问。
旖景只好说了一句:“婚姻大事,当然是由长辈作主。”立刻便将一张发烫的脸埋在了太后的肩头,娇嗔道:“娘娘就别打趣人家了……”
这番情态,自然是愿意的。
太后心里安慰,拍了拍旖景的肩膀:“哀家打小就疼你,这你是知道的,沨儿可怜,幼年多经坎坷,受了不少病痛,我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得很,更难得的是那孩子心存大志,眼下越发成了圣上的臂膀,哀家自是不想看他受半分委屈,他母妃走得早,祖母也是个软弱糊涂人儿,婚事上哀家早有替他打算的念头,看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最般配。”
说到这里,太后又认真了语气:“汤泉宫里,哀家便将王府的事儿囫囵告诉了你,你心里也得有个成算,一来都是陈年旧事,又涉及皇室名声,虽知道楚王妃没得冤枉,这时追究到底也没了意义,只是这话,哀家不好对沨儿当面提及,毕竟他因此受了不少苦楚,也不是说放就放得下。”
太后之意,显然是想让旖景劝说虞沨莫因旧恨,做出什么冲动事来,闹得不可收拾。
这多少让旖景有些不甘——杀母之恨,便是虞沨自个儿也险些丧命在镇国将军手中,更不论那一世的纠葛仇怨,这干戈岂能说化就化?
嘴上却说:“沨哥哥应是知道轻重缓急,必不会冲动妄为,不过娘娘,即使沨哥哥能放下旧怨,那心怀叵测之人只怕也不消停,还会兴风作浪。”
这话,却也是事实。
太后眸中一道厉色,冷哼一声:“如此,便是他们自寻死路!楚王就这么一个嫡子,二嫂她受人蒙蔽,哀家却是心知肚明。”
便将旖景扶开,郑重其事地交待:“老王妃是小谢氏的姑母,又历来糊涂,说不得还会受她蒙蔽,我晓得景儿你的性情,不似辰儿那般软和,但到底是作为小辈,切记不能顶撞了老王妃,反而被人捏了把柄,传出什么谤辞,将来若是受了委屈,先且忍耐,只消对哀家言语一声,有我替你作主。”
旖景感激得频频颔首——委实,那一世老王妃对她就似乎有些不满,当年她因着“心辕意马”也不甚在意,全没想到是小谢氏那个嘴甜心苦的二婶从中挑拨,有时忍不住,也不软不硬地顶撞几句,越发不受老王妃待见,反而累得受病痛折磨的世子两面转寰,不过当年的她倒还嫌弃世子多事,且以为如同在家时,与祖母偶尔也会绊嘴使气,时间一长也就淡了,何需旁人掺和。
当真是不知好歹,蠢笨到家。
这时思及又是惭愧不已。
又听太后教导:“沨儿重情重义,必不会让你委屈,就怕有人挑哞生事,你心里可得明白,但凡有什么矛盾,只与沨儿当面说开,别憋在心里,就怕时间长了,两人难免也会有芥蒂……你祖母是个通达明白人,只不过她半生顺坦,那些个后宅里的阴私事全无经历,只怕也不会教导你这些,你生来富贵,千娇万宠地长大,在家里自然没有受屈,只嫁了人,到底比不得闺阁当中,有的事情可得留几分心眼。”
旖景不由想到那一世,因着一卷婚旨,顿觉天昏地暗,跪求祖母入宫说服太后收回旨意,在那情况下,祖母当然不会放她入宫惹祸,为此,她更是怀怨,连祖母跟前也不常去,但只浑浑噩噩渡日,别说祖母找不到机会教导,便是说了,只怕也会被她当作耳边风。
当即暂放愧疚,凝神听教,把太后的金玉良言一字不漏地铭记心头。

☆、第三百零四章 沉寂当中,风声暗起

太后只见旖景听得仔细,自是细细叮嘱一番,诸如药膳饮食方面须得小心谨慎——楚王府到底是小谢氏掌着中馈,多年来自然培养了不少亲信,旖景新嫁,也不能立即就夺了小谢氏的管家权,关睢苑里原本是诸多防范,可旖景若是嫁了过去,起居饮食的事儿自是不该仍由谢嬷嬷作主,小谢氏定会楚心积虑地寻找时机,趁着旖景对内务生疏的空子,行那阴私诡恶的手段。
“沨儿本是有谋算的,一些事情你且与他商议着来,我只听说谢嬷嬷是王妃的亲信,应是信得过的,但她有个女儿,打小就在沨儿身旁侍候……哀家是过来人,知道身为女子,只怕个个心里都盼着将来能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可事实往往,越是身在富贵高门,就越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你是聪明人,当晓得我言下之意。”太后说到这里,也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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