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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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旖景颔首,仍是一脸的认真严肃,太后方才又笑道:“这时说那话是早了些,你且只当是未雨筹谋罢,即使沨儿不愿,但小谢氏只怕也会在这上头入手,你若是推辞,未免会让那丫鬟心里怀怨,便给了小谢氏钻空子的机会,所以,假若你真容不得那丫鬟,或者看出她是个不安份的,下手就要干脆利落,根除隐患,别给小谢氏利用作乱的机会,你要记得,纵使那丫鬟忠心,不致害了沨儿,可与你却没有情份,保不住会在你的饮食上动手。”
对于罗纹,旖景且还信任,但忽而想到前世发生的某些事件,心里又是一重。
“便是闺阁当中,你原本信任的丫鬟,等换了环境,说不定心思也会不同,这人心最是难控,你若真要依托她们,可得早早摸透众人的心思,若是愿意嫁个管事,也还算老实本份,假若口口声声只说要侍候你一世,甘愿终身不嫁那些,便得留意,不能轻信了去。”太后又说。
旖景泪流满面:太后娘娘,您这番话实乃金玉良言!从前冬雨便是继承宋嬷嬷“意志”发誓终身不嫁的“忠婢”。
“王府中馈,迟早是得掌握在你的手里,小谢氏必然会诸多刁难拖延,但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儿,倘若他们夫妇贼心不死,一定会趁着你新嫁入府,不及肃清家宅的时间生事,除了饮食上要小心谨慎,还得注意其他!”
太后默了一默,又再警言:“王府门户由她掌着,你也不能总是固步关睢苑里,定要小心防范,无论去何处,都不能落了单,身边多带几个丫鬟婆子,不是哀家危言耸听,这高门深宅里,也发生过进了毛贼毁人清白的恶事,等吃了明亏,就算追根责底也没有意义。”
旖景心下大是赞同:别提外贼,便是虞洲这个内贼,就得百般堤防。
总之这回入宫,接连数日,太后断断续续灌输了不少后宅“阴私”手段提点旖景警醒,更不乏后宫与别家曾经发生的血腥事例,以致让旖景心惊胆颤,又斗志昂扬。
进入十一月,初雪停歇,天空放晴。
旖景除了在慈和宫受教,却还得日日去皇后跟前请两回安,偶尔去贵妃、丽嫔处小坐闲话——皇后那边是出于遵循礼节,而贵妃丽嫔则是被动赴邀。
当然也有与三皇子“巧遇”的时候,那人可是“孝子”无论是太后跟前,还是皇后膝下,日日都离不开他请安问好。
旖景自然还是维持着有礼有节,不冷不热,让人无可挑剔的彬彬有礼。
有时也难免焦灼,因不知金相举动,也无从打听——整个后宫,唯一的知情者便是天子,旖景到底只是闺阁女子,去圣上面前言及政事,还是大不妥当。
因而,当这一日,旖景在慈和宫里见到楚王时,那叫一个激动万分。
楚王当然是来向太后“问安”的,太后却打发了旖景离开,显然是与楚王提及“姻缘”一事。
旖景徘徊在偏殿之前,那番迫不及待、忐忑难安的情态,自然是让如姑姑“误解”打趣一句——郡主莫担心,王爷早就牵挂着世子终身大事,求了太后也不知几回,眼下听说这件喜事,必然会一口应允。
旖景才因这话闹了个大红脸,一眼瞧见楚王大步而出,当即顾不得娇羞,在如姑姑炯炯有神地注视下,迎了上前,恭敬福身,给楚王道了声安好。
如姑姑所料不差,太后的确与楚王提及了世子婚事。
只楚王原本今日来“请安”便是为了给旖景带话,却不料听太后顺便提及儿女婚事,心里也是百味杂呈,这会子再看旖景,神情当然不与寻常相同。
他当然很是满意这桩婚事。
卫国公府这门亲家必然是稳妥的,兼着五娘无论在并州一事,还是阳泉郡王一事上,都显出非同普通闺阁的智慧明断,更重要的是对儿子一片关切之情,更是让他安心——家里有那虎视眈眈的歹人,这儿媳的择选上更要谨慎仔细,一来当然要聪慧机智,更重要的是要与儿子情投意合,两人将来才能同心协力,琴瑟和谐。
他也听到些风声,似乎儿子对国公府的这位五娘也是与众不同。
想来既然太后当面提及,必是看出了沨儿的心意,不致于乱点鸳鸯。
眼看良缘将成,只望儿子能平安归来。
当楚王听旖景迫不及待地提说要送他一程,当然是微笑颔首。
“楚王伯伯,未知金相可有异动?”当出了慈和宫,行走在幽寂的甬道里,旖景迫不及待地问。
楚王越发安慰,这丫头如此关心这事,应是出于牵挂儿子。
“尚无,应当是找不到劫持姑祖母的机会,方才摁捺,便是郡王那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意会。”
阳泉郡王既然已经答应了反戈,自是会安排亲信与楚王接触,绿苹那个耳目便如同摆设,再无作用。
金相利用的是她的愚蠢,却不想事无两全,当阳泉郡王已生二心,要瞒着绿平联络外人也是轻而易举。
阳泉郡王就算多年闲散渡日,多少还是有几个亲信,不至于连个传信的人都找不出来。
旖景冷笑:“金相没走这关键一步,当然不愿让阳泉郡王离京,打草惊蛇。”
“金榕中已经没了踪影。”楚王继续说道:“应是去了临漳或者势力所及之地,隐匿了起来。”
“这便是说,就算他找不到的劫持祖母的机会,也摁捺不了多少时日了。”旖景蹙眉:“未知沨哥哥可有音讯传回?”
“昨日已有密折呈抵圣案,禀报了湘州疫情为虚,是从荆州发回,算来沨儿已经抵湘。”楚王又说。
虞沨既入湘州,消息自然是再不能递出,但他一旦察明了湘州疫情为子虚乌有,当然是要禀报圣上,让圣上确信金榕中必有反意。
旖景正自计较,却听楚王又说:“灰渡回来了。”
旖景:!!!
“我私下见了他一面,得知是沨儿在荆州时下令,让他转交密函,不想他的速度却比驿使还快,回京已有数日。但沨儿交待他不能先回王府,必须亲手将密函转交给你,那小子是个死心眼,途中染了病,高热不退,却还冒雪赶路,先去寻了三顺,话没说几句,人就晕死过去。”楚王甚是无可奈何。
旖景才知仔细。
因她人已入宫,夏柯听了三顺传话,只好回了趟私家,只知灰渡是奉世子之命,要见五娘,又听灰渡说不能让别人察觉,而她家到底就在府后巷,又与罗大家的住在一个院门儿里,甚不稳妥。
只好与春暮商议。
春暮老子娘才调去城郊别苑管事,距离京城也就只有个把时辰,别苑里平时也还清静,仆妇们更是不识灰渡,且只好编造出是远房亲戚的借口,先将灰渡安置在别苑,因春暮未听旖景说过“谋逆”之事,灰渡又昏睡不醒,一时不知究竟是为何事,便没有知会大长公主,只求了假,称家中有事,去别苑侍候了几天。
好不容易等灰渡清醒,着急要见五娘,听说旖景人在宫里,才让春暮先知会了大长公主,联络楚王碰面。
哪知灰渡见了楚王,却仍是不肯交出密函,一口咬定世子嘱咐非得亲手转交给旖景。
楚王没辄,只好入宫与旖景商议。
“那我今日便回了太后,找个借口出宫。”旖景当即决定。
只她一路绞尽脑汁盘算的理由却没有出口的机会。
当回慈和宫,却见皇后在坐,才见旖景,便笑着拉了她的手,一番请托——却是因为皇后前些时日连番噩梦,被扰得心神不宁,请了太医诊脉却都说无疾,无奈之下只好叫了钦天监正卜问,说是犯厄,须得寻个肖羊十月出生女子,代替皇后去佛庵抄经解厄,斋戒三日。
“可巧景儿便合适,倒不用我再寻别人,就是清平庵里清苦……”
话说到这个份上,旖景自然不好拒绝,又一盘算,清平庵可不是在城郊澜英山,正好途经自家别苑,到时便能先与灰渡一见。
当然,在这节骨眼上,安全是个大问题,旖景先求了回家一趟。
她这时自然不曾预料,皇后别怀用意。
清平庵净平尼师原本是宫中女官,无论与大长公主,还是太后、皇后都有一段旧谊,便是净平后来自请出家,年年太后都不忘遣人去庵里供奉香油灯烛,慈和宫但有请佛请经之事,也多数是往清平庵,三皇子素得太后疼惜,往年这事多交给他去操持。
三皇子出入清平庵自然不是异事。
那么与旖景“邂逅”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因着虞沨并未归京,与旖景的亲事虽得双方长辈首肯,但太后自然不会张扬,皇后这时瞒在鼓里,一心还替三皇子谋划。
只是皇后当年也将净平视做“心腹”便是三皇子幼年,也得了净平几年照顾,她却也没想到净平与三皇子之间关系比她掌握的更要“亲近”当听三皇子提议让旖景去清平庵,皇后只道是宫里人多眼杂,三皇子不好太过纠缠,庵里一惯不让仆丛随侍,两人才有机会私话,并没疑心其他。
毕竟,事隔多年,而净平也已遁入佛门,不问世事,再兼着那一件事,净平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说出来没有半分好处,反会引杀身之祸,并累及家族!
且说旖景,回到卫国公府,自然提说了要去清平庵斋戒三日的事儿,大长公主与卫国公甚是担忧。
当然是因为金榕中的阴谋。
清平庵地处澜英山,幽静僻远,掳得人质后徹离当然更加容易,委实给金榕中提供了动手的时机。
“瞒是瞒不住的,金榕中必然已经在京中布下耳目,对咱们出入盯梢跟踪。”卫国公说道。
大长公主甚以为然:“虽说景儿一人,还不够要胁份量,但金榕中这会已是摁捺不住,难保不会孤注一掷。”
“虽然可调亲兵严防,但整整三日,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大长公主略经沉吟:“可故意张扬开去,就说我三日之后也会前往清平庵,一是拜会净平,二来也是为了接景儿归府。”
卫国公大惊:“母亲是要亲自涉险?”
奸党当知大长公主三日后会往清平庵,必然会暂时放过旖景,针对大长公主行动。
“区区毛贼,有何可惧,我这把骨头还没老得不能动弹,只要他们敢来,管叫有去无回。”大长公主不以为意:“再者,不是还有你吗?以京卫布防,还怕对付不了几个叛党,金榕中的盘算,是要打咱们一个出其不意,我们早有防备之心,岂能让他如愿?”
一时议定,卫国公当即行动。
☆、第三百零五章 策动前夕,偶然偷窥
和瑞园里,蓝嬷嬷正在黄氏跟前念念叨叨:“也不知因着何事,太夫人竟然交待推托了宴请应酬,便是世子,这些时日出入都让带着亲兵,突地这般戒备防范,倒像是要出大事一般,偏偏没有交待仔细,别说夫人疑惑,老奴也觉得七上八下。”
黄氏轻轻一笑:“应是朝堂上的事儿吧,太夫人一贯就防着我,瞒得一句不漏的,当日与五娘往并州,不也是说走就走,哪曾提前知会一声儿,外头闹得沸沸沸扬扬了,咱们在这深宅大院儿里,竟还不知疫情已经那般严重。”
“太夫人到底还是偏心,虽说后宅妇人也插手不了朝堂政事,可但有风波,总得有个交待吧,夫人心里也才有底儿,只不让人出门儿,又不说缘由,不是白让人担心么?国公爷偏又孝顺,对太夫人言听计丛……”蓝嬷嬷只顾发泄不满,两片嘴唇翕翕合合,话题越扯越远,一忽儿是五娘的婚事,一忽又说崔姨娘,病了这么久,早该送去庄子云云。
黄氏的心思早没在蓝嬷嬷的嘴上。
直到白露入内,凑到跟前儿:“夫人,奴婢打探得知……”
黄氏眉梢渐渐挑高“百余亲兵!”蓝嬷嬷惊呼:“即使五娘现在是郡主,出个门儿也不需要这般阵势吧,又有那一番安排,倒像是料定会出意外一般,越发让人不安。”
黄氏沉吟片刻,却也没有让白露再去打听,打发了她出去,这才嘱咐蓝嬷嬷:“我不能出门儿,只好让你明儿个跑一趟腿,请二嫂过来一趟,就说三侄子的亲事已经有了几分眉目,我要问问她主意。”
一夜无话。
为保万全,次日,卫国公亲自护送旖景出城。
百余公府亲兵,身着软甲,长剑铁腰,拥护着一辆紫檀朱盖双骐车穿街出城,这般赫赫扬扬,自然引得往来行人顿足观望——京都虽是贵胄聚集,但这般阵势倒也不是日日常见,人群里难免会有议论。
“车上嵌个卫字,莫不是大长公主出行?”
“听说车前那骑紫驹上,身着紫氅的贵人,正是卫国公,应是护送公主。”
“你们难道不见仪仗上头有广平的字号,怎会是大长公主,应该是新册的郡主才是。”
“听说宫里皇后娘娘冲厄,郡主是去清平庵替娘娘行斋戒解厄。”
“原来如此,怪不得国公爷亲自护送呢。”
“我有熟人儿在国公府里当差,据他所说,原本大长公主也与清平庵住持尼师投缘,待郡主三日斋戒后,要去清平庵拜访呢。”
“啧啧,都说这位广平郡主受宠,果不其然,去时由父亲护送,归时由祖母接返。”
“这话说得,怎么一股子酸味儿,假若是我有这么一个才貌双全、聪明伶俐的孙女儿,也把她当得如珠如宝。”
“呸!你也不怕大话闪了腰,你再怎么宠,能宠出这般阵势来?”
一阵哄笑。
既是自家亲兵随行,又有卫国公亲自带领,旖景在城郊别苑略停两刻,自然不会有任何阻碍。
这一处别苑,原本也是国公府诸人盛夏就近消暑的地方,或者偶尔宴请之处,往常只有负责洒扫修护的粗使仆妇在此,人数不多,之所以春暮爹娘被调来此处,原本也是因为大长公主示下——旖景及笄,已是议亲的年龄,春暮将来定会陪嫁,大长公主有意春暮一家为旖景陪房,春暮爹娘原本是国公府内外管事,依例,要提前交付手中差使,别苑本无事务,可让他们在此过渡空闲期。
至于已经确定的另外两家陪房,杨嬷嬷原本就在旖景院子里,秋月祖父打理的荣庆斋又是旖景的嫁妆,倒不必交付差使,并夏柯之母虽在府内领着差使,却不是管事之职,也没有交付的必要。
尚余一家陪房,大长公主尚且还在择选当中,并未确定。
且说眼下,当旖景跟着春暮娘到了别苑西侧的跨院儿里头,才掀开厢房的锦帘,竟瞧见了一幅“情深意长”的和谐画面。
卧榻上一床厚重的锦被下,男子睡得似乎不太安稳,额头上覆着条冒着热气儿的棉巾,一旁春暮正看着那张眉心浅蹙,眼睑轻跳的面孔出神,时不时用手里的绢帕,替灰渡抹了一把脸上渗出的热汗。
目光甚是温柔。
旖景竟看得怔住,犹豫起该不该干扰〖房〗中二人。
身后忽而一声轻咳——“怎么不进去?”
却是卫国公紧随其后。
旖景才见春暮吃了一惊,转头看来,手足无措地起身,竟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扬拿住的慌乱,心里那层预感,便又确定了几分。
只灰渡却猛然惊醒,一个翻身下榻,险些踉跄着绊倒。
多得春暮顺手扶了一把,灰渡才又站稳,定了定神,一步上前,恭身一礼。
“属下参见五娘、国公爷。”
旖景打量他,且见比当日并州时瘦了整整一圈儿,应当是高热未退,黝黑的面孔上透出一抹铜锈般的黯红。
“快些免礼,坐下吧,不需客套。”旖景忙道。
卫国公这时也已入屋,自寻了把椅子落座,便听旖景询问灰渡病情。
“小病无礙,不劳挂心。”灰渡急吼吼地一句,伸手取出贴身放着的密函,呈给旖景:“五娘,世子嘱咐属下务必亲手转交给您,其上所书,应是要事!”
灰渡自从奉命,日行百里,风雨无阻,好不容易赶回京都,却撑不住昏厥,又知五娘被诏入宫,更是焦灼了几日,这会子才算松了口气,哪有安坐的心情。
旖景拆了密函,须臾看完,却是一叹:“灰渡,你被骗了。”
连卫国公都吃了一惊,疑惑地看向旖景,灰渡便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活像是烧焦了的木桩。
“你看看吧,世子的信。”旖景将手里的一张薄纸,递给灰渡。
灰渡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五娘,世子信中所书,可是大事!”
旖景接过信来,又转交卫国公。
她当然明白虞沨的用意。
信上所书的确是计划之一,便是将金榕中谋逆之心上禀天听,谏请圣上下谕,着河南、湖北都司演出一幕闹剧,诓得金榕中以为一切顺利,楚王果然投诚,助袁起数万“叛军”直抵河南直隶,与之汇合,进攻京都,如此,便能使金榕中自入陷井,将其一网打尽。
可这计划原本早已策定,何劳灰渡再递一回。
虞沨用意,无非是要诓得灰渡自离险境罢了。
纵使灰渡起疑,拆信来看,也不会察觉。
而之所以叮嘱必须亲手转交旖景,是他知道旖景见信便会明了,假若事有不顺,总有办法绊住灰渡,使其不再赴险。
心细如发,他总是如此。
当听旖景略作解释,灰渡又是一个踉跄,转身欲走。
“灰渡,世子之意你该明了。”旖景轻叹一声:“他是不欲让你涉险,而我既以实情相告,便是证明眼下情况有利,世子大有成算能平安归来。”
而这时,春暮总算也忍不住了,竟拉了一把灰渡的衣袖:“你病未痊愈,高热未退……”
“五娘恕罪,并非属下信不过您,只世子于属下有活命之恩,唯有生死与共,才能报世子多年照护之情。”灰渡依然坚持要返回湘州。
旖景也知灰渡心意已决,不再多劝,只是说道:“你要返回湘州未尝不可,但眼下有一件事,关系世子安危,交给你才能放心。”
灰渡当然是半信半疑。
旖景却对卫国公说道:“父亲,阳泉郡王亲赴湘州关系重大,虽有楚王府亲卫护持,女儿却仍觉不安,灰渡本是世子信重之人,万不会有半点疏忽,若由他随护郡王,更添一分稳妥。”
虞沨本意,虽是不让灰渡犯险,眼下事态,他之安危却全系阳泉郡王能否顺利到达湘州,当旖景得知灰渡回京,这个打算便已经酿成,而灰渡又决心要去湘州,她并无能力强留,只要阳泉郡王平安抵湘,一切计划便有八成把握。
生死与共,是她眼下做不到的,唯有交托给灰渡。
“灰渡切记,阳泉郡王之安危关系着能否使这场兵祸消于无形,更关系到世子能否平安归来,你肩上责任重大,万不能有半分大意,定要保护郡王平安抵达,面见袁起。”旖景沉声而言。
而对于灰渡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再返湘州,在此条件下,他情愿赴汤蹈火,当然不会再有半分犹豫。
只一旁春暮,目光留连在男子有如刀斧刻成的利落面颊上,饱含担忧,与莫名不舍。
旖景看在眼里,一时却没有闲睱过问春暮的心思,又嘱咐了灰渡留在别苑等楚王令下,便继续往澜英山去。
果如所料,当大长公主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