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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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我,才最亲近。等那一日,登极大位,我再告诉皇后,太子是死在我的手里,而多亏了她,我才得以登基,想想她那时的瞪目结舌,如雷轰顶,真是大快人心。”
分明是番狠戾无情的话,可这时听在旖景耳中,只余万千感慨,早先那番震惊与激愤,竟一丝不存。
说到底,三皇子也是个可怜人,旖景自问,换境而处,自己也会将皇后恨之入骨,只怕就算她死,也不能化解愤恨,只有还诸于身,眼看皇后痛不欲生,悔之莫及,才能略平怨恨。
“其实我不恨皇后,以她的立场,当然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不过既然她因为某些顾忌,没有将我斩草除根,我总不能让母妃含冤白死。”三皇子冷冷一笑:“不过我也知道,暗杀太子而不留线索,这事大不容易,稍有疏忽,便会陪上自己。”
所以,还是犹豫不决?
旖景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的盘算,虽知人微言轻,难以化解三皇子日积月累的恨意,却还想尽力一试:“皇后虽恶,不值宽恕,可与太子却无直接干联,殿下要为宛妃申冤,并非仅此一途,再有,殿下也决非那般绝情,之所以犹豫,当是念及圣上与太后的缘故。”
三皇子轻轻一笑:“怎么,五妹妹不是认为我一贯狠辣?”
“若真如此,殿下为何还会放过尼师。”
“放过她不是我心软,也不是感念她曾有几年维护照顾,不过是我早发觉她对母妃心怀愧意,与其让她死,莫如让她饱受煎熬,我越是宽容谅解,只怕她越是满腹愧疚,说到底,是因她活着,比死了更解恨。”
旖景:……
好吧,是她错估了三皇子,这妖孽果然不是宽宏大量之人。
“更有一点,便如殿下所言,暗害太子不留痕迹并非易事,于殿下来说是铤而走险,便是宛妃娘娘在天之灵,应当也不愿殿下为了旧怨,搭上自身安好,还望三思。”
话音才落,却见三皇子忽然侧面,两人目光不期而遇,那一双眼,突然迸发的明亮,让旖景忽生懊恼,下意识便避开对视。
“五妹妹是关心我?”
百转千回,终于还是触及了这个话题。
旖景长长一默,决定还是矢口拒绝的好,莫让三皇子再有期望,便郑重地屈膝一礼:“殿下心意,我深领之,却不敢承爱。”
“五妹妹心有所属?”三皇子终于还是脱口而问。
旖景却不愿将虞沨扯进这番纠葛,垂眸默认,却不答言。
“方才五妹妹曾有一言,任我如何,你只能敬而远之,眼下我同样以一言回应,任你如何,我也不弃不离。”三皇子也没逼问,却沉声而语。
而今日目的,于他而言已经达到,至少一番倾心,没引得这丫头冷嘲热讽,那壁磊森严,是否终于浮软了根基?
又再试探:“今日我是奉皇后嘱咐,来迎五妹妹回宫,眼下既然诸事已了,五妹妹还是随我回宫复命吧。”
这便是承认,今日此番,当真不是巧合了。
旖景这会子却也没有心思纠缠此点,只说了一句:“今日家祖母会来拜访尼师,顺便接我回城,不劳殿下。”
分明一句婉拒的话,却让三皇子暗生欣喜——果然博取同情有效,佳人到底心软,明知自己此行别怀目的,却也不复当初厉色冷语。
三皇子当然不曾料想,旖景这时眼见将过巳正,料及祖母应已“中伏”也许清平庵外也会有人犯乱,不欲让三皇子牵涉其中,使事情更加复杂,琢磨着劝他先行,又怕反而与奸党贼人半途而遇,正犹豫不决。
但已为时晚矣。
清平庵原是东明皇家寺院,规模相比普通庵堂自更恢宏,便是这处正殿,座于高台云阶,隔了千尺才是庵门,可幽谷静谧,寺外突生刀戈相击之声,依然让立足殿前的两人耳闻。
三皇子神情一肃,脑中一个闪念——难道是他那四弟尚且贼心不死,非要谋他性命不可?
“五妹妹莫慌,去后院寻个隐密处暂避,容我看看究竟。”三皇子正欲落阶。
却觉衣袖一紧,回眸,但见旖景满面沉着,却甚是坚决。
“殿下留步。”旖景才说了四字,却见寺门处已有亲兵往内飞奔。
来者有国公府亲卫,当然也有三皇子随行。
“殿下,有歹人袭击。”
“郡主,还请依计从后门撤退。”
两拨人不约而同开口。
“殿下请随我来。”旖景只微微颔首,处变不惊。
这让三皇子大讶,看这情形,丫头早有准备?那这些贼人,应当不是冲他这个皇子。
的确当日,此行前夜,卫国公便已有分析——即使金氏叛党视大长公主为首重,但为周全,应当也不会放过旖景,自然,得知公主将往清平庵,叛党不会先袭旖景打草惊蛇,多数会待伏击公主车驾的同时,突袭清平庵,防的便是倘若不能制服公主,协持公主之掌上明珠,也能要胁公主屈服。
旖景眼下虽有郡主封号,依律,出行最多只能带等同于百户之亲兵,即一百一十二人。
而清平庵有前后两处庵门,皆可通行。
正门外地势平坦开阔,利于袭击,而后门通往幽林窄径,易守难攻,可假若后门不设驻防,歹人必会从那处偷袭,故而,这百余亲兵只好分作两拨。
而奸党必然会摸清形势,合理分配兵力。
既然大长公主才是首要目标,当然得集中多数人手伏击,清平庵虽有百余亲兵,可被分作两拨,只要近百奸党集中一处攻击,便不难突破防卫,杀入庵内。
卫国公早有令下,当有歹徒袭击,亲兵先护旖景撤离。
眼下前门既有冲突,当然是要从后门撤退。
只要快马通过那处密林幽径,待到山脚,便可与卫国公布防的禁卫汇合,脱离险境。
旖景这时心中虽有成算,三皇子却是满头雾水,未免一路追问。
“说来话长,殿下莫问,还是随我先撤出险境。”旖景稍提裙裾,一路疾步。
当到后门处,果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旖景见三皇子也带着二十余个随丛,便下令自家亲兵,只随十人撤离,其余奔赴正门,阻止奸党杀入庵堂。
一行匆匆上马,打鞭急摧,铁蹄惊醒幽谷,密林深处,鸦鸟惊慌振翅。
——
稍早之前,澜英山上的一处隘谷。
当先一骑乌骓,唯有四蹄染雪,骓上妇人高挽云鬓,一枚玉簪清透。
锦披上金凤振翅,一双长靴踏鞍。
箭袖束牢玉腕,五指挽缰。
这一处,夹道缓坡,两端隘口险要。
坡上野树如抱,草长足可没腰。
乌骓之前,十余高骑,骑上亲兵玄甲微润,乌骓之后,落落也有十余骏甲,马蹄缓踏,踩在残败的一层落叶,戚戚喳喳地碎响。
时急时缓的冷风,送来不知哪处山涧,水声隐约。
此处距离清平庵,不足五里。
等行出隘口,放眼即望绿树环抱间,旧刹古宇。
大长公主神情平静,可她知道,安宁即将打破。
这一路上,也太宁和了些,卫国公几处伏兵,尽都成了空设,当过此隘,前方一片坦途,已不利于突袭伏击。
至隘谷半道。
大长公主终于耳闻铁骑杂乱无章的一片喧嚣,在这幽长隘道上,惊起一片鸦雀。
不需回头,身后一片有若雷响的蹄音,已经张显了陷井布成。
五指一紧,乌骓一声长嘶,两蹄高高扬起。
铁剑出鞘之声,震响幽谷。
“大长公主,若束手就擒,倒可免动刀剑。”一骑朱衣跃众而出,马上男子怒眉厉目,铁腰魁武,腰上长剑仍藏,目光却如锋芒。
公府亲兵,寥寥三十余骑,而朱衣怒马,前后却有百余,敌我悬殊分明。
大长公主自恃不弱须眉,历来出行,不带重兵护侍。
长靴轻磕,大长公主持缰上前,凤目斜飞,眸中含笑,半分没有落入陷进之慌乱。
“区区毛贼,竟敢大言不惭,大可拔剑相向。”轻笑之间,公主略扬下颔,一手握缰,一手轻垂,凤披之内,一把长剑,鞘上美玉珠瑙,不似利器,倒像是饰物一般。
贼人也不赘言,五指一拢,寒光暴起,须臾逼近,可那手中力道,却仍留几分。
忽闻一声裂帛之音,再见殷红四溢。
两骑交错而过,一人重重坠地。
眉梢染血,凤目依然含笑。
却稳坐鞍上,大长公主手里寒剑轻垂,血渍亮亮地滴落。
身前数十奸党,不过眨眼之间,惊见头领从马上跌落,仰面瞪天,死不瞑目。
杀声顿起。
两边险坡长草,忽有百余京卫一冲而下,有箭簇如雨,朝向奸党齐发。
“中伏!撤!”奸党大乱,哪里还敢恋战,欲往隘口撤退。
又是一片杀声。
卫国公一马当先——
“尽量留下活口,莫放一人。”
这才是真正地敌我悬殊。
大长公主剑已还鞘,那数十亲兵牢牢围护,哪里容人靠近寸步。
奸党意在活口,自是不曾准备箭簇,又因早打听得公主轻衣简行,为了不露痕迹,也没有布下重兵,原本以为百余人对数十,胜券在握。
这下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胜负毫无悬念,不过两刻,奸党大败,多数服毒自尽,却有少数尚且来不及“咬牙”。
“莫要得意,公主虽有防备,却不料咱们也是兵分两路,只怕眼下,郡主已经落网,公主难道就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有人尚且不服,语出威胁。
大长公主自是冷笑,打马回缰,欲绕过山道,至约定处与旖景汇合。
却见匆匆一骑,迎面而来,度其衣着银甲,显然是京都禁卫。
大长公主神情一肃。
禁卫未待铁蹄落稳,翻身而下,一步抱拳。
不无慌乱:“禀公主、都卫,郡主她……”
☆、第三百一十章 一语成谶,前路未明
密林幽径,数十俊马疾如闪电。
其间狐氅彩袖的窈窕淑女,在玄甲劲衣之间分外显眼。
道旁树木阴密,枯草杂生。
总算是这些年勤练骑射,旖景这才适应了纵马飞骑,否则这山道坷坎,可不利于车行。
忽有一声锐响破风而来。
“咴”地一声马嘶,与少女惊慌地一声短呼。
旖景尚且不知怎么回事,只觉马蹄高高扬起,整个身子便已失重,任她勒缰扶鞍,手脚并用,也再难坐稳,从鞍上摔跌下去。
与之并驾的三皇子不及反应,冲出数丈距离,才勒马反回,当见旖景坠马,大惊失色,翻身下鞍,箭步如飞。
旖景这一跤摔得极重,但幸运的是并非疾行时坠马,未伤及筋骨,而后头的十余骑反应及时,勒马悬蹄,险险没有发生踩踏事故。
三皇子一眼睨见旖景原先坐骑,脖子上插了一支箭羽,一声“不好”未及出口,余光便见密林深处,一支暗箭袭来。
直向旖景。
三皇子心下大急,足下用力,飞身而起,直扑旖景。
一切有如电光火石。
旖景再一次重重摔倒,这回,身上还压着一人。
只闻数声“殿下”!
旖景睁开眼睑,瞧见三皇子眉心微蹙,一张玉面与她近在咫尺,襟上染着的淡淡佛香,擦着她的鼻尖过去。
“有刺客!”铿锵一片铁剑出鞘之声,亲卫紧围,如临大敌。
又有箭簇袭来,这回被人干脆利落地一剑削断。
数人直向发箭之处追击。
与此同时,惊魂未定的旖景总算是看清了三皇子背后插着的羽箭。
“快上马,此处林茂草长利于暗箭偷袭,必须尽快突围。”三皇子略一用力,撑身半跪,却仍是将旖景遮挡严实。
“殿下,此箭入势极深,若眼下拔出,怕不易止血。”有亲卫验看伤势。
“折断便是。”三皇子毅然下令,眼见旖景紧张得俏面发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温言劝慰:“不碍事,与上回差不多,并未伤及要害,不过这次是在左肩。”
心下才想,为她一人,倒落得两肩箭伤,却没忍住“嘶”地一声冷气。
原来折箭之时,多少还是牵动了伤口。
三皇子也不多说,拉过一匹马来,先让旖景上去,自己也翻身而上,护住旖景背脊:“这杀手冲你而来,有我挡着,他们也许不敢妄为。”
“殿下……”旖景的壁垒森严,终于有了瓦解的痕迹,三番两次,危急时刻他的奋不顾身,终于让心里的坚防裂开一线。
却听马鞭一响,耳旁风声忽急,眼角余光处,密林幽幽往后。
“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除非以身相许。”耳畔忽然有一声扬起,带着笑意。
然而三皇子卷起的唇角,却渐渐僵硬。
胸内一阵翻滚,腥甜冲喉,他垂眸,见唇角青黑的血迹,滴落在身前女子肩上的狐裘上,触目惊心。
该死!箭上有毒。
左肩剧痛,先是尖锐地一线,瞬息蔓延开来。
一口黑血,喷上狐裘。
眼前情景迅速模糊,视线忽暗忽明,身子终于开始摇晃,却在昏厥之前,听见她一声疾呼:“殿下,你怎么了?”
她似乎也有所察觉。
旖景被三皇子握缰的双臂襟祻,不能回身,可是明显感觉他身子已经不稳,心下大是焦急。
手背微暖,紧跟着被他将缰绳塞在掌心,而刚才尚且飞扬的声调,这时虚浮无力:“五妹妹,不要停下……你要记得,若我这回无礙,定会挟恩图报。”
旖景只觉背心温热忽远,一股凉意扫过肩脊。
“殿下!”身后一片惊呼。
下意识地紧勒缰绳,使坐骑急停,旖景转身,却见身后兵慌马乱,玄甲跪地,扶起的那人,双目已然紧闭,唇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手掌虚垂,毫无生气。
马上少女怔怔,不敢置信。
不会……他可是三皇子……
应当是装模作样,又在捉弄她。
可是为何那些亲卫神情惊惧,为何那唇角血涌不断?
终于下马,旖景踉跄往前,一双眼睛直盯那人轻蹙的眉心,尚且微不可见颤栗着的眼睑。
她站住步伐。
只茫然地看着亲兵纷纷下马,有人紧紧围绕着她,有人飞奔上前察看三皇子的伤势。
有人在说:“刺客已经自绝,应当只有一人。”
有人声声疾呼“殿下”。
有人摇晃着他失去知觉的身体,那轻垂的指掌,滑落在冰冷的山道。
不远之处,便是密林尽头。
似乎有人在发号施令:“出林便有禁卫,当备有马车,快往传信,殿下中毒颇深,要立即赶回京城。”
她只是怔怔站在那里,过了很久,不敢靠近,不敢去确定他的生死。
她看见有亲卫掏出药丸塞在他的嘴里,这才缓神,一步上前询问:“如何,能否解毒?”
却是一句惊慌失措地回答:“这只是寻常解药,怕只能拖延一时半刻……”
更近的距离,她看见他仰倒在一人膝头,面颊微侧,似乎气息全无。
视线终于模糊了。
依稀间,忽而想起某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她负气转身,他咬牙追问。
“五妹妹是将我看得太过轻贱,还是小瞧了你自己?”
当她脚步不停,他紧接着的一句:“非你不可,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相信。”
是一语成谶。
可是殿下,即使我信,终究也只能亏欠而已。
风声打着她的衣袂,时轻时重,心里落满荒凉。
该告诉他的,并不厌恶,只是不堪承重,我们,原本不该纠葛不清。
——
这一日,广平郡主与大长公主遇匪盗袭击,幸早有防备安然无事。
但因奉皇后之命前往清平庵接返郡主的三皇子却身中暗箭,伤势未明。
而自从早朝,金氏一族朝官便已不见人影。
午后,更有悚人听闻之事传遍京都震惊朝野。
阳泉郡王遭人毒杀,凶手竟是清倌绿苹,得手之后,已服毒自尽。
一日之内,风浪迭生,京都禁卫紧调密防,城门设禁,严控通行,以致锦阳京中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而这一日,直隶临漳某个偏僻县城,金榕中一家终于团聚。
“郡王死了?”金榕中才一下马,便被儿子的话惊得一个踉跄:“当真?”
“儿子奉命,避于城郊等候郡王,岂知前往接驾者却称郡王已经倒毙家中,是他亲自确定郡王已经气绝,万无差池。”金明决急急说完这句,深吸一口气,再说出一句话来。
金榕中又是一个踉跄:“什么!竟然失手!”
“不知圣上如何察觉了风声,竟似故意引诱咱们向大长公主下手,而郡王显然是被圣上斩草除根。”霍真抹了一把额上冷汗,情势如此,已大为不妙。
金榕中稳一稳神,冷哼一声:“湘州已有信来,虞沨已经入瓮,我们仍有胜算。”
“是,当立即联络楚王。”霍真沉吟片刻,又再说道:“咱们原本计划,待阳泉郡王一离京都,便将其斩杀,为的便是隐瞒袁起,但眼下……只怕郡王死讯会传去湘州,在下担心袁起反悔。”
“无妨,我早有防范,伪造成一枚郡王印鉴,大可仿其笔迹修书一封交予袁起,便称死的那个只是替身,郡王早已金蝉脱壳,袁起这时已无退路,但给他一丝希望,也只能与咱们同心协力。”金榕中大手一挥:“圣上既早有防心,这时定料到我们身在临漳,此地不宜久留,咱们立即前往更为隐密之处。”
再说锦阳京,卫国公府。
经过那意外突生的一日,气氛自是紧张。
“有人想要对景儿不利。”大长公主摒退闲杂,与长子卫国公私谈:“我仔细问了一回,刺客并非针对三郎,先是一箭射中景儿坐骑,紧跟一箭追身,倒多得三郎救了景儿一命。”
“那刺客并非奸党。”卫国公立即想到蹊跷:“于金榕中而言,活口才有利用价值。”
大长公主重重颔首:“此事不宜声张,须得暗察,景儿一介闺阁,应当不会与人结下死仇,这事,委实蹊跷。”
“可惜刺客见逃生无门,竟然服毒自禁。”
“是死士。”大长公主冷笑,沉吟一阵,又问卫国公:“三郎如何?”
三皇子身负重伤,生死一线,圣上大是焦急,将人留在宫内,着太医院医官寸步不离诊治。
“据清谷先生称,颇为凶险,因殿下昏迷不醒,毒素只能以针炙外引,但不能根除,须得殿下清醒之后,才能辅以汤药。”卫国公说到此事,也是眉心紧蹙。
情形远比他说的还要凶险几分,三皇子已经昏迷整整两日,无法服用汤药,假若情形不能改善,只怕拖延不得几日。
大长公主不由长叹:“但愿三郎能挺过这关,我看景儿愧疚得很,两日以来茶饭不思,只怕也没睡安稳。”
经历那场劫难,旖景并未入宫,被大长公主以受惊为由,留在了国公府。
可是这日傍晚,忽有内监传诏,请旖景速速入宫。
“可是三郎……”大长公主一颗心悬到了嗓眼。
“小的不知详情,眼下阑珊处中,除了圣上与太后,便是皇后也不能踏入一步。”
大长公主放心不下,便与旖景一同入宫,才到慈和宫中,便见太后两眼红肿,满面哀戚,心里重重一沉。
旖景更是苍白了脸,不敢询问。
“上元!”太后一把拉住旖景的手,却看向大长公主:“早先三郎总算恢复了几分意识,好不容易喝了两口汤药,却呛了出来……昏迷之前,只念叨着景丫头……”
太后似乎为难,踌躇数息方才轻叹:“哀家晓得有些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