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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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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已有密函抵达,称他隐匿在安妥之处,只待大功告成,便可现身,肃清锦阳京。
关键除了虞沨这个人质,便是袁起与卫国公之战。
金榕中见他全盘计划一一得以施行,占尽天时人和,只以为天意如此,信心十足。
当然没料到袁起所谓数万卫部,不过是河南都司属下。
天子为防万一,自然不会允许袁起数万卫军直抵直隶。
而直隶诸地,多数卫部尚且瞒在鼓里,虽闻“兵变”一事,但因无兵部将令,又不得上官“示意”只好摁捺不发,而锦阳京中,随着天子笼统以“谋逆”概括,却晦莫如深,满朝文武尽都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但诸如秦相等嗅觉灵敏者,已经料定与金榕中必有关联,故而紧张之余,又暗藏〖兴〗奋。
那些曾与金相“福祸相依”却因为并无兵权,不能助及,被金榕中“遗弃”的党羽,当然也有大事不妙的觉悟,突然乖巧起来,甚至有人摁捺不住,抖露出金相不少罪证。
而京都百姓虽也有所耳闻,议论着“谋逆”之事,但并没有见着兵临城下,倒还一如既往地过着“油盐柴米”的日子。
当知金相已经策动,卫国公总算领命,率京都数万禁军,开赴河南开州。
这一日,缤纷大雪,北风冷厉。
金榕中仅有近万卫部,除了临漳五千余人,大都是些闲兵散勇,受其蛊惑,欲险中求贵之投机者。
不过领将金榕中并不忐忑,他手中兵权多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袁起与楚王卫部。
开州城外,金榕中与袁起总算汇合。
两军迎面,金榕中尚且志在意得,却忽闻身后铁蹄如雷,即使踏雪,依然震耳欲聋。
卫国公银甲披身,领数万将士忽然有若从天而降,四面八方围拥。
“都司,还请御敌!”金榕中心惊胆颤,与卫国公两兵临阵,并不在他预料当中。
他的算盘,可是隐藏袁起身后。
袁起笑了。
“金氏大逆,若不弃甲投隆,此地便是尔等葬身之地。”
“都司!我手上可有高祖遗诏,当年先帝已属篡位,奸帝无德,当拨乱反正,推举阳泉郡王登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金榕中当然没了别的办法,且好口称“大义”尽管万分疑惑着袁起用意,也别无选择,只做垂死挣扎。
袁起大笑:“还敢愚弄老夫!敢问阳泉郡王何在?”
“郡王自然是在安妥……”话未说完,便见袁起身后,玄甲兵阵中一人打马行来,不是阳泉郡王是谁?
金榕中险些没有摔个倒栽葱。
而他紧跟着便见康王纵马而出,目若冷电,展开一卷金旨。
当然是颁天子旨意,说服叛党束手就擒,或能留得全尸,不至牵连家族。
如此,叛党军心大乱。
——便连康王也与金氏为敌,他们哪还有一分胜算?仅靠这万余兵马,就算能拼死杀入京都,还能坐稳天下不成?
败势已定,连挣扎一下的意志都没了。
一片铿锵之声,却是刀剑坠地,重围之内,只有金氏族人,与数百亲兵孤伶伶地还骑在马背上。
数月图谋,机关算尽,却连角号都不及吹响,便一败涂地。
而金榕中尚且没有想透输在哪步!
见金氏一党尚且还想负隅顽抗,饶幸着杀出重围逃生,卫国公冷冷一声令下——
杀声震天。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金氏一党无一漏网,金榕中当场人头落地,血溅五尺。
别说锦阳京,便是河北州郡,多数人都不闻开州城外这场厮杀之声。
也就是开州百姓,隔着城墙听了一耳朵热闹,据说不过两刻,便闻京师禁卫欢呼贺胜之庆。
而随着卫国公得胜返京,金氏谋逆一案才公开宣布,至于内情,涉及何人,满朝文武尽都知之不详,也无人刨根问底。
横竖反正,权倾三朝,显赫一时的金家,彻底败落。
因临近万寿节,不宜行杀戳之事,暂时将一应主谋扣押死狱,而追随金氏谋逆,却临阵投降者,暂押河南、直隶等地,待天子处决。
兵祸消于无形,臣民皆称庆幸。
至于其中隐情,并无一一公布。
袁起因悬崖勒马,天子并未追究其罪,而袁起心怀愧疚,自递辞呈,天子诸多安慰,依然让袁起嫡子继任湖南都司。
自此,袁家更是忠正事君,兢兢业业。
竟罕有人知此回消弥兵祸,楚王世子才是不二功臣。
关于高祖“遗诏”天家当然一字不曾提及。
金氏族灭已成注定,秦相眼看万寿节将至,却也没在这节骨眼上紧咬敌党不放,经过连番波澜,谋逆突起又莫名平息,朝堂之上竟然匪夷所思的风平浪静,在押诏狱的施德等人,一时竟被人遗忘。
佛国寺里同济大师,据说在得知金榕中身首异处三日之后,在宝殿设座讲禅,吸引了数千信徒虔诚听讲。
东宫之内,侧妃金氏患疾,因天子万寿节将至,此乃“大冲不吉”着金氏往清平庵清修消孽,不久,金氏自请受戒,从此皈依佛门。
阳泉郡王“死而复生”一事自然引得市坊诸多议论,天子再颁谕旨,称阳泉郡王早识金逆阴谋,以身赴险,消弥兵祸,立下平乱大功,加封荣亲王,择地建亲王府为赏。
荣王立功仔细,世人虽知之不详,但也品出几分不同,情知这个冷遇多年之宗亲地位大幅提升,便有贵族家的女儿,开始了春心萌动,亲王府还未择定,郡王府已经险些被媒人踏破了门槛。
便是天子,也亲自关注荣王婚事,只荣王声称定要寻个情同意合之人,携手共老,安静渡日,竟矢口拒绝诸多豪门望族美意,使都中不少女儿芳心尽碎,叹息不已。
天子授康王为宗人令,是为手足间多年嫌隙缓消。
虞沨当然平安归来。
旖景却仍在九重宫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前途未卜,情意却明

三皇子这“祸害千年”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香消玉殒”实际上旖景再度入宫的次日,他便又清醒了一刻。整整一夜,旖景未离寸步,其间天子与太后先后数回来探,詹公公与如姑姑也在阑珊处静候,更有诸位医官,在暖阁之外也是一夜不曾合眼。
直到卯初,当旖景再一次“劝言”后,总算看见三皇子眉心急蹙,紧闭的眼睑更是一阵挣扎,仿若鸦羽般静垂的睫毛突而颤动,清醒的预兆十分明显,旖景连忙唤入清谷,当见银针轻扎入穴,乌睫微颤处终于露出了两道清洌。
他音色暗哑,气若游丝,说出的一句却是“挟恩图报”顿时让旖景哭笑不得。
欣喜若狂的如姑姑连忙奉上一碗新药。
那妖孽却无视如姑姑递在唇边的汤匙,两道清洌只一寸不移地盯紧旖景。
无可奈何。
旖景只好亲手喂药,三皇子终于肯用,却是连声呛咳,依然无法下咽。
但这一次清醒的时间略长,旖景竭尽全力,一碗汤药见底,总算是让三皇子服下了些微。
可是待如姑姑刚刚才更换了洒满药渍的衾盖,三皇子再度陷入昏沉。
到底还是缓和了,清醒的时候渐渐增多,服药也相对轻松。
可紧跟着又开始咳血,虽清谷解释是药已见效,众人却仍是悬心。
一连数日,旖景自然不能寸步不移,有时在慈和宫休息,可妖孽每逢清醒,当不见旖景,都表现得十分矫情,怎么也不肯服药。
他清醒的时候不定,或者白昼,或者晨昏,或者静夜。
旖景能合眼小憩的时间便更加混乱。
直到不再咳血,清谷总算宣告三皇子已经脱险,但因箭毒阴猛,依然需要精心调养,不可大意,而随着三皇子总算能清醒上数个时辰,却又新添了“哑言”的症状,再度让天子焦灼难奈,太后忧心忡忡,医官们胆颤心惊,经几人悉心会诊,才颇有庆幸地给出结论,应当只是暂时,待〖体〗内毒素彻底清除,即可恢复。
而残余的剧毒也时常让三皇子饱受疼痛折磨,外头冰天雪地,他身上的冷汗却能浸湿两层衣衫,一日折腾着更衣擦身,都得数回。
旖景一日之内,总有七、八个时辰守在阑珊处。
三皇子进粥服药,必须得由她亲手。
太后只是一声叹息,待旖景一如既往地慈爱,而那些担忧为难的话,不曾提起。
当三皇子脱离险情,皇后才总算得了许可,入阑珊处探望,短短数日,皇后大为憔悴,当然不是因为担忧,而是因为受疑——是因她犯厄,旖景才去清平庵斋戒三日,也是皇后亲令三皇子前往接返。天子虽知金榕中也许作乱,并不疑皇后会参与其中,可三皇子身中毒箭,圣上难免怀疑是皇后暗藏祸心。
这么一追究,钦天监正就招供了,犯厄一说,是受皇后示意。
皇后哪曾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行事自然不够谨慎,假若不是三皇子负伤,生死攸关,也没人追究她犯厄一事是否属实。
天子大怒,去坤仁宫质问皇后。
皇后只好解释,是三皇子对旖景暗怀情意,却不得佳人芳心,又怕大长公主不允,求了她几番,她一时心软,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好替三皇子创造机缘。
天子对这话当然半信半疑。
不过后来,大长公主也说明了情形,称刺客是冲旖景,而天子眼见三皇子那番情态,的确是对旖景倾心,这才打消了怀疑,允许皇后去阑珊处探望。
皇后经此一遭,轻舒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难免妒恨——圣上对三郎果然不同,都是因为宛妃!还是念念难忘呀……多得当年果断,才除后患,否则自己能否立后尚且难说,太子嫡位更是难保。
尽管如此,她当然还得装出一副“慈母”模样,去多年不得涉足的阑珊处嘘寒问暖“心疼担忧”的眼泪掉了不少,当着旖景的面,更是说了许多“别含深意”的话来。
无非是暗示旖景,三皇子待她一片真情,当好生体会。
正值三皇子“哑言”那妖孽半靠榻上,满面乖巧“消受”着皇后的“慈母情怀”好整以睱地观望旖景对皇后数回“套话”不动声色地敷衍。
某日午后,大雪间歇,有晴光照明轩窗。
旖景正因某人“矫情”捧着碗雪耳银梨,劝他服用。
皇后一本正经地询问医官,三皇子“哑言”之症究竟有无妨碍,若无,何时康复。
旖景突见三皇子冲她促狭地挤了挤眼,唇角一挑,满带戏谑。
忽就想起当日耳闻,三皇子幼年,皇后那番“哑了也好”的话。
旖景莫名觉得眼前情景当真有些滑稽。
而清谷为首的医官因皇后追问,跪了一地,因说不出“恢复”的准确时日,正是冷汗满额。
“母后。”三皇子忽然开了尊口。
皇后惊讶回眸,愣怔半响,才哭出了来:“天佑吾儿。”
旖景迅速转身,将手里的瓷盅搁置案头,忍笑忍得唇角直抖。
三皇子就此又能说话了。
圣心大慰。
随着这天之矫子大难不死,逐渐康复,旖景心头沉重,却不减半分。
而这时,金氏叛党兵败开州,首恶金榕中身首异处的消息,终于渗入宫墙。
阑珊处的一池湖水,冻结成薄冰,恍恍如镜,湖畔石桌矮墩,依然覆雪,安坐不得。
旖景立在此情此境,遥想当时暮春,青柳繁花的季节。
染着墨香的袍袖,透着清冷的手掌,在她鬓边。
“圣上已经问过我几回,有意赐婚……你可愿意?”
她是怎么答的呢?
会报之琼瑶……
这时,他归期将近,万幸平安。
可是有的事情,却已生波折。
便是在叛党策动当日,一切都已由那一支毒箭,使他与她原本水到渠成的将来,再度变得前途未卜。
人心未变,奈何世事。
假若事发之初,旖景尚且只是隐隐担忧,但随着三皇子清醒,圣上每有探望,看向她越发沉晦考量的神情,她便清楚,一切不是她在杞人忧天。
这一回,不比得当年大姐姐的婚事。
三皇子当年有错在先,行事荒谬,圣上就算宠爱儿子,也不会强求卫国公府妥协。
而这一回,三皇子为救她性命,险些中毒不治,一片真心实意,连她都再无所疑,更何况天子。
三皇子必不会罢休,定会借此机会,恳请天子赐婚。
就算她不愿,就算祖母拒绝……
世子甘愿赴险,运筹帷幄,使兵祸最终消弥,实为铲除叛党、平定政局之首功,而天子起初也有意楚王府与自家联姻一事,诸多暗示……就算三皇子恳请赐婚,圣上应当也不会独断,一定会先意会虞沨。
可三皇子毕竟是圣上亲子,又历生死一线,圣上私心,只怕会偏向于他。
虞沨,便处两难之境。
假若仍然坚持姻缘,必会让天子左右为难,难保不会暗怨虞沨“挟功违圣”。
芥蒂一旦埋下,生根发芽,若经心怀叵测之人添土加水,将来必成祸患之根。
怎么能够因她之故,使他再历艰险?
可当一想到……倘若,与他失之交臂,就此婚嫁无涉、两相遗忘……
旖景只觉一股锐痛,锥骨而生,刺穿心房,直抵腔喉。
便是手掌紧抵心口,也缓不住一分疼痛。
脑子里更是荒凉一片,似被这触目所见的冰霜,浸满肺腑,呼息间都是冰刀割裂的疼。
如此盼望他归来,可是现在,却不知怎生面对。
“五妹妹。”
稍远一袭鹤氅,在雪地立足已久,三皇子眼看着旖景朱披俏立的背影,站在几树梅红荫下,似乎有一踉跄,伸手扶稳树杆——树上雪水融冷,她却浑然不决,便就这么久久地扶着。
忍不住唤她一声,但佳人依然置若妄闻。
三皇子眉心蹙紧,须臾,轻踏步伐过去,指尖往前,似乎是想触及旖景肩头,终于还是放弃了,浅咳一声。
回眸,眼角红湿未及散去。
“殿下怎么出来了!”旖景大是焦灼,往三皇子身后一望,不见半个人影:“太医怎么许你?”
“毒素已清,原无大礙,太医们也称出来散散更利康复。”三皇子略带锋利的目光,一寸不移地盯紧旖景的眼:“五妹妹伤心了?”
旖景这才醒悟,掩示般地揉了揉眼角:“累的,倘若不是殿下身边离不得人,我何至于此。”
怨气很大。
三皇子失笑,转而,语音渐沉:“我既大好了,不便在宫内久住,父皇已经许可,待太医们会诊确定无妨后,便可回府……也累不了五妹妹多少时候。”
“殿下康复是为万幸。”旖景轻轻一叹,见他面色仍然苍白,便担心在外久了会受寒,但一句劝言还未出口,又听三皇子说了一句:“这处与当年母妃的宫宛布局一样。”
旖景微微一怔,忽而想起虞沨也曾说过,当年在东宫,似乎也见过相似的布局,心下又是一阵纠集,原来,当日与他各许誓言,坦露心迹之处,却与三皇子大有渊源,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冤孽?
便又垂眸,盯着道侧堆积的霜雪,映上远远的一丝暖阳。
“今日在此,我再说一回,我对五妹妹之心,早不掺权势因由,五妹妹可信?”
终于,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
旖景心中一沉。
她从没想过与三皇子任何纠葛,起初对他心存反感,皆因那一世的事情,不知他是否是害得长兄丧命之罪魁,但长姐的凄楚悲惨,无疑是他一手造成。
但这些恩怨,当然不能作为拒绝的理由。
而这一世,他如此对待,的确打消了她心里的怨气,无法厌恶。
但也就仅只于此罢了,他要的,她使终无法给予。
“旖景感激殿下救命之恩。”几经衡量之后,旖景终于说道:“也相信殿下当日所言。”
三皇子眸中一亮。
却见旖景忽然抬眸,眼神清澈:“但殿下应知,我已心有所属。”
总算是承认了么?三皇子眸中瞬间沉晦:“那又如何?五妹妹应知,我不是成人之美的君子,所以,可别用人心不能勉强的话说服我就此罢手。”
“我不过是不想欺瞒殿下罢了。”旖景心中微叹,缓缓走开几步:“殿下之恩,我但有报答之日,必将竭尽所能,不过却不能以情为偿。”
“你虽如此以为,我却不会尽信。”三皇子轻轻一笑:“五妹妹,如你之慧,当明白圣上已有意动,难道就能眼看远扬锦绣前程,毁于儿女私情?”
还真是,一语中的。
“我不会罢休,并已启呈父皇,我对五妹妹一片痴心,假若不能娶你为妻,必然终生怀郁。”三皇子紧随一步:“远扬虽得父皇信重,却到底比不过骨肉亲缘,他若是不愿妥协,你说会不会将父皇置于两难之境?”
见旖景垂眸不语,三皇子眉梢轻悬:“远扬济世之才,我心怀钦佩,实不愿与他为敌,五妹妹但请三思。”
旖景心里更如窝了一团乱麻。
“真是让人妒嫉。”三皇子却忽然转身,眸底一片黯淡:“就算五妹妹妥协,也是为远扬打算罢了,你究竟……便是不想亏欠远扬,难道就全不顾及我之心意?若不是欠下我救命之恩,这时,只怕是会毫不犹豫斥我卑鄙无耻了吧,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般手段用尽,也要争取你与我牵绊终生。”
只他已经转身,并不曾见旖景满面茫然。
亏欠……
是呀,假若仅因亏欠,为何对面前之人能这般干脆利落地拒绝,唯独对他……
还是早就已经,不仅亏欠与愧疚?

☆、第三百一十四章 若你意定,决不负誓

进入十二月,万寿节近在眼前,又因三皇子化险为夷,康复如常,金氏谋逆消于无形,未动干戈,圣心再无忧虑,锦阳京中更是喜气洋洋、热火朝天。
三皇子既愈,便回皇子府静养,而旖景,却使终还被留在宫厥当中。
便是大长公主亲自入宫要人,太后也几番推托,只称万寿节将至,莫如等大庆过后,再让旖景回府不迟。
距离万寿节,须臾便只余十日。
京都各坊,已是张灯结幡,沿路大张花台看棚,而各地官员送上的贺礼,也陆续抵京。
九重宫厥里,自然也是繁华缤纷,画栋下华灯彩幡,妆点得这个隆冬腊月有如春花浪漫的明艳。
太后因常常要与皇后、光禄、鸿胪两寺官员筹备万寿节庆,镇日议事繁忙,旖景并没有太多得见的机会,又因三皇子这个“病人”业已归府,这些时日她是当真悠闲下来。
不过依然是住在慈和宫里。
当然,悠闲也仅只表面罢了,尽管太后并没有与她谈起“姻缘”一事,但旖景也明白,事情终究是出了变故,一切浮于平静的表像,底下早有波澜涌动。
这一日她在后苑散步,看不甚欢畅的浅渠水里,两旁梅树翦翦的倒影,忽而便见水纹舒缓中,一个身影修长地投映下来。
心跳声一窒,瞬息又仓促而明亮。
却僵直了背脊,不敢回眸。
“旖景。”
极似这清越的水声,浅浅一声轻唤,却让她忽而涩润了眼角,只盯着水里的黯影,渐渐分明了袍裾微扬。
终于,还是转身,与他对面。
他站在一树梅红下,氅肩上落着少许积雪,一双墨眸映着苍白的天光,清澈如昔。
目光相遇,两个唇角同时微卷,只其中一个,颇显得几分沉重与艰难。
“沨哥哥。”她低低地喊,靴底却如同被冰雪凝固,无法接近。
是他轻移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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