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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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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氏心中又是一紧,听这意思,祝氏并未对世子妃“投诚”,看来绝嗣药的事是世子妃早有忌防才察明了真相,亏得自己识相,否则这回命都保不住。
“至于露华的婚事,二婶倒也未必一定会强迫,无非是打算搅和她嫁去郭家得个自由身,不让你添个倚仗而已。”旖景提醒:“单婶子是聪明人,怎么推脱这门婚事必有办法,我准你拿我名头一用。”
单氏心下大喜,暗道世子妃果然厉害,洞若观火。
忽又想到一事,连忙讨好:“奴婢瞧着,世子妃身边有个陪嫁丫鬟叫做冬雨的,与二夫人常有来往,两人说话,便是奴婢都被打发了走开,情形不对。”
旖景轻轻一笑:“单婶子多虑了,冬雨是得了我的授意。”话题一转:“有一件事,单婶子若是办好了,你儿子经营的干果铺子可以先给你。”
单氏精神一振,她知道自己这番剖心吐胆,到底是赢得了世子妃的信任。
眼下虽经小谢氏“提携”,儿子的生意一月也能赚个三、四十两,可少不得拿一、二十两出去打点各路牛鬼蛇神,真能留在手里的钱并不太多,但若再不用付铺子的租……白白就多了十两的收益。
那铺子虽不在顶尖地段,可至少也得值个两、三百两。
连忙叩首,嘴上念叨着但请吩咐。
“想办法让镇国公世子知道二婶有意拖延谢三娘进门儿,甚至还曾有打算让世子纳她为妾的事儿。”旖景说道。
不像老王妃生父谢晋,这一任镇国公谢复因站错了队,居然在先帝立储时支持康王,深受太后忌惮,太后娘家严氏便上谏太宗帝,收回了谢家统兵之权,让谢复任了一段时间内阁学士,后来圣上登位,干脆让谢复赋闲,便是谢世子,眼下不过也是个户部郎中,谢家威望已大不如前。
世子夫人对亲生女儿四娘的婚事十分着紧,自是不甘让四娘“下嫁”,可公候勋贵们却不怎么看得上谢家,旖景从虞沨那里得知,谢夫人最近与韦家来往频繁,是想让女儿嫁入相府。
这一把火,便有了添的由头。
韦相眼下与卫国公“言谈甚欢”,若是得知谢家曾让大长公主“不痛快”——旖景还未出阁,竟然老王妃就被谢家说服了求上门前,要求国公府点头纳谢三娘为妾!
本就犹豫的韦家,更会坚定拒绝与镇国公府联姻。
而当谢夫人得知四娘的姻缘竟然是坏在了小谢氏手上……
总得有些想法吧?
不过这事却不是非单氏不可,旖景让她行事,只是试验这枚棋子用得顺不顺手罢了。
单氏却喜出望外——她原就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在那边还有不少人脉,此事对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至让小谢氏察觉,简直就是白赚了一间铺子。
拍着胸脯保证,定能不辱使命。
旖景又赏了她一个金镯子,就此打发。
单氏一路之上,心里十分慰贴——世子妃想得就是周道,还知道拿这一只镯子“障眼”,脑子里一边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在小谢氏面前蒙混过关。

☆、第三百五十章 为君之故,怨痛满怀

梨香院里,小谢氏已经等得有几分心焦,好不容易盼到单氏归来,当见那枚金镯,眉心便是一跳:“世子妃出手可真是大方。”
“奴婢不敢私藏。”单氏双手将镯子呈上。
小谢氏动了动手指,及时摁捺住了,冷哼一声:“你留着吧。”顿了一下才问:“都说了什么才赚得这般好处?”
“就是问了内宅一些人事,哪些可以笼络,还有夫人的陪房眼下都任着什么差使,看来世子妃是想插手内务,奴婢想着,便是告诉了她也不妨事,就没有瞒着。”单氏说道。
“那药景丫头可一直在用?”小谢氏像是随口一问。
单氏心头一颤,脱口而出:“世子妃眼下对奴婢并不全心信任,奴婢也担心着问出口的话反会让世子妃生疑。”
小谢氏原本也只是试探,听了这话完全放了心,脸上才有笑容:“她当然还不信任你,你可得上点心思,想想怎么赢得她的信任。”
“世子妃原本想说服奴婢让露华嫁去郭家,奴婢拒绝了,称露华早定了亲事,世子妃便让奴婢拖延些时候,还让露华留在老王妃身边做为耳目,替她帮腔讨好。”单氏打量着小谢氏的神情,侍机说道。
小谢氏果然不以为意:“我知道你看不上周家小子,嫌他嗜赌,不过还是毛头孩子不知收敛罢了,等娶了亲有人管教着,还怕不知上进?不过听说露华也不愿意……居然在关睢苑求世子妃替她作主!”
单氏连忙躬腰:“是奴婢教女无方,惯坏了那丫头,她是一时着急……”
“罢了罢了,我知道露华是想攀高,你劝着她些,郭家定是不成的,我会替她留意,给她配个能干的管事。”小谢氏觉得自己这般“深明大义”实在是个贤良的主子,满面慈祥地等着单氏千恩万谢。
单氏对小谢氏的“喜好”驾轻就熟,立即跪倒在地,一翻感恩戴德的话,倒说得小谢氏越发感动,为自己的“善行”红了眼角:“你是母亲给我的陪房,我自然不会亏待,自从母亲过世,几个嫂子各有打算,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多亏有你。”
单氏又是一番感慨,回忆了已经去世的镇国公夫人诸多“慈爱”说到后来,倒险些与小谢氏“抱头痛哭”主仆俩就这么奇迹般地“嫌隙尽消”了。
两人尚且不知,旖景这时正满面冰霜、咬牙切齿。
她从虞沨与谢嬷嬷的口里,已经完全清楚了那段旧案。
当年先楚王与谢妃还在世,楚王尚是世子,与卫氏成婚一年有余,卫氏便有了身孕,想是谢妃暗下多番“劝言”王妃这个万事不论的婆母才叫了卫氏去“敲打”称卫氏既然有了身孕,对世子难免照顾不周,她的陪嫁丫鬟江氏“老实本份”可为侍妾。
婆母发了话,卫氏怎敢拒绝?
怎知江氏早被虞栋哄得神魂颠倒,根本不愿成为世子侧室,但这些话江氏难以启齿,终于还是“委屈求全”。
谢嬷嬷说,世子当年本不接受江氏,可耐不住世子妃苦口婆心,世子眼见妻子身怀六甲,却因这事受了多回王妃的训斥,终于妥协。
但世子妃那胎却没保住,两月后便小产。
隔了不久,江氏反而有了身孕,但也只怀满了八月,突然作动早产,拼了命才生下一个男婴,落地就断了气。
也不知虞栋怎么挑唆的,让江氏信之不疑,以为是世子妃下的毒手。
当时,虞栋已经与小谢氏定了亲。
可眼看着婚期将近,谢妃突得急病,不治亡故。
谢妃去世后,王爷就卧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
虞栋守孝三年,直到除服,才与小谢氏完婚。
小谢氏入门之时,卫氏已经又有了两月身孕,身子十分虚弱,谢嬷嬷怀疑,江氏那时已经在王妃的药膳里添了慢性毒草。
当时王府诸人都悬心吊胆,害怕王妃这一胎又保不住,楚王更是担忧王妃生产时会有危险,可王妃这回却还顺遂,产下虞沨,母子平安。
结合今日单氏所言,旖景怀疑当时虞栋十分不甘,又与江氏“频频私会”让她给世子乳母落毒,目的当然是让虞沨中毒早天。
不想没了谢妃“掩护”虞栋与江氏私会却被单氏发现,捅到了小谢氏跟前儿。
小谢氏闹将起来,虞栋无奈之下,才将计划全盘托出,劝服小谢氏隐忍。
旖景紧紧握拳,她相信单氏所言不虚,当时小谢氏心肠还没有这般狠辣,得知内情后,心里定会忧惧难安,才会回了娘家,与镇国公夫人商议。
国公夫人之所以叮嘱小谢氏瞒着镇国公,自然也是出于担心——毕竟楚王才是镇国公的嫡亲外甥,倘若镇国公知道虞栋的祸心,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因着虞栋是女婿的缘故,不会完全揭露真相,应当也会先将江氏这个祸水揪出,并提醒楚王及时请医解毒,挽救王妃与虞沨的性命。
但镇国公夫人却因一己之私,成了虞栋的帮凶,小谢氏得了母亲教诲,至此与虞栋狼狈为奸!
他们冷眼看着楚王妃被江氏所害,终于毒发,也冷眼看着虞沨自幼受阴毒侵害,险些天折。
一念及此,旖景眼角渗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虞沨早怀疑镇国公三房是虞栋的帮凶,打算使计,待镇国公府分家,三房独立出来,再一一清算,为的,是不涉及老王妃的两个嫡亲兄长。
可他怎能想到,帮凶还有一个嫡亲的舅祖母!
不知当年镇国公就算听闻真相,会不会因为小谢氏之故,选择漠然置之。
旖景只为虞沨心疼,他爱恨分明,不想涉及无辜,但身边亲族要么凶残,要么冷漠,为了“权势”两字竟全不顾亲情。
镇国公夫人不是主谋,但她手上也沾着王妃的鲜血!
死得太早!
旖景重重一捶案几。
当她得知这层隐情都觉愤怒难捺,不知虞沨听闻后该作何想。
可若隐瞒……对他更不公平。
半个下午,旖景心情十分沉重,而虞沨这日却未依时而归,晴空遣了丫鬟入内禀报,世子因公,不及归来用膳,怕是得到亥时后才会回府,让世子妃不需等待。
却当天色才刚黑透之际,秋月神秘兮兮地进了屋子禀报:“世子半个时辰前回来了,人却留在了前庭,只叫了个婆子进来把罗纹带了出去,不知何事。”
几个精明的丫鬟都看出罗纹与主子之间若隐若现的“不和”而最近几日,罗纹更是与冬雨十分“要好”不待旖景嘱咐,秋月便将耳目紧盯罗纹,瞧见风吹草动立即就来禀报。
旖景虽说并不疑罗纹被带去前庭会有什么阴谋,但也称赞了秋月的机警,心里略微度量。
自从她嫁进王府,虞沨在前庭逗留极少,除非是与旁人议事,而前庭设有茶点房,更不需后院的奴婢前往侍候,何故罗纹会被忽然请了出去?
看了一眼刻漏,已经过了亥初。
快到宵禁时候,这时应该不会还有外客,忽而想起“施针”一事,心头一紧。
便没有让丫鬟们随侍,只嘱咐了她们留在屋子里,备好沐浴的热水,旖景似乎闲步一般,出了中庭,往前庭走去,随便叫了个侍卫一打听,得知世子正在议事处所在的院落。
议事处已经接近关睢苑的正门,在东侧的跨院里,几间正厅门扇紧合,显然无人,唯有西厢映出窗内烛火,一片明暖。
放轻步伐过去,推开只是虚掩的屋门,旖景便见屋子里一张软榻两侧,晴空与罗纹一左一右。
虞沨躺在软榻上,似乎没有半分知觉,面色微微泛出青苍,嘴唇更是泛白。
当见旖景入内,罗纹与晴空才要起身,旖景立即示意他们继续。
那时在汤泉宫,也曾见他施针之后,神情颇为痛楚,可现下看来……
他的手臂僵硬着,便是被用力搓揉,指尖仍在轻搐。
这样的痛楚,跟了他两世,已经接近三十载。
心里一痛,旖景眼角已经温润。
忍不住过去,握着他的手指,仿佛触及冰棱一般,没有半点温度与柔软。
晴空悄悄抬眼,见女主人满面担忧,忍不住说:“世子妃,你来试试吧,小的告诉你几处穴位。”
旖景绕了过去,也不说话,全神贯注地在晴空的指导下动作。
即使隔着中衣,也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又僵又冷,抬眸,只见他尽管气息微微、无知无觉,眉心却保留着昏睡前的痛楚。
心里更是一阵酸痛。
掌指却没有半分停歇,旖景随着罗纹的节奏,搓揉按捏。
晴空见女主人虽说有些生疏,却已掌握了窍门,干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足足两刻,才感觉到他的手臂放软,掌心又有了血色。
而一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滴在了他的月袍上。
罗纹像是也看见了,抬眸看了一眼旖景红湿的眼角,心里也是一软。
正如母亲所言,世子妃待世子是全心全意的。
罗纹站了起身,将薄毡递上:“世子妃,麻痹已缓,让世子安歇片刻。”
旖景接过薄毡,轻轻地搭在虞沨的身上,才用手背触了触眼角。
罗纹略微迟疑,才又说道:“症状已经大有减缓,从前可得按摩上一个时辰,照眼下看来,最多两、三年,世子再不需施针了。”微微一顿,音量更是轻柔:“世子是服了安神汤,为的是减缓施针后的痛楚,大约两刻就醒了,奴婢先去厨房将煎好的药拿来。”
福了福身,罗纹走出厢房,带上门扇时已然看见旖景握上了世子的手,连忙垂眸快步走开。
旖景俯身,将面颊贴在虞沨的下颔,感觉到他长而缓的气息,心里一处,越发涩痛。
上天何其不公,便是让他重生,仍是要受这十余年的痛楚折磨,仍然无法挽回王妃的性命。
当他在年幼体弱时醒来,应是觉得孤单的吧。
肩上担负太多,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样的感觉旖景懂得,可她之所受,却不及他之所受的万一。
想到害他如此之人,旖景积蓄了半日的怨愤又再起伏汹涌,手掌忍不住微一用力。
“旖景。”
耳畔却有一声。
连忙起身,见他已经清醒,眉心不及掩饰的倦意,仍然微蹙着。
“我弄醒你了。”旖景十分沮丧,侧面掩饰自己的湿润的眼角,说的话里,却带着泪意。
“你一来,我总是会及时清醒。”虞沨轻笑,撑身坐起,见旖景手忙脚乱地要来掺扶,挽住她的手臂:“我没这么孱弱,施针是为了根除余毒,当时虽有麻痹的感觉,只要缓解后,却觉神清气爽,尤其是见爱妻在旁,又有这明月星辉,摁捺不住只想去花木庭苑里携手闲步。”
旖景:……
心里仍觉酸涩,却没忍住一卷唇角。
“世子妃可愿与我一游?”虞沨却已经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外衣,干净利落地套在身上,伸手相邀。
“别闹,等会儿还要用药。”旖景将人摁在榻上。
虞沨似乎才想起那药汤的滋味,眉间阴云密布:“这一昧药最苦。”
果然,当罗纹端上那碗药来,旖景只看了一眼漆不见底的颜色,舌根处就漫起了苦涩。
虞沨一番唉声叹气,看着那碗药,眉目更是愁苦。
无奈一左一右两个“监官”虎视眈眈,只好将药喝得一滴不剩。
“罗纹,你告诉世子妃,施针之后是否应当散步舒缓。”虞沨嘴里一片浓涩,尚且不忘这事。
罗纹不明就里,谨慎作答:“倘若世子不觉疲累,的确应当散步舒缓。”
虞沨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顾罗纹仍在一旁,再度冲旖景伸手:“请遵医嘱。”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弥生之幸,得君倾心

又是禁鼓敲响时候。
前庭里一片梅林,碧叶繁疏间,青果隐约重,南风分拂柯叶,漏下一片簌簌的月色,染亮穿行其间的青径。
一庭静寂,廊庑下的一排绢灯光影朦胧。
月色下两个并肩的身影,滑落的宽袖里,两个紧贴的指掌。
步伐轻而缓,时而相顾一笑,却谁都没有说话。
暮鼓停歇的间息,正好行在一处,离廊庑不远,黑枝上的青果,被灯影照出了依偎的形状。
虞沨感觉到身旁女子微一顿足,站定在碧叶遮出的阴影里,他几乎立即就想到了那段往事,不是美好的记忆,大概也是在这样的季节,似乎也有这样的月色。
当时的她在阴影里蹲着身子哭泣,他站在廊庑上心痛如绞。
在虞洲的述说里,从来没有爱哭的五妹妹,是他的执念,带给她痛苦。
他想给她劝慰,说不出话来,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可是她却推开,转身离去。
原来,她还记得。
虞沨唇角的笑意黯然淡去,想说什么,仍是不及开口。
却忽被双臂绕上了脖子,他看见她微仰面颊,眼睛里氤氲着柯叶间漏下的月色星辉。
然后她的吻落上了他的唇。
虞沨再也不能清醒地猜测她这时的情绪了。
她柔甜的唇舌用力地缠绕上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执着,她坚定的拥抱甚至逼得他步伐跌跄,彻底地退入树荫,她的身子毫不犹豫地贴紧,让他下意识就搂上了那抹纤细,她吮吸索求,即使他已经殷切回应,她仿佛仍不满足。
这虽不是她第一回主动吻他,可虞沨第一回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于她的迫切。
她需要他,爱慕他,清晰分明。
各自眼角,有炙热布满。
喘息着分开,虞沨双臂收紧,将旖景用力摁牢怀中,他已经忘记刚才想说的话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过去种种,早已泯消,他们已经有了崭新的开始。
但旖景还是贴在虞沨的耳畔,说了一句。
“与君相知相守,为我弥生之幸。”
语音轻软,入耳却带着重量,像是一颗石子直坠他心里那面湖泊。
虞沨微松了手臂,放上她的肩头,稍稍用力扳离,去看她的眼睛。
没有娇羞躲避,旖景认真地与他对视:“远扬,你于我,弥足珍贵。”
柯叶的黯影下,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怎不让人深陷其中。
他再一次紧紧搂向她的纤腰,步伐一转,一个长吻缠绵落下,带着深重的喘息,瞬间淹没了她。
指尖落在她的胸口,柔软丰挺处,温柔却热切地留连。
天上一轮半月,羞涩地躲进了黯云。
唇舌厮磨纠缠,两个气息混乱急促,衣襟都散乱了,各自都觉呼吸艰难,却仍是不舍分离。
她早被他逼向树荫深处,直到腰脊靠上了挺拔的树杆。
他的指掌也越发的大胆,探入了外衣里,隔着里衣抚摸得她肌肤生烫,渐渐又不满足,滑向腰上的系带。
这时,却又有宵鼓传来,似乎还有步伐声在廊庑响起,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的谈笑由远及近。
他终于是停住了,叹息着离开了她的唇舌,拥抱却仍然用力,似乎想将她就此揉入血脉。
两个身体紧贴重叠,心跳各自明亮。
不远处有石山高立,一处玲珑的红亭,沐浴在月色清辉下。
他想起她曾经喜欢在那里,不知望向何处。
“旖景,我们去亭上赏月。”忽然提议,一个尚带着炙意的吻,落于发鬓。
关睢苑外,其实是王府东路的一处花苑,玉兰浮香,便是高墙也难以阻挡。
旖景人在亭中,才意识到这处比重前似乎高了许多,那时她站在亭内,只能勉强看见墙外的几树玉兰,可如今,却能俯瞰整个东苑,甚至能看见卫国公府的松涛院,苏荇设在碧坡上的书房。
当然是虞沨有意增高了做为基座的石山,那时,常看她在这处红亭引颈张望,他猜测着她是想离开这高墙深宅,他总有一种感觉,她的愿望是在山水之间。
当年那一首词,送春何必凝噎语,缤纷出青墙,四海任飘零,写的,当是她的心境。
于是他那时便有个愿望,待不再卧病榻上,会与她携手同游。
至到如今,尚未达成。
虞沨轻轻一笑,有话不及出口,却见旖景已经收回了眺望的目光,转身坐在亭内石墩,神情沉肃了下来。
虞沨略有一怔,也绕在她的身旁坐下:“今日发生何事?”
旖景却欲言又止,踌躇了一番,还是将与单氏的“交锋”合盘托出,原本以为虞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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