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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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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并无定论。
否则,后来也不会牵连这么多皇子权贵。
但若刺杀太子者并非三皇子,他勾通虞栋有何意义?虞沨直觉,不是争取楚王府手中几路兵力这般简单,三皇子韬光养晦,目的明确,意在天子之心,只要有天子属意,无论卫国公府还是楚王府都是储君之臣。
虞沨甚至怀疑,天子当年并非没有掌握蛛丝马迹,而是心有侧重,存心袒护。
倘若如此,对三皇子就必须慎重,似乎也只有化干戈为玉帛此路可行,但他也有感觉,三皇子对旖景的执念,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打消。
眼下明智的做法,必须注意矛头所向,重点针对之人还是虞栋与黄陶,并非他们身后之人。
联合无非利益,那一世说穿了,三皇子对卫国公府与楚王府并无恶意,但因为他要利用虞栋与黄陶二人,才会纵容,或者暗助这两个为私欲谋算。
要先一步废除虞栋与黄陶的作用,才能将事情单纯化。
复仇自保的同时,不逆君国。
当然,假若圣上并非侧重三皇子,事情会更简单。
重点,还在圣心。
因而虞沨才不愿提醒旖景兰花簪已经能说明真相,无论黄陶身后是三、四哪位皇子,在圣意未明之前,他们暂时都不能针对,也只能尽力不与皇权冲突。
众人紧跟着又商议了一番,主要还是针对黄氏兄妹二人,至于宋嬷嬷,并没有人将她一家放在心上,旖景说过网已布成,就等着猎物入坑儿,却故弄玄虚地不说仔细,大长公主一贯放心旖景,再兼着现在又添了个虞沨,并不操心。
最后不可避免地说到李霁和。
当然集体噤声,只看大长公主意下。
“眼下先如重前吧,他依然还是国公府的西席,大家都尊重着,大郎安排人去宁海,察察罗氏究竟如何,注意不要扰人清静,若是有什么困境,就贴补着些。”
大长公主仍是看不出喜怒,只干脆利落地嘱咐。
这边家庭会议告一段落,旖景与虞沨才回关睢苑,便接到了暗卫的禀报——宋辐又联络了曾害得眉氏小产的胡大夫。

☆、第三百七十五章 风向直转,将有良妾

卫国公府和瑞园正房次间,黄氏斜靠炕上凭几,手里的盖钟轻轻划过汤面上的沸沫,再度抬眸看了一眼炕前站着的两个丫鬟,十七、八的年龄,一般儿的高矮,一个浓眉丽眼,一个桃腮樱口,这时都半低着脸,恭恭敬敬的垂手正立,甚是本份,半点不显妖娆,黄氏眼睛里浮出一些满意,紧跟着又微蹙了眉,颇显迟疑地度量着两人,半响,才挥了挥手先让她们退去廊子里候命。
蓝嬷嬷目送着两个出去,这才带着笑上前禀报:“都是家生子,一个老子娘都没了,哥哥在车马处,自己领着针线房的差使,一个老子在门房,上头还有个哥哥,远在渤州的庄子里。”
黄氏“唔”了一声儿,冲远远的案几上一指,蓝嬷嬷会意,拿了上头那把团扇来,殷勤地在一旁摇动,黄氏却自己接了过来:“等国公爷回来,请他亲自过一过目。”
蓝嬷嬷叹息一声:“就没见夫人这般贤惠人儿,依老奴看来,太夫人不似那些大族的家长,从不理论这事,世子就不说了,松涛院里至今没个开了脸的丫鬟侍候,便是三爷,这都多少年了,也就只有三夫人一个,二夫人是个那样的出身,又没生出儿子来,当年眉姨娘和陈姨娘一个是二爷闹着要抬的,一个是二夫人自己作的主,太夫人都不理论……张姨娘和崔姨娘都是前头夫人抬的房,您也不好发落,忍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崔姨娘那狐媚子没了,何必再添一人儿。”
黄氏依然划着盖钟,唇角半笑不笑:“太夫人不理论,我却不能失了贤良,往常有个崔姨娘,好歹还能侍候着爷,眼下只有个张氏,她那院子爷一年也去不了几回,再不择个知冷知热的侍候着,岂不是显得我不贤,二弟妹是个那样身份,她哪会在意贤名,三弟妹嘛,谁让三爷自己也不乐意呢。”
说到这里,黄氏眉心又是一蹙:“姐姐以前就有贤名,连张氏都能容忍,我有一丝半点的差错,在旁人眼中就是不如她,咱们国公爷最是个端正守矩的,当初就算宠几分崔氏,什么时候为她落过我的颜面,就这样我还不自觉,又哪有当家主母该具的气度。不就是个屋子里的丫鬟么,先开了脸放着侍候,再看着不是轻挑人,才考虑今后吧。”
蓝嬷嬷“啧”了一声,似乎赞叹,又说卫国公:“国公爷才叫端端正正的士大夫风格,后宅这些事都交给夫人作主,论说来眼下这些贵族,有几个能做到国公爷这般守矩,身边但凡有了个宠妾,多少都是有些偏心的,不过夫人既是主母,自己又这等贤良,该提点一番世子夫人了,转眼也有两年了吧,她也没个喜讯,世子那边是该考虑着添个通房了。”
黄氏这才浅啜了。茶水,将茶盏一放:“音娘是太夫人亲自选的孙媳妇,太夫人不开口,这话我哪敢提,嬷嬷就别操这等子闲心了。”
蓝嬷嬷唇角一颤,笑容就僵硬了几分,黄氏微挑眼角,扫她一眼:“紫朱的老娘寻了你?”
“瞒不过夫人,论说来,紫朱一直就在世子身边侍候,眼下也快到了婚配的年龄,她自是不想去外头配人……”
“她不想?她一个奴婢,轮得着她想与不想?”黄氏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蓝嬷嬷袖子里的手就是一抖,抿着唇不敢多说。
黄氏转而又平息了语气里的激昂,唇角锋利渐冷,却是慢条斯理:“我知道嬷嬷都是为我,可这事却不容易,这些个奴婢,即使愿意行事,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你别看紫朱巴结着咱们,无非是因为妄念罢了,等真满足了她,还不以世子为尊,咱们就是送她过河的桥,还能操控得了?别看着中馈在我手里,真正管用的人一个没有。”
蓝嬷嬷神情才缓了一缓,见黄氏越发把肩膀往凭几上靠,眉目间也罩着一层疲倦,不由心疼,半跪脚踏上,替她松着脚踝与小胫:“宋嬷嬷……”
“这人所图不小,即使要用,也不能信任,不说全心,一丝半点都得留意,她的好处就是,有的事不肖由我来嘱咐,也不用担心落着什么把柄。”
说完这话,黄氏微闭了目,一丝凌厉却从眼睑若有若无地扫向蓝嬷嬷在她小径上活动的指掌。
蓝嬷嬷这才感觉到今日犯的错并没有揭过,手腕一悬,膝盖便从脚踏上移下去跪了个踏实,才匍匐道:“奴婢知罪,不该理会紫朱,更不该擅自收了她们的礼。”紧跟着就将紫朱娘送的两匹花缎与一坛子好酒交待了出来,见黄氏神情仍是不豫,心里一紧,又从手腕了撸下了一只碧玉镯子。
黄氏这才真缓和了几分,当然不接那镯子,只移了移脚踝:“明儿个把这东西拿去给音娘,将紫朱的打算知悉她一声儿。”
蓝嬷嬷这才醒悟过来,夫人这是要对世子夫人施恩,但这事可不像表面那般单纯,紫朱是家生子,又是一等丫鬟,若世子夫人将她打发了出去,得罪了兜兜连连的人不说,在下人里也得落个不贤的名声,虽是紫朱的错,可闲言碎语却没这么多事非分明。
蓝嬷嬷为自己的头脑简单羞愧,又品味了一番黄氏对宋嬷嬷的评语,提醒自己今后可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再不能这般想当然。
这府里只要太夫人在一日,国公夫人行事都得要小心翼翼,更何况她们这些奴婢。
唉,谁让夫人是个庶出,娘家人多数又都不得力,唯有个二爷是贴心的,可惜也只是个庶出,想当年前头夫人行事,可没有这么多避忌小心,还不是既有娘家为靠,太夫人又不设防。
蓝嬷嬷才刚应诺,得了示意从地上起来,锦帘上的牡丹花叶轻轻一摆,白露入内禀报国公爷回来了,黄氏惊讶地看了看天色,确定斜阳还未从窗框上退去,连忙从炕上下来,心里未免嘀咕,今日并非休沐,就算京卫衙门空闲,国公爷也不会这么快回内宅,他可是一门心思扑在政务的忠正之臣,难道是身感不适?
疑惑间,已听外头一连声地问好,卫国公负手阔步地进来,在屋子里站定,由得两个丫鬟上前解了官服,披好一件宽松直领的大袖常袍,接过黄氏递上的茶喝了半盏,听说自家贤妻又要替他添通房丫鬟,不动声色地落了盏,见黄氏转了半打身子,正要让蓝嬷嬷叫那两个丫鬟进来,才出言阻止了。
黄氏微微一怔,一脸温婉的笑,眉梢眼角透着无比的柔和:“国公爷,妾身要打理家务,未免会有所疏忽,还是……”
“崔氏从前的丫鬟,叫做霁雪的,我看是个温顺人,先让她替夫人分忧。”卫国公似乎无心,随口一提。
蓝嬷嬷惊讶得浑身一颤,这屋子里的事务,国公爷可是从不曾驳了夫人的话,这一回……崔氏果然是个祸害,人都死了,还给夫人添堵,紧张地瞄了一眼黄氏,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黄氏显然也没想到,笑意在眼角险险地一颤,又极快地稳定住了,仍是一脸恭顺:“妾身省得了。”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呈,屋子里就冷了场。
卫国公忽然又说:“前些时候,有个幕僚还找我提过,说他有一个女儿……原是许了人家的,还没过门,对方因着忽得了个机会入仕,就有些瞧不上寒门出身的女子,退了亲事,这样耽搁了些年,也难找到合适的人家,眼下已经过了二十,据他说性情温婉,也有些才情,极难得稳妥,夫人抽个空见见人,若真是不错,就问母亲意下。”
假若霁雪的事已算出乎黄氏意料,卫国公紧跟着提说这件更恍若五雷轰顶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纳一房良妾!
论说像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卫国公这样的出身,原本身边有两房良妾也不为过,但婉娘当年那般贤惠,也没有往这方向发展,卫国公眼下子女双全,却忽然提说这事……纵使是黄氏,袖子里的手也忽地握紧,笑容便有些挂不住,又听卫国公提了幕僚的名字,便知这事他是一早拿定了主意。
黄氏好不容易才应承出声,眼底已经有了隐约的潮意。
卫国公却站了起身,抚了抚敞襟长袍,抬脚就往外走去,跟着丢下一句:“我去金桂苑,今儿个留在那里晚膳,不烦劳夫人了。”
金桂苑是张氏的地盘!
随着帘子掀了又落,次间里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
蓝嬷嬷一个眼神,侍立的丫鬟如释重负悄无声息急步退出,黄氏依然僵直了身子站在斜阳的一线光影里,脸上的笑容彻底无影无踪,蓝嬷嬷犹豫了半响,不知该劝慰还是该埋怨,只觉脚心都起了汗,脑门上更是一片湿热,半响,倒是黄氏冷哼一声:“好个张氏,这回倒沉得住气。”
白露昨晚就禀报,张姨娘的丫鬟早几日在路上堵了一回卫国公,把人请去了金桂苑。
黄氏以为张姨娘那日一定是听说了什么,这才在卫国公面前说了嘴!可笑自己还利用了黄江月,这回居然没有套出来话!心里又惊又惧,一时失了力,身子一晃,整个人软倒在炕上,蓝嬷嬷吃了一惊,也不迟疑了,上前紧声地劝:“就算张姨娘搬弄了唇舌,可她往常是个什么人,国公爷哪能尽信,也许心里就是有些疑惑罢了,奴婢以为,国公爷只怕早对外头那个贱货动了心,才借着这个由头……事情还有转寰,夫人莫慌。”
黄氏狠狠地喘了几声,扶着炕几,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里终究是划过了一道阴冷,果断开口:“吩咐下去,先把霁雪的月钱涨了,安排两个小丫鬟给她使唤,至于外头那位,打听打听,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又说苏荇,这日从凌宵阁回府,一个人在镜池边上转悠了好一阵,才回松涛园。
董音正瞅着几本帐薄子看得入神,听说世子回来了,才让人收拾好,迎在帘子跟前儿,亲手替苏荇解了大衣裳,换上轻便的纱袍,拿着把团扇坐在他旁边扇风,见苏荇半歪在炕上,颇带打量地盯着她不错眼的瞧,董音纳闷地抚了抚面颊,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脸上刚才沾了墨迹?
“这些时日也没问你,那两处事务可还得心应手?”苏荇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两眼依然意味不明地看着董音。
“一切都有母亲……”董音话未说话,却见半卧的那人忽然翻身,便觉身上一重,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靠,纤腰抵在炕几上,手里的团扇就被人夺了过去,不轻不重地敲在额头上。
苏荇微带汗迹的鼻尖,逼在董音微翘的鼻翼:“还敷衍我,今日若不是得了五妹妹提醒,我这心一直替你悬着。”
董音柔睫忽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好不容易才张了张嘴,却被唇舌堵了下来,董音惊慌失措,廊子里可还站着丫鬟呢,就快有人上茶……
果然,便听一声惊呼,董音下意识地用力一推,脸上火烧火燎,看着手里托着茶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紫朱,狠狠瞪了苏荇一眼。
“放下,出去。”苏荇干脆利落地吩咐,拉了董音的手就往里间。
今儿个世子这是中了什么邪?董音欲哭无泪了。
哪知苏荇将门扇一合,却换了一副颜色,眉目都沉肃下来:“这下没人再敢打扰了,我今日所说的话,音音你要铭记在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言不讳,嫡母庶子

关于外院幕僚丘先生的那名青春已大的闺女,黄氏很快就掌握了情况,果然是个妥当人,挑不出什么漏失,才貌双全,假若不是出身寒门,丘先生又是个白身,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与人为妾的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国公府的良妾也不算委屈了她,更何况还是卫国公亲自提出!
让黄氏怨愤的是,丘先生走的是她长兄建宁候的路子,被荐了来卫国公府,才短短半载。
这是那一对母子有意给她添堵,但历来不好女色的卫国公,这回怎么偏偏就动了心?并有卫国公在张姨娘那儿吃了顿晚膳,依然是住去了外书房,可次日就有二郎入仕的消息传出,这越发让黄氏惊疑不定。
眼看着科举复兴,一惯忠正的国公爷不让二郎自谋仕途,何故在这时允了二郎入仕,黄氏一打听,知道是个九品主薄,才略松了口气,暗忖应当还是要让二郎历练之意,再兼着是远赴湘州任职,或许是国公爷得知了江月与二郎那档子事,有意让二郎避忌?
黄氏实在拿不准卫国公这回是对她生了防范,还是仅仅被建宁候劝得动了意。
“太夫人与候爷怎么能这样,夫人若是太夫人亲出……哪容得这么一房良妾!”蓝嬷嬷为黄氏愤愤不平,想了一阵,又再说道:“不能让丘氏进门儿,夫人可得想想法子。”
黄氏揉着眉头,却始终揉不开眉心的阴霾,半响,才叹了声气:“无论是因为张姨娘还是长兄哪头缘故,眼下也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国公爷自己开了。,丘氏若出了半点问题,便是我的手段,岂非越发让国公爷忌防……不过,还是得通知阿兄一声,让他察察丘家的底。”
蓝嬷嬷气鼓鼓地立在一旁:“国公爷怎能如此,夫人与他,到底有这么多年情份!”
“终究不是原配,他能对我这般,已是不错了,我只怨那对母子!”黄氏终于还是没忍住怨愤,狠狠咬了咬牙,依靠在蓝嬷嬷怀里:“乳母,我这命怎么这般苦,他们害死了姨娘还不罢休,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境地。”
黄氏没看见,当提到姨娘时,蓝嬷嬷眼里飞速掠过的一道惊恐。
也就是哽咽了两声,黄氏立即控制了情绪,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像是宽慰自己,又像梳理思绪:“就是个姨娘,无论良贱,于我倒也没有区别,张氏贱婢出身,也不是我说卖就能卖的,我就和他们熬,看将来谁才能笑到最后……不过眼下,更是一丝半点都大意不得了,嬷嬷,你去请音娘来,紫朱的事儿,我得当面给她提声醒,这人,还是得我来发落,还有采买处与针线房那边,你也得打声招呼,管事也好仆妇也罢,都给我留着点神,别让她们看着音娘年轻,仗着几十年的老脸,就敢倚老欺主。”
蓝嬷嬷飞快地应承,脚不沾地就往外去,黄氏稳稳坐在炕上,眉梢一忽挑起一忽沉下,唇角抿紧。
不多时,董音就奉命前来,依然还是谨小慎微的模样,无处不恭敬,言辞皆温婉,黄氏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她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心里这才安稳了几分——卫国公就算有了防备,倒也有限,还没扩散到儿子媳妇那儿去。
她哪知董音已从苏荇口里晓得了“内情”心里当真对这个继母是又疑又惧,添的几分小心更是由然而生,半点不掺假——婆母若真与黄二爷勾结,害死了黄五娘,又险些害死了五妹妹,手段必定狠辣,她这个新媳妇若不全神贯注,哪是她的对手?
当听说紫朱路子竟然走到了蓝嬷嬷这里,董音又惊又怒,而黄氏也是满面肃意的斥责:“这等奴婢,甭管她有多大的功劳,也容不得,我已经嘱咐了下去,这就让她老子娘领了她回去配人,不过阿音,她倒底侍候了荇儿那么些年,咱们做事也不能太绝,嫁妆银子,你好歹赏她一些,在仆妇们眼里,也落个宽容大度的心胸,荇儿那处,我也会与他交待。”
方方面面都为董音考虑周详,就算亲妈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董音自是一番感激涕零,陪着黄氏说了好一会话儿,才离开和瑞园,出了院门,忍不住回过头望了一眼——若非苏荇昨日与她说了那番话,经过今日这遭,只怕她前些时候对黄氏的防范都得土崩瓦解,反而认为自己小人之心了。
跟着就去大长公主跟前,把黄氏今日的表现一一回禀,大长公主倒没说什么,宋嬷嬷一家未除,这头事情也不能太急,免得黄氏更深戒备,只这番试探,虽没让黄氏露出狐狸尾巴,但她谨慎“贤惠”到这个地步,还是大长公主叹为观止。
待日头偏西,地面的热气减了几分,大长公主去镜池边儿散步,不知不觉就到了扶风堂,远远看着李霁和一身白衣,手里持着书卷,正讲解着什么,底下据案而坐的女学生们听得十分专注,渐近,越发看清楚了他的眉眼,大长公主脚步一窒,只觉心里一阵情绪上涌,喉咙里堵着涩痛像是湿了水的白棉又闷又重,倏忽间,那些刻意遗忘的过往一卷而过,日日月月都是那般清晰。
斜阳将身影拉长,寂寥地拖在往前的步伐之后。
李霁和讲完一章书,留意到大长公主已经站在了水榭里,也是略微一怔,不紧不慢地起身行了一礼。
“老身闲步来此,打扰先生讲学了。”大长公主微微颔首,语气平缓,已经听不出刚才急剧奔涌的情绪。
“太夫人言重了,并没有打扰,正好到了下学的时候。”李霁和长揖才起,小娘子们一听“下学”两字却活跃开来,尤其是七娘,娇笑着就挽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臂,银铃般地声音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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