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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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栋面色冷沉。
江月几欲断肠,泪眼凄凄地看着旖景:“阿景,你我多年交厚,如同手足一般,你怎么能……究竟为何……”
小谢氏这时也觉得没有再“虚伪”的必要,见老王妃依然对江月怒目而视,上前跪在地上:“母亲,媳妇知道您一贯疼爱景儿,可今日这事,是非黑白已经分明,二郎媳妇嫁进门这才几日,就被这般算计,莫说亲家老夫人、三爷三太太心痛,就连媳妇也觉得悚然,您可不能再一昧庇护景儿了呀,总得让她给个说法,给亲家一个交待吧。”
小谢氏这么一跪,虞洲与江月自然也坐不住,两个并肩跪在小谢氏身后,都是匍匐叩首:“请祖母作主。”
江月暗暗扫了旖景一眼,暗忖道:这回总算换你百口莫辩。
虞洲心下暗叹:五妹妹休要怪我,谁教你执迷不悟与我爱恨殊途,这时只能图穷匕现。
戏演到这个程度,旖景当然是要粉墨登场,但她收到大长公主一个凌厉的眼神,本来也想往地上跪的把戏当即弃之不用,刚软软地喊了一声“祖母”正欲分辩,却见老王妃一个十分坚决的举臂阻止。
“且不论这不知来处的大夫说的话可不可信,就说这药,原是我赏赐给的景丫头,就算添了毒,也是我下的手,你们可是怀疑我要害二郎媳妇?”
一众人目瞪口呆。
虞栋也坐不住了,双膝“怦”然落地:“母亲,儿子决不敢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小谢氏脱口而出:“媳妇怎么敢怀疑母亲……这盒药在景丫头手上放了这么长时间,她自然大有机会调换,母亲一贯疼爱洲儿,哪里会害他。”
“怎么不会?他可不是我嫡亲孙子,我偏心嫡子嫡孙,这可是你当初亲口说出的话,原也是事实,我就是偏心我亲儿子亲孙子,才不让王爷出厚聘给洲儿娶妻!再说三太太早前不是口口声声抱怨我偏心芷丫头?二郎媳妇绝了嗣,岂非对芷丫头大有益处?!”老王妃今日显然气急,她这时其实并没有洞悉这事其中的脉胳,不过单纯是想维护旖景——别说她根本信不过马大夫空口白牙的话,黄家那闺女又阴险恶毒,才嫁进门就敢编排她亲孙子媳妇的不是,挑拨得旖景的外祖母上门闹事,买通一个大夫污篾自然不算稀罕……就算这事真是旖景做的,那又如何,大不了由她出面背了这罪名,难道虞栋还敢为了儿媳“弑母”不成!
这下连大长公主都被老王妃今日的气魄震惊住了,旖景更是心潮翻涌,眼角忍不住地泛湿,这时也顾不得太多,跪在老王妃脚边哽咽道:“祖母,您别说气话,您一贯视二弟、三弟与世子并无不同,将二叔与二婶也看作亲生……正如您刚才所言,这事究竟如何也不能仅凭马大夫一方之辞,孙媳妇认为……”
那药还没有经过验证呢,怎么也得煎上一碗,或者用米醋浸泡才能断定黑白吧!
可旖景这边话未说完,黄三爷却早摁捺不住,马大夫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他听得个囫囵吞枣,并没上心,倒将老王妃那句偏心嫡子嫡孙不让厚聘记了个一字不落,这时才如同醍醐灌顶——我说怎么虞二爷好端端的变了卦,原来是老王妃“贪财”!那可是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好大一笔横财!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三爷心痛莫名下,怒火焚顶,一双眼睛因为“痛失横财”的懊恼烧得透红,哪还存半点理智,再度拍案而起:“老王妃可是欺人太甚!这是摆明了要包庇纵恶,我建宁候府虽敌不上你楚王府深得圣眷,祠堂里也祭着高祖帝亲赐的丹书铁券,就不信礼法在上,天家会由得楚王府残害忠良!今日楚王府必须严惩凶手,给候府一个交待,把毒害候府嫡女、宗室正妻的恶人处死,否则……”
“否则黄三爷要怎么样?本王洗耳恭听!”
显然又有角色正式登场。
今日实在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已近午时,笼罩天地间的金芒越发耀亮,一行人拾阶而上,打头的金冠蟒袍,正是楚王。
而他身后……
一色的朝服贵胄。
卫国公、建宁候、楚王世子无一缺席。
最后才是代表大隆皇朝最高医官的一个五品院使两个六品院判,以江清谷为首,三人一排拾级而上。
黄三爷再次被灭了气焰,面红耳赤地伫在当场。
☆、第四百六十八章 开幕落幕,“真相大白”
虞栋自从谋定将计就计,借这难得的机会栽给旖景一顶“谋害亲族”的罪名之时,打的自然是矬败长房的主意,让旖景在王府里再无立足之境,从此不敢染指中馈,老王妃因对二房抱愧,再因为把柄在人之手,自然再不敢提让他一家分居立府的话,或者还能威胁楚王父子,分出一部份庶务来给二房掌管。
算盘十分精明。
可他却没料到老王妃今日像脱胎换骨了般,态度如此坚决。
虽虞栋也知道这事怎么也绕不开楚王父子,不过这回雷霆突击,必然能打中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哪料得楚王父子竟然这么快就赶了回来,居然还请来了太医院的医官。
不过虞栋也不怎么担心,那药里含毒虽不是普通人能辨识,可检验起来也十分容易,煎上一碗或浸泡一番即可,众太医就算与楚王父子有几分交情,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罪证确凿下,楚王应当不致于像老王妃般糊涂,自然晓得该如何取舍,这时“己军”已然胜券在握。
虞栋须臾稳定了心神,意味深长地问道:“想不到长兄与沨儿也这么快赶了回来,出了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栋是担心因着这桩私事,耽搁了长兄手头公务。”
而随着楚王等人的登场,小谢氏三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旖景见老王妃恢复心平气和,自然也不再跪着,这时听虞栋的话,依然落落大方地禀道:“早先听说弟妹中毒,这是大事,不敢有半点怠慢,因此才遣人入宫通知了世子。”显然不是真话,虞沨早知会了旖景他有安排,无论黄江月挑选哪天生事,总归能及时赶回打擂台。
世子见众人都得了坐,唯有自己身边空空,第一句话竟然是:“世子妃也请入坐吧,你若是站着,济济一堂人只怕多半都不敢落坐了。”
实际上刚才不需“表演”时个个稳坐如山,只有旖景站了半天。
老王妃原不注重这些礼节,才没有挑剔品阶尊卑,只认为旖景在她身边站在才方便随时维护,这时见儿子孙子都赶了回来,更觉再没半点好担心的,极为慈爱地拍了拍旖景的手:“景儿快坐下吧,有祖母与你父王作主,论是谁也不敢伤你毫发。”话音才落,狠狠瞪视着另一个孙媳妇,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旖景当然不会坚持“自虐”,冲老王妃福了福身便去了虞沨身边坐下。
黄三爷刚才被楚王沉声一喝,气焰矮了一头,这时听了虞沨的话,却“蹭”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到底不敢再拍案跋扈,只阴阳怪气地说道:“难怪世子妃要急吼吼地遣人通风报信,敢情这是要找人回来撑腰?”
虞沨凉凉扫了黄三爷一眼:“这是在楚王府,世子妃想要将个把无理取闹的人驱赶出门还易如反掌,三舅舅是认为王府众亲兵都是摆设不成,还是认为堂堂亲王世子妃可以任人欺逼?”
“沨儿,你这是说谁无理取闹?”太夫人这时认定老王妃一意包庇旖景,又笃信旖景暗害江月,眼见楚王喝斥儿子已经十分不满,兼着外孙女婿这时又半点情面不留,“以下犯上”,大为火光,忍不住质问出口。
虞沨对太夫人的态度却要谦和许多,起身环揖答道:“外祖母,刚才三舅舅的话我与父王听是一清二楚,先责我祖母包庇纵恶,又斥王府残害忠良,最后甚至威胁要将我发妻处死,难道当不得轻飘飘的‘无理取闹’四字?”
太夫人重重顿着凤头拐:“那也是因为事出有因!”
大长公主再也忍耐不住:“亲家母,今日你句句‘事出有因’,我实在觉得怪异,早先那‘事出有因’已经证实是黄江月暗里挑唆,这回‘事出有因’究竟又是怎么个说法?难道亲家母认为仅凭一个市井大夫之言,就真能将我上元的孙女儿治罪处死,亏得景丫头还喊了你十来年的外祖母,你若执意如此,我今日也只能摞下一句明话,从今以我苏家与你黄家恩断义绝,执意逼死外孙女的外祖母与虎狼舅舅,景丫头少认一个也罢。”
话说到这个层面上,连建宁候都再坐不住,冷冷扫一眼三房一家,长揖恭身:“大长公主息怒,是三弟他口不择言。”又劝太夫人:“母亲,儿子在路上已经听了一回经过,是非公道还当彻察才能断定,王爷与世子岂是不分黑白对错之人。”
“还有什么可察的,马大夫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七娘的药里是被掺了绝嗣之毒!”黄三爷怒道。
三太太跟着也哭道:“分明就是世子妃心怀恶意,可因为王府与国公府包庇……”
眼看着场面又要混乱纠缠,楚王当即立断:“三位医官,还请细验药剂。”
且不说江清谷为首的三员太医怎么当堂验药,一味味地悉心察验,暗暗摇头;也暂不说那马大夫如何一脸鄙夷地袖手旁观;单说擂台双方,虞栋暂且还在韬光养晦,楚王一方自然静待结果,黄三爷却沉不住气,生怕太夫人立场不坚被“敌军”的障眼法哄骗,冷笑着说道:“母亲,这位江太医原是国公府三爷推荐入仕,自然会偏帮,他即使有了论断也做不得准。”
虞沨轻笑:“三舅舅,这以谁的论断为准可不能由您说了算,今日我得侍卫传讯时,正在御书房面圣,听闻有人欲陷害世子妃,只好请辞,圣上多问了几句,亲自下令让江院使与两位院判随我回府明察是非,还世子妃一个清白公道……难不成三舅舅认为圣上也会‘包庇纵恶’?”
旖景听了这话,十分“愁怅”地暗叹一声——看来她家阁部对二叔这份“见面礼”尤其记仇,竟然把事情捅去了日理万机的天子面前,又定是得报耳闻三舅舅今日那番“狼心狗肺”“千刀万剐”的话,动了真怒,往常温文尔雅一人,今日字字如刀,简直不留半点情面。
“可怜”江月被架在这堆怒火上烤,不知会落得个什么收场。
哪知虞栋听了这话后却暗自欣喜——得,虞沨这回可算搬起石头砸脚,行事如此草率狂妄,竟把事情捅去天子跟前,待落实罪证后……也许反而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天子可是最恨这类“阴险毒辣”害人子嗣的蛇蝎女子,废太子妃就是下场!
倘若世子妃因而被天家厌恶,得一封休书被弃收场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若天家为顾宗室声誉,赐下三尺白绫也不是没有可能且看虞沨到时怎么面对天子雷霆之怒!大长公主还敢不敢保她的掌上明珠!
一时得意,虞栋也不再韬光养晦了,沉声说道:“沨儿笃信世子妃是遭人陷害,倘若结果察明这药里的确掺了绝嗣之毒……也该给候府与我一个交代吧?”
“二叔之言有理,不过这药自从祖母恩赏下来,就一直由我保管,世子妃并无接触的机会,若真察出里头有毒,也一定是我下的手,到时任凭二叔与三舅舅处置就是。”虞沨的态度又十分谦恭下来。
慢说旁人,这时大受震动的是黄江月,她压根不信世子的话,倘若这一服补药旖景并未染指,当祖母质问时她一定会哭诉出来,旖景原就是个吃不得亏的性情,若非百口莫辩,怎会任凭指责?显然是虞沨大兜大揽,一意维护。
不由斜了一眼身边冷着张脸不动声色的虞洲——翁爹计定,却事事让自己一个新媳妇冲在阵前,虞洲更是不曾为自己争取过一言半句,这与旖景众多人争相维护相比,还真是云泥之别。
江月心里一酸楚,当真就梨花带雨起来,不合时宜地开始了一阵黯然神伤、自悲处境。
而虞栋的好心情也随着虞沨的话烟消云散——这完全不在他算计当中,虞沨脑子没问题吧?竟为了个女人大包大揽,自立危墙之下?这完全不符合世情人性!关键是仅靠着这一件事,还当真拿虞沨莫可奈何,圣上对他如此倚重,会为此将他治罪?
区区女子才可能成为权势较量下被牺牲的无足轻重,这等小事哪能捍动堂堂亲王世子的地位!
天子若是出面震慑,候府也只能忍气吞声,自己更不敢张扬一言半句,借用舆论使虞沨身败名裂根本不可能。
眼看胜利在望,难道就要功亏一篑?虞栋捏紧了拳头,只觉得戾气抵足而生,在七经八脉里横冲直撞。
却突地又清醒过来,自己原本也不打算借着这么一桩“未遂”的小事要人性命,无非是保住手里中馈大权罢了,虞沨既承诺要给个交代,那当然要任由他予取予求——若能逼得王府析产割财,就算分府别居倒也无妨,虞栋遂又淡定下来。
一时间,三位太医细细察验了一番药材,给出论断——药中无毒。
厅堂里陷入了短时的寂静。
便见那马大夫昂首斜唇,一张脸上全是鄙夷,十分孤傲地又把那番焙毒如何精妙,庸人无能辨识的理论说了一遍。
两个院判十分恼火,江清谷却还淡然:“这位大夫所言并非虚辞,下官也知世间确有这种毒术,不过下官对世间百毒还有几分通晓,经验看,这副药材的确没有经过焙毒,于人体有益无害。”
马大夫一个拂袖:“既如此,那就经煎熬、浸泡检验清楚吧。”
无论是煎药还是用米醋浸泡,都需要耗废不短的时辰,恰值正午,小谢氏身为执掌中馈的主妇,十分周道地先建议众人留在王府用膳,坐等结果。
为公平起见,煎药与浸泡同时在荣禧堂正厅外进行,三位太医与马大夫尽数在场,众目睽睽之下,方能保证无人再动手脚。
这时再说太夫人,听了虞沨那一番话后,对旖景的怀疑有所动摇,也不再如同早前那般疾颜厉色,却仍旧认为必是有人加害江月,态度上到底还是做不到往常般慈和亲近,又有江月在她耳边轻叹:“无论如何,孙女儿都极为羡慕阿景,能得世子铤身维护。”这多少又让太夫人再添孤疑——这话也有道理,药膳保管之事多数是后宅妇人之务,世子又非赋闲在家,哪有心思照管这些琐碎?于是冷淡的态度又一如早前。
甚至对大长公主说道:“亲家母也休怪我今日待景儿严厉,月儿这才新婚,却被人这般算计,若换身而处,难道你就不会为景儿出头?且待结果出来,我定要为月儿讨回公道。”
及到申初,总算是有了结果。
无论是那药汤抑或醋汁皆无异状——药中无毒!
马大夫愣怔当场,早先他说得头头是道,将煎汤、浸泡之后的“毒汁”形容得十分详尽,这会子瞧见这一目了然的结果,恨不能遁地而走从此人间蒸发。
经过午后小憩发觉自己容光焕发的江月在院子里好一番折腾,总算才恢复了病弱模样,被两个丫鬟掺扶来了荣禧堂准备声泪控诉时,眼见一碗米醋里捞出的药材依然色如璞玉,醋汁色泽还是透若瑰红、香气纯正时,几乎没有翻着白眼昏厥。
虞栋甚至险些没忍住那句——这不可能!
老王妃十分好奇地看着两碗汤汁,大长公主微微冷笑。
虞沨与旖景没赶得及,眼下仍在关睢苑卿卿我我。
楚王已沉声下令:“审理正何在?还不将这血口诬蔑宗室之徒严刑拷打,问清他是受何人指使才敢胆大妄为!”
审理正才抱着揖文质彬彬上前,马大夫就招了——
那一身恃才傲物的风骨像是被人剥筋抽去般,马大夫这时活像滩烂泥委地,颤颤抖抖的指尖朝向正靠在丫鬟身上装死的黄江月:“是,是候府七娘!王爷恕罪……”
☆、第四百六十九章 牺牲小我,顾全大家
当虞沨与旖景悠哉游哉着来到荣禧堂的时候,各大长辈又已经各就各坐,虞洲这回像根木桩子般伫在虞栋夫妇身后,黄江月却匍匐在地上哀哀地“申冤”不见马大夫——楚王这个一家之主十分顾及大体,自是做不出让个市坊之徒与自家侄媳妇当堂对质这等贻笑大方的事来,但听着江月那些断断续续的诸如“那无赖也不知被谁买通,误导了我怪错长嫂”的话,显然马大夫已经将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出来。
旖景上前见礼时,被太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也不顾济济一堂人各自不同的神情,垂着泪依然是替江月分辩:“好孩子,今日这事是我误解了你,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焦急起来难免就有些想不周全,不过景儿,月丫头你也是晓得的,你们俩可是打小亲厚,多少年来,比手足姐妹也不差几分,她怎么会对你存着恶意呢,一定是那市井无赖泼口攀污,景儿可不能相信那无赖存心挑拨的话。”
旖景实在有些无奈。
太夫人不是老王妃,并非不通人情事故,今日桩桩件件,老王妃这时不知根底还有可能,太夫人是候府主母,大半辈子与老候爷的侍妾们勾心斗角,多少庶子庶女都不能轻易蒙蔽了她,候府能长大成人的庶出也就只有黄陶兄妹这对“大浪淘沙”更别说太夫人又掌了几十年中馈,何曾被复杂的人事蒙蔽过眼睛,绝对不是轻信人言的性情。
太夫人心里清楚得很,江月怎会无辜?无非是偏心罢了。
江月新嫁,就敢串通外人污篾兄嫂,好好的回门礼闹成争锋相对,犯的何止七出?倘若楚王府不肯原谅,一纸休书了断也是合情合理,入门三日就被休弃,江月今后处境自不消说,候府声誉更会受到牵连,太夫人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到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王妃与楚王父子对旖景的百般维护太夫人今日大有领会,这时也只好将这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旖景身上。
旖景也并不希望江月新嫁被休,这等匪夷所思的事隐瞒不住,还不在京都贵族圈儿里闹得沸沸扬扬,白白引得那些人拿楚王府与建宁候府嚼牙,事情一旦张扬,只怕连卫国公府都不清静,三家互为姻亲,这“同室操戈”的事情怎么也算家丑,就算楚王父子毫不在意人言,旖景也得顾及老王妃的心情,更何况她也不愿白白陪着黄江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当然,旖景自然也不愿她家阁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揣摩人心布下一局,结果让黄江月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这阴险狡诈、不贤不睦的罪名一定要被江月顶在头上如影随形,不过需要控制一下范围罢了。
故而旖景当然不会同意太夫人的“说法”狠狠把眼角憋红,语气里无限委屈:“外祖母,要说阿月对我心怀妒恨,今日之前我原本不敢置信,可今日发生了这桩事,外祖母受了挑拨,风风火火就来王府问我的罪,倘若不是家人维护,世子全心信任,及时请来了太医,长辈们相信了马大夫的话,怕是连验证都免了,就扣我一顶谋害亲族的罪名,我又能如何?可还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