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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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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维持和平共处总比战乱争端要强。”
天子微微颔首:“庆氏为西梁三姓之一,以我宗室女与之和亲也不算低就,不过庆氏既有夺权之心,难道就甘愿屈从?”
“庆氏虽有野心,却未成气候,西梁王还能压制,再者庆氏未必不会以为与我大隆联姻有利于他夺权之策。”三皇子轻笑:“庆氏早知西梁王欲废‘三盟政会’独揽大权,自然也不会仅仅依赖‘嫡女夫继’之策,与我大隆交好是有益无害。”
天子颇以为然,凤眼一挑:“这样,就得留意着宗室之待嫁闺阁的女儿了,以朕想来,要让庆氏心甘情愿接受,倒不能是全不受重之宗室所出。”
如此,庆氏才会以为和亲有所价值,不至排斥,才能达到西梁王的缓兵之策。
三皇子笑容妖丽:“父皇圣明。”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太后意动,大不寻常

正月十五上元日,喜庆喧歌的节日气氛随着天子驾临平安门受万民拜贺达到高潮,天上一轮明月高出云层,人间万户灯火亮如白昼,灯月交辉、游人如织,平安门一侧的飞檐鼓楼灯火辉煌,恍若神宇琼楼,上头执戈值守的铁甲卫士披灯戴月,眉目肃然,威风凛凛有若天兵神将。
平安门前二十余丈的龙凤灯栩栩如生,引得往来百姓叩首参拜,祈求此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平安长街与青雀大道交汇处,设有巨大的灯轮,衣以锦绮、饰以金银,燃五万盏灯簇为花树,更是映照得长街通灿。
每隔两刻,便有披红带彩的宫人与羽冠寒甲的禁卫撒落喜钱如雨,恩赏万民,万岁称颂声冲入九宵云上,更有教坊乐师奏响笙箫罄瑟庆节,便是在平安门上雕楼高座,耳边蕴绕的也是这不尽的喜庆与喧歌。
旖景两世轮回,还是首回受诏到平安门楼上参加皇室的元宵家宴。
说是家宴,与宴者自然皆为天潢贵胄,便是普通闲散宗室也未有获邀,除了皇室诸人,也就只有几个亲王府的家眷得了邀请。
相比曾经参与的大小宫宴,这一次元宵家宴却并未让旖景觉得如常枯躁。
倒不是因为高高在上俯瞰这市井灿烂蔚为壮观,也并非因为这场宴会的歌舞比平时有多绝妙,而是因为“家宴”的缘故,旖景是与虞沨同案而坐。
虽要体现为妻的贤良,不断照顾着身边人的酒膳汤肴,旖景甚是乐在其中。
家宴并未耗时太长,随着戌正,帝后陪同太后到门外城楼上观看今宵第一轮焰火,受万民参拜,各位妃嫔与宗亲都随驾而出。
天子坐不多时,就起驾去了承天门前千步廊与今日受诏前来的文武朝臣、贵胄世家君臣同乐,在这一日天子考评世家子弟文才也是惯例,才子们无不心思用尽、研精殚思,以期诗词赋联能博天子龙口赞誉,自然年年都有几篇锦绣辞赋面世,以锦屏抄之,立于平安门前受万民赏评。
皇子们自然随驾,虞沨也逃不开被天子龙口钦点作为评审,旖景与众位女眷仍留在平安门楼陪着太后赏灯。
太后携同老王妃与大长公主坐在正中一案,这回还专门点了平乐郡主的名儿,让她与旖景陪同两侧。
平乐郡主顿觉身上像缠了千百条枷锁一般,如坐针毡好不焦灼。
到后来连太后都替她难受了,连连摇头,这才赦了平乐,让她自寻痛快。
旖景怎么看太后都有几分遗憾的意味,甚觉蹊跷。
尤其是当太后又忽然问起安然。
一时间旖景甚至惊讶得没有及时作答。
皇后打趣道:“太后娘娘一贯最疼景儿,这回突地问起安然,景儿的模样倒像是拈酸吃醋了般。”
贵妃微一挑眉,抿唇而笑,却听见秦妃那句更像拈酸吃醋的话——
“皇祖母原该更疼咱们几个孙媳妇,一直被阿景抢着风头,这回好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活该阿景也尝尝酸醋的滋味。”这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自然也当打趣,可偏偏是四皇子妃……
宴席上众人皆喜笑开颜,唯有秦妃愁眉冷脸,已经惹得太后好几回蹙眉,看也不往她那处看,陈贵妃暗暗瞪了好几回眼,却被秦妃尽数忽略,直到这时,说的像是趣话,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更像是讽刺。
若非众目睽睽,贵妃险些忍不住喝斥出口。
心里越发记恨,当年“亏得”皇后一番苦心,才让儿子摊着这么个荒诞狭隘的媳妇,简直是丢世家贵女的脸,那心胸甚至比不得落魄寒门的女子。
旖景浑不介意,就着秦妃的话真撒起娇:“太后娘娘今日对平乐姐姐嘘寒问暖,妾身就窝了满腹酸醋,好不容易盼着平乐姐姐离席,还没讨好几句,太后娘娘倒又想起了二妹妹……”引得贵人们皆笑了起来,缓和了因为秦妃那句“打趣”略有僵持的气氛,旖景这才回禀了安然因未获诏,这时留在长安街的彩棚里赏灯的话。
安然与安瑾是庶女,两人今日皆未获诏,往年大小宫宴她们虽也有参加的时候,可太后却从未关注,旖景只觉今日太不寻常。
“想来哀家也有好些年不曾见过安然,都说她性情沉静,果然如此,芳林宴时也不曾见她上前凑兴。”太后笑着说了一句,就嘱咐下去,让如姑姑亲自走一趟,带安然来“凑兴”。
安然还没到场,又有内侍呈上几篇赋作,却是受了圣命,拿来给太后皇后与嫔妃们赏评。
太后问得今日评审以礼部卫侍郎为首,又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青州卫家是第一世家,想来卫侍郎才学也是首屈一指,景儿,听说卫侍郎两个女儿也随同到京?”
来了,看来那日的预感果然不错,旖景心下又是一重,这回却没浮于表面,笑着说了声是。
太后便又问起两个少女年岁品性。
旖景留意到皇后十分关注。
“大表妹已经及笄,这回随同舅母来京都,原是因为定在天津卫的亲事。”旖景先将卫昀定亲的事“无意”提了一句,自是又回禀了卫昭的情况,恰到好处的赞扬了表妹几句。
虽明白太后有所意动,但旖景自然不能因此“诋毁”卫昭。
太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将话题岔开。
旖景心里极为忐忑。
她早前就这事与虞沨商量,皆认为太后原是有意卫昀——即使天子有了易储之心,太后仍重嫡庶,旖景上回与太后说起甄家的事,便感觉到太后偏向于甄六娘。
虽甄莲因为手段狠辣,不得太后心意,可太后依然赞成太子妃人选最好仍在甄、邢两家,甄夫人教女无方,其本身也是阴毒之辈,以致太后对邢家家教质疑,故而当知甄夫人陷害侄女一事,才会勃然大怒,意会甄家处置邢氏。
可甄六娘传出那样的丑闻,天家即使宽恕,也再不会考虑其他。
太后是动了替太子另择名门闺秀的心思,青州卫家既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又与楚王府是姻亲,眼下卫舅舅入仕,虽只是侍郎并非礼部尚书,提拔上去也是时间问题,将来复行科举,礼部官员职权日重,卫家迟早跻身权贵,无疑可为储君助力。
太后或许是想让卫昀为太子妃,而卫昭,也许是想指给三皇子。
如此一来,太子与三皇子就更加“齐心协力”。
不过卫昀已经定亲,这让太后多少有些失望。
卫昭尚未及笄,虽大隆律法并未规定女子十五才能婚配,世俗人情却大多奉行这条。
若这时就册卫昭为太子妃,显得天家“功利”太过,有伤皇室尊誉。
但储君无后,太子妃位空悬实在不是好事。
太后这时考虑着,倘若等卫昭及笄再行赐婚,那三皇子妃应当考虑哪家闺秀。
心里存着两个孙子的姻缘大事,太后的注意力压根没在手中的几篇辞赋上,哪知一旁内侍却以为太后极为赏识手里握着时间稍长这篇,笑着禀道:“娘娘,这篇却并非世家子弟所作。”
太后方才回过神来,只听那内侍继续说道:“说来也有趣,相府七娘今日竟女扮男装,跟着几个兄长去了承天门前,作的这首长诗得到了圣上的点评,一问,相府郎君们不敢隐瞒,这才供认了出来。”
太后笑道:“原来是子若那丫头,就她精灵古怪。”
秦妃见太后并没怪罪,反而似有赞赏之意,这才由衷有了些笑容,得意的晃了旖景一眼,笑着说道:“七妹妹心可大,就恨生为女儿身,好多次与臣妾说起想下考场,经历一回科举。”
太后正有意动,心说自从四皇子娶了秦妃,秦相似有蛛丝马迹的意动,不过秦妃与秦七娘相比无论才智还是气度实为不堪,秦相也似乎更重视子若这个孙女。
虽对名门望族,一家姐妹分别嫁给一家兄弟不合礼俗,可天家宗室自然不在此限制。
子若也不失为太子妃或者三皇子妃的良选。
相府两个女儿嫁给不同的皇子,也不怕秦相还会涉及储位之争,只要他维持中立,对太子就是有益。
太后正考虑着秦七娘与卫昭谁更适合太子妃位,筹谋着还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见一见卫昭才能确定。
哪知事涉其中的“主角”就登场了。
三皇子气宇轩昂地步上城楼,全不在意诸多女眷惊讶的神色,上前予太后、皇后行了礼,毫无顾忌就挨着太后坐下,一番讨好卖乖。
旖景正为卫昭的姻缘忐忑,以她之见,太子坚决不是良配,至于三皇子……
此妖孽迟早得作动,陷太子于不利,若表妹真被天家赐婚于他,卫家岂能独善其身?
天心难测,就连虞沨这时也拿不准圣意究竟如何,旖景也实不愿卫昭这位直率爽朗的表妹陷入这场“大位争夺”的硝烟里。
正心不在焉,就听太后打趣道:“相府七娘一介闺阁,却女扮男装与世家子弟一较才华,怎么三郎是七尺男儿,倒躲来了咱们这群妇人里讨好卖乖,哀家瞅着你这两年再不游手好闲,总算懂得与君父分忧,到底还是懒散。”
三皇子笑道:“真正才华出众者,才不会哗众取宠,一门心思地显摆肚子里那点墨水,更休论候府七娘……芳林宴上还没以诗词夺魁呢,竟敢在士子面前卖弄,好好一个姑娘家,学得这般沽名钓誉。”
这话一出,太后也就歇了让三皇子品评子若姑娘那篇辞赋的心思,嗔怪道:“你倒出息,分明是自己躲懒,嘴上倒不留情,秦七娘不过一时兴致使然,再怎么也是闺秀,快休得胡言乱语。”
三皇子语音不高,多数人没听见他这番评价,可秦妃紧挨着皇后、贵妃身边,自是听在耳里,脸早就拉了下来,忍不住脱口而出:“正是太后娘娘的话,三哥也太刻薄了些,让世家子弟贺岁为赋,可是圣上的御令,怎么能说众人都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
妖孽才不理会秦妃的义正言辞,一挑斜长的眼角:“我没说众人,单指相府七娘而已,御令是让士子们展示才华,可没让闺阁女扮男装一较长短,岂非哗众取宠、沽名钓誉?名门闺秀四艺出众者不知凡多,也就她不自量力……对了,那篇诗赋可没得圣上赞誉,品评时就说了,怎么带着股脂粉味……一问才知道正是闺阁所作,圣上才一笑置之……四弟妹想想,芳林宴是为考较闺秀才华,若哪个郎君男扮女装为求才名参与进去岂不也贻笑大方?四弟妹休怪,我一贯不知婉转,尤其是对候府七娘此类心比天高不知轻重的闺秀。”
秦妃被这话噎得面红耳赤,却恨恨瞪了一眼实在无辜的旖景,正要反唇相讥,只听身旁陈贵妃冷言警告:“你若想秦七娘声誉扫地,不妨闹得人尽皆知。”
秦妃这才清醒过来,握着拳头满面冷霜。
陈贵妃心里好一番暗骂:真是愚昧透顶,太后显然是动了让秦子若成三皇子妃的主意,还好三皇子顽冥固执,否则若真成了事,秦相哪还会对四郎死心踏地,连秦家些微助益都被夺了去,四郎才叫白娶了这么个蠢妇,不知所谓!
旖景见三皇子与太后说着话,眼光频频往她看来,心里也不自在,好容易盼得安然随着如姑姑上了城楼,连忙“起身让贤”让安然坐在这“万众瞩目”的席位,她自己只与旖辰等几个宗室女眷说话去了。
当到亥初,北风更急,众人渐渐感觉身上厚氅无法阻挡的冷意,太后这才起驾回宫,旖景也与老王妃、安然还有整晚讨好着皇后的小谢氏下了城楼,各自登车前往王府搭的彩棚。

☆、第四百八十四章 折辱不成,子若受冷

平安门上宴席散场,千步廊间的御街却依然热闹,不少士子仍在殚精竭虑,天子坐在承天门楼上,正与魏渊、卫予仁品评内侍们不断呈上的诗词赋作,一侧是几个成年皇子,当天子阅卷后,也依次传阅着各人的赋作,苏荇今日尤其忙碌,站在天子身后,手里那支紫毫就没停过,不断在经过筛选的诗作上录下天子品评之语。
而平安门外长街两侧,也正是人流如织的时候,这一处的彩棚是各大显贵才有资格搭建,今日却不限平民百姓游览赏灯,也正是趁着喜庆佳节,普通百姓才能远远目睹贵族宗室家的女眷锦衣奢华安坐彩棚上,毫无顾忌地窥望贵胄女眷的风采气度。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的彩棚依然比邻而建,当中甚至搭了行桥。
黄江月身着朱红金绣的氅衣,应酬了一轮接连一轮的官宦女眷“串棚”寒喧,这时只觉腮上的笑容已经彻底僵硬,接过芷娘递上的热茶,扫了一眼甚是冷清的席位——安瑾早去卫国公府那边凑趣了,安然也获诏去了平安门,虽有奴婢在旁侍候,得坐者除她再无旁人。
可这般“引人瞩目”对于今日的江月而言实在是讽刺。
其实刚才前往寒喧贺岁的访客,也大多是些品阶不高的官宦女眷,真正显赫名门都知道王府家眷在平安门上,并不耐烦与黄江月这么个声名狼籍被天家厌烦的宗室应酬,都等着老王妃与世子妃归来,才是时候凑趣。
江月一边不耐烦被人“瞻养”一边又为如此冷遇黯然神伤,心情那叫一个五味杂呈。
尤其是见比邻的卫国公府彩棚上热闹非常。
今日受诏入宴的只有大长公主,故而黄氏与许氏及董音并几个小娘子都留在彩棚,黄江月自是没有厚颜凑兴的心思,甚至隔得老远,也老感觉那边有暗暗刺过来的冷厉目光。
其实真是她多虑了,许氏与董音都是宽宏大量的人,虽晓得江月欲对旖景不利,也没有闲情趁机落井下石,看也没往这边多看一眼,而待嫁闺阁诸如六娘等女儿家,还不晓得王府那桩公案的仔细。
黄氏自然不会不满江月。
三娘已经“除服”——其实为姨娘守丧本无律法明定,三娘尽孝也有大半年,恰逢新岁佳节,她自然不能再素衣守制。
这位倒是一贯与江月不睦,不过眼下她一门心思全在计较其他,也懒得关注江月。
好容易盼得老王妃与小谢氏的车與到了彩棚前,江月一边庆幸自己不再受人冷眼“瞻仰”又一边怨尤着只怕访客即将接踵而来,对旖景必定奉承讨好,越发衬托出她的“卑微冷清”。
不过江月也只能强颜欢笑着,迎下朱毡铺呈的软梯,正要掺扶老王妃。
就被老王妃毫不留情的挥臂一挡,扶了旖景的手,看也没多看江月一眼——这原也是旖景支招,江月比小谢氏机敏,老王妃又习惯不假辞色,瞒住小谢氏不难,难保不会让江月瞧出端倪,干脆就毫不掩示,不让江月趁机察颜观色。
倒是旖景笑道一句“辛苦弟妹”。
而更让江月焦灼的是大长公主不久也过来这边,陪着老王妃说说笑笑,她只好僵坐着,生怕多说多错,当众再受奚落。
旖景却也并不多觉得欣喜,只因虞沨早前就说定这日要与她同游灯市,这一个邀约,已是隔世。
她想与他共处,今生为他之妻,共度的第一个上元佳节。
无奈打听得今年因复行科举,世家子弟们越发不会错过一展才艺的时机,参与上元赋诗者比往年只有更多,不知天子什么时候才会放人。
又有灰渡得了世子之令,转告那句:“世子暂时不能脱身,早前已经定好了流光河畔浮春楼的一间雅室,怕赶不及……只好让世子妃与国公府小娘子们先往,由属下护侍。”
元宵佳节,于闺阁、妇人而言更是不可多得能夜间玩乐的机会,往常一更之后,还哪能在市坊间游荡不归?可旖景听了这话后只沮丧的叹一口气。
又说国公府那边,眼看着平安门宴散,黄氏也得去几位皇子府的彩棚道贺,这时先来与老王妃行了礼,交待大长公主一声后,就去依次“应酬”。
皇子府的彩棚自然也临着平安长街。
当黄氏被四皇子府的仆妇迎上朱梯时,正见着四皇子妃冷着一张脸训斥廖氏的场景,就连白妃也立在一旁垂手挨训。
这多少让黄氏有些尴尬。
四皇子妃却没反应过来廖氏与国公夫人的联系,极不耐烦地挥一挥手:“到底是商贾出身,白妃训管了你这些日子半点没有长进,你是个什么身份,就敢坐着迎客,不知所谓,别在这丢人现眼。”便喝斥屏息凝神的仆妇:“还不把她送回皇子府。”
廖氏又羞又恼,刚才无非就是个七品官宦的女眷过来见礼,她才拿大没有起身相迎,哪知被四皇子妃遇了个正着,白受了一场折辱。
自从“嫁”入皇子府,就是洞房那日得见四皇子,往常竟都被白妃拘在身前教管,这与廖氏的期望有天壤之别,本就满腹委屈,再经此一辱,越发气恨。
竟未与黄氏见礼,拂袖而去。
秦妃脸上显然电闪雷鸣,也不顾黄氏已经立在跟前,指着廖氏破口斥道:“如此放肆,给我将她禁足,不抄上千遍女德不准放她出来。”
黄氏连忙陪笑劝慰:“大好的日子,秦妃何必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秦妃本不耐烦与国公府诸人客套,想到今日贵妃的一番警告,再睨了一眼伫在一旁肃颜持礼的管教嬷嬷——这位可是贵妃赏的女官,就为了提点敲打她!
方才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请了黄氏落座。
黄氏倒不介意秦妃的态度,应酬寒喧几句,关切起秦太夫人的康健。
不得不说黄氏比江月更懂得怎么迎合人心。
秦妃立即就转变了态度,冷颜微融稍带感激:“有劳夫人惦记。”就滔滔不绝地说起祖母的病情。
秦太夫人因为身份尴尬,数十年不曾见人,早被贵族遗忘,并没人关切过这位前朝公主的病情,只怕许多还以为太夫人早已作古都不一定,便连秦相,当听说秦妃欲求太医院使江清谷给老妻诊脉,有的也是一番训斥:“别以为天家并不在意你祖母的身份,就能得意忘形,江院使可是常人轻易请动的?他是专责圣上龙体康健的医官,便连贵妃娘娘抱恙,四殿下求请多回,眼看着娘娘久病难愈,圣上才许可。”
秦妃今日是想趁着太后欢喜,出口请求,哪知竟被贵妃洞悉,又受了一番冷言警告。
心里实在愤愤不平。
江清谷虽是院使,不过区区五品,祖母再怎么说也是东明公主,虽早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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