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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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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是从虞洲口里听说……
“我想看见你好比当年芳林宴时,无忧无虑地笑颜……也许,能满足你的心愿,你就不会再沉侵在忧怨当中,也许,那时你就会觉得我不是那般讨厌……”
“我以为有那一日,能带给你欢颜,你就能忘记一些人事,终有一日会接纳我。”
他说着话,眼睛里依然明亮而清澈。
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贴在发鬓上,眼睛里却早已模糊。
“从未讨厌过你……是我执迷不悟,但从未讨厌过你……傻子,你就是个傻子,你该恨我,该厌恶我,为什么还要这般对我……是我对不住你,一直都是……是我愚昧狠毒,可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原谅我……远扬,对不起,我……我根本不配你真心相待,可我这样贪心,明知如此,仍庆幸你也回来了,并且不曾恨我,还允许我在你身边……”
语无伦次,哽咽着终于说出了歉意,亲吻上他的眉心。
他却松开了环绕的手臂,将她稍稍扶开,掌心轻柔,掬了满握的热泪。
“旖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虞沨有些严肃地追问。

☆、第四百八十八章 良宵切切,两情无猜

旖景从没想过猝不及防又毫无章法地把这些话说出来,歉意却就这样轻易仓促间就脱口而出。
泪眼迷朦中看不清他切实的神色,只听他语气沉肃,让她不由自主地慌张忐忑,她想把藏了许久的话统统诉之于口,可压在心里的愧疚实在太过沉重,眼泪怎么也忍奈不住,却坚持迎合着他的目光。
“你刚刚才去香河……”她说起晴空的画蛇添足,从天一阁交还的字帖里发现的短诗,然后得知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他就为她做的种种,说了许多许多的经过,刚刚才说到去佛国寺“讹诈”同济大师,短短的一个哽咽,他的唇舌就再次逼压下来,坚决地长驱直入,深长而缱永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喉咙甚至被因为缺氧而涌上的灼辣拥堵。
总算离开,他却又吮吸着她面颊的湿润。
直到亲吻让她的视线清晰。
才看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眼角那样舒展。
他原以为是婚后让她看出了蹊跷,渐渐才洞悉他早已归来,是再不能选择回避的情况下,才屡屡表达了爱慕……若是如此,他使终还是觉得遗憾的,心里总有缺角。
“我瞒着你,是因为害怕你知道后愧疚更重,胆小得将我拒之千里,让我再不能接近。”他说道,指腹轻轻划过她柔长秀丽的眉峰,停留在面颊一侧。
“原本是该如此,我就是仗着你不知道我的丑恶嘴脸,才厚颜如斯,企图弥补亏欠……当我知道你也归来,还有什么面目接受你真诚相待,倾心给予……我其实什么也帮不了你,更别说偿还……可我一想到就此陌路不见,看着你娶旁人为妻……我做不到,我骗不过自己,我害怕失去你,根本不能想像与你无关的人生……我拼命回想,妄图用过去的罪恶说服自己放手,我不配成你的妻,不配拥有你的情意,倘若你要报复我,是我应当承受,可我怎么就厚颜如此,明知道你记得当初,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安享你的给予……今生初见时,无颜以对的羞耻才应该让我铭记于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再不怕相见,而是奢望与你携手并肩。”
愧疚未淡时候,爱慕悄然而生,当她得知他也归来而不甘放手时,才如醍醐灌顶。
“幸亏如此。”虞沨覆身上去,再一次亲吻她的眼睑,品尝着残余的泪水微咸泛湿的滋味,与唇舌间的香甜。
两人渐渐从矮榻下的足踏上移,相拥着倒在榻上柔软的白狐裘毡上,帐子不知是被谁的手臂带下,一半垂掩下来。
旖景感觉到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能撩拨得她的肌肤一寸寸灼烫,不知不觉间身上厚重的氅衣就不知去向,当感觉到突然覆上的寒凉,她掌心下是他同样不着寸缕的体肤,恍恍然地睁开眼,视线立即沉入了他幽墨的眼眸,肺腑里的酒意越发弥漫开来烧灼得思维混沌不清。
她听见他的声音忽然黯哑着响在耳边,他说小傻子,你一直是我的妻,别想避开,你必须得用一生偿还,不,一生还太短,接下来的轮回里,你只能属于我。
她侧过脸去,亲吻他染了她肌肤上香暖的嘴唇。
漫长的亲吻里他自然而然地进入她的身体,无比熟悉就触及到她敏感的隐密柔软,冲击与契合让她一会儿像上了云层,一会儿又像沉入花海,她有时只能紧紧攀附在他的肩头,有时却像失了力量瘫软在臂弯,任他予取予求的采摘。
〖体〗内分明是灼热的,肌肤却能感觉侵入幔帐的寒气,蟠螭铜鼎的炭火不能温暖她裸露的身体,反而是他清冷的亲吻能带来熨帖的暖意。
她分明地感觉到他忽然的急促,连呼息都浑浊起来。
身子在这一轮冲击下像要融化,酥麻难忍从足底攀升,附着血脉冲上胸口,被他掌心轻轻地一个挤压……她难奈地呻吟出声,双腿勾紧他劲瘦的腰际,只觉〖体〗内那股灼热就要融解倾泻,一颗心却像被高高抛到了云宵。
他的手臂兀地收紧,将她牢牢摁在胸膛,衔着她耳垂喘息着请求。
旖景,等我,等我……
她感觉到身子被他带离了衾被,背部一片突然的寒凉。
律动更急更深,她已经难以忍耐。
迷乱中她找到他的嘴唇吮吻纠缠上去,最后贴在他的耳边喊着“远扬”。
更觉腰上一紧,是突然放缓的律动,却加深了契合。
两人几乎同时颤栗着紧紧相拥。
许久,他的身子才压了下来,面颊却长久地埋在她的颈窝,呼吸依然急促。
旖景这才发觉腰身酸软得不像自己的,就这么被他压在身上,一动也不能动。
舱室里一时静寂得只有呼息与心跳的声音,从急促渐渐平缓。
他才侧身躺下,从背后搂她在怀里,随手拉过锦被裹在身上。
旖景也才发现他们的衣衫纠缠在榻下,分不清你我。
沉默的时间太长,让她以为他也许睡着的时候。
虞沨说话了,嗓音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清越:“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活得孤寂……身子羸弱,时不时就被〖体〗内的剧毒折磨,好些次觉得自己忍耐不下去……无数次梦到母妃,她的眉目总不分明,我问她是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再不会这般孤寂与疼痛……她说傻孩子,这里会更冷清,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摆脱病痛。”
旖景背着身子,却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微卷的唇角,于是眼角忍不住又再涩潮,于是握牢了他搭在腰上的指掌。
“谢嬷嬷告诉我母妃是因为中毒,我也是被人所害,我想知道详情,谢嬷嬷讳莫如深……祖母也因为愧疚,不愿提说旧事,父王更加……除了楚王府,我去过的地方唯一只有宫廷,也是因为养病……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是带着怜惜而又无望……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不知母妃是因为江氏所害。”
“后来二弟年龄渐长,经常来关睢苑陪伴,我是从他话里熟识了你……也是二弟告诉我江氏是‘真凶’,仔仔细细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不仅仅是你,就连当时的我,反反复复地想着江氏的蹊跷,渐渐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可也从不曾怀疑二弟。”
“直到远庆六年病重,针石无效,我几乎以为再也挺不过那个寒冬……江先生出现了,他替我诊治,说是中了西南苗家的秘制毒药,他能根除……我才怀疑,江氏怎能得到苗家制毒……我并没有把握,怀疑二叔是因为我一旦病逝,二弟与他是直接受益者……旖景,你也许不知道,我那时对你执迷已深,除了家人,你是我唯一觉得熟悉的人……尽管只见过你一眼。”
“所以我向圣上与太后开口,恩准赐婚……我明明知道我对你只是个陌生人,我明明知道二弟或者无辜,明知你们青梅竹马……可是我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就在太后与姑祖母面前质疑二叔,是我毁了你的姻缘,让你再不能无忧无虑地绽放当年桃李下的灿烂笑颜。”
“我也有错。”
“如果不是我把你带进祸福未测,让你陷落进来,你不会被人利用……所以我回来后,起初想的是在暗中察明真相,并不愿再牵涉你……你原本不该涉及到王府的阴谋里面。”
“我回来时大概五岁,母妃已然病逝,终是不能彻底挽回。”
“旖景,别再自责,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因为直到现在,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二弟是否无辜,你得告诉我,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把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或许就能彻底释怀,虞沨其实并非依然不能确定虞洲的恶意,他只是想让旖景彻底放下从前。
又是一阵稍显长久的沉默。
他才听见怀中人低沉的语音。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是从江月口中听说是你去恳求圣上赐婚,并说服了祖母。”旖景看着帐外仍然不断流转的光影,一些记忆,蓦然清晰。
江月那时是她的“好表姐”与闺中知己,见她为了姻缘一事烦恼,贴心劝慰:“阿景,想来世子既是亲口请婚,对你应是倾心挚诚,将来会好好待你……”这话便是放在眼下看来,也是不带恶意的。
可是她知道后,心里就此打下了死结,虽不曾厌恶虞沨,却埋怨他毁了她的人生,于是冷漠相待,无论他如何示诚,她也觉得不能释怀。
她不想为自己开脱,但是一定要说明虞洲的罪恶:“他一定不是无辜,若非自幼被灌输那些阴恶,如何能养成毒辣的性情,明月说得不错,虞洲无情,并非仅仅针对你我……或许那一世,见你病弱,他一昧讨好也是为将来赢得下手的机会……自从你我姻缘落定,一定是他步步为营策划阴谋。”
“二叔与二婶不可能深悉我的性情,只有虞洲。”
这一世与虞栋夫妇交锋,旖景并不认为虞栋与小谢氏能洞悉人性,虞洲却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对他的执迷,不忍与他分离两处,知道她的弱点,满脑子都是话本里的那些情爱佳话,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不甘放手,骄蛮任性又不愿命运掌握他人之手,才有可能被他们利用。
只有虞洲知道她对他的全心信任。
才会用那么一个可笑的谎言欺哄,相信让虞沨病情再有反复,昏睡一段时日,圣上就会收回成命,让虞栋一家继续留在王府。
“他不可能是受了二叔蒙蔽,因为我临死之前,听他毫无顾忌地坦承了贪欲。”
只恨那一世的自己,懦弱又愚昧,看不穿身边这些人的险恶心肠。
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我饮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虞沨感觉到怀中人微微颤抖,反握着她的手,语音柔和。
“冬雨沏的茶,虞洲亲手递给了我……”这回她并没有长久沉默:“茶里有毒,两人看着我中毒咳血,虞洲才说起那些话,他早对你怀恨在心,认为你拥有的一切原该属于他。”
“我记得我当时提醒过你,为何没有立即回国公府?”
是的,他提醒过,那些人会对她不利,当虞洲递上茶水时,她其实已经想到茶里有毒。
她当时尚有机会逃生,毕竟屋子外头还有几个丫鬟,诸如莺声、夏云,她们虽被宋嬷嬷祖孙笼络,却一定不知阴谋的仔细,谨慎如宋嬷嬷决不会授人以柄,而虞洲为了使阴谋圆满彻底洗脱嫌疑,必然也不会大开杀戒。
只有她甘愿喝下那一碗茶,他才能如愿以偿达到目的。
当时的她已经没有了生志。
想着她亲手毒杀的夫君临死前还在为她着想,悔恨绞断肝肠。
以命偿命,是她当时仓促之间的幼稚想法。
旖景却长长一叹:“我很懦弱,那时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懦弱,我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事……我无颜面对众人亲口说出是我害了你……我甚至没有细想这么死去,会让虞洲得偿所愿……直到醒来才懊悔,要死也得等亲口揭露他的狠辣……我就是那么个愚昧自私又一无是处的人,我甚至不知像我这样的人为何能得上天眷顾……”
“别说了。”他适时打断了她的话:“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亲吻总能让她平复情绪,渐渐地不再颤抖。
短暂的沉默后,虞沨又问:“现在还恨他么,很奇怪,我似乎一直没感觉到你对二弟的恨意。”
话才问出,就感觉到怀里人侧身过来,面颊贴在他的胸膛。
放得很轻却清晰笃定的话。
“早不恨了,他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我为他咬牙切齿。”
他微笑,下颔放在她柔软的发顶。
无论如何,上天让他们重逢此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今晚他终于确定,这回是他占据了她的心。

☆、第两百八十九章 本该投缳,未知命运

对于虞洲,旖景的确早放下了仇恨,残余的只是厌恶。
上天厚待才给她新生,若是可能,这一世再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但显然就算她愿意放过,虞洲却不愿放过他们。
她的死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虞洲心狠手辣,但眼下的情形是虞洲仍然执着不忘的想毒害虞沨以夺爵位。
既然注定是要你死我活,当然是该我活、你死。
不过这时旖景却想起了另一个人,与心里盘桓多时的困惑。
“我回来后首先发觉的变数就是安瑾……当时不知你也归来,我想不透为何上一世没有出现的人会在这一世出现,只猜测着或许是因为那一世二婶并未察觉,于是安瑾一直随江氏生活在外。”
直到后来,当发现虞沨也经历了重生,又得闻于氏之所以从陇西归京全仗虞沨暗中相助,旖景才有了另一番猜测——也许上一世本无安瑾,虞栋与于氏也并无关联,而这一世,之所以二叔有这房外室是虞沨的安排?
目的当然是要造成虞栋夫妇反目。
“我原来也曾打算激发安瑾与二婶的矛盾。”旖景毫不讳言,她固然认为安瑾也有可怜之处,但不得不承认因为她是虞栋女儿的原因,旖景从未真正想过要与安瑾交心,虽说对她并无恶意,也不会处处为安瑾着想,于旖景而言,安然与安瑾还是亲疏显然:“可我隐隐有种感觉,你对安瑾仿佛甚是关照,所以我猜测于氏是你安排,安瑾本身不应存在于世,故而你对她非但没有恶意,也从未想过要利用。”
倘若那一世于氏根本未与虞栋相识,当然不会有安瑾,她更不可能与虞栋的阴谋有关,虞沨才不忍利用原本处境艰难的她挑拨虞栋夫妇关系。
也正是因为旖景察觉到虞沨对安瑾微妙的态度,才会打消原本的计划,虽与安瑾依然保持着友善,却并没有激化她与小谢氏之间的矛盾,反而当安瑾偶尔在她面前抱怨嫡母恶言相向、心怀叵测时,旖景还劝说安瑾当谨守礼规,倘若不是利害攸关,最好不要与小谢氏争执,更不可用阴私手段行陷害之事,毁敌八百自损一千说不定还得落个不孝恶逆的罪名,越发举步维艰。
不过随着哑奴的出现又禀报了于氏的头脑简单、心怀恶毒,旖景见虞沨丝毫不以为奇,并坦言早知于氏心怀叵测,心里越发孤疑。
安瑾的来历实在困惑了旖景一些时日,今日既然坦诚布公,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不是你想的这样。”虞沨再无隐瞒:“记得当初也正是远庆七年,当清谷先生根除了我〖体〗内的余毒使得我对二叔生疑,才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与二婶,应当是在五月,二婶发现了于氏的存在,不过当年二叔的幼子虞治已经四岁,不比眼下尚在襁褓……二婶同样大闹一场,当着众仆妇的面扯着于氏喊打喊杀,安瑾上前劝阻,被跟着二婶前往的小厮打了耳光,拉扯中撕破了上衣。”
旖景:……
“安瑾当晚投缳自尽。”
旖景:!!!
“我安排的人手禀报,二婶走后于氏放声痛哭,安瑾尚且在一旁劝慰,并不比于氏悲痛……反而是于氏哭嚎着称安瑾清白被毁。”虞沨眉心紧蹙。
旖景心中更沉:“你怀疑是于氏害死的安瑾?”
“二婶大闹一场后就回了镇国公府,二叔甚至没有去看望于氏一眼,而是忙不迭地去谢家赔礼,并承诺将于氏母子三人远远送走,绝不让他们再踏入京都一步,也不会让祖母与皇室闻听半点风声,更不会让这双私生子女认祖归宗。”虞沨满是讽刺,当年虞栋恶意未曾暴露,只有小谢氏知道他的把柄,并且恰逢自己“恶疾”初愈,而小谢氏当年也不曾与谢世子兄妹反目,谢家仍是小谢氏的坚实后盾,在那样的节骨眼,虞栋便是再疼惜于氏,为了图谋大计也不会“亏待”发妻。
“可是安瑾投缳……她只是女儿,并不会伤及二婶与虞洲兄弟的利益,二婶若有恶意,也是对男孩动手。”旖景分析道,显然也认为杀害安瑾的真凶是于氏。
安瑾不是受前朝《烈女传》规束而奉丛贞烈的女子,她虽有宗室血统却从没得到承认,依于氏那样的品性只怕也不会灌输给安瑾死殉名节的观念,安瑾因被小厮打骂受辱而自尽的可能极小。
“于氏因为安瑾的死‘肝肠寸断’,后来威胁二叔要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称安瑾再怎么也是宗室之后,小谢氏放纵下人侮辱逼死她是为不慈失德,她一定要为安瑾讨回公道。”虞沨讽刺的意味越发显然:“不过二叔许下重诺,将来必定要迎于氏入门,让虞治认祖归宗,但还不是时机,劝说于氏要隐忍,带着虞治先去陇西……于氏让二叔写下认子书,拿着二叔给的银票与地契立即就带着虞治离开了锦阳。”
旖景摇了摇头:“为了儿子与自身的利益,于氏竟然杀害亲生女儿,如此蛇蝎心肠……二叔只怕也得自愧不如。”
“安瑾虽是二叔的女儿,可她姓虞,是宗室之后,这一世再怎么我也不会眼看着于氏这个毒妇谋害我虞家的女子,所以当我打算从冀州归来时,先安排了二婶提早得知于氏的存在。”虞沨说道:“不过这回因为父王的插手,劝服了祖母让安瑾认祖归宗,并通报宗人府……于氏提前被远送陇西,才造成虞治晚了两年出世,于氏的恶毒一如当初,这回仍是想利用安瑾为虞治铺路。”
旖景叹了一声:“倘若安瑾真听了于氏的蛊惑……”
“那她只能自求多福了。”虞沨微微闭眼:“我对今后原有安排,即使会对二叔一家动手,也有把握让安瑾不至受到牵累得个归宿,她终究只是个女子,同当年的事也没有关联,上一世又是枉死于生母之手实在可怜,但她若也是心怀恶毒之辈,就算我多此一举当了回东郭先生。”
只要安瑾“听生母的话”早洞悉阴谋的虞沨不难抓她个现形儿,虞栋虽疼惜安瑾,慈父心肠实在有限,为了不受牵连必定会牺牲安瑾,至于小谢氏,她就更不可能维护眼中钉肉中刺,当然是抓紧机会落井下石。
旖景心头疑惑解开,也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两人相互依偎又说了阵甜言蜜语,便见青帐上的流光越发黯淡,却有天光透亮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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