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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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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不知,其实魏师兄还精通刑律,又是谨慎细致之人,由他去暗察宁海一案最是合适,他早有浪子之名,世人都晓他洒脱不羁,不会有人戒备他这次宁海之行,再说父王已经安排了天察卫暗中保护,从旁协助,相信魏师兄定能不负使命。”虞沨显然对师兄的能力极为信任,这才推荐了他担任这个至关大局的密令。
父子俩就着宁海的时局,分析商量了一通,不觉又到了霞色满天之时,想到儿子回府,还没有去问候老王妃,楚王这才结束了谈话。
当虞沨从书房出来,只见青墙乌瓦,碧树琼花,无不笼于艳色烟光里,一阵风急,卷得墙内海棠殷红弥乱。
目睹着落红飘洒半空,随风越墙而去,虞沨喃喃轻语:“送春何必凝噎语,缤纷出青墙,四海任飘零。”微微一笑间,唇角半温柔,清眸里仿佛一滴墨染,刹时幽深。
绿卿苑,下人们居住的抱厦之内,几个丫鬟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着冬雨坐下,小声议论着今日的那场谢师宴,当然,能引得她们满面娇红,兴奋得喋喋不休的,还是对门楚王府风度不凡的世子。
“我是听茶点房的紫鹃姐姐说的,她今日不是就近侍候吗,亲眼目睹了世子殿下的风采,虞二郎我们常见,已经觉得英武俊朗了吧,可这位楚王世子,却比他更是英俊。”
“不是说楚王世子有不足之症么?”
“下午时我去镜池边,远远看了一眼,世子虽说瘦弱了些,却也没传言那般羸弱,怎么看也不像……短寿之人。”一个丫鬟痴痴傻傻的,边说边摇着头,仿佛只要说服了自己,楚王世子就能平安无虞一般。
冬雨听着这些议论,只微笑不语,暗忖着任是楚王世子如何,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又哪里比得上风华正茂,那般温暖俊朗的虞二郎?这些没有见地的丫鬟,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就算楚王世子有仙人之姿,也不是她们这等下贱奴婢能肖想的。
忽然有小丫鬟挑了帘子,伸了个头进来:“樱桃姐姐呢?”
樱桃嫌这些丫鬟聒躁,早就避而远之。
冬雨心中一动:“想是去了荷塘榭寻清静了吧,可是五娘找她?”
“正是呢,让她去屋子里侍候用膳。”小丫鬟说了这句,就摞了帘子。
于是,一堆的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心情议论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
“一连两天,五娘常找樱桃去侍候,对她竟比夏云还要亲近。”
“樱桃可真是交了好运,得了主子的信重。”有人羡慕不已。
也有些心眼多的,偷偷打量冬雨,不是说五娘视宋嬷嬷的孙女儿非同一般吗,才一进来,就得了赐名儿,怎么瞧着这会子樱桃反而越过了她去?
可有了莺声的教训在前,凡是有脑子的,也知道不能妄议事非,宋嬷嬷再是如何势大,可五娘才是绿卿苑的主子,虽然冬雨是值得讨好,可也不能只为了讨好她,就得罪了五娘看重之人。
这时候的冬雨,心里的确也不是滋味,她进来也有些时候了,五娘对她虽不说苛待,可实在也算不得亲近,有时她存心讨巧,五娘也是不冷不热的,反而是那个整日板着副棺材脸的樱桃,不知怎么就得了主子的欢心。
这么下去,等樱桃再讨好了五娘,将来春暮就算出去了,可能也轮不到自己晋等。
一想到樱桃成了一等丫鬟,有资格对自己颐指气使,冬雨便觉得心急火燎,更不耐与这些丫鬟闲聊,想了一想,干脆去了夏云的屋子。
夏云是与春暮住在一处,可春暮几个一等丫鬟,都在屋子里侍候,唯有夏云,除了还管着五娘的四季衣裳、钗环首饰,已经有些日子不能近主子的身边。
这时候,夏云正坐在窗前,仔仔细细地绣着允诺要送给冬雨的绢帕。
瞧见冬雨进来,夏云顿时喜笑颜开,又是拉她上炕,又是忙着沏茶,忙不迭地把绢帕上的梅花儿拿给冬雨瞧,问冬雨是不是喜欢,再绣上一只喜鹊站在枝头好不好,殷勤得团团转。
冬雨耐着性子,与夏云寒喧了一场,方才压低了声儿,附在她耳畔说道:“姐姐可得仔细些,你是一等丫鬟,可五娘这段时日却不让你近身,反而是那樱桃,常在五娘身边侍候呢。”
夏云一怔,颇有些无可奈何:“五娘一直对我就不甚亲近。”
“我是好心,才提醒一句姐姐,长此以往,樱桃迟早就得把你挤走,取代了你。”冬雨十分严肃。
夏云却并不为此着慌:“又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为奴为婢。”
这人,也太不中用了一些,简直没有半分争强好胜的心思,冬雨恨铁不成钢,把宋嬷嬷交待的话全抛在脑后:“我知道姐姐志不在此,可有的事儿,没有让你白占便宜的理儿,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果真想嫁给我表哥?”
兜兜转转,话到了今天才总算挑明,夏云心里狂跳,把那绢帕紧紧一拽:“我在国公府无依无靠,只要宋嬷嬷看得起我,愿意为牛为马……”
就你这样,当真是妄想!冬雨心中鄙夷,面上自是不露:“我直话直说,姐姐可别犯恼。”
夏云紧张不已,连连颔首。
“你也知道,我祖母当时看上春暮,一是因为她稳重贤惠,更重要的也是她颇得主子信重,虽说是奴婢,可主子恩典下来,脱了奴籍也简单,而姐姐你……性情虽好,可是太过懦弱,五娘待你也不亲近,家里又没个依靠……我表哥虽是顽劣了些,到底是官家子,这正妻之位……”
夏云心里重重一沉,脸上就掩示不住地沮丧。
冬雨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姐姐若甘居妾室,却也容易。”
这简直就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夏云一时悲喜交加,控制不了脸上的情绪,似哭又似笑,那模样落在冬雨的眼里,心里又是一阵鄙夷,却强装笑颜:“虽是妾室,可有了我祖母的照顾,实在比为奴为婢强些。”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夏云颤抖着嘴唇,心里堵着好多誓言,恨不得一股脑地说出口,冬雨却不愿听她那些感恩戴德,当牛作马的虚话儿,挑明了说:“你也知道,春暮不识抬举,别说祖母,我也是气着她的,我来这绿卿苑,可不甘居于她的下面,你如果有法子整治了她,将来自有个前程。”
想不劳而获,哪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夏云又是一怔,她若有这般本事,又怎么会高不成低不就?
可这到手的机会,实在不甘白白放过……
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想到个法子:“早些年,春暮怜我孤苦,年节得了假,好几次邀我去她家里……有个后生,家就住在榕树街,仿佛是学着旁人养斗鸡的,对春暮似乎有些心思……有次还堵了春暮,用言语调戏……”
“你可记得那人姓甚名谁?”冬雨眼中一亮,一条毒计,渐渐酝酿。
“好像姓马,我听春暮唤他做马二。”
冬雨略略思索,附唇上去,好一通耳语。
夏云听后,面色苍白,隔了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这法子我可以一试,不过……万一事漏,那我……”
“你放心,被那等胡搅蛮缠的无赖混上,太夫人再怎么也容不下春暮留在府里,再说,万一事漏……你就承认了下来,国公夫人仁慈,不会因为丫鬟间的私怨就要了你的性命,到时你只要认错,自求出府,你别担心,我祖母自然会保你周全,送你去宁海。”冬雨又是一番劝说,轻而易举地就让夏云坚定了决心。
一计既成,当然立即就告诉了宋嬷嬷。
宋嬷嬷大惊失色:“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的主意,不与我先商量一下。”
“祖母……事情有变故,若是再等下去,就算能让春暮出府,说不定也该樱桃晋等!我看她很得五娘心意,日后必成我威胁,若是这计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横竖有夏云背黑锅,不过一个妾室,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表哥也不吃亏,再说春暮与她都去了,一等丫鬟就有两个空缺,岂非更有把握,祖母放心,只要我晋了等,必能哄得主子欢心。”冬雨信心十足:“可若是拖延下去,让樱桃得了五娘重用,事情只怕就要废些周折了。”
宋嬷嬷不以为意:“五娘还小,一时觉得樱桃投契并不足惧,再说这丫鬟晋等的事,还得国公夫人与太夫人说了才算,你这么沉不住气……”唉,到底孙女儿年纪小,谨慎不足。
她却不知,自从冬雨今晨见了虞洲,又联想到自己的将来,哪里还稳得住心,巴不得立即就哄得五娘的信任。
至少冬雨觉得,虞二郎与五娘青梅竹马,虽说不是皇子,怎么也是个宗亲王孙,身份也算尊贵,再过两年,他们情投意合了,太夫人这么疼五娘,必然也愿意五娘遂心。
将来虞二郎,极有可能是五娘的夫婿。
那么……
只要得了五娘的信任,陪嫁过去,凭着温柔小意与样貌出众,不怕得不到虞二郎的宠爱。
一想到这里,冬雨就是一番面红心热,只恨不得那天早日来临。
当然要一力争取:“祖母,这事情由夏云出手,我们不干涉,就算她将来害怕,交待了出来,没凭没据的也奈何不了我们,反而还能赖她狡言污篾,她一个无依无靠的贱婢,还不任由我们发落,再说依我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巴结咱们,给官家子做妾呢,为了自己,她也不敢说实话,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岂不当为?”
倒是这番话,说得宋嬷嬷动了心,她不是能忍之人,春暮早成了她的骨中刺,眼中钉,不过顾忌着大长公主,才暂时隐忍,既然夏云送上了门,不用白不用。
宋嬷嬷终于在冬雨的殷切盼望下,重重点了点头。

☆、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着手计划

斜阳西红,风声四起,引得琼香沉浮。
春暮这时正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旖景布菜,玉著频频,却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樱桃在一旁观摩,仔细地将春暮的举止纳入眼底,却忽然发现春暮有条不紊、有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微微一窒。
原来是鼻子里突然痒痒起来,春暮忍了几忍,实在忍不住,转身将玉著递给樱桃,踩着急急忙忙地步伐往屋子外头走去,但见帘子一挑,一放,紧跟着众人都听见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
秋霜与秋月忍不住笑了出声儿。
旖景横了两个丫鬟一眼,联想到一贯稳重的春暮刚才极尽忍耐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去问问,春暮可是受了凉?”
春暮却已经回了屋子,一张俏面涨得通红:“五娘恕罪,是奴婢失态了。”
“可是身子不适?”旖景关切地问。
春暮忙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两个志在为妾的丫鬟盘算,已经快要成为他人晋等与姻缘路上的垫脚石了。
用完晚膳,旖景又让春暮把针线盒子拿出来,找出一匹青锦。
“五娘是要动手绣答应了给虞二郎的荷包?”秋月猜测。
旖景微微颔首,却对樱桃说道:“听说你的女红不错,就由你来绣吧,不过避了闲人,莫要说出去。”
她可没打算真的自己动手。
秋月与秋霜对视一眼,两个丫鬟都笑得奸滑。
旖景想了一想:“要做就做三个吧,一个绣松树,一个绣兰草,构图简单一些,另外一个……”却没有直说,而是让秋霜铺好纸墨,亲手画了一幅花样。
几个丫鬟一看,却原来是一丛蕉叶,有两知乌蝉正在上头嬉戏,虫子画得栩栩如生,须翅分明,很有几分趣味。
秋月看得一头雾水:“为何要做三个?”
“既然要送荷包,当然不能漏了楚王世子与虞三郎。”旖景淡淡地说。
春暮在旁暗暗点头,心想五娘果然是大了,心思越发谨慎,虽说虞二郎也不算什么外男,却也知道避嫌呢。
秋月却别有想法,见那幅蝉戏与众不同,明显要花些心思,又自作聪明地问道:“这一个由五娘您亲自动手吧?”
旖景怔了一怔,扫了秋月一眼,见那丫鬟一脸知道隐情的兴奋样,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不,都由樱桃动手。”
秋月果然有些沮丧,她还在猜测,这一个戏蝉,是要送给世子的呢。
旖景微微一笑,低头看着那两只乌蝉——知了,知了,许多事我已经明白,虞洲,这也算是委婉地警告吧,不过,你必然不会大彻大悟的。
把那花样递给樱桃,旖景又再提笔,画出一幅来,这次竟是亲自执剪,裁下青锦,却没有半个字的解释。
春暮、秋霜与樱桃虽说心里疑惑,可一会儿就抛开了,一个忙着分绣线,一个帮着裁锦,唯有秋月蹙着眉头打量主子认真的神情,揣摩良久……忽然眼中一亮!
可她这一次聪明了,主子既然什么都没说,她也自然不会多嘴。
有说有笑,忙忙碌碌,直到夜色四合,临睡前,旖景小声交待了樱桃一句:“明早你想办法通知一声你哥哥,让他去马场,我要见他。”
樱桃自是欣喜不已。
这一夜,旖景睡得十分安稳,睁眼之时,已是天光大亮。
之所以这般踏实,完全是因为昨日那场“偷听”,心里疑惑的那些事都有了答案,并且,得知虞沨这时也已经对镇国将军生疑,并且多加防备,这就好比一个孤身作战,还没有周全计划的人,突然得知原来自己有了一个同盟者,又怎么不让人鼓舞士气,斗志昂扬?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清谷比前世早出现了这么多年,故而改变了许多的事,昨日一闻,似乎是因为佛国寺同济大师的缘故,旖景对这位得道高僧顿时心生好奇。
同济大师为佛国寺住持,先帝太宗,就曾多次御驾亲临,听大师讲禅,也曾频频诏大师入宫,主持祭祀大典,以致让同济的法号名扬大隆,佛国寺更是香火鼎盛。
大长公主不怎么迷信佛道,旖景深受影响,虽说也曾好几次跟着继母黄氏去佛国寺上香拜佛,聆听禅讲,却使终没有成为佛前信徒。
只听说同济大师除了佛学精湛,还弹得一手好琴,棋艺更是出众。
不过,远庆六年,也就是三年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引得整个大隆朝无不议论沸腾。
同济大师竟然与江湖杀手勾结,阴谋刺杀当朝左相金榕中!
事败,金相无礙,同济大师的真实身份却曝光于众,原来他是高祖帝时参知政事左晗云的遗腹子,左氏原为前朝世家,是曾出过七任丞相的名门望族,大隆立国,对高祖投诚,一族中有三人入选中枢,一时声名赫赫,其风头圣宠直逼秦相,左晗云与金相政见不合,两人屡屡于朝堂争执。
后,高祖大德四年,当时的金相,也就是金榕中之父联合多名御史,六部官员,弹劾左晗云谋逆,表面上是大隆忠臣,委实是想复兴东明,暗中支持哀帝流落民间的儿子招兵买马,意欲不轨,证据确凿。
左氏一族尽被诛灭。
故而,左氏与金氏结为死仇。
同济大师原为左晗云侍妾之子,那侍妾不过是个没有名份的奴婢,才逃过了一劫,隐姓埋名,却在产下同济后患疾而亡,临死之前,将儿子托付给佛国寺的禅师。
却说远庆六年,同济大师刺杀金相不得,却引朝臣震怒,支持金相的勋贵争相上书,劝谏圣上严惩胆敢暗杀国之重臣的逆贼之后。
同济大师最终被处腰斩。
可是这一世,正因为他之一言,让清谷提早出现,解了虞沨体内余毒。
好奇之余,旖景对这位名扬中原的大师,也甚是感激。
也许,找个机会,要正式拜谒一番同济大师,尽自己的力量,挽救一番他本生注定的命运。
而这一天,等待旖景的,却还有两大惊喜!
——因为斗志昂扬,旖景意气风发,在小姑姑的监督下,翻身上马,疾驰两圈之后,还颤颤威威地翻了两个花式——瞧得一旁的秋月与樱桃胆颤心惊,苏涟却拍手称赞——不错不错,大有进展!
受到赞扬,旖景更是欢欣鼓舞,下马之后,一拉乌雕弓,娇啸一声——箭簇飞出,这一次竟然没有半途跌落,而是勉勉强强地扎在了二十步外的靶子一角!
樱桃第一次来,尚还不觉得惊奇,她只以为主子日日苦练,早就能百步穿杨了呢。
秋月却爆发出一声喝采!
就连苏涟都大为惊奇,一揽旖景的胳膊:“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竟然让我短短一月就调教得这般威武,总算有资格与我去烟花巷了。”
旖景下意识地又看了看自己还不算威武的胳膊,吁了口气,眼中闪闪发亮:“我真能跟小姑姑出府了?”
“那是当然。”一身红衣的苏涟笑得十分意味深长:“承认了吧,你是早想和我去逛烟花巷了。”
旖景:……
好吧,她承认,她是很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妓坊,最好能有机会打听一下,那个将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花魁是谁。
“不过……祖母怕是不会赞同吧。”旖景仍然担忧,大长公主虽说宠她,可因着年岁还小,对她管教甚严,前次不过是看了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就受了罚,真要是出入妓坊……
“只管放心,不是有我吗?你既然成了我徒弟,我教你的,可不仅仅只有骑射,我见你这些时日常拿着本史书装正经,又与六娘两个凑在一块看邸报,想来是对外头的事儿好奇得很,莫不如跟着我理理那些赋税、钱银的事儿,可不有许多出府的机会。”苏涟十分慷慨。
旖景怔了一怔,恍然大悟。
她这才想起来,小姑姑是有封邑的郡主!
苏涟是大长公主年近不惑才得的晚来女,自打出生就被奉若掌上明珠,就连当年太宗帝也对这个侄女的出生欣喜不已,圣笔一挥,就将冉定郡赐给了襁褓之中的侄女,作为冉定郡主,苏涟虽不能干涉一郡政务,却享有赋收,因此苏涟与国公府诸位小娘子不同,她甚至有自己的长史佐吏,协助她掌管赋财。
大长公主唯有这么一个女儿,娇养是一定的,却不像世家那般约束着教女,苏涟才过十岁,大长公主干脆就将备下的嫁妆——一些产业农庄,尽数交给女儿自己管理,苏涟豆蔻之时,已经完全出入自由,这也是因为她自幼习武,足以自保,再说郡主按律还拥有一定数量的甲兵,大长公主全不用操心。
不像旖景——因着有个两位母亲出身世家,她的性情喜好多少受些传统的影响,从前一心扑在琴棋书画上,不喜武刀弄剑,实在弱不禁风,再加上年龄还小,大长公主自然不放心她去“行走江湖”。
万万没有想到,一时兴起,跟着小姑姑练习骑术,竟然会得了这样的机会。
如果出入相对自由,以后行事当然大为方便。
旖景两眼放光,拉着苏涟不放:“小姑姑果真愿意?真是太好了。”
其实是大长公主瞧着旖景这段性情大变,不像以往,只一心扑在诗词歌赋上,对许多事心生好奇,好学多问,言辞之间,那见识甚是不俗,就先起了让苏涟教导她庶务的心思。
毕竟苏家是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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