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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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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然让在场之人都吃了一惊。
安瑾连连叫苦后悔不迭,她哪能想到一番计划正巧遇上秦妃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登门拜访,更没想到安然将封郡主,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个法子,眼下怎么收场?一旦自己为安然说话,岂非露了破绽,心里好一阵犹豫焦灼。
安然更是震惊于“郡主”两字,一时竟把是非对错抛在一旁。
旖景暗道“原来如此”便猜测到秦妃定以为是自己在太后面前进言,才为安然讨了恩封,天家这般示恩越发蹊跷又让人忐忑,由得秦妃这般以为未必无益,便没泄露讶然吃惊的神情,只是颔首笑道:“既秦妃如此认为,那倒得当你的面断个是非对错,不能让安然受了误解。”
小谢氏婆媳与秦妃暗自好笑,仆妇们各执一辞是非难断,关键又有秦妃的婢女在旁作证,世子妃难道还能找出什么证据反驳?且看她要怎么断定是非。
旖景冲安然温和一笑:“二妹妹,你有没有心存挑衅嘱咐下人生事?”
安然怔怔说道:“嫂嫂,我的确没有……”
“那就是了。”旖景忽地笑容一敛,眼中冷厉突生,看向抱琴:“定是这恶奴心怀叵测信口诬蔑,当以严惩,杖责发卖!”当看小谢氏要反驳,旖景却不给她机会:“还有弟妹的婢女,也是满口污赖不敬宗室,该当杖责发卖,姑念她入府不久不懂规矩,又是弟妹之婢,可从宽处置,留待后看,却也难逃皮肉之罚。”
江月被气得说不出话,小谢氏更是怒火焚顶,脱口而出:“世子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抱琴污篾二娘?再者眼下王府人事是我掌管,还轮不到世子妃发号施令。”
旖景微扬眉梢:“二婶,难道你只信奴婢之话而不信家人,况且无论抱琴抑或惜墨,皆没耳闻目睹安然授意下人挑衅,仅凭猜疑就敢责主,岂非心怀叵测信口诬蔑?二婶执掌中馈,又是安然的长辈,当不会这般糊涂只信奴婢之言。”
别说宗室,就算普通贵族,也万没有几个奴婢空口无凭就断罪主子的理儿,就连国法都有规定,非谋逆大罪,奴婢告主先施重刑。
见小谢氏说不出话来,旖景微微一笑:“王府人事眼下是二婶掌管,可我按规矩处置几个奴婢的权利还是有的,稍后自然会禀明祖母。”
也不待小谢氏回神,旖景看向大小李婶:“两位这就将抱琴、惜墨拿下,施以杖刑,惜墨不论,抱琴施刑后关押刑室,待我禀明祖母后再交牙人发卖。”
大小李婶领命而去,分别将呆若木鸡的抱琴与惜墨拎着就走,直到出了院门,两个婢女才回过神来,刚要哭闹喊冤,却只发出了一声闷短的哀嚎,就不知被李婶挟制住了什么穴位,总之再不闻半点声息。
世子妃雷霆手段,震懾得满院奴婢悄无声息。
只有一人尚敢冷笑。
“世子妃好威风,是不是也以为我的婢女是狡言污蔑,难道也要将她打卖不成?”
——这话当然是出自秦妃之口。
旖景巧笑嫣然:“自然是这奴婢心存恶意的污蔑之辞,不过她并非王府之婢,当然该由秦妃自己管教,倘若秦妃不愿费心,王府审理正也可代劳。”
就算皇子府的奴婢那又如何,当然比不得宗室女儿尊贵,以下犯上污蔑宗室可是触犯国法,交王府审理正审问也是合法合律,任秦妃自己管教,已经算楚王府宽容大度息事宁人。
眼见秦妃赤目白脸就快暴怒,安瑾灵机一动——
她总算也想到两全之策,既能还安然无辜,又不至让小谢氏生疑,还能如愿以偿造成与长嫂决裂的假象。
不待秦妃发威质问,安瑾就是双膝着地匍匐叩首:“嫂嫂,就算抱琴有错不该冒犯二姐,可她到底是父亲赐给我的丫鬟,一贯对我忠心耿耿,桐华时常对我冷嘲热讽,抱琴才会心生不愤……求求嫂嫂念在多年情份上,就宽恕了抱琴这回,别把她发卖……是我管束无方,才纵容得抱琴跋扈,嫂嫂要罚就罚我……”
旖景眼神一闪,心说安瑾当真机智。
她这番话无疑说明了抱琴的确心怀不轨,表面上是求情,实际是暗示抱琴不容宽恕。
旖景伸手扶了安瑾起来,脸上却是一片冷沉:“三妹妹别先揽罪求情,跪求我更受不起。”这才扫了一眼其余仆妇:“我问你们,可还有人认为是二娘授意落英院的奴婢欺压三娘?”
自然没人再敢无中生有。
旖景也不理会秦妃与小谢氏的怒目而视,更把江月当作透明,只让张嬷嬷与桐华交待今日事发经过,自然这回大有不同,先挑衅的人是抱琴,先动手的人也是抱琴,二娘根本就不知情,调解无效那是因为抱琴撒泼混闹,甚至还对二娘动手。
原就是事实,又有抱琴、惜墨下场在前,无人再敢反驳。
旖景不待小谢氏与江月回过神来质疑,再问安瑾:“三妹妹,我且问你,你有没有实据证明二妹妹挑衅在先?”

☆、第五百章 恩封确实,将有险关

旖景到了荣禧堂,才看见小谢氏与安瑾已经在那儿,一个坐在炕上皮笑肉不笑,一个却跪在锦垫上抽搐着肩膀哭泣。
世子妃暗叹一声,安瑾今日一番计划怎料徒生波折,担惊受怕了一番不说,为了不让虞栋一家生疑,这时还得自找来老王妃跟前讨骂。
因为秦妃的插手,事涉安然声誉,旖景不得不让小谢氏与秦妃吃了亏,安瑾心里不踏实,依然担心小谢氏会怀疑今日是她与旖景串通挖的陷井,才掐算着小谢氏定省的时辰来老王妃跟前哭诉。
自然还是为了给抱琴求情,并说了一番旖景偏心的话,只说桐华曾经多次嘲讽过她是伶人所生之女,挨一顿板子太轻省,抱琴论来也是为了护主才找桐华不痛快,却被发卖,处罚得太重了些。
小谢氏本就一肚子火,这时哪有不添油加醋的。
老王妃起初虽听祝嬷嬷说到安然姐妹俩起了争执,但世子妃已经赶去处理,老人家完全没放在心上,哪曾料旖景曾经称赞“乖顺”的安瑾却来告状,老王妃一时不知怎么处理才好,连忙让祝嬷嬷去请“军师”根本就没把小谢氏处心积虑的添油加醋入耳。
这时没有外人在场,不怕把矛盾张扬出去,安瑾少了几分顾忌,数落起旖景来毫不留情。
旖景一到,老王妃没忍住如释重负的神情,冲她连连招手,让挨着坐在暖炕上。
小谢氏笑容一僵,直骂老王妃偏心太过,她们母女两个“齐心协力”说了这么一阵话,竟没有挑拨起半点怒火。
旖景自然会力保桐华——单氏是暗中背叛,张嬷嬷母女却是明面投诚,她今日处罚她们也是因为桐华的确跋扈,不能再放纵奴大欺主,但也不能重惩,否则那些心生动摇的仆妇又会有所顾忌,认为旖景靠不住,总得给投诚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时当然会反驳安瑾:“抱琴既有挑拨之心,她说的话如何能当真?说不定也是她空口白牙地编派桐华,奴婢们之间矛盾争强各有心计在所难免,为了私欲欺主却不能轻恕,抱琴与桐华因口角之争心怀怨恨,却污篾二妹妹跋扈不睦,有害主之心,王府怎容这等奴婢。倘若三妹妹能拿出桐华不敬你的实据,我自然也会严惩。”
安瑾哑口无言。
旖景又再责备安瑾:“三妹妹也受了多年诗书礼仪教导,怎能不知奴婢之言不可轻信,就算怀疑桐华对你不敬,也当回了二婶与祖母,难道长辈们会置之不顾?今日之事已经清楚明白,三妹妹也承认二妹妹并无跋扈之行,分明是抱琴妄言,三妹妹怎么能信她一面之辞?”
又对老王妃建议:“正月里各府停课,两个妹妹也不用去国公府听讲,不过二月应当就会恢复讲学,我却认为先生讲的那些四艺礼仪三妹妹也学了好些年,似乎并无进益,可见是国公府的先生教导不好三妹妹,莫如就让二婶亲自教管,对三妹妹才更有益处。”
小谢氏冷笑,世子妃果然狭隘小器,那时安瑾处处讨好,她可没少赞这伶人之女乖顺,才有了争端矛盾,竟借机再不让安瑾去国公府听学!
老王妃手上受了旖景轻轻一捏,当即明白过来,冷沉着张脸就发话:“我听了这么久,也明白过来是三娘偏听偏信,眼看着明年你就要及笄,也是大姑娘了,不想还这般糊涂,学那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咱们家眼下就两个女孩,偏偏还起了争执,可见是老二媳妇你没有上心!安瑾是老二的骨肉,是宗室女儿,这般不知体统像什么话,老二媳妇再不能疏于管教,就依景丫头的话,今后再别去听讲,学学规矩才是正事。”
小谢氏目的虽未达成,却也乐得看安瑾受冷,故而也没有反驳“贤良温婉”地应诺下来。
安瑾却松了口气,虽她不舍听学的愉悦时光,但自从得知父亲心怀恶意之后,甚觉羞愧,再作懵懂不知与国公府几位小娘子来往自己也不自在,再者与兄嫂、安然“芥蒂一生”苏氏诸女也会心生疑惑,若问起,她也不知怎么解释,长嫂却能想到她的难处,干脆解决。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才算达到,父母才会相信她已经与兄嫂决裂。
至于小谢氏,看着安瑾都不自在,当然不会多事教导她什么,便是想借机刁难责罚庶女,也担心安瑾会在虞栋跟前告状,反而落不着什么好,小谢氏必定会放任安瑾“自生自灭”她自己落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干净,安瑾也算能清静渡日。
不过老王妃心里甚是疑惑,三两句打发了小谢氏与安瑾,连忙追问旖景今日发生了什么。
旖景便把争执始末说了一遍,并没有提及秦妃与郡主的事。
老王妃直骂安瑾:“有其父必有其女,往常看着她还不错,哪知也是不怀好心,我虽糊涂,能不知安然是个软弱人儿,不受欺就好了,哪里会欺负人。”
旖景自然不会让老王妃当真厌恶了安瑾,才把事情仔细说了一回。
老王妃自然大骂于氏歹毒,也可怜安瑾好好一个闺女,托生在那么个蛇蝎妇人腹中,虽为儿子打算,也没得让闺女犯险行恶的道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么说老二还有个私生子?”
见旖景点头,老王妃一巴掌拍在炕沿:“这要是让老二媳妇晓得,还不捅破层天。”竟很是兴灾乐祸的模样,拉着旖景就问:“沨儿让于氏回了京都,应是要利用她生事,我自从知道他们竟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巴不得亲眼看着报应上头,沨儿打算什么时候捅开这事。”
倒让旖景失笑,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儿子可不比女儿,安瑾迟早是要嫁出去的,礙不着老二媳妇的事,她都能把安瑾恨得咬牙,这要是让她晓得于氏还生了个儿子,指不定该多气愤……王爷起初劝说我让安瑾上族谱,是因为安瑾到底是女儿家,有宗室血统,放在外头让个贱籍出身的伶人教管,将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也是败坏皇室声誉,当时老二媳妇就闹着要寻死,废了我好多口舌,还挨了老二一巴掌才妥协,她若是知道于氏回了京都还生了个孽种,这回怎么也不会再让步,我也不会让那蛇蝎妇人进虞家的门,更别指望我还会承认她的儿子是宗室之后。”
“祖母放心,父王这回才不会管,不同女孩儿,宗室男子必须血统无疑,于氏就是个外室,便是换作普通人家,她在外头生养的儿子也上不得族谱,更休论宗室,于氏不过痴心枉想罢了,她们母子要得到认可,连宗人府那关也过不了。”旖景说道。
维持皇族血统纯正不是儿戏,要论来安瑾要得认可也不容易,也就是楚王得天家信重,有他转寰才会让安瑾记在安慧生母名下,算是宗室庶出录以宗谱,否则一旦安瑾的存在被皇室知道,自然不会容她可能败坏声誉,多数都是赐死以绝后患,安瑾能得此饶幸,无非是因为虞沨可怜她前世的遭遇,又不愤于氏残害宗室女儿,才会相助。
相比女子,将来要传宗接待的男子要得家族认可更加严格,正如旖景所言,贵族之家一般不会承认外室所出,也就是担心损及血统纯正。
于氏是乐籍,最是低贱,虽过往也有乐籍女子“入良”大多是因为贵人买通官府,这对普通贵族而言不是没有可能,可宗室却决不会认可,便是虞栋有本事让于氏入了良籍,也瞒不过天家,于氏想要进门,让她的儿子得到承认,除非虞栋掌了天下坐上帝位,还必须是乾坤独断之君主权在握,并不改对她的一片痴情。
正是因为痴心枉想,于氏才以为除去小谢氏就能让她如愿。
那一世她牺牲安瑾得了虞栋一封认子书,不过就是一张空文罢了。
老王妃对这些礼法也不甚了了,尚担心着楚王是菩萨心肠,再为虞栋的私生子求情。
旖景从荣禧堂回了关睢苑,却是被老王妃留下用过晚膳之后暮色四合时分了,在后庭迎面遇上春暮,听她说世子今日尤其挑剔膳食,只用了小半碗米饭,喝了碗参鸡汤,就称没有胃口让人撤了膳桌,这时正在书房。
秋月忍不住“卟哧”笑了出来:“依然是谢嬷嬷盯着厨房准备的,必然合口,世子分明是离不得世子妃。”
旖景白了她一眼,见夏柯也抿着嘴偷乐,到底还是没有理会丫鬟们的打趣,念叨着句“吃这么少怎么成,让祖母知道又该说我没侍候好”“厚颜无耻”地拐去了厨房,挽起袖子亲手做了几样家常热菜,下了碗鸡汤馄饨,忙碌到亥初,正好赶上宵夜。
掀起书房的帘子,灯火熔熔下,却见案前那人氅袖轻挽,手里捏着枝笔,却悬腕迟迟不落。
虞沨感觉到一丝寒风稍稍刮在脚踝,侧面才见佳人挽帘笑,可他眉心的微蹙一时没有散去。
已经是正月末,二月中旬即要举行童试,虞沨这一段忙碌着的主要是这事。
旖景便没有多问,只笑着说道:“我有件好事,世子听是不听?”
虞沨这才搁了笔,将面前的奏章合上,一副当然不容错过的神情。
“今日晓得你又挑嘴,我可是好容易才说服了罗纹停一日药膳,准备了宵夜,世子若忙完了政事,便就随我去一饱口福可好?”世子妃十分得意的邀功。
世子慷慨赏了小娇妻一个热吻,害人脸红心跳之后,才离了书房。
旖景见某人“胃口大开”不愿停箸,又连忙阻止:“也得适量,这时本就晚了,仔细积食。”吩咐丫鬟们进来撤了膳桌,才说了今日的争端,过程被简略,也就是知会一声安瑾正如所料的后着,强调的是秦妃透露那桩。
“也不知秦妃所言是否能信。”旖景不敢肯定。
“恩旨都写好了,是大舅兄执笔,只等吉日颁诏。”虞沨却又蹙眉:“我刚才也是在思疑这事,太后虽晓得江氏是被人利用,不至于怪罪安然,不过安然是庶出,太后甚重嫡庶,突然之间对安然这般重视,又是特意诏见又是恩封,又没显露出真意,实在蹊跷,我也不踏实。”
这就是说虞沨也不知道其中因缘。
太后既然没有任何表示,旖景当然明白直问无用,难免忧心忡忡。
一般无故恩封宗室女儿,是要赐婚的迹象,一定不是普通贵族,要说大隆眼下,也没有臣子显赫到了娶宗室女儿尚且不算降恩,还得封个郡主才算体面的地步。
“难道是要和亲?”旖景被自己的猜想惊讶到了,捂住了嘴。
却见虞沨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也猜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不过眼下北原二君于大隆并无交好之意,也没有实力侵我中原,不会是北原,也就只有西梁。”
“可清河君不是已经薨逝?难不成是西梁王!”旖景的脸瞬息黑了。
脑门上却挨了一下。
虞沨笑道:“西梁王年过花甲,还算圣上之岳父,亏你想得出来。”
“我是被吓得一时没了主意,再说蛮夷之国才不会在乎礼仪,西梁王后就是西梁王的姨母!”旖景实在不太放心。
“西梁不在乎礼仪,难道圣上会认可这般荒谬之事?”虞沨摇了摇头:“我怀疑是西梁三姓之一,除了北原,也只有西梁才会受大隆重视。”
其余小国实力不足,尽都对大隆或者北原臣服纳贡,并没有笼络交好的必要。
“但愿是我多想。”虞沨神情沉肃。
旖景却不晓得西梁的政局,但是就在次日,她却确定了虞沨并非多想。

☆、第五百零一章 又来贵客,平乐心动

因为担心着安然的事,旖景这晚睡得不甚安稳,早起晨省之后,便回房又睡了一阵回笼觉,直到午时才醒,神色反而有些困倦的怏怏,几个丫鬟看在眼里便知午后是不该再睡了,否则晚上又得失眠,于是都陪坐在宴息处围着熏笼说趣话,陪主子打发午后的闲睱时光。
这么热闹了一阵,旖景才觉得满身的乏意消散了些,正打算先让胡旋去荣禧堂问问老王妃有没午憩,要去陪祖母说一说话,哪知就有祝嬷嬷反而陪着康王妃来了关睢苑。
原来是康王妃趁着今日天色放晴,来问老王妃安,先头陪着说了好一阵话,问起旖景,老王妃便让祝嬷嬷陪着来了。
旖景连忙请了康王妃在炕上坐,丫鬟们早把熏笼撤了出去,奉上茶点。
“不知王妃今日驾临,该去迎候的,是我失礼。”旖景很过意不去。
“不妨事,是我来得突然。”康王妃一如既往地和气,品了品茶,赞了几句加了兰蕙的茶味香郁,说着都是些家常闲话,却似乎是要长坐的势头。
旖景便领悟过来康王妃是有要紧话说,把屋子里侍候的丫鬟都差遣出去。
果然康王妃就笑着说道:“有一件事,是关于平乐,得烦劳阿景废一废心。”并不急着往下说,康王妃似乎也在斟酌语句,捧着茶又微微抿了两口,抬眸看了看旖景带笑洗耳恭听,这才放了茶碗,拉了旖景的手:“我就平乐一个女儿,王爷打小疼她疼得没边儿,骄纵得倒比几个男孩儿还要淘气,那时她年龄小,争强好胜性子急躁,也不知做出多少任性逞强的事儿,世人都道她跋扈,便连我娘家几个侄女都对她敬而远之,我也知道外人议论的那些话,也劝着王爷莫要再骄宠着平乐无法无天,可不顶用。”
旖景打小就听了不少平乐的劣迹,诸如蛮横恶毒等等评价,可她与平乐结交下来,虽也感觉到了平乐的咨意枉为、爱憎分明,却也深知平乐直率,旁人没有惹她是万不会无端挑衅,就算整治报复也都在明面,不比得有些贵女的擅长勾心斗角、冷嘲热讽,不过世人偏偏注重表面的“亲善”认为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好比平乐这样实属异类,自是会惹来不少闲话。
其实平乐这人甚是重义,只要真让她看重结交的好友,当遇烦难之处平乐都会打抱不平。
可惜世人都信风言风语,只以为平乐恶毒,贵女们也不愿与她交善,平乐实在没几个知己。
要说来传扬最广使平乐饱受诟病一事便是她曾毒打庶妹,头上一直扣着顶跋扈不睦的罪名,却似乎无人“记得”康王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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