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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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当年宛妃如何倾国倾城,这位金元公主是宛妃的嫡亲侄女,想必也是天仙之貌。”彭澜不“爱”少年独慕美人的古怪脾性在闺蜜们眼里已经不是秘密,故而她提起金元公主时一副过份神往的熠熠神采,大家不以为奇。
“瞧瞧三殿下就知道了,宛妃应是名不虚传。”已经定了婚姻大事全无负担的卓应瑜说话便没了顾忌,她手里托着盏玉兰茶,细细地品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热烈气氛攸而有些凝固,抬眸间才发现旖景正对她挤眉弄眼,再一转眼,就见韦十一娘眉心蹙紧,应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不小心犯了十一娘的忌讳。
自从韦明玉在中秋宴上当众跪求赐婚不成,沦为笑谈,三皇子就被十一娘写上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黑名册。
卓姑娘吐了吐舌尖,忙扭着十一娘致歉:“我该掌嘴,妹妹勿怪。”
杨柳也连忙岔开话题:“听说这回芳林宴上金元公主会与大隆贵女比较才艺,可是稀罕事,今年芳林宴比往年更加热闹。”
应瑜一脸苦恼:“可惜我这回不能凑兴。”很是沮丧的模样。
十一娘方才轻笑一声,伸出指头来狠狠一戳:“你们看这丫头,那时恨嫁成什么模样,巴不得自个儿送了庚帖去安家,这会子又装模作样起来,我看呀,你只盼着转眼就是七月,哪还会为去不得芳林宴耿耿于怀。”
卓家与安家婚事议定,亲迎礼定在七月,应瑜和闺中好友聚上一聚倒还无妨,正式宴会是不好出席了。
彭澜见十一娘缓转过来,也来凑趣:“听说安家郎君也参加了这回的童试,他原就是才名在外,说不定能入选国子监,待明年金榜题名,卓姐姐岂不又会回京都,与咱们还能时时相见。”
“那又难说,也许到明年,阿澜的表哥就来求娶,你已经远嫁蓉城。”旖景打趣彭澜。
几个闺阁要好,开起玩笑来也没有太多顾忌,彭澜视京都众才子为草芥,唯听她常常称赞“表哥”众闺蜜常来“表哥”取笑彭澜。
彭澜年龄最小,才刚及笄,婚事尚无议定。
她轻啐一口,挽着旖景的胳膊肃色说道:“阿景今后可再不能胡说,前不久才收到姨母的信,表哥已经定亲。”
杨柳仔细打量彭澜的神色,见她并无失落之色,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从前都是误解了阿澜,她的确对‘表哥’只是欣赏。”
彭澜并无羞赧之意,一派霁月风光:“我从前说你们还不信,这下可信了吧?倒是阿柳,听见这回见着了十一娘的表哥?”
韦夫人做媒,撮合了杨柳与娘家侄子的婚事,听说双方已经相看,杨太太十分满意。
而众人一看杨柳登即红了脸,就晓得这事已经定了七八成,七嘴八舌地道起恭喜。
话题已经彻底歪楼。
又坐了一阵,旖景却被韦十一娘拉到一边儿,看她神秘兮兮地让丫鬟拿出个锦盒来,打开一看,里头却是一幅卷轴,落款竟是前明时候的书法大家。
“姐姐让人捎来的,说是姐夫从湘州收来的真迹,特意嘱咐了我转交给贵府六娘,阿景行行好,也免得我再去一回国公府,你那六妹妹是好人,可太沉默寡言了些,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有些惧怕她的威严。”十一娘说的姐姐当然是韦明玉,她旧年成亲,便随了夫家去湘州,应是对六娘当日仗义执言心怀感激,才备下这谢礼。
“姐姐说了,原该当面多谢六娘,可她那时实在无颜见人,若无六娘当初替她转寰,姐姐必然受不尽的人言非议。”十一娘轻叹。
旖景收起卷轴:“我六妹妹虽寡言,却是热心人,这东西我会转交给她,你也代我六妹妹多谢你姐姐的雅意……她眼下可还好?”
十一娘这才有了笑意:“姐夫待她十分体贴,姨母又是宽厚人,一贯也欢喜姐姐,虽不是大富大贵,难得安宁无忧四字,姐姐渐渐也解了心结,说是已经有了身孕。”
旖景想起那一世韦明玉的憔悴黯然,心里也为她的回头是岸庆幸,却笑十一娘:“你这妮子,仗着韦相与夫人疼你,胆子也忒大了些,竟说要自己挑拣夫婿,上回太夫人寿辰,我见你母亲满面愁云,一问之下,她才告诉了我,直称冤孽,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们姐妹,偏偏你们两个不省心。”
十一娘咬着唇角连连跺脚:“阿景你是不知道,父亲上回与个门生相谈甚欢,动了意要将我许配给那人,我一打听,那人虽有些才华,可个子也太矮了些,才到我的肩头,偏偏连母亲也动了意,我不得已才与他们闹了一场,若真逼着我嫁给不属意的,不如绞了头发当姑子去……我想的无非是他们看准了人,也让我过过眼,我不求什么貌比潘安,总归要看得顺眼才好,咱们女儿家,在闺阁也就是十多年,一旦出嫁,可得守着人家过大半辈子,若两看生厌,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旖景:……
明玉姐妹实在“非同凡人”这时贵族之家虽有定亲时询问子女意愿的家长,可如同十一娘这般直言不讳坚持非得让她过眼的还是少数。
可惜实在不记得十一娘那一世嫁的是哪家郎君,更不知她婚后是否美满幸福。
旖景这时哪能想到,三、两年后,十一娘就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她所嫁之人可是大隆朝首任状元郎,那位状元郎年纪轻轻就官拜平章政事,让秦相引为心腹大患。
而这时,十一娘又对旖景说道:“我听应瑜说,她大伯最近与秦相府暗中来往,卓夫人也筹划着与秦家联姻,是要把娘家的一个嫡出的侄女,嫁给秦家庶支的庶子做继室!”
旖景:……
看来卓夫人为了让卓妃顺利登上太子妃位,连家族体面也顾不得了,她的娘家也是望族,却莫名嫁个嫡女去庶支庶子还是继室,之所以不在卓家挑人,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担忧奉承讨好秦家太过明显,反而引天家忌防,更会被卫国公府疏远。
“阿景,我虽不太明白政事,却也晓得这其中有些怪异,秦相摆明是四皇子一党,竟会帮助卓家?难道打算通过卓家算计太子不成?”十一娘满面困扰。
“是韦夫人让你把这事告诉我的吧?”旖景笑问。
十一娘讪笑:“瞒不过你,我把这事跟娘一说,娘就让我知悉你一声儿……我爹也说,卓尚书急功近利,怕是会被秦相利用。”
旖景心里暗暗盘算,却忽然问十一娘:“韦妃身子可好?这时可不能有半点大意。”
这是莫棱两可的话,却让单纯的十一娘瞪大了眼睛:“阿景竟然知道了?”
旖景只是微笑。
十一娘又再讪讪:“不是我有心相瞒,委实也做不得准,长姐她早被诊为子嗣艰难,哪知上月竟然没有……这时若闹得沸沸扬扬,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未免让太后与皇后误解为是长姐企图太子妃位……是想看这个月,若依然没有月事,再请太医院诊脉。”心下未免疑惑这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世子妃怎么知晓,转念一想,卓夫人想借着子女姻缘讨好秦相的事也瞒得严实,还不是被应瑜这心无城府的泄露了天机,世子妃总有途径,还是莫要追问才好。
这日傍晚,旖景便将十一娘的“告诫”知悉了虞沨:“韦相与韦夫人通过十一娘的口告诉我这事,应是对太子妃的位置有了欲望,论理,韦妃子嗣艰难没有半分胜算,韦夫人也早把卓夫人费心谋划看在眼里,却一直袖手旁观,为何忽然就关注起来?我便猜想莫非是韦妃有了身孕,哪知一试探,打了十一娘个措手不及,竟套出了实话。”
虞沨微微一笑:“秦相真是……最近昏招不断,难道真是廉颇老矣。”
旖景也琢磨了一番,尝试着分析:“秦相暗中支持卓妃,应是不想让太子得到新的助益。”
“正是如此,倘若卓妃成了太子妃,卓尚书又会领情,秦相老谋深算,卓尚书也有些急功近利,说不定将来会被秦相利用反给太子引来祸患。”虞沨却没说明,实际上天子十有九成已动易储之心,秦相太过积极,圣上定会忌防。
倘若将来四皇子真成了赢家,秦、陈两家皆是世家,而陈家名望不如秦家,这天下便有受外戚把握之虞,平衡的局面一旦打破,让秦家权倾天下,圣上费尽心思改革官制复兴科举的政令,极有可能半途而废。
所以秦相越是摁捺不住动作频频,四皇子便离储位越远。
“既然韦家把这事说给了咱们,就不能瞒着圣上,还有韦妃可能有孕一事……”虞沨略微沉吟,忽而屈指弹了弹旖景的眉心:“等着收韦夫人重礼答谢吧,我猜不出五月,太子妃位即能确定花落韦家。”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迎使通州,黄氏受讽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中旬,西梁使团抵达京都的日子。
浩浩荡荡的宾礼团提前一日出发,往通州驿馆,因着有仪仗随行,进程尤其缓慢,足足耗废了半昼直到午后,宗室与命妇女眷才在各自的馆舍安顿下来。
出门在外,住食自然不如在家里讲究,女眷们尽数安置在驿馆东西两侧后苑,屋子虽宽敞,也分为内外两间,但器用就没法要求那么精致讲究。
秋月与夏柯两个丫鬟进屋就开始忙忙碌碌,小声抱怨着地暖不够温热,墙壁上光突突的,她们看在眼里都觉得“荒凉”。其实这类驿馆大都是只作中转接待用,只有主院的陈设略微齐全,东、西两苑一般是安置随使团进驻的仆从或者属官家眷,这回破天荒的住进了本朝的贵妇们,已经用心铺设过,已经是史上最为周备了。
当秋月手里的白叠巾拂过花架雕空,反转过来一看,只见一片灰土尘迹,总算忍不住抱怨得大声了些。
旖景已经更衣,换上一件轻便的夹袄,绕过隔扇就看见秋月一张“风雷密布”的小脸,夏柯连忙取下一个家里带来的绣花锦垫铺在玫瑰椅上,扶着旖景坐下,转身看见窗边花架旁秋月仍然摊着那张白叠巾喋喋不休,笑着说道:“差不多也就行了,横竖只留两晚。”
旖景看了一眼窗子外头风土濛濛蔽白日的“景观”也跟着说了句:“才刮过沙尘,今日眼见缓了些,否则这一路赶来,个个都得灰头土脸,我看屋子里头桌面椅子尚且干净,被褥也是崭新,倒比意料当中好了许多,可见驿官尽责,这些屋子往日也是闲置,又经过几日的沙尘天气,你还指望着犄角旮旯都洁净无尘?别这么挑剔,赶快收拾了,世子今、明两日得歇在驿馆前院,那处只怕更加简陋,秋月待会去瞧瞧,看缺些什么东西,从我们的行装里送去前头,我估计着,世子怕是喝不惯驿馆的茶叶,饮食上没法只得将就些,让你们带着的几种茶叶分出来送些与世子。”
锦阳京的初春实在难见阳春三月的明媚,尤其今年,一连几日的沙尘遮天蔽日,外头街面上一层黄土,要是不蒙紧口鼻,吸口气都能尝到满嘴的泥沙,好容易今日缓和了些,估计明日更见晴明,不至于大家都得带着风帽包裹严实接见西梁使团。
宗室女眷们“待遇”还算不错,可以带着细软行装随行,公候夫人与官宦家眷也就只能带着一个仆妇随车,除了换洗衣裳与妆粉洗漱等日常用耗,怕是准备不了太周全的器用,旖景想着黄氏这回也来了通州,做为女儿应该去问候一声,瞧着她那里也有什么不便缺失之处,该送去周全。
正想着,却被康王妃领了先,打发了身边的婢女过来请旖景。
“世子妃好,我们王妃交待,驿馆里简陋,未知世子妃这边儿缺不缺器用。”
旖景忙笑着说“都好”关于女眷们安置各项事宜都是康王妃负责打理,自然不会抱怨的。
“王妃晓得世子妃是忙人,怕等会儿就不得闲,这时请世子妃过去说说话。”那婢女又再说道。
旖景披上一件大氅,并没让夏柯跟随:“就几步路,都在一个院子里,你留下来看着屋子吧,等会儿或许会有夫人们过来问安,得款待好了,莫失了礼数。”
才被康王妃的婢女掺扶着到了转廊一侧,就听“吱呀”一声,门扇敞开处一身大红风毛斗篷的平乐挽着安乐一步跨出,瞧见旖景,乍乍乎乎地喊话:“正打算去外头骑马,想你应该不得空,安然呢,她住在哪处,让她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宗室女儿随团来通州的不多,也就平乐、安然两个郡主,再加寿太妃的几个曾孙女,那两位贞静,不合平乐的脾性,还好有安乐这个爽利人,她又存心讨好着平乐,两人倒极快“一见如故”起来,旖景猜想平乐应该与安然处不太来,可这丫头到底长着几岁,这时也晓得做“顺水人情”估计是看在她与虞沨的面子上,才没有冷落安然。
不过安然甚是拘谨,听说要接待使团就紧张了好些日子,一直就是满腹担忧的模样,再加上这样的天气……旖景瞄了一眼半天上雾霾般的尘土与有气无力的白日,也就代替安然谢辞了平乐的好意。
那两个丫头兴致勃勃地往外头走,屋子里追出个十八、九岁的婢女连声地嘱咐随行:“可得侍候好郡主,别在外头逗留太久,叫上亲兵们跟着。”
旖景听见平乐张扬的语音:“我又不是没来过通州,带着那些累赘干嘛,在这地头,难道还有没长眼的无赖敢冒犯本郡主不成,我手里的马鞭子可不是摆设。”
旖景摇了摇头,当听见里头一声:“景儿来了,快些进来。”才笑着进了室内,一眼瞧见康王妃膝头上摊着一张雪狐毡。
“就怕地暖不够,床榻上的衾被也不够厚实,带了好几块毡子,景儿选上一张铺床。”康王妃冲旖景招了招手,让她坐在椅子里。
“我也备着呢,多谢王妃牵挂着。”旖景笑道,便见王妃把狐毡递给婢女嘱咐道:“还有一张金猞大毛毡,连着这个,送去前头给三殿下与世子。”旖景又忙说世子那儿她也备好的,王妃才没有坚辞,只让把雪狐毡送去给三皇子。
康王妃在这时请了旖景来说话,当然是有要事,却还是为了平乐的亲事。
“原本魏郎已经请了官媒提亲,昨儿个才收到冀州寄来的书信,是魏家族里写来……应是魏鸿濡亲自执的笔,自责了一番,意思是说魏郎虽父母早亡,上头还有叔伯,没有长辈们出面是慢怠了康王府。”康王妃显然有些无奈:“族里已经让魏郎的大伯与大伯母赶来京都。”
旖景想到虞沨曾经说过,魏渊父母双亡,家里伯叔原本是要负责抚养他,可族长魏望庸见魏渊年纪小小才华不俗,就留在了身边教管,这些年间尽管魏渊狂放不羁,先有拒婚的忤逆之举,又离家飘泊,魏望庸却并没有减少对这个族侄的关切,这回魏渊一颗浪子心为平乐折服,也延续了他一贯超凡脱俗的作为,竟自己请了官媒提亲。
若论礼法,父母双亡者婚事也可自主,可依据俗规,魏渊是望族子弟,家族还有叔伯等长辈在,他是不该绕过家族自主自为的。
康王妃显然是担心这事情还有变数,魏家不认可平乐。
“依我想来,魏家是诗书名门,该不会出尔反尔,可平乐的名声……”康王妃长叹:“魏郎眼下不在京都,魏家人守礼,应是不会贸贸然就登门,我是想着,或许他们会先去楚王府,若魏太太问起平乐,还望景儿从中斡旋。”
这回童试,卫舅舅与魏渊身负皇命,都去了外地监管应试与阅卷,魏家人即使来了京都,在没与魏渊碰面商议的情况下,应当不会先去康王府,不过虞沨既是魏鸿濡的弟子,与魏家有师生之谊,魏家要打听平乐究竟如何,应当会来楚王府,男子一般不管这些琐碎,魏太太也只能询问旖景。
旖景自然满口应诺:“常听世子说起魏鸿濡,也不是刻板妄信人言的尊长,魏先生受他教导,婚事上魏鸿濡应该能够作主,想必已经对魏太太有所叮嘱,我定会实言相告,二姐姐就是性情直率,眼里揉不得沙子,却并非有如传言般是非不分无理取闹,更有古道热肠黑白分明的长处,我与世子一定尽力。”
康王妃见旖景答应得爽快,心里越觉欢喜,当母亲的,最怕是女儿将来委屈,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看着平乐孤独终老,好容易盼得平乐缘份到了,真遇着愿意包容她的男子,自然希望顺顺利利地缔结良缘,看女儿幸福美满。
旖景坐了一阵,便告辞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果然就见卓夫人与韦夫人两个等在里头喝茶,又是一番客套。
韦、卓两家虽为了太子妃位有些矛盾,两夫人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和睦,言谈间更没提起太子妃的事,尤其韦夫人,虽经过十一娘的嘴透露出来卓家私下与秦相府来往的事,这时连探问的意思都没有,表面上风平浪静,就像她根本没动心思一般,稳重持定比卓夫人更胜一筹。
虞沨也说过,虽然会把卓家来往秦相的事禀明圣上,可也得察探属实,旖景不知道他要怎么证实,只听说卓夫人的娘家与秦家已经暗中交换了儿女的庚帖,看来十一娘的话并非空口胡诌。
应酬了一阵儿,韦、卓两位又一同告辞,旖景这才抽出空闲来,往黄氏居住的地方走去。
在廊子这头,便见一个贵妇满面戾气地从黄氏的屋子里出来,边走还边回头狠狠盯着门洞,轻轻啐了一声。
这人旖景认得,是安平候夫人,秦夫人的嫡亲妹子,秦妃与子若姑娘的亲姨妈。
奇了,自己这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继母怎么会得罪人?还是得罪“秦妃的人”?
当旖景进了屋子,依稀就晓得了〖答〗案。
因为她一眼看见自家长姐眉梢眼角还有怒气。
果然一问之下,旖辰就是满面冰霜,脱口怨辞:“五妹妹别打听这些闲言碎语,无知之人心怀妒恨罢了。”
长姐一贯端庄,刻守礼规,从不在人后议论是非,这回这般厉言,想是安平候夫人说的话过了火,旖景眼光一动,却与黄氏的目光遇了个正着,依然还是慈和宽厚。
“辰儿是为你好,才与候夫人争执了几句,不是什么大事,看着你们姐妹齐心,我心里才觉安慰。”黄氏说道。
旖景笑而不语,心下暗忖,寿太妃一事可少不得黄氏出谋划策,又听说她自从新岁与秦妃甚多来往,应是终于忍不住贤惠无为,打算兴风作浪了,这回参与其中之人都受到了各有轻重的惩罚,无奈黄氏始终是她继母,许多事还得有所顾忌,旖景才没有施行报复。
想必黄氏还以为她隐藏暗中没被发觉。
继母深悉长姐性情,哪能不知当外人口吐污言时长姐必会维护自家姐妹,旖景也能猜到候夫人刚才长舌的话,大抵又是说她“不睦跋扈”之类。
黄氏打的主意决对不是利用外人挑唆她们姐妹之情这般浅薄,还有后着。
果然,就见一旁蓝嬷嬷跪在地上,似乎满带委屈:“老奴斗胆,明知有的话不该多嘴,可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旖景仍是正襟危坐,黄氏却立起眉头斥道:“既知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