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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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景早料到沈三娘会咎由自取,哑口无言。
但身为主人,世子妃也不想让客人太过难堪,这时轻轻推了一把平乐:“东明灭国已久,其礼法早已湮灭,若非亲身经历或者如同公主般博闻广见者哪能知其详细。”
彭澜也连忙转移话题,化解沈三娘等的尴尬:“公主,我看过一些杂记,其中有写西梁风俗,据说贵国对女子文教甚是看重,数十年前,西梁还出个一位女国相。”
金元颔首:“西梁三姓嫡女成年即获封邑,甚至能入朝议政,因而影响普通贵族之家对女子也逐渐重视,就算商贾,偶尔也有女子执家主事,西梁女子并不局限于后宅。”
见在场大多数闺秀兴致勃勃,对这个话题十分关注,金元公主又说了几桩西梁女子不让须眉的例子,还依然不忘盛赞大隆闺秀之才华:“要论学识,大隆女儿许多让我心生钦佩,不说在座诸位,我未出使大隆之前,就心服于公主府的良医正,她正是大隆之民。”
公主说完,冲向不远处的女子微微颔首。
旖景早留意到今日跟随公主赴宴的并非那四位女君,而是一个陌生少女,度其装扮与大隆闺秀并无区别,不像是公主的侍婢,正感疑惑,这时便遂着公主的目光仔细打量了少女几眼,却忽而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一时难以形容,只觉得那少女的确面生,但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
“晨微姑娘两年前来的西梁大京,在市坊开馆行医,数月间就被大京民众称为神医妙手,治愈不少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患,后应阳郡暴发瘟疫,也是在她主持下平息疫情。”
金元的话让在座之人惊讶不已,都纷纷打量起晨微来,女子开馆行医,这在大隆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旖景也觉疑惑——大隆医者地位并不算高,医女地位更是低微,大多是因家族获罪而成官奴者,虽有妇人患病时,医诊多有不便,有的医坊也备有医女协助视症或者触症,不过略懂皮毛,根本没有开馆行医的实力。就算江薇,算是出自杏林世家,常年随父兄在乡野行走,医术高超,可也极少单独行医,到底男女有别,在大隆根本不容女子单独行医。
可看这位晨微姑娘,通身气派,并不像出身平民,更不像商贾,甚至比在座许多闺秀更像名门淑女,不知是出于什么机缘巧合,才会远走别国开馆行医,竟能博得神医之名,被一国公主看重聘为良医正。
众人尽管好奇,可见晨微姑娘只是含笑静坐,也不好追问仔细。
而随着金元所述西梁风俗人情,有十一娘等拥趸附和称叹,沈三娘一众再难插言,深觉无趣,默默地出了花榭,自寻一处清静地议论纷纷去了。
旖景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一时没注意混在人堆里的安瑾眼睛逐渐焕发的熠熠光采,却一声不出,时而若有所思,眉心也是时蹙时扬。
说了好一阵话,春暮一路寻了过来,悄声禀报着关睢苑酒宴已散,世子已经安排宾客们前往马场,旖景这才询问金元公主可有兴致击鞠,她可是早有“企图”期盼一睹公主马上英姿。
金元自然客随主便,于是一大群人又拥往马场。
旖景不曾预料,她终于还是错过了目睹公主英姿飒爽。
刚到马场不久,首轮击鞠尚未开局,唯有平乐与涟姑姑骑着马儿在边上热场,多数兴致勃勃参与其中的闺秀还在更换骑装,旖景就见杨嬷嬷急步而来。今日谢、杨两位嬷嬷只在关睢苑负责,这时赶来马场必然是出了意外。
旖景当闻杨嬷嬷附耳急语,神色攸然大变。
“都怪老奴一时疏忽……”杨嬷嬷神情沮丧。
“还有谁知道这事?”旖景这时没有心情追究责任,紧声问道。
“还好是在后庭,前庭的宾客也都被世子带来了马场……三殿下还扣着人不放,让老奴请世子与世子妃去交涉,老奴交待了晴空看好门禁,切莫放人进关睢苑……世子说由他处理就好,可老奴不放心……”
旖景强自摁捺着怒火,狠狠闭了闭眼:“我不能不去,三姐还在那儿呢!”又举眸看向位于东侧的男宾席,因隔着远,看不清虞沨是否还在。
终究还是不愿置三娘不顾,旖景转身与四娘交待了一声,让她照看着马场这边,跟着杨嬷嬷快步离去。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关睢苑里,前庭宴厅还是首回开放大宴宾客,今日几位皇子都欣然赴宴,自然也请了西梁诸使,又有诸多公候、世家子弟,气氛十分热烈。
三皇子今天却被孔家几个郎君纠缠上了,频频敬酒——起因是三皇子一时热心,替不善饮酒的东道虞沨挡了几盏,俨然反客为主,引来了以四皇子为首的诸位皇子群起而攻,三殿下酒量了得,来者不拒,当然也有一帮拥趸为他助拳,抵挡住层层攻势。
孔家大郎率先不服,直称三皇子上回去孔府贺寿,诸多推辞,十分矫情,远不如今日“英勇豪放”该罚!
于是孔家几兄弟一拥而上,并将三皇子的拥趸用一句“这可是私怨,旁人不得插手”打发。
三皇子只好硬着头皮喝下“永无尽止”的罚酒。
心里却连连冷笑。
他早知宁妃与苏氏三娘书信频繁,猜测着今日不知会有什么稀罕事发生,结果竟是孔家兄弟纠着他灌酒。
看来皇后也转进了圣上一手布置的谜局,摁捺不住了,用意无非想让卫国公府成太子助益。
倒可借着这机会,再行一步早有准备的棋,反而更显自然。
三皇子一念及此,很快就醉意上头,撑着脑袋连喊不支。
身为东道的世子无可奈何,只好让人扶了三皇子去后庭安歇,前庭实在太吵,虽有厢房,难免不得清净,并非待客之道。
当然嘱咐了杨嬷嬷留心,切莫让人冲撞了皇子。
今日旖景带着八个丫鬟去后宅款待宾客,关睢苑的仆妇也大多集中在前庭当值,后庭十分清静,三皇子只带着一个小厮,难免服侍不周,而让王府婢女入屋子服侍未免有些不妥,杨嬷嬷正觉为难,好在那小厮自有主张,请求通知一声宁妃,她身边倒跟着两个丫鬟,自家人,当然最适合照顾醉酒的殿下。
孔妃今日刚巧被皇后诏入宫廷,不能相跟着来赴宴。
于是当宁妃听闻三皇子酒醉,自然要跟来探望,一边三娘连忙自告奋勇,称她对王府路径熟悉,相随一同。
传话的婢女虽觉怪异,可眼看着宁妃都没有异议,也不好拒绝。
于是三娘就领着宁妃赶抄近路,从东苑直入关睢苑后庭,哑姑见这位是世子妃娘家的姐妹,又有关睢苑的侍婢跟随,自然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杨嬷嬷眼看着三娘跟随前来,脑子里倒是绷紧了一根弦,却忽而又听三娘说要去晴雪庐等宁妃事毕,并没有接近三皇子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宁妃入内,当即打发了小厮,带着两个丫鬟服侍“醉卧不醒”的三皇子。
某人早已被孔家郎君泼了满襟的酒,当然少不得净面更衣,于是一个丫鬟由人领着去车上取备下的衣袍,一个跟着杨嬷嬷备水。
杨嬷嬷瞧见宁妃在这儿,也不防备三娘会使什么手段,便带着丫鬟去取水、备醒酒汤。
三娘在晴雪庐瞧见杨嬷嬷离开,便甩下两个丫鬟一路飞奔着冲向三皇子醉卧的厢房。
宁妃自然不会阻拦,反而站在了院子里望风。
待杨嬷嬷回来,瞧见风平浪静,自是不疑其他,她不好跟着去那跨院,只在外头守着,哪知三娘这时已经在宁妃的掩护下,站在了皇子卧榻之前。
宁妃这回得了皇后授意,又见三娘是铁心要孤注一掷,只好硬着头皮行事,只望这回就算不能生米煮成熟饭,三皇子看在卫国公府的面上,会给个交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楚王府的仆妇又亲眼目睹,事情闹开,卫国公府也不能收场,最好也是唯一的结果就是联姻。
再者世子妃到底是三娘的妹妹,难道能眼见姐姐身败名裂?
三娘出于自愿,卫国公府即使怪罪,也只能怨自己教女无方。
可宁妃心里始终忐忑难安七上八下。
而厢房里头,三皇子“醉卧”榻上,听见宁妃的步伐来了又走,隔了好半响,才有个陌生的步伐声,他微睁了眼,果然看见苏氏三娘手里托着一碗黑漆漆的汤水,俏生生地立在榻前。
三娘这时心跳如擂,双靥似炭,两眼含情地注视着榻上那张令她神魂颠倒的面容,不曾想人事不省的三皇子忽然睁眼,生生吓了她一跳,险些泼了那碗原本不打算让人服用的醒酒汤。
这回孤注一掷,三娘可是豁出闺誉,只要踏进这间屋子,造成独处一居的事实,卫国公府为了声誉,也会逼迫三皇子妥协。
当然,最好是三皇子神智不清下,做出“生米熟饭”的事……
三娘鼓足勇气上前,颤着声音问道:“殿下,您觉得如何……可先用这醒酒汤?”
然后三娘趁心如愿地发现三皇子微咪的一双纤长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濛魅光,向她伸出了手。
纤纤玉腕就这么被日深夜想的手掌轻轻一握,三娘几乎被人抽空了呼吸。
在乌漆的汤水映衬下,胜过女子般艳丽的唇色更若染了春樱的亮泽。
“难喝……”男子喃喃自语,孩子气般地蹙紧了眉,手臂却环上了近在咫尺的纤腰。
一声闷响,三娘手里的汤碗斜斜砸向榻上锦衾。
“你衣裳脏了。”男子带笑叹息,剔透如玉的指尖摩擦着呆怔的女子氅衣上的污渍。
三娘只觉周身发软,顿时变为神志不清那个,迷迷糊糊就依偎下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当初,不该遇见
在苏旖萝的记忆里,远庆七年四月这场春宴午后,是她前半生的最为明艳,天色蔚蓝如洗,一地曛照,花叶摇芳里她的裙裾翩飞,奔向美满的步伐是那般匆忙。
可也正是从那日那宴时起,明艳黯去,后半生的记忆忽然惨白如同末日来临时,铜镜里映出的关于她的容颜。
转变与终结,是榻上男子动人心魄的眼眸,由前一刻的意乱情迷魅光流转,攸忽凝化成后一刻的阴森冷讽清透逼人。
他温热的鼻息与有若春樱的唇色,曾经离她近在毫厘。
也是咫尺天涯之距。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她的痴心妄想。
可她那时……
眼看着面前的玉颜攸忽遥远,他的唇角依然带笑。
修长的手指间,朱络缠绕有若流红,掌心轻轻握紧从她腰上取下的冰脂蝶佩。
他身上仍有酒息,眸中已无情迷,他蹑履而起,挺秀的腰身弯下去,拾起她褪下的锦氅。
她怔怔地看着他悠然坐在椅上,将她的氅衣与腰佩拍在花梨木的茶案上,她的目光垂落下去,看清窗外照入的曛阳,染亮氅衣上绣纹招展,一片汤水污渍那样窘迫。
沉浸在痴心妄想里不能自拔的她,尚且不及慌乱。
“宁氏。”
随着沉冷的音调,是宁妃慌乱的屈膝,苏旖萝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装不整,裙腰丝绦散乱。
可笑的是当时,她仍庆幸着趁心如愿,楚心积虑的谋划终于按步就班。
后来呢?她暗怀欣喜的垂眸坐着,听他声色冷厉的逼问,宁妃惊慌失措的辩白与解释,跪行上前拉着他的袍角哀哀哽咽,然后是外头的杨嬷嬷终于发觉了蹊跷,入内,看见她时面色瞬间苍白。
“请世子与世子妃来,我想嬷嬷应该明白此事不能张扬。”
旖萝后来不止一次地回想,懊悔自己为何没留意那人说这话时的神情。
她在想什么呢?
夙愿达成,事情一如她预想那般,没有张扬,没有发生她早有准备的恶劣结果,导致丑事四散,声誉尽毁。这是楚王府的春宴,是苏旖景居住的关睢苑,这个男人不会置王府体面不顾,他会维护她,也会维护自己……苏旖景是明白人,事到如今,她应该知道怎么保全家族声誉,也许她会气急败坏,事后会在祖母与父亲面前厉数她的轻狂,或者会痛斥她放荡。
那又怎么样呢?她终于会如愿嫁给倾心相许的男子,与他结发。
因为家族不会容许声誉受损,丑事败露,而卫国公府的权势与威望,是那个男人以及他身后的太子、皇后不容有失的。
她不是韦明玉,不容他当众羞辱,她是苏家女,所以他会有所顾忌。
时日尚长,她有自信终有一日,会洗去他心头的不甘与厌恶,她可是豁出了女子的声誉,也要与他博个白发偕老。
她有一生一世的时间足以让他明白,她才是最爱慕他的人,无论是旖辰还是旖景,都不及她半分。
虞颢西,你可知道我为你的付出?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了后路,为了到你身边……
她整理衣装,挺直了脊梁等着五妹妹。
为我的幸福争取吧,你也没有退路,只有你能说服这个男人,他为了你,可是愿意豁出性命去……
那个时候她甚至想起许多年前,与旖景关于嫡庶之间的争执,那时的她多恨这个不能逾越的差别,可是宋嬷嬷说得对,嫡庶又有什么重要呢?庆幸那场责罚,让她与他相识,从而改变命运与人生,再不妒恨五妹妹了,你有你的幸福,我又何尝不能争取我的美满?
后来呢……
五妹妹终于来了,站在她的良人身边,冷冷地看着自己。
旖萝记得自己笑了,第一次发自内心的,以笑容回应曾经让她妒恨的人。
“废话我不多说,这事有宁氏的错,不过苏氏三娘为谋皇子妃位,行出此等丑事……堂嫂,卫国公府必不会认同女儿被我一顶小轿抬进皇子府,成个没有名位的侍妾,可我也不容令姐将来败坏我的名誉,称我轻薄了她而不给个交待……我可不想与卫国公府成仇,二位也不愿意这事闹得不可收场吧?”
“殿下究竟想如何?”
“还是远扬痛快……三娘我可以交给堂嫂劝解,相信将来不会发生什么难堪的事……另请贤伉俪谨记今日之事,欠我的人情将来我可得讨要回来。”
“你与三姐先行一步,我会与殿下商谈后事。”
旖萝想起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记忆就此褪色。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直到旖景冷沉着脸靠近,锁近她的手臂。
“三姐,跟我走!”有若被冰霜凝固的阴凉语气。
不!怎会如此?想要她就此放弃,决无可能!
可是她的眼睛,再也触及不到那个男人的视线。
他坐在那里,笑容可掬,还是那张动人心魄的容颜,没有回应她仓惶不知所措的目光。
攸忽间她就没有了质问的勇气与哀求的决心。
他不要她……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一顶小轿,没有名位……即使如此她也甘愿,苏家不愿,可她愿意!
似乎是挣扎了的吧,明明胜利在望,怎容半途而废?
可为何还是离开了?
旖萝想起耳边是五妹妹冰冷不带温度的话。
“你想如何?苏氏行三的庶女病故,皇子府也许会多一个见不得光的侍妾,或许婢女们会称你……崔姨娘?”
一股寒意,从指尖攀升牢牢锁紧她的心房。
才知道她不是没有料到这个后果,让她无法承受的后果,被他拒绝,被家族遗弃,孤注一掷后,就此输了人生,甚至性命。
只是不愿正视而已,不愿正视自己的微末,从来没有也永远不能走进他的生命,付出所有,也不得他的一个正视。
崔姨娘……五妹妹你果然毒辣,一矢中的。
——
许多年后,慈安宫里,某个深秋叶落的寒凉季节。
旖景与旖辰傍窗而坐闲闲品着茶水,有内侍送来辅政王转交的奏报——西梁王灭昭康氏,攻占西都。
旖景看完奏报,置于几上:“昭康氏一灭,北王也被大隆远逐,称臣纳贡,至少百年之内,北原铁骑再不能威胁边关百姓。”
忽然又有内侍躬着腰疾步而来,禀报道蔡家有讯,夫人病危。
慈安宫的梧桐叶簌簌凄黄。
旖辰两眼泛红紧声追问:“怎会如此?蔡将军的遗骨才送返锦阳,丧事未尽,三妹妹她……”
旖景也是恻然,长叹一声:“三姐心结颇深,一直回避着我们……姐姐不便出宫,我去一趟吧,算是送三姐一程。”
病榻上的女子容颜未老,却已经瘦骨嶙峋。
“五妹妹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劝慰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五妹妹,他走了,我才懂得我失去了什么,我原以为多年前就已心死,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心死……保重自身?五妹妹,别人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当年王爷病重时,你何尝又能听得进这些劝言……我是真的后悔呀……念念不忘从不属于我的,对真正该珍惜的人视若不见……我这一生,未曾给他留下一男半女,若不是他,早得一纸休书……他走了,我才知道……五妹妹,我是该感谢你的,还好你来了。”
指若枯骨,三娘握紧了旖景的手掌:“很多事我已经忘了,远庆七年,你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是真的记得的,不过一直执迷不悟而已。
时间回到远庆七年春暖花开时,关睢苑里一片宴散宾离的寂静,杨嬷嬷满面肃色,春夏秋四个丫鬟也垂眸不语,立在正厅前严守瑾防不让人靠近一步。
后院的合欢树正在春风柔媚里飒飒地笑。
屋子里头传出三娘撕心裂肺的哭喊:“五妹妹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殿下一定会听你的劝,让他娶我……”
“三姐你醒醒吧!难道你没听清那人的话!没有名份的侍妾,这就是他唯一愿意给你的!”
“不!我是苏家的女儿,他不会这般待我,父亲也会为我作主……对,你不帮我,我还有父亲,我去求他,让他出面逼迫殿下妥协……倘若你们都不愿,大不了拼着声名狼籍闹腾一场,宁死我也要成他的人。”三娘眼里攸忽迸发出狂热,殷红的眼底一片疯狂。
旖景狠狠扯住欲夺门而去的三娘,下了死力将她摁在椅子里:“你给我听好,三皇子不会娶你,任凭你怎么闹腾……三姐,那人并非良配,你……”
“五妹妹,是你自己放弃了他,难道就连你弃之如履的都不愿给我?苏旖景,我比不上你,出身和才华都比不上你,我不该妒恨你,这就是我的命,我只求你,只求你这一次……你若助我,就算我死了也会记得你的恩德。”三娘用力一推,挣扎开旖景的手臂,却双膝落地跪在面前。
“三姐,那人若是愿意娶你,就不会拿了你的物件与我们交涉,你还不明白?你与宁妃的计划早就被他洞悉,他若是顾及卫国公府,今日就不会装醉引你入瓮!他若想娶你为妻,更不会说出那一番话,那人根本不在意你闹腾,你知道为何?因为卫国公府决不会容许家声被一个女儿败坏,父亲尽管疼你,也不会为了你与天家生隙,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难道真要闹得不可收场?逼父亲忍痛把你……你刚才为何愿意随我离开,因为你还有傲骨,不甘受折辱,可是你现在这幅模样,真让我鄙夷。”
突然的沉寂。
旖景居高而下的俯视着三娘,没有扶她起来。
“是,他不愿娶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