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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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养尊处优的亲王世子不嫌脏不厌臭的一头往地牢里扎呀。
府尹强忍着恶心瞪大眼睛借着壁上鬼火般的光照往前,才下了石阶往右一拐,就听见深长的甬道内传来的回音——
“爷让你们几个给爷把这些吃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闷响,像是铁链子敲在铁栅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反驳质问。
虞沨忍不住推了一把府尹,连连喊快。
坠在后头的三皇子眉梢高挑,一时忘了地牢里的恶臭,扬声问道:“怎么衙役会这般体贴,强逼着人犯吃食?”
这一声荡漾着传去甬道那头,须臾声消,一片沉寂。
府尹这时也领会过来出了岔子,衣领里一片潮热升腾,步子就飞速往前。
地牢里刚才实在正当上演一出闹剧,却是那当值的狱卒依着时辰送上吃食,原本看着几个重犯遍体粼伤,依着他的经验,经过一场拷打精疲力尽下,眼见有食物必然“饿虎扑食”,就算有那伤重的食欲不佳,却也不能拒绝清水的诱惑,更何况他还楚心积虑自掏腰包准备了“丰盛”的酒肉,原打算隔一时三刻入内巡察时,见到的是几具尸体横陈,哪知再度入内,仍见那几个盘膝坐在狱内,跟入定高僧般的无动于衷,嘿!依然还是能喘气的“活物”。
于是乎受了重金收买的狱卒心慌意乱起来,就打算逼着人犯“用膳”,哪知那几个挨了重刑又忍着腹饥的人犯身手依然了得,手脚上挂着铁锁还不好对付,狱卒一时奈何不得,竟被“三座大山”给逮了个正着!
一见府尹,狱卒就瘫软在地装死,做贼心虚的模样一目了然。
三皇子于是再闻到一股恶臭,险些没有翻着白眼昏死当场,一把拉着虞沨的衣袖往外:“远扬,快些出去,有话到外头问。”胳膊肘往口鼻一挡,不由分说就往外狂奔。
虞沨一眼恍见良玉等人无礙,心头放松,瞄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吓得失禁的狱卒,这才感觉到里头的气味实在难忍,便由着三皇子拉着他往外去了。
又说良玉几个,突遭飞来横祸,这时尚未理清头绪,可到底都是身怀武艺者,虽受了刑,并不觉得皮肉之苦难挨,几人正在狭矮的狱室里尝试着分析祸事起因,都没有心情动食物——他们可不是常人,又实在担忧这场祸事是冲着五义盟,疑惑重重下哪顾及“用膳”,忽地就被狱卒入内威逼,哪能不知食物里添加了“调料”,当然会奋起反抗。
眼见突降救兵,四人才松了口气。
情形很明显,有人是要杀人灭口,造成良玉等畏罪服毒的局面。
那狱卒像条死狗般被拖了出来,没等上刑,就忙不迭地招供——买通他的人是小东市一间酱醋铺的掌柜,名唤温进,交待今晚必须让西郊仙岛苑命案的几个凶犯“服毒自尽”。
再审良玉四个,他们却称并不识得温进这人。
良玉与虞沨好一番眉来眼去,便把今日事发经过又交待了一遍——他在朋来阁,忽然接到自称千娆阁婢女来报讯,说是红颜知己媚娘今日被几个商贾请去了西郊仙岛苑,却受到那几个的暴打凌辱,遂请了几个结义兄弟赶往阻止,哪知就见有强人正行恶事,媚娘已经倒毙当场,他们遂与强人缠斗……
后来的事情正如三皇子刚才所说。
顺天府尹当即心急火燎亲自带人前去捉拿温进,虞沨当着三皇子的面,也未与良玉等人更多交流,只分析案情,两人达成一致,显然是有人欲嫁祸,迫不及待杀人灭口足以说明问题。
又等了一阵,顺天府尹就带回了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温进。
报案者却无可疑,这类乐苑东家多数只供场苑及酒水、菜膳,至于陪酒侍者一般都由宾客自请,以保私密,故东家只留一二看场在门房接应,他们是听见里头似乎有了吵闹,入内一探,正巧看见黑衣客杀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去,往西郊兵马司报案。
良玉几人并非身着黑衣。
当下,由三皇子带队,浩浩一行前往千娆阁,去察那个报讯的婢女,当然无果。
却有杜宇娘等多人作证良玉与媚娘私交甚好,万无杀人动因。
一番折腾,虞沨找到合适时机与良玉低声勾通了几句。
得知事实情况是报讯者为小嫚,原话是她与杜宇娘今日去往西郊仙岛苑赴请,杜宇娘半途离席,满面焦急地给予小嫚一封书信,请她悄悄脱身递往白沙渡朋来阁的良玉。
良玉明面就是杜宇娘的“恩客”,常常来往千娆阁,得知小嫚与杜宇娘私交甚好,再看那封信函的确是用的五义盟暗语,并有联络人私印一枚,遂不怀疑,按杜宇娘信中交待带着三名副堂主赶往西郊,哪知正见有人行凶,缠斗起来,正打得不可开交,闻声呼哨,那群黑衣客跃墙逃窜,良玉等人因为寡不敌众虽能自保却无力追击,又心系杜宇娘安危,于是放弃了追出,而在现场寻找杜宇娘,哪知被官兵堵个正着,押解往顺天府。
这些话关系到盟会,良玉当然不能当堂供出。
他甚至没有牵涉进杜宇娘,只称是去解媚娘之围。
旖景听了事发仔细,蹙眉良久,虞沨却拍拍她的纤腰,一个转身将人“放倒”:“出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沐浴,世子妃好好思量一番,看看能否理出个脉络来。”
待世子洗了温水浴,散着湿发出来,径直往靠窗设着的一面凉榻上一倒,世子妃连忙上前——虽至五月,却还不到炙热的季节,尤其入夜风凉,便将手里的一床薄毡搭在惧凉的某人身上,又蹲了身子替他拭发,一边说道:“听着像是五义盟内部人所为,那小嫚却又明显与五义盟无干。”
“良玉收到的求助信是用的五义盟暗语,并加私印一枚,外人如何得知?但这事情却不能涉及五义盟,故而良玉几个还得受几日牢狱之灾,待顺天府审结后才能洗脱冤情。”虞沨微笑表示赞赏。
旖景一边思量着,手里不停,待将长发拭得半干,才丢了手里的帛巾,侧身坐在凉榻上:“你为何不由分说就接手这一件事?还有,接下来又当如何?今日你心急火燎赶去顺天府真是凑巧才撞破了那狱卒杀人灭口?”
“我以为你会先问小嫚。”某人轻笑,弯曲的食指往世子妃挺秀的鼻梁轻轻一滑,往下,指尖却停在唇角。
月色如水漫过窗棂,洒在贴身的绸衣上,清辉淌落衾席。
男子眉目舒展,女子面若幽兰,一阵枝叶影乱,浅夜在翊翊风声里走向怡静。
女子轻举手掌,打向那撩拨唇角的指尖,却被一把握牢,往腰间一引,一个翻身,男子笑意更加舒展,眉梢染上月色枝影,晃乱的却是眼睛里那面宁澈的湖泊。
满怀疑惑的世子妃被月色下的男颜恍惚了心神,暂时将正事抛向窗外。
清冷的气息渐渐逼下,吻时轻时重,留连在眉梢眼角,忽而滑落面颊缠绕耳畔,忽而又若即若离厮磨在唇齿。
当深入时,衣衫已经散乱,掌心牢牢包围在那丰挺柔软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轻捻粉樱,唇舌却将难捺的娇吟吞没。
无声无息的缠绵,薄毡滑落,衣衫褪尽。
男子却忽然静默下来,撑着身子,带着情迷意乱的目光留连在月色下有若透玉的肌肤,无遮无掩的一抹美人骨。
女子睁眼,入目的是他的长发垂滑肩头,星辉却嵌进眼底。
轻抬玉腕,穿过黑发绕向他裸露的肩头,借力攀附上去,微有些湿热的吻,印上他缓缓滑动的喉结。
身上立即就有重量压下,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滑过腹部,穿过幽林轻轻进入那片峡谷。
她的呼息沉缓,又再闭目,肤色渐渐泛出微红,像极了厚润的脂玉杯里透出葡萄美酒的朦胧色泽。
而他却再次静默下来,只将鼻息悬停,手臂微微撑开一条修长的腿。
世子妃再度睁眼,已经难掩讶异了。
“怎么,这时不想听我解答你那一连串的疑惑?”某人促狭的笑。
却当懊恼又羞愤的粉拳刚刚砸在肩头,世子利落的一个沉身……
窗外花叶笑,一室风波起。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入潜西梁,一对兄妹
当世子解惑时“战地”已经转移至床榻上,并且两人的气息已经归于平缓,却仍是相互搂靠着。
“事情须得从新岁时说起,你可还记得哑姑的女儿?”感觉到怀中人以指尖轻点表示颔首,世子继续说道:“她说起温进提过什么帮会内乱,有人想恃机夺权,我就留了意,找人盯着温进,发现他去了几次千娆阁找小嫚,另外就是常与朋来阁的掌柜碰头。”
不提千娆阁,虞沨也知道朋来阁就是五义盟的锦阳分堂所在,心里越发起疑。
“不过一察,这温进开着的酱醋铺与朋来阁实有生意往来,出入千娆阁寻花问柳又证明不了什么,我一时也拿不准温进身后之人是否与五义盟有关。”虞沨想到盯着朋来阁掌柜雷仁那条线禀报这人与陈长史搭上了线,拉皮条撮合了小嫚与四皇子,却并不认为四皇子有兴致插手五义盟的内务,就没把事情复杂化,就事论事往下说:“我又察明温进最近与顺天府的一个狱卒来往频繁,给予重金,但不知两个有什么勾搭。”
“所以今日这事一发,你就联想到温进要陷害之人正是良玉?”旖景依稀明白过来。
“我猜,温进身后之人正是雷仁,他企图夺一堂之主位,却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明显,良玉与几个副堂主身怀武艺,普通人轻易不能夺他们性命,若是用毒,受益者是他,未免会让卫冉起疑,这才苦心安排了这个计划,嫁祸良玉等杀人,待身陷牢狱,来招灭口让他们暴毙狱内,据官衙的一贯作风,多数会报凶犯畏罪服毒,即使卫冉事后得闻,也察不到顺天府里去,才不会心疑是内乱。”虞沨说道:“我知道温进买通狱卒,就料想是要杀人灭口,才马不停蹄地赶往顺天府,果然一如所料。”
“五义盟虽多有相助,却是因为你手里拿着信物,他们依委托行事,为何你这回毫不犹豫地揽责上身?”旖景再问。
“小姑姑没告诉你?手持信物者与五义盟本有相互扶助之义,这事我本该援手,不过你的疑惑不无道理,的确我这回助良玉是另有图谋。”虞沨并不隐瞒:“我是想与五义盟更近一层,好委托卫冉亲自出面,行一件十分要紧的事。”
“可是险要之事?”旖景忧心忡忡。
“险要倒说不上,但这人必须要有能力并且可靠。”虞沨声音略沉:“我是想让卫冉潜入西梁,最好是能接近权贵。”
“为了安瑾?”旖景恍悟。
就算是吧,却还有隐隐的担忧,但虞沨一时也理不清焦虑的来源。
他手里虽有天察卫,但有的事情需要隐瞒天家,用天察卫就不合适。
虞沨深知五义盟的势力极广,在北原、西梁都有佃作暗探,若凭信物,虽也能委托五义盟提供信息,但始终还不踏实,再兼仅凭约定规成,要委托卫冉亲自潜入西梁为他所用太过冒昧,这回若能襄助五义盟渡此难关,彼此也算生死之交,才更容易开口。
“我今日已经转告杜宇娘,这回是他们出了内奸,明面上不能交官衙处置,让她务必通知卫冉来京清理门户……好在今日良玉侍机转告了我锦阳还有一个联络点,能直接联络卫冉,不过需要内部人出示凭信……眼下三皇子也偏向良玉等是被陷害,可真凶一日不曾捕获,还不能彻底清洗良玉等人的嫌疑,需要卫冉提供个替罪羊才能彻底了断……旖景,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记住,万一将来遇险,倘若我无能为力,五义盟是决对能够信任之友,任何事宜,你都能委托他们行事。”
这话终究让旖景不安,正欲追问,却又被虞沨搂进胸怀:“就是为了有备无患,有些事情我眼下也理不出头绪,或许是杞人忧天,也许一切顺利,我们根本不需用到最后一着……这时若能让卫冉潜入西梁,至少对三妹妹将来有利,你暂时不需多虑。”
时间一晃,十日弹指而过,杜宇娘总算联络到卫冉,这位连五义盟内部仅有堂主见过真颜的盟主,却堂而皇之地拜访楚王府,当然是因为并州之时,他已经在世子夫妇面前露出真面的缘故。
虞沨并未着急提出要求,而是将他无意间得知的消息与一应分析告之。
得闻内部竟然出了奸诈小人,卫冉的神情十分冷肃,拱手说道:“大恩不言谢,待我料理此事,再与世子详谈。”十分利落干脆。
而朋来阁的雷掌柜这几日也很是焦灼。
他并非锦阳分堂的掌事人,在盟部仅是负责打理财务,文案交移等琐碎事,可一旦良玉与三个副堂主被除,深悉分堂事务者也就唯他一人,故而他才有底气能取而代之。
计划一早就在酝酿,但为了稳妥,必须得有个与五义盟无关但又能让良玉信任之人来传信。
物色良久,才盯准了小嫚。
雷仁早知杜宇娘得良玉信重,却不敢冒险收买杜宇娘,却因杜宇娘身在妓坊处境复杂,早盘算着收买宇娘身边人,起初还盘算到了媚娘身上,想挑唆得媚娘与杜宇生隙,未果,后来他的探子来报小嫚对杜宇表面交好却早怀妒恨,并与杜宇明面发生冲突,顿时眼前一亮。
温进是早打算要灭口的,小嫚却还有利用之处——四皇子那头还要靠这女人牵线搭桥呢,雷仁才放了她一条生路,但小嫚并没见过雷仁,故而也算安全。
一切依计而行,那几个外地商贾也是与温进早有来往,毫无靠山,就算死了,衙门也不会太过重视,一旦“凶犯自决”必然就会结案了断。
雷仁却没想到狱卒那头出了变故,也是良玉等人命数,并没有“饥不择食”。
而狱卒心急之下,居然动手威逼,被逮了个正着。
实际上就算狱卒不急不躁,只要虞沨赶到,这事情也不会如雷仁计划那般顺利了。
不过虞沨得再费一番脑筋,让府尹与三皇子怀疑狱卒送去的食物有毒,仔细察验。
当过数日,雷仁尚未听闻顺天府结案,反而大肆搜察凶犯,也想到事有变故。
可他心怀侥幸,认为这事办得神鬼不察,最多白忙乎一场,良玉倘若无罪释放,率先怀疑之人也是小嫚而已。
至于温进,那人明面上与朋来阁就有生意往来,也不能就此怀疑到他身上,替死鬼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哪知这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突然从天而进,让雷仁在有生之年,终于有幸目睹了盟主真颜。
当然,他的有生之年就此终结。
五义盟不犯劫杀,可清理起门户来也不会手软。
世间死得不明不白之人太多,比如雷仁,就是醉后失足落水。
临死之前,雷仁受不住那诡异的刀具剖颅的威胁,交待出他暗中收买的部众。
卫冉也不需太多,一个足矣。
于是在虞沨的一番安排下,顺天府尹总算察出了些许眉目,找到与良玉多年前结下私怨者,一经审问,那人尽数交待了罪责。
显然此人的家眷被卫冉控制,又深知即使不顾也难逃一死,一咬牙就大义凛然了。
此案告结,良玉等无罪释放,总算有惊无险。
于是卫冉言出必行,再一次登门拜谢虞沨相助及时之恩,虞沨便提到让他潜入西梁之事,暂时是为安瑾去打前站,将来好暗中相护。
“这事我也知道有艰难之处……”虞沨有些过意不去。
卫冉却十分干脆:“世子这回算是找对了人,五义盟在西梁早有内应。”
果然如此,虞沨松一口气,并没过问内应仔细,只拜托当务之急:“我深觉清河君之死有蹊跷之处,卫兄若能察明最好……”
卫冉微觉诧异:“世子竟如此敏锐?这事不消察了,我早知实情,清河君并非病逝,而是被西梁王赐死,这事在三姓内部并非绝密,不过普通民众尚不知情而已。”
虞沨固然大诧,才听卫冉细细分说:“西梁除三姓之外,还有一人需要注意,便是薛国相,薛家也是西梁世家,薛国相更得西梁王信重,正是他察明太子之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真凶正是清河君。可西梁王子嗣单薄,又要规避王姓易主,起初并不愿处置清河君,还是金元公主为父血冤,跪求西梁王赐死清河君,否则开此先河,必引同族阖墙血亲相残,便是西梁王有意纵凶,她作为太子嫡女也会与清河君你死我活,再有王后也跪席待罪,力主西梁王明令严惩,薛国相又上谏言,西梁王最终咬牙处死庶子。”
见卫冉所知甚详,虞沨忍不住问道:“贵盟内应已经潜入三姓?”
卫冉颇有些尴尬:“实在算不上内应,机缘巧合罢了……正是舍妹,她眼下是公主府上良医正,故而在下才说世子找对了人,有舍妹从中安排,在下在西梁行事大为容易,将来等公主和亲庆氏,在下想必已经谋得亲兵之位,到时只消赢得金元公主信任,提前安插入庆氏即可。”
虞沨不想卫冉毫不讳言,十分感怀。
卫冉却笑道:“在下与世子原不是外人。”却也不愿过多解释。
虞沨又表达一番歉意,卫冉乃五义盟主,可这回潜入西梁,短则三年长则无法估算,不知五义盟的事又将如何。
“我会嘱咐良玉,让他暂代盟主,倘若将来有艰难处,还要仰仗世子。”
两人达成协议,又仔细商量计定,关于将来如何联络等仔细,卫冉整整在关睢苑盘桓了五日,才算周全,又与良玉交待了帮务,撤朋来阁另设分堂,关于良玉的身份当然得更加隐密,还得靠世子多施掩护,倘若遇事不能处理也可商量虞沨,交待仔细后竟马不停蹄远赴西梁。
哪知良玉暂代盟首之职,第一件事就遇到困难之处。
因为小嫚并非五义盟会众,卫冉叮嘱不能为报私仇伤及人命,可如此一来,杜宇娘的身份就有暴露之虞,该是时候替她赎身,安排往西梁,倒能助卫冉一臂之力。
良玉安排会众为杜宇娘赎身竟屡屡遭拒!
从中作梗的自然是小嫚,这姑娘全不知温进已经事败身死,她只是不甘放过杜宇娘——眼下不需虚以委蛇,正该好好磋磨这贱人之时,哪容她全身而退?竟叫嚣着她是四皇子的人,威逼老鸨不允赎身。
老鸨半信半疑,却想到有达官显贵暗保小嫚,不敢得罪了她,只好拖延。
良玉察明真相后恨不能一剑把小嫚透穿,无奈盟规在上,他不敢违背,无可奈何之余,只好求到楚王府。
所以虞沨便亲自去了千娆阁要替杜宇娘赎身。
老鸨哪敢得罪声威赫赫的楚王世子,顿时把小嫚的警告抛之脑后,四皇子“远在天边”楚世子却“近在眼前”老鸨思维十分清楚。
正办交接手续之时,小嫚闻讯而来,就要直闯入内,灰渡哪容她碰着门扇,步子一横,双臂一挡,铁塑一座般地拦在面前。
“滚开,知我是谁?我可是四殿下的宠!”小嫚轻抬面颊,鼻孔直冲灰渡。
“吱呀”一声,门扇洞开,青衣玉带的翩翩公子负手而出,看也没看小嫚一眼,就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