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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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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重重一声倒在为了更衣方便设立的软榻上。
他的唇舌温柔又急切,卷走了她的呼息,迫不及待地把属于他的气息布满她的感知与肺腑,虽重量并未紧随压下,灵巧的修指却已经扯乱了她本就松松挽系的腰绦,探进里衣,一路抚摸上去,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她丰盈敏感的地方,带着醉态的磋揉起来。
于是原本要服侍沐浴的人最终却落得个腰软肩疲,反被人服侍着又沐浴了一回。
这一晚风雨渐停时,朱纱帐里的声息始终与更漏共长。
次日十六,果然是良辰吉日,卯正刚过,阳光竟迫不及待地照透云层,柯叶被昨日那场暴雨清洗,涣发出盈盈碧翠,随着曛和的日光渐渐增加了金炙,青瓦石路上水渍蒸干,唯有荫下花泥尚且还蓄积着湿泽,散发出沁人肺腑的草木浮香。
天地间一片清明,宫城的金瓦朱墙似乎比雨前更显灿烂。
当近吉时,妆镜前的女子已经盛装正坐,烟翠染眉,脂红照靥,青丝高积如云,东珠垂苏若瀑,晃晃眉端,映衬得那双秋波翦水清澈透亮。云肩遍绣紫牡,大红锦袖笼了指尖,掌心底下是蔽膝上金凤展翼的纹路,裙角被入殿清风缓缓地卷抚,上缀明珠拍打脚踝,柔缓却微有重量。
安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神有一刹的恍惚。
到了离别时候,原本笃定的心意,始终还是有些不舍。
眼角又再泛上涩痛,安瑾深深地吸一口气。
她听见仪官的高声唱喏,细碎的步伐靠近,有人扶上她的手臂,没有笙箫鼓乐,一切还是那么安静。
阳光穿透廊庑,照亮脚下的路,柯枝花影笑笑地伸展一地。
这不是婚礼,而是离别。
她看见殿内站着她的家人,穿着朝服的他们,实在陌生。
统御六宫的皇后率先开始训言,一字一句都是照本宣科。
然后是老王妃,她的祖母。
虽仍是说着套话,可安瑾看见了祖母眼睛里的泪意,她握着祖母的手,坚持得体的微笑。
她的父亲似乎躲避着她的目光,训言冷肃,可当她转身面向嫡母时,还是感觉到了父亲看过来的复杂目光。
然后才是长嫂,紧紧交握着手,没有训言,只有一句“珍重”。
直到这时,安瑾仍觉得胸口拥堵着千言万语,可她知道,没有时间了。
缓缓一眼之后,她决然转身。
长长的仪仗随着公主的步伐朝向东华门,终于到了红毡尽头,安瑾随着仪官的长喏站稳脚步,微微抬眸看向正从那辆即将穿城而过,垂着朱幔的车與旁举步相迎的男子,他穿着西梁邑君的朝服,鸦青锦衣上金色云纹熠熠耀目,朱裳乌蔽,绅佩随着步伐微微摆动。
一年前草草的几眼,安瑾并没能牢记伊阳君的面貌,这时金阳下稳稳来到她身边的男子,玄冠之下是高阔明亮的额头,趁出两道剑眉斜斜入鬓,他的目光微垂,情绪深藏,眸子里微有珀色,唇角抿得笔直,但似乎不难看出笑意。
忽地半跪,安瑾眼睁睁地看着矮下身去的男子在她腰上系了一物,是脂玉郁金佩。
“是西梁之仪。”男子语音清越。
安瑾知道郁金香是西梁国花,而郁金佩唯有三姓贵族才能佩戴。
须臾之间,伊阳已经起身,微摊手掌朝向安瑾:“西梁邑君伊阳,庆氏嫡子玉转,迎东华公主归国。”
归国,从此西梁也是她的国度。
安瑾微微抬手,掌心覆上,感觉到让人心安的温暖,却不炙手。
她想起乐阳曾说的话——我二兄曾经不少磨难坎坷,心志坚稳,性情却温和,虽怀城府,却重义知恩,金元公主于他有提携庇护之恩,陛下对他更胜生父,他决不会行背义之事,如此,公主若能以诚相待,二兄必不会分毫轻怠。
从此以后,你我携手,当夫妻同心。
安瑾默默地想,当被稳稳扶上车與,目光再次看向那个会与她结发同盟的人。
他跨上金鞍玉骢,也正向她看来,眉间一抹明亮,唇角似有舒展。
礼乐齐响,车與轧轧驶向城门。
安瑾没有回头,她知道从这一刻,等着她的未知前路不容犹豫回望。
她的目光只能一直向前,过去无论欢愉抑或悲痛,便像此情此景擦肩之后,留在她的故国,再无相见之日。

☆、第五百四十四章 谋划分府,江月发招

六月到了下旬,天气渐渐变得炎热难耐,这日午后,旖景小憩才醒,让春暮捧着一叠子帐本到廊子里乘着凉看——这是小谢氏的嫁妆私产,估计旖景手中这份比小谢氏自己还有齐全,当然少不得单氏的功劳,作为小谢氏身边的第一亲信,又长年替她打理帐薄,无论是截流还是私产,单氏的账目倒做得一目了然。
旖景原本也听取了虞沨的建议,打算待他回来后再动手,不过这时理理帐目也好,且看小谢氏的嫁妆用来陪了亏空,还能剩下多少。
这么一看,旖景大为惊奇,忙让人喊了单氏。
“二婶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当年国公夫人对她甚是宠爱,怎么嫁妆就只有这些?商铺不过七间,除了京郊的良田,两处庄子,在外郡竟没置田产?”
单氏知无不言:“夫人当年的嫁妆也算丰厚,在山西、江浙等地,甚至在国公夫人的祖籍湖北都有田产,可夫人不善经营,国公夫人过世后,那些个打理田庄的庄头就有了瞒报之行……又兼着有几年的确年成不好,夫人见收益不多,甚至有时还要倒贴,就转了手……这些年二郎还好,三郎可陆续从夫人手里讹了不少财物,若非转卖了外郡的田产,夫人手里的现银哪有眼下这么多。”
把生财的田产变成死钱抓在手头,二婶还真是……眼下贵族世家手上但有余钱,无不忙着置地置产,小谢氏真真是反道而行。
“不说夫人,将军也是个不善经营的,这些年倒腾了不少商事营生,大多以赔钱告终,眼下又有谢三太爷时不时就伸手要银,将军丢给夫人,夫人哪舍得动用嫁妆,于是……”
于是近一年间,王府库房里不少贵重器物不翼而飞了,内宅开销也莫名增加了三成,仆妇们四季衣裳倒还坚持下发,但那衣料一回不如一回,据单氏报上的帐薄,仆妇人数与实际情况也有出入,花草房、针线房、茶点房等处耗费都有增加,可上回旖景一问王婶,花草房竟然连添购盆栽都被小谢氏驳了,上头一边节省,帐本上各处的费用却蹭蹭上涨,小谢氏被三太爷这头恶狼逼着,贪昧的行为越发猖狂明显。
应当是以为长史司不会在细处计较,小谢氏才觉得高枕无忧。
“奴婢听说一事,原本三娘和亲,西梁送来了聘礼聘金,将军强压着夫人将聘礼里的金银玉器等贵重之物给了三娘当陪嫁,聘金却也被将军从夫人手里要了过去,说是外头也得打点消耗,夫人为此生了一肚子火,这些日子以来可劲地折腾娘子,是想从娘子手里扣出点嫁妆银,没想娘子虽忍气吞声,手里的嫁妆却捏得死紧,夫人又窝了一肚子火,今早,就挑了娘子一个不是,眼下还跪在梨香苑里呢。”单氏口里的娘子说的是江月。
旖景却早听虞沨说了那笔聘金的去向,是被虞栋拿给了于氏。
世子说他已经有了安排,让古秋月这奸商发挥优势,找人同于氏合上了伙,待把那笔聘金“赚”到手中,立马送去西梁大京给安瑾备用。
“婶子给二婶露露口风,就说露华从蒋二嘴里听到的风声,我正盘算着插手中馈,让晴空与他收集各处人事。”旖景开始布局,为将来逼迫小谢氏吐出截流准备。
单氏的女儿露华,早由旖景撮合着嫁给了晴空手下的蒋二,她虽属小谢氏的陪房,眼看着好容易能打进关睢苑内部,小谢氏并没从中作梗,痛痛快快答应下来,眼下露华也在关睢苑当差,当然不会经手饮食等重要事务,只负责外头跑腿的活儿。
旖景这边并没想太快收网,不过是要让小谢氏紧张之余自乱阵脚,却不曾料,紧跟着发生的一件事,导致世子妃勃然大怒,提前发作,三下五除二就把二房扫地出门,当虞沨归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若要从头说起,还得先说六月艳阳高照下,跪了整整半昼险险没有中暑昏厥,江月娘子历经苦难之后,当小谢氏与之相商家事时,握紧了拳头要重获信任的斗志。
解救江月之人正是单氏,那番旖景打算插手中馈的话让小谢氏心惊胆颤,需知这一年间她废尽心思暗截私盗,虽帐面上做得公整,却也担心旖景细察。
连忙让江月起身,婆媳两个芥蒂全消,凑在一处商量应对。
“媳妇以为,老王妃眼下对苏氏是言听计丛,实难阻止她插手事务,库房都是母亲的人,而明显的亏空也在这处,只要这里不失,倒并无妨碍……倘若老王妃发话,母亲干脆一口应允下来,主动把厨房与花草房交出来。”江月支招。
厨房原本就不在小谢氏掌握,她也没有在食饮采买上截财,交给世子妃也不打紧,至于花草房,只要不察帐面,也看不出任何蹊跷来,世子妃总不能莫名提出察帐,质疑小谢氏作假,到底有不敬长辈之嫌,老王妃又从不理会中馈,这些事情她也掰扯不清楚。
小谢氏虚心采纳,又听江月说道:“媳妇只是担心,苏氏这只是前着,根本目的还是要拿回中馈,让咱们在王府不能立足,分居立府。”
这话让小谢氏大吃一惊,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她凭什么,连个子嗣都没有,就想做王府的主?”
谁让人家才是嫡长孙媳呢,再说世子早把话说到前头,没有子嗣并非苏氏的原因,而是他余毒未清,早要子嗣无益。
江月当然不会火上添油,只劝婆母:“咱们得先想个对策才好,若是这当头,世子妃外头的产业出了什么纰漏,婆母也有话说,苏氏到底年轻,嫁妆产业也丰厚,还有封邑的财赋,她一个人两只手本就顾不过来,又怎么能顾及中馈。”
小谢氏大以为然,再一转念,瞬息心花怒放:“这事要谋成了,说不定能把苏氏手里的产业要两处来代管,也是我这做长辈的替她分担,她也不能违逆不是。”
江月暗忖,婆婆还真能得寸进尺,旖景有大长公主撑腰,她家姑母筹谋这么些年,都没能染指旖景的产业,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讹诈过来,能保住中馈不失已经不错了,就听小谢氏唉声叹气:“露华也打听了,苏氏的产业嫁妆都是她的陪房打理,那些人就是一块铁板,连在京中有哪些商铺都没有透露……找人盯着倒能发现形迹,可也拿不准究竟是租赁出去还是自营,若是租赁出去的,就算出了纰漏也与苏氏无关。”
小谢氏突然想到黄氏,一握拳头:“要不你找国公夫人打听打听?”
江月轻叹:“她的嫁妆从前都是在大长公主手上,防得跟什么似的,姑母也知之不详,也就能确定荣庆斋是,可这处经营多年,又有老成的管事亲自坐镇,就算出了纰漏轻易就处置了,闹不出什么祸事来……还有就是那年上元夜,听大长公主无意间泄露一句浮春楼是她的产业,我也打听过,是间茶楼,也是由她的陪房任着掌柜,也难。”
“这有什么难的,畏头畏尾还能成事?”小谢氏胸口一个勇字隐隐若现。
“母亲细想,陪房可是苏氏的亲信,一旦闹出了事,打着楚王府的名头就能平息,岂不白搭?咱们还是当找那些个外聘的掌柜,一般不知幕后东家身份,底气就有不足,遇事一慌,才容易闹得沸沸扬扬。”江月忽地想到一段旧事,眼中一亮:“从前闺阁时候,我就知道苏氏亲自打理过疏梅楼,莫不如先去打听打听,倘若那处的掌柜并非陪房亲管,倒可利用。”
又再思索一番,江月还是决定把自己择出来,没得又被推在前头挡刀:“外头的事,母亲还得与父亲商量计定,寻人什么的,也是父亲出面更加稳妥。”
这事是不能瞒着虞栋,一来也让他体会到稳固中馈的不易,二来若出了岔子,再不会担个自作主张的罪名,小谢氏对上回挑唆寿太妃不成的事可记忆犹新,那巴掌打在脸上现在还隐隐作痛。
这回江月献了良策,小谢氏总算没再计较儿媳的诸多不得力,才说起从前的打算:“总之这些办法也只能拖延一时,解决不了根本,我原想着给湘儿求娶卫国公行六的嫡女,与你的好姑母提了,她却拿个庶女打发我!”
原来小谢氏早与黄氏通了口风,以她想来,虞湘是宗室子弟,恶名儿又没传出,便是做为通家之好的卫国公府听说一二,这贵胄子弟因着年轻与丫鬟胡闹一阵也不算什么大事,苏六娘不过继室所出,又远不如旖景那般得宠,能嫁入宗室也算高嫁。
哪知黄氏先是称六娘虽已及笄,可瞧着大长公主的意思,并不着急,国公府也就只有六、七、八三个待嫁,年岁也相差不远,大长公主是想把几个孙女多留一段儿。眼下大隆,一般女子十五及笄才开始议亲,却有些高门不愿让女儿嫁得太早,留上两三年到了十七、八,年长些也显得稳重,更易适应夫家公婆、妯娌间的复杂关系,更重要的年岁大些,生产时少些艰险。
前头旖辰是圣上赐婚,不得已才早嫁,旖景也是赐婚,为着长幼有序,二娘与四娘才急急地出阁,眼下只有六、七、八三位孙女儿,大长公主实在不愿再放她们早嫁。
小谢氏不甘放弃,好一番劝,称先定下也好,等上两年再行婚礼倒是无妨。
黄氏被逼得没法,这才又说六娘的婚事由大长公主作主,若是八娘,她许是有法子促成。
江月听了这话,委实对婆母的异想天开顶礼膜拜,也不想想,六娘是黄氏亲生,虽外头人不知虞湘的德性,黄氏怎么也会有所耳闻的吧,就算黄氏赞成,大长公主那关如何能过?别说六娘,便是八娘也不可能,黄氏无非是晓得小谢氏眼高过顶,必瞧不上庶女,这才用来支应罢了。
但想到八娘,黄江月忽然计上心头,可这事以她的立场要提又实在觉得窝心,也罢,且看疏梅楼这边,倘若真能成事缓解了眼前之急,何必再多此一举。
于是小谢氏飞速与虞栋商量计定。
世子妃要插手王府中馈的事委实也让虞栋耿耿不安,虽黄陶后来又有警告,让他别再盯着世子妃下黑手,可这事却关系到一家的财路,再说无非就是找人去个茶馆闹场,顶多惊动一番顺天府,轻而易举就能平息,不过让世子妃担个顾及不睱的不足,把心思集中在嫁妆管理上,暂时不能染指中馈,能算什么“黑手”?
而且这回恰是时机,虞沨不在,世子妃对外头的事总归不会这般警醒,这么一想,竟有八、九成的把握。
虞栋立即行动起来。
于是旖景才在老王妃的支持下接手了厨房与花草房两处,连几个管事婆子都没有熟悉,就在某日晨省时,被小谢氏当面发难,说她的产业里发生了事故,掌柜的仗势打人,竟闹到了衙门去。
旖景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我竟不知情,反而是二婶先听说了?”
对于旖景的懵懂不知小谢氏只以为她是装模作样,遂滔滔不绝地说了事发始末——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一计落空,又生一计

“就是怡和街的那间茶楼……”
旖景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了个明确的指向,这又是有人眼见危机将至狗急跳墙了,为的是保住管家权,她实在认为管家与当家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虞栋夫妇其实一直没有当得王府的家,眼光倒是盯准了“财势”二字,可努力的方向从根本就已经偏移。
小谢氏只是代管家务,迟早会交出中馈,却迷念妄信能长握手中,她就不想,就算那些盘算落实,虞洲将来能袭爵,那也是必须过继入长房,二房分府只是迟早,黄江月将来会把王府财银双手奉送给镇国将军府?
再有楚王府的声威如何得来?靠的自然有对天家的三朝尽忠,最为关键的还是那些曾随先楚王征战沙场有立国之功,得封各地镇守的旧部,以及藩地楚州之兵权,可以想像前世虞栋父子奸计得逞后,就算身后有靠夺了爵位,楚王能不知当中蹊跷,世子因谁而死?怎会将家族相传的人脉势力让虞洲继承,必须毁了都不给。
而无论虞栋身后是三、四哪个皇子,对此一点都是乐见其成。
虞洲所继只是个空头爵位。
而虞栋若真与刺杀太子有关,迟早会遭清算。
性命难保,又何言荣华富贵?
真图“财势”虞栋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当盯准各地旧部人脉,收敛怨恨欲望做楚王的臂膀,先争取人心威信,而不是楚心积虑地把心思用在后宅,以奸计毒杀楚王妃母子。
虞栋这般行为,只能造成两败俱伤,让他人坐成渔翁。
而眼下妄图在世子妃的嫁妆上做手脚,以期紧握中馈继续盘剥王府财产为生,这般可笑的手段实在让对格局有了崭新理解的旖景嗤之以鼻。
既然是找上疏梅楼,那么这计谋肯定出自江月的头脑,旖景就很是好整以睱起来,她起初还奇怪,虽手里产业甚多,自营商铺不下十处,不能做到间间都有陪房打理,可也分别交由信得过的管事日日巡察,若真发生了事故,管事们决不敢隐瞒不报,难怪没听见半点风声,原来是小姑姑这回遭了“池鱼之殃”。
就听小谢氏有如身临其境地一番演讲:“前两日,有几个乐户女子去了那茶楼,赁下一间雅室聚会,哪知茶楼里伙计觎觑人家美色,竟借机动手轻薄,乐户虽然低贱,那几个却是从勾栏里赎身从良靠着经营乐坊的当家,也不容人污辱,就争执起来,那伙计却不承认,反而纠集伙众与乐户所带私丁大打出手,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惊动了顺天府,将一应人收押审问,后来虽说咱们世子妃让掌柜的转寰,赔了银子了事,可坊间未免滋生谣言,也都议论起茶楼背后有权贵撑腰,乐户卑贱,才甘愿忍气吞声,据说有个乐户女子还被打折了手臂。”
老王妃听到这里,也怀疑是有人在后头捣鬼,十之八九就是这对庶子庶媳,可没听旖景预先知会,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目光就看了过去,见旖景满面笑容,懂得这是稍安勿燥的提示,遂端着架子一声不出。
“总算是沨儿媳妇处理及时,没让人将矛头对准楚王府,但只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那些御史探得隐情,再弹劾一个仗势欺人……唉,这事也不怪沨儿媳妇,都是那伙计跋扈,掌柜的也有管理不善的责任,沨儿媳妇到底年轻,手里有那么些产业,眼下又要在家事分心,顾及不睱也是有的。”小谢氏见旖景一声不吭,还道是这回总算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世子妃理亏,往常的伶牙俐齿再不能施展,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脸上却是安慰的笑容:“沨儿媳妇也别太在意,将来用心就好,该好好责管那些陪房管事尽心,但只不过,事虽不大,若有万一始终于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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