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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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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歇,两个紧密相缠的身影才分开,伊阳的眸子里亮若星辰,哪还有半点醉意。
“听说三皇子来了大京。”好容易平息了心慌气促,安瑾整理好凌乱的衣襟,这才问道。
“你已经听说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当众揭露了皇后的罪行?”安瑾显然听说得不少,这事情让她不得不关注,因为一旦大隆与西梁之间发生冲突,她这个和亲公主的立场无疑会变得更加艰险。
“别担心。”伊阳轻轻搂着妻子安慰,尽量将语气放得轻快:“三皇子今日一出现,盟会上那叫一个热闹,你是没见澜江公那模样,又是恼怒,想责怪三皇子任性妄为,可听说大隆帝君早不满皇后一族,下令把皇后兄长禁居之后,又不敢真得罪了三皇子,转而换成奴颜卑躬的模样,真是让人不齿。”
在安瑾面前,伊阳甚至连父亲都懒得称呼一声,毫不掩饰对澜江公的不屑:“建昌府的事是真的,三皇子称皇后对他早怀恶意,他也有所准备,孔家原本涉及科场舞蔽,大隆帝君已有易储之意,这回加上暗杀污篾与当年谋害蓝珠公主的罪行,大隆帝君必定不会了皇后一人,而毁损与西梁的友邦之谊。”
安瑾听说大隆国内已生剧变,皇后与孔家岌岌可危,这才松了口气,却说道:“即使如此,三皇子自作主张,未经君令,就公开皇后罪行,眼下又到了西梁,难道他是不打算再回大隆?”
安瑾以为就算天子不会追究三皇子自作主张、擅自离国之责,那些言官御史也不会放任,更何况倘若储位有变,皇子之间必有争夺,别的不说,只说四皇子,就不会放过力挫对手的机会,兼之天子就算收拾了皇后与孔家,也不可能将孔家身后的势力全部清除,那些人还不把三皇子恨之入骨?坚决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三皇子倘若再回大隆,必然会被捏了把柄治罪。
“正是如此,三皇子为了替蓝珠公主讨回公道,这回是下定决心自绝后路,陛下与王后也不会让三皇子再以身犯险,盟会今日已经通过了遣使大隆的议案,陛下令我撰写国书,内容除了恳请大隆帝君为固两国邦交,为蓝珠公主讨回公道以外,也有因为膝下虚空,得知蓝珠公主的冤屈,越发不舍三皇子,故而欲让三皇子长留西梁,封为大君,还望大隆帝君体恤允准。”伊阳说道。
西梁这些年虽然历经征战使国威大振,但比起大隆还是显得势弱,除了为蓝珠公主讨回公道外,自然不能可能要求大隆善待三皇子,赦免他一应罪责,要保外孙平安,西梁王也只能留三皇子在西梁。
“金元公主怎么打算?”安瑾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三皇子这回长留西梁,势必引起西梁王对储位的犹豫,说不定宛氏内部也会有矛盾冲突。
“公主一直赞成陛下的决意,甚至请谏,将从前的太子府邸改为大君府,赐三皇子居住。”伊阳说道。
而伊阳君不知道的是,今日三皇子当着众贵族朝臣之面所说并非就是所有真实,在朝会之前,三皇子为了说服西梁王,当着王后与金元公主的面,又有另一番说辞。

☆、第五百八十章 威逼抉择,暗潜归国

“不敢有瞒外祖父,刺杀太子一事的确是我主谋。”
今日朝会之前,三皇子与外祖家人团聚,王后搂着三皇子放声痛哭了一场,西梁王也连声追问皇后污篾一事,却不想得的竟是这么一句坦承,西梁王顿时呆怔,王后的哭声也憋在了嗓子里,金元公主却紧声问道:“哥哥可是早知姑母是为皇后所害,才想出的应对之策。”
三皇子极为感激的递给金元一个笑脸:“母妃遇害时,我亲眼目睹,虽才过周岁,可一直不敢忘记皇后的狠毒。”
“可怜的孩子!”王后又是一声哀叹,连连抹着眼泪,却对西梁王说道:“颢西是随了蓝珠,自幼早慧。”
蓝珠公主自幼就有过目不望的天赋异禀,正是因为如此,西梁王与王后对这个女儿从来奉若掌珠,对她的疼宠甚至超过了先太子,蓝珠公主在父母与兄长疼宠下娇生惯养长大,全不识人心险恶,当年西梁王实在不想让蓝珠远嫁,本意是打算让爱女嫁给西梁贵族中才艺傲世的俊秀薛遥台,哪知蓝珠随使大隆,却对太子一见倾心……西梁王不忍违背爱女的心意,才咬牙同意了让爱女远嫁,哪知竟换得这样一个结果。
已至暮年的西梁王也是心痛莫名。
“颢西隐忍多年,就是为了替母妃血仇,也让皇后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可惜,多年筹谋还是不能达成所愿,让太子逃过一劫。”三皇子说这话时,紧紧咬牙,满面的不甘与怨愤。
“大隆帝君可知这事真相?”西梁王到底是一国之君,尽管对爱女的屈死心痛如绞,可关心的还有两国邦交,倘若外孙刺杀太子一事公布,大隆追究下来,西梁可不敢公然隐匿,如此势必引来两国交战。
眼下西梁内政不稳,倘若与大隆开战,宛姓失了王位事小,甚至有可能让西梁全国遭至重创,半生征战的努力,皆毁于一场战火,这是西梁王决对不能容忍之事。
“这次事败,皆因一个小人背叛,有活口落网,父皇他当然已经知道真相。”三皇子并不讳言,也不在意外祖与金元瞬息凝重的神情,紧跟着说道:“不过倘若颢西身负刺杀太子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会连累西梁。”
这并非假话,三皇子若没八成把握,也不会故意造局使自己罪行暴露,倘若出了意外,天子并没有替他隐瞒罪证,而是公之于众,他就算死在大隆,也不会往西梁逃窜。
“父皇知道母妃是被皇后谋害,一直心下愧疚,但因为时势政局,不得不隐忍。”三皇子说道。
西梁王面色一沉,王后勃然大怒,金元公主只是微蹙眉头。
“可在我行刺太子之前,皇后为了固储,不惜授令其兄长舞蔽,已引父皇勃然大怒,生了废储之意。”三皇子却并没有说明他自己是新储的不二人选:“父皇既决意要除孔家之势,兼着对母妃的愧疚,没有将太子遇刺一案公开,而是以北原勾结统领审结,甚至将皇后禁足,皇后是洞悉了父皇有废储之意,才想孤注一掷,杀我灭口,而我,也决不会放过皇后,事已至此,当然要将母妃的冤屈公之于众,逼迫父皇决择。”
皇后是想让三皇子变成一具尸体,先绝了天子的后路,逼迫天子在一具尸体与储位稳定、国政安顺之间抉择,三皇子同样还之其身,来了招金蝉脱壳,也是逼天子抉择。
究竟是要为了心里的愧疚,还有与西梁的邦交,承认三皇子对皇后的指控,做出处置;还是要为了个一无是处的太子,与野心勃勃的皇后一族,定他亏欠已多的爱子一个污篾嫡母之罪,逼西梁将三皇子驱逐治罪!
三皇子何尝又不是孤注一掷呢?
“颢西无悔,倘若父皇定我污篾之罪,颢西必回大隆领死。”三皇子掷地有声。
王后就先摁捺不住,一把将三皇子搂在怀中,老泪纵横:“陛下,蓝珠已经这般冤枉,若是大隆帝君欺人太甚,我西梁也不能屈丛,决不能让颢西再落入大隆,被皇后那个蛇蝎妇人陷害。”
“外祖母,事关西梁一国,不能只顾私情。”三皇子大义凛然。
“以我看来,大隆帝君未必还会包庇皇后。”说话的是金元公主:“孙女儿也见过大隆太子,实在是……就算守成之君,也不够资格,若由他继位,大隆国政必陷外戚权臣之手。”
显然,天子若对太子失望,决对不会再包庇皇后,搭上与西梁的邦交——就算这时西梁迫于无奈,只好屈从,两国的友谊已存在了不能填补的裂缝,今后时势更移,大隆未必就会永远强盛,而西梁也并非只有奉从,当初北原蛮夷,不是照样能侵犯大隆,甚至在朔州称帝?
“无论如何,我西梁都要遣使入隆,让大隆帝君就蓝珠之死给个是非公断。”西梁王很快拿定主意,而这也是在三皇子意料之中,他的外祖父,决不是甘于忍辱之人。
“不过就算父皇定了皇后之罪,也不会涉及太子,以颢西所见,虽父皇有意易储,也非易事,太子无能,太多想把持太子操纵帝权之人,决非仅只皇后。”三皇子又再说道:“皇后是父皇的元配,这回若非行刺于我,仅凭心怀妒忌暗害妃嫔甚至不会遭废,就算牵涉与西梁的邦交,父皇最多就是把皇后废入冷宫,再借机灭了孔家,可只要太子一日还在储位,皇后就心怀希望,以我对她的了解,决不会有任何悔恨……颢西想起当年……皇后当着我的面前将母妃勒毙……实在不甘。”
三皇子紧紧握拳:“我决不容皇后心怀期望,一定要亲手摧毁,才能平心头之恨。”
西梁王神情慎重:“你有什么打算?”
三皇子微咪眼角,缓缓说出心里的计较来。
又说薛东昌,跟着三皇子回到西梁,立马就被此时在西梁礼部任职的孔奚临满面冰霜的拦住了去路,薛东昌得了三皇子嘱咐,自是毫无隐瞒的把三皇子倾心吐胆的那些话都说了一遍,以期能说服孔奚临如他一般理解三皇子的作为。
但显然,薛东昌一番努力没有丝毫功效,他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能缓和孔奚临的满面冰霜。
最终,孔奚临还是在朝会之后,紧随着三皇子回了暂住的宫邸,大发怨言。
“殿下那些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室内只有两人,孔小五再也难以摁捺。
三皇子似乎难掩疲倦一般,歪倒在床榻上,说出的话有气无力:“我并不想瞒你,小五不理解,我也不想强求。”
“殿下,当日亲口信诺,眼下却……”孔奚临咬牙切齿:“可对得住我?”
三皇子冷笑出声:“小五,我说了你我有再见之日,并不太远,可有背诺?再者,你把孔家恨之入骨,我答应你要毁了这个家族,这事我必然会做到,孔家如今已经离灭族不远。你若想回大隆,过上三五载,我也会助你如愿,并保证不受孔家牵连,会尽力为你谋个前途……”
三皇子话未说完,孔奚临已经暴跳如雷拍案而起,一张俏面须臾逼近三皇子眼前:“殿下!大隆帝位近在眼前,是你亲手拒之千里!休要说那些不甘受天子弥补的话,只有我知道你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多少!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瞒不了我,殿下,你应该还会再潜回大隆吧!”
三皇子一臂斜撑,冷冷地看着孔奚临:“小五,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给你交待,也不需要你的认同,我也没有亏欠你什么,付出多少,愿不愿意收获,不劳你为我不平。”
“殿下就这么枉顾我的心意?”孔奚临眼角血红,那神情当真哀怨莫名。
三皇子揉了揉额头,伸手推开就要逼压到他身上的男子,理了理衣襟:“小五,慎用枉顾二字,我知道你的想法,可难道你不明白,我从来不是你期望的那般。”
孔奚临踉跄两步,尖尖的眉头高挑:“至少从前,殿下从没对女子动情,更休论会为区区女子放弃大统。”
“你过份了。”三皇子微抬眼睑,瞳仁里风平浪静,却又像酝酿着危险的暗涌:“今日我不怕明言警告你,我会不会对女子动心,会不会因而舍弃江山,那是我的事,我并不认为你为我牺牲了多少,反而,若没有我,你怎么从孔家脱身?到头来,明明你恨之入骨的那家人,还会拉着你一同坠入地狱。”
说话间,三皇子已经从软榻站起,轻轻踱着步子,逼视着孔奚临:“你我之间,是兄弟之义,我从不曾负你,若你觉得我无情无义,那将来便当作陌路也罢。”微倾身子,三皇子目中警告十足:“你记好,若言行再对那人有半分不敬,或者将来甚至起了叵测之心,伤及那人……就是与我反目成仇,小五,你知道我最恨人背叛。”
见三皇子转身,背影透着冷漠,孔奚临忍不住更加握紧了拳头,可到底还是凄恻一笑——若是太子在场,必然会大叹,这一笑堪比那位“单美人”更加动人心魄。
“殿下难道不知,我就算背叛自己,也不会背叛你。”
三皇子眉心猛的蹙紧。
“殿下的话我记住了,是,我应该感怀殿下的恩义,奚临预祝殿下心想事成,千万别像我……付出真意,到头来却连怨恨与不甘都不忍心存半分,殿下若有一日,能懂奚临今日所感,才算是,真正明白何为情深。”孔奚临微退一步,对三皇子的背影环揖一礼:“大隆如今于殿下而言已如龙潭虎穴,奚临还是劝殿下三思后行。”
三皇子觉得背脊有些僵硬,却到底还是不忍,微微转过了身:“就算为了太子,我也要走这一遭。”
孔奚临唇角冷冷,暗忖以殿下您的手段,就算远隔万里,也能让太子死于非命,为了什么必须亲赴险境,你我心知肚明。
却终于没再说这些话,抬眸一笑:“殿下万事当心。”
似乎再无留念,转身而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掀发杀戮,舅母问责

大隆国都锦阳城,在进入五月之后,让人切实感觉到了悬于头顶的政治风浪凛厉的袭卷态势。
自从市坊之间滋生关于三皇子是勾通北原刺杀太子主谋的传言,起初还只是街头巷尾一些布衣百姓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或者贵族官宦心照不宣的眉来眼去,到了后来,渐渐就成为了茶楼酒肆的热门话题,议论的人一多,大家都有了罪不罚众的心态做为保障,再兼着起初也没受到什么追究,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甚至有说书人用这一段编成了“演义”里的情节,虽没有明目张胆的点明是本朝皇子间的手足相残,可听者都是心知肚明。
眼看着〖言〗论已成甚嚣尘上之势,四皇子党当然要在烈火上加上一桶燃油,于是某日素以“拒势直谏”为口碑的御史吕简就被一个同僚拉去了酒肆,亲耳听闻了那些传言。
“这段时日以来,议论越来越多,真是让人担忧,可因为事情涉及三皇子与楚王世子,言官们无不慎重,竟都不敢把这些话上禀天听。”那同僚摇头一叹,很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他当然是不想自己出头,意在挑发吕简的凛然正义。
那知经过数载的磨练,吕简再不是当年那个楞头青,遇事冷静许多,哪还会轻易受人挑动,但他依然不会虚以委蛇,做不出来表面赞同转身嘲讽的事儿,当面就表现出不以为然:“摆明是心怀叵测之人有意散发谣言罢了,太子遇刺案已经审结,并由圣上核准,没有半点证据指向三皇子,再者楚王世子与三皇子一直就不交近,有什么理由包庇?倘若仅凭这些无根之说就行弹劾,赶明儿有人说真凶是二皇子,隔月说是四皇子,只怕连其余皇子都得受到牵连,言官还能一一弹劾不成?”
秦相见吕简竟不上当,只好挑了个相对隐晦的自己人出面,于是彻底引发了远庆九年五月的一场杀戳。
勃然大怒的天子先罢了上谏言官的职位,紧跟着彻察散布谣言的罪魁,并下圣谕勒令臣民不得妄传,警告一回无效,即雷厉风行地展开行动,最先倒霉的是那些影射皇子夺储的说书人,紧跟着又察出最先在民众中散布谣言者,却是贪图不知身份神秘人给的几两白银,这些为图小利损篾皇族者,当即被推去菜市口斩首。
到了后来,就连一些趁着酒兴口无遮拦的望族纨绔也被逮捕处死。
也总算察到了几个居心叵测散布谣言者,天子甚至没经审讯,直接下令当众处斩,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与孔家有关,尽管朝廷没有定论,一众朝臣尽都噤若寒蝉。
一连半月,宣武门外日日都有人头落地,浓酬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旖景就算“禁足”府中,倒也没有闭目塞听,晴空与三顺两位日日都会将这些动静告之,可她家阁部自从这场杀戮开始,就与苏轹一同被留居宫内,已经半月没有归家,旖景无人商谈,只有通过邸报与家仆传回的风闻自己琢磨着时势。
天子显然对三皇子还报有期望,庇护的态度昭然,而皇后也已经下定决意孤注一掷,要与三皇子不死不休,天子之所以没有治罪皇后与孔家,只是杀了几个鞍前马后做为警告,应当还是想着扼制事态,就算要让太子下马,也不想让三皇子与之对立,背上个夺储犯嫡的恶名儿,对将来的统治不利。
可到了这个地步,事情也明显不会再向天子期望的方向发展,事态已经不由人掌控了。
旖景最关注的当然是储位究竟会花落谁家,倘若一如虞沨推测,三皇子会放弃帝位……旖景十分肯定三皇子不会放过太子,至少会让他失了储位,当然也会预算到皇后不会坐以待毙,那么接下来应当还有后着。
若太子被废,大姐夫福王即使没有欲望野心,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四皇子出身最尊势力也是诸子中最为强盛,还有蠢蠢欲动的德妃与五皇子,丽嫔虽然愚钝六皇子更非明智者,也难保这对母子不会做出让人瞠目结舌之事,还有八皇子,似乎是三皇子以外最得圣心者,倘若圣上让苏、楚两府鼎力助他……
一团乱麻,扑朔迷离,胜负实在难测,祸福更难预料。
这日旖景刚刚陪着老王妃用了晚膳,就得了禀报,说虞沨已经回府,正在前院召集幕僚议事,今晚看来是会在家中留宿了。
“快回关睢苑准备着,沨儿这些日子住在宫里,食宿必不如意,好容易才回来……别让他来我这儿问安,今儿让他好生歇着。”老王妃虽然挂念着长孙,却担心虞沨的身子,连声叮嘱。
旖景问得虞沨并未用膳,也没时间在意那些虚礼,应诺下来,回了关睢苑亲手下厨准备了几样世子往日喜爱的膳汤,又让仆妇准备了好些菜肴,着人送去外书房,给世子与幕僚们享用。
及到子时,虞沨才回关睢苑,旖景二话不说将人推去净房,亲自服侍了沐浴洗漱,夫妻两个才有空闲靠在床榻上说话。
却并没有时间细说那复杂的朝局政事,虞沨微带着些歉意:“太后今日诏了我去,让转告接阿昭入宫小住。”
“这个时候?”旖景很惊讶。
“我也不知太后在盘算什么。”虞沨也很烦恼。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太后自然不会对政事一无所知,大概也料到圣意所属,却仍旧还是让卫昭进宫,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虞沨之所以致歉,当然是因为太后今日嘱咐了让旖景去卫府传话,而在不久之前,旖景才和卫舅母起了一场很不愉快的争执。
“明日一早我就要入宫,实在没有时间,卫府只要劳你走上一趟。”虞沨轻吻了一下怀中人的发鬓,一时不舍将鼻唇离开鬓边发际的馨香。
旖景缱着身子,靠在夫君清新微冷的怀抱里,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她当然想到了前不久的那场争执。
事情发生在四月,虞栋一家刚刚获罪之时。
原以为这场事故一发,率先“登门问罪”的是建宁候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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