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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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玉已经把自己当成大君府的未来主母了。
安瑾也是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她下意识地把“倩盼”当成嫂子,这时没想太多,只对吉玉的羞辱满腹义愤,才要阻止……
就见旖景款款接近两步,面上有若冰霜,却极其缓慢地,托起茶盏。
吉玉正在摆“大君夫人”的架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旖景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奉茶请罪?
这念头才一晃过,便见旖景手臂一扬,茶水兜面淋来。
吉玉哪曾料想区区侍妾竟敢动手泼茶,一时不防,就被浇了个正着,好在茶水已经凉了一阵,那温度还不至人毁容,不过旖景泼得很彻底,连茶叶都甩在了吉玉的脸上,顿时让人狼狈不已。
西梁人尚武,贵族之家的女儿大多有身骑射本领,更别说吉玉身边的白衣侍女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虽然吉玉被这一泼惊成了雕像,白衣们却飞快地醒过神来,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擒拿旖景。
大君早在瞧见旖景端茶时就有所准备,这时当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正好吉玉醒过神来,大喊一声“贱婢”高举手臂就要掌掴下来。
手腕被人制住,吉玉好半响才看清大君冷肃的有若玉雕般分明的脸,与眼睛里的危险暗涌。
“吉玉女君,你今日是来我大君府做客,还是闹事?竟敢对主人呼呼喝喝?这时还想当着孤的面动手,女君当真……以为孤好欺?”
吉玉张大了嘴,刚好脸上的茶水滑入嘴角,那滋味可没了本来的绕齿甘醇,她不敢置信地说道:“殿下,您竟为了一个侍妾……”
“倩盼是大君府的人,怎容你出言污辱,泼你一脸茶水不过是让你清醒,我大君府的内务,轮不到庆氏女儿来指指点点。”大君冷笑,松开吉玉的手腕:“念在你今日是客,孤不再追究你冒犯之责,来人,服侍女君去更衣。”
三姓之家的妾室地位卑微,那也是相对于正室以及嫡出子女而言,说穿了就是家族内务,还轮不到外人污辱小看,吉玉女君再是尊贵,也比不过大君,这是在大君府,全看大君示意,大君若没有让旖景见礼的意思,任何人都无权勉强,别说大君妻妾,就算是个仆妇,也不容吉玉污辱责打,吉玉先有逾制之举,大君当然有权“授意”旖景施以教训,以维护大君府的尊严。
吉玉女君在自家侍妾面前耀武扬威成了习惯,并且以为大君会对庆氏有所忌惮,这回算是自取其辱了,她并不是大君夫人,没有资格在大君府趾高气扬,更何况她得罪的是旖景。
“倩盼是大君府的人”这话有若铁钉般地扎进了吉玉的胸腔,也让她突然清醒。
大君这算不上宠妾灭妻,因为大君府还没有真正的女主人,除非将来有一日她被明媒正娶进门,才有权力将那贱婢碎尸万断。
咱们走着瞧……
吉玉握紧粉拳,与面无表情的旖景擦肩而过。
☆、第六百一十八章 无颜自认,当真悲愤
吉玉女君被人掺扶着去更衣梳洗之后,旖景微带讽刺地看向大君:“殿下,未知还有没有人好奇倩盼的长相?”
这丫头今日是被踩了尾巴,怎么这么大的怒火?大君殿下有些尴尬地按了按眉梢,看向盘儿。
他一早留意到婢女自打进了这花厅,就是忐忑不安满面沮丧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她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话,才搞得旖景这般失常,一扫失忆以来的惶惑不安,恢复了几分从前张牙舞爪的模样。
想到这里大君愉快地扬了扬唇角,果然还是旖景,今日的表现实在有趣,不过她若是不曾失忆,应该不会动手泼茶这般浅薄粗野,光用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巴,就能折辱得吉玉羞愧难当。
她若不曾失忆……说不定根本不会在意吉玉的话,她那般怨恨自己,又怎会为了自己“争风吃醋”?顶多拂袖而去,横竖她拿准了自己会收拾残局。
想到这里,大君又是一阵黯然,不过看向旖景的目光越发柔软,甚至带着丝歉意:“你身子不好,我原本不该为了些无谓的人惊动你,盘儿,快些扶夫人回绿卿苑。”说到这里,大君扫了一眼安瑾,果然见她挑眉瞪目,似乎挽留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眼睁睁地看着旖景离开。
绿卿苑是旖景待嫁闺阁时住的院子,安瑾势必知情。
大君悠哉游哉地等着安瑾的疑问。
安瑾今日这番表现,明显是被虞沨瞒在鼓里,看来今日她之所以登门,倒是被庆氏女君勉强胁迫,这时,她一定是孤疑不已,拿不准旖景的确实身份,因为旖景自称倩盼,并对她似乎不识的神情,一定让她心生困惑。
但只不过,安瑾今日见了旖景,势必会联络虞沨确定,迟早会知真相,大君干脆用“绿卿苑”提醒。
“殿下,她究竟是谁?”安瑾果然摁捺不住,当嘱咐身边侍女出去后,紧紧地盯着大君。
“东华以为她是谁呢?”大君轻轻一笑:“只要在西梁,在大君府,她就只能是倩盼,东华想必也晓得大隆的时势吧,天已经变了,皇帝再不是苏、楚两府的倚仗,东华应当明白,其实孤并在不意她是谁,但她若是倩盼,无论对谁都更有益处。”
说完,大君起身:“今日出了这事,想必东华也得安抚一番庆氏女君,我就不多留了。”
安瑾眼睁睁地看着大君负手而去,紧扶椅柄的手掌这才松开,无意识地滑落在膝上。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那人根本不是倩盼,而是她的长嫂!
怎么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不说安瑾失魂落魄般离开,大君步出花厅后,嘱咐一旁的侍女:“告诉薛东昌,让他找人盯着东华公主两日,看看公主与什么人联络。”
虞沨与虞栋一家是死仇,独独对安瑾这般尽力,若没有他的说服,当初和亲西梁的宗女可没有公主的封号,为了让安瑾在西梁平安立足,虞沨应当会安排些暗人辅佐以防万一,这些人也势必会用在解救旖景一事上,安瑾对“倩盼”已经生疑,势必会与暗人联络确定旖景是否遭受意外,跟着她总会有所收获。
大君一边得意的微笑,一边转向绿卿苑,他先是询问了盘儿,听得原来是丫鬟表现得太过明显,让旖景洞悉了他的“期望”并说出了那番含义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不得不遵循恩主的授意,在从前亲戚面前自认是倩盼的话,这才恍悟旖景今日为何表现出那般冷漠与负气。
大君并没有责难盘儿不会说话,心里却未免懊恼。
他终究是不放心她,想试探她的真伪,再兼着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搞清楚安瑾的来意,原本不是为了逼迫她说谎自认身份,不过大君自己也承认,他是希望旖景最终能以倩盼的身份留在西梁,因为如此一来,她与虞沨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大君当然不会将旖景当作侍妾,受人小看,只要她甘愿留在西梁,他一定会给她正妻的尊荣,与他一起,成为西梁之主,与他携手并肩,接受臣民的尊崇仰望。
就算她的〖真〗实身份被拆穿,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只要她愿意留下。
不过虞颢西了解苏旖景,就算她可能移情,接受自己,也不会愿意公然承认背叛虞沨,让那人饱受嘲笑或者同情,她更不会愿意卫国公府诸人因她之故被人指责诟病,所以尽管大君知道若是把他掳走旖景的事广为张扬,势必会造成她与虞沨的夫妻关系破裂,让她再无后路,彻底绝望,但这么一来,苏旖景会真将虞灏西恨之入骨,今生今世也不会有原谅的一日,就更不说动心的可能。
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身体。
当虞灏西好容易斟酌好措辞,来到旖景身边时,她正倚窗而坐小声啜泣,全不见刚才威风凛凛的冷傲,但是一见大君,旖景又立即抑制住眼泪,眼睛直瞅向窗外,看也不看某人。
“五妹妹,我承认今日是我设想不周,又再违备了你的意愿强人所难……其实你若不愿配合我,便是当着东华的面承认你不是倩盼,我也莫可奈何。”
一听这话,旖景只觉得胸口的岩浆突突直冒,真怕一开口就喷出火来。
千刀万剐的妖孽,他是巴不得自己亲口张扬身份吧,好让天下皆知楚王世子妃被人强掳清白不保。
旖景冷冷看向大君:“我虽不记得从前经历,却并不痴傻,我一个已嫁妇人,莫名被大君掳走幽困难道是光彩事,值得逢人便说我不是卑贱的侍妾,而是尊贵的世子妃?我就算告诉东华公主,她也会指责嘲笑我,说我再不配她的堂兄,说我败坏宗室的颜面,我本应该在被你所掳时就一死保证清白,免得连累夫君与家人被世人嘲笑。”
说着这话,旖景的眼泪决堤而下,她不掩面,只是微微避开目光。
自从被掳,演戏的功力倒是越来越强了,眼泪说下就下,不像从前,还得依靠薄荷水狠狠地薰——“痛哭流涕”的旖景在心里默默地打趣自己,安慰腹中胎儿,孩子,母亲并非真正哀伤,而是在骗人,所以你不要觉得难过,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母亲带你回家,去见你的父亲,他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会疼爱你,你一定要相信。
不由想到那时,他们欢好缠绵后,相拥依偎,他说他喜欢女儿,而她却说喜欢儿子,于是争执了起来,结果又是一番情动难捺。
往事历历在目,但这时,想见他一面却是这般艰难。
一念及此,旖景的泪水就更汹涌了。
唬得大君殿下险些跳脚,不敢用行动安慰,只好站得远远地说道:“五妹妹,你别这么想,安瑾不会嘲笑你,她与你感情甚好……”
“若是如此,我更没有颜面见她,告诉她我并非倩盼,是她堂嫂……殿下,我不能阻止你的行为,也知道哀求你放我离开没用,并且就算你放我走,我难道还能回到重前的生活,仿如一切都没发生?你若当真为我着想,就让我落个清静,别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污辱我,也不要让我去蒙骗重前的亲人,我不想欺骗他们,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他们从前对我越好,我就越无颜以对,你若逼我……”
没等旖景说出那寻死觅活的话来,大君已经连连摆手:“好,好,我答应你,五妹妹,这是西梁,除了安瑾以外再没有你的亲人,今后我不会让你再见她,还有那些无谓之人。”
旖景冷笑,抹去眼泪:“多谢殿下体谅,就让我一人在这院里过此残生吧,无论从前如何,眼下我只能是倩盼,是你的侍妾,我也不期望殿下能放我〖自〗由,只望图个清静。”
说完再不搭理大君,跺着步伐进了卧室合衣而眠。
当然,旖景躺在床上却屏息凝神,听见那人离开,才长吁了口气,静下心来思忖今日的一场事故。
安瑾的惊讶不像作伪,倘若她早知自己被掳一事,今日有备而来,并没有必要在虞颢西面前装模作样,那么,难道是自己所料有错,虞沨并没有认出倩盼的尸身是假冒,猜测到自己身在西梁?
不,虞灏西肯定是听闻了锦阳的异动,知道他的阴谋已被虞沨洞悉,才放任安瑾与自己会面,否则,绝对不可能让安瑾生疑。
那么,应当就是虞沨并没有知会安瑾,安瑾今日此行是巧合,或者是因为他明白安瑾会被慎防,作用不大,或者是另有打算。
那么自己暂时不用冒着被虞灏西拆穿的风险,费尽心机与外界联络,旖景相信虞沨会想办法让人渗入大君府。
旖景今日感觉到吉玉女君对她的妒恨,这位应当是对西梁后位大有企图,并且瞧她那神情,也被妖孽的姿容迷得神魂颠倒,那么除了庆氏以外,胡氏应当也会对虞灏西势在必得,不会放任庆氏得逞。
正是因为电光火石之间一掠而过的想法,旖景决定激怒吉玉。
虞灏西这时处心积虑要争取她移情别恋,势必会维护她,不会放任吉玉污辱责骂。
安瑾若是暗暗将这事张扬……
自己这个宠妾的“狐媚”名声只怕更会传扬开来,胡、庆二姓越发会“重视”自己,倘若利用得宜,应该会有机会脱身。
但显然旖景作用有限,她唯有期望虞沨。
她相信他,会救自己脱身,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
旖景闭目,眼前却清晰浮现出他的眉目,温柔又深遂地与她对视。
她的一只手轻轻抚上小腹,一只手却牢牢握紧胸襟。
远扬,我们有了孩子,我多想立即告诉你这个喜讯,我知道你一定会欣喜若狂……
远扬,我好想你。
旖景没想到的是,安瑾非但没有与她心有灵犀,反而因为心急做了一件错事,将古秋月安排的一个联络点暴露出来,被神机妙算的大君殿下看在眼里。
漱玉坊的“燕子楼”?
大君妖丽一笑,想不到这两年间名扬大京的酒肆,背后东家是堂堂楚王世子……
“东昌,盯着燕子楼,看看里头的人和哪些商家还有接触。”
大君果断下令,薛东昌坚定应诺,才一转身,险些被一团红影撞入怀中,薛东昌只觉香风扑面,还以为是哪个美人呢,正欣喜不已,想要将人扶稳,就看清楚了孔奚临的一张玉面。
东昌一阵冷颤抵足而起,暗道一声“好险”奶奶的,险些被小五这厮轻薄。
孔小五看也没看薛东昌一眼,站定在大君面前,飞速地说了一句话。
“好!”没有把孔小五之言听仔细的薛东昌却见大君拍案而起。
眉飞色舞,那叫一个意气飞扬。
但大君紧跟着却是一句:“那个东昌,你们家族这么大,应该有性情爽利的夫人和温柔敦厚的小娘子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即将出征,壮志凌云
华灯初上时分。
白衣侍女再一次抬眸,度量着东华公主极其不善的神色,与斜倚在软榻上“死皮赖脸”的伊阳君,一声不屑地冷哼从鼻尖挤出,正想说两句挤兑的话让伊阳没脸,就见公主站了起来,扶上侍婢的手:“屋子里闷得很,我要去园子里逛逛,让人在湖心亭子里摆茶。”
白衣正想跟上,却被东华阻止,看了她一眼:“侍候好邑君。”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什么意思?邑君看不上那两个滕妾,公主又对他很是不满,竟然是要让白衣“侍候”是要让她做邑君的侍妾?
在西梁,唯三姓王族才能享有白衣侍女,这些女子本身多为贵族出身的闺秀,不过也是看着尊贵而已,因为贵族嫡系嫡女还是极少甘于被人差遣的,大多是庶支,普通贵族不能纳妾,但不代表着没有庶子,不过庶子完全没有地位罢了,庶出子女在本家其实就相当于下人,有的简直比管事还不如。
庶女当中有姿容出色者,大都选为色供,命运就是成为三姓侍妾,一生一世都难有出头之日。
相比而言,选为白衣侍女更是一条出路,她们自幼接受文教武训,当服役期满,很有可能被婚配小贵族子弟,也有一部份被选为后宫,虽然不是正后,王宫妃嫔到底与普通侍妾不同,也算尊荣。
这位白衣侍女原本隶属庆氏,她连澜江公的嫡长子都看不上,不甘委身侍妾,又怎能看上深受澜江公忌防的伊阳君?
于是不过多久,伊阳君就被白衣气得暴跳如雷,一巴掌赏了下去,然后满面焦躁地去花园里找他的正妻东华公主发牢骚去了。
湖心亭里,安瑾斜倚着贵妃椅,听着乐女们隔水弹奏的渺渺琴音,却是愁眉不展。
她已经从燕子楼掌柜口里听说了旖景被掳的事,确定当日所见的那位不是什么倩盼,而是她的嫂嫂。
掌柜说世子已经在想办法,之所以瞒着她,也是料定大君会对她严密盯防,不会让她单独接触旖景。
可是安瑾想起那日情形,心中大是不安。
以嫂嫂的性情,怎会自称倩盼,她不应当甘心被大君胁迫才是,动手泼茶的行为也不像嫂嫂能做出,再有,嫂嫂看她就好像打量一个陌生人,若说是在吉玉面前装模作样,当吉玉离开后,嫂嫂为何不与她相认,而是紧随着离开?
掌柜转告世子的嘱咐,让安瑾暂时按兵不动,切莫插手。
安瑾实在难以心安,恨不能再去一趟大君府找旖景问个清楚,但她也知道这是无用功,嫂嫂当日那番作为,显然是出了她不能预料的意外。
安瑾只能修书一封寄回锦阳,想打听长兄究竟有什么安排。
她也明白这事关系重要,一个疏忽,也许就会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嫂嫂正月被掳,眼下已经是四月下旬,这么长的时间……倘若是普通贵族,只要本家不追究,无视外头的闲言碎语,谁也不能以“失贞”之嫌逼迫停妻另娶,好比当年黄陶之妻江氏那桩事,只要黄陶能抗得住家族的压力,江氏就不会被弃。
但是长兄不同,是宗室,关系皇族声誉,天家若要追究,自然比普通家族来得更加雷霆万钧,不是除族就能了结的事。
若是先帝在位,凭着他对苏、楚两府的信重,或许会把这事转寰过来,但眼下的大隆帝君对两府甚是忌惮,势必不肯轻易放过。
安瑾想起那日大君的威胁之言,重重叹了口气。
这事她甚至隐瞒了身边的婢女,这些人都是出自大隆皇宫,对她虽说忠诚,难保不会是当今太皇太后与太后之耳目,眼下安瑾不知太皇太后对此事的态度,当然不可能泄漏。
她看见伊阳满面沉肃地从桥廊上走来,略微坐正了身子,挥手遣退侍女。
只有两人相处时,伊阳立即缓和了神色,当然没有提刚才那位白衣侍女如何放肆。
安瑾仍旧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没有拿定主意,不知应不应当把旖景的事情告诉伊阳。
“有心事?”伊阳关切道。
他们在湖心亭,好处就是四面敞风,说话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可坏处就是不能防人眼睛,所以伊阳君的举止不能表现得太过亲近,他与公主越是不和,庆氏宗家才越会放心,不至做出暗害公主之事。
明明琴瑟和谐的夫妇,却要扮成矛盾重重,伊阳君表示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十分不满,但尽管他内心焦灼,在面对安瑾时依然忍不住眼睛里的柔情似水。
安瑾避开目光,托起茶盏,缓缓地品了一口,这才颔首:“吉玉在大君府受辱,只怕不肯罢休,翁爹与叔父不敢找我麻烦,怕是会为难你吧。”
安瑾原本是想打听一番庆氏接下来有何作为,她担心吉玉会对嫂嫂不利,虽有大君维护,庆氏不敢用强,但倘若这事张扬到宫里……西梁王与王后可是意在让大君与金元联姻,是否容得下大君府如此张扬的“宠妾”?倘若王宫追究下来,大君也难保全。
“放心,这事本就是吉玉张狂,冒犯大君,居然被一个侍妾侮辱,张扬出去没脸的是她,庆氏还想与大君联姻,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过就是责备我几句罢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伊阳君不以为然,唇角的笑容却温柔无比:“不用担心我。”
听伊阳用“侍妾”二字形容旖景,安瑾心中又是一紧,愤慨的情绪油然而生——若非大君强掳,嫂嫂怎会落到这般地步?眼下西梁民众提起“倩盼”无不满怀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