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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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娘已经在里头等了好一阵,一见安瑾入内,连忙上前迎候,膝盖将将一屈,就被安瑾一把扶起。
“你们俩候在这里,莫要让人入内。”安瑾嘱咐亲信,这两个并非出自大隆宫廷,而是到了西梁之后才“采买”的婢女,其实都是虞沨安排,绝对能够信任。
这间雅室一面三层饰架,其实是暗门,这时被杜宇娘推开,领着安瑾出去。
穿过甬道,垂花门内便是杜宇娘平时起居之处,并非待客之地。
“阿兄他当真亲自来了大京?”安瑾直到这时还不敢置信,虽说她十月时收到家书,晓得伯父被恩封显王,兄长袭爵赴楚,只不想虞沨刚刚抵达楚州不久,竟暗暗潜入大京,并着人送信给她约定在今日碰面。
这时刚听杜宇娘说了声“是”,便见一个男子步出正厅,是陌生的面孔。
“公主第一回见,这便是金七郎。”杜宇娘说道。
原来当年金七郎与肖蔓夫妇两在虞沨暗助下到楚州经商,机缘巧合认识了西梁富商沿氏族人,被之说动,早在远庆七年就在大京开了家绣坊,这些年与沿氏合作,生意也做得风声水起,更结识了不少西梁显贵,远庆八年安瑾和亲,在虞沨的嘱托下,肖蔓更是有意识地与贵族女眷来往交熟,凭着她自幼习熟的四艺与后天培养的八面玲珑,甚至与不少三姓女君都成了“知己”,商人在西梁地位并不算低,又有沿氏从中引荐,肖蔓倒也成了不少贵族宴席的座上宾。
虞沨了解西梁贵族间的恩怨是非各种关联,一部份是依靠卫冉兄妹,一部份就是金七夫妇提供。
安瑾虽早知道有这么一对夫妇,可还是第一回见真人,那些年她在楚王府被小谢氏有意打压,除了卫国公府,鲜少赴宴机会,无论金七还是肖蔓都没见过,只知道肖蔓曾是旖景的闺中好友,以及他们夫妻两那段曲折坎坷的情事。
再跟着杜宇娘进入正厅隔扇后的茶房,安瑾就看见了虞沨,他正在与隔案的妇人说话,身后伫着黑面侍卫灰渡。
“阿兄。”安瑾这时才有了几分真实感,上前行礼时已经眼角泛红,也是刚一屈膝,就被虞沨扶起。
那妇人也站了起来,屈膝一礼:“妾身肖氏问东华公主金安。”
“姐姐快别多礼,安瑾自来西梁,多得姐姐与金郎暗中相助,一直没有机会表达谢意。”安瑾连忙扶起肖蔓。
这时不是寒喧叙旧的时候,众人依次落座,虞沨便即询问安瑾与旖景上回碰面的仔细情形,杜宇娘与肖蔓自然也是满面观注,当听说旖景自称“倩盼”,又似乎不识公主时,两人的神色都是一沉。
“我起初也想着或是因为吉玉在场,嫂嫂不便相认,但后来,因着吉玉恶言挑衅,嫂嫂泼了她一脸茶水,待吉玉离开,嫂嫂应当再无顾忌,可她却也紧随离开,似乎还有暗怪我因为好奇特地让她见客的意思,事后仔细回忆,嫂嫂才一入厅,就盯着我好一阵打量,似乎不识……我越发忐忑,阿兄,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嫂嫂莫非不记得前事,被大君欺哄,真以为她是倩盼……”安瑾担忧不已:“大君远征,我本欲再去拜访,但后来听说薛三夫人在大君府,尽是她出面应酬,情知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兼着阿兄特意叮嘱了我莫要插手,只好作罢。”
此番话后,茶室里有片刻沉静,安瑾瞧见兄长凝重的神情,也只有暗暗一声叹息,实不忍再多说什么。
“也有可能是旖景伪作失忆,想借此让大君放松防备,好找到脱身的时机。”虞沨说道。
“大君并没有因此放松警备,妾身也打听了一番,那些个上门讨好的女眷无一能见王妃。”肖蔓微微蹙眉。
自从燕子楼被虞沨有意暴露,臻善馆就成了暗人联络处,杜宇娘早得切莫轻举妄动的叮嘱,故而她得知旖景被掳一事后虽然焦灼,也不敢私下打听露了痕迹,这时连忙问道:“王爷可想到办法,究竟应当怎么解救王妃?”
“强来肯定不行,就算王妃将来有出行的机会,可以在途中设劫,想要出关绝无可能。”说话的是灰渡,这段时间他着意暗察了一番大京的城防以及与铜岭关相应的西梁边防,知道凭蛮力是行不通的。
“这事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可不可行还得计较细处,眼下,关键是要确定旖景究竟是什么情形,因为无论什么计划,都需要她主动配合。”虞沨微微沉吟,忽然又问安瑾:“吉玉挑衅是因她觊觎大君夫人之位,那么胡氏宗家呢,最近有什么动作?”
“胡氏近些年被庆氏打压,在朝中权势大不如前,兼着他们这一任家主又是酒色之徒,已现没落,不过嫡长子伯阳君不肖其父,颇显稳重,他有两个嫡妹郑阳、潼阳,都待嫁闺中,便是曾随金元公主访隆的女君,论来也见过嫂嫂。”安瑾摇了摇头:“我那翁爹澜江公不喜与胡氏来往,为了让他安心,我与胡氏女君素无交情。”
“胡氏家主倒是想与庆氏争上一争,不过其子伯阳君却有所保留。”肖蔓说道:“郑阳有隐疾,她年幼时不慎从高处坠下,就此时发痫症,妾身就曾亲眼目睹过,此事并非隐密,不少得知,王室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么一个大君夫人,故而就算胡氏欲与大君联姻,人选只能是潼阳。”
“娘子说伯阳君有所保留,又是何意?”虞沨问道。
“妾身与胡夫人交好,也常出入胡氏宗家,知道这位胡夫人从年轻时候就是个极自傲的,对大君宠爱侍妾的传言甚是介意,潼阳是她的掌上明珠,又与胡夫人内侄巩郎有青梅竹马之谊,无论胡夫人抑或潼阳其实都不想与大君联姻,被这母女俩影响,伯阳君也认为妹妹嫁入大君府的可能微末,与其与庆氏一样妄想,莫如着意交好大君与宛姓,才有可能重振家声,将来再度掌握大权,不过胡氏家主竣江公虽好酒色,能力不显,却极度贪权好胜,自己没本事,还把着掌家大权不放,完全不着眼大局,只为一时之气与庆氏屡屡争执,他想让潼阳嫁入大君府,完全就是为了与庆氏争强。”
这么说来,胡氏仿佛只有家主对大君势在必得,潼阳本身并不愿意,胡氏母子的盘算是讨好大君与宛姓,并非与“倩盼”或者金元公主争夺将来后位。
虞沨微挑眉梢:“安瑾,庆氏宗家应当有玉转的耳目吧?”待得了安瑾肯定的答复后,虞沨轻轻一笑:“利用她们把吉玉曾经受辱之事传扬出去。”
如此一来,胡氏潼阳便能进一步得知“倩盼”的受宠程度,越发打消了与之争宠的念头,却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庆氏的机会。
“有劳娘子,最近常去庆氏宗家,对胡夫人谏言,这是打压庆氏的机会,应当与大君府来往,想办法与‘倩盼’交熟,娘子可直言欲接下大君府的绣活,希望胡夫人与潼阳代为引荐。”虞沨说道。
这就是要利用胡氏,好让肖蔓有接触旖景的机会,虞灏西虽然认识金七郎,但应当不曾见过肖蔓,西梁不似大隆,各府都有绣艺出色的婢女,实际上西梁的绣坊大多是去大隆聘请的绣娘,以便为贵族们量身定做衣裙。
肖蔓的绣坊是挂在沿氏旗下,他们夫妇二人并非西梁本土人士的身份并未传开,只要金七郎不出面,肖蔓还不至于引起大君府的怀疑。
“若你能面见旖景,当小心谨慎,不需多言,只需试探她是否当真失忆。”虞沨嘱咐。
这事且算计定,虞沨又问安瑾:“因为大君,西梁王只怕会动摇立金元为储的念头,依三妹妹看来,金元公主究竟作何打算?”
☆、第六百三十四章 墙里墙外,暂不得见
其实西梁王要立太子孤女为储,使金元以女儿之身执掌江山,这事大不容易,别说庆、胡两家会从中做梗,只怕连宛姓内部也会发生争执,因为西梁王就算无子,又基于各种原因不能贯彻“嫡女夫继”或者“嫡女子继”,若依礼法盟约,也当在宗族内部择嫡系继位。
当今陛下宛璋其实是逼君篡位,通过政变将他的嫡亲弟弟置于死地,胁迫先王禅位,先王虽没了别的子嗣,但先王还有嫡亲兄弟、还有嫡亲伯叔,宛姓仍有嫡系子侄存在,不过并非宛璋这一支而已。
金元公主要想继位,必须依靠强权,而并非礼法。
故而,胡庆两家势必要打压,从根本上废除三姓执政,金元还必须要收服宛姓诸贵示忠,才能承继王位。
眼下,宛姓宗室虽多数对王权震服,却也有人暗怀野心。
这样的情况下,虞灏西突然从天而降,回归西梁,成了礼法有据的继位人选,相比金元更为名正言顺,而不需要大动干戈。
他有薛国相鼎力相助,这回若能立得军功,足以在西梁立威。
这是虞沨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但他拿不准金元究竟有无与大君争位之心。
而且对于金元的品性究竟如何,虞沨其实没有把握,所以想听听安瑾的见解。
“若是西梁没有大君,金元势必要力争王位,但这时,以我看来,公主她似乎并没有争权夺势之心,而是一心为西梁将来的强盛打算,整副心思都在废除政会上头,对大君更无敌意,实际上就算大君登位,以金元的威望,将来也会涉政,大君到底不是宛姓,宗室们还需要金元平衡。”安瑾说道。
虞沨颔首:“也就是说,西梁王很有可能会促成大君与金元联姻,才更利于宛姓宗族团结,西梁政局稳定。”
先太子健在时,因为嫡子先后夭折,更无庶子,对金元的教育就十分注重,金元七、八岁时大概就已参政,协助父祖批阅奏章,后太子意外身故,金元更受祖父着重培养,年纪小小已经做出了好些益国益民之事,谏言政令,出使属国,声威日重,这位就算执掌江山也算够格,当然是将来王后的最佳人选。
其实虞沨认为,虞灏西若得这么一个贤内助,西梁今后势必突飞猛进,就算暂时不能与大隆相提比论,十年之内,征占西南诸国不成问题,说不定会力压北原,成为仅次大隆之邦。
倘若大隆再生内乱,或者君帝无道以致权勋横行民不聊生,说不定不出三十载,反而会受西梁威胁。
安瑾这时似乎也回过味来,隐隐猜度到兄长的打算,有些急切地说道:“金元公主对大君似有倾慕之心……我来西梁虽然不足三载,与金元也算和睦,深知她虽怀大志,却并非执迷权势者,其眼光胸怀实胜许多男儿,不过金元生性有些内敛,这些女儿家的心事还不至于与我深谈,我只是隐约感觉几分,但晨曦姑娘与公主却是知交,她肯定了我的猜测,说有回与金元纵酒长谈,金元的确说过倾慕大君的话。”
晨曦便是卫曦,卫冉之妹,金元公主府的良医正,西梁第一女医。
西梁与大隆有秦晋之盟,互为友邦,故而西梁并不介意大隆人士在朝为官,实际上部分寒门士子从前在大隆没有入仕之机,也不少辗转到西梁,以期一展抱负。
“三妹妹认为,金元会否对旖景不利?”虞沨又问。
这话让安瑾沉默片刻,几经思量之后方才颔首:“金元不像是阴险毒辣之辈,若以实情告之,或许能争取她助一臂之力,但只不过,不知金元会不会为违逆大君之事……不过西梁王行事果辣,我实担心,倘若让陛下得知大君的企图,会对嫂嫂不利。”
虞沨见安瑾已经明白了他的打算,微微颔首:“大君也不是轻妄之辈,他若没有成算,不会将旖景推至风头浪尖,这点我倒不是特别担忧……再者,我也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筹谋,安瑾已在明处,摆明行事倒可不忌,你先着意与金元交近,进一步试探。为了成事,有些风险必须要冒,相信金元不是普通女子,她若眼光长远,也晓得这事不能张扬,就算她不愿相助,也不会揭穿旖景的身份。”
旖景是楚王妃,这事情一旦拆穿,势必会有损两国邦交,楚王眼下已经赴藩,镇守铜岭关,金元应当会明白利害关系。唯一风险就是,金元会把安瑾请求相助救旖景脱困的事告诉虞灏西,但这时虞灏西已经知道安瑾察知旖景身份,拆穿并无大碍,顶多就是此计不成,需要另寻途径。
“不急于一时,安瑾切记,今日之后莫要与臻善馆再有联系,而当依然通过燕子楼收递消息,得我书信知会后,再与金元公主直言,到时,我也要与金元公主见上一面。”
虞沨这时有明、暗两线,安瑾在明,她是和亲的公主,庆氏宗媳,就算与金元来往还不致于让虞灏西生疑,而杜宇娘、肖蔓在暗,就算明线失败,暗线仍可发挥作用,卫冉大概就属半明半暗了,但他的作用必须有金元配合才能发挥,倘若金元拒绝相助,并把这事告之虞灏西,卫冉便会被忌防,但若金元不愿相助,仅凭卫冉一人实难助旖景脱身。
而关于虞灏西的防备到了什么地步,这事只有旖景最清楚,眼下关键,还是得靠肖蔓渗入大君府,取得与旖景联系之机。
“可是阿兄,我只担心就算能说服金元公主相助,她也不能强行将嫂子带出大君府,如此,岂不是与大君翻脸,这要是暗中,公主也不能干涉大君后宅之务。”安瑾还有想不通透的地方。
虞沨微笑:“我当然有把握,只要金元相助,势必不会让大君察觉分毫,这事日后再谈,三妹妹还是先着意试探金元的心意,且看她是否对王后之位势在必得。”
眼下就论细节实在太早,不能确定旖景的具体情形,再者卫冉随军出征,有没有如愿争取安插在大君身边不能确定,金元这头还不能直言,安瑾得知详情也没必要。
这番商谈之后,为了避免旁人生疑,安瑾也不多留,先就告辞,虞沨却在杜宇娘的私宅又逗留了两日,待安排妥当后,又再启程归楚。
离开大京之前,他的车與特意驶去大君府所在的街市,远远停在道旁,推开一角车窗张望那高墙重宇。
他的王妃,就是被困于此,眼下百步之遥,却不能见面。
而当这辆毫不起眼的青围车缓缓远去之时,大君府的前院书房外,被“无情”弃于后方而无缘建功立业的薛东昌正在焦灼不安的来回,身上那件青灰氅衣被冷风拂得猎猎作响,这位额上却是豆大的汗滴。
廊子里挨着个炭炉围着件大毛斗篷的孔奚临却甚是悠闲,独自解着一盘残局,正要将拈着的黑子落下,却被薛东昌一个箭步过来打断:“小五,这都隔了一个下昼兼整个晚上,里头怎么还没消息传出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殿下回来还不剥了我的皮?”
孔奚临一声冷嗤:“都说女人生孩子,好比一脚踏入鬼门关,生死由天不由人,与咱们何干?你少闲吃萝卜淡操心。”
“这话你有本事当面说给殿下听。”薛东昌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
他又转了一阵儿,实在不能安心:“小五你这在儿镇着,不行,我得去请国相过来。”
“东昌,你脑子被水煮了,这时叫国相来有何作用,国相还能进去产房不成?”孔奚临连忙将人喊住:“你这样子,仔细让下人们瞧见生疑,一大清早就跟这儿转悠,得,你还是在这儿坐着吧,我进去打听打听。”
孔小五才慢悠悠地起身,便有一个白衣侍女急走而来。
薛东昌听得那句“母女平安”,一口气才长长吁出,嘴角险些裂到耳根。
孔小五十分嫌弃他这番模样,眼睛一瞪:“你个呆子傻乐个什么劲!”
“能不乐吗,咱们殿下可有小女君了呢。”
“疯了吧,旁人不知,咱们还不清楚?这位可是大隆的小郡主,与殿下有分毫关联?不过也好,可幸是个女孩,倘若是男孩,将来还不知怎么个混乱。”孔奚临冷哼一声:“既然无事,我先走了,也不知有没新的战报,大君还在围困北原两郡?胡、庆两家副将已经拿下了呈耶东郑,这下可好,功劳都成了他们的,昨儿个澜江公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殿下当日说得十拿九稳,还打算夺下六郡,眼下连两郡都未攻克,亏你还为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急得满头大汗,有这闲心,还不如与薛国相商量一下怎么转寰,接下来又当如何!”
薛东昌毫不留情就是一个白眼:“你懂什么,殿下自有筹划,这时又与胡、庆两部顺利汇合,说不定已经攻下两郡。”
却脚步不停地跟着孔奚临出去:“我也跟你一道,打听打听战况。”
绿卿苑里,这时一阵忙乱。
染血的被褥虽说已经被手脚麻利的婢女们更换,可产房里仍有一股淡淡血腥味,旖景散发披肩,鬓上还有残余的汗湿,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看着薛夫人抱在怀里,那个折腾了她七、八个时辰的小家伙哭啼一番后总算安静下来,这时尚未能睁眼,红通通肉乎乎的小脸蛋,小手握成拳头,时不时就挥舞一下。
“这才刚刚出生,就能瞧出将来是个小美人儿。”薛夫人笑着说道:“瞧这眉毛,鲜少见新生婴儿有这般黑亮的,眉形也秀气,也不知随了娘子还是大君。”
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正想替旖景净面的夏柯听了这话,险些没被噎死,笑着接了一句:“自是随夫人的。”
依然寸步不离夏柯的盘儿连忙递上一个警告的眼神,有意岔开话题:“小娘子怎么还不睁眼,莫非睡着了不成?”
“有的孩子得等几日后,有的一、两时辰就能睁眼,说不定娘子一觉醒来,就能见着小娘子睁眼打量她的娘亲了呢。”薛夫人笑道:“娘子要不先与小娘子取个小名儿。”
“她生在清晨,就叫晓晓。”旖景用指尖轻轻拨拉着女儿的手指,感觉到小家伙的回应,心里顿时温软下去。
晓字是她早盘算好的,并非是因清晨出生,而因一首前人诗词——“赵瑟琴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忍把千金酬一笑……”关键是后头那句——“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晓晓,我期盼与你父亲早日相逢,却不能太过明显而被旁人洞知。
晓晓,母亲是在元宵夜有你,宵与晓谐音。
待将来归去,咱们一家团聚,再让你父亲替你取名,这时我只称你晓晓可好?
晓晓,我的孩子,万幸有了你,万幸你能安好。
☆、第六百三十五章 神医卫曦,再见故友
转眼又是元宵后。
在大隆,好一批言官御史孜孜不倦的上奏谏言,新帝终于在高宗驾崩一年之后,决定改年号为元和,这一年也便成了元和元年。
天子原本以为这已算对君父表达了十成忠孝的心意,又经过了“三催四请”方才顺应人心,他也总算是找到了几分九五之尊的踏实感,高宗统治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锦绣中华万里江山真真正正属于他来执掌。
前朝东明旧例,一般百日国孝期满后,新帝便即宣布改元,天子认为他等了足足一载,这个时间已经足够漫长。
可他却忘了,他的父祖,太宗与高宗改元皆是在继位满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