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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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作用,政令、税法改革必须循序渐进,第一步就是要废除政会,我只以为怎么也避免不了内乱,必须强权〖镇〗压,却没想到将三姓特权分解给诸位贵族,如此一来,宛姓才能真正收服各部贵族,挑发他们与胡、庆二氏之争,从根本上瓦解两姓之势。”
若引内战,对西梁势必重创,无辜受牵家破人亡依然是劳苦大众,但若能不动干戈废除政会,使宛姓大权一统众望所归,无疑对将来推行新政国强民安最为有利。
没了胡、庆二姓,贵族们好比一盘散沙,唯一的依附便是王权,只要执政者为圣明之君,贵族们可还敢以势压民盘剥民脂?当然,对于贵族还是要有所恩顾,施以益处,才能让他们俯首贴耳遵奉国政,关于政令律法的修订是个复杂的工作,这事可以徐徐图之,但益国益民之策制定出来要得畅通无阻的实施,首先就是要废除阻挠政令施行的三盟政会。
这回浩靖大捷,正是提议赏功封邑的绝佳时机。
三盟政会这个机构已经面临末路!
而这一切,都是大君归国短短年余发生之事,是由他一手策划。
“当初陛下想要立我为储,是认为我能引领西梁继续繁盛,事实证明,我还多有不足,大君无论智计抑或果敢都远胜于我,我甘愿为臣辅佐大君,并无不甘不服之心。”金元看向安瑾,微有戏谑:“嫂嫂对金元之见可还有疑议?”
安瑾轻笑:“金元身为女子,却心系君国,并不计较私利,我甚是心服……不过,大君归国之初并未张显能力之时,金元就多有助益,我其实早有猜疑,莫非金元对大君早怀倾慕之心?”
闻得这话,卫曦暂时停了自斟自饮,笑笑地看了安瑾一眼,这小妮子,一早就在自己口中套出了话,却转了这么大个圈才问金元,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沉默。
金元也不讳言:“多年前表哥出使西梁,曾与我谈论过西梁政务,那时我就深感他见地独到,的确心生倾慕。”
“我常与王后闲话,听她的意思,也想撮合金元与大君联姻,就我看来,大君固然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放眼西梁,也没有比金元更适合的将来王后。”安瑾这时尤其庆幸是在西梁,谈论姻缘一事不需任何避讳,直言之后,说到这里却微微沉声:“不过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君对倩盼娘子可是情深意重,甚至传言要立她为夫人,王后是不以为意,不过我当日目睹大君对倩盼的维护……”
安瑾说这话时有些紧张,因为她甚是担忧金元会对“倩盼”怀恨。
“不是传言。”金元抬眸,同时微微坐正了身:“事实上表哥远征前嘱托过我,倘若祖父祖母万一要对倩盼不利,还望我施以援手,他坦言不讳,将来要为倩盼请封夫人。”
这话不仅让安瑾大吃一惊,卫曦也险些被酒呛到,但金元却十分平静。
“我也是女子,与普通女子并无区别,会对男子生倾慕之心,可儿女私情于我而言永远居于末位,我当初帮助表哥,是因为他为姑母遗子,与我是亲人,眼下我决意辅佐大君,是因为他确有我不及之能,更利西梁强盛,我从不打算为了儿女私情付出什么,自然也不期望会得到回报。”
安瑾实在没想到金元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第一反应是并不可信,但金元心平气和稳重沉静的神态又让她不由自主地信服,转念一想,自己当初请求和亲可不也与儿女私情无关,那时也根本不曾打算过什么嫁与知心人,考虑的唯有怎么摆脱当时的两难之境,以争取可能的平安自在。
金元从小被宛姓王室寄予重望,做为太子唯一嫡嗣,她将来的婚姻不可能随心所欲,也许她早做好了政治联姻的准备,从不对儿女私情寄望的确符合情理。
“不过金元,就算是为了西梁未来考虑,你与大君联姻也更加适合。”安瑾进一步试探。
“我就算不是将来王后,也会竭力辅佐大君,联不联姻并非关键。”金元轻轻一笑:“其实我也这么以为,我若是王后,比倩盼更加服众,表哥将来也更顺遂,正如安瑾所言,为了西梁的将来,我的确应当争取王后之位。”
却不待安瑾说话,金元紧跟着又道:“不过,我不能以己度人,用我自己的想法干涉表哥,他要迎娶心爱之人为正室元配是理所应当,他凭借能力足以强大西梁,不需再用联姻,再者……倘若表哥要用联姻这么简单的方式收服宛氏宗室,于公于私,我会认同,可若他不愿,我也要维持自己的尊严,总不能为了一厢情愿,就用权势利益相逼,做到那个地步,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辱及宛之一姓,一国公主之尊。”
总之这一晚,安瑾是被金元的坦荡胸怀彻底镇服,再不疑心她会为了女儿家的妒恨之心加害旖景,可也当真拿不准已被大君折服的公主殿下是否愿意解救嫂嫂脱困,终于还是决定把这番谈话一字不漏地录于笔下,交燕子楼送去楚州。
如此伤脑筋的事,还是让兄长去计较判断吧,她还是依令行事稳妥。
但安瑾实在觉得有些憋屈,趁着一日伊阳“排除万难”“厚颜无耻”地“死乞白赖”留宿公主府,安瑾掐着夫君的肩膀突然一句:“我怎么始终觉得,金元才该坐上王位?把西梁交给恣意枉为的大君殿下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伊阳君愣怔当场,为娇妻对威望大增的大君殿下恣意枉为的四字评价极感大惑不解。
☆、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君归府,晓晓“报仇”
据说大君殿下领军归来,文武百官于城外恭迎,行叩礼响庆乐,六乘金與相迎,仪仗规制已与王储无异,夹道恭候的民众从城门沿着與道一直到了宫城外,随着那六乘金與缓缓驶过,山呼威武之声震彻苍穹,西梁王亲至宫城迎候,在宇正门外进行了声势浩大的献俘仪式,及到大君入宫,一连三日的庆宴便即举行,宫内自是笙歌乐舞君臣同庆,市坊各大酒肆居然也纷纷响应,对普通民众免以食资,待以茶酒食肴,就连妓乐坊也不甘落后,艺妓伶人们自发编排了彰歌颂德的歌舞,当街而演,确确实实普天同庆,其热闹的程度甚至胜过了新岁。
大君府更是早已张灯结彩,仆妇们尽都更换了新衣,等着迎接主人归来。
唯有绿卿苑里一片平静。
有薛夫人与皎玉在,旖景自然对大君回京的行程了若指掌,两位差不多每得信使回禀,都迫不及待地跑来绿卿苑通传,好让旖景安心,却没发现其实对方根本漠不关心,直到大君真的入京,宫廷大张宴席,做为贵族女眷的薛夫人母女也要奉诏入宫,而旖景做为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赴宴,薛夫人似乎这才发现了她的“失落”安慰道:“娘子莫放在心上,待废除盟会的风波一过,说不定陛下即立大君为储,及到那时,殿下定会为娘子请封。”
薛夫人的劝言虽没有说到点子上,但旖景还是表达了感激之情,其实也不尽都是虚伪,对于这对母女将近一年极为尽心的照管陪伴,旖景也是当真心怀谢意,没有薛夫人在,生产晓晓时也许不会这么顺利,所以薛夫人与皎玉辞行时,旖景亲自将二人送出了垂花门,直到大君府的前院角门处,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情境。
这段时间,肖蔓又登门拜访过一回,找到机会向夏柯打听旖景在大君府是否能〖自〗由活动,夏柯想着主子曾暗示过暂时莫提小娘子,也便简单给了肯定的答复。
实际上自从大君远征,薛夫人坐阵,旖景不怎么显怀时,就得到了只要不出府邸任一地方皆可出入的〖自〗由,后来旖景腰腹渐渐显眼,经过薛夫人的劝导,才有了不出二门的限制,晓晓出生后,旖景也有意想要熟悉大君府的情形,没少四处闲逛,因着整个府邸防守严备,不存在偷跑出去的可能,旖景不让白衣侍女跟随,甚至有时候看中了某处景致雅丽,要在亭台楼阁里独坐,连着盘儿与夏柯两个贴身丫鬟都能打发。
也就是说,在不接触外人也不与夏柯独处时,旖景在大君府是绝对〖自〗由。
肖蔓专程来询问此事,当然是与脱身有关,夏柯自然及时告知了旖景,可旖景翻来覆去想过许多回,也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纰漏可以利用。
各处门禁十分严格,就算能有暗人渗入,也做不到悄无声息地将旖景带出大君府,而一旦惊动,以大君眼下威势,将整个京都戒严是轻而易举之事,旖景就算能出大君府,也不可能逃过搜寻在严密盯防下出城出关。
而随着大君搬师回朝的日子渐渐接近,旖景的心情也越更阴霾。忧思暗重是一件影响睡眠的事,及到大君这日抵达京都,旖景想着新一轮的“暗战”即将开始,必须得步步小心,势必不能让那人看出蹊跷,这才强制摁捺住心头的浮躁,打算养精蓄锐与人周旋。
她只以为需得等三日宴庆之后,虞灏西才能获准归府,所以正该趁着这几日好好休养,免得让人瞧出精神不济的模样,可睡意却不由人的主观意志作主,尽管晚间辗转半宿,旖景午后打算补眠时依然难以入睡。
最后还是让人将晓晓抱来,旖景躺在床上逗了一阵小可爱,闻着女儿身上的馨香,才勉强睡着。
这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睁眼时,西窗的碧纱已经染上夕霞的绮丽。
旖景好一阵才清醒,却猛地省悟原本被她哄睡的晓晓怕是早该醒来,但这时,不见踪影!
被这一吓,周身疲软立即消失无踪,但蹑履时旖景分明感觉到脚步还是虚浮无力。
盘儿与夏柯听见响动入内,扑面就是一句“小娘子呢”这才宽慰满面惊惶的主子——小娘子早醒了,怕吵着夫人,让乳娘抱了回房,刚刚大君归来,听说夫人正在歇息吩咐了莫要打扰,这会子正在外头逗弄小娘子。
旖景连忙让人简简单单地盘了发髻,胡乱净了面,紧赶着出去“解救”晓晓。
绿卿苑的一角方亭里,霞光斜斜照入,鸦衣长袍的男子正举着晓晓玩乐,小丫头也不认生,这时“咯咯”笑个不停,并毫不客气地拔了大君的发笄,把那郁金冠丢在地上,正扯着大君殿下的发髻,想要“连根拔起”。
这情景让如临大敌的旖景忽感哭笑不得,又怔怔地站住。
倘若是虞沨在,父女之间应当也是这般亲密无间的笑闹,也不知晓晓及到何时才能与她的父亲见面。
都是这祸害作梗,否则她们一家怎会骨肉分离?旖景只觉一股怒火从丹田窜起,眼珠子被烧得发烫。
好一阵,她才握拳忍住了怒火,步伐这才又不紧不慢地移动。
而这时晓晓已经成功地把妖孽叔父的发髻拆散,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熠熠生辉,红润润的樱桃小嘴里不断发出她自己才能完全听懂的“语言”似乎惊讶着手里头发的长度,展开天使般的笑容,却忽地握紧了胖胖的拳头重重一挥手臂。
旖景听到那人重重抽了声凉气。
闺女干得好,旖景心里暗忖,这才唤了一声“殿下”。
她有些犹豫,既不想让虞灏西继续抱着女儿,却又不想亲自去“抢”这难免会造成〖肢〗体上的接触,让旖景十分排斥。
这时披头散发的某人多少显得有些狼狈,可大君自然毫不介意,他转过身来,难掩眉飞色舞的风发意态。
“夏柯,将小娘子抱回去吧。”旖景避开男子灼热的逼视,微侧了身,嘱咐夏柯。
大君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晓晓交还,旖景却已经转了身,饶是她明知这时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漠,却实在演不出“久别重逢”的戏码,不过到底还是站住了步伐,微笑回眸:“大君移步,让侍女们梳整发髻。”
旖景不知道,她这一侧身转面,恰好一抹霞色染上半张脸颊,顿时让那淡淡的一笑凭添明艳又略带羞涩,不过明艳是有目共睹的,羞涩则是某人站在那里脑补。
于是大君并没有感觉到佳人心情复杂之余的疏冷,洞悉这抹笑容下的叵测用心,他只在想,她总算会对着我微笑了。
当局者迷,实应此四字箴言。
白衣侍女新厥维持了接近一年的冷若冰霜,总算是在大君归来后有所消融,事实上她们几个在听说浩靖六郡的喜讯时态度就有了转变,显然与有荣焉,比旖景要喜悦多了。这时,新厥替大君梳髻,便有如奉了什么了不得的光荣使命一般,举止备加小心,也就导致了梳理发髻的时间略微漫长。
旖景正好趁此机会收敛情绪,琢磨着怎么应对接下来这一出“久别重逢”。
于是当大君又再衣冠楚楚时,她总算说了句关怀的话:“听薛夫人称宴庆整整三日,殿下怎么今日归来?”因为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所以听在大君耳里并没有嫌弃的意思,的确是关怀。
“陛下听说我曾负轻伤,所以午宴过后,就允我回来休养。”
旖景不得已,只好又关心了一句伤势,听说早无大礙后,也就适时打住,只提醒道切莫大意,还是请医官诊治才好。
“陛下已经让太医诊治过了。”大君说了一句。
旖景刚才就盘算好要说的话,于是就问晚膳是否用过。
“五妹妹这是邀我共进晚膳?”
旖景:……好吧,她默认了。
对于佳人如此“款待”大君表示大感欣喜。
席间自然气氛和谐,虽然旖景全副心思都在控制火候上,既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漠,却也不能太过热切以致引火烧身,总归是心里芥蒂未消但有所松动瓦解才是恰到好处,晚膳用得那叫一个处心积虑索然无味,但只不过,大君已经十分欣慰,所幸他虽在远征,却不曾断过与薛东昌通信,对家中情况了若指掌,也没有再多此一举地关怀旖景数月经历,省却了旖景多费口舌,只用安静倾听他说起战场上的故事,总归还算轻松。
“五妹妹,接下来的宫宴我虽不用再去应酬,可等隔上十天半月,总该在私邸设宴邀请这回与我共战疆场之臣僚家眷,以为感谢他们鼎力相助,不知五妹妹可愿与我一同款待来宾?”
正当旖景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貌似专心倾听,实际早就心猿意马时,忽然被这一问。
旖景不想出席。
太过张扬对她并无好处,将来要回大隆,最好还是不要在西梁贵族面前抛头露脸,这也是她之所以急着与外人接触,却并没有听取薛夫人的建议设宴的根本原因。
眼下既知外头有虞沨安排计划,并且已经与肖蔓有所联络,旖景就更不需要与对她毫无助益的西梁贵族太多来往。
可是她依然还是要争取虞灏西的信任,让他保持在一定程度上的放宽,让他以为自己在慢慢打开心结,有留在西梁的可能,那么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消极。
否则将来虞沨计定,万一需要她配合,去赴个什么宴席或者郊外踏青才好脱身,不能说服虞灏西允同可就功亏一篑了。
也难怪旖景会这么以为,因为要直接从大君府脱身实在大不容易,多半还是只能把盘算打在出行之时。
“大君设宴,势必宾客盈门,我只怕应付不来那场面。”所以,旖景只能这么说:“但这些日子有薛夫人在旁引荐,我也识得了些女眷,比如潼阳女君就与我十分要好,莫如那日,我就专程款待熟识的几人,大君觉得可好?”
大君当然觉得很好,对于那几个与旖景“交好”的女眷,他早听薛东昌禀报过,确定都是西梁贵族,不可能是虞沨的暗人,只有潼阳引荐的肖氏身份复杂了些,是个交游广阔的商妇,不过难得旖景与她投契,再者经过暗察,肖氏早在远庆七年就成了霓衣绣坊的女掌柜,那时和亲的旨意还没下,不可能是虞沨安排,她又的确与燕子楼没有来往,大君甚觉放心,这时他好容易赢得了旖景一些好感,自不愿因为这等小事前功尽弃。
旖景愿意以倩盼的身份与西梁贵妇交往,说明心态已经有了变化,这是大君乐见其成之事。
虽然他也明白,旖景之所以这么快就妥协,是因为失忆之故,或许有朝一日恢复记忆,又会将他恨之入骨,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必须争取。
所以大君很爽快地表示“就这么办”。
而远征归来的大君,忽地想起家里还锁着一个“要犯”这日,他找来薛东昌询问:“黄恪那小子最近如何?”
☆、第六百四十二章 黄恪归国,史载之宴
眼下深受大隆新帝信重,正忙着在京卫指使司排除异己、拉帮结党企图架空卫国公的黄陶,做梦也没想到他无奈之下“牺牲”的嫡长子黄恪还没被大君泄愤,而是铁锁加身却好吃好喝的养在大君府里。
大君要杀黄恪那是不废吹灰之力之事,而黄陶背叛后,他也没有理由留着这个人质,而黄恪之所以还毫发无损但不见天日的活着,实在是因为大君对这个人的品性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当初在徐州,黄恪以“访友”为借口打算偷跑,这实在是个愚蠢透顶的办法,大君之所以扣他为质,就是“担心”黄陶背叛,又怎会毫不设防?不过黄恪显然得了黄陶叮嘱,虽怀必死之心,可也要拼搏一下,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诡计来,才孤注一掷。
也压根没想到大君扣他下来并非是为了要胁黄陶,仅仅只是为了让黄陶确信刺杀太子之谋,按照大君编排的戏本继续卖力往下唱罢了。
可稀罕的事发生了,黄恪以“访友”之名脱身,却在途中路遇一对乞儿姐弟,那姐姐大概十三、四岁,周身狼狈满脸泥土,当然不可能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弟弟也不知是病的还是饿的,总之眼看就要断气,姐姐跪求路人好心相助,施以些许钱银,好请大夫看诊,救弟弟一条性命。
路人漠然不顾,哪知自身难保的黄恪却动了隐恻之心,竟然帮助着姐姐把弟弟送去药房,还掏出了自己为脱身归京准备的盘缠钱,施予大半给那姐弟俩。
这也导致一直跟着黄恪的薛东昌在“请”他回去时,竟相信了黄恪“迷路”之说,以为黄恪若真打算跑路,哪会把盘缠施予乞儿?他自己打算沿途乞讨回去么?
大君当然不会相信黄恪的鬼话,但也十分诧异,黄陶那么个无恶不作、阴险狡诈之辈,竟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来?这太不科学。
是以,大君在没有揭破真相前,趁着行程无聊,又安排了几回试探,竟发现黄恪还当真是个谦谦君子,大君顿时觉得自己遇见了千载难逢、难以解释的罕事。
及到后来,大君潜返西梁,也再没有与黄恪虚伪客套的必要,擦亮了冷剑架在人家脖子上,却斜挑唇角语气温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黄恪大概是在徐州那回被人“请返”也彻底死了逃跑的心思,并没再作尝试,当时大义凛然地说道:“殿下欲害储君,以我为胁逼迫家父,实为不智,家父深得太子信重,忠于君国,决不肯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殿下要杀就杀,何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