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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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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郎言之有理,可是我更不明白了,倘若肖掌柜怕被质疑,为何沿氏要公然送信?这不就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们捏住了我的把柄,想要借此讹诈,此地无银的事情既然都做了出来,哪还怕担这嫌疑。”
“对呀!”薛东昌重重一拍膝盖:“殿下,这事有些蹊跷,倘若当真有人要做威胁的事,又怎会堂而皇之以真面示人,既然决定真面示人,肖氏昨日有的是机会直言,何必隔上一日再送密信,岂非多此一举?”
“肖氏也许是没有避众直言的机会罢了,沿氏虽是富商,在西梁有些根底,却还没胆量直接与大君叫板,但他们却敢威胁苏五你,所以才要避开大君府诸人,与你私见。”孔奚临道。
“这话不通,沿氏哪能不知殿下对五娘的看重,五娘出行,哪能没有侍卫护从。”薛东昌说道。
“殿下,我怀疑送信人根本不是要绕开殿下,而是因为没有与我见面的机会,并且不愿以真面示人,才会假借沿氏的名义送信,这事应当与沿氏、肖掌柜无关,否则实在解释不通。”旖景分析道:“我并没什么值得旁人要胁,他们的目的势必要殿下才能达成,沿氏既是富商,难道仅为图财,就敢明目张胆要胁大君?”
旖景眼看着虞灏西蹙眉颔首,这才微微吁一口气,经过这一番辩辞,总算暂时把肖蔓择清了,这条联络可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倘若就此中断,虞沨再要让暗人渗入就大不容易了,卫冉不得不冒险与她联络,那么就有大有可能暴露。
可是要彻底洗清肖蔓的嫌疑,必须察明送信人的身份。
“西梁人见过苏五样貌者本就不多,若非苏五娘言辞不慎被人察知,这事又怎会被人洞悉?”孔奚临尚有不服,强辞夺辩:“倘若真与沿氏无关,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送信人势必是得了楚王虞沨的嘱托,意在私下联络苏五娘,好救她脱身。”
孔奚临说这话时,又不无讽刺地斜了旖景一眼,暗暗冷笑,真不知虞沨得知他处心积虑好容易找到机会送信进来,却是被苏五自己个儿交给大君会是什么心情。
但他话音才落,这回甚至不需要旖景反驳,大君就劈手夺过孔奚临手里摇摇晃晃的折扇,“啪”地敲在他的脑门上:“小五,我看你是没了狠爹恶母在上头欺压,日子过得太悠闲,脑子生锈了不成?这么可笑的话也说得出口,简直比东昌还不如。”
薛东昌分明是躺枪了,可却并不在意,甚至颇为安慰地叹了口气:“殿下明智,小五一直就不如我,您总算明白过来。”
大君压根就不信虞沨会用这么可笑的方式“解救”旖景,明晃晃地送信进来约人在外头碰面,当他虞灏西是死人不成?倘若虞沨真认为这办法可行,何不趁他远征时就着手施行,怎么想也是那时成算更大,但是大君当然不愿在旖景面前夸赞虞沨的聪明才智,万万不会行此下策,硬生生地就将话题扭转了:“我认为五妹妹的分析才合情理,送信人势必不是为了图财,而是有更大的目的,却不想以真面示人,说明必怀忌惮,既然他晓得借沿氏之名才能把信送到五妹妹手中,应是知道五妹妹与肖氏有所来往,五妹妹可有怀疑之人?”
“眼下还不好说。”旖景摇头:“但这信不早不晚今日递入,应该此人也是刚刚获悉我的身份,那么昨日赴宴者都有嫌疑,因为肖掌柜是我邀请之宾,那十余女眷都看在眼里,我更想不通的是,对方究竟是怎么获悉我的身份?决不是我泄露出去,那么唯一可能就是有人认出了我,但仅凭样貌,还不足以让对方笃定。”
“倩盼”与楚王妃肖似已是街知巷闻,纵然有从前见过旖景者,也只以为“果然肖似”,并不能断定两者原为一人。
旖景自打上回与大君出了一趟门,一载以来并没出去抛头露面,接触的外人也十分有限,除了与潼阳曾有数面之缘,那些小贵族的女眷都不曾见过楚王妃,她们不可能洞悉真相,那么,唯一可能的是昨日赴宴的宾客中,有人认出了旖景,并且笃定她并非倩盼而是楚王妃。
可是谁有这般本事?
旖景确信,西梁贵族除了安瑾,应当不可能有人将她一眼认出,那么,究竟是凭借什么以致对方断定她的身份?绝非样貌的话……
旖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是夏柯!”却被大君抢了话:“应是有人认出了五妹妹身边的婢女。”
那么这个范围就十分狭窄了,无非是那几位曾随金元出使大隆的女君,才有可能注意到当初楚王府的婢女出现在与王妃肖似的“倩盼”身边,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真相。
但这话旖景不能出口,她正在失忆当中,哪还记得从前与多少西梁贵女有过来往。
不过此事还有想不通透的地方。
果然,就听大君追问:“五妹妹昨日可与胡、庆二氏女君碰面?”
旖景说道:“我昨日并没有出过东华苑,除了邀请的那些女眷,并不曾见过旁人,夏柯一直也在我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也就是说,见过的女君唯有潼阳。
“潼阳?”大君蹙眉,实在怀疑:“她若是有那记性,一早就认出了夏柯,却等到这时才发作……难道说是打算以此为胁让我解救竣江公?”
“倘若真是潼阳,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因为一旦提出目的,她的身份就昭然若揭。”旖景也很疑惑:“我想,除了潼阳,是否有可能是旁人……或许是昨日随同女眷的婢女,可能是从前识得我与夏柯之人。”
旖景不敢肯定,她从前在大隆也算交游广阔,常常抛头露面,夏柯又是专门跟着她出门赴宴的丫鬟,很有可能被人记认,那些大隆贵妇、贵女身边的侍婢,也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流落至西梁,凑巧昨日随同主家赴宴,认出了她与夏柯,但旖景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异禀,自是不可能记得那些有过一面抑或数面之缘的侍婢,只怕夏柯也没有发现蹊跷,否则也不会全无示意。
相比大君,旖景更是忌惮这个躲在暗处知晓她真实身份之人,一定不能放过。
所以,她表现得很主动:“殿下,若要察出此人,三日之约我便当亲赴。”
大君犹豫了一番,微微颔首。
而孔奚临见这两人三言两语就分析出可能的真相,总算摁捺了不服与小瞧之心,那鄙夷的目光才没再时不时地刺向旖景,转面盯着窗外的一枝花梢发呆。
于是三日之后,旖景在薛东昌所率浩浩一队亲兵的护侍下,身边还跟着十余白衣侍女,气势汹汹去了云山茶坊,及到未正稍过一刻,推门而入的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衣老妪,满脸岁痕,十指粗糙,竟似一个操劳农事粗活者,看上去与贵族没有分毫联系。
但此妪言辞甚是犀利。
她也不在意雅室里虎视眈眈的薛大统领,脱口就是一句:“真没想到,堂堂楚王妃竟然红杏出墙,背弃大隆宗室夫家,竟自甘来我西梁为个见不得光的侍妾!”

☆、第六百四十八章 闻言察据,铲除祸根

旖景坐在靠窗的椅子里,微抬眼睑打量满眼鄙夷的这位老妪,确定此人对她心怀恶感,绝非仅仅是为讹诈,她在西梁并没有得罪交恶太多人,也就是曾经泼了吉玉女君一脸茶水……并且她的存在也只让那么一位如鲠在喉,心怀忌恨,以致于连带底下亲信都对她难掩厌恶。
送信人已经被猜度得十之八九了,但旖景心中十分沉重。
倘若真与庆氏有关,局面就极其不好收拾,虞灏西再怎么势大,眼下还没有独掌大权,总不能灭了庆氏阖族的口。
但眼下操心怎么收场还不是时候,总得进一步确定先前的推断。
旖景轻轻一笑:“我实不知嬷嬷这话从何说起。”
“王妃何必装模作样,你应信赴邀,便是心虚。”老妪冷哼一声,目光更如鹰枭。
这下连薛东昌都看出了来人绝非真如表面的普通平民,或者粗使仆妇,这般气势,一般人可端不出来。
“我是因为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好奇不已,这才想来瞧瞧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罢了,大京民众皆知我与楚王妃肖似,以此为由威胁我出来碰面的,倒只此一桩……嬷嬷与我并不相识,想必只是受人之令而已,我没有闲情与仆从废话,倘若嬷嬷背后人不想露面,也就罢了,我不怕尔等把那话张扬出去,也得有人相信才是。”旖景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盏送客。
“凭你,还不配见主子。”
好,这就是说送信人真是贵族,旖景暗忖,语气淡淡:“这么说来,送信人就并非沿氏了。”
这话却是专门说给薛东昌听的,好让他去虞灏西面前学舌,彻底洗清肖蔓的嫌疑:“倘若真是沿氏,既然早报了名,何必这般遮遮掩掩不敢露面。”
老妪大概也明白被人套了话,难免恼羞成怒:“废话少说,王妃真不在意揭穿身份?我看未必吧,西梁王室或许能容区区侍妾,却不容不守妇道抛夫弃祖的妖妇,倘若陛下与王后得知,就算为了维持与大隆的邦交,也会让你死得神鬼不知……王妃以为没有证据?纵然世人皆信肖似之说,可王妃怎么解释身边侍女出自楚王府?我家主子手里可有人证,我提醒王妃,人证的身份是你怎么也否定不了的。”
旖景微扬眉梢,很好,这话含量丰富,首先确定纰漏当真出在夏柯身上,还有一位拿出来就无从抵赖的人证……果然是有“故人”认出了她,并且这位故人身份还不简单,再有,这位故人大约不知她是被虞灏西强掳来此,竟笃定她是与那人勾通私奔?看来这位故人应当对自己也没有好感,并且十分厌恶,才会不察究竟下此定论。
再者,送信人应当不知楚王妃被掳不知所踪一事,才笃信人证之言,这事打探不难,说明送信人还没有时间去核实,极有可能是在大君府宴上才得获实情,就迫不及待地欲行要胁之事。
如此一来,推断“故人”是从前仅有一面或者数面之缘的别府奴婢就不大站得住脚了,一来旖景自问并非广结恶缘者,不可能让旁人侍婢恨得咬牙切齿,再者,就算“故人”曾是大隆贵族府邸的侍婢,她的证辞也没有将自己“钉死”的力度,这位人证的身份一定有让自己百口莫辩并且引以为忌甘心受胁的理由。
应当是一旦露面,自己就会大感惶恐手足无措,那么不可能是自己全无印象之人。
也就是说“故人”不会是当日赴宴女眷身边的婢女。
那么有谁还能目睹夏柯与她一同出现?
范围已经很狭窄了,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旖景的笑意就越发舒展,这自然又引来老妪更大的鄙夷,她似乎是真不愿与旖景废话,直接提出条件:“王妃若不想身败名裂,只有一个选择,劝服大君主动撤回因功封邑之谏。”
“嬷嬷的话我会带到,但大君是否甘愿可不是我能担保。”旖景轻笑,心中一片冷沉。
不是普通贵族,送信人势必就是两姓!当然旖景更偏向庆氏。
“大君明知王妃身份,还如此宠爱,可见王妃足以左右大君的决定,我言尽于此,王妃可得琢磨仔细。”老妪拂袖而去。
旖景与老妪并不复杂的言辞交锋,当然被薛东昌一字不漏地转告了大君,而鉴于此事真相不过少数人得知,大君也需要听取意见,于是这日留了旖景在书房,又请来薛国相与孔奚临商议对策。
旖景为了根除隐患,自然也不能太过无为,她没有多论西梁政事,把要胁者确实身份的难题留给虞灏西,只表达了自己对人证的见解:“据那老妪所言,不难推断这位人证曾为我之旧识,一旦露面,我便会大感惶恐,那么,似乎不大可能是当日随往东华苑的婢女,因为我即使不记前事,见而不识,夏柯应当会识得此人。”
夏柯当然被大君盘问过,她并没有发现宴会那日有面善之人。
不过旖景说到不记前事时,略微有些心虚,撇了曾经出言暗示的薛国相一眼,却见他蹙眉沉思,压根没有在意。
旖景微觉安心,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即使薛国相有所判断,也不会提示虞灏西。
她继续分析:“当日我从绿卿苑出来,径直前往东华苑,便再没外出,当时赴宴者大多未至,不大可能有别家侍婢认出我与夏柯。”
当时庆氏女眷虽然早至,可旖景并没与她们路遇,庆氏仆丛也不可能在主家花苑乱走,所以“故人”是跟着庆氏女眷入府的机会极其细微。
大君挑眉:“五妹妹是怀疑所谓人证是出自大君府?”他忽地想起内宅仆妇当日换了个遍,那么极有可能是前院调入的婢女在那日认出了旖景与夏柯。
“这事不难,内管事应有当日侍宴奴婢的详细名单,不怕揪不出这人。”大君想到即行,下令薛东昌立即去内管事那调来名单,找出身份可疑者,再让夏柯悄悄认人。
“殿下,眼下关键是确定威胁者。”薛国相说道:“以我看来,无非两姓之一。”
这也是明显的事,对方目的意在阻挠封邑之谏,那就决非普通贵族。
“他们让殿下主动撤谏,是要转移贵族对政会的不满,借此收拢人心,而让殿下成为众矢之的。”薛国相分析道。
关于西梁政务,旖景理智地选择了缄口,万一表现得太过智慧,无疑会让虞灏西怀疑她失忆之说,但她并没有掩示关切,而是提出了关键:“倘若是两姓,只怕隐瞒不住。”
“五妹妹安心。”大君轻笑:“我怀疑这与两姓宗家无干,不知是哪个女君自作主张,实际上,我已经着人盯紧那老妪,她既然与你碰了面,当然要回去复命,威胁者是谁很快就有结果。”
薛国相颔首:“上昼时,三盟政会已经否决了封邑之谏,只待明日朝议时将结果公之于众,倘若是宗家主谋要胁,他们不会这么仓促就行决断,当然是要等殿下答复后,最好等殿下撤回上谏,政会便不会被贵族质疑。”
“正是如此,政会已经否决新政,有谁还会天真的以为我撤回上谏就能平息贵族的怒火?可见并非两姓决策者在施威胁一计,也不知是哪个头脑简单的女君行事。”大君满带讽刺。
孔奚临已经一口断定:“必是吉玉。”
旖景破天荒地赞同了孔奚临的判断,但她当然不会表示出来。
“倘若只是吉玉在自作主张,这事好办。”大君目中杀意一掠,唇角微卷:“不过为稳妥起见,待消息回来后,再让卫冉去试探澜江公一二即可。”
消息很快就被暗卫递回,灰衣老妪在郊外兜了一圈儿,到一民宅换了身打扮,乘车进了梁阳君府——正是吉玉女君的家门。
大君虽没与卫冉细说旖景的身份,却交待他“暗会”澜江公父子,据打探,大君已经决意废除政会,挑拨贵族联名上谏,这事怕是不能收场,澜江公应当立即决断,或许能掳得大君宠妾“倩盼”为胁,逼迫大君出面平息贵族的议愤,卫冉既已渗入大君府,愿助澜江公一臂之力,将“倩盼”掳出。
且不论卫冉听了这番话后满腹孤疑,当他通过暗人送信,与澜江公父子私见,依照大君嘱咐把这话转达后,澜江公也是嗤之以鼻。
“大君是什么企图这还用说,我庆氏与他决不能善了,区区侍妾又能起什么作用,你当大君为了美人会置江山不顾?大君立意打压政会,无非就是企图将来君王独裁国政,贵族们再怎么闹腾,想废除政会也是妄想,哼,大君想要继承王位,也得看我庆氏许不许他,宛氏嫡系可还没有死绝,已经有人对我示诚,只要助他登位,势必力保政会!”澜江公眉飞色舞,显然已生与大君刀戈相见的决心。
他叮嘱卫冉,不要轻举妄动,主动等庆氏联络即可。
卫冉当然把澜江公的态度转告了大君:“殿下当心,澜江公已怀叵测之心,怕是会暗害殿下。”
只有大君死于非命,与澜江公勾结的宛氏嫡系才有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资格,而将来王室若立场坚决,澜江公自然不惧贵族群情激愤。
大君轻笑,很好,澜江公的确没有让他失望,正大踏步地走向死局。
澜江公既对“倩盼”的作用嗤之以鼻,说明他还不知旖景身份,那么只要及时解决了吉玉,这事情就算了结。
当然,雪莲姑娘很快就被揪了出来,夏柯把她一眼认出——
“殿下,定是此人,她原名莲生,是东华公主旧婢,后因心怀叵测,被王府发卖,不曾想却流落到了北原。”
偏偏大君攻破浩靖六郡,又将这祸害带了回来,险些坏了大事!

☆、第六百四十九章 以你之死,引发冲突

从天边亮起鱼肚白,直到炙阳当空时分,忙碌了半昼的浣衣房才渐渐清静,一排倒座房最靠边的屋子里,虽有角落敞开的窗户透风,但仍然弥漫着一股湿闷闷的热气,窗子底下一张硬板床上,莲生半靠着竖起的引枕,听着身边“同室”渐渐口齿不清的那句唠叨:“真羡慕你,入府不长,就得了内管事看重,昨儿个是第二回找你了吧,不定是想把你调去内宅……”
莲生听着“同室”半句未完的话后,发出均匀绵长的鼾声,又往里挪了挪身子,侧面去看窗外的景致……其实根本没什么景致,偌大的院落分列着竹架,密密地搭着床单、纱纬与衣裙。
人就是如此,处于不同的境遇,欲望也会有所变化。
莲生想起三年前,她的愿景是留在关睢苑里,争取成为楚王世子的妾室,可是眼下,她唯一的希望便是争取一个较好的处境,离开浣衣、洒扫被人呼来喝去的生活,重新成为某个贵女或者贵公子的一等丫鬟。
她早已过不习惯贫寒劳作的苦日子,事实上自从被世子从牙人手上赎买,她的日子就与从前有了天差地别,即使那时与安瑾在府外,也没有受过多少艰苦,就算后来因为小谢氏的苛待,受过一些折辱打骂,也是挺挺就过来了,并没有觉得暗无天日。
可是因为世子妃的不满,她登即就被打回原形。
甚至被远卖别国,再也没有回到大隆的希望。
她好不容易才在浩靖郡守府里混到个二等丫鬟的等级,并且帮着郡守府宠妾将毒害主母的计划完成,眼看着有望配给管事,哪知浩靖就被大君攻占,她与许多奴婢一同成了战利品,被带到西梁,再度沦为最为低贱的奴婢。
老天真是瞎了眼。
命运多舛、历尽坎坷的莲生姑娘当然明白身为北原俘虏的奴婢在西梁永无出头之日,进入后宅?不,好比她这样的身份绝无可能。
原本应当是这样,不过现在却又不一定。
莲生尤其感谢贼老天还没赶尽杀绝,让她无意间窥得那桩隐密,并且转眼就得天赐良机。
不说为了拼一个出头之日,单单只因为可以报复苏氏,她也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当她耳闻目睹吉玉女君对苏氏的满腹怨恨,立即就拿定了主意。
更别说吉玉女君身份尊贵,大有可能在铲除苏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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