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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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保。
心急如焚的严夫人也紧随起身,以她的身份,尚要站在旖景之下。
“都别拘礼,两位请坐。”天子这时显得十分温和,他一眼飞快晃过旖景,却笑着对太皇太后说道:“孙儿今日来,就是为了吴籍案,知道祖母一定会挂心。”
这回,天子可没再小心警慎地作主打发慈安宫的女官内宦,当众再问旖景:“王妃可知是什么人心怀不轨?”
旖景刚刚才落座,这时只好起身答话:“圣上容禀,臣妾只知永昌候府不会行害命之事,因而才怀疑是有人嫁祸,至于真凶,臣妾因为不明案情难以断定,不过,想必陆尚书明察秋毫,轻易便能证明永昌候府是为无辜。”
这话似乎更挑起了天子的兴趣,轻轻一抬眉梢:“倘若是王妃,能用什么办法断定?”
旖景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答道:“投毒的伙计既称是被严总管收买,那么定会记得何年何月何日,在什么时辰,与严总管在哪里碰面,到底是害人性命之事,相信酒肆伙计不会这么容易遗忘,他若说不出来,多半就是血口污人,再施以重刑,不怕不能逼出实话。”
“他若是胡诌呢?”天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更简单,只消核实严总管那时那日在何地见何人,便能拆穿凶犯谎言,若是普通人,幸许不记得数日前的行踪事迹,但贵族之家庶务繁多,严总管处理日常应当会有笔录,总归有迹可察。”旖景说道。
一般贵族之家的总管一日都有常规事务,身边也总离不开几个助手小厮,要核实某月某日去了何处在行何事,翻看事录备档应当有助“记忆”,一般不会什么都想不起。旖景身为掌管中馈的主妇,当然熟知这些惯例。
太皇太后早就摁捺不住:“听圣上的意思,已经证实是那凶犯血口喷人?”
“的确如此。”天子笑道,神情越发温和:“正如王妃所言,陆尚书就是这么逼问凶犯,他立即就慌了神,连瞎话都没诌,只说忘得一干二净,陆尚书立即下令重刑加身,那凶犯不过就是个十五、六的少年,哪撑得住,没多久就招了。”
说到这里,天子又是一顿,看向旖景笑道:“陆尚书以为领着死者前往酒肆的舞伎也有嫌疑,于是再度提审,结果审出,那舞伎竟然也是得了人的指令,有意接近吴籍,将他引往案发酒肆。”
太皇太后重重吁了口气,却忽而疑惑起天子竟然这般关心此案,以她推测,嫁祸严家者无非陈、秦二相,天子知不知情暂且不论,又怎会容许案情真相大白?难道说,这回竟与两相无关,又有别的什么人在算计严家不成?
就听天子说道:“舞伎正是得了东主利贵指使,而那小伙计,也声称是受张明河指使毒害吴籍而嫁祸永昌候府,那小伙计还说,他曾听利贵与张明河议论,吴籍利用曹大的下落讹诈永昌候府,曾当众给永昌候难堪,吴籍一死,永昌候府难逃嫌疑,卫国公趁着吴籍出来兴风作浪的机会陷害严家,这计划的确绝妙。”
这话一出,一旁本就紧张十分的严夫人险些惊呼出声,竟然失态,下意识地抬手掩口。
太皇太后自然也是大惊失色:“圣上所言当真?那利贵与张明河又是何人,与卫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这就要问楚王妃了。”天子好整以睱。
他其实并没料到旖景今日“恰好”在场,不过天子对这个计划信心十足,压根也不在意旖景在不在场。
因为利、张两位事先便得了陈相嘱咐——“动手之前,两位最好暂离京都,待衙门寻回两位之时,此案早已告破,两位可免刑审之苦。”
而早在昨晚,那两个已经成为尸体,消息最迟下昼就会传回京都,如此一来,卫国公又有一条嫌疑——分明是察闻事漏,情知不妙杀人灭口!因为那伙计可是昨日就受不住刑开的口,结果晚上利、张二人就被暗杀!虽说单凭那伙计之言不足将卫国公定罪,也无关系,只要太皇太后疑心生暗鬼,紧跟着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
为了达成此事,天子故意允准陆泽审理此案,太皇太后明知陆泽与虞沨交情不错,更不会怀疑陆泽会被陈、秦收买而有失公允。
不消说,天子话音才落,太皇太后与严夫人都直盯向旖景。
旖景却是满面莫名:“臣妾实在不明圣上之言,因为臣妾也是首回听闻利贵与张明河这两个名字。”
利大舅旖景从未谋面,只怕连二娘、四娘两个都不知他姓名,更别说张明河,倘若旖景不是听虞沨说起,对这两个名字绝无印象。
王妃装傻装得很到位,倒让天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朕糊涂了,王妃应当不知,但卫国公想必不会忘记。”
关子卖得有点多,太皇太后已经忍不住握拳。
天子赶紧才把利、张两人与卫国公府的关系说了出来:“利贵就不说了,虽是庶民,与卫国公府的确是姻亲,至于张明河,尽管只是个姨娘的兄长,听说卫国公却甚是照顾,不光为他脱了籍,张明河经商的本金也多亏卫国公资助,前些年,张明河与二郎苏荏也时常来往,关系倒是亲近。”
旖景自然不会去反驳天子的话,她只又深深一福:“圣上与太皇太后明鉴,那凶犯既能污篾永昌候府,自然也能陷害卫国公府,臣妾相信父亲决不会行杀人嫁祸之事。”
“朕本也不至轻信,但陆尚书却察明案发次日揭发永昌候府欲行灭口之人并非被人收买,而真与吴籍是旧识,吴籍曾经告诉他,他手头有曹大下落,必能要胁永昌候替他谋个官位将来荣华富贵,但万一他遭遇横死,定是永昌候下的手。”天子微微蹙眉:“那小伙计之供辞里也提到曹大,说明并非胡诌,故而祖母,朕以为,还是先请卫国公来问个清楚明白才好。”
天子这般光明磊落,又再显示问心无愧,太皇太后果然就满腹狐疑,看向旖景的目光里再没了往常的温和,而带着股晦涩不明的味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 王妃智断,廷益清白
乌金彩绣忍冬卷,石青暗花风领出,金翟口衔珠,翠梳双饰发,云鬓未苍,眉心微绉,顾盼间目亮神锐,站定时身轩脊挺——来者当然不是卫国公,而是大长公主。
除了旖景之外,另外三人大约都有些惊讶。
为天子御令跑腿的内侍半刻前才屈腰疾步地踩着消融的雪水出了慈安宫,这会儿万万不可能赶到京卫司,刚才如姑姑禀报大长公主请见时天子还不确信,这时见了真人,难免暗暗蹙眉——难道说卫国公府已经有所防备,大长公主才来得这么及时?
不过他又笃信,就算如此,也是当利、张两个卷涉进来之后,大长公主就算猜到这事针对的是卫国公府,也为时已晚,利贵与张明河确实与苏家息息相关,舞伎与酒肆伙计的确是分属两人,两人又已是死人,死人无法开口自辩,大长公主越是觉得冤枉,百般开脱维护长子,甚至可能恼火激愤,就越有做贼心虚之嫌,让太皇太后不满怨怒。
太皇太后本就多疑,苏家拿不出确凿证据,她可没这么好哄骗。
天子遂又安心,缓缓地笑道:“今日融雪天凉,姑祖母与楚王妃倒都不约而同,难不成姑祖母也猜到会有突发之事,朕今日要诏见卫国公不成?”
这话说得,机锋毕见,暗指苏家早有预料,分明晓得凶犯业已招供,而不过多久,利、张两个的死讯即将传回。
大长公主有高祖亲赐金令,出入宫闱无需候诏,但她鲜少使用这个特权,今日的确有些不同以往。
大长公主被旖景扶着坐下,轻轻拍了两拍孙女的手,抬眸时,深遂的目光暗含锐利:“圣上诏见犬子?听这口气,似乎不是好事。”又向太皇太后:“我今儿个入宫,确为一件蹊跷事,暂且不论,未知圣上何故在慈安宫诏见外臣,五嫂可愿释疑。”
太皇太后即使暗暗疑心,自是不会现于面上,话却不由她说,而被天子接了嘴,又将刑部尚书陆泽如何审案,凶犯怎么招供一一说来,末了深深蹙眉:“单凭两个庶民之供,朕也不敢尽信,但到底关系一条性命,兼又涉及永昌候府,才想诏卫国公来此,当着祖母的面问个清楚明白。”
大长公主神色自然冷沉下来:“五嫂相信那凶犯的话,认为苏家心怀叵测,害人性命不说,还欲构陷永昌候府?五嫂,候府也是上元外家,上元怎会加害。”
天子冷笑,却没有反驳,有的话说得明显了反而于事不利,苏家有没有动机太皇太后自己也有掂量,便听大长公主又问:“我倒是曾听孙子苏荇提起,早前外头也有些议论,都说永昌候府待个狂妄庶民极尽礼遇,我正疑惑,今日一听,难道那庶民就是死者吴籍?”
太皇太后正因大长公主那句质问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好在大长公主也没不依不饶的纠缠,话及正题,也算给了彼此台阶,便将吴籍声称知晓曹大下落的事说了出来,前头严廷益的案子两位也曾经商量过,大长公主自是晓得曹大的重要性,微微颔首,却问旖景:“景儿看事,历来有不同眼光,听了这番经过,可觉得有蹊跷之处,到底是谁在后头兴风作浪,先是构陷永昌候府不成,转而又污篾卫国公府。”
严廷益案引发时,旖景尚陷“余孽”之手,不可能知道个中详细,这时又装模作样的问了不甚了了处,并没急着推测,一时蹙眉深思。
天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严廷益案虽引言官争论不休,但这案子朕是交由大理寺卿负责审理,曹大甚是关键一事知者虽然不少,也仅限朝臣,吴籍一介庶民倘若不是真知底细,万万说不出曹大来,他那故友若非得了吴籍叮嘱在先更不可能知情,便是凶犯,倘若没有听得利贵、张明河议论,也不可能提起曹大,故而朕认为,凶犯之言并非随口胡诌。”
“圣上所言不错,臣妾也以为吴籍并非普通无赖,他的目的绝非讹财。”旖景这才开口:“但臣妾陋见,吴籍也有可能并不知曹大,而是受人指使,有意用曹大引诱永昌候府关注,他在数回众目睽睽之下,极尽不敬之辞,态度狂妄无礼,似乎是有心而为,意在让众人误以为他握有什么把柄要胁永昌候府,是以,他一旦被人毒杀,永昌候府才有行凶动机。”
天子微一挑眉:“这么说,王妃是承认有人布局,意在构陷候府。”
天子的话真是无处不设陷井,旖景直言不讳:“臣妾其实以为,吴籍绝不可能知道曹大下落。”
自从大长公主进了殿堂,连天子都让出主位,这时坐在下侧的圈椅里,旖景与严夫人自是不敢与天子“平起平坐”,两个都站在一旁,旖景说完那笃定之辞,微侧身子转向正座:“娘娘方才解释,三表兄之所以遭到质罪,是因被搜检出贿款,而锁放贿款的箱栊正是曹大经手寄存,有言官质疑,应是三表兄眼看罪证确凿,为了脱罪,串联表嫂族亲,使得曹大失踪,嫁祸在他身上,倘若真相果是如此,那么曹大就算没遭灭口,也定是被永昌候府关押看备起来,吴籍又怎会知他下落?永昌候府绝不可能受他胁迫。”
虞沨自打推算出吴籍必死,对手意在嫁祸卫国公府,其实便告诉旖景严廷益案的详细,旖景听后,不难发现对手在策划阴谋时,露出的这个微小破绽。
这时她继续说道:“永昌候府之所以将吴籍的话信以为真,便礼待于他,只能是因为寄希望找出曹大,让三表兄清白得洗,这就说明,三表兄不可能收人贿赂贪桩枉法,并让曹大顶罪,事实真相应是曹大被人收买,将贿款藏于主家寄存之物中,分明有人欲陷害三表兄,而这曹大,多半已被灭口,又怎会让吴籍察知行踪?臣妾虽不能断定策划阴谋者究竟是谁,但三表兄的清白应能证明。”
天子万万不想旖景没急着为卫国公申冤,却借着这个纰漏证实了严廷益的清白,唇角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如外头积雪般消融一尽,眉心渐有戾气,又听太皇太后喜不自禁的一句:“景丫头所言不错,圣上怎么以为?”
他还能怎么以为,只气恼陈相虑事不周,为了借吴籍嫁祸卫国公,竟没发觉这计划的自相矛盾之处,只好打迭精神:“楚王妃果然明慧过人。”
“景儿确是比大理寺官员更有明断之智。”太皇太后冷笑:“那些个朝官,拿着朝廷俸禄,却对显而易见之事视若无睹,廷益的案子拖了大半年,也没给出审断,哀家看来,大理寺卿能力不足,并不能善任。”
天子气苦——大理寺卿是他潜邸时的属官,实为心腹,不想却被太皇太后拿住了这把柄,眼看职位就要不保,损失了一枚重要棋子。
旖景小胜一局,自然要乘胜追击:“吴籍之所以知道曹大,极有可能是受陷害三表兄者收买,他万万不料自己会被毒杀,有人是用他的死,构陷卫国公府。”
赐婚一事发生不久,就算能造成苏、严两家生隙,可严廷益被人栽赃却在赐婚之前,卫国公府绝不可能是主谋,当然天子还可以狡辩,称卫国公就算不是栽赃严廷益者,也可能利用毒杀吴籍嫁祸严家,不过旖景已经提出永昌候府并没有杀害吴籍的动机,反而希望他告诉曹大下落,才能为廷益申冤,那么卫国公又怎么会认为杀掉吴籍就能嫁祸永昌候?
天子正当气闷,却又见旖景莞尔一笑:“圣上、娘娘容禀,倘若真如凶犯之言,此事是家父主谋,凭家父之能,让吴籍死于非命而不受怀疑实在容易,又怎会让他死在朝暮馆,牵涉利、张两位,岂不让人生疑?”
太皇太后这时基本已经打消对卫国公的怀疑,闻言频频颔首。
天子见势不妙,连忙说道:“事实真相,还得待将利贵与张明河逮捕审讯后才算水落石出。”
他暗暗计较,待那两人死讯传回,也许仍有办法说服太皇太后生疑——卫国公大有可能没有设想周全仓促行事,眼见事发,凶犯将利、张两个招供了出来,一边安排灭口,一边让楚王妃为严廷益开脱,好证明自身清白,只这话不能由他亲口来说,需要一个太皇太后信任之人,究竟找谁合适?
天子这边还没有反败为胜的对策,大长公主又再落井下石——
“五嫂,我今儿个不请自来,原不曾想竟然有人血口污篾,是我一个旧部家中长者故逝,他们原本是赶返赴告,昨晚上到香河,眼看不能入城,寄宿在一处乡绅家中,哪知半夜,忽听隔壁人家发生凶徒入宅杀人的恶事,他们连忙赶往援手……”说到这里,大长公主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颇显心神不宁的天子:“可巧,险些遇害的人正是利贵与张明河,我那旧部本是武将,又带着不少部从,对付几个凶徒不在话下,一个没放走,因问得利贵是我国公府的姻亲,也没报官,而是将他二人一路护送回京,我也晓得他们这回牵涉进命案,当即就让荇儿送去刑部,还有那帮杀人不遂的歹徒,也都绑给了陆尚书。”
天子:!!!
这下他再也没了心思盘算找谁当说客的事。
“我暗暗猜疑,这事实在蹊跷得很,便想与五嫂商量一番,哪知这般凑巧,居然正赶上有人嫁祸陷构。”
太皇太后自是不会以为事情真有这般巧合,但这时她并不打算理会细节,只冷冷一笑:“也好,既然利贵与张明河都已归案,便诏他们来慈安宫,哀家可得察问个清楚明白,究竟是不是他们打算杀人嫁祸。”
☆、第六百九十四章 无奈妥协,损兵折将
天子有所不知,陈相这时其实正着急得团团转。
正如虞沨推断,当吴籍一死,利、张两个也逃不脱灭口的命运,好教这案子因无实据草草了断,卫国公却百口莫辩,陈相一早安排了府中蓄养的武师,暗中盯梢,就趁夜黑风高时杀人。
之所以让利、张两人暂离京都,是保证他们不被官衙收监,以致难以下手。
当然两人也不可能远走他乡,张明河在香河也有商产,自然而然便提议利大舅随他去别苑小住。
而陈相琢磨的是,既然要造成卫国公授意利、张杀人嫁祸,那么说明卫国公对这两人应当信任,凭白无故不可能杀了姻亲灭口,小伙计落网,张明河难逃其咎,他若是突然横死,旁人哪会信卫国公清白无辜?那么,只有当案子移交刑部,陆泽明察秋毫,逼得凶犯供出主谋,卫国公情知事败无可奈何只有将同谋灭口,这样便无法落实他与之串通的罪名,才算合理。
是以,灭口的最佳时机只能是在昨晚。
利贵与张明河都是庶民,张明河就算是个小富,也不可能有贵族官家的排场,府中不会有护卫,香河的宅子也没有太大规模,最多就是十余仆妇,几个丫鬟小厮,陈相觉得毫无压力,认为府中武师足能得手,根本不需向天子求助,动用暗卫杀人。
实际上天子也根本不觉得处理两个庶民需要他亲自安排。
这世道虽有死士,但这些人却非普通贵族能够大规模蓄养——虽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说,但真能为了钱财豁出性命者却少之有少,成为死士者,大多是些重犯,一旦落网难逃死罪,逼于无奈,抑或是想争取前程彻底脱罪,抑或是有亲长子女需要养活,才会铤而走险,一般来说,能得死士效忠者不仅有财,更得是权重势大。
陈相不可能养有死士,身为臣民,蓄养死士本身就触犯国律,天子不会应允。
天子在潜邸时为谋大位,当然蓄养了一批,但他既已登位,这些死士便能转暗为明,成了天子心腹,大多成为暗卫,以备天子“不时之需”,不需要再隐藏身份。
轻易也是不能动用的。
这就是说,陈相安排去香河灭口之人都有籍可察,又不可能全部都能舍身亡死,一旦落网,重刑逼供,便会有人供出相府,就算这些人都不招供,也会被陆泽追察到相府头上。
陈相压根不以为他的行动会失败,训练有素的武师会对付不了一帮普通仆妇,还能让利、张两个逃出性命。
这日早朝,陈相尚且心安,可当他回到相府得知派出的人手无一得返,甚至派去监管的心腹总管也没有踪影时,心里才忐忑起来,等了一阵,依然没等回半点消息,这才打算入宫告之天子事有变故。
而这时,利、张两个已经被提到慈安宫内,“姗姗来迟”的卫国公非但没有受到半句诘问,甚至未曾获准进入,天子显然已经没空搭理他了,卫昭十分抱歉地转达了天子取消诏见的御令。
卫国公便也像个没事人般折返京卫司,他才出了正阳门,就见陈相满头冷汗迎面而来,两人竟然还客套寒喧了几句,固然是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心不在焉。
陈相听说卫国公本是得诏,却未见圣驾,心里也晓得有了变故,冷汗更是汹涌。
而慈安宫里,才刚死里逃生的利、张两位也是胆颤心惊,匍匐在下,视线里只有各人的衣裾裙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