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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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们晓得这事不一般,大多没有当众议论,但心里却都有揣度,看向苏氏姐妹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深长,却没人当着两人的面再提这茬。
二娘固然不甘,还想缠着何氏理论,这回,却被三娘拉住了。
“二姐若是不怕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收不得场,只管生事。”
二娘气急:“难道就放任这些人对五妹妹这般诋毁?”
“二姐一张嘴巴,能堵住悠悠众口?你难道看不出,那何氏是有心生事,就是要传得人尽皆知,你若与她在沈府喜宴上吵闹起来,我敢担保不出三日,苏氏姐妹做贼心虚辱骂外命妇的传言就街知巷闻。”
二娘:……
狠狠一掐三娘的小臂:“你明知是个陷井,怎么不早提醒我,苏旖萝,就算从前你妒恨着五妹妹,可咱们到底是姐妹,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你竟袖手旁观?”
三娘狠狠一甩手臂,冷笑道:“她是王妃,我只是个官宦家眷,又能帮得了她多少?再说二姐的性子,我能劝住?你刚刚若当着那些人的面,说出我因怀妒恨袖手旁观的话,越发落人口实,我们苏家又多一个姐妹失和家宅不宁的闲话被人议论,这桩桩件件,分明是有人早有预谋,就算二姐今日不上当,迟早也会传开,二姐,我是懒得搭理苏旖景,你还是快快去一趟王府,把这事告诉她听,免得被人上了折子斥她清白有失有损宗室声誉,她还在做梦。”
却说今日参与沈府婚宴者,还有一位王妃的“亲戚”,便是悄无声息与黄恪“复婚”的魏氏,虽然黄陶对这位“嫌贫爱富”的长媳大是不满,无奈魏氏是他同知府唯一能出席应酬的女眷,江氏这时已经彻底迷怔,多数时间连人都认不清楚,二郎的婚事也没有着落,黄陶欲与沈家交好,自己携子出席尚且不够,当然免不得让魏氏与女眷们来往,好在这魏氏虽说功利一些,到底是官宦嫡女,当年和离之事因为黄恪的妥协,也没闹得街知巷闻,她这时出面,还不至于惹人笑话。
魏氏本身与黄恪还算和睦恩爱,当初提出和离,实在因为生母以死相逼,父兄又不由分说找上门来,她也无可奈何,但虽然归家,却咬牙拒绝再嫁,尤其是听说黄恪“意外坠河”之后,竟主动替他服丧,魏家的官职本身就是捐的,一家子十分功利,黄恪当年这桩姻缘,多少有候府太夫人居中努力的结果,黄陶本身就对魏家极不满意。
魏氏生性软弱,并没有什么主见,但本身还算温良,黄陶咸鱼翻身后,黄恪又平安归来,魏家再生把女儿送返黄家的盘算,魏氏知晓后只觉羞愧不已,几欲寻死,往梁上挂了一回,却被丫鬟们及时发现解救下来。
黄恪二话不说将她迎回,魏氏再无二意,这时在席上听说了传言纷扰,回去后便将这事一五一十地告知黄恪。
这事本与黄陶关系不大,是秦家在后操作,但黄恪深知黄陶对卫国公府居心不良,他也没了心思求证,只觉这事就算不是黄陶主谋,但实难袖手旁观,总归要做出有所助益之事才能心安理得。
是以这日,斗转阁里,当几个纨绔酒至半酣,大肆议论戚家堂流寇实为恶徒,楚王妃落在他们手中只怕会受凌辱时,黄恪出手了。
一杯子就直砸那纨绔身上,文质彬彬的冲上前去,掀了好几掀,咬牙才掀翻了人家的酒席。
并斩钉截铁地怒斥:“休得胡说,戚家堂人皆为义士,在下因为被匪徒劫财险遇不测,多亏得戚家堂人路见不平相助,救得在下,并安置养伤,才能平安归来。”
结果……黄恪被几个纨绔群殴了。
这事情惊动了顺天府,黄恪是为戚家堂救回的事正式记档。
黄陶知情后,险些没气得厥倒——他哪能不知,黄恪压根不可能被戚家堂救助,也不知大君出于什么目的,才放了人回来。
但这事情一闹,无疑让秦相暗怀不满,且以为黄陶是自己人,看来,此人究竟如何还不可知,该让皇后诏国公夫人黄氏入宫,好好敲打一下。
☆、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黄氏被斥
当旖景听说黄恪暗中施助的事时,这日,二娘已经是第二回为着那些闲言碎语登门。
旖景听说姐姐又来了,专程到关睢苑门口迎她,二娘甚至没让人扶侍,风风火火地就从车與上跳了下地,一路上就没忍住嘴:“上回来,虽听你说并不打紧,可我就是不踏实,这才几天,我嫂嫂的娘家都听得了风声,陶家三太太还专程走了一趟,找我嫂子打听这事,都说因着白杨胡同的刁妇大放厥词,市坊间眼下议论的都是这事,那些个高门贵妇们,明面上虽有所忌惮,私下里与要好的姻亲故旧也有窃窃私语,我嫂子也说这事怕是不好,五妹妹若是普通贵妇,只要夫家不在意倒也就是一段儿,可事涉皇族声誉,显然又是有心之人兴风作浪,就怕不能善了,我嫂嫂说,圣上正忌惮着咱们苏家,怕是不乐见五妹妹你安在王妃之位。”
二月虽说已算仲春,但在景阳,气候还正躁冷,二娘却急得一脑门的亮汗,便是掌心也是又湿又热,其实卫国公府遭忌已经有一段儿了,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二娘一贯粗线条,又没当真发生什么显然的事,周大嫂估计也晓得二娘就算知情也无甚助益,干脆就没告诉她。
旖景其实早在秦子若写给李氏的信里就预知了二娘也许会被利用,原也打算知会一声她,但这中间还牵涉着许多的事儿,二娘也不是个擅长计谋的,就怕她反而被人套出了话,横竖这些传言都要张扬,就算二娘不与何氏争执,也避免不了,故而旖景也就没有行动,哪知二娘会这般过意不去,旖景倒不好再瞒着她了。
“二姐,正如上回三姐所说,这事绕不开,不是你的错,正常你听见有人口出诋毁,定是要替我争辩几句,别再放在心上。”
“五妹妹可知是谁在后头算计咱们?倘若圣上问责,该怎生是好?王爷他怎么说,总不会当真被逼出妇吧,对你可不公道。”二娘仍然不安,人坐在炕上,手却撑在案沿。
其中计划涉及面太广,旖景不好说明,只告诉二娘:“还能有谁?从我被掳没了踪迹,谁就瞅准了王妃的位置,眼下不是还在楚王府里?你当秦相是真对孙女不闻不问?”
“秦子若!六妹妹早说她不安好心!”二娘大怒:“五妹妹就容他们恬不知耻的一家兴风作浪?若依我,先就把秦子若杖毙,她眼下可不是王府奴婢?打死了秦家也莫可奈何。”
旖景哭笑不得:“二姐这是气话,对我说说也罢,可不要在人前张扬,秦子若又不是真正奴籍,再者凭她一人,没有圣上协助,万不可能成事。”
二娘长叹:“该如何是好。”
“二姐莫愁,秦家居心叵测,王爷早有准备,不会任着他们逼迫。”旖景囫囵一句,又再叮嘱二娘:“但凡是望族女眷,这时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再提这事,那些个一昧奉承相府的寒门,倘若说三道四,二姐该驳就驳,不需忍着噎着,不过能绕开固然最好,省得与她们浪费口舌。”
“长嫂也说,这段儿最好少些赴宴,尤其是那些秦相党羽。”
“二姐便依周嫂嫂的话,别与这些人一般计较。”旖景好好安慰了二娘一番,留她在关睢苑用了午膳,将将把人送走,虞沨便从宫里回来,对旖景提起了黄恪的事,不过这事到了黄恪被殴,闹去顺天府还没算完。
“三郎黄蒙,一贯就染着些纨绔习气,先帝那会儿,他就没少与市井闲徒来往出入赌坊酒肆,黄陶翻了身,黄蒙越发有了‘声望’,与一帮富家纨绔称兄道弟,听说黄恪被人打了,他大觉丢脸,纠集了一帮闲汉为哥哥出气,把那几个以多欺少的纨绔堵住教训了番,又闹去了官衙,这事闹开,倒有不少人知道了黄恪是被戚家堂所救。”
旖景真没想到黄恪会突然出来为戚家堂说好话,目的当然是为了她的“清白”,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虞沨摇头道:“这事作用也不大,但总算是黄恪的好心,这下更不用担忧他会张扬大君府的事。”
黄陶与卫国公府的关系贵族们自然心知肚明,黄恪被戚家堂所救的说法实在太过巧合,怕是没多少人会当真相信,再说这事也并非镇慑流言就能解决,白杨胡同的事一闹,连带着宗室王妃也成了市井百姓闲谈的话柄,总之是有碍声誉,天子倘若一意追究,即便黄恪拿出实据证明他当真是被戚家堂所救,也无济于事——“人言”会说,戚家堂纵使有义士,保不得也有败类,王妃的清白依然不能证实,这要是市井民妇但凡有不守妇道者,都拿王妃作比,宗室声誉何存?
见虞沨甚是担忧,旖景倒不以为然,指尖摁上他蹙紧的眉,身子半倚上去:“这些原本就在咱们预料,没什么好烦恼的,只要依计而行,能打动太皇太后,自会替我辟谣,议论不过一时罢了,没做亏心事,我自不会无颜见人,再者,那些人再大的胆,也不敢当我面议论,就连口舌之争都省了。”
说完这番话,虞沨换下公服,便去前庭与幕僚议事,准备应对接下来天子问责,旖景正想看看邸报,就听夏柯禀报,说是秦子若又找郑氏母女出外打听坊间风传。
“她倒迫不及待。”旖景冷笑,自从这事一闹,秦夫人更不好频频登门,让人怀疑她与女儿居心不良,秦子若要知道事情的进度,只能通过郑氏母女。
“把我这番话告诉郑氏,让她转告。”旖景招了招手,近着夏柯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是以这日下昼,秦子若便晓得了白杨胡同的事已经如愿张扬开来,顶多十日之内,就会有言官上本弹劾楚王妃声誉有损,不配再为亲王正妃,但黄恪兄弟却横插一脚,居然为戚家堂打抱不平,秦子若当然明白黄恪最终针对的还是楚王妃的清白,一时大是恼怒——
黄恪是黄陶的亲子,黄氏的亲侄子,怎么竟不识好歹,居然帮着苏氏?苏氏倘若被废,对苏芎也是大有好处!黄氏当真没用,在卫国公府被大长公主压制得抬不起头,这下竟然连内侄都不能收服,还是她根本就不曾尽心?以为黄陶得了天家信重她就扬眉吐气?真是愚蠢,若没有秦家与世宦提携,黄陶始终是个除族之子,比寒门还有不如,别想真正打入高门望族。
秦子若来了气,刷刷两笔就写了封书信,让人交给李氏,于是次日,皇后就下令诏见卫国公夫人入宫“叙旧”。
黄氏自打撕破了贤惠的面具,她的和瑞园就越发冷清,众仆妇虽说表面上不敢不敬,内心里却都将黄氏当作透明,她的心腹亲信们也都被忌备,等闲出入也是不易,黄氏对外界的消息就十分滞后,这段时,各大贵族的春宴还没举行,黄氏并没有多少出门的机会,她甚至不知白杨胡同的事,就更没听说黄恪的所作所为。
一入坤仁宫,皇后的怒火扑面而来,燎得黄氏几乎窒息,好半天才知道是黄恪的缘故,黄氏叫苦不迭——感情秦相这会儿不敢冲兄长甩脸子,便让皇后给她难堪,大侄子连兄长的话都不听,更何况她这个姑母。
“夫人别说本宫没提醒你,卫国公府的爵位能否保住全在圣上一念之见,你想让亲子袭爵,可得表明态度,听说夫人最近与左相府来往频繁,莫不是打算见风使舵?夫人但管如此,只是今后,可别再来我这坤仁宫奉承讨好,本宫最厌恶的,就是这般言不对心之人!”
挨了一场责备,话还是这样的重,黄氏表示十分窝火,可到底也有些忐忑,要论隐忍与装模作样,她也算得炉火纯青,可因为庶出的缘故,当年候府太夫人不可能重视黄氏的教养,对于政局大事上黄氏并没有远见,实闹不清陈家与秦家到了什么程度,谁更有胜算,她这一担心,干脆就横下心来,也不怕车夫侍卫回去告状了,直接让转去同知府,黄陶虽被除族,到底是她的兄长,她便是光明正大去见,苏家难道就会责罚不成?
黄陶也正在恼火,听了黄氏一番抱怨,一巴掌拍在案上:“大郎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安返,竟像是记恨上我一般,我也亏心,当初大君要扣他为质,为了大局,只好忍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当初也与大郎解释在先,他倒甘愿犯险,万幸安然无恙,却又计较起来。”
又说秦家:“圣上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之前我以为秦家早晚不保,可眼下看来……秦相虽反对立储,但圣上却又纳了个秦氏女儿入宫,听说近来十分宠幸,可见是秦相这回投了圣心,似乎是以退为进……再有近来这些流言蜚语,针对的可是楚王妃,显然就是秦相的手笔,只怕也是得圣上默许,圣上这是要促成秦家与楚王联姻,这事越发不容小觑,皇后那头,还是不能疏远的好,倘若这时,苏氏女儿再出来一个,暗示楚王妃的确清白不保……”
黄氏连连摇头:“六娘这会子还与我犯强,必是不会答应。”
“另外两个庶女如何?”
“三娘倒是可能。”黄氏又沉吟一阵,依然摇头:“眼下她的夫家武安候府与卫国公府关系非同一般,让她做有损五丫头的事,就算她私心里乐意,表面上却应不敢,三娘不是蠢人,晓得她若被娘家厌弃,在夫家也无法立足。”
“我记得另一个庶女似乎性格软弱。”黄陶仍不放弃。
不提八娘还好,一提八娘,又引出黄氏甚长一番抱怨来。
第七百零八章 决断不易,步步相逼
黄氏抱怨的不是八娘,她抱怨的是八娘生母张姨娘——自打从庄子里回来,听说了黄氏失尽人心,兼着卫国公待张明河又前嫌尽弃,虽远不至于当做姻亲来往,却也不似从前一般冷淡,张姨娘只道她苦尽甘来了,当然还是记得蓝嬷嬷陷害她那一桩事,回来不久,就挑拨着蓝嬷嬷又“冒贸”了一回,指着张姨娘鼻尖怒斥。
这下没人再保蓝嬷嬷,大长公主直接下令,送她去外头荣养。
黄氏眼下处境不比当初,蓝嬷嬷是所剩不多的心腹,这么被送了出去,便如卸了黄氏一边臂膀,让她如何心甘?但谁让蓝嬷嬷屡教不改,张姨娘到底是妾室,又不是没名没份的通房,好歹也算半个主子,不容蓝嬷嬷这奴婢辱骂。
“别说八娘到底不比年少时唯唯喏喏,她管了一段的内务,倒也有些许主见,便是张姨娘这么,正等着拿我把柄,我也不能在这时拿捏八娘中伤五丫头。”黄氏彻底否定了黄陶的主意,兄妹俩商量了大半个下昼,仍没拿出上佳之策对秦家示好,最终只好商定了徐徐转寰,待有更好的时机再说。
黄氏归去,大长公主与卫国公倒没挑剔她去同知府,不过卫国公却早等在和瑞园里,张口一说,就是六娘的嫁妆事宜:“母亲早前给我看了单子,床案桌椅玉器摆设等物是前些年就陆续备好的,母亲又添了不少商铺宅院田地,便是压箱银,也是母亲的体己,你这个当娘的,倒清闲得很,一丝半点都不曾操心。”
黄氏顿时觉得面颊轰地生烫,却有十分不得已的苦恼。
当年她的嫁妆本就不算丰厚,后来又出借给了黄陶与廖表哥,那些年经营商事多有不顺,并没及时返还,眼下黄陶虽说得到起复,可要收买僚属笼络贵族,花销比从前更多,哪有闲钱交返黄氏,她手中所剩资产已经不多,眼看着大长公主出手不凡,六娘的嫁妆已经很是丰厚,就想尽给三郎备着,厚着脸皮没有表示,哪知却被卫国公当面冷讽。
只好说道:“我是见风儿嫁妆已经不少,她到底只是嫁去相府,又非公候之家,更不比前头两位姐姐是与皇族联姻,就想着,把我的私产留给三郎,风儿自己也赞同。”
卫国公哪能不知黄氏手头困窘,这时也没逼迫,只冷笑道:“夫人倒为三郎一心打算,只怕三郎不愿尽占六娘所得,这事夫人何不问问三郎的意愿?倘若夫人不问,那么我便去问。”
黄氏没了办法,只好去与三郎“摊牌”。
这段时日,黄氏的日子的确烦扰连连,六娘对她疏冷得很,三郎也像有意回避着她,年前时候,听说三郎总算没再闭门苦读,开始与贵族子弟来往,黄氏尚觉欣慰——她可不愿三郎当真去走科举,更不想儿子成个书呆,倘若不是那时卫国公坚持把三郎送去溟山书院,她早提醒儿子不可轻信旁人,遇事要为自己多打算,从前是因三郎年岁小,黄氏也是担心他不懂事,说漏了嘴被人察觉,哪知三郎十岁之后,她就再没了提醒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三郎也被教成与黄恪一般的书呆,懊恼不已。
三郎愿意结交贵族,黄氏十分支持。
哪知不过多久,三郎竟又闭门苦读起来,黄氏有心去问究竟,劝导三郎莫要轻重不分,三郎却一句话将她顶回:“儿子的学业仕途,当听父亲指点引导,母亲是内宅妇人,并不懂经济朝局,不该干涉。”
母子俩不欢而散,黄氏尽管心急,一时却也没有办法。
这回说到六娘嫁妆的事,三郎更是冷淡。
“母亲,儿子也不小了,母亲身子本就不好,上回听六姐说,母亲入宫时还犯了眩症,庶务不如交给儿子打点,也算为母亲分忧,母亲不是总担心儿子不通时务只专注于书本,莫如给儿子锻炼的机会。”
黄氏没想到三郎会直接找她讨要产业,却并不提六娘,倒是松了口气,她就一个儿子,什么都是要留给他的,自不在意,便没多想,真把所剩不多的田契商铺一并交给了三郎,连着这些年的帐册与积蓄,还有管事们的身契,嘱咐三郎,关键是要收服管事,别让他们私昧收益。
苏芎倒也不嫌生母的嫁妆简薄,仔仔细细听了黄氏交待,转身却将这些尽数交给了六娘:“母亲的嫁妆,六姐出嫁,就算弟弟给的添妆,六姐千万莫要推辞,否则弟弟无颜相见。”
六娘早听黄氏交待了私产都要留给三郎,却实不想只有这些数目,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好询问,又见三郎一片真诚,便没推辞:“那我就收了,只将来你娶新妇,姐姐送的礼三弟也莫拒绝,否则我也会伤心。”
于是就这样,黄氏最后一点资财都被三郎“讹诈”了去给六娘添妆,她事后得知,险些没气得晕死过去——固然不是仅仅心疼钱财,毕竟六娘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让黄氏懊恼的是三郎完全不顾她的心思,亏她为了三郎忍辱负重多年,受了多少委屈,便是这时,还要受皇后的闲气。
但埋怨归埋怨,黄氏的欲望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倔强消减半分,反而更加暴涨,横竖她已经一无所有,将来若不替儿子顺利夺爵,哪有扬眉吐气的时候,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三郎总有一天会明白,只有她这个生母,才会真正替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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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月,对于虞沨而言,颇显煎熬与漫长。
以致于得天子诏传,让他去乾明宫议事时,虞沨甚至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