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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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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更加严肃:“别吞吞吐吐的,究竟是谁给了你委屈,还不告诉我,否则我也难给上元交待,景丫头,你祖母是什么性情你也晓得,难不成要等着上元掀了我这慈安宫,你才满意?”
话听着虽严厉,但显然太皇太后并没有气恼。
旖景这才没有废话:“是子若……王爷有意隐瞒这事,祖母与臣妾尽都瞒在鼓里,昨日子若求见……口口声声为王爷打算,力劝臣妾妥协,臣妾乍听这事,惊惧不已,一时没顾及太多……子若跪了大半昼,祖母问起她来……”
话虽说得断断续续,太皇太后却已经明白了前后经过,她一时没忍住火,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语气里这才带几分明显的怒意:“糊涂!你这么聪慧个人,难道不知秦氏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就是恬不知耻!这事闹得这么张扬,哀家一早心知肚明,势必是秦家在后头兴风作浪,戚家堂当初多少人称侠义守法,感情哀家人在深宫,便会信一面之辞而不细审?若没人有意抵毁,市坊间哪会有闲言碎语?远扬为了维护你,自甘担责,便是显王虽有焦急,倒也没有埋怨,秦氏却着上了急!”
太皇太后越说越气:“她这是生怕远扬固执,一番作为白废,才盘算到了你的身上,你自请和离,远扬还有不灰心丧气的?白让她钻了空子!二嫂到底会为远扬打算,哪甘愿让孙子受惩,秦氏这是为了在二嫂面前卖好,她有了这番功劳,二嫂更会记她的好,秦氏是想取而代之,这么明显的手段,你还能真被蒙蔽?

第七百一十二章 王妃返家,王爷“耍赖”

旖景那些年,为了“与人斗狠”,“早慧”的名声已经大振,在太皇太后跟前企图伪装受人蒙蔽自是行不通的,她也没打算装傻,这才抬起水润润的目光,似是为难的望向一旁不得示意不能退辞的两个尚仪,太皇太后便微微一竖手臂,于是如姑姑与卫昭一礼之后,悄无声息地出了暖阁。
旖景复又跪地,这回,太皇太后没有阻止,只略带着气恼地盯着她。
“娘娘,臣妾固然知道秦氏的心思,也明白秦家不怀好意,意在争取王爷助益,固势结权的野心,不过娘娘,秦氏的话的确让臣妾怀愧,王爷重情重义,即使臣妾遭掳,他也不离不弃,为了解救臣妾脱困,屡屡违逆圣意……臣妾实不能眼看王爷因而担责,更与圣上离心……娘娘,王爷深受先帝信重,对君国从无二心,但因维护臣妾,信守诺言,也是万不得已……臣妾宁愿一死,也不能眼看因为自身缘故,让王爷深受不忠不孝的诋谤,更不能眼看王爷为了臣妾,身隐险恶。”
旖景十分坚决:“王爷身为臣子,从无错责之行,不该因臣妾之故而受天家责难,娘娘,正因王爷重情,臣妾才不能理所应当厚颜避责,眼看祖母与父王痛心疾首,故,虽知秦氏用意,臣妾也甘愿领责,被她利用一回也罢,只要圣上不因此事怨责王爷,臣妾才能安心。”
一个宁愿为妻担责舍弃贵胄而为庶人,一个却甘心和离也不愿连累夫婿,都是一般坚决,实让太皇太后感触。
她这一生,虽然荣华尊贵,但却也经历过动荡险恶,眼看过多少人为钱权二字背信弃义反目成仇,以至于早麻木了身心,遇人遇事,率先衡量的是得失利益,便是自己,当初也不想入这宫墙,而期望过平安静好与世无争,到头来,不是也没略微挣扎,连尝试都没有,就接受了命定。
可是人心,并非生来就坚如壁垒,冷若冰霜。
太皇太后终归一叹:“冤孽,你们两个孩子,哀家真是……”她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眼底也有些酸涨。
这世上,总有教条礼法,框定人的言行与取舍,越是身在高位之中,也许越是不能恣意。
不过世情常有例外,太皇太后这时便想,倘若虞沨当真以情为重,谨记恩义,决计不是坏事。
她决不能忍受的是让秦家如愿以偿,谋算得逞。
“起来!”重重一喝。
这一声不带温情,听在旖景耳里却如释重负。
“景丫头,我今日所言,你谨记于心。”太皇太后冷沉着脸,眼见旖景站直了,才又说道:“圣上的意思显然,但我决不容秦氏子若记名宗室,你给我听好了,和离的事不得再提。”
“那王爷……”旖景大着胆子说道。
“不用你担心他!”太皇太后不无好气地说道:“你听好了,你这回归宁,盖因离京日久,上元不少挂念,既知不能赴藩将长留京都,为慰上元牵挂两载,才返家小住。”
太皇太后且说且斟酌,语气却渐渐又温和下来:“再是因为你底下的三个妹妹眼看姻缘皆定,国公府喜事将频,你返家与姐妹们朝夕相处一段,也合俗礼……总之,和离一事就在哀家这儿算是终止,再不能提。”
即使如何平息传言驳回上奏太皇太后只字未提,但旖景也明白只能见好就收,至少太皇太后算有暗示,不会追究虞沨之责,也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
她乖乖应诺。
太皇太后绷了一阵脸,到底忍不住卷了唇角,一把将旖景拉了过来,重重拍了两下肩膀:“回去跟上元说道一声,哀家自为会你们夫妻作主,让她不需担忧,至于二嫂那儿……哀家拭目以待,且看秦氏还有什么手段。”
一提起秦子若,太皇太后脸色就不好了,若没有秦姑娘这回“劝离”,她还拿不准这事是秦家主谋,抑或天子手段,可有了旖景这番以退为进的告状,太皇太后已经笃信这桩与秦家脱不开关系,她之所以让旖景暂时借着“和离”的因由留在国公府,一来也是还想试探,且看虞沨接下来会如何,二来,也是意在让秦子若以为趁愿,再看秦相会如何,天子会如何。
毕竟到了这时,太皇太后仍然还没有打算与天子争锋相对,真搬出先帝遗诏来接手政务,把天子架空在龙椅上,最好的结果,固然是天子反省己身,依着太皇太后的心意不再打压苏、严两家,而疏远秦相,有良臣辅佐,太皇太后也算不负先帝所托,总归天子也是先帝血脉,是她的亲孙子,拨乱反正也就够了。
旖景这番“以情动人”虽说让太皇太后心软,但到底还是亲疏有别轻重分明,就算能让太皇太后心有感触而生庇护之念,关键还是利益二字。
秦子若越是急不可捺,太皇太后越发厌恶抵触,有这一番,至少“暖昧”的时间会大为缩减,并且再不会有降罪虞沨的打算。
旖景也算达到目的。
“你既闲着,有空不妨多来宫里走动,为的是不让旁人瞧出端倪。”太皇太后最后还不忘叮嘱:“这要是被人知道你自请和离,准保会有传言再生,说你是心虚,越发坐实那些叵测之谈,我情知你是个明白人儿,不会畏缩人前,该做什么我也懒得再提醒,景丫头,哀家今日的话,暂时瞒着远扬,你给我称誓。”
旖景稍有迟疑。
太皇太后又是一巴掌:“我是为你打算,总归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与人勾心斗角,比你明白几分世情人心,你这回说了和离的话,远扬势必伤心,但伤心是一码事,倘若就真让秦氏钻了空子,他也不可信,更别提二嫂又是个心软耳软的,软磨硬泡下,倘若远扬真能顶住,才值得你今日这番。”
旖景汗颜,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微红了脸:“臣妾自是信得过王爷……”便是老王妃,也早被扭转了性情,但这事当然不能对太皇太后直言。
不过依然竖着手掌发誓,保证不把太皇太后有诺在先的事张扬。
但只不过,这日下昼,太皇太后就听闻了虞沨才一辞宫,得知旖景居然朝早回了娘家并且请见了她之后,立马就去了卫国公府。
太皇太后不由又卷了唇角,这般看来,秦子若纯粹就是白费心思,却嘱咐如姑姑:“明日早朝后,诏楚王来见。”
其实这日清早,旖景把枝微末梢都与老王妃做了交待,老王妃这才肯放人,大长公主也早在传言四起时就笃定是天子主谋,秦相助势,愤愤不平已有半月,但她也明白太皇太后的心思,并没有“杀去”慈安宫逼迫,不过听儿子说道显王欲“背后拆台”打击秦相,自是举双手赞成,甚至喊回了苏涟一番交待——大长公主给独生女的嫁妆并非钱财产业,而是当初飞凤部的旧势,小姑姑手中实有一批极为重要的人脉势力,兼着贾姑父在先帝时就进入宫城禁卫执掌羽林,势力也不容小觑,太皇太后对于贾姑父甚是赏识,当吴籍案后,大理寺卿降任调职,又压着天子任命贾姑父为大理寺卿,可见势重。
虞榴正是接掌了贾姑父的部属,宫城禁卫多数被太皇太后掌握。
这显然是天子忧心忡忡的根由,如何甘愿受胁?太皇太后有慈爱之心,天子却早不把她当作祖母看待。
因而,天子重用黄陶,意在掌权京卫,才算能缓和宫卫尽在太皇太后之手的忧虑,夺回主动。
卫国公府是势必要受天子打压的,太皇太后拨乱反正之意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旖景到底是女子,虽是有意利用秦子若恶心太皇太后以求自保,但目的达到后,想到太皇太后的维护甚觉感怀,她原本就与虞沨“串通”在先,就连老王妃也是同盟,眼下不过装作被秦子若迷惑罢了,旖景哪会担心秦子若真有空子可钻,但她既已对太皇太后称誓,心里实在忧愁,倒不知要怎么与虞沨解释好了。
这日下昼,才陪着大长公主说了一歇话,送得小姑姑离开,旖景前脚到了关睢苑,便听说虞沨“追来”。
愁肠百结。
贴身侍候的几个丫鬟自是跟着旖景归宁,却除了夏柯与秋霜以外,众人皆不知王妃“自请和离”的事,担忧了一个上昼,后来才晓得王妃只是回家小住,都松了口气,眼瞧着王爷来了绿卿苑,当然都不会阻止,虞沨便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旖景正觉为难,显得心不在焉,好一阵才醒悟过来王爷也是冷若冰霜,闷闷坐在一边品茶,也没追问慈安宫的意下。
王妃不由紧张起来,她昨晚把这法子一说,坚持就要施行,并没有过多征询虞沨的意见,今日立即雷厉风行,原以为虞沨明白她不是当真打算和离,不至耿耿,岂知看这情形,似乎并不赞同。
只她才一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就噎住了,再被虞沨疏冷的抬眼这么一看,王妃越显局促,眼圈就当真泛红。
王爷就立即“缴械投降”了,没好气地把茶盏一顿:“你还知道心虚?”却起身上前,无奈地搂了搂旖景的肩:“你明知我最在意什么,偏偏吓人,起初还拿当年生辰礼‘要胁’,感情你也晓得这事可能弄巧成拙,万一太皇太后准了,你要怎么转寰,真与我和离不成?先就拿许你的承诺逼我答应。”
“不会弄巧成拙。”旖景连忙解释:“太皇太后听得是秦子若在后劝离,势必晓得她居心叵测……”一时反应过来,羞愧全消,杏眼一瞪:“你套我话!”
虞沨这才笑了出来,弯着手指敲了敲旖景的额头:“得了,烦恼什么?便是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结果……谁让你昨日想到了这法子,有意捉弄我在先……别太在意,太皇太后让你瞒着我,也是想看我有没有真与秦家结盟之心,总归是不放心罢了。”
旖景反而惊讶起来:“你早就想到……”
“正常的事,太皇太后倘若真信得过我,当初就不会有为难的示意,她身在其位,原也是应当。”虞沨坐了下来,微微摇头:“倘若真是以情动人就能解决,我也不需从一开始就有破釜沉舟之念,今上多疑又自专,否则先帝也不至放心不下,于太皇太后而言,到底轻疏有别,顾及圣上也是常情,卫国公府不是虞姓,又有祖母的情份,太皇太后才会偏向,而我与父王到底是宗室,又重权在握,今上忌惮苏、楚联势,太皇太后自然会有迟疑。”
“我今日可是称誓在先,再不会泄露天机,王爷自己衡量着办,休想再从我这儿套话。”见虞沨不过是捉弄自己,王妃又再“胆大妄为”起来。
虞沨也不介意:“我自是知道怎么办,无非是赖上了你,夜不归宿而已,王妃可别拿规矩说事,世俗不敌大局,国法也没规定媳妇返家,女婿不能留宿的律例。”
旖景:……
虞沨却满面肃色:“如此,才能让秦相越发急躁起来,逼得太皇太后早日给个决断,我本是打算先发制人,让那些上谏之人自己担上官司,只王妃这么突发其想神来一笔,计划自然得有所更改,莫如先让秦相施法,咱们再施反击,与他闹得水火不容,太皇太后才会放心。”
旖景正在沉吟,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火上添油趁热打铁,又听虞沨说了一句。
“这回,顺便把卓尚书拉下马来,他在吏部这第一把交椅上,坐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最近实在有些……跋扈了。”
卓尚书早已成了天子近臣、秦相“暗器”,这一旦下马……
旖景实为天子叹一声气。
第七百一十三章 添妆之贺,秦氏试探
新雨趁夜来,润物细无声。及到清晨,虽云层黯密,那金乌隐约在后,从廊子里抬头看向东天,眼睛里望见的也是浅浅一抹白照,随时要被阴云完全遮掩一般的苍弱,屋檐下积漏淋漓,湿泥底下的寒气幽发,小径上也满是积水,但前不久那场遮天蔽日的风沙到底是被冲洗一净了,枝梢上新嫩却蓬勃的绿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渐进三月了,这一年回暖得早,纵使下雨,也没有再结冰凌。
锦阳安府的这处庭院中,已经开始忙忙碌碌,丫鬟们除下厚重的冬衣,腰肢显出原有的纤细,步伐似乎也比冬季更加轻快起来。
梁嬷嬷脚下的木屐踩出些微的轻响,及到廊沿儿,才在小丫鬟的服侍下脱了雨鞋,刚刚进入厅堂,便看见锦帘挑开处,次间里内管事姚氏正垂着手,因是背着身,瞧不见她的神情,只听那话,似乎隐含着警告的意味。
“娘子还是听奴婢劝言才好,莫再赶忙去卫国公府,今日大早上,夫人就打发了人来请娘子归宁,奴婢也回禀清楚了,说娘子是一早与顾夫人等几个好友约好的,今日赶着去给苏六娘添妆道喜,卓府的来人却说,正是夫人得知这事儿,才请娘子莫要凑这热闹,便是楚王妃,眼下怕也保不住,说是回国公府陪几个待嫁的妹妹小住,实际上却是因为有言官上谏她清白有失,楚王府正打算休弃王妃……”
梁嬷嬷听说这话,心便往下一沉,也顾不得太多,连忙进了屋子,这下便看清卓念瑜绞着一双眉头,手掌都握成了拳,气恼地盯着姚氏。
内管事姚氏是卓府旧奴,卓夫人亲自替念瑜挑选的陪房,当这内管事已经好些年,打一开始,就事事管制,并不怎么恭顺,梁嬷嬷却是念瑜的乳母,又是念瑜生母当年的陪嫁丫鬟,自然忠心不二,时时事事都为念瑜着想,她原本是不喜姚氏常常搬出卓夫人压制念瑜,可今日听说这话,心里却着上了急——娘子无父无母,唯有卓尚书这个大伯算是倚仗,梁嬷嬷是不清楚那些外头的权势纠纷孰强孰弱,她担心的是,倘若念瑜卷在里头,影响了姑爷将来的仕途,又开罪了娘家伯父,今后如何立足才好?
念瑜对姚氏早有埋怨,渐渐就不爱听她聒噪,无奈姚氏身后有卓夫人撑腰,还必须表面尊重着,私下里,便与亲近的乳母多有报怨,梁嬷嬷是担心娘子犯了倔强,为去添妆的事固执起来,得罪姚氏事小,可不能影响了姑爷的前程,又让姚氏得了机会去卓夫人跟前说嘴,挑唆卓夫人这伯母埋怨娘子不听教导。
只梁嬷嬷劝导的话不及出口,卓念瑜已经冷笑了出来:“今日去卫国公府,是我一早就递了帖子的,怎能言而无信?你勿需多说,伯母跟前我自有话讲,只我一早儿就让丫鬟拿了对牌去库房取出贺礼,却被婶子挡了,合着我这主子的嘱咐不管用,拿我自个儿的嫁妆,倒需要你允许在先。”
这话说得姚氏脸色一红,眉梢一挑,竟然当面顶撞:“奴婢也是为娘子打算,郎君眼下在翰林院,将来授职任官,还不全靠着尚书大人提携,眼下大人可是圣上近臣,而卫国公府正被圣上忌惮,夫人既有言在先,不让娘子再与卫国公府来往,说到底,也是为了郎君将来打算,实为一片好意,娘子还是莫要任性。”
卓念瑜被呛得柳眉倒竖,一掌拍在案上:“这是安府,不是尚书府,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着你这个奴婢指手画脚。”
“娘子既是这么说,便看内库管事愿听谁的了。”
姚氏也是立起了眉头,一脸冷讽。
她也算是卓夫人亲信,打自从前,就没将卓念瑜这么一个孤女看在眼里,安家说来也算不得什么显贵,门庭比尚书府本就差着一阶儿,更休论眼下尚书大人正被天家看重,卓夫人有言在先,称娘子一贯粗心大意,打理不来庶务,眼下安家长辈都在天津府,唯有安郎与娘子小两口在锦阳,家里没个长辈照应,她这个伯母自是应当提点。
有卓夫人在后撑腰,姚氏哪还畏惧念瑜?
眼见着主仆俩横眉竖目,梁嬷嬷越发着急,虽恨姚氏猖狂,却又忌惮着卓夫人,正要上前打岔,暂且平息这场争执,才一张口,却听身后一个沉声儿:“好大胆的奴婢,倒要胁起主家来。”
一步抢进次间的男子,正是念瑜夫君安三郎。
睢见男主人,姚氏的气焰才下去几分,却依然没当一件大事,只是往边上又退了一步,稍稍一个垂眸:“郎君宽恕,奴婢本也是为郎君打算……”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在耳里。”安三郎今日休沐,却依着旧时的规矩,卯初便起身去书房早读,用了一早上功才回正房,哪知便听见这么一出,早积了一肚子火,这时往椅子里一坐,便问念瑜:“这奴婢是娘子的陪房,身契可是在你手中?”
卓念瑜已经红了眼眶:“伯母并未交付。”
“那就把人送回尚书府,我们安家,可容不得这般奴大欺主!”
姚氏一听这话,急了,连忙插言:“奴婢可是卓夫人赐下……”
“这是安家,不是卓家!”安三郎极为不耐地挥了挥手:“但凡没有身契在手的奴婢,都交返尚书府,尚书夫人想必也明白道理人情,倘若真是为娘子打算,便该严惩尔等刁奴,若再护短,难不成是要图我安家的家财?如此,我倒要好生与尚书大人理论理论。”
卓念瑜对姚氏的不满已经蓄久,见有夫君撑腰,再不愿隐忍,当即便嘱咐梁嬷嬷把人请出,连着那不听使唤的内库管事,一并送返尚书府。
却待发作了刁奴后,念瑜到底是有些担忧:“也不知伯母的话是否当真……”
“娘子勿受其扰。”只有夫妻两个一处说话,安三郎神色才缓和下来:“昨日好几个言官才来翰林院游说,想争取联名弹劾楚王不顾礼法宗室,逼迫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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