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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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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这时已经坐蜡。
“太后,你难道不觉皇后今日太过冷静,听闻大皇子不测……张选侍那才叫痛不欲生,而皇后,却比往常更加注重仪态。”太皇太后冷笑道:“盖因大皇子根本不是皇后所出!”
皇后的哽咽总算是彻底静止,正殿更显死寂。
而秦子若依然是用那幽怨的目光看向斜过。
“皇后,大皇子究竟是谁所出,张选侍又是什么身份,你可敢当众说来。”太皇太后扫了秦家母女一眼,自然把秦子若的眼神扫入眼睛,沿着手臂好一片鸡皮疙瘩活跃,那神情就越显嫌恶。
秦子若也像是感觉到了太皇太后的冷厉,清醒过来,眼见姐姐抖着嘴唇不知怎么应付,而天子也是一脸黑沉,虽晓得自己的身份不宜插言,但“求胜”的欲望实在过于急切,咬牙往前,屈膝跪倒:“娘娘,民女有言,望娘娘恩准上禀。”
这下干脆连“婢子”都不称了,成了民女。
太皇太后心底冷笑两声,却一挥手臂:“今日既是公审,秦氏你又涉及其中,准你辩驳。”
秦子若一个叩首,才斟词酌句:“大皇子确为张选侍所出,而张选侍,原名小嫚,实为千娆阁中清倌……”
正殿里一片吸气声,是命妇们再难抑制震惊,大皇子非嫡也就罢了,居然是个清倌所出……说是清倌,其实就是妓子。
而秦子若紧接着那番话,把小嫚的出身说得无比引人怜悯,又因机缘巧合结识了当今天子,天子甚惜她卑微可怜,总之极尽粉饰,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那时皇后娘娘被诊出子嗣艰难,正忧伤不已,小嫚却有了身孕,可她虽洁身自好,但到底是出身风尘,不能光明正大入府,而若被人得知其身份,难免会诟病大殿下血统不正,皇后娘娘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虽以庶乱嫡有违礼法,但也是为了与圣上解忧,再者,因为自身子嗣艰难,难免焦急,而又期盼着有稚子承欢膝下……大皇子自打出生,皆为皇后娘娘照管养育,确实视为己出,无论如何也不会谋害大皇子,选侍的指控不过是因为惊闻噩耗丧失神志,才口不择言。”
太皇太后既已当众公布大皇子并非嫡出,秦子若也晓得这事不能抵辩——小嫚当年在千娆阁抛头露脸,追察起来不难,再兼着虞沨既然“背叛”,江汉必定信不过,只要他作证皇后不能有孕,就又是百口莫辩,更别提还有谏言立储无论皇后抑或相府却都反对这一么桩蹊跷在前,世人如何肯信大皇子是嫡出?
莫若干脆承认,但她这番话,却隐晦表明天子应允在先,把帝后牢牢绑在一起,太皇太后若要追究,天子也有罪责。
情势如此,姐姐后位更不容有失,秦子若这是要逼着天子维护。
但太后却忍不住拍案:“太过荒唐!皇后怎能容一个风尘女子之子为嫡长?即使你不能有孕,当初潜邸还有两个侧妃,还有清白出身的侍妾!”
“母后,张选侍虽是风尘出身,但的确不曾委身于人,大郎确为儿子骨血。”事到如今,天子也只好力保。
太后噎住。
太皇太后目光更冷——既然笃定大郎是你骨血,竟然还痛下杀手!心肠狠辣至此,虎狼尤不能比。
对子嗣尚且如此,更不提本就厌恶的皇后,天子这时出面担保,无非是因为秦子若在后暗逼,不愿自断秦家这条手臂。
秦子若,果然好本事。
“言归正题,哀家之所以当众公布此事,就是为了证明皇后质罪楚王妃为无稽之谈,因为楚王妃一早得知大郎并非嫡出,又怎会因为对皇后怀怨而迁怒大郎,将其杀害泄愤?”
这话当然再度引起一片吸气声,众命妇方才晓得这般阵势,原来是皇后质罪楚王妃为杀害皇子之真凶。

☆、第七百三十六章 挑衅有因,獠牙毕现

“请恕民女直禀,即使王妃早知大殿下并非嫡出,仍有加害的动因。”在众多纷杂错落的吸气声中,秦子若咬牙横心担当起主唱的责任,语气倒维持得平和柔缓,态度更显谦恭,并没张牙舞爪,可这情境,依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了,秦子若原本没打算参和这事,一门心思演好“清白无辜”准备“见缝插针”取而代之,仓促间得到入宫旨意,原本也是打算袖手旁观,哪知这台戏刚刚开唱,就因为皇后不得力,虞沨的有意刺激,兼着对太皇太后态度的错误把握,发展到此,俨然就是王妃与皇后、国公府与相府的对恃,总有一方会倒霉。
而秦子若,自动演变成为出头鸟,挑担大梁。
只听她口齿清晰地陈述:“早先在流光亭中,张选侍就与王妃发生冲突,在场宾客皆有目睹,王妃既知选侍才是殿下生母,也可能心怀怨恨而施报复之策,甚至可能自恃掌握实情,以为足以脱罪,越发无忌。”
不少命妇这时已经忍不住暗暗抬眸,关注着上座诸人的神色变幻,听秦子若这么一说,也有人忍不住颔首附和,可不是,早先王妃便是与那选侍唇枪舌箭,怀恨在心原也可能,虽说口舌之争便行毒计杀害皇嗣未免悚人听闻,说不定楚王妃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再者皇后把大皇子视为嫡出,诸多疼爱,就算楚王妃知道底细,却也难保不会借此报复皇后,大皇子可是记在皇后名下,而皇后看来也不可能再有子嗣,大皇子一死,对皇后也是一桩打击。
旖景便在诸多意味不明的打量下,再度落落大方起身,略向上座一礼,维持不起:“臣妾恳请圣上与娘娘允准自辩。”
自然没有不让楚王妃说话的道理。
当得准,旖景却又落座,与“民女”对恃,她当然是不用站着说话。
“秦姑娘,你刚才所言张选侍与我起了冲突,怕是不实不尽吧,张选侍虽有挑衅,我却并没放在心上,而后,皇后娘娘也斥责了选侍逾矩,将她逐出流光亭,既是如此,我便是有怨气也得了娘娘的抚慰,难道就因为张选侍有略微冒犯,竟就迁怒大皇子?这未免太过牵强。”
“民女不过是提出质疑而已,便是王妃并未因此记怨选侍,但殿下遭遇不测,却让选侍误以为是皇后娘娘的缘故,就事论事,王妃难逃嫁祸之嫌,再者,有采莲指证王妃曾与大皇子独处,又有收买串供之行,王妃既称无辜,为何不让采薇上堂呈供,也好应证王妃所言是否如实。”
有这番话,旖景反而成了栽赃嫁祸者,杀了大皇子,一方面是报复小嫚,另外也是为了让皇后担责。
旖景与皇后失和众所周知,苏家的确与秦家势如水火,这动机倒也不那么牵强附会。
太皇太后心下“哈哈”两声——秦子若果然舌灿莲花。
旖景却睨了一眼虞沨——这姑娘獠牙露出来了,难道是彻底放弃了王爷不成?可惜几百个日夜的忍辱吞声,这么点刺激就原形毕露,亏她还有以天下作局的野心,装模作样的功力相比咱们国公夫人远矣。
夙愿落空的沮丧与求而不得的妒恨,王妃当然没有切身体会,实不能体察秦姑娘这时冰火加交的心情以及那爱恨复杂的肝肠。
仗却还是要继续打下去的,不让采薇登场岂不显得自己心虚?
旖景立即回应太皇太后询问的目光,克制笑意,微微颔首。
采薇于是被诏上堂来,当然,旖景的侍婢阿明也得准入内。
阿明的供辞自然与旖景契合无隙,但采薇的供辞就让人“大感惊异”了。
分岔出现在她把皇后的新衣拿去给王妃更换之后:“婢子本打算在旁侍候,但王妃不让插手,说衣裳染了酒渍耽搁时长怕不能清洗,到底是好衣料,未免白白糟蹋,是以王妃嘱咐让婢子及时拿去清洗,婢子不敢怠慢,便将衣裙送往殿内给小宫女,再去后院,远远瞧见王妃领着婢女与采莲说话,婢子正觉疑惑,又见王妃返身往里,而阿莲便开口叫道殿下失足坠水,婢子实感震惊,不及多想,连忙跑往水边……”
“并不见殿下挣扎呼救,采莲又让婢子入殿唤人,婢子当时手足无措,不及细思……可当时多数宫人都分头寻找殿下去了,好容易才找了个会水的粗使宫女,把殿下救起时,已经不省人事,婢子惊慌之余,这才想到早前蹊跷,便去回禀王妃……”
“等医官来此,说是无力回天,婢子只觉天旋地转……后来,刑部大人们勘察询问,让婢子辨认殿下佩钩上挂着的锦帕,婢子认得那是王妃之物!联想总总,又才记起当时听闻采莲惊呼之时,瞧见南向石桥上一朱衣贵妇匆匆离开,瞧着像是……王妃的庶姐蔡二奶奶。”
这一番话,非但与采莲的供辞相辅相呈——旖景的确去了水边,她带着阿明离开后,采莲才惊呼大皇子落水,更把三娘这个人证给引了出来,当然还有关键,那方锦帕是旖景之物,却出现在大皇子的尸身上,隐隐还说明了一个事实,“净衣”一事出自旖景嘱咐,那么就算堵住了旖景质疑锦帕是被采薇盗走一说。
一众贵妇再是吸气——看来楚王妃罪责难逃。
唯有六妹妹紧紧蹙眉,先是盯向黄氏,再刺刺地逼视一旁好整以睱的三娘。
但这时,普通人自然不能贸然插言。
“楚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说?”天子率先发难,毕竟此时此境,皇后已经不知所措,而秦子若身份到底尴尬,威逼之言,还需得天子出口才能达到效果。
哪知旖景还没张口,就有一人禀言:“圣上明鉴,这宫婢分明血口喷人!”
说话的虽是谢氏,但匍匐的分明两人。
谢氏与弟妇苏三娘。
太皇太后一听出了个新人证并且还是国公府的女儿、旖景的异母姐姐正感焦灼,这时一见三娘长嫂率先质疑采薇,顿觉轻松,连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原在流光亭时,臣妾弟妇就知会要去更衣,后来孙宜人诟病王妃,并对臣妾等不敬,而皇后娘娘有意包庇,福太妃为顾宗法,率臣妾等往鹂音馆恳请太皇太后与太后主持公道维护礼律,半途上,臣妾因为不放心弟妇迟迟未归,知会福太妃先去寻找弟妇……问了不少宫人,才知更衣之处,臣妾正要与弟妇往鹂音馆,却见王妃乘着肩與打甬路经过,便是往此方向……臣妾与弟妇寸步不离,并未往东向,而是一径去往鹂音馆,半途恰遇太皇太后鸾驾,这才随往皇后寝宫。”
谢氏把话说完了,三娘自然没有多余分解。
天子勃然大怒——安排好的这个人证,居然被谢氏半路“劫胡”?!
可宫苑里诸多宫人都见谢氏与苏氏这对妯娌,不能质疑谢氏信口胡诌为楚王妃脱罪,关键的一步棋,竟然毁于“偶然”。
是偶然么?旖景深深看了至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三娘一眼。
但她没有深究,不过淡淡一问:“采薇,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说当时见着我三姐在旁目睹,可事实证明,三姐并未来过此处。”
采薇登即回过神来:“婢子当时远远一眼,或许并非蔡二奶奶,可当时婢子亲眼瞧见王妃就在水边与采莲交谈,而且殿下身上的绢帕也确是王妃之物!”
旖景微扬眉梢:“你确定我在当时站在水边?”
“婢子亲眼所见。”采薇咬牙说道。
旖景满是不屑:“空口无凭。”
秦子若这会子才从苏三娘这一关键人证被半途“劫胡”的矬折里回过神来,当即说道:“刑部官员既验明水边留有足迹,莫不与王妃之尺寸比对?”
“这两个宫婢之言本身就有漏洞。”旖景肃色沉声:“倘若真是我加害大皇子,必会造成失足迹象,又怎么会将人扼晕沉塘?大皇子就算庶出,却也是记在皇后名下,是圣上唯一子嗣,一旦不测,势必惊动朝堂,我就算是妇孺,也知扼人项颈会留淤伤,怎会行此显而易见之事?”
对于这等言辞交锋智计较量,皇后纯粹歇火,而天子还要当众示明“公正”之态,不好亲自上场,便也只有秦子若能顶上了。
“民女假设,倘若真是王妃行此罪恶,一来也是临时起意,因不知会在这处巧遇殿下,并没时间思量筹谋周全,难免会有纰漏,二来,殿下也并非尚在襁褓,王妃又怕惊动旁人,只好将殿下扼晕沉塘才保悄无声息,官员也称水边泥地留有足印,这便是一个佐证。”
实际上天子是有意造成大皇子被人扼晕在前,否则如何能笃定并非意外?倘若大皇子尸身不留扼伤,太皇太后轻易就能以失足掩盖,就算有采莲证供,也足以声称是她疏于照管为求脱罪才中伤王妃,事情或许不到验明锦帕这一环节,就半途而废。
天子想得是周全,秦子若配合得也真是恰到好处。
就看不少秦氏党羽,这时不又频频颔首了么?
旖景却胸有成竹:“那么据姑娘所言,我既有扼杀之行在先,势必是会留下足印。”却不待秦子若说话,旖景又再说道:“那么何故我鞋下无泥,便是婢女阿明,鞋底也干干净净。”
秦子若一呆。
“可殿下身上的绢帕确是王妃携带之物。”采薇这时连忙支援。
旖景把那笑容当真忍得辛苦,正在夸张地控制抽搐之时,好在虞沨适时轻咳一声,王妃这才恢复了一本正经:“采薇,我就这么一说,你甚至没有提出察验,就规避了足印这么一条线索,岂非心知肚明,我主仆二人的鞋底不染泥污?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刚才所言亲眼目睹我与阿明站在水边之言不尽不实?”
一旁的平乐实在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自然尤其突兀。
见不少人都盯着她,平乐干脆放肆了:“还审什么呀,再审下去,也是有人自取其辱罢了。”
旖景却突然较起真来:“当然是要审的,大皇子虽是庶出,生母身份又有不堪,但帝后既将大皇子视为天家血脉,就不能放纵谋害皇嗣的恶逆!”
一双锐目,盯紧采薇:“你如何能笃定,殿下身上的锦帕是我之物?”
虽说王妃语气徒厉,但秦子若却在冷笑——这么多琐碎事一闹,苏氏想来是把沈氏盛赞她锦帕那一桩抛诸脑后,且以为抓到了一个纰漏,岂知这便是“确凿”。
采薇也当真伶俐,立即说道:“婢子在流光亭时,便听几个内命妇传阅交赞,说王妃锦帕上的牡丹花绣得当真富丽,又是上等云锦裁成,市面上购不得的锦……婢子当时好奇,就看了一眼……后来,刑部官员在殿下腰钩上发现锦帕,拿来给婢子辨认,婢子便知这确为王妃之物。”
当时邓氏传阅盛赞这方锦帕时,皇后并没有太多留意,因为这只是一招筹谋在先,让小范围的女眷亲眼目睹这方锦帕是属于旖景所有。
但秦子若听到“牡丹花”三字,唇角便是一僵。
她当时就在旖景身边侍候,亲眼目睹锦帕之上,绣的可是玉兰!
旖景垂眸——帕子早就换了,她早料得皇后表妹沈氏此行蹊跷,又怎会让被人“瞻仰”过的锦帕落于采薇之手?

☆、第七百三十七章 妄度人心,败势如山

这方牡丹绣帕,原主是旖辰。
姐妹俩借着案几私下动作时特意避开了秦子若,旖辰虽说对旖景的用意揣摸不明,却也没有追根究底,总之,没引起任何的注意。
旖景当时便想到,皇后有意陷构,必要取得她身上私物,可禁步玉佩等暗暗盗走颇为不易,也只有锦帕才不让人留心,不过锦帕没有记认,并不易断定归属何人,是以沈氏才那般如睹珍宝般的拿去显摆了一圈儿,作用就在此时此境。
皇后并不关心旖景的锦帕长什么样,只要被部份人看到就行。
压根没有想到旖景会堤防到这个地步,预先就交换了物证。
旖景起初打算的也没这么精确,不过是想规避“确凿”,可后来被泼了那一身酒,又是采薇受令引她到这更衣,王妃便盘算开来,或许会让对方自露马脚。
因为皇后那一群没人留意锦帕,尤其这个采薇,旖景清楚地记得她当时并没有留在流光亭,而是尾随三姐“更衣”去了,直到小嫚出头挑衅时,采薇才归来“岗位”。
当然,最后这方“牡丹帕”被采薇连着污衣一齐卷走又出现在大皇子尸身上,越发说明了采薇并不知“罪证”本身模样,只是依计而行罢了。
采薇去了何处?
盖因三娘与皇后“私谈”时,虽被威逼利诱,知道皇后要对旖景不利,而必须让她作个关键人证,但皇后倒也警慎,并没将详细计划道出,而是叮嘱三娘看采薇暗示行事,适时离席更衣。
采薇尾随前往时,才授意三娘如何说话——更衣之后,在附近闲散一时,远远瞧见旖景乘與往东,本打算找妹妹说上几句闲话,哪知就见旖景进了一处院落,不好贸然跟进,又在水边等候时,才发现有石桥联接庭院的这一边,并不设门禁,可巧就见旖景主仆出来,又想上前,哪知就目睹了主仆俩扼杀皇子将其沉塘,震惊不已,当然想到的是避开,当被追问,不敢隐瞒,才实话实说。
如此便能坐实二婢的指控,让楚王妃百口莫辩。
而当时三娘已经离席,身边又没随侍,再不担心她会怀有二意找人知会旖景,使事情生出变故。
到底是行害命之事,杀的还是自己的“嫡子”,帝后虽要用人,警慎的做法还当控制范围,能少一个人知便少一个人知。
用的都是皇后心腹,毕竟大皇子身边是她的人。
绝大多数留在寝宫,操作扼杀沉塘布置现场一事,唯有采薇跟随皇后去了流光亭,先负责对三娘面授机宜,接下来再引王妃入瓮,还得担当辅证重任。
可帝后万万没想到在黄氏口里恨不能把苏妃剥皮去骨的苏三娘居然没被威逼利诱震慑,虽不知帝后具体安排,也不敢明面抗命,表面上更没有与旖景姐妹几个交流,却私下叮嘱嫂嫂谢氏——势必在王妃未离流光亭之前,便往更衣之地寻她。
固然,三娘对五妹妹是有芥蒂旧怨,但她十分清楚,倘若助着帝后陷构旖景,势必会被家族彻底抛弃,连在夫家也不能立足,帝后能保她?笑话,如何保?保得住她不会因患隐疾“早逝”,还是保得住她不被武安候府以“无子”之罪休弃?她一个已嫁妇人,难道还有机会被皇帝纳入后宫封为妃嫔不成?让蔡振承袭爵位就更加可笑,蔡振与兄长手足情深,压根没有夺爵之心,就算天子再赐蔡振一个爵位,可蔡家与卫国公府关系这般密切,哪还能容她这个背叛家族陷害手足的恶妇,到头来,自己不过也是凄凉收场罢了。
搭上自己的人生把苏旖景拉进泥沼同归于尽,如此愚蠢的事,三娘如何会为?
她并未往深处想,其实她对五妹妹的怨恨远远不到这个地步,再怎么疏远姐妹们,也没有那般恶毒心肠,帮着外人算计自家姐妹。
黄氏倒没低估三娘的明智,却高估了三娘对旖景的怨恨,其实也是以己度人,且以为三娘这个庶女如她一般,恨不能把嫡系碎尸万断。
三娘虽不甘心庶出的身份,以致婚嫁一事上低人一头,错失成为皇子妃的资格,说到底,她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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