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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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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没救了。
与天子当真是一对——唯利是图,狠绝果辣。
怎么就没进后宫呢?倘若秦子若身在后位,的确更难对付。
“秦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天子紧咬牙关,却忽地起身,向太皇太后一揖:“祖母,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朕以为皇后确是无辜,都是秦夫人因私欲妄为,该当死罪。”
“圣上!不行,圣上!”皇后语无伦次。
但她却被秦夫人紧紧拽住:“娘娘,臣妾自知难逃死罪,娘娘休为臣妾求情……”
但太皇太后显然不肯甘休,直盯了天子好一阵,才淡然说道:“即使皇后与此事无关,但哀家认为,秦氏身为中宫却不能公正礼法,一昧护私,失尽贤良,秦怀愚身为国相,持家无方,才引这桩滔天恶行,当受处责,不能置身事外。”
“祖母,皇后到底是孙儿结发元配,为先帝当年赐婚,还请祖母宽恕。”天子一掀黄袍,竟跪地恳求。
好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旖景不无讽刺地想,却在移开目光时,瞧见对面的陈贵妃唇角轻卷,那不是笑意,而是难以言说的讽刺与凄凉。

☆、第七百三十九章 拨乱反正,太后施令

贵为九五至尊屈膝,跪的虽是亲长,可毕竟是当着朝臣命妇的面,太后就先变了颜色,秦家针对苏、楚两府她可以漠然旁观,却又牵涉上了陈家与贵妃,贵妃甚至还怀有龙子,秦氏族党居心可谓险恶,太后恨不能在今日就将皇后废位赐死、问罪秦氏阖族。
但天子这一跪,太后到底不忍,想到儿子举步维艰的处境,眼下远远还不是与秦家翻脸的时候,便就起身,面向太皇太后,一声“母后”的轻唤,双目泛红,已是劝谏的语气。
得念在帝后到底是一场夫妻,天子又如此“重情”的份上,宽恕这一回呀。
可见,太后也不相信一系列事件皆是秦夫人内宅女流在后主谋。
当然,天子都跪下了,底下那些或坐或跽或侍立一旁的人自然都得紧随跪地,殿堂里难免一阵骚动。
尽管部分人真心不是要为皇后和秦家求情,但浩浩荡荡这么一跪,越发让太皇太后感觉到了逼迫之意。
可天子不惜把先帝也搬了出来,太皇太后不得不有所顾及。
大婚于今,皇后才总算切身体会了一把天子的结发“恩义”,但她这时的心情怎么说不上庆幸就是了,是以完全忽视天子当众“示爱”,内心里只有悲恸满怀。
她就要失去母亲了,除了祖母之外,又将失去一个时时处处都替她打算的人,可怎么就到了这般境地?明明她位及皇后,母仪天下,非但不能将仇人置于死地,甚至还连累了母亲担责,以一己性命,保她继续尊崇。
果然会有尊崇么?在世人眼中,累得母亲丧命的中宫,不过就是一个懦弱之徒、无能之辈。
可是天子却也放任把所有责任推给母亲担当,为了继续保留秦家为他效命,假惺惺地上演这一幕“夫妻情重”!
皇后这时清醒无比,悲痛欲绝涨得双目涩厉,泪眼模糊中,她却无比清晰地看牢天子的侧面,多么冷酷无情。
而她又听见高高在上唯一安坐的太皇太后明知故问的冷声质询:“皇后,哀家问你,今日之事是否果然与你无关?”
这是要让她亲手把母亲送上断头台呀!
皇后的拳头直抵坚硬的青砖。
放屁!与母亲有什么干系,都是天子主谋!你们有本事,让天子为那娼妓之子偿命,有本事就把天子赐死,为楚王妃与苏家泄愤!
大逆不道的冲动在皇后周身血脉里横冲直撞。
可是她的手却被秦夫人握在手中,暖暖包容,母亲目光坚决又慈悲,这么看过来——娘娘,不能糊涂,你要好好的,我就没有遗憾,否则,死难瞑目。
皇后重重喘息,嗓子里灼痛像被烙得发红的利匕来回切割出来,一股子腥甜冲喉而出。
什么是字字泣血。
“娘娘,臣妾确为无辜。”骄傲的肩脊匍匐下去,泪水滴入青砖,瞬间却被森沉吞噬。
太皇太后冷笑,抬眸间,看向殿外一片渐郁的霞色。
天子是铁心要保秦氏一门奸侫,既然如此……
“哀家就信皇后一回。”太皇太后挥挥敞袖:“圣上平身吧,诸位也都归座。”
“诸位”自然是不包括已然认罪的秦夫人以及诸如采薇、秦子若等人。
“陆尚书,事发经过你一直耳闻目睹,皇后生母区氏已然认罪,称一切皆为她主谋,据现场罪证与一应口供,是否还有可疑之处?”太皇太后待天子落座,依然主持大局。
疑点当然不少,比如秦夫人是怎么避过皇后收买宫婢,那采薇为何企图让苏氏三娘作供,就算认错了人,蓦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贵妇又是哪个?陆尚书当然不信罪魁只有秦夫人一个,但太皇太后既然“信过”皇后无辜,那么说明希望此案便以秦夫人“自首”终结,身为朝臣,陆尚书哪里还有异议,当然要称“确凿无疑”。
“哀家今日所言,在场史官务必细听,择关键录史。”太皇太后发号施令,完全不顾天子这个九五至尊一国之主:“早前流光亭,就发生后宫与命妇妄顾尊卑礼法之行,原本无涉朝政,但既然多少牵涉大皇子被害案,那么哀家今日就当着朝臣之面一并处决。”
“张选侍无状,不敬宗室王妃,又有隐瞒出身以庶乱嫡之罪,赐廷杖之罚,废除选侍品阶,发役庭为奴。”虽未直接赐死,可数十廷杖下去,娇滴滴的女子哪挨得住,又立即发往苦役处,其实就是死刑。
“御史之妻李氏,妄布谣言毁及宗室,跋扈逾礼,更犯国法,除其诰命,贬为庶人,依律处廷杖之罚,并由宗人府严审,势必深究背后可有人主使!”一轮刑罚,一轮刑逼,李氏又万万没有胆量再把皇后、秦府供出,她也怕是要死在宗人府难见天日了。
太皇太后自然看也没看一声短促的哀嚎后,就被内侍掩嘴拖出正殿的李氏。
接下来的话,就更让在场众人心惊!
“李氏不过内宅女流,缘何得知御史闻风弹劾细节,有人指使是一方面,怕是也少不得孙御史泄露政务之故,御史上谏密折,唯君帝能察,孙御史难逃渎职泄密之罪,当与李氏同罪,罢官待察!”
太皇太后处治后宫以及命妇还算合理,却完全不顾天子意下直接罢免朝官,在场诸多翰林,除了苏明以外,大多悚然变色。
天子再难保持沉默:“皇祖母,楚王妃被掳一事闹得众说纷芸,便是市坊之民也有诸多议论,李氏有所耳闻并不奇罕……”不是天子要保区区御史,皆因必须遏制太皇太后当众干政。
“哀家正好借着今日,只作一回声明,从前种种,百姓无知并不为过,但有将来,谁再陷构楚王妃失贞有损皇室声誉,便即散布流言、心怀叵测!”太皇太后打断天子的话:“戚家堂决非罪逆,早归顺朝廷,之所以未公,而是需以之为眼线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楚王妃被余孽布陷掳掠确为事实,但王府亲兵护卫得力以致罪寇并未得逞。”
这话一出,便是当事人旖景都大觉讶异,她身边,虞沨却仍正襟在座,云淡风清像是早有所料一般。
“盖因戚氏打探,有显贵当日竟也欲陷王妃不利,哀家知情不免惊怒,正是为了察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才让王妃隐匿一时。”
这么一来,王妃压根就没有身陷贼手。
“可凶犯好本事,哀家授令楚王察了近两载,也就只有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四字尤其引人品咂——是谁希望楚王妃横死而不能安返?简直昭然若揭,谁家女儿处心积虑想取而代之?
又听太皇太后说道:“虽无罪证确凿,但王妃也不能总是不见天日,是以,当楚王奉哀家之令清剿余孽,才借戚家堂投诚之名让王妃安返,事实上王妃那一年间,根本就在楚地王府别苑静养。”
这话当然对天子震动最显,几乎把持不住!
什么意思,太皇太后是怀疑他是想对楚王妃不利?这从何说起,虽说他也有掳掠苏妃在手要胁苏、楚两府助他登位的打算,可并没有找到时机,他甚至不知楚王妃当时身在何处!
但太皇太后显然不打算听皇帝分辩,更不容他辩驳的机会,只且冷笑:“王妃安返,朝廷公示天下,是为戚家堂所救,而戚家堂虽为余孽,却早有臣服之心,可是!依然不免有人散布谣言,指罪戚家堂罪大恶极,意在让王妃声誉有损,所图为何,圣上应当也能想明白了吧。”
天子噎在宝座上,面色有如锅底。
他彻底“明白”过来,这就是一个圈套,太皇太后早就布下,为的就是把他彻底架空。
眼下太皇太后这番开诚布公,无疑便将苏、楚两府牢牢笼络,他上当了!
太皇太后之所以在楚王妃一事上暧昧犹豫,就是引他痛下杀手,彻底与苏、楚两府反目成仇!
太皇太后想干嘛?难不成是要当女帝不成?!
“有谁意欲谋害楚王妃性命,不遂,事后又再诋毁陷构,哀家势必细究,因无确凿,暂时不公详细。”太皇太后压根不理会天子这时的情绪,紧接说到:“但有一事,哀家原本想的是私下提警,好让那心怀不轨者知耻而羞,但既然今日已经把实情公布,这一桩事便就当众理论,也免得事后再有人不分是非黑白颠倒。”
太皇太后说完这话略微一顿,旁人犹可,已经浑身冰凉的秦子若顿觉一座泰山压顶的死沉。
子若姑娘的预感是不错的。
因为太皇太后接下来就是针对她:“区氏,我听说,你在楚太妃面前夸口,称多亏秦相力挽狂澜,才保住王妃不被追究?而据此为由,想让楚太妃请旨,纳了秦子若为楚王侧妃?”
这话说得,纯粹就是字字饥讽了。
很明显,太皇太后一番开诚布公,说明楚王妃“被掳”一事原为子虚乌有,慈安宫心知肚明苏妃“清白无辜”,一切不过故布迷局,就等着有人露出狐狸尾巴,秦家居然自称“力挽狂澜”?真是笑掉人大牙也不足形容的滑稽。
秦夫人本就身处死境,拼却性命才保住皇后脱罪,这时还哪有余力为子若转寰?只是匍匐,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看你这模样,也知道是谎话揭穿,自知理亏了。”太皇太后冷冷一哂:“秦氏七娘本是世家闺秀,哀家当年也多有赞誉,原本以她的出身,勉强也能当得楚王侧妃。”
虽是为妾,但楚王到底是天家信重的宗室,身份尊贵不说,又是才德兼俱,风华正茂,正妃是大长公主嫡亲孙女,公候嫡出,就算秦子若是名门闺秀,屈居其下也是理所应当,可妙在“勉强”二字,显然是有意再踩秦氏一脚。
“诸多命妇女眷也都知道哀家,本身就不耐烦东明时候那些森严拘束,遏制本性的教条,历来,也不觉闺阁女子就当压抑本心,楚王才品俱优,京中多少闺秀仰慕倾倒,秦子若因而折服倒也不算有伤声名。”太皇太后说到这里,语气攸然冷厉:“但这世间任是如何,也不能违备礼法,之于姻缘,两情相投无伤大雅,但也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不能放纵苟合,更休论,秦氏只因一厢情愿,违备家族礼教,被楚王一拒再拒而不知羞耻,竟自甘侍妾闹得除族驱家!”
“区氏也出身名门,又是相府嫡长主妇,对女儿缺乏管教,不思悔过,竟然还为此挑唆欺瞒,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秦子若倒愿为侍妾,‘可惜’的是楚王妃安然归来,侍妾都没了资格,倘若知耻,自请求去也罢,难道区氏还不能护女儿安身得庇?可笑呀,竟然背后使绊,还往自家脸上贴金,眼看楚太妃心软,居然颠倒黑白谎话连篇,就为了给女儿争取妾位!”
太皇太后显然是对秦家恨之入骨,说话再不留情:“就算相府言而无信,自甘声名狼藉,欲把秦子若接返入籍,我皇家宗室也不容这等口是心非德行败坏之族的女儿得享品阶。”
尽管事情从太皇太后当众揭露大皇子非嫡之时,秦子若自知“侧妃”无望,更休提母亲已担死罪之后,但直到此时此境,竟闻太皇太后毫不避忌当众揭露,那悲愤与怨尤,诸多羞愧,洪水般地当头卷来,因为生母担责才松懈的腰骨,又瞬时僵硬,一时怒胆无边,那血红的眼竟然抬了起来,直逼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压根没留意秦子若的神情,却点了虞沨的名:“远扬,哀家问你,你可愿容秦子若为侧室?”

☆、第七百四十章 临朝监政,死仇重逢

虞沨立即起身,就在位上抱揖:“娘娘,臣早有誓言在先,今生唯有正妻一人,不纳妾室。”
“很好。”太皇太后这才看向已经面如死灰的秦夫人:“哀家也体恤你慈母心肠,秦七娘种种有伤风化之行,哀家不再追究,倘若秦七娘有忏悔之心,哀家也乐于在秦相跟前说合,让他宽恕一二,允其归家,倘若秦七娘固执己见,仍有为奴之愿,便就在宫中服役,以为惩罚。”
一旦没为宫奴,永世不得翻身!
秦子若再成了一滩烂泥。
即使返家,从此一无是处,她的命运无非家庵终老,更或三尺白绫!
而更关键的是,一旦归返相府,那么秦家也就坐实了心怀叵测、加害王妃之罪!
是以秦夫人还未说话,秦子若就是一个叩首:“娘娘,民女愧于家族,实不敢再得亲长宽谅,甘愿……为婢!”
太皇太后身居高位,原本也不愿斤斤计较把个弱女子逼于绝境,但秦子若一再挑衅她的极限,倘若这时乖巧服输,庵堂终老也好,老死闺阁也罢,太皇太后不至于专门与她为难,可直到此情此境,秦子若竟还敢狡辩脱罪,力争“无辜”至情至性,太皇太后都觉羞恼起来。
秦子若这回为婢,用意倒不在男人了,所图无非争得孝义之名,又有皇后庇护,还求将来能咸鱼翻身,总比削发清修抑或坐实贪欲要“清白”。
却正应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是如此,我也随你所愿,秦子若既已除族,与皇后、相府无干,自甘为奴的心愿这般坚定,便没为宫奴,着宫廷内务局当即交办。”太皇太后自是折钉截铁,但这话题并未就此终结:“秦怀愚当真老矣,不但纵容嫡系孙女毁败家风,便连嫡长儿媳竟也行恶罪重逆,即使大皇子并非嫡出,血统暂且不明……”这话,从根本上就否定了天子笃信之辞,大皇子彻底被剥夺了天家正统出身。
“可于别宫行害命之事,意欲陷构宗室王妃,已属重罪不赦!”
天子那张锅底脸,瞬间又被怒火烧灼上来,暗红吞吐。
他不惜当众屈膝,保住的仅只皇后,慈安宫这是仍不放过对秦相的清算!
“区氏入罪,秦府再无主妇,总不能名门望族,让庶子媳妇当家。”太皇太后又一挑眉:“是以哀家认为,秦相莫如告老,着重整顿家风,毕竟是皇后父族,总不能贻笑于民,至于右相之位,吏部尚书韦记足以担当,他原为两相之一,当年是因患疾,眼下既已大癒,又属年富力强,这担子该当他挑在肩上。”
不仅仅是把一个御史徹职,竟然三言两语便把一国之相撤换!
在场朝臣率先冷汗满额,这是什么预兆?太皇太后这是……牝鸡司晨的节奏?
秦夫人万万不想自己舍生忘死,竟然还是没能挽回翁爹罢职,已在死境的她,一时激怒:“娘娘!”
“怎么,区氏你要反悔?”太皇太后沉冷的语气略带讽笑。
秦夫人只好匍匐下去——她不是为那些利欲熏心的男人担忧,可一旦秦家败落,失了丞相大权,女儿的后位岂非更加难保,就算太皇太后放过这桩,将来也会被事后清算。
无嗣,更无家族撑腰,圣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岂非勤等着“兔死狗烹”的下场?
可她还能如何,已是待死之身,如何能保秦家权位?怕是就连天子,这时也是爱莫能助。
“请先帝手诏!”太皇太后自然不会让朝臣惊疑太久。
有内侍去而复返,展开黄卷,朗朗而诵。
众人再是一番神色莫恻。
太皇太后也微微扶紧手柄,神情却仍是淡然:“当初先帝抱病,常与哀家商议,论及诸位皇子……惜太子早逝,较长之福王又遇谋杀,剩余诸子,无论沉稳、果决皆有不足,虽当时,先帝并未择定继位皇子,不过先留手诏,让哀家凭机断之宜,可行临朝监政之权。”
临朝,便可效仿前制,垂帘听政!
“圣上登基至此,于政事上多有不察,以致奸侫惑言,屡屡陷害忠良,圣上非但不能明断,更有偏信之举,也难怪先帝临终前耿耿不安,委托哀家监政之权。”太皇太后不顾众人“嘶嘶”吸气,也不顾天子兀地捏紧了龙袍,自顾说道:“故而,哀家决断,即刻返宫,于明日,即临乾明门听政,辅佐天子处理国政,才不负先帝所托。”
命妇们自然不能贸然插口,尽管大多人心中惊惧,却也垂眸沉默。
一应朝臣也如蜡刻。
没人胆敢偷窥天子那双怒火烧透的眼眸。
而做为宗人令的康王,却得了康王妃暗暗一拉袖筒。
他一抬眼,又巧遇虞沨的目示,隔空一触之际,康王旋即醍醐灌顶。
起身抱揖口称“谨遵圣谕”。
虞沨也随之起身,紧接着,在场朝臣尽都抱揖遵旨。
濯缨园中,皇后芳辰宴最终闹出这样的结果,实为京中一大新闻,不及暮色四合,随着诸多女眷与朝臣傍晚回城,在这个夜晚,便如初夏的清风一般,遍及各大市坊。
秦相被革,太皇太后要临朝监政,这天,怕是又要变色!
这一夜,城中禁军加严巡防,五城兵马司更是彻夜不休。
一时间,大皇子突遭不测竟然无人议论,关于楚王妃原来并未被掳之事当然更非重点,让诸多贵族震惊的皆为朝堂这番震动,眼看着天子就不能做主朝政,明日早朝,会多一个太皇太后垂帘在上!
秦相因为“避嫌”,并未参与濯缨园中这场好戏,不过显然,他是知情人,也不过显然,未料及一败涂地,正等着胜报,哪知噩耗忽然当头!
长媳折了进去,秦家难逃谋杀皇嗣、陷害宗室的罪名,闹得灰头土脸不说,便是他的相位也没保住,更关键的是,太皇太后竟然破釜沉舟,搬出了先帝手诏,明正言顺要临朝监政!
高楼广厦、多年筹谋,好不容易垒起的富贵荣华,竟在一昼之间就成了危楼欲坠。
原本是有望更上一层,哪知被人轻而易举就直捣根基!
好在,还有皇后在位,好在嫡长子没被牵连,仍居中书。
这时的秦相,压根无睱顾及另一个孙女儿秦子若没为宫奴的凄惨命运,他自己咬了好一番牙,吸了不少长气,好歹才冷静了怒血冲头,没有立即中风偏瘫。
还有翻身的机会,必须竭力辅佐天子,除掉慈安宫!
虽然,胜算不多。
却也聊胜于无。
而子若姑娘在押赴回宫之前,十分巧合地路遇楚王府车與正要启行,远远便见,苏妃正与谢氏妯娌说话,楚王候于與前,负手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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