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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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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旖景当真没打算刁难秦四娘,横竖各家权衡,姻亲只是其中一层,并不一定都占决定因素,哪知这事不过三日,竟有了非同一般的结果。
秦四娘居然自请和离。
旖景不难察探内幕——原是蒋太夫人当日返家,请了三爷说话,具体详细当然不知,但次日,蒋家就限制了秦四娘与娘家来往。
秦家出了许多变故,秦四娘虽说出嫁,但也少不得奔波,好歹离得近,不需长住娘家,却也隔三岔五就回去,尤其是这两天,秦家住了几十年的“敕造”收回,忙着搬迁。
做为秦怀愚的孙女儿,秦四娘当然要关切。
夫家这限令,无疑是要她与娘家划清界限。
秦四娘顿觉悲愤,她自认言行无亏,恪守礼法处处小心,却仍不免落得这般地步,埋怨夫家这是“忘恩负义”!
蒋太夫人也觉气恼——秦家成为众矢之的,自家并无弃妇之意,可因为政治因素,不过是要求孙媳妇并与娘家来往频繁,实在是因衡量诸多,秦家确实不堪,原本有不齿之处,孙媳妇虽是秦氏女,但已为蒋家妇,择重应是夫家,蒋家最多只能不落井下石。
哪想到,秦四娘竟这般“刚烈”,居然怒斥蒋家“背信弃义”!
这从何说起,蒋家即使要领恩,也是天家恩典,和秦家没有干系!
其实秦四娘倒也不是跋扈,只因自幼受教,家庭荣誉感太强,眼下情势如此,倘若夫家不能成秦府助益,实不能容忍,完全没有自己是蒋家妇的自觉。
可蒋太夫人即使重义,也不会为了一个孙媳妇就强令子孙“站位”,既然诏开家庭会议,无论钱江伯,还是二爷、三爷都认为秦家无论公私,毫无胜算,那么蒋家也不可能只因为娶了个秦氏女就搭上存亡,不弃秦氏也就罢了,秦氏竟还自请和离!
那就离!
这是三爷的长子当时拍案而起说的话。
秦四娘顿觉天昏地暗,痛哭回府。
秦怀愚一听这事,真险些没摁捺住一脚踹杀孙女!遇这种事,不该让人通知娘家么?还有所转寰,闹到这个层面,秦家都不好意思上门求和。
所以就离了。
旖景听闻这事啼笑皆非——秦氏,只有稍微正常的,没有特别正常的,实为,一门奇葩!

☆、第七百五十七章 你本无心,唯求自保

得知秦四娘“大义凛然”自请和离一事后,天子也很有找个人来踹杀的冲动,并且这个对象已经不满足于宫人内宦,皇后倒是就近方便,但天子实在不想看她的脸,于是李公公大汗淋漓跑了趟中书官员当值的地方,心急火燎把秦右丞“拎来”。
天子一身明黄金绣龙袍,双拳抵在龙案上,整个肩背似乎隐隐蒸发出黑烟。
那些争先休妻不过是些二流勋贵,或有亲朋姻故在地方有些兵权,本不要紧——都是趋势避祸的墙头草,待得京城时势一定,计划顺利施行,结果让人满意,那些人毫无意外就会投诚,翻不起什么浪花,暂时看来是被慈安宫笼络,可凭着这股贪生怕死的劲儿,也不能成为助益。
天子尚还不觉紧迫。
可他为什么急着赐婚?无非是想稳住秦氏重要姻亲,最关键的,就是刘、蒋两家。
蒋三爷,分卫之长,数千部众,若是得其助益,更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结果,人家没有打算与秦家一刀两断,秦氏女儿自己个儿却犯起贱来。
且以为她真真还是名门所出,不可一世?
哈,秦怀愚居然就因为孙女儿把话说得太死没脸求和就这么听之任之。
他且以为眼下还有名声撑得起那可笑的尊严?
简直就是轻重不分、愚昧透顶。
天子无比憋屈,他怎么就摊着这么一门妻族?!
惋惜当年,先帝在位,太子为嫡长正统,他即使有雄心壮志却也不敢太过昭显,而先帝分明有所防备,否则他也不会在“竞娶”苏氏大娘的较量中落败,倘若能得卫国公这么一个岳丈,眼下能需着重这区区一部分卫数千兵力?
娶了秦氏女,就连两个侧妃,都不能是权勋女儿,只好选择邓、白这类不上不下的旧贵,表示他全无野心。
潜邸之时,就更不敢公然联好地方权勋,除了妻族、母族,再无别的倚仗。
所以眼下才会如此举步为艰。
否则他管秦家去死。
秦家这时却把他的恩顾视为理所应当,端着国丈的架子,完全不顾大局!
拳头握紧,炙怒蓄积,七经八脉的血液都在沸腾,丹田里就像有岩浆上蹿,天子颇有“爆发”之势,憋了不下一刻,书房安静得连滴漏声都躁亮起来,终于才一声冷笑,嗓音嘶哑:“右丞教的好女儿。”
秦右丞早被这沉寂压得心惊胆颤,一听这话且以为是皇后又惹了圣怒,忧怨不已,哪知往下听,原来天子愤慨的是四娘,右丞顿感冤枉——圣上,四娘只是微臣侄女……
但自然是不敢分辨的。
殊不知其实众多秦府女婿中,最想休妻的正是龙椅这位,皇后那德性,右丞当那一句“评价”实在不亏。
天子发泄一通,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因为右丞沉默不言、“逆来顺受”越发旺盛,击案有声:“家中女儿任性,尔等便因将她送回蒋家,求得宽谅,事情尚有转圜,怎能纵容无知妇人自大任性,真就签署和离书,彻底与蒋家反目!”
当媳妇的自请和离,其实就是“休夫”,蒋家哪还会顾念姻亲之好,必须与秦家楚河汉界,否则传扬开来,旁人还真以为蒋家一昧奉承国戚,讨好伏低毫无气节。
秦家是硬生生把蒋家推到对立面!
右丞当然明白天子盛怒的根源,想着若再不分解一二,就算将来天子大获功成如愿以偿,也不会认为秦家立有首功,说不定紧接着就会秋后算帐,到时才是大祸临头,逼入绝境。
只好开口:“实为蒋家已经决意与敝府划清界限,甚至不让四娘来往,这才……家父也是看着即使与蒋家维持姻好,也不能争取蒋指使尽力。”
其实这也不是右丞狡辩,说到底,蒋家与秦家就算维持姻好,可压根看不上天子这方势力,蒋家是忠信之家,原本就应效忠皇室,奈何天子的对手不是旁人,却是太皇太后,蒋家诸子聚首协商,一来认为秦府果为“国贼”居心叵测,二来认为天子继位并无先帝笔诏“正统”存疑,三来也是最为关键,太皇太后手里才有先帝诏书,更有先帝信重良臣苏、楚二府鼎力支持,怎么看也比天子更加正统,太皇太后打压秦家昭显无疑,蒋家论情论法,于公于私,在政治立场上都该与秦家划清界限,而向太皇太后效忠。
蒋太夫人听取子孙们的看法后,结合今日大师解签之语,当下决定到了时候表明态度,不说与秦家断绝姻好,起码得保持距离,让慈安宫与苏、楚两府看在眼里,蒋家决不会与秦家沆瀣一气,仍旧效忠皇室正统。
原本是真没想休妻,一来蒋太夫人不屑涉及孙媳,既为蒋家妇,又无错处,就该受蒋家维护,二来也是看着卫国公府不也是秦府姻亲?就算当下水火不容,秦氏五娘眼下仍是苏家妇,并未率先被弃。
哪知秦四娘这般“果敢”,叫嚣和离不说,当即还把嫁妆也拉了回去,摆明蒋家倘若不妥协与秦家“共同进退”,她就不会甘休。
秦四娘大约以为蒋家会阻止她的行为,哪知一路回府,蒋家并没有丝毫劝阻,次日就送来和离书。
秦四娘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怀愚一声令下,关进了家庵。
这时右丞逼于无奈出言分辩,不敢抬头,因而错过了天子阴冷到极致的眼神,又足有一刻的沉寂,得了“去罢”两字,右丞竟然还如释重负吁一口气,压根不知他前脚才出乾明宫,天子面前的龙案竟“飞”了起来,巨响之后书房里一片狼籍。
天子这会儿把秦家灭族的心都有了,可怜还必须隐忍,不说眼下刘家一脉还有重用,接下来的计划,秦家仍在关键地位,因为即使通过政变逼迫太皇太后让权,可也担心地方势力受人蛊惑威胁京都,秦氏一党虽多为文臣集团,“正统合法”的舆论仍需他们造势,更有不少姻亲在地方尚握兵权,多少能起到牵掣楚王之用。
至于卫国公府,这场政变中,当然是要彻底铲除,卫国公与苏荇必死,到时就算让黄氏亲子袭爵,一个少年,难成大器,苏家势力便就分崩离析,显王一系也会有所忌惮,再狠下心肠,立即让太皇太后“重病不治”,自己彻底成为唯一正统,显王父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兴兵谋逆,到时,才算大功告成!
想到美好的将来,天子好容易才摁捺怒火,大步离开狼籍之地,下意识间,抬脚就去了贵妃的永寿宫。
风卷雪桂一院浮香,宫装锦裙,丽人漫步在苑中花树下,鬓上绢花明珠为蕊,衬得姣颜悦目,听见脚步声,明眸顾盼来,忽然莞尔的笑容无可挑剔,花荫下,她恭谨屈膝,纤指交叠的福礼,倏忽间就让天子暴戾的心情好了起来。
可是交谈对话时,再无娇嗔趣言,中规中矩的调子礼数周道的言行,又让天子渐生郁怀。
这日阳光明媚,透入窗纱,洒洒一片柔和。
本应依偎而坐享这一时静好,可贵妃却毫无意识,隔案正襟坐着,决不多言,只有问必答。
天子越发懊恼起来。
怎么他身边的女人,除了那妓子,到后来都是这番索然无味,难道说这是大家闺秀的通病?可分明,起初时又都知情识趣。
邓、白二女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可天子尚且记得那时贵妃的娇媚。
不对,极其不对。
天子浅咳一声,随着那越浓的揣量,本就上扬的眼角更加挑高,手指不紧不慢地在炕几上敲了两下:“朕还记得,母后一手旁人不及的茶艺,还是朕幼年,就见识过,仅借持壶注水,就能在汤面上勾勒丹青妙画,无论山水,抑或花卉,尽都栩栩,说是前朝已经失传的分茶之技,陈家祖传古本所录,不知绻绻可也习得这技法?”
有这一问,是天子记得太后曾经提过,这技法除了少女时伐授予江清谷,后来只将那古本交给贵妃,让她没事习来。
以绻绻的聪慧,当然能通关窍。
这时,若能一施所长,也算添些情趣。
却听贵妃仍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回禀圣上,臣妾实在惭愧,母后虽曾指点分茶技法,又交予古本,可臣妾并未习得。”
天子蹙眉,十分不信。
大约是感觉到天子的不悦,贵妃安坐不住,起身持礼:“臣妾愚钝,有负圣望。”
天子越发懊恼,手指再敲炕几,声响更重几分。
贵妃越发就要跪地了。
天子忍不住一把扶起,用力拉她坐在身旁。
贵妃惊慌失措:“圣上,这不合礼法。”
天子一掌拍在额头,眼睁睁地看着爱妃“腾”地起身,再度垂眸持礼。
“你可是在埋怨朕?”语气阴冷下去。
贵妃毫不犹豫跪倒:“臣妾不敢。”
冷哼一声,天子蓦地握拳。
“皇后欲加害你,朕心里清楚,但这时,动不得她,绻绻如此聪慧,必能体谅朕的难处。”
陈贵妃越发匍匐下去,唇角抿紧,心下徒生凄凉。
她何尝不知他的难处呢?可是当日,皇后漏洞百出的问罪,他却连犹豫都没有半点,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向她看来,立即决断,将她禁足!她相信,倘若不是她有孕在身,说不定当场成为弃子。
情情爱爱,这些就是闲睱时的消遣,她也就是消遣而已,本质上,与那小嫚并没什么不同,随时可弃。
因为她是陈氏女,而无论她是否安好荣华,陈家都是他的母族。
就没有维护的必要了么?明明知道她是被无端陷害。
皇后意在她的性命。
可他毫不犹豫地庇护,自然,与情爱无关,只有利害得失。
我明白你处境有艰难之处,可为此,就要随时准备献出性命么?
或许,当他目的达成,皇后会被事后清算,或许,就如太后所言,将来她有望位及中宫。
那又如何?将来一旦涉及利害攸关,照样会被弃之如履。
情义二字,根本不会有任何牵绊。
那么何必付出,她做不到,不得回应的倾心相许。
既然如此,那么何不各在其位,你是高高在上的君帝,我便是循规守礼的妃嫔,本不在意恩爱,何必耿耿于怀?
圣上,倘若当时,你有略微犹豫,略微不忍,略微……只要看向我,愧疚也好抑或恳求也罢,我也不会心冷如此。
可你没有。
所以我现在只能胆颤心惊的请罪,再不会与你交心。
我的心意,你当真在意么?
今后竭尽全力,不在你的恩宠,只在留住性命,没有你的维护,那么臣妾只能依靠自己。
天子眼见面前人只称“当罪”却“毫无悔改”,那卑微的姿态越发让他郁火满怀。
拂袖而去。
女人,真是不知所谓,尤其这些名门闺秀,毫无情趣可言。
而不过多久,让天子恶心的事情接踵而来,辽王返京!
没来拜见他这九五之尊,才入宫城,就被太皇太后诏去慈安宫。

☆、第七百五十八章 杨秦互掐,辽王不愚

劲弩、火铳,多么强大的山贼!
太皇太后听辽王说起那桩惊心动魄地受袭事件,眼睛里渐渐阴沉。
这个案子,哪还需要审察,是谁在后头主谋一目了然!
秦怀愚?他若有这样的本事,眼下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天子,始终是把先帝临终嘱托,以及她这个祖母的苦心劝言当做耳畔聒躁。
那指挥刺杀行动的“山贼头子”当然也被押赴回京,太皇太后再度将人秘密关押,暂扣不审,早前却听显王禀报,辽王在济宁就有质问,可那罪逆虽然落网,却是钢口铁齿,嘴巴闭得紧密,这却也无妨,只要太皇太后有心追究,就算这人什么话都不说,便是这时死了,也能察到身份。
既不可能是陈、秦两家行动,只能是天子亲卫,专为这见不得光的暗杀行动,即使如此,也有迹可察。
亲卫,总是登录在册的,出入宫廷,不好比死士找不到背后主使。
太皇太后听完辽王叙述始终,却岔开话题:“八郎去藩地这两载,收获如何?”
提及这事,辽王越发愧疚。
“实有负父皇厚望!”
辽地处于苦寒,民众生计多为艰辛,辽王看在眼里,也极想根除蔽政改善民生,做出些实事来,才不妄这藩王封号,哪知许多事情,拿出章程容易,实际推广却难,更休提他并不能收拢人心,又有秦氏党羽屡屡离间刁难,两年之间,毫无寸功,慢慢竟然还举步维艰起来,只好闲散下去,才能落得自在。
一番话说来,辽王面颊成了滚水里煮熟的虾蟹,白里泛红。
太皇太后也深觉无奈,当初先帝对传位四郎始终有所保留,其实倒更中意八郎仁厚,可眼下大隆还远远不到守成的地步,君帝仅有仁厚大为不足,诸多安排,意在八郎去藩地历练,许就能改、进,仁厚之余也不输果敢。
可是,眼见八郎如此……
分明感觉到圣上诸多忌备压制,却无奈改善,到底年轻,尚且情有可原,但明知险难重重,奉诏归京还不懂自保,堂然打着亲王行仗,那么就得带足护卫,只为图轻便,又不愿太过张扬,不过带着数十护从!
这回倘若不是虞沨谨慎布署稳妥,辽王只怕已经命丧归程。
自保尚且不足,当真有君帝之能?
一个藩城都治理不好,将来如何平衡众多权臣、文武百官。
太皇太后十分忧愁,天子的妻族虽有能力,却居心叵测,而辽王的母族倒不至于贪图权欲,可安嫔娘家胡氏能力却又不显,就算有意扶持,无才华卓绝的子侄,更无权重姻亲,也难成为八郎助势。
或许有她在世一日,苏、楚两府都会尽心辅佐,可她终究是老了,说不定就临大限。
八郎倘若不能果断,难保不会受朝中奸诈者蛊惑,一旦与苏、楚离心,他可有能力抗衡两府之势?!
显然,当今天子都没有这样的能力,更别提八郎。
太皇太后烦难之余,却没发觉自己已经动了废帝之心。
她又再试探:“这回诏你返京,其实关键重要,就是你的亲事,转眼,先帝孝期已过……”就快三年。
辽王的脸色又更红了些,倒不是愧意了,竟像有些羞涩。
“怎么,八郎有了中意之人?”太皇太后只是随心一问。
哪知就得一句:“皇祖母,孙儿……是三舅父的嫡女,温婉良善,四艺通谙。”
太皇太后彻底无语了,原本她打算的是将自家侄女严氏嫡女指给老八,有了严家这门妻族,将来也不会太显势弱。
可八郎分明是对母族表妹动情,她这祖母再提,岂非强人所难?
本就不是适合人选,也许图个安乐也是八郎的造化。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儿:“哀家明白了,过些时日,我会让你母妃诏她娘家侄女入宫瞧瞧。”
辽王赴藩,论理安太妃也可跟随,但天子甚为忌备,当然要把辽王生母留在宫里为质,眼下也住在寿康宫偏殿。
辽王如释重负,脸上立即就浮现了轻松的笑容,喜滋滋地作揖谢恩。
看得太皇太后实在忍不住摇头。
“这回孙儿能安返京城,多亏楚王援救及时,不过孙儿途中却听闻楚王病重……”谢恩之后,辽王又担忧起来。
果然是仁厚重义,先帝没有看错,太皇太后又是惋惜,又怀安慰:“远扬这一病确实危重,庆幸神佛庇佑,眼下却康复过来,已经无礙。”
“孙儿请准前往探望,也为当面谢过楚王救命之恩。”
太皇太后暗暗点头,八郎甚知进退,晓得这时若贸然与楚王来往更引天子忌惮,话说在先,得准才往,也是他的小心谨慎。
“是该重谢。”
说完这番,太皇太后便让辽王去寿康宫见过太后、生母,问得天子已然获禀辽王入宫却毫无反应,太皇太后冷笑不语。
这势态,越发说明心虚,刺杀落空,天子当然早得信报,却置之不问,甚至不传辽王去见,干脆摆明默认,以为自己拿他莫可奈何?
他是君帝,辽王是手足,却也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这态度是在表明他“问心无愧”!根本不惧究责,自然也不需要任何解释。
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太皇太后干脆也没有诏天子来座前质问,且让他以为辽王不敢多说什么罢,慈安宫毫无反应,辽王留京这段儿也能安稳,等定了亲事,赴藩还是留京再好好考虑。
实在放辽王赴藩,太皇太后甚为担忧,就怕这孙子死于非命。
沉吟一阵儿,又问詹公公:“你前些时候提起,杨氏那几个罪没役庭的女儿,似乎对秦子若颇多刁难?”
“启禀娘娘,确是如此,据役庭耳目称,杨氏似乎笃定秦氏与旧案有关,关系陷害杨氏满门罪魁,言语间颇多愤怨,又因秦氏身在役庭毫无凭仗,杨氏却人多势众,诸多欺凌,秦氏已受好几回责打,眼下……遍体鳞伤,不过就在半月前,有个内宦却忽对秦氏关照起来,小人打听了一番,这内宦名唤赵贵,原本是在杨德妃宫里侍候,曾蒙杨妃不少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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