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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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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五妹妹是否果真无礙?”
虞沨微微一怔,不过一瞬,又恢复了云淡风情:“当时我远远瞧着,五妹妹尚还能自己行走,想必是无礙的。”
太后这时却又叹了一声:“那丫头原本就是个热心人儿,瞧见有人落水,定是想上前帮忙,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慌里慌张地沉不住气,忙没帮成,倒添了乱子,我原还想着让上元多陪一阵了,出了这场意外,上元哪里还放得下心,景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只好先让她们回去了。”
一旁的陈贵妃,听了个开头就明白过来今日是甄茉有意给卫国公世子下的套,目的无非是为了巩固太子之势,谁知竟被楚王世子与几个小娘子无意给搅和了,可笑的是居然甄家自己人还掺和在里头,真真就是天意。
其实,今晚这场宫宴,她委实闷闷不乐。
原本还有意金家,不过后来听四皇子说了两相之间的争执,陈贵妃这么一揣摩,就明白圣上怕是要对金相动手,金六娘当然是做不得儿媳了,余下建宁候府与秦相府的千金,她倒是偏向于建宁候府那位,但才在太后跟前赞了几句黄五娘,太后转眼就打趣起三皇子来,用意相当明显。
秦三娘的性情她原本就不喜欢,兼着再与世家联姻,委实也没有太大的作用,陈贵妃又怎么兴奋得起来。
可眼看着皇后与太子妃的盘算落空,陈贵妃立即就兴灾乐祸起来,听了太后的话,紧赶着巧笑嫣然:“娘娘,还有咱们陪着您说话呢,这么多张嘴,难道还抵不过大长公主一人儿。”紧跟着又挖空心思地说了几段趣话,只把太后哄得喜笑颜开,就再也没人提起刚才那碴儿。
自然,甄夫人这一去,也没有再出现在妙音阁中。
却说大长公主,直到见旖景当真毫发无损,方才彻底放了心,如姑姑也极快地送了一套干净衣裳,当旖景换好,众人便不多留,出了这皇家园林打道回府,大长公主一意让旖景同乘,尚在途中,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事情的始末。
旖景也不瞒着,只称与六娘瞧见今晚甄茉不对劲,一直留心着,见她离席不久,便有内侍叫走了长兄,心里便觉得事有蹊跷,才与六娘相跟了去,虽不曾听见长兄与甄茉谈了什么,但见长兄一意避让,甄茉却频频纠缠,后来不知怎么就自己投了湖。
“孙女儿当时就懵了,心想大哥哥若是就这么被她算计了去,岂不是委屈得很,也没多想,就跟着失足了。”旖景噘着小嘴:“大哥哥知道我落了水,当然不会再救她。”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将旖景往腿上一摁,扬起巴掌就往她背上拍打了几下,当然不会用力,但训斥的语气却十分严厉:“你今晚当真莽撞,多大点事,值得以身犯险?你哥哥的婚事,有我作主,哪里容得甄家女儿进门?”突然想到旖景是不知甄茉与太子的私情的,方才一叹:“也不想想,若不是沨儿凑巧也在,还有甄家二郎……难道荇儿把你救起来后,还能任由得甄四娘在宫宴上沉尸湖底不成?”
对于这个疏漏,旖景也是相当惭愧:“孙女儿当时委实慌了手脚,没想周全……”
心下却想,虞沨与那甄二郎为何这么巧,竟然也在那里?不知她们这一走,宫宴上又会发生什么事?甄茉清醒后,得知她的一番苦心安排,结果却是被自家弟弟救了,又是怎么一副脸色……应当,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旖景正想像着甄茉的咬牙切齿,把脸埋在祖母腿上偷笑,却没注意自家祖母的满面冷厉。
大长公主心里恼火得很——甄家那女儿,明知道丑事被荇儿当场撞破,却依然不死心,恬不知耻的安排了这么一个陷井,看来,还得警告一下她,让她彻底死心才干净!
主子们尚在归途,早有随行赶在前头将旖景落水之事通禀去了绿卿苑,一屋子丫鬟都忙得团团转,又是去大厨房吩咐煎好姜汤,又是备好热水以供旖景归来沐浴,又是翻箱倒柜的寻出寒冬腊月才着的兔毛氅衣,旖景才在角门处下了车,就被候在那里的秋月上前裹了个严严实实。
苏涟笑得打跌:“景丫头好歹跟着我练习了这么些日子的骑射,哪里还像从前那般弱不禁风。”
大长公主却对丫鬟们的周道十分满意,瞪了女儿一眼:“这都入了秋,景儿早先又浑身湿透地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些时候,仔细些才是正理,眼看你也要嫁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没心没肺。”又问得热水、姜汤都已备好,大长公主这才放心:“夜里凉,就别乘肩與,坐软轿方才避风。”
立即就有婆子抬了软轿上前,秋月扶着旖景上去,大长公主到底还是亲自将旖景送回了绿卿苑,瞧着方方面面都妥当了,才回了远瑛堂。
又听苏荇说了一番事情始末,大长公主更加坚定了要当面敲打甄茉的决心。
第二日清晨,当虞沨登门,与大长公主交待了昨晚的说辞,大长公主自然极为感激:“多得你一番转寰,才让这事就此罢休。”
“也是赶巧,昨夜与甄二郎目睹了当时之事。”虞沨依然还是有礼有节:“不知五妹妹眼下可好,有没有受凉?”
“今早请了大夫来诊脉,没什么要紧。”大长公主笑着说道。
“如此便好。”虞沨微微一笑,掌心方才彻底放松,却又说道:“姑祖母,太后昨晚犯了头风,据说甚是严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圣上今晨已经下旨,遍寻名医……”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却微微颔首。

☆、第九十七章 蛇蝎比之,尚有不足

远庆三年中秋佳节才过,太后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锦阳京,圣上颁布遍寻良医的诏告,在各个市坊的公告栏内张帖,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各大贵族,十分默契地停止了饮宴,为太后祈福。
也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内情——太后无恙,却是圣上的气喘症日益加重,虽不至于卧病,但发作频繁,太医院的医官们束手无策,他们有一句实话,不敢出口,若是再寻不到缓解的方法,就在这一两年间,圣上便会因气喘引起心悸,导致龙体极速衰弱下去,甚至不能避免悴亡。
圣上的病情,就连皇后也被瞒在鼓里,宫中也就只有太后略知一二,当然,太后也只知晓圣上气喘频发,必须重视,却没有想到后果会那般严重。
并非医官们“不忠”,委实这话不敢轻易出口,圣上眼下尚且不到那个地步,有谁敢直言两年之内或许就会龙驭殡天?就算当真如此,医官们也会被指责为“无能之辈”,但若是圣上无礙,岂不更担上了个恶意诅咒之罪?
故而,也只能声称,必须遏制圣上气喘发作的频繁节奏。
虞沨早向太后荐了神医清谷,除了他与楚王,知情者也就只有大长公主,与“无意”隔墙听了一耳朵的旖景。
贵族们尚且不知真相,普通百姓就更是不明所以,因此锦阳京这个秋季,气氛虽然有些凝重忐忑,但也没有紧绷到让人噤若寒蝉的地步。
不过两日之间,在各大勋贵望族群体中,却渐渐流传开来一个说法——中秋宫宴之上,太后尚且谈笑风声,就是因为几个贵女之间的争执,太后分别询问之后,兴致大减,当晚宴罢,太后留宿濯缨园,半夜就犯了头风。
各路言论直指是金相的孙女儿金氏六娘因妒恨秦相府与建宁候府两位娘子,惹出那一场风波来。
此番传言来势汹汹,以致金相大为恼怒,对孙女儿好一场斥责:“枉废了我一番心血,是怎么叮嘱你的?不想你尽然全无轻重,眼下可是替皇子选妃的关健时候,你却不知谨言慎行,与平乐争执在先,又在太后面前与秦三娘恶言先向,冲撞了太后,才闹得眼下众口一辞,都说我金家教女无方。”
金氏六娘委屈非常,当日分明是平乐郡主无理取闹,后来,她也是循规蹈矩,却被秦三娘空口白牙地栽污陷构,正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与秦三娘争执了几句,怎么想到会闹得流言纷扰,竟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相比金六娘的困扰,甄茉这几日的生活也是相当焦灼。
那晚她“以死相逼”,本以为苏荇会立即“英雄救美”,她可是见识过苏荇的水性,距离这么接近,将她救起不过就在瞬息之间,哪知道当碧波没顶,求生的意识让她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连呛了几口冷水,意识渐渐模糊,她方才开始恐慌。
醒来之时,只觉得胸腔里沉闷生痛,彻骨寒凉,但依然还是感觉到一个十分有力的臂膀,保护着她。
甄茉尚还以为那人是让她朝思暮想的良人……
谁知将肺里的湖水咳出之后,泪眼朦胧含情脉脉这么一看……
搂着她的男子十分眼熟,竟然是她庶出的二弟!
甄茉只觉得脑子里轰鸣一声,险些就这么昏死过去。
后来,当听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竟然出了意外,甄茉心里自然将“意外”们恨之入骨,尤其不甘之余,更添着一种痛彻心扉。
她原本以为,苏荇对她已经动了情……可当晚只有两人,他依然还是避之不及,并且,眼看着她为了以证清白投湖,居然置之不顾,反而去救莫名其妙落水的苏五娘。
这让甄茉难以接受,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居然把一个妹妹看得比她还重要。
甄夫人自从宫宴之后,心头也是窝着一团越燃越旺的怒火,回府之后,也不顾已是三更时分,竟然一状告到了老夫人跟前,说甄南顾与外人狼狈为奸,不顾家族荣辱,逼着老夫人将甄南顾逐出甄府。
甄老夫人原本也参与了宫宴,她最为疼爱的就是南顾,才一意坚持带南顾出席,不过到底是上了年纪,晚膳之后,便觉得精神不佳,与太后娘娘告了罪,先一步回府。
眼见甄夫人痛斥南顾,不依不饶,老夫人也是气得面色铁青,但这事多少关系着家族荣辱,也不好太过包庇孙子,直到甄夫人怒气尽数倾泻,老夫人才问南顾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南顾自然是满腹委屈:“我原本不知四姐竟约了苏世子在湖畔相会,不过是楚王世子说坐得乏了,携我去湖畔散步,当见四姐与苏世子一处,楚王世子还欲上前,我瞧着情形有些不对,好不容易才把世子劝住。忽然就见四姐跌落湖中,又听着一个小娘子也跟着在喊救人,苏世子弃四姐不顾,我怎么能眼看着四姐身处险境?这才将人救了起来。”
“你还敢狡言,你可知楚王世子怎么说的?他分明就是要帮着卫国公府……”甄夫人心里怒火直拱,恨不得将甄南顾碎尸万断。
“岂有此理!”老夫人大怒:“分明就是你这个当母亲的事非不分,南顾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四娘丧命才是为家族着想!楚王府与卫国公府之间是什么关系,世子如何会帮着你们陷卫国公府于不义?我早就警告过你,就算是为了太子妃,也不能行这般有失体统、毁坏声誉的不堪之事,结果呢……我们甄府也是名门望族,竟然行此下作之事,险些成为笑柄,你非但没有自责,反而怪罪南顾。”
老夫人端足了婆母的架势,将甄夫人从趾高气昴直斥责到垂头丧气。
忽然又提起南顾的婚事:“二郎虽是庶出,眼下却也是监生,我看,廖家女儿实在是不般配。”
甄夫人一眼瞄到南顾听说这话,似乎吁了口气的模样,立即火力全开:“母亲,这事已经不能反悔了,我已将二郎的庚帖送往廖府……”
老夫人听了这话,面色更是铁青。
甄夫人全不让步,若说她从前只将南顾当作碍眼的杂草,经过这一件事,无疑将南顾看成了眼中铁钉,肉中利刺,哪里还容得他婚姻顺遂,老夫人越是不喜廖氏阿晴,打算替南顾另寻良配,她就偏不能让这老虔婆与贱婢之子称心。
“婚姻之事,本因秉持父母之言,我如今好歹还是二郎的嫡母,再说若是反悔,廖家张扬出去,有损家风事小,牵连了太子妃可是大事,还望母亲衡量。”
甄夫人不惜搬出了太子妃为靠山,寸步不让。
完全没有留意甄南顾眸中飞速掠过的阴冷与讽刺,与转身之时,夙愿得偿的心满意足。
又说甄茉,相比甄夫人的暴躁,显得却尤其冷静,她想了一遍那日之事,虽说怨怪着虞沨多管闲事,还有旖景莫名其妙的“意外落水”,却也没想太多,反而劝慰母亲:“这事虽说没成,到底也没闹出什么风波来,尚有转寰的余地,母亲别与二郎计较,事发突然,他难道能见死不救?”
想到苏荇到底没将那晚之事张扬,甄茉尚还存着几分饶幸。
但这饶幸,随着大长公主与旖景的登门拜访,彻底崩毁。
旖景自然还是装糊涂:“我那日与六妹妹无意间见大哥哥离席,一时好奇,就相跟了去,原来,他是与姐姐你相邀赏月……原本我们还不想扰了你们在一处说话,却不知姐姐怎么就跌入了昆明湖,我当时一慌,竟然也跌了下去,想来真是后怕,多得甄二郎也在那里,及时救起了姐姐。”
旖景抚着胸口,很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模样。
甄茉见她毫不讳言,甚至也不计较她与苏荇“私会”的事儿,心里仅存的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只以为旖景还是个懵懂少女,啥都不懂。
旖景这边虽不足以让甄茉担忧,可大长公主却毫不留情地给了她当头一击。
大长公主提出要与甄茉私话,甄夫人虽说疑惑,却也不好拒绝。
“四娘,宫宴上的事究竟如何,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当没有旁人在场,大长公主十分干脆地开门见山。
甄茉当即怔住。
大长公主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管你是否心甘,我今日都要把话与你说清楚,你想嫁进我苏家为妇,是绝无可能之事。”
甄茉俏面顿时苍白,想她身为世家嫡女,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自家长辈从不曾这般肃颜对待,更何况是旁人……即使面前之人贵为圣上嫡亲姑母,甄茉依然还是觉得屈辱难堪。
“想来,你也不想让太子妃与甄夫人知道水莲庵的事吧。”大长公主再是一句。
这对甄茉来说,好比五雷轰顶!
直到大长公主与旖景告辞而去,她尚且没有从震惊的情绪里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竟然一直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苏荇他,早就将水莲庵的事,告诉了大长公主!难怪他对自己避之不及,难怪他不顾自己生死,原来,他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
银牙紧咬,直到口腔里漫出一股血腥,甄茉却毫无察觉。
一腔深情,却被人弃之如履,让她如何不屈辱,如何不愤怒!
甄夫人送走了大长公主,回到女儿的闺房,被甄茉的模样吓得慌了手脚,自然连声追问,大长公主与她说了什么。
甄茉到底是忍住了彻骨之痛与怒火焚心,一番思量之后,才扑到母亲怀里委屈地痛哭:“大长公主她……听卫国公世子说了中秋那日的事,警告女儿,不要痴心妄想,说已经与董家达成了意愿……”
甄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她以为她是谁,真以为她家孙子了不得不成?难道我甄府的女儿还嫁不出去了?也就是圣上如今尊敬着她,我们才不得不低声下气……等以后你姐姐成了皇后……这口气始终都有还给她的一天。”可一想到太子妃与皇后的期望与迫切,甄夫人始终还是底气不足:“不过眼下,这事若有一丝转寰,依然不能放弃。”
不明就理的甄夫人,自然还希望着能与卫国公府联姻,但甄茉却心知肚明,这事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肖想的了。
尽管如此,她却也不想让董音顺遂——都是这个董音,若不是她,苏荇也许就不会那般绝情,还有大长公主给予她的羞辱,也不能就此作罢!你不是欢喜董音,一心想让她成为长孙媳妇么?我偏不让你如愿,以报今日之耻!
甄茉模糊的泪眼里,有锋利的杀意越渐尖锐。
“阿娘,但凡女儿一息尚存,也要替长姐尽力。”甄茉抽噎着,楚楚可怜地离开了甄夫人的慈母怀抱,咬牙说道:“听大长公主的意思,只要有董氏阿音存在,必不会考虑女儿,所以,若想让事情有所转寰,绝不能再心软,阿娘,您还得与长姐仔细商量。”
甄夫人眼看着女儿受尽委屈,还这般冷静,心里委实痛如刀绞,也是一番咬牙,渐渐拿定了主意。

☆、第九十八章 三女绘画,两副被毁

关于太后是被金六娘“气病”的言论,旖景自然是置之一笑,委实在中秋宫宴时,自从两相因为一台戏争执起来,她就感觉到会有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果然,上一世因为御前失仪,痛失皇子正妃之位的秦三娘完好无恙,反而是本应成为四皇子妃的金六娘言行失礼,成了众矢之的。
旖景前世不曾观注政事,但也隐隐觉察到金相最终力克秦相一筹,远庆九年,秦相因病致仕,圣上却没有让秦氏一族继续占据右相之位,似乎就说明了秦氏一族已是昨日黄花,朝不保夕。
可旖景十分疑惑,这一世她不过略施小计,将兄姐的姻缘扭转,为何却导致了朝堂政事的颠覆——金六娘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其中必然有皇后的作用,想来是不想让金六娘成四皇子妃,但也离不开圣上与太后的放纵,否则,太后也不会挑着这个时候,才犯“头风”。要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似乎也有些牵强,旖景怎么也参不透其中的联系。
她当然不曾想到,此事背后,虞沨起了置关重要的作用。
诚然,前世时圣上也有改制的决心,但在左右二相的择选上,却还是作出了先拿秦相开刀的决定。
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秦相不如金相那般贪婪,金相以权谋私,广结党羽,巨大的利益让金相党徒众志城诚,而以秦相为首的世家,多少还是顾及家族声誉,自视清高,做不到那么明目张胆,显得比较容易瓦解。
可是,前世时圣上的选择显然欠妥,到远庆九年,方才让秦氏一族彻底失势,可紧接着,太子遇刺,诸子争储,让圣上没有心力再收拾金相,推行新政,直到龙驭归天,金相依然活得相当跋扈嚣张,为后来继位的三皇子,增加了不少阻力。
但是从一点可以看出圣上对金相的戒备——太子遇刺而亡,以金相为首的朝臣力主推举四皇子为储君,这是理所应当,金相的孙女儿,当时可是四皇子妃。
不过,圣上力排众议,最终还是立了三皇子为储。
但这一世,因为虞沨的谏言,让圣上作出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选择,所以,尽管前世时皇后一定也不希望金六娘为四皇子妃,却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大局,但这一世,因为圣上的默许,两个闺阁千金的命运彻底颠覆,这当然还不是最重要的。
不明所以的旖景,却隐隐有一种感觉,对于接下来的命运,她似乎越来越难以掌握。
她与前世的路,似乎已经偏离太远。
这一个清晨,西风卷来桂花浓厚的馥郁气息,而洒落窗棂的阳光,却已经有些无力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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