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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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奚临意味深长地扫了芍瑛一眼,不待三皇子允许,堂而皇之就并肩坐于榻上,开口就是一声嗤笑:“听说殿下最近醉生梦死,原来当真,好好一院子鲜花美景,殿下竟允这脂粉臭气污染。”
芍瑛并未见过孔奚临,听了这话,便有些不满,仗着这些时日,三皇子待她不同旁人,把香唇一撅:“你是谁?”
孔奚临挑了挑眉,接过芍瑛依然捧在手里的青铜盏,往鼻尖一晃:“酒倒是好酒。”话音才落,敞袖一扬。
芍瑛只觉脸上一湿,整个人怔在当场。
三皇子笑容可掬,慵懒的目光轻轻一斜,见芍瑛脂乱粉污,形容狼狈,啧啧两声:“小五,你又欺负人家弱女子。”
芍瑛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惊呼一声,愤怒地盯着孔奚临,委屈地喊了一声:“殿下……”
“乖,自去净面吧,你在小五面前,撒娇卖嗔可是白搭。”眼见着芍瑛不顾一切地凑了近前,三皇子有些嫌弃地避了一避,干脆起身,头也不回地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孔奚临满是嘲讽地瞥了一眼因为失重,险些摔在榻上的侍女,轻哼一声,依然懒散地随在三皇子身后。
丝竹之乐骤停,舞伎们纷纷离场。
欢声笑语的歌舞场,须臾便只有依然呆怔的芍瑛一人,她茫然地看了看长案上的美酒佳肴,抹了一把脸上的冷酒,不甘地咬了咬点染燕脂的红唇,愤愤起身,跺了跺脚,紧走几步追上一个侍女,一腔仇恨暴发,将人家拉了一个踉跄。
“那男子是谁!”
侍女被芍瑛这么一拉,险些崴了脚踝,顿时也是满腹愤怒,美目一瞪:“是孔家五郎君,怎么,你一个侍婢,能拿他有什么奈何?”嗤笑而去。
一听是皇后娘娘家的亲戚,芍瑛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离开,却忍不住一阵腹诽——好好一个世家公子哥儿,做派怎么跟个小倌一般?
三皇子却并没有当真去书房,出了那处菊苑,往右一拐,信步迈上假石红亭,居高临下一望,确信四旁无人。
“好些时日不见你了,还以为小五在千娆阁乐不思蜀了呢。”
“恭喜殿下,与黄氏女喜结良缘。”孔奚临坏坏地“还”了一句。
两人同时挑眉,对视一瞬,都笑了起来。
“听说殿下这些时日在清理门户?”孔奚临又问。
三皇子笑容便浅了下去,有些凝重地嗯了一声。
皇子府里有佃作的事儿,三皇子一直心知肚明,他原本以为皆是太子、皇后的耳目,故而只能听之任之,不过行事谨慎,不让那些明里的佃作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万万不曾想到,居然还有楚王府的人。
并且这一个人,应当是颇得他的信任,那兰花簪的事儿,还有送给陈六郎与红衣的外宅,他可一直瞒着皇后的耳目。
查来查去,最后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史四那头。
史四一个侄子,突然无影无踪……
三皇子这么一拷问,史四方才交待了当初置外宅,正是将给侄子经手。
眼下,三皇子拿无影无踪的人暂时没有办法,但史四这个得信多年的长随,最终却落得个“暴病身亡”的下场。
将虞沨之言简略与孔奚临说了一遍,三皇子冷笑道:“我一直疏忽了他。”
“或者可以通过虞洲的手,除去楚王世子。”孔奚临献计。
“这事不急。”三皇子却说:“父皇对楚王世子甚是重用,眼下,还不可轻举妄动,镇国将军父子将来还有大用,如若这会子出了纰漏,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再说,虞沨是友是敌,眼下还无定论。”
孔奚临微微蹙眉:“殿下是想……”
“我在想,我是否应该‘改邪归正’了?”
“您是想与皇后正面交锋?殿下,眼下还不是时机。”
三皇子大笑:“正面交锋?那从不是我的习惯……你说过了这么多年,皇后她信不信我与太子一荣俱荣的手足之情?虞沨他倒是启发了我,归根结底,宝座的归属,还要看圣意。”
“但圣上太过顾及嫡庶。”说到“嫡庶”二字,孔奚临眸中森冷,阴沉密布。
三皇子却不置评,他心里一个盘算,早已根深蒂固,就算不为宝座,也要坚持到底,不过嘛……
“父皇已经决意对金氏动手,必定会涨秦氏的声势,老四原本娶秦氏女并不足为惧,眼下却不能吊以轻心,两相比较,秦相城府更深,再说,也比金相更重情份。”三皇子缓缓说道。
秦氏一族为世家望族,更看重家族间的脉系,不像金相那般寡情薄义,将来若是秦氏得势,秦相一定会力主四皇子为储——在三皇子的心目中,储位的竞争者,一直只有四皇子一人。他原本韬光养晦的筹谋,因为这一个变折,极有可能成为一着废棋,四皇子定得世家支持,那么他就更不能失了勋贵的助力。
假若金相败北,放眼大隆,能为勋贵翘楚者舍卫国公再无旁人,因此,卫国公府这门姻亲一定不能放弃。
但三皇子若依然如故,只知吟风诵月、拈花惹草……
卫国公府这次能拒绝让长女为三皇子妃,难道将来就会同意次女为三皇子妃?
这,才是三皇子“改邪归正”的根本原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山之约,依时发生
“我倒是认为,待秦相收拾了金相,他也将自身难保。”
灰石红亭上,秋阳斜照中,艳红的氅衣轻舞微扬,孔奚临稍稍落后三皇子一步,负手而立,轩眉微挑,似乎带着一丝玩味,他洞悉了三皇子的心思,知道他还是要争取苏氏女,颇有些不以为然。
“你的这个假设,是基于秦相会反对圣上改制,可若他支持改制之行……”
“恢复开科取士,必然会瓦解丞相掌控吏选,利益攸关,秦相定不会赞成。”
“你别忘记了,若老四荣登大宝,秦氏一族便为外戚,皇权集中对他们未必没有好处。”三皇子“冷哼”一声:“我不能将主动权拱手让人。须知心怀侥幸,必定一败涂地。”
孔奚临又再沉吟,最终无奈承认,三皇子的未雨筹谋,才是为大局着想。
“但是殿下,你原本‘倾慕’苏氏大娘,若将来又再转而‘倾慕’五娘,用意太过明显,皇后必知你心怀叵测。”却依然还是泼了瓢冷水。
“所以,才要想办法让皇后主动替我谋划。”三皇子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有了盘算。
孔奚临摇了摇头:“我可是听说,这苏氏五娘原比大娘子更得家人宠爱,卫国公与大长公主一定不会让她为妾……就算将来黄氏五娘‘病逝’,为继者也不是元配,卫国公怎么会让五娘委屈?”
对于“莫逆”的这番质疑,三皇子报以的是捧腹大笑,指着孔奚临频频摇首,直将孔奚临笑得恼羞成怒起来,撇着冷厉地唇角,不满地看着三皇子,他当真以为,三皇子这番盘算有些痴人说梦。
三皇子笑得力竭,落坐红亭青石凳上,十指架于下颔,眸中滟光回转:“为继?为妾?亏你想得出来!黄氏五娘,还没有资格成我的元配正妻。”
孔奚临轻“哼”一声,提醒到:“圣旨已下,婚期已定。”
“听说你那位富商家的未婚妻暴亡了?怎么死的?失足落水,还是坠楼?总不会是被人奸杀的吧?小五,你还真是果决。”相比几位皇子妃择定之事,市坊民间,这些时日更热衷于议论孔府庶子的冷心薄情——未婚妻“暴亡”,已经有孔小五命硬克妻的传言,再加上他非但毫不介意,甚至流连勾栏,夜宿千娆阁,若是贪图美色娇娘也还罢了,偏偏他贪图的是小倌男优,这下子别说贵族世家,就连商贾也不愿将女儿搭给孔家五郎了。
“殿下不是想效法吧,建宁候府可不比得普通商家,殿下就不怕事漏,引圣上震怒。”孔奚临一脸凝重。
三皇子挥了挥手:“有人更不想看着黄氏五娘为皇子妃,哪里用我亲自动手。”
孔奚临眉心一跳:“殿下是想借刀杀人?”
“只消一二举措,提醒那人,我不介意背个命硬的恶名。”三皇子烟眉一挑,胸有成竹:“我还疑心府里有我不知的耳目,不想委托旁人,这事只能交托给你。”
一阵耳语……
两个妖孽相对而笑。
——
自从圣上赐婚,卫国公府的忙碌又添了几成,黄氏已经完全抽不出空应酬那些邀帖了,因为登门道贺的访客接踵不停,一日数拨,又都是素有来往的“亲朋好友”,个个不能怠慢,就连八朵金花,这些时日的生活也分外忙碌,时不时地就要更衣梳妆,列队去贵妇们面前应酬一番。
孔府与甄府、文府的女眷自然不会落后,但孔夫人知趣地没有谈起三皇子,也不再提苏荇的婚事。
甄茉称“病”,这一回没有随行,文氏娘子却带来了几封“邀帖”,给卫国公府年满十二的几位嫡女,连声嘱托“一定要去”。
旖景拆开一瞧,只见“灵山霞浦苑”“观赏红叶”“品茗赋诗”几字,心中便是一凛。
旖辰婚期已定,要在家中待嫁,不好再抛头露面,便婉言谢绝了文氏娘子的盛情相邀,二娘倒是兴致勃勃,当问得赏景之行并非局限于小娘子,还有甄府、文府、孔府的几位郎君之时,就更是摁捺不住,喜笑开颜。
三娘也没有受邀,冷傲地表示了不屑一顾之意。
四娘似乎对“灵山之行”有几分兴致,但一听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拉着文氏娘子迭声追问“甄三郎”如何如何,立即心灰意冷,只勉勉强强地谢了文氏娘子的好意。
旖景忽然说道:“还是七月,阿茉姐姐就说过要邀我与阿音姐姐去赏红叶,我星星月亮地盼着,倒先盼来了文姐姐的邀帖。”
文氏娘子微微一怔,方才笑道:“阿茉最近身子有些不好,不能操劳,才委托了我安排灵山赏秋的事儿,阿景放心,忘不了阿音,阿茉专门提醒了我,说要为阿音引荐多些好友,让她尽快熟识京都贵女们呢。”
二娘忙不迭地称赞:“阿茉当真是个热心肠。”
六娘却甚是孤疑,待文氏娘子离开,将旖景拉去一边轻言细语:“甄四这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六娘才十岁,不便出席这些个聚会,因此文氏娘子也没有送她邀帖。
旖景虽知前世发生的那场祸事,但甄茉为元凶的理论不过是她的推断,尚不能肯定,只得对六娘说道:“或许就是当日有诺在先,不想食言而已,横竖大哥哥是不会前往的,倒也不须担忧。”
又说七娘,重阳之后便住进了黄氏安排的蔓姿苑里,第一次僻院而居,只觉得处处新鲜,再兼着她本又好客、开朗,想着离京数载,与旧识多年不见,便起了在小院里置下一席佳肴,几盏甜酒,请“亲朋好友”聚上一日的心思。
许氏自打回京,隔三逢五便要同苏轹赴宴,委实抽不出空来帮女儿张罗,却又不想扫了七娘的兴致,便与黄氏商量:“眼看着嫂子忙得连轴转,委实不好与您添乱,但转念一想,七娘归来也是该与亲戚家的小娘子们聚上一场,也不多请旁人,就只请上建宁候府、楚王府,再有我娘家几个侄女儿即可,交给七娘乳母筹办就是,无需烦劳嫂子。”
黄氏连忙说道:“也怪我疏忽了,原该想到这个……眼看辰儿明年六月就要大婚,这些时日她一直跟着我学习后宅庶务,莫如把这事交给她筹办,也是个历练,弟妹觉得如何?”
既能两全其美,许氏自然不会拒绝。
几个小娘子们在家中聚会,算不上大废周折之事,旖辰也只需在菜肴、鲜果上废些心思,别人也还罢了,安慧最是个挑剔的,禁忌良多,并且刁蛮无礼,比如她最恶梨,便连见都不能见上一眼,否则就会大动肝火。
并非所有的人都必须迁就她,可做为主人,顾及客人的喜恶也是一种礼节,旖辰细细将安慧的禁忌列出个单子,力保茶水、菜肴与果品都没有她见不得的“东西”。
七娘之邀,定在十月中旬的某一日,除了几户“通家之好”,外人就请了一位,还是旖景提出的,她委实有些难安,想要与董音见上一面,仔细问上一问,这段时间甄茉可有什么举措。
寒衣节后,天光日益清淡苍白,阴霆更重,云层里似乎逐渐酝酿满雨水,低沉湿厚,被疾风一卷,落下雨雾微薄,当人仰面看时,却又感觉不到湿意了,但终究还是知道,一场缠绵悱恻的寒雨,也许就在不远。
旖景依然与六娘在书房讨论了一回最近的邸抄,眼看将至巳正,估摸着客人们都快到了,方才披好边上滚了兔毛的纱面花鸟斗篷,姐妹俩携手往七娘的蔓姿苑走,当至廊下,远远瞧见七娘忙着捣鼓着一堆茶碗,但及近处,瞧见她满面沮丧,看着盏里的茶水哀声叹气。
旖景笑问:“七妹这是怎么了?”
七娘方才留意两位姐姐,笑着迎了上前:“归途之时,瞧见阿薇露了手‘点茶’的功夫,竟能在茶水中蕴漾出花、树之景,我惊为神技,缠了她一路,好不容易才磨得她不耐烦教一手,却未练成,虽也能‘点’出画面来,总有些走样,须臾便散,不能维持,原本打算着今日在姐姐面前露上一手,看来还是不敢献丑。”
“七妹口里的阿薇,可是说的江太医的女儿?”六娘便问,满面好奇:“我只在古书里见过‘点茶’的记载,知前人多会此技,却并没有介绍详细。”
“正是江娘子。”
旖景微觉纳罕,暗忖原来江薇有会这门失传的茶艺,笑着说道:“要说来,今日小聚,自然是少不得阿薇的,只听说她性情有些孤僻,在府里住了这么些时候,我们也不敢去烦扰她,莫如七妹今日邀上一邀,看她愿不愿来。”
“五姐不知么?阿薇已经入宫去了。”七娘怔了一怔,又笑:“她与祖母辞行那日,我们正当听学,想来是错过了。”
一边让侍女们将茶盏收好,七娘请了旖景、六娘往屋子里坐,又解释道:“阿薇的娘去世得早,虽上头有个兄长,但也常年在外游医,她只与江先生相依为命,父女俩常在山野辗转,居无定所,阿薇性情又有腼腆,不爱与人说话,渐渐就越发孤僻起来,其实人倒是极好的。”
旖景对于虞沨有救命之恩的江清谷父女,甚为好奇,尤其是这位前世不曾认识的阿薇,这时便问:“未知阿薇年岁?”
“才刚及笄,要论来江家虽不算望族,却也世代行医,祖上颇得前朝东明皇室的信重,后来哀帝无道,方才辞了官,隐居于市坊,阿薇医术也是了得的,最擅长药膳食疗,她写了几个方子给我,说长期服用能驻颜,又有护手的妙法,等我得了空整理出来,也给姐姐们看看。”七娘是个乐施的孩子,并不藏私。
旖景又问:“她入宫是为何?”
“太后娘娘虽说病愈,精神到底有些不济,江先生提议要针对穴位按摩,因江家医术不外传,先生又多有不便,便让阿薇去慈和宫侍候上一阵。”七娘又说:“先生这才到京都,住宅还没有安排妥当,阿薇入宫也算是有安置之处。五姐若是想结识她,怕得过些时日了,将来有的是机会。”
正说着话,又听外头一阵喧吵,七娘便说定是客人到了,才从炕上下来,便见锦帘一掀,一个少女欢天喜地蹦跳着入内,旖景还没看清那大红斗篷下的面容,就见她给了七娘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诸美小聚,恶兆传开
来者正是候府七娘黄江月,除她以外,还有候府六娘;五娘与旖辰一般,要在家中备嫁,自然不便出门儿,今日缺席。除了她们两姐妹以外,国公府的五朵金花与董音随后便至,顿时占了半间屋子,个个肩上都系着彩绣斗篷,一眼望去当真花团锦簇。
黄江月知道旖景与七娘原本要好,兼着七娘的性情本身也讨喜,她当然是百般讨好,扭着七娘询问琼州的见闻,一惊一诈地赞叹,将七娘的谈兴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中两人你来我往间,就足以让屋子里其乐融融。
说话间,许氏两个小娘子也到了,她们方才是七娘正经地姑表姐妹,这会子瞧着却反而没有江月与七娘那般亲密无间。
董音原本也有些腼腆,与苏家几个娘子熟络了方才好些,这会子却只带着一双耳朵,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却并不怎么插言。
当安慧三姐妹也到时,今日这场小聚也算是“齐全”了,不过虞洲竟也厚颜跟着一同过来,莺莺燕燕里就他一个男子,倒让旖辰有些犯难。
想了一想,还是着人去请了苏荇与苏荏兄弟,好与虞洲为伴。
两张雕花方桌并设花厅,众人围坐,品着佳肴美酒,清茶鲜果,气氛起初十分愉悦。
但是!没有长辈在场,又有安慧与二娘在座,是一定会生出些波折来的。
安慧似乎这才发现黄五娘不在席上,兰花指媚媚地一翘,装模作样地举着白玉盏沾湿了唇角,扬声儿问了一句:“咱们未来的三皇子妃怎么没来,是怕我们敬她酒么?”
旖辰暗道不妙,一时却不知该怎么转寰,只歉意地看了黄氏姐妹一眼。
待嫁女子如非要紧事,自然不能似往常那般“抛头露面”,安慧这一问摆明了居心叵测,但旖景怎么也想不明白,要说安慧对她不怀好意,或者是因为妒嫉她那位亲哥哥待旁人更好,黄五娘与她无仇无怨的,怎么就招了她恨?三皇子妃无论是谁,也轮不到安慧吧,同姓不婚可是一条铁律,安慧这莫名其妙的战斗力也太强了些,仿佛天下女子于她都有仇恨一般。
旖景自然不明白,安慧之所以有这一问,并非出于对黄五娘的恨意,而是她听闻了一件事,忍不住就兴灾乐祸起来,之所以有这一问,不过是想借题发挥罢了。
倒是黄江月伶俐,见气氛凝固,举盏一笑:“五姐就算不在,眼下却也有个值得咱们恭贺的人。”明眸微转,笑颜便朝向了旖辰:“辰姐姐说是不是?”
见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旖辰不免双靥微红,可若不饮了这杯酒,就没办法解开尴尬的场面,正有些失措……不想安慧却不放过早先的话题,先是不屑地扫了黄氏姐妹一眼,跟着又轻“哼”一声:“要说来,若非阿辰谦让,候府五娘也轮不上这样的姻缘,她今日正该来与阿辰道声谢才对。”
这话,就更是过分了,即使江月八面玲珑,也有些挂不住脸。
旖景在心里对安慧一番腹诽,连忙也举了酒盏,特意忽视了安慧的话:“要我说呀,今日七妹才是正主,咱们倒是该敬她一杯。”
一听旖景出了声儿,虞洲连忙紧跟着举盏:“正是正是,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七妹妹远道归来,咱们都该敬她一杯。”说完,还不忘狠狠撇了安慧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董音与许氏姐妹同安慧本就陌生,不怎么知道她的性情,这会子都被她的刁蛮任性震得忐忑不安,连忙随兴,二娘倒想看看热闹,正想着挑唆几句呢,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肘就被身旁的四娘轻碰了一下,险些没泼了酒,连忙转头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