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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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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同济大师,不需回函。”
待灰渡怀揣书信大步离开,虞沨又独坐窗下思量了一阵,反复盘算着说辞,直到再无半分破绽,才披了件石青玉竹斗篷在圆领长袍外头,也不带随行,自己沿着红叶夹道的青石大路往上,往玉芳坞行去。
庭苑里,玉色芙蓉丛环绕的茵草场上,正在展开一场嬉戏。
旖景原本没有什么心情,奈不住秋霜秋月又拉又劝,如姑姑也在一旁怂恿蛊惑,方才加入,不想才一下场,因着心神不宁,就被蒙住眼睛的夏柯“捉”了个正着,只得接替夏柯,做了“瞎眼猫”。
虞沨被宫人引着入内的时候,正见着一个蒙着朱纱的少女,张着一双手臂,敞袖随风而舞,绣裙上的彩蝶似乎振翅欲飞,微翘的鼻尖,落上一点炫金的秋阳,唇角飞扬,俏皮可爱。
“小耗子们,快些从洞里出来,我这儿可有加了甜枣的糕点,啊,还有香脆可口的凤梨酥。”旖景摸摸索索地左扑右逮,也没捞到一片衣角,她自然不知道,那几个“奸滑”的丫头都躲去老远,捂着嘴偷笑,完全不受她“甜点”的诱惑。
当见楚王世子前来,如姑姑更是一番比划,示意几个嬉戏的丫鬟退去,笑着将虞沨轻推往前。
虞沨站在阳光里,很近的距离,将旖景由心而发的笑容看得清楚,唇角不由也飞扬起愉悦的弧度,竟一时不愿,结束这场嬉戏。
旖景“扑腾”了一会儿,又凝神细听,四围却只有风声,只道是春暮几个故意“折腾”她,屏息蹑足不让她察觉,念头一转,计上心头。
脚下故意一个踉跄,假作失了平衡,向前一跌。
果然,就被一双臂膀捉住!
“好呀!总算让我捉到了。”旖景大笑,得意非常,嘴里念念有辞:“让我摸摸,这只耗子长成啥样。”
一双小手沿着手臂向上,从肩头,再到面颊。
虞沨彻底怔住,笑意却在唇角,就这么维持着。
感觉到她的纤纤十指,轻柔地触摸着他的嘴角、鼻梁、睫毛,柔暖细致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息。
旖景分外疑惑——
究竟是谁?秋月、秋霜不可能有这样的身高,夏柯也不是,就连春暮,也不至于让她掂起脚尖才能触到额头……
心念一动,才将玉指轻移,去触摸发髻。
当那指掌划过耳廓,清甜的呼吸扑面而来……
虞沨方才从这短暂的美梦里惊醒,有些无措地略退了一步,遏制住那双充满好奇的手掌,促狭地笑了出声。
低沉、清越,分明是男子的笑声。
旖景大惊,连忙扯开眼睛上的朱纱,视线恢复清明之时,面上顿时染满绮霞。
“五妹妹,当真有凤梨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携手合作,并肩共进

这一日,相比早前阴沉的天气,阳光显得犹为明媚可爱,那一场酝酿多时的秋雨,终究没有落下。
玉芙蓉在西风里款款折腰,仿若被逗得开怀的娇娘,萧萧红叶,晃下变幻的日影,洒上肩头衣襟,斑斑点点的温暖。
当清茶彻成,旖景的窘迫早就抛至了九宵云外,她天生成疏朗的性情,再兼着耳濡目染了小姑姑苏涟的“豪阔”,本就学不来那些个欲语还羞,这会子只顾猜度虞沨的来意,就更顾不上刚才的“肌肤之亲”了。
春暮与夏柯呈上茶点,识趣地退去十步开外候命,两个丫鬟,远远观望着一对壁人相向坐于红叶灿烂下,只觉得画面十分美好。
“五妹妹何故关注那起连环命案?”虞沨品了品茶盅里的庐山云雾,率先提问,占据主动。
旖景原本没想到虞沨会立即寻来,却早有准备灰渡会将她的问话转述给虞沨,说辞倒是准备好的,脱口而出:“之前听姐妹们议论起来,心里觉得惊惧,又有几分好奇,更是可怜那些无辜丧命的女子,顺天府那帮官员未免有些无能,怎么过了数载,尚还没有查获真凶,放任着他四处行凶。”
“这案子虽恶,但被害者都为平民,官府难免不太重视。”虞沨沉声说道,其实,自从重生,他也在关注此事,一是因为当年得知董氏娘子被害,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要查获真凶,揪出这个恶人,免得他再为害乡邻,可他前世,因病弱之身,长年缠绵病榻,与禁于闺阁的女子并无什么差别,不知此事详细,甚至不知最近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是谁,阻止不了命案的发生。
“更兼这凶手狡诈谨慎,单寻独居女子下手,挑的又是夜深人静时分,他隔上数载才犯一次案,可见是用了许多时间筹谋计较,避人耳目,没有留下线索,官府要查,也是有些难度。”虞沨又说。
“沨哥哥也关注此案?”旖景反问。
虞沨微笑:“五妹妹身于闺阁,尚且关注着,我一个七尺男儿,闻得此等‘恶事’,怎会坐壁上观。”
“早先听灰渡之言,受害者皆不曾与人结怨,而三个丧命的女子,也并没有什么关联,却都是在睡梦中被人缢杀,被青缎悬梁,可见凶手臂力过人,应当是壮年男子。”旖景分析道:“三名被害女子,居于不同的村落,凶手为了寻找目标,观察其起居,谋定计划,应当会想办法接触她们,可灰渡却说,村民们众口一词,竟否定了凶案发生之前,有外人接触过被害女子。”
“所以,我认为凶手应当是村民们熟悉之人,能与受害女子接触,却不致让人生疑。”虞沨也说。
其实顺天府的官吏也想到了这点,可目标人群委实有些太杂,受害女子虽居于不同村落,可相隔也不算太远,三个村落的村民本身就有嫌疑,再兼着走村串巷的货郎、化缘求斋的游僧、甚至游医郎中、游手闲汉,都有可能做案。
受害女子并没有受到奸污侵犯,又未与人结仇生恨,更没有引人觑觎的钱财,既非情杀、仇杀,也非财杀,除了独居与弱质女子这个共同点,再没有别的线索,这个案件想要告破,当真不易。
虞沨与旖景交换了意见,都找不到什么头绪,旖景心念一动,便再试探:“听说沨哥哥擅长阴阳卦术,不如为此卜上一卦,或许会找到线索也不一定。”
果然,这丫头是起了疑心。
虞沨假作不解:“五妹妹这是何意?”
“早先灰渡有言,说沨哥哥当年算出了江姑娘的劫数,多得你提醒,清谷先生一家方才幸免于难。”
事实真相,当然不是如此。
前世之时,清谷为求入仕,得知楚王为世子遍寻良医,登门自荐,果然妙手回春,虞沨感激之下,与清谷结成忘年之交。
一年中秋,团圆之节,楚王置宴,邀清谷痛饮,酒过三巡,半醉之余,清谷生了感慨,提起自己曾有一女,夭折于十岁那年正月,却是因地动之故,引发的泥流。那一日县城有个商户犯了急症,求请清谷前往诊治,清谷让儿子同行,却留十岁的幼女在家,托于邻人照顾三餐,哪里料到会有那般祸事,因是白日,村民们多于田间劳作,并不在家,而地动之时,妇人们只顾自家逃命,一时也顾不得江薇。
清谷所居之宅,乃靠山而建,江薇尚还年幼,地动之时,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就被山石砸中,失了知觉,没有能及时避祸,竟被后来的泥流淹没,一条村落,虽屋舍尽毁,遇难者却只有她一人。
为此,清谷自责不已。
于是这一世,得知此难的虞沨,才编出个劫数的借口,挽回了江薇的性命。
他哪里擅长什么阴阳卦术?
“五妹妹误会了,擅长阴阳之术的并非是我,而是同济大师,当年若非他替我卜上一卦,寻得清谷先生,只怕我早已随了母妃的后尘。”虞沨不动声色,将“神算”之名推给了同济:“大师虽识此术,但天机终究不能轻易泄露,当年我见他时常望着阿薇兴叹,面带怜惜之情,一时疑惑,追问之下,大师却又缄口不言,还是我与他以对弈为约,饶幸胜了他一着,他方才告之这番天机。”
“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方才出言提醒。”
旖景半信半疑,想起同济前世的遭遇,他若真识阴阳之卦,又怎么避不过自身的劫数?受腰斩之刑?
虞沨情知这话里还有漏洞,也只好待后来转寰,这时故作神秘:“还请五妹妹莫要声张此事,大师虽有天赋异禀,可若是再多人得知,只怕佛国寺就不得安宁了。”
“沨哥哥果然是福泽深厚,才得了大师的缘法?”旖景忍不住问道。
“也是因为母妃托梦,我对父王提过一句,当年我身中剧毒,太医们束手无策,父王无奈之下,才带我去了佛国寺求庇,同济大师听闻,声称便是天意,方才肯为我卜上一卦。”这一套说辞,正是虞沨当年说服楚王与老王妃的办法,倒不担心旖景去求证。
旖景依然还是半信半疑,虞沨却不由她多想,忽然说道:“有一件事,我原本早想提醒姑祖母,可还不能确定,有些犹豫,早前往仁寿殿,听太后娘娘提起,说数日之后,五妹妹要应文氏娘子之邀,往霞浦苑卦会?”
一提这事,旖景立即从刚才的疑惑里醒过神来,又陷入了另一重疑惑当中:“沨哥哥所言,不知何事?”
“实不相瞒,五妹妹当日与杜宇娘的一番言谈,被灰渡无意间听闻。”虞沨略带尴尬。
无意……好吧,且当无意。
旖景抚了抚额头:“所以,沨哥哥也知道甄四娘与太子殿下的事?”
“包括五妹妹答应了杜宇娘,要让甄四娘身败名裂。”虞沨坦然相告:“当日我得知之后,很为五妹妹忧虑,再兼着甄二郎本是同窗知己,便委托他留意着甄四娘,却知中秋宴后,甄四娘并未当真放弃与荇弟的姻缘,至少甄夫人与太子妃,都还心怀希望……霞浦苑之会,原本是甄四娘的意思,却让文氏娘子出面,未免有些蹊跷,更兼着前不久,甄四娘特意从太子妃身边讨要了一名侍婢,根据二郎的观察,这侍婢身怀武艺。”
旖景心中一凛,果然,就像她推测的那般,甄茉是害死董音的真凶?
“五妹妹,甄四娘心思毒辣,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虞沨终于说道。
“不,她想害之人,应当另有其人。”旖景摇了摇头。
虞沨挑了挑眉,故作不解。
旖景脑子里纷扰有如乱麻,一方面,委实想不到什么计策揭穿甄茉,一方面,又拿不准是否应当让虞沨牵涉进来。却听虞沨忽然一叹:“五妹妹,你信不过我?还是……只将我看作是外人,不愿我插手你的事?”
有些自嘲的笑容,让旖景心中一紧,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沨哥哥,并非如此,无论是中秋宴,还是兰花簪的事,都多得你出手相助,我怎么会不识好歹……我是担心,甄四娘会对阿音不利。”
旖景连忙解释:“我瞧着祖母的意思,极欢喜董氏阿音,可到底没有正式议亲,故而还不好张扬,甄四娘心怀企图,只怕会嫉恨阿音,所以,我才不放心让阿音去卦灵山之邀。”
果然,一如自己所料,这丫头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屡行对杜宇娘的承诺,虞沨眉心微蹙:“五妹妹一心为他人着想,可你不过也是弱质闺阁,怎能以身犯险。”
沉吟一刻,虞沨又道:“若五妹妹信得过我,莫如依我之策行事。”
却根本不给旖景犹豫的机会,只将早先才盘算的计划与她道来,又分析了一回甄茉会有什么举动,又该如何应付,本是粗陋的框架,便渐渐轮廓完整。
经虞沨这么一筹划,旖景也有了八成把握,沉思了一阵,又问:“不知那日,甄二郎可会出席?”
“若五妹妹有心让他出席,他便能够出席。”虞沨微笑。
旖景十分感激,把握便又加了一层:“有劳沨哥哥,让甄二郎提议在霞浦苑的聚会中,增加击鞠为乐。”
“这有何难……不过到赴会那日,五妹妹要答应我与你同往。”虞沨提出条件。
旖景尚且有些迟疑,她实在不想让虞沨犯险。
“此类宴会,虽各府都有随从同行,但甄四娘若当真心怀恶意,必会布下陷井,避人耳目,虽说依我之策,有如姑姑安排的暗卫扮作侍女,对付甄四娘身边那位侍婢绰绰有余,可难保甄四娘不会另有准备,故而,五妹妹之计虽然可行,但也有所纰漏,我身边的灰渡,轻功与剑术十分了得,若有他在暗中保护,倒可无忧,但他本是王府近卫,瞒不得旁人,若无我同行,只让他随侍,难保甄四娘不会生疑,为了稳妥为见,还请五妹妹不要拒绝。”虞沨坚持己见。
此事太过危险,他是怎么也不会放纵旖景孤身前往。
最终,旖景再一次被世子说服,两人决定携手,共同对付甄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谋双方,各自手段

灵山红叶正值灿烂之季,可锦阳城中,已经是黄叶纷飞愈渐箫瑟的时候。
甄夫人从婆母居住的院子里出来,神情十分不善,踩得一地落叶“嘁喳”作响,沉着脸去了女儿居住的西厢,甄茉正斥责着一个当值的丫鬟,一时不备让落叶积于窗下,她最是看不得萧瑟之景,一到秋季,未免有些心浮气躁,再说,这些时日她的心绪也实在不佳得很。
早几日与人相约去疏梅楼品茶,在门前竟与苏荇遇了个正着,她虽然已知与他姻缘无望,可冷不丁地遇见,心下还是忍不住惊喜。
却不想苏荇一见她,神情俱变,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当真是避之不及。
甄茉险些没有被心里的怒火沸腾了周身血液!
这下子就连苏荇都被她恨之入骨,当下更加坚定了要拆散他与董音的决心,又兼太子妃也已拿定了主意,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
等除去董音,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至于与卫国公府联姻……甄茉也已经作好准备,只待事成之后,她便“患疾”,借此拖延个一年半载。
眼看着圣上已经赐婚苏氏大娘,明年就要与福王完婚,苏荇的婚事自然不会拖延太久,自己这么一病,也就暂时不能议亲,太子妃与皇后再是心急,也没了办法。
只要不与卫国公府发生纠缠,大长公主应当不会将她与太子的事张扬出去。
甄茉一心以为苏荇是因对董音“情深意长”,才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心里嫉恨澎胀,只恨不得看着董音死无葬生之地,只要苏荇娶不成她,就算娶了旁人,也会一世遗憾。
她心怀怨愤,故而这些时日以来,肝火旺盛,常拿下人使气。
今日身边的丫鬟不过是略有疏忽,没及时清扫落叶,甄茉就是狠狠一番斥责,尚还不觉解气,若不是甄夫人来此,那丫鬟怎么也逃不了一场毒打。
甄夫人今日心绪也是浮躁焦灼,非但没有劝解女儿,反而火上浇油:“与这等没眼色的贱婢废话做甚,既不得用,卖了拉倒。”随口一句话,便判定了婢女的悲惨命运。
母女俩摒退众婢,闭窗私话。
“你祖母也不知盘算什么,一定要让二郎跟去灵山,看来,还打着让那贱婢之子攀附望族的主意。”甄夫人锁着眉头,一双眼睛里火星迸射。
甄茉也是一蹙眉:“二弟与阿晴的婚事还未议定?”
“庚帖都已经交换了,难道还能反悔?”甄夫人愤恨不已:“只待灵山的事一过,我就让人送小定去廖府,看你祖母还有什么奈何。”
甄茉并不关注此事,思忖一阵,方才劝解母亲:“阿娘莫为这等小事与祖母上火,横竖当日去的都是显赫门庭的嫡女,二弟一个庶子,怎么也攀附不上的,随他去凑兴倒也无妨。”
“我就是担心着那小子心怀叵测,又坏了我们的大事!”甄夫人依然对甄南顾坏了中秋宴的事耿耿于怀:“灵山之事,至关重要,若有疏忽,可是连太子妃都会受到牵连。”
“阿娘宽心,已经诸事齐备,必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甄茉眸中狠戾阴凉,口中冷哼一声:“有大姐姐身边的侍婢与死士相助,董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次必死无疑。再说二弟身为男子,也不会与小娘子们扎堆,至多当日我留意他几分,必不会再让他坏了事。”又问起文家:“阿娘可曾叮嘱了姨母?毕竟是以文府的名言发的邀帖,若想天衣无缝,少不得她们配合协作。”
“你安心吧,咱们与你姨母家原本就是一荣俱荣,她们必不会掉以轻心,若真出了什么纰漏,她们可才算主家,也脱不得干系。”甄夫人信心十足。
自从毒计生成,甄茉原本不想牵涉文家,但转念一想,若真由自己主办这一场聚会,大长公主说不定会提点董氏阿音,不让她出席,倒是让文家出面,大长公主也许不会防备。
果然,不仅董音有了答复,说一定会去,国公府的几位娘子也都乐意前往。
陷井已经布成,猎物即将入网,这事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当日并无长辈出席,是你们小辈的茶会,虽说如此一来,事情更有胜算,可我到底放心不下,可巧太后娘娘正在汤泉宫静养,我与你姐姐商议着,那日便往汤泉宫问安,当事发之后,你记得先遣人知会我们,才更稳妥。”甄夫人又说。
甄茉也觉得如此甚好,应诺下来。
母女俩将计划又从头至尾地琢磨了一通,确定没有漏洞,方才作罢。
却说这一日,甄三郎因为他家二哥的一个提议,兴致立即高涨,才从国子监归来,迫不及待就到甄茉面前“支招”。
原来,依据大隆礼俗,郎君小娘子们经过长辈许可,虽可在外游玩聚会,但膳时还是得分院而坐,并不能男女混坐着觥筹交错,也就只有膳罢,或者游马踏秋观赏红叶,或者隔坐切磋琴棋书画,才不拘束,当然,少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不能避人耳目私会的。
一年四季,此类聚会不胜枚举,未免会有些乏味。
于是,二郎便向三郎提议,莫如玩个新奇的游戏——传花击鞠。
大致规则,便是先以击鼓催花的“游戏”,确定下场击鞠者,若输的那一队,便应胜者要求,展示一门才艺,岂不比各施其长的传统比艺新奇有趣,又更有难度。
再说,小娘子们击鞠,娇喘吁吁,绣裙飞扬的场景,也实在美妙。
三郎一听,大以为然,便来说服他家四姐。
甄茉一想,横竖也与她筹谋的事情无关,在场之人兴致越是高涨,越是没人留意旁杂闲事,她的计划就越有成算,也就随了三郎的兴致,与文氏表妹商量了一番,将这新奇的“规则”通告与会诸美,让她们有所准备。
毕竟,不是个个贵女都会击鞠,若自己不擅此技,便要带上个擅长击鞠的侍女应付了。作为筹办宴会的主家,当然没有让人措手不及的道理。
甄茉完全没有想到,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改变,最终造成了她的功亏一篑,自己一头栽进了亲手挖成的陷井里,灰头土脸、身败名裂。
暂时不提后话,只说旖景,也是一番准备。
因她要在汤泉宫小住,国公府的侍卫并未随行,这一次出行,太后便嘱咐着让宫中禁卫随侍,但侍卫们毕竟是男子,大多只能在霞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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