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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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儿高兴便好。小薛子去哪儿了?怎么不在驾前伺候?”贵妃四处张望。
“哦薛儿昨夜感风寒,我让他取了药回宿舍休息了。”
“这小薛子也是个弱根,风吹吹也倒了去,待哀家再去给你找个好人来。”
“谢母妃关心。”……
送走雍贵妃后,王爷关门回身走到仍跪着的郭公公面前。那公公抬头看着主子越走越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恐惧,浑身也抖得像筛糠似的了……
第四回 知音
五天艰难的训练之后,花群终于可以熟练地边跳方华舞边吹笛了,而且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书院的节目越来越不受欢迎。拿‘七仙散花’来说吧,演员的资质都不错,但一个个改不了大小姐脾性,大多数人不愿意用心演,也配合不好。曲子虽然好听但略显阴郁复杂,有种曲高和寡的感觉,百姓们在节庆时很难接受这种音乐。方华舞那动作也太过阴柔,且七个舞者的动作过于独立、缺乏组合,体现不出群舞的特色。
虽还没去过翟家,但花群和玄音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了;她花群本来就是活泼随和之人,之前惊艳于翟小姐外貌,又惧其身家赫赫,只得随时小心尊重;后来见她和善可亲、宽容大度,便愈发与其熟悉亲近起来。这当然引起了五朵金花的熊熊妒火;好在每次玄音都会及时发现“火情”、挺身帮助花群,恰到好处地维持着排练室内的人际状况。
花群之前就零星地把些个关于方华舞的微词透给玄音,恰巧玄音也抱有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她们两下里都琢磨了些新动作,休息时就悄悄凑到一起交流切磋。令花群没想到的是,玄音的武功底子好得很,做起花群编的“飞鹤盘云式”(其实是改编天星十二拳法的飞鹤踢)既流畅又潇洒,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同时不情愿地在心里承认:比自己跳得好看多了)。两人都觉得有趣,就这么私下里对方华舞做了许多修改。
花群估计五朵金花知道之后肯定只会嘲笑,便叮嘱玄音一定对其他人保密。这天两人等那五个走后偷偷把慧林师父挽留下,让她看了她们新编的舞蹈,竟大受褒奖。两人喜形于色之时,慧林又泼上冷水道,要想变更节目,非获得总监静园和院长枫婆婆首肯不可。
说到这慧通院长枫如月,江湖人称枫婆婆,偌大京城谁人不知!出身前朝名门,却拒做妃子而立志从政,曾官至工部尚书、礼部行事,据说为官精明强干、清正廉洁,十五年前告老辞官后以终身积蓄重修前朝贵族的玉瀚学堂,即当今慧通书院。虽已退出官场多年,其旧僚、学生中如今叱咤风云者不在少数。过去的十五年间每到动乱时期,都是老院长临危不惧力挽狂澜,拼死保卫书院和师生;书院今天的蓬勃辉煌,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枫婆婆的励精图治和威名远播。
入校之前陶老爹不止一次叮嘱过花群,书院里要是遇到枫婆婆务须万万谨慎、处处小心,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前途堪忧,等等;人称“齐天大圣”的陶老爹如是说,花群在害怕之余不由心里纳闷这尊如来佛究竟有何神通。
在校两年,花群只远远地望过几眼院长,唯一的印象就是个刻板的老太太,似乎不太好说话。故这时听慧林说要征得院长同意,不由有些沮丧。玄音安慰道,院长未必会藐视她们,毕竟院长首先考虑的也是演出的效果和书院的名声,好的改动没有理由不接受。花群勉强同意,但不管如何,都先要过静园那关。
“不用看了,我马上跟院长约时间。”两人讲完来龙去脉刚准备跳给静园看就被他制止下。
“啊?难道你不用先检验一遍?”花群惊问。
“嗨行了,我信任你,”静园笑着对她说,
“们俩,”看到玄音的表情忙加上,后者脸微微红起来,两手叉在背后开始轻轻地前后摇晃。
花群无奈地皱皱眉,其实心里有点感激;静园点上烟斗;
“还愣这儿干嘛,还不快去练好一点,省得在院长面前丢我的脸!”自己悠然自得地含起烟嘴。
那两人反应过来,急得什么似的,忙抄起笛子笙子告辞离去。临走前花群又缩回头来冲静园喊了句“少学我爹抽烟”才跑走,静园会心一笑,缓缓地吐出烟圈。
当天晚上小毅他们夜巡时,听到仓库里有奇怪的声音。
“这不是女人的声音?”一伙计问,小毅大惊道:
“小时候听人说过,年岁久了的仓库里面会有白老鼠成精,变成被吃掉的女人的样子引诱男人,谁要是被抓到了骨血和脑髓都会被吸干!”
小桃听了一阵战栗:“别说得那么吓人啊小毅哥!花群姐又不在……白鼠精什么的,哪能的事……”
“哪能的事……”伙计们重复道,但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没底。结果一群人前推后搡好不容易进了仓库,小毅被推到最前面;大家悄悄绕过货物堆朝声音那边走去。
“这不是七缘歌吗?白鼠精会唱七缘歌吗?”小桃问。
“闭嘴,别出声!”大伙忙制止他。一群人战战兢兢地挪过去,伸出头一看,只见运布的箱子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跳一跳,一边唱着歌;突然那影子转了起来、猛地飞到空中——
众人顿时大骇,有人尖叫道:“妖怪啊!!扑过来啦!!”
这一下不打紧,大家全都大叫着争先恐后地跑出去,小桃被挤到后面跌倒在地,回头一看,那白色影子慢慢靠近,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陶老爹和大志笑得喘不过气来。大伙坐在堂屋里,刚刚把仓库里的事情告诉他俩,小桃还在那抹眼泪,身边站着一脸不爽的花群。
小毅一脸错愕地说:“不是吧二掌柜,再怎么紧急也不用一边巡夜一边练舞吧?还跳得那么恐怖,吓死人了……”
花群气得一拳将他击倒在地:“你可以去死了,”然后在众人哄笑中叹口气暗想,就是因为恐怖所以才要练啊……
结果静园那里很快就有了回音。枫婆婆每月逢三七及月初末例行巡视学校,听了静园的报告允许花群她们在下一次巡视时(就是第二天)到婆婆面前现场表演一次,配舞动作更改与否,婆婆会自行判断。一听到这个消息,花群就急忙抓住玄音的手说:“翟府,今天叨扰可以吗?”玄音一愣然后微笑着说:“随时恭候光临。”
虽然心里有枫婆婆这块大石头压着,一进门还是被翟府的富贵堂皇给震住了。果然是江南商会会长之宅,气派不输将军府啊,花群想道。她跟着管家穿过曲折游廊、经过正厅、耳房、厢房,一路惊叹于建筑的精巧华贵和庭院的优雅别致:有杏园、桃斋、竹苑等等,草木依依、山水相衬,真是观奇趣自八方四海,赏美景仿天上人间。
花群一路见了些下人,皆静气敛声、毕恭毕敬;整个宅子肃静有序,没有一丝虚浮躁动之气。花群自以为商人家中自会多些生意来往,见者情景有些奇怪,便问玄音父母所居何处。管家竟说老爷太太居于祁州,此处乃小姐独居;花群震惊自不必说,心想玄音年纪这般就需自立,把持这一大宅子就够不容易,还那么用心和自己排练七仙散花,真是太难得了。正想着,就拐错弯差点闯进玄音书房。
“你们家真得太大了,我一个人在里面肯定就迷路了。”终于见到玄音之后花群窘迫地笑道。
“我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乱跑,会走丢的。”玄音嫣然一笑,花群又一次觉得自己被融化在了这笑容里面。
玄音在舞房里只穿一件青色春衫和黑丝长裤,长发披下来束成马尾,显得清爽素雅。房间里也同样风格布置,四角放着瓷瓶插着白梅。花群低头看看自己灰扑扑的白鞋和破了边的麻布裤子,觉得自己来真是玷污了这漂亮的房间,一时踌躇在门口,不敢走进去。
“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玄音说着走到门边,向她伸出了手。花群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不觉又有了勇气,抓住她的手跳了进去……
练了一个时辰后,中间休息,仆从端上茶和自制的桂花糕,花群咬了一口大叫起来:
“天!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桂花糕!!”玄音见她这般开心不由忍俊不禁。
两个人配合地越来越好了,而且掺了些武术动作之后,花群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多了。花群发现她越来越能感受到这曲子中隐藏的那份热烈、奔放和蓬勃,这些原本完全和七缘歌没关系的情感竟随着配舞动作的改变而渐渐被发掘出来;更奇妙的是,花群现在在演奏的时候,如果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副色彩的鲜明的图像,虽然除了模糊的光影以外看不清任何物体,但花群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情感包含在这画面里面。她跟玄音说了这事,两个人不禁大为感叹七缘歌的玄妙莫测。
休息完毕,两人又演奏了一遍,乐声传出窗外,门口的管家入神地听着,宅子里忙碌的仆人们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活;在万家灯火上空飞一般穿梭的黑影落在翟宅屋顶仔细倾听;半夜才从酒家归来的静园路过翟府听到里面传出的音乐,胡子拉碴的脸上幽然一笑,举起酒壶向着月亮高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天蒙蒙亮时,两人终于觉得练到满意的程度了,都倒在地板上呼呼睡去。
朦胧中花群觉得有人往自己身上盖了什么,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看到一片粉红色的天空,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上飞过……
睡了不知多久,花群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身边只有佣人、玄音已不见踪影。花群又晕头涨脑地被带到餐厅,吃了一顿她这辈子最奢侈的早餐——京笋鲟鱼羹、百合蒸鹅蛋、燕窝银耳粥、荷叶香米糍……花群被食物的多样和精致唬得一愣一愣的,但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除了两块桂花糕外基本什么都没吃;但她吃这些不习惯的东西时爆出的种种洋相还是惹得周围的侍女们掩面偷笑。
饭后玄音让管家包了桂花糕硬塞给花群带上,两个人坐上马车一路飞奔到了书院。
书院大门大开,为了迎接检查处处打扫得一尘不染。花群竟觉得自己开始紧张得小腿肚子转筋,手里开始出虚汗:12岁第一次走镖都没这样过!她在心里暗暗赌咒:花群不能这样没出息,待会搞砸了有你好看……
“嗨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儿呢?还不快到排练室,院长都来了,就等你们了!”慧林师父从走廊后跑出来急急地说,看来找了好一会了。
“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玄音问,花群却觉得胃里抽搐,说不出话来,只由着玄音拽着自己飞快地跑向菊香苑,笛匣子在后面一下下砸在她背上。
还没跑到门口,她们就听到门后面是一片嘈杂,看来不光是院长,围观人数不少。玄音拉开门,花群有些僵硬地跟进去。讲台上站着静园、妙远等7位师父,慧林从她们后面进来也加入进去。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着深红衣裙的枫院长,银发盘成圆髻由一根枫叶雕饰的银簪插住在头顶,脸上深深的皱纹刻出严厉的神情,灰色的眼睛此刻紧盯着门口的两人,花群觉得在那目光下有种想关门出去的冲动。
“花群小姐!”突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接着就发现在窗边聚着一批不知从哪得来消息的梅班的姑娘们,有远桔、杏雨、折翠等从小相识要好的伙伴,还有平时最喜欢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低年级崇拜者,其中有一个她记得好像叫奉梅,刚才出声的就是她,现在其他人正争先恐后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往下按,生怕被院长发现。
“你们怎么……”花群吃惊之余忙看院长,好在院长好像直接无视了窗外的情形。花群刚要松口气就看到了要命的一幕:静园等老师后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千方百计想要瞒住的洇茶她们,此刻聚成一堆站在那里,窃窃私语、指指戳戳。
第五回 姐妹
花群没想到院长来了这么狠的一招——看来先斩后奏是不可能了——虽觉得不妙,但事以至此只能干下去了。花群咽了口唾沫,与玄音交换一个眼神,对方立即会意,两人鞠躬,接着走过去站好位置摆起姿势。花群努力不去看洇茶她们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深吸一口气、觉得肋骨生疼,但此刻也顾不得了。
玄音给了信号,花群忙举笛吹出最初的颤音。然后玄音跪下、花群踩住她肩往上一跳,在空中摆出天女散花式,落地(稍微比花群预想的重了些),两人向相反方向翻滚,起身,然后双龙相斗式……
花群默念着套路,注意力逐渐集中到了跳舞和演奏上,渐渐放开了表演。马上就是最喜欢的动作摇杨摆柳式(改自杨柳连环踢)了,在那之前先合奏……花群陶醉于笛声中,当听到笙停了时还以为玄音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她惊愕地转头,却看到玄音困惑地看着院长那边——原来静园刚打手势让她们停下。静园低头跟院长说了两句什么,花群心里咚咚直跳:出了什么事,她们演得有那么差吗,还不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你二人,”院长终于发话了,花群和玄音忙站好,那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大家似乎都大气不敢出。花群偷偷看了玄音一眼,她看上去一样不解。
“……以为只有自己要上台演出吗?”婆婆的声音冷得像冰,花群听得心中一紧:什么意思?这口气听上去好像她们在胡作妄为、大逆不道一样……
“演出不是跳得花哨、吹得热闹就行,最重要的是总体的效果。你们编这些动作的时候,考虑过这里站着的5个人吗?”
五朵金花听了得意地扬起头来,花群心里咯噔一下:她原先以为只要上面批准了,就能绕过五朵金花这些大麻烦们、直接迫使她们就范,却没有想到她们的配合才是最先要确立的前提……毕竟是总共才七个人的表演,其中五个人都不尽力的话、肯定不会有好效果的——她一向反感于洇茶她们平时的狂妄虚浮和排练时的自行其是,一时忘了这些人的重要性。花群不禁后悔不迭——这件事远没有之前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本院原以为你二人只是代表所有人来向本院提案,刚刚才听说这五个人竟然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花群被婆婆的声音震得颤抖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了衣角。
“就算这样,本院也念你们有心,姑且先看着你们改编的舞;刚刚不到一节的时间,就出现了七次模仿天星十二拳法的套路——这叫什么改编?还是你们以为本院会看不出来?”婆婆的声音带着威胁性、渐渐提高了声调;
“你们是不是觉得会点武功就比其他人强了?这些三脚猫功夫,本院七岁的时候就打得比你们好了;看来你们是不明白:‘七仙散花’是书院一年一度七缘大戏的压轴节目,书院今后的名声可都赌在上面。那么想卖弄拳脚的话,别上七缘戏、直接去给街头戏班子打杂怎么样?”
院长的话嗡嗡地撞击着耳膜,花群觉得脸上发烧,不甘心地咬紧了嘴唇:凭什么瞧不起拳脚功夫?使功夫就叫卖弄了吗?你还不是七岁就会打……
“……听这里的五个人说,陶花群原本不是‘七仙散花’的成员,只是临时代替抱病的秦轩玲;替补的话老老实实地跟着练习就行了,竟然不认真跳方华舞,还煽动梅班同学干扰排练,你眼里还有书院的威严吗?”婆婆凌厉地说道,花群听了惊愕地抬起了头,看到五朵金花在后面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不由火冒三丈:你这老糊涂,怎么就只知道听她们的啊?以一对五,她一时百口莫辩——如果被认定是同伙,玄音也救不了她……
“……这种改编,这五个人不能接受,本院更不能接受……”
花群气愤得凤眼都瞪圆了——连看都没看完,凭什么就这样论断?她们改编的妙处还远远没有显示出来;而且这么简单的武术动作,有书院教的女武技法的基础的话,根本没有道理学不会……五朵金花只是故意插足使坏,她们巴不得提案失败、让花群颜面扫地被赶出菊香苑大门……那个老太婆,明明是个黑白不分的睁眼瞎,就知道唧唧呱呱说个没完没了,什么叉星的破烂院长?!差不离也是个势利眼的家伙、偏袒菊班的大小姐们:平日她们欺负梅班、竹班,花群总站出来主持公道,今天就假公济私地来报复,当着大家的面把她一棒打死……
花群脸蛋涨得通红,斜眼怒视着洇茶她们奸计得逞后得意的神态,心里又不禁为窗外看着的梅班姐妹们难过:她们对她有多大期待,现在又是多么失望啊!就在花群恼怒透顶、昂起头就要口不择言时,只听旁边“扑通”一声,她吓得慌忙转头,看到玄音跪伏在地,正对着婆婆,高声恳求道:
“请院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屋里屋外的人都被玄音的举动吓了一跳,慧林伸手捂住了嘴巴;花群又愣在了那里——玄音可是南越三大家族之首的翟家大小姐啊,再怎么也不至于给这老太婆磕头……
玄音接着说:“没有考虑到伙伴是我们不对,但拳法的动作都属基础,重神不重形,很容易学会,并且都还有改动的余地。”
玄音稍抬头使眼色给花群,花群清醒过来,忙说:“我们新编舞蹈只是希望能够充分烘托节日热烈气氛,更能与民间的舞狮、打擂等传统庆祝节目相呼应,能吸引更多百姓观众,也能更好地向外族宣扬东平文化……”
这时枫婆婆背后的学监秧马说话了,吓了花群一跳,她一直没注意到有人在那儿——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和墙壁融为了一体。
“书院的庆典不是戏班子揽客,以赚取俗众喜好为目的的演出绝不是‘七仙散花’的初衷。”声音单调好像在背书。院长听后微微点头,花群又急又气,一时脑子空白、无言以对。玄音还牢牢地趴在地上、仿佛一辈子都不起来,外面远桔她们则心急火燎、恨不能把地跺出坑来。
这时静园对着地板说话了:“姑妈,就给她们一次机会吧,看她们能不能弄出点名堂来。”“姑妈?!”花群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叫谁,看到婆婆转过头不由大为惊讶——她从没听人说起过静园和院长还有这层关系;她一直忽略了静园的姓氏:她总是要么叫师父,要么叫园哥。
慧林师父也说话了:“院长,我也可以帮忙修改……”但院长瞪了她一眼,她马上不敢说话了。婆婆回头只是盯着静园,后者还是看着地板接着说:“每年都是一成不变地搞下去,只能越来越糟。而且,”他终于把目光移过来看着院长的脸,“姑妈交给我负责,不就是为了推陈出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