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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且待莲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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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

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掩着嘴心里狂笑一阵,正要把纸挂到绳上。啪!肩头猛地被人一拍。

“宁轩兄!”

郁闷,越是不想被人发现时,偏偏就会被人撞见,真是见鬼!

“呵呵,呵呵,宁宇兄,你来得好早啊。”我连忙把那张纸收到背后,尴尬地笑着向宁宇打招呼,这家伙是突然从哪里窜出来的,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哈哈,今天是宁轩兄你请客,我自然早点来。”他一脸阳光地笑着道。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干笑着道:“呵呵,宁宇兄,放心吧,今天小弟我可是带足银子了,一会儿可别跟我客气啊。”

“咦,今天宁轩兄又诗兴大发了?写了什么大作,快让兄弟我开开眼界。”他说完便要拿我藏在身后的诗。

“啊,没没没,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连忙躲开,没想到那家伙身手灵活得很,一下子便抢了过去。我急忙伸手想要抢回来,别说那诗了,光是我那手字就是笑掉人大牙的,可那家伙手脚快得很,一个闪身躲开就把那诗大声念了出来。

这该死的家伙!真想从地上抓把泥巴堵住他的嘴。幸好周围没什么人,我暗暗擦了一把汗。

“哈哈哈,这诗……这诗……很押韵嘛,还首尾呼应呢,不错不错,只是可怜了这小松鼠。”他一边笑着一边把那诗挂到了绳上。

我悻悻地陪着笑,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宁宇兄,小弟还没见识过宁宇兄的文采呢,不如宁宇兄也来一首让小弟开开眼界吧。你看,这里景致正好,近有山远有水,不如就这景色来一首吧。”

哼,就会取笑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好啊,反正时候尚早,咱们也来以文会友。”

他倒不推辞,拉着我来到石桌边,拿起笔往墨砚添去,笔尖沾满了墨。

“宁轩兄,你看这竹林,青青翠翠的,再看那江上那一叶轻舟……”他提起笔,一脸兴奋地指指点点。

吧嗒,我的脸颊突然一凉。

“哎哟,宁轩兄,你看我,真是大意,失礼失礼。”他一脸歉意地望着我。

呃……墨汁甩到我脸上了。宁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便往我脸上抹去。

我虽看不到现在自己的脸,可是见他这样胡乱在我脸上抹来抹去,明明只是左边脸有,现在可好,他左边抹两下右边也抹两下,岂不是满脸都乌黑一片?

糟糕,加上原来我脸上涂的麻子,惨不忍睹啊。我连忙双手捂着脸,“那个那个,宁宇兄,不用抹了……”

“不行,你看我,真是该死,把你的脸弄成这样,实在过意不去。咦,你的脸怎么……?”说着,又伸过手来抹了一把,奇怪地问道。

我一把抢过他的帕子,“没事没事,那个,宁宇兄,我……小弟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那个,小弟先走一步了。”

“啊,这就要走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呀,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个,那个,下次下次。”

说罢,我双手捂着脸,便落荒而逃。

“喂,宁轩兄,下月十五,此时此地,不见不散。”

身后传来宁宇的呼唤声,我头也没回,捂着脸一边跑一边大声回道:“不见不散!”

难道是八字相克?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发生啊。

正文 第十六章 十五之约

回到府里,我怕被别人见到我这狼狈样,掏出干净的帕子包住脸,偷偷溜回无忧苑。一进苑,便听到悦妍郡主抢天哭地的声音。

“呜呜呜……恒表哥,你快替我想想办法,我要杀了宁萱那小贱人,我要把她卖到妓院,我要把她送去坐大牢……”

“表妹,别生气,他说的不是真的,你别哭了,哭得脸都花了不漂亮了。”

“我不管,他都不要我了,这脸漂不漂亮还有什么关系,呜呜……恒表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是哪打哪啊,我得罪她什么了,至于这么狠嘛。幸好我现在包着脸,还穿着男装,没让她发现,我急忙一溜烟地溜回房里。

换过衣服,把脸重新弄好,估计那刁蛮郡主已经走了,我这才从房里走出去。一路上,所有见到我的小丫鬟和小厮,见到我时都怪怪的,望我的眼神也变了,还不时掩而笑。

迎面见到如意正托着果盘往大厅走,我一把拉住她:“如意,刚才悦妍郡主怎么了,要生要死的?”

如意那小妮子见了我,突然两眼大放精光,兴奋地道:“呀,宁姐姐,你回来啦。姐姐你好利害,现在全府上下的丫鬟都崇拜得你不得了。”

“什么?崇拜我?崇拜我什么了?”我只觉莫明奇妙的,怎么只出去了半天,回来便当了偶像了?

“宁姐姐,你就别装了,全府都知道了,姐姐,你真是为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挣光了!”小妮子掩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笑嘻嘻地便端着果盘进了大厅。

我往厅里望了望,只有那煎酿三宝在里面,便也抬脚进去了。

“呀,宁萱,没想到,你原来这般利害,看不出来啊,哈哈哈。”北凌珩一见我,居然也像如意那样夸起我来。

“哈哈哈,是啊宁萱,真人不露相啊,四哥,真羡慕你啊,找到个情投意合的人。对了,宁萱,你家中还有没有其它姐妹啊,如果有不妨接到我府里去。”北凌烁也打趣起来。

真是莫明奇妙,我望向北凌飞,那家伙贼贼地望我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抓起果盘里的梨子一口咬下去。

“说什么呢他们?”我走过去问北凌飞。

那家伙只顾着吃,眼睛都不敢望我一下,肯定做什么亏心事了。

“算了凌烁,我们哪有四哥这么好福气啊,就算有只怕也无福消受,我可不想受那皮肉之苦,还是算了吧。”

北凌珩和北凌烁互相打趣着走了出去。我狐疑地望着北凌飞,他也急忙跟着起身想跟他们一起出去,我越发肯定这家伙做了什么坏事了。

“站住,出什么事了,老实招来。”我一把拦住他。

“呃,没……没什么呀。”他笑嘻嘻地搓了搓鼻子。

每次他搓鼻子,准没好事。我怒目一瞪,“还说没,刚才悦妍只差把我的祖宗从墓里掘起来了,快说!”

“嘿嘿,也没什么,刚才悦妍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娶她,我只说,只说……呃……”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啊。”我更奇怪了,你娶她关我什么事了。

“我说,我说了你可要答应我不许生气啊。”

“好,不生气,你说。”

“呃,我……我跟她说,我只喜欢宁萱一个。”

我的脸微微一红,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直直地望着我,眼里柔情万千。

“那……就这样而已?”

“呃,我还说……还说,你真的不能生气呀。”

“行了行了,不生气,你到底说不说呀。”这家伙还真是罗嗦。

“好,我说。她问我喜欢你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好,我便告诉她宁萱什么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欢她,还要娶她。没想到悦妍竟然说她不介意做小,要和你一起伺候我。我只好说宁萱不仅长得丑,还有个怪癖好,喜欢打人,每天都要抽我鞭子,可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子,如果悦妍也嫁过来,每天给你问安时都要挨你鞭子,让她考虑清楚。”

“北--凌--飞!!!”

我抓起面前果盘上的梨子便向他扔去。

“呀,你不是答应了不生气嘛,又骗我!你这大骗子……女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水果扔完了,我抄起桌上的纸震便追。

“北凌飞,你给我停下,混蛋!无赖!竖子!站住,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偶有丫鬟小厮经过,见我不停地追着北凌飞,便掩嘴笑道:“呀,原来是真的呀……宁萱真的是……真的是那样啊,可真够狠的啊……”

可恨我这一世英名只一朝便毁在他身上。

自那天的事后,无论北凌飞怎么哄我,我也没有再理睬他。可是这天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他将在这天迎来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行冠礼。行过冠礼,就代表这名男子已经成年了,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对这冠礼很重视,更何况皇族之人。

这日一早,本打算到他房中帮他梳洗,可是去到时已见他梳洗完毕了,如意正把梳洗的用具端出去。

“小萱,你终于生完气了?”见我进来,他掩不住眼里的惊喜。

我不吭声,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一条红色的手绳,系在他左手上。这是我花了两天的时间编的,由三根细小的红绳交错编织为一条。怎么说今天也是他的生日,贵重的东西他不稀罕我也送不起,便编了这条手绳当作礼物。

“这是什么?”他抬起手问道。

“平安绳。”

“平安绳?是你亲手编的吗?”他喜道。

“嗯,送给你,生辰礼物。”

“真漂亮,小萱,你真好。”他轻轻用手指抚摸着绳子,“这是表示你想绑着我一生一世吗?如果是,我这辈子也不把它取下来。”

我狠狠往他额头上一敲,“又想挨揍是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暂时饶了你,别逼我出手。”

“嘻嘻,小萱,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真的是喜欢打人,不过,只要你喜欢……”

“好啊,既然你喜欢的话,鞭子呢?不抽你脸便是。”

嘻笑打闹了一阵,临出门前,他终于正下脸来,“小萱,今天我就要行冠礼了,可惜你不能来观礼。你也知道的,过了今天我就可以娶妻了。”

那目光,柔和得似乎能把人融化。

“时候不早了,你要出门了。”我定定心神,马上打断他。

“我是说认真的,这一年多来,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他望着我,眼里带着急切的盼望,“小萱,你知道吗,这世上唯有我对你最真心。”

我抬起头,有点奇怪地望着他。

“因为,无论你是何样貌,是小麻脸还是倾城之貌,你只是你,是宁萱,是我北凌飞的忘忧草,我这一生,唯有你一棵忘忧草。”

他伸过手抬起我的下巴,眼里的柔情如冬日的阳光,暖暖地融进我心里。

“我……我不要嫁人。”我垂下眼,避开他灼热的注视。

“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我?”

“都不想。”

“那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你今天好好在府里待着,晚上我回来再说。”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了,黑着脸走了出去。

我吁了一口气,晚上该怎么和他说?他对我,自然是没得说了,他的心意我都懂。可是,我对他,我确实是有点喜欢他,可是这点喜欢,对我来说,还远不到要嫁给他的程度。

吃过早饭回到房里,换上男装,我便从小侧门溜了出去。

今天便是十五,犹记得那天我捂着脸跑下山时身后传来的那声“不见不散”。想想也好笑,明明说好要请他吃饭,却两次都没请成,今天不会再生枝节了吧。前两次见面,都没好事发生,两次都搞得我狼狈之极,这次不知又会有什么事。

时候还早,我先到市集里溜逛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来到青暮山。放眼望去,碧空如洗,山下的漓水江像一条小溪一般蜿蜒而过,宛如青罗带。

远远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空灵悠远,婉转跌宕,在山中绵延回响,听着这笛声,竟不知不觉地来到那片竹林中,笛声更加清晰了。

转过几座假山,穿竹而行,山涯边一棵参天松树下,斜斜地倚着一个人,阳光透过绸密的松针,射下道道金光,斑斑点点地洒在那人身上,笛声正是从那人手中的笛子传出,背影有点熟悉,如果不是见到那人拿着根笛子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北凌飞。

良久,笛声终于停下,那人转过身来,微笑着向我走来。

“宁轩兄来得好早。”

“宁宇兄,原来是你,没想到你吹笛子这么好听。”我朝他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闲来无事,随意抚弄一下,宁轩兄见笑。”

“宁宇兄有才情,小弟我对这可是一窍不通的。”

“哈哈,宁轩兄对音律不感兴趣,想必是心思都花在诗词文章上了吧,不知宁轩兄今天可是又有了大作?这次可不要藏起来了。”

“呃……哪里哪里,呵呵,宁宇兄就不要取笑小弟了。”

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我真心真意地赞你,你倒存心取笑我。

当下两人边说边谈进了竹馨馆,这次是我请客,为表诚意,我特意要了个雅间,那老板见我又来了,顿时露出狐疑的眼光。

一坐下,我便豪气地道:“老板,上次的菜式改良了没有?如果没有就不要给我端上来,只管把你店里最好的拿上来。”

那老板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见我这样说也不再怀疑,须臾,便把上次那三道菜都弄了上来,酒我仍是要了上次的君子香。

那些菜果然已做了改良,特别是那道白雪藏龙,按我的提议只用蛋白来炒,火候味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当下心情大好,与宁宇举怀畅饮。

宁宇本也是个健谈的人,很杂学,天文地理、时事政务无所不知,我请他给我讲这墨渊国的历史和趣事,他也一一道来。

“对了,宁宇兄,刚才你吹那曲笛子,甚是好听,不知是什么曲?”

“并不是什么名曲,随心而发而已。”他淡淡一笑。

“呃,随心而发?那就是并没有曲谱是吗?那如果下次你还想再吹这曲时还会记得这调子吗”

他微微一笑便道:“为何下次还要再吹这曲呢?心随意动,曲便由心而发,景不同,物不同,人不同,时不同,心境亦不同,心境不同自会有不同的曲。”

“呃……这……说的也是。可是,刚才这曲真的很好听,如果只此一遍,从此再无人能欣赏,倒是可惜了。宁轩何其有幸,竟是这曲子唯一的听音人。”

我有点惋惜,按他的说法,这曲子看来以后不会再吹第二遍了。

他听了只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宁宇兄今天像是什么心事?”我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想起刚才的笛音隐有伤感之情。

他有点愕然地望了我一眼,“宁轩兄说笑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有幸和宁轩兄共聚一堂,要有心事也是开心之事。”

“呀,原来今日竟是宁宇兄的生辰,小弟无以为敬,只能以酒代礼了。”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看来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他和北凌飞都是同一天生日的。心念一动,想起一个传说,“不如小弟给宁宇兄讲个故事,权当贺礼吧。”

“宁轩兄讲请。”他点点头,微笑着望向我。

“传说有一位少年,很喜欢吹笛子,这年夏天,他每天晚上都到莲花池边吹笛。这莲花池中,有一位正在修仙的莲花小仙,被这笛声吸引,每晚偷偷躲在莲花丛中听笛,对这位少年产生了爱慕之情。他心中的悲伤、欢乐,她都能听懂,随他的悲而悲,随他的喜而喜。终于有一天晚上,一曲吹毕,少年对着池中道:即是知音人,何不现身一聚?可是这小仙却仍是躲着,不论少年怎么恳求,她都不肯现身,她觉得她配不上这位多才多艺又相貌英俊的少年。她很自卑,无论她多么努力去修炼,虽然已成人形,但是相貌普通法力也不高,常常被她那些貌若天仙的姐妹们耻笑。那少年对她说,我只求知音人,不论样貌。小仙很感动,与少年约定来年莲花再开之时再与他相会。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又是莲花盛开之时,少年又来到莲花池边吹笛,可是他吹了一夜又一夜,仍是等不到小仙。如此年复一年,每到莲花开花之时,他边到池边吹响笛子,流连花影中,吹笛到天明。到了第十年,那小仙终于也修炼成了有绝世容貌的仙子了,可是当她满心欢喜地来到莲花池边,却已不见少年的踪迹,也听不到那笛声。她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早已自毁双目,却仍是等不到她,郁郁而终。那莲花仙子知道后,追悔莫及,不再留恋尘世,化成一缕青烟,进入那少年生前吹的笛子中。从此,每到莲花盛开之夜,人们便听到莲花池中传来阵阵笛音,如泣如诉,委婉连绵……”

宁宇听完,默默地望向窗外,神情黯然,须臾,才转过头来。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宁宇轻轻说道,一边往我杯中倒满了酒。

惜取眼前人,我不觉想起了北凌飞,想起早上他对我说的那番话,还有他说那番话时脸上的真挚神情,心中一丝甜蜜之意泛起,脸上也不觉微笑起来。

抬起头,宁宇正怔怔地望着我。

我的脸不由一红,“呀,宁宇兄,你看我,你的生辰,我却说个这么伤感的故事,真是该死,这杯酒该罚。”

两人又边谈边饮,不知不觉已喝了几壳酒。这君子香入口不觉酒烈,只觉清甜沁心,可是后劲却利害得很,到我一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阵阵的笛子声,一遍又一遍。

撑起身来,脑袋仍是晕呼呼的,宁宇已不在了,一股幽香不知从何处飘来。

那宁宇也真是的,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不够朋友,难道是怕我又要他付钱?看他样子也不像是这种计较的人。

我摇摇头,叫来小二结帐。不料小二进来便道:“刚才那位公子已经结过帐了。”

“那……那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那小二望着我,突然神色古怪,连眼光都有点闪烁不定。

“没有了。只说他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小二一边用那古怪的眼神瞥了我几眼,一边走了出去。

就这样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再见,这欠他的人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那小二样子怎么怪怪的,难道我的脸又给画花了?心里一惊,马上倒了一碗茶水,往水中一照。

脸倒是没花,只是头上不知何时竟插了一朵山茶花,怪不得刚才闻到花的清香味。这个宁宇,是不是老是这样爱捉弄人呢?

我悻悻地拿着那枝茶花,步出竹馨馆。已是正午,太阳正猛烈,一晒之下,脑袋清醒了不少。

经过那片竹林,那些绳子上已然挂了几张纸。我信步走过去,随意看了一下,一眼瞥见其中一张署名写着“宁宇”两字,不觉停下脚步。

十五半日闲,相约竹林下。

是时方盛夏,风物自潇洒。

开襟成欢趣,对酒不能罢。

青竹赠君子,为卿撷红花。

青竹赠君子,为卿撷红花?

拿起手上那枝山茶花,原来他早已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的,怪不得也没留个话说什么时候再聚,心里不由一阵失落。

看来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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