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莲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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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不同,立场便不同。作为普通女子的我,认为好人最后都应心想事成,恶人都应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一直在权力中心斡旋的北凌云,一心想成为储君将来有所作为,显然只关心谁能最终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在乎用何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只讲手段只讲实力。所以他刚才说的话,无可厚非,甚至还有一些道理。
我撇了撇嘴,“唉,那大丰国也活该被灭,当初既然明知那冰人心怀不轨,竟然放虎归山留下大患,愚昧之极。”
他有点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随即悠然一笑,“说得对。大丰以仁义之政治国,大丰皇族的人都自诩是天下最仁义之人,居安不思危,无视人性之本性,不懂变通不切时宜,迂腐之极可笑之极。不思远虑,必有近忧,当时大丰的各地军阀、诸侯早已坐大,而大丰皇族仍一味讲求仁义忠信,不通人性善恶,盲目追求理想化的治国之道,无异于两叶掩目,连对怀有异心之人也妄想以德感化,真是妇人之仁,最终招致灭顶之灾。所以我说就算没有那个冰夷王子,大丰也迟早被分裂,冰夷人的入侵不过恰好提供了一个契机而已。”
我暗忖,原来你跟你老爸政见不合啊,“看来殿下似乎对仁政治国颇为不屑,可是殿下难道忘了,当今陛下也正是力行以仁治天下的,墨渊如今的繁华盛世,不正是因为陛下的仁政吗?殿下这番言论,似乎不合时宜。”
北凌云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才漫不经心地道:“不错,不但如此,以你我身份,今天在此讨论这些,更加不合时宜。”
两人相视一眼,皆轻笑出声。此时的北凌云,眼中闪着神采奕奕的光彩,之前的慵懒神色早已散去。
“既然不合时宜,那……”
本想说那我就告辞了,不料他抢先说道:“听我弹一曲如何?”
不待我回答,他已走到长案前坐下,调试琴音了。好吧,这里风光秀美,再有美男抚琴,也是一大乐事。
他颀长白皙的手指在琴上轻抚,悦耳的琴声在水榭中飘荡着,如沐春风一般,这首曲子我从没听过,一时不由听得入了神。
曲终之时,忍不住问道:“这曲子我竟是从没听过,叫何名字?”
北凌云低头不语,手指似有不舍地在琴上叮咚撩拨着,半晌才悠悠开口道:“云逐月。”
他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闲时为这曲子编个舞如何?”
我微愣了一下,便礼貌地点头应了,“嗯,那宁萱先告辞了。”
他温和地一笑,走过来将桌上那块嬴鱼佩往我脖子上挂去,动作极轻柔,挂好玉佩后,还顺手替我撩起一缕垂于腮旁的秀发,他的手指仍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迎着他的目光,我朝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戏弄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也不再打算去见皇后了,跟慧姑姑打声招呼后便叫上小德子回乾安宫了。
上次夜探天承宫,无意中看见皇后手中的玉佩时,我惊讶得差点呼出声来,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那玉佩竟然和我从晨煞那里顺手牵羊的玉佩一模一样。为了证实这件事,我原本打算去皇后那里试探一下,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不但从北凌云口中得到了证实,还知道了这玉佩的来历。惊喜之余,亦有点担忧。喜的是,如果这玉佩真的和那对宝剑有关,那么至少我手中掌握了一半线索---虽然还不知道它隐含的秘密。忧的是,经过今天,皇后那边也知道了在我手里还有一块玉佩,不知他们会有何打算。临别时北凌云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在我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转眼便到了皓帝五十大寿这一天,皓帝在宫中设国宴大宴群臣。国君五十大寿是件大事,整个墨渊朝野同贺。这日巳时,所有朝臣皆穿上祭服,在皓帝的统率下,在北氏宗庙进行祭天祈福仪式。有品阶的命妇和皇族内眷,也以皇后为首,在宫中进行祭祀。祭祀仪式冗长繁琐,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完结,接下来便是等皓帝和各大臣回宫,酉时进行国宴。
我陪着太后回到乾安宫,时此离酉时还有些时候,待太后歇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驱回了安梧苑。皇后今日一早便遣人送来一套新衣,一件淡红色薄罗纱衣,内里是桃红色的团花里衣,那花的纹样正是皇后认为我一定会喜欢的赤霞牡丹---桃之夭夭。玉蒿和玉藻都说这颜色和我的肤色极相衬,我左右照了照,这般艳丽的服饰,在今天这样隆重的日子穿也正合适。
刚上好妆,吉祥便来禀告,说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来了。这两位皇子妃也不时来乾安宫给太后问安,我早已与她们相熟,估计她们因为要在宫中打发这一个时辰,便往我这儿来了。
我急忙迎了出去,远远便听到一把我极讨厌的声音,哔哩吧啦地说个不停。一听这声音我便皱起了眉头,转头望了一眼吉祥,吉祥也是浑身打了个冷颤,呐呐地道:“刚,刚才她并没跟着来啊。要不奴才出去说主子您刚才祭祀时中了暑,歇下了?”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才说有什么用?还不快去请。还有,一会儿你给我好好盯着点,若是四殿下过来了,可千万要拦着他。”
这个悦妍,之前皇后早已叫她回赤霞了,她硬说要等贺了皓帝大寿才走。这段时间,北凌飞一直躲着她,她一定是想趁着今天来见见北凌飞的。
三人落坐后,二皇子妃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也是巧,悦妍表妹见我要来灵珏这儿,说是没来过这安梧苑,便说要跟了来看看。”
悦妍自进来就没跟我打招呼,此时也自顾自地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完全将我这个主人当成透明的。
我笑了笑,也不理她,只和两位皇子妃说话。闲扯了一会儿,二皇子妃打量着我这身衣裙,说道:“呀,灵珏这身裙子真是漂亮,这颜色真好看,把灵珏衬得水灵灵的……”
三皇子掩着嘴笑道:“二嫂,哪里是这裙子把灵珏衬得好看了,依我看啊,倒是灵珏骨架子好,把这裙子的特性穿出来了,艳而不俗,换了别人,怕穿不出来这效果呢。”
悦妍偏过头来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哼了一声。
我笑道:“三嫂真是会说话,灵珏只是沾了这裙子的光,两位嫂嫂气质华贵,这裙子若是穿在两位嫂嫂身上,定比灵珏好看多了。”
这时,悦妍阴阳怪气地插嘴道:“哼,那是自然,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就算嵌金镶玉,再怎么装也装不出个人样来,别以为麻雀飞上枝头就变成凤凰了。”
两位皇子妃听了都是一愣,二皇子妃满脸窘态,不知说什么好,三皇子妃也是尴尬地低了头喝茶。
我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是笑眯眯地,“好歹那只麻雀也有根爱它的枝头,那只飞了半天也没根枝头肯让它落脚的凤凰,比麻雀还不如。”
悦妍一听顿时脸都气白了,二皇子却是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却又连忙掩住了嘴,三皇子妃见状急忙岔开了话题,“呀,灵珏说话就是有趣。灵珏,你瞧,我这人一看到精致人儿就技痒,反正左右无事,若不嫌弃,不如让三嫂替你描一幅丹青如何?”
既然她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跟悦妍计较,便道,“哟,三嫂是说真的?三嫂的丹青妙笔墨渊上下谁人不晓,那灵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就说了,似我这般平庸姿色竟也能得三嫂垂青,果然是沾了皇后娘娘赏的这衣裳的光啊。”
三人笑着打趣了几句,玉蒿和玉藻已将作画所需之物搬到院中,她们让我坐到一个石墩上,旁边摆了几盆应时的花。不过小半个时辰,我已是哈欠连连,两位皇子妃不时掩嘴而笑,待终于听到三皇子妃说可以了,我已差点睡着了。
那画中的红衣女子,巧目盼兮,巧笑连连,我讶异地道:“呀,三嫂果然利害,我刚才那没精打彩的样子,三嫂丝毫不受影响,还能画出这般神韵来,真不亏是墨渊第一女才子。”
二皇子妃笑着道:“可不是,人家可是天天躲在屋子里画三殿下的呀,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腻的。人家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可是一天不画如隔三秋的。”
三皇子妃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就知道拿我打趣。”又对我道:“这画现在还没完,待我回去润饰一下再叫人送过来。”
“那就有劳三嫂费心了。”
此时酉时已快到,几人便和太后一起前往天英殿。自进入天英殿,那个讨厌的悦妍便药膏似的紧跟着我,连入席时也是挨在我旁边坐。我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内眷以太后和皇后为首在天英殿用宴,而朝臣们则在圣武殿,悦妍自是见不到北凌飞,又不便过去找他,便厚着脸皮跟在我身边了。我心中暗自偷笑,本姑娘今天就偏不见你的凌飞哥哥,你就尽管赖着好了。
我朝吉祥招招手,在他耳边悄声道:“找个机会跟四殿下说一声,今晚别过来这边,那个讨厌鬼在这儿。”
吉祥点头应后便离去了,悦妍却是满脸狐疑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待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借口小憩片刻离了席。一出天英殿,没走多久便察觉有人尾随,我暗笑一声,看来刚才我跟吉祥的耳语,被她看成是和北凌飞相约见面了。好啊,既然你要跟就跟吧。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七拐八拐,渐渐来到冷宫。这个冷宫正是当初我私逃出宫的那个地方,对这里的环境我依稀记得。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几丝乌云遮掩了大半个圆月,冷宫之中灯火极少,只偶尔于路口悬挂一盏小风灯,发着惨淡的黄光,四周只有些许蛙鸣之声,极是静谧。来到一片柳树林子时,我一个闪身躲于树后。悦妍突然发现不见了我,快步小跑上来,神色有点惊慌,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正当她左顾右盼之时,我随手摘了根柳枝,往她后脖子上轻轻撩去。
“啊……”悦妍捂着脸蹲到地上,惊恐地叫了出声。
我忍着笑道:“呀,原来是你呀,我还道是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小丫头来偷会情郎呢,原来是堂堂赤霞国的悦妍郡主。不知郡主这般鬼祟地跑来冷宫有何事呢?”
悦妍一看是我,立时站直了身子,强自镇定地道:“谁鬼祟了,我、我、我刚才散步一时迷了路,走到这儿来了。倒是你,你刚才说小憩去了,却跑这儿来,该是我问你要做什么才对。”
我嘻嘻一笑道:“我?呵呵,我来这儿看我的宝贝啊。”
悦妍疑惑地向四周望了一眼,问道:“宝贝?此处有何宝贝?”
我往上指了指,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嘘,别把它们吵醒了,它们睡觉的时候可不喜欢有人打扰。”
悦妍见我这怪怪的样子,有点不安地向上望了一眼,“你胡说什么,什么东西在睡觉?”
我阴森森地低着声音道:“噬魂夺魄子夜锁灵,我养的宠物。”
“什……什么子夜锁魂,你少来胡说八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约了凌飞哥哥在这儿见面,你怕让凌飞哥哥见到我,就来吓唬我。哼,你想把我支走,我才不上你的当,我偏要在这儿等着,我要见凌飞哥哥,我有话要跟他说。你这恶毒女人,快点走开,别在这儿碍事!”
哈,真是个不知羞耻又毫无逻辑思维的女人,自己也说了是我和凌飞约好在这儿见面,竟然还叫我快点走开,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我笑眯眯地道:“噢,既然这样,那我可要先走了。只是……你一个人在这儿不怕?”我又指了指上面,“月亮就要出来了,今晚可是月圆之夜喔。”
“月……月圆之夜,那又如何?”
“嘿嘿嘿,如何?每当月圆之夜,便是它们进食之夜,圆月一现,它们便苏醒过来,醒了就饿了,饿了就要觅食。你知道它们以何为食吗?不知道吧,它们只吸食女子的血液,最喜欢从柳树枝上垂丝吊下来,偷偷爬到人的脖子上,尤其喜欢爬到年轻女子的身上。”
悦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用力互绞着,脸色有点发青,却还强自镇定,“胡说,你……你想吓唬我……我才不怕你。”
我不理她,继续道,“只要它一钻进女人的身子里,便再也不会出来。每晚一到子时,毒便会发作,中毒的人头痛欲裂,心神混乱,如同中了邪似的,六亲不认,直痛得死去活来,从此整个人便如白痴一般,记忆全无,似行尸走肉一般。最可怕的是,受尽折磨的人还不会就这样死去,慢慢的脸上还会长出很多疙瘩,像蟾蜍一样,最后连话也说不了,一开口便是像蟾蜍那样叫。越是长相美貌的女人,那疙瘩便长得越多越快,直到全身都长满了疙瘩,这才死去。像你这种丑八怪,疙瘩应该长得比较慢一些,那受的罪就更多了……”我冷笑几声,又道:“到时你见到凌飞哥哥时,也只能呱呱呱地叫了。呃……好可怜啊,凌飞见了你那鬼模样,你猜猜……他还会认得出你吗?”
此时乌云已散开,圆圆的月亮发着明亮的清辉悬于空中,悦妍的脸更青了,连嘴唇都在发抖,却又倔强地不想在我面前示弱。
我心中暗自偷笑,就不信吓不倒你,想当初上官逸那小子跟我瞎说时,也把我吓得不轻。我悄然拐到她身后,轻轻往她后脖子上吹了一口气,阴森森地道:“小心喔,风一吹,它们就掉下来了……”
“啊……”一声尘叫过后,悦妍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我极不厚道地一个缩身闪开了,看着她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心情愉快地仰天干笑了几声。
当初那一棒之仇总算得报了。话说回来,若不是她把我敲晕了扔到逍遥谷,我又怎会有机会听到这精彩的噬魂夺魄子夜锁魂段子,这便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吧,终于循环到她身上了。
为了不让她坏事,我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把她头上的牡丹花摘下撕了个碎烂,又抓了些泥巴往她脸上抹去,“嘿嘿,你就在这儿慢慢享受吧,就算到了明天你哭着鼻子跑到你那皇后姨娘那儿告状,什么子夜锁魂这么荒诞的事,有谁会相信,别人只会觉得是你因爱生嫉,胡乱编个事儿出来诬陷我的。”
出了口恶气,心情大好,我迅速施展轻功往天承宫跑去。早在宴席之上,我便特意留意过,今晚皇后穿了件低领的衣裙,露出光滑的脖子,脖子上只佩戴了一串五彩碧玺,并没有戴那嬴鱼佩。今晚众人都齐聚圣武殿和天英殿,宫中大部份侍卫都集中在该两殿,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之前被悦妍耽搁了一下,现在要抓紧时间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牡丹逝
一路轻松地来到天承宫,绕过暗卫所在,隐藏在上次寝殿外的大树上,一切顺利得似乎有点过了头。今晚的天承宫分外清冷,我静静观察了片刻,正打算动手,却见远处一盏风灯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缓缓朝寝殿这边移动。待那灯近了,只见一名宫装侍女提着灯,恭敬地跟在一位华衣丽服、头戴凤冠的人身后进入寝殿之中,正是皇后娘娘。我心中暗自恼怒,都是悦妍那讨厌鬼坏我大事,若早来片刻,说不定已得手了。此时皇后突然回宫,且身边只跟了一名侍女,不知要做何事?当下唯有继续隐身树上,不敢妄动。
皇后进入寝殿后,那名侍女替她解下肩上的绣金云龙凤披领,皇后坐于铜镜前,细细照了几下,拿起碳笔描了一下柳眉,又往脸颊上轻轻拍了些胭脂,这才缓步来到窗前,倚着窗抬头望月,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瞧她这模样,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难道是等她那位相好?不对,她那相好应该是在赤霞,而且就算来了墨渊,也不可能公然进入**来相见。究竟是什么重要人物,竟让皇后在国宴之中半途离席等候?我心中隐隐觉得今晚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片刻之后,又一盏风灯缓缓向寝殿移动,重要人物终于出场了。我禁不住心中的激动,极目望去。只见走在前面那人,一身华贵的衮金黑袍,胸前绣着一对昂首竖尾的金龙,头戴白玉礼冠,竟是当今国君皓帝。我有点失望之余又不禁惊讶,原来皇后不是夜会情人,只是,皓帝一向对皇后疏离,今晚却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偏要在宴席之中抛下众人,躲到这儿来见面。而且,皓帝身后也只是跟了一名宦官而已。
皇后平静地向皓帝欠了欠身,语气平淡,“陛下突然传彤云回宫待旨,不知所为何事?”
皓帝却没有回答她,只淡淡向立于身后的宦官打了个眼色,那名宦官双手托着个盘子,上前一步,将盘子上覆盖着的缎子掀开,将盘子恭敬地呈于皇后面前,盘子之上别无它物,只有一个小小的碧玉杯子。
皇后一望之下大惊失色,跌退两步,颤着声音道:“北子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皓帝神色肃然,声音却是冷漠无情,“皇后,如你所愿,我的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不错,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我是不会让皇后你比我晚去的。”
“你……你……好啊,北子谦,你好狠的心,你够狠……咳咳……”皇后一阵激动,不禁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咳咳,你……你竟狠心至此,要将本宫赐死?北子谦,本宫究竟何处失德招致死罪,你给本宫说个明白!”
皓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明白?你自己心中最是明白不过,当年你对他们母子俩人做了何事,你以为我当真一无所知?难道皇后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我让你舒坦地活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你难道还妄想我死在你前头,好让你在这里颐养天年?咳咳……可笑!咳咳……”皓帝眼中射出阴狠的厉光,说到后来却也因激动,掏出帕子紧紧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皇后惊恐地跌坐到地上,指着皓帝,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原来你一直知道,怪不得……北子谦,你这阴险小人,是本宫小看了你……哈哈哈,你这老狐狸,本宫小看你了……”
皓帝不再说话,朝那宦官微微颔首,那宦官在皇后面前一跪,双手将盘子高高托起。皇后惨然一笑,站直身子,整了整衣裙,理了理头发,傲然地端起那怀子,昂头一饮而尽。一丝腥红从皇后嘴角流出,皇后平静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北子谦,本宫便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本宫今生所做,最称心如意之事恰恰是对那母子俩所做之事,哈哈哈……”
那阴冷诡异的笑声在从殿中飘荡出来,让人不寒而栗。皇后软软地跌倒在冰冷的白玉石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