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莲开-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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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懒懒地用手撑着半边脑袋,一手抓着酒壶,他喝酒从不用杯子,不时往嘴里直接倒一口,一边微笑着望向我,柔和的月光轻轻洒在他素白的袍子上,他的目光也如这月光一般温柔。
“无双,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我点了点头。
“我早就说过你会喜欢的。无双,潜龙岛虽小,可我有你要的一切,普天之下,没有我上官逸得不到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只要开开口,我不惜一切,也会替你寻来。”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我想要的,不过是过些安稳的日子而已。
我昂起头,学着他的样子灌了一口酒,往天上那一轮圆月指了指,“好啊,晨教主,我现在就想要这天上的月亮。”
上官逸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将酒壶一扔,一把搂过我的腰,脚尖一点,搂着我凌空跃起,直往湖中心坠落,扑腾一声,两人直直地插入水中,落水声将树上的鸟儿惊醒,惊慌失措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啊……混蛋!你搞什么?”猝不及防之下,我已浑身湿透,冰凉的湖水瞬间将两人包围,水深刚过腰部。
上官逸哈哈大笑着,指了指水中的倒影,“无双,天上的月亮我摘不下来,但我能给你这水中之月。”
湖底的碎石有点扎脚,上官逸扶着我肩膀轻轻一托,让我的双脚踩在他脚背上,再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水珠。湖水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岸边传来阵阵蛙鸣,上官逸低头望着我,水珠挂了他一脸,在月光之下晶莹剔透,几绺湿了的碎发紧贴在他的俊脸上,眸子里闪动着炽热的火焰。
“无双,嫁给我,做我天魔教的教主夫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中月
周围的一切似乎突然之间沉静下来,湖水拍岸的声音没了,蛙鸣声也消失了,耳中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一阵微妙的悸动在心里滋生。他的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冰凉湿润的唇渐渐贴近,覆在我的唇上,先是轻轻触碰浅尝辄止,随即是热烈的爆发。他的吻一如他的人,不由抗拒不由分说,霸道得让我无所遁形,呼吸几乎被夺走,在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放开我。
他的喘息声仍在我耳边响起,下颚抵在我额头上,将我搂在怀中,“从此以后,墨渊的一切再与你无关,你只叫无双,是我上官逸的女人,是我天魔教的教主夫人。”
他紧紧搂着我,似恨不得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此刻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正向我倾诉着他内心最炽热的情感。自从凌飞死后,我一直象个行尸走肉般活着,这些日子以来,跟着他,随心所欲,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的勇往直前,他的敢爱敢恨,他的坦率真挚,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融化了我的心,让我找到了另一个可以安心栖息的港湾。
“好。”
冰凉的湖水仍然包围着我们,可是他的怀抱却很温暖,我闭上眼睛,靠在他怀中,这短短的一个“好”字,便是我对他的承诺。
可惜天公不作美,自那日开始,岛上便下起了无休无止的雨,每日都是阴雨连绵,偶尔天晴几个时辰后,又断断续续地下个不停,但这鬼天气并不妨碍岛上的人筹备婚事。
潜龙岛上一片喜气洋洋,上官逸派了很多人远赴宸邑采办大婚所需的东西,寒枫他们说,岛上已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这次要好好热闹一番。虽然我不喜欢繁复的礼节,但上官逸说这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一丝一毫也不能马虎,所有的东西都要用最华贵的,所有礼节都要依足宸邑风俗,一样也不能少。让我惊讶的是,大部份东西,都是朝廷的贡品,就连我的嫁衣,也是由宫里的绣娘所缝制。
这日午后。天空难得地放晴了,上官逸见我在屋里闷了这么长时间,天一晴便将我拉到蓬泽湖。下了这么久的雨。蓬泽湖的水位已高了许多,满满的一湖汪泽,几乎要漫过岸边。
两人光着脚,将脚垂在湖水里,横着身子平躺于一条荚豆小船上。望着久违的晴天,任由小船在湖面上飘荡。船上放着十多壶椰子酒,每喝完一壶,上官逸便将空壶扔进湖中,此时湖面上已漂浮着五六个空壶。
“上官逸,你和宸邑国君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赏赐那么多宝贝给我们?就连我们大婚的喜服,也是由他亲赐,还特意让宫中最好的绣娘缝制?”我翻了个身。用手撑起脑袋,侧着身子望向上官逸。
上官逸正惬意地眯着眼睛,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抓着酒壶,不屑地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有求于我。上官盈是我的堂兄。”
“堂兄?”我诧异地道。
上官逸为我解释了一段复杂的宸邑皇族历史,上官家族的崛起,要追溯到八百年前的前朝大丰国。
他的先祖曾是大丰国国君最信任的臣子,随着大丰国被冰夷族侵占,各地诸侯纷纷起兵抵抗,渐渐又演变为自己人打自己人,各自割地为王,他的先祖最初拼着保卫国土的一番赤诚忠心,带着部下一路征战,可最终也改变不了大丰国已分崩离析的大势,无奈之下也顺应潮流,占据了宸邑一带自立为王了。
到了上官逸的祖父这一代,家族里许多分支或因朝堂斗争,或因战争祸事,逐渐没落,只有上官逸的祖父这一支系实力最强,夺得了皇位。他的祖父共有四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儿子能力最强,最得袓父欢心,一心想将皇位传给他,无奈他却偏不爱待在宫廷里,四处走南闯北,爱上了一个生意人的女儿,追随着她四处做买卖,不顾皇室反对,毅然结成伉俪,最后被皇室除名,愤然出走,创立了天魔教。他就是上官逸的父亲上官尉,而这个上官盈便是他的堂兄。
可是这个上官盈是个平庸无能之辈,登基十多年来一直无所作为,宸邑在他手中渐渐衰落。也活该他倒霉,自登基以来宸邑天灾不断,不是干旱便是水灾,粮食连年失收,每年都有大瘟疫爆发,弄得民怨震天。厄运中的上官盈又想起了这位自立门派的富有叔父,上官尉虽已是江湖中人,却仍怀着一颗忠贞不渝的报国之心,利用夫人家族的雄厚实力,多次为宸邑解困。及至上官尉去世,上官逸仍紧记父亲教诲,多次仗义出手,暗地里支助了上官盈不少钱财。
“原来如此,你名下的产业遍布各国,狠赚各国的银子,全部都倒贴到自家后院了。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不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是个怀着赤子之心的义商。”我笑着道。
“上官盈那个废物,这些年来也不知花了我多少银子,我这次大婚,不过是给了他一次感激我的机会,他赐我再多的东西,我也受得起,不需跟他客气。”
“那日国师说,赤霞有迹象准备攻打宸邑?”
上官逸睁开眼睛,眉头紧皱,“朔麒云的野心不可小觑,东泽、蓬龙这些小国,一向安守本份,每年向各大国进贡不少珍品,只为求个国泰民安,能在夹缝中生存,现在赤霞一声不吭就将它灭了,他是看准了时机,如今墨渊北凌羽刚登基,主少国疑,自是不会替两个小国出头。而上官盈这个蠢货,自身也焦头烂额的,更不敢妄动了。”
我也不禁蹙起了眉,“那你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宸邑,还是墨渊?”
“难说,墨渊虽处于主少国疑时期,但实力仍在。东泽、蓬龙和宸邑本是唇齿相依,如今朔麒云将这两个屏障打通。与宸邑只一江之隔,就算今年他不打宸邑的主意,明年也必定有所动作了。”
那么说,他是认为赤霞会先向宸邑动手了,这样的话,墨渊还可以挣得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我不由舒了口气。
上官逸又接着道:“不过,他也有可能趁着北凌羽根基未稳,先打墨渊,反正上官盈这个蠢货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在朔麒云眼中,宸邑不过是头待宰的羔羊,迟宰早宰都一样。”
听他这样一说。我又不由担忧起来,朔麒云应该不会坐等北凌羽强大起来再去攻打墨渊,这样岂不让自己多费力气?
上官逸抓起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口酒,“无双。我说过,今后墨渊的一切已与你无关,你嫁给我,以后便是宸邑的人了,我不许你再想着墨渊,更不许你想着那个人。”
担忧墨渊是真。但这又怎么会和北凌羽有关?我有点生气地道:“我……我哪有想着那个人 ?'…'我只是忧心墨渊而已。而且,我说过,他不是凌飞。他是凌羽,我怎么会想着他?”
上官逸翻身坐起,怒视着我,“还说没有,我刚才说的不过是那个人。又没说是北凌飞还是北凌羽,你就冲口而出是北凌羽。这么着急为自己辩护,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我没有。凌羽是凌飞的哥哥,又是墨渊国君,我既然忧心墨渊,自然也会想起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可你上次受伤昏睡时,除了喊北凌飞的名字,也喊了北凌羽的名字。”
我的心怦地重重跳了一下,我为何会喊凌羽的名字?可转念一想,这也不代表什么,心中气恼他为这事质问我,怒道:“你也说了,我当时受伤昏睡,说了什么胡话我哪知道,就算我有说起过他的名字,也不代表什么。我既然答应了嫁你,自然不会再作他想。晨教主,你既然不相信我,大可将婚事取消!”
上官逸一手撑着船身,一手往嘴里倒酒,再将空了的酒壶用力一抛,酒壶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噗通一声落入湖中,语气软了下来,“你……我没说不相信你,我……我只是有点妒忌他。”
我怔住,“妒忌什么?”
上官逸有点懊恼地道:“妒忌他和你一样,身上有个莲印。”
“你……”我不禁哑然失笑,只得安慰他道:“傻瓜,这有什么好妒忌的,身上有莲印,这是身不由己的事,可我现在嫁的是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还妒忌他?”
上官逸想了想,这才释然一笑,又道:“那也是。不过,无双,我还是不喜欢你想起他,你要答应我,以后半分也不能想起他。”
我心里不禁好笑,心里面会不会想起一个人,岂是嘴巴说不想就不想的,不过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了。“知道了,晨教主。”
上官逸拉过我的手,有点委屈地道:“无双,你还生我气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哪敢生明英神武的晨教主的气?”
上官逸哈哈一笑,“无双,你不知道吧,每当你生气的时候,你就喊我晨教主,不生气的时候,才喊我的名字。”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由莞尔一笑,上官逸又道:“无双,以后你要改一下对我的称呼。”
我奇道:“为什么?”
上官逸理所当然地道:“咱们成婚了,称呼自然要改了,你要唤我做逸郞。”
我的脸微微有点发烫,低着头轻声应道:“嗯。”
上官逸朝我粲然一笑,“无双,你真好。”他打了个哈欠,又道:“我困了。”说罢便躺下,将头枕在我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上官逸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怒气冲冲地质问我,现在又说我好,真有点让我哭笑不得。他枕在我腿上,沉沉睡去,脸上一片恬静,全无平日的盛气凌人,或许,这个时候的上官逸,才是最真实的上官逸。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撩开他额上的一缕发丝,上官逸,谢谢你给了我这片宁静的天地,我答应你,我会一心一意地做你的无双,以往的一切只会深埋在我心底,成为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婚
荚豆小船轻轻荡漾着,湖面上一片氤氲水气,鱼儿浮出水面,张着小嘴一开一合地透气,低飞的蜻蜓不时在船上停留片刻,随即又飞走,在湖面上轻轻点水。刚放晴不久的天空,此时又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这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月,虽然现在宸邑大部份地方也是连绵雨天,可是寒枫说这在潜龙岛是极不寻常的。以往潜龙岛下雨一般只下两三天,从没试过像这次这般连续下这么久。
我抬头望了望天,这雨似乎又要下了,伸手在湖水中撩了一把,往上官逸脸上弹去,“晨教主,下雨啰!”
上官逸惊醒,也笑着撩起湖水,往我脸上泼去。
“启禀教主,国师求见。”寒樱来到岸边,遥遥朝上官逸喊道。
上官逸的脸一沉,不耐烦地道:“不见!”
寒樱正要再说,上官逸已沉着脸瞪了她一眼,寒樱不再说话,那双妩媚的眸子却带着怨气朝我射来,见我也正望着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国师又来找你要银子?”我问道。
“不是,银子早已命人拨过去了。”
“那他又来做什么?”
上官逸没有回答我,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之前愉快的心情似乎已被破坏,闷闷不乐地拿过杆子,用力一撑,“又要下雨了,回去吧。”
在潜龙岛上与世隔绝,我已经将时间忘掉,转眼间,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岛上仍是天天下雨,蓬泽湖的水已漫过堤岸,岛上到处都是汪泽一片。
我坐在床上,透过窗棂望向窗外。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都是阴郁天气,此时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天幕上只有厚重的乌云,将所有星辰遮挡。
蓦然间,那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一晃,若有若无,漂浮于空虚之中。
“凌飞……你来了?”
我起身朝他奔去,北凌飞离我很远,远得我看不真切他的眉目,只模糊地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和忧郁的眸子。正远远的凝视着我。
无论我怎么跑,他始终离我那么远,沉默着不发一言。“凌飞,和我说说话,我想你……凌飞,别走,等等我……”
我朝他伸出手。北凌飞却突然消失了。正失望间,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猛地回首,一张和北凌飞一样一模的脸,正痛惜地望着我,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北凌飞,是北凌羽。
我轻轻呼唤了一声,“凌羽……”
北凌羽痛惜地望着我。薄唇轻启,似乎在向我说着什么,可我却听不清楚,“凌羽,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空中突然传来轰隆雷声。我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当雷声渐停。北凌羽也消失不见了,只剩我一人在茫然天地中无措地徘徊。
又是一声雷鸣,我睁开双眼,眼角仍残留着泪印,窗外天色已开始微微发白,雨水正滴答滴答地落在窗檐上,脑中不断浮现北凌飞和北凌羽那悲哀怜悯的眼神。
我正怔怔出神,平儿甜美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无双姑娘,你被雷声惊醒了?正好时辰也到了,平儿正要唤你起床呢,今天可是姑娘和教主大婚的日子,平儿祝愿无双姑娘和教主举案齐眉,白头相守。”
我笑了笑,起身由平儿伺候着洗漱装扮,那件精美的大红喜服,此刻已穿在我身上。我站于镜前,镜中的人儿薄施脂粉,一头青丝已束于脑后,挽成一个发髻,凤冠上的金流苏垂下,晃动之间闪过灼灼金光,加上那一身的大红,映得我的脸色也明亮起来。
“无双姑娘,你今天真漂亮!宫里的娘娘只怕也没有你漂亮呢。”平儿望着我惊叹道。
“傻丫头,等你出嫁的时候,你才是比宫里的娘娘漂亮呢。”我笑着道。
辰时已到,一身盛装打扮的寒樱,引着我来到天魔教总坛大殿外的长廊上,而长廊的另一头,同样一身大红吉袍的上官逸,在寒枫寒柏的簇拥下,朝我缓缓走来。
鲜红的袍子,金色的绣线织成的祥云纹,白色的衬底,将上官逸衬得分外俊逸,外面的天空仍是阴霾一片,上官逸却是前所未有的神采飞扬,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顿时变得黯然失色。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鲜红的衣袂随着他的步子轻轻翻飞,两人在长廊的中间相遇,相视而笑,他朝我伸出手,我轻轻搭着他的手,随他一起步入大殿。
大殿之中喜气洋洋,到处挂着彩花、如意结,殿中站满了天魔教的人,一见我们步入,齐声高呼道:“恭贺教主大婚之喜,愿教主和夫人携手到老,百子千孙!”
大殿尽头,一张大大的案台上,摆放着各种祭品,案台后的墙壁上,刻着一只巨大的蝙蝠,这只蝙蝠正展开着双翼,伏踞在一个形似八卦的器物上,黑色的蝙蝠,双翼的边缘却是白色的。
白翼蝙蝠?在燕荆山双龙峡的岩洞里,当我和北凌羽被洪水所困时,全靠那只有灵性的白翼蝙蝠,将我们引出岩洞,让我们逃出生天。没想到,被天魔教奉若神灵的,也正是白翼蝙蝠。而它所伏踞着的那个八卦,像极了在岩洞中的壁画上所看到的八卦,当时那位大丰国的公主,手中举着的正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刻着它的画?
我正愣自出神,上官逸已朝我递来一柱香,他将点燃的香高举过头,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神态恭敬,殿中所有天魔教的弟子已跪伏在地,虔诚膜拜。
天魔教的规矩,所有大事举行前,都必须先拜祭被他们视为神圣之物的蝙蝠,即使是我们的大婚,也只能在拜祭过蝙蝠后,才能行礼。
拜祭完毕,寒樱扶着我的手,将我引向后堂,等待吉时到来,再盖上红盖头,才正式拜堂。寒樱的手有点冰凉,妩媚的双眸此时寒若冷霜,在我坐下后,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气氛有点尴尬,我伸了伸腰,试着缓解这气氛,“这雨真是没完没了的,蓬泽湖的水都漫出来了,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这是天怨。”寒樱突然冷冰冰地道。
我一怔,不明所以,问道:“天怨?什么天怨?”
寒樱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移到我脸上,“有的人要逆天而行,触怒神灵,才会有这天怨。”
我的心一跳,她这话指桑骂槐的,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她又接着道:“可惜我们教主已被蒙蔽了眼睛,一意孤行,将祖宗祖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连他一向敬重的国师,三番五次进言他也全然听不进耳。”
“祖训?国师……要做什么?”我问道。
寒樱朝我冷笑了一下,眼中满是睥睨,“教主此刻正和国师相谈,圣女如果有兴趣想知道他们说什么,寒樱可以效劳。”
自我到了潜龙岛,上官逸似乎很避忌我这圣女的身份,只说我叫无双,这个寒樱却在此时称我圣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她口中说的祖训是什么?难道上官逸和我成婚是违背了他的祖训?在我疑惑望向她时,她也挑衅地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敢不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起身,朝她道:“那么,有劳寒樱姑娘了。”
寒樱定定望了我片刻,像是终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