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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不是丑小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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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秣身子略往后仰,左看看右看看,轻咳道:“小方同学,我看你爬围墙的经验挺丰富的。这一片山地,就这一处地势最平,草也长得最厚,你是特意挑这段围墙来爬的吧?喂,你不应该这么无聊啊,特意来爬围墙?你这是什么奇怪嗜好?”
  “其实我就是太好心了,想帮你锻炼一下身手敏捷度。”方澈把手一伸,嘴角一撇,“还不快扶我起来?我摔得全身都疼!”
  秦秣表情一滞,然后摇头失笑。瞧这小子的架势,那可真是十足的大爷啊,但秦秣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小孩子的表现。
  想到方澈曾为救她而受的伤,还有他这一摔,估摸着真的很疼,秦秣的心也就软了,她默默地在心里跟自己念叨:“跟个脾气别扭的小屁孩子真没什么好计较,算了,小孩子都是要有耐心才能教育好的。我一定要收拾起耐心,好好帮这小子认识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为人处世之道,教他看清楚,什么叫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于是秦秣拿出翩翩君子的气度,很是春风拂面般地一笑,然后托住方澈一边手臂,扶他起身:“你自己也用点力,好了,起来啦!”
  方澈的冰山脸这才稍稍缓和,他反手又抓住秦秣的手腕,当先移步向旁边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走去。一开始他那脚步还是有些艰难,不过多走了些步子以后,他的跨步又渐渐大而从容起来,看起来那疼痛是缓过去了。
  “要上晚自习了,方澈。”秦秣皱皱眉,仍然温言相劝,“时间不够,你还往山上去干什么?”
  “啰嗦。”方澈不耐烦地紧了紧手,“你很丑你知不知道?”
  秦秣的耐心再次被打败,她重重地一吸气,从牙齿缝里蹦着话:“我很丑,方同学,你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其实也没丑到不能见人的地步。”方澈又放缓语气,仿佛安慰,“没关系的,你还有可以改造的空间,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地洞,秦秣一定会立马就钻进去!
  先是秦云志,然后是方澈,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小屁孩们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待——这个说法不对,方澈的行为之恶劣,语气之欠扁,压根就已经超过了秦云志百十倍!小秦同学总的来说还是可爱的,可是这个毒舌方,他已经恶劣到了打着义气的幌子行天雷之事实的程度,秦秣一口气没上来,抬起脚就往方澈小腿上踹去!
  其实秦秣真不介意别人说她丑,但问题是,方澈不只说她丑,他还说“你有可以改造的空间,我会帮你的,你放心。”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秦秣好像不美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她自己都还没介意呢,用得着这些小屁孩帮她犯愁出主意吗?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方澈的恶劣已经逼得秦秣宁愿放弃君子作风。还翩翩君子呢,圣人碰到方澈都会想动手扁他!
  可惜方澈不愧是不良少年的典范,他那反应不知道有多敏捷,秦秣一脚还没踹到,他已经侧身转步,反而移到了秦秣背后。
  “你闹什么?我不说你丑了还不行吗?”少年修长的臂膀又圈了过来,方澈紧紧将秦秣的小身子拥在自己怀里,难得的语气安慰,“别闹别闹,其实美点丑点都没什么关系的,再好看的人老了都会变丑,重要的是你本身,不是你长什么样。”
  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不过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想自己漂亮点?我不就是怕你自己难过,想好心帮帮你么。”还好他总算是稍知收敛,这话没说出口。
  可是光前面那段话,已经够打击秦秣了。方澈这小子居然有这种觉悟,会说这种话来安慰人,这确实很不错。但问题是,秦秣不需要他安慰!
  “沟通不良……”秦二姑娘在心里默哀,“算了,看在你小子确实很讲义气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我当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山间微风也随着两人的沉默一起沉寂了下来,小道弯弯曲曲,道边丛生着杂草和灌木,还有一些高低不一的树。偶有虫鸣声在这个夏末秋初的傍晚啾啾响起,反而使这一片小山陡然增长几分幽静之意。
  在一道小土阶的转角处,方澈忽然停下脚步,略带兴奋道:“秦秣快看,看这树!”
  转角那个斜坡上,高高生着好大一棵树。这树的主干下段笔直,一直生到两丈高后,才欹曲着生出枝干。那枝桠重叠交错出无数空隙,晚霞从那些空隙中照进,照得树叶深绿中透着点红晕。那一片片绿叶之间,又隐隐约约地挂着无数青黄透红的果子,看起来无限喜人。
  “这是什么树?”秦秣有点无奈地问,“你带我辛辛苦苦爬过围墙,走到山上,不会就是让我来看这棵树的吧?”
  方澈的回答再次打击了秦秣的智商和逻辑,他半带得意:“怎么样?这是野柿子树,你从没见过吧?”
  秦秣悲哀地发现,她跟这些青葱少年之间果然存在着很强大的代沟。一棵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宋代似乎还不存在柿子树,她也不觉得,这棵树值得自己在晚自习前翻围墙爬山,就为看上它一眼。
  “我今天是头一次见。”秦秣声音低低的,不透什么情绪。
  “没关系,虽然你是第一次看到野柿子树,不过我不会笑话你的。”方澈仰头望着柿子树高高的树冠,轻轻搓动双掌,“你想不想吃柿子?”
  秦秣讶然:“这树这么高,那果子怎么摘得到?怎么吃?”
  方澈忽然回过头,灿烂一笑。
  冰山再次解冻,他眉眼间的一池寒潭在这刹那仿佛变成初夏阳光下的静湖,即便天色暗淡,他的笑容依然闪闪发亮。
  没有言语,方澈大步跨到柿子树的近前,利落地一跳,双手便攀住了那直径约有尺许的树干。他双腿紧紧缠在树干上,双手来回往上交错着攀沿,然后他整个人便缠在树上一点点上升。
  秦秣哪还能不知道方澈要干什么?她微微张着嘴,一时间除了心跳加速、紧张丛生,竟然再也说不出什么。
  那么高的树,两丈以下又没有方便攀抓的枝干,方澈竟然敢就这样爬上去,他是太过相信自己的身手,还是太胆大包天?
  秦秣仰着头,忽然觉得这棵柿子树仿佛一直高到了天顶上,她一眼望上去,除了柿子树的树冠,竟然望不到天!秦秣自认为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很强悍了,可是这一刻,她不敢叫嚷,不敢出声。
  天际仍然残留着最后一丝暗淡的霞光在缱绻不去,光影之下,爬树少年的背影,仿佛定格。

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十九回:猴儿折枝忙
  “方澈!你这个混蛋,快下来,别摘了!”秦秣气急败坏地在柿子树底下跳着脚,此刻天光越发暗淡,她一抬眼,就只看到一团团的阴影从树上落下。。c那一下下瓷实的落地声,直让秦秣害怕下一个砸出这落地声响的是方澈而不是树上的果子。
  如果方澈真在这个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秦秣可不敢想象自己的脸色会有多精彩。
  “快点捡!”方澈冷冷地声音从树顶上传来,“你能不能少说话,多做事?”
  秦秣不吭声了,这小子,你让他三分,他就能嚣张十分,干脆无视他,省得再给他发挥毒舌的机会。
  可是秦秣不吭声,方澈又啰嗦起来:“你怎么还不捡?”
  秦秣不言不动。
  方澈顿了一下,扔柿子的动作又加快:“白痴,你不知道天要黑了吗?快把柿子都捡到一块儿,不然等下就看不见了。”
  秦秣怒气值满档,瞬间爆发:“你还知道天要黑了?我们已经迟到了你知不知道?黑漆漆的在山上,等下你准备怎么回去?还有,晚自习迟到,你打算怎么跟老师解释?”
  “我保证今天晚上月光会很明亮。”方澈说着,又扔了一串连枝带叶的柿果下地。然后攀着枝桠,小心地缠上柿子树的主干,一点点下滑到离地约两米的地方。
  秦秣的注意力再次被方澈攀树的动作吸引,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不动了?快下来呀!”
  “如你所愿!”方澈忽然回头,暗淡的天光下,他嘴角隐约的笑意里仿佛带着丝邪气。
  秦秣正疑惑,忽见方澈抱着树干的双臂一松,然后手掌猛地反撑上树。
  噗一声!
  他就轻巧敏捷地从树上跳了下来,那落地的脚步震动声,又让秦秣一张脸彻底板起。
  秦秣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面对顽劣小屁孩的感觉。方澈这个死小孩绝对能挑战任何人的忍耐力,到了这个时候,秦秣才更深刻地体会到,当初在医院的那两个月里,方澈的气人功力原来压根就没发挥到十分之一!他要是三不五时地就拉着秦秣来玩惊险和心跳,秦秣一定会被他气得早晚变成喷火筒!
  方澈压根就没注意到秦秣的怒气,他忽然凑上前来轻轻抱了秦秣一下,然后又快速将她放开,接着他就利落地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柿子。
  秦秣叹了口气,将方澈一切莫名其妙的行为都归类于“此人逻辑不正常”。不过天色已晚,暂时确实没时间跟这死小孩计较,秦秣干脆也弯腰挪步,跟着方澈一块儿捡起柿子来。
  这些野柿子大多黄中透青,个头下圆上尖,不出三寸长,一颗颗全都硬邦邦的。光看这卖相,秦秣就疑惑:“方澈,你费那么大功夫摘的这东西,能吃吗?”
  方澈摘柿子都是连着树枝一块儿摘的,一枝之上往往连着好几个柿子,他就倒提着树枝尾端,放到秦秣眼前微微晃过,鄙夷道:“果然是白痴,柿子当然不能就这么吃,这么硬邦邦的,你咬得动?”他说着话,又将秦秣手中的几挂树枝接过,和自己手上的放一块儿提着。
  这个小动作令秦秣稍感安慰,觉得这孩子也有细心的时候,确实可以再教育。片刻思索过后,秦秣稍稍平复怒火,她拍了拍方澈的肩膀,叹道:“如果你可以改掉动不动就骂人白痴的坏毛病,其实也可以算个好人。”
  “白痴!”方澈眼睛微眯,整张脸又冷了几分,“我是不是好人关你什么事?过来!”他又一把拉住秦秣的手腕,用极度鄙夷的语气道:“天黑了你不知道吗?好好跟着我,小心脚下,你这么笨,果然是白痴!”
  天色已经全暗了下去,月光却并没有大亮。这一天是农历八月初二,日落之后,西方的天际也只挂着一弯色泽温淡的新月,看那月弯细细直往西斜的样子,显然是过不多久也要落下的。
  两人走在山道上,一眼望去,只有三中校区的那一片灯火最为明亮,而再远处的邵城城区,则是霓虹阑珊,隐约难辨。
  稀疏的星光也在天幕上闪亮了起来,看这星相,明日倒又会是个艳阳天。
  夜色幽寂,秦秣两辈子头一次在晚上走山路,刚开始是不适,过得一会儿后,倒走出几分兴致来了。虽然她前世娇贵,今世平凡,但这些都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潇洒狂诞。所谓放纵,有些人放纵得落魄,有些人放纵得下流,但有些人,比如秦秣,她却能放纵得闲适,放纵得洒脱。
  “我们肯定迟到了。”秦秣的语调不温不火,已经不见了怒气。
  “今天晚上逃课。”方澈抓着秦秣手腕的五指蓦然紧紧一收,“白痴,别告诉我你不敢。”
  秦秣眯着眼睛侧往过去:“笨蛋,你手抓那么紧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是血肉之躯,会疼的吗?”
  方澈手劲一松,他脑袋偏向另一边,轻咳道:“这个柿子,要先脱涩才能吃。晚点我把柿子拿回去,用石灰水泡一段时间,柿子就会脱涩,还会变熟变软。”
  光线虽然暗得使人分辨不清颜色,但不知怎么,秦秣就是觉得方澈刚才脸红了一下。
  这个喜欢板脸装冰块的别扭孩子会脸红?
  秦秣微感狐疑,正觉好笑,方澈忽然低喝一声:“小心!”
  “怎么?”秦秣顿下脚步,睁大眼睛四下看去,可惜除了脚下隐约的土山路,其它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只见暗影轮廓。
  山风微送,稍带凉意,很是叫人和爽舒适。山间虫鸣不断,又使人感觉到一片勃勃生机,倒叫秦秣越发舒心起来。
  她现在是想要改邪归正,端正态度去努力读书,不过这不等于她从此就成了迂腐的书呆子。反正这晚自习不逃也逃了,秦秣再去怪罪方澈拉她下水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夜色山风,权当是夜访柿子树,风雅一把了。
  “有蛇!”方澈低沉着声音再度一喝,惊得秦秣下意识便错步后退。
  于是方澈趁势更退几步,一双手臂从秦秣身后环过,又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秦秣皱着眉,疑惑道:“蛇在哪里?怪了,方澈,你这是什么动作?蛇来了你这不是影响逃跑吗?”片刻后,她恍然,怒了:“根本就没蛇!方澈,你故意这样说,要看我笑话是吧!你这个混蛋,你要真敢以为我是白痴,我就……”
  可怜的秦二姑娘愣了好一下,悲哀地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足够对方澈形成杀伤的强力武器——她又听到身后方澈的低笑,顿时头脑一热,反手抓起这死小孩的手臂,张开牙口就是狠命一咬!
  方澈当即痛得闷哼,环着秦秣的双臂也瞬间回撤。
  秦秣得意洋洋,终于觉得扳回一城,呲牙笑道:“小朋友,做人要厚道,你明白了吧?”
  朦胧的星光下,方澈表情难辨,只是他的声音里硬是透着股阴森森的味道:“我万分明白,非常明白,极度明白!小姑娘,你记着,我很记仇的!”
  秦秣根本不把这点威胁当回事,她觉得这山风好,夜色好,星光好,真是什么都好。于是秦二姑娘骨子里那点文人习性再度发作,她一挥手臂,欢乐之极地放声长吟:
  “跨墙邀月草衣深。
  晚霞沉,笑谁嗔?
  柿子高高,馋断好舌人。
  猴儿折枝忙解意,山不语,夜阑真。”
  作了半阕《江城子》,秦秣又乐得哈哈大笑。她这半阕词,可是把方澈好好挖苦了一通,让她再出一口恶气。
  “方澈,你要是对不上下半阙,你可就输啦!”
  秦秣回眸,笑弯了眼。

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二十回:旷课的后来
  等秦秣跟方澈回到学校时,晚自习也快下课了。。c
  路灯之下,秦秣才发现方澈那一身狼狈样儿,究竟有多搞笑。他衣服裤子上爬满了泥巴草屑和一团团脏污,手臂上好几处蹭破了皮,那一双手掌,更是黑黑灰灰的看不出原来颜色。
  “这不正是十足的皮猴子么!”秦秣再次取笑,笑得一手指着方澈,嚣张之极,“你想了这么久,还是对不出我的词吧!小朋友,告诉你平常要少顽劣,多读书,看吧看吧,现在丢脸啦,输人喽!”她得意万分,同时深感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打击方澈的话题了。
  方澈的眼睛在灯光下莹润深幽,他微偏头,却伸出手,以指腹轻轻刮过秦秣的脸颊,然后轻哼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看你脸上脏的!”
  秦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小子黑手在她脸色一刮,她就是不脏也脏了!
  可是方澈已经提着那一大把柿子枝,转身昂头扬长而去,压根就没再给秦秣反击的机会。
  对于秦秣的这次逃课事件,F栋506寝室的女孩们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可以看出,从这天以后,她们之间细细构建起来的友情隐隐破裂了。
  姜凤越发对秦秣不屑,她与陈双双特别交好,两人手挽手吃饭,干脆就脱离了以前的集体行动。而陈燕珊却总是眼睛闪亮地看着秦秣,表示对她敢于在开课第一天就逃掉晚自习的赞叹。吕琳两边劝慰,更亲近陈燕珊一些,赵雨虹则对谁都一脸亲切的笑。
  当然,王子毓是永远冰冷漠然的那一个。
  章国凡为此事直接就把秦秣拉入了不良灰名单,他也知道秦秣上学期在学校里闹出的事,所以对这个学生,他干脆就形成了放任自流的心理。
  “秦秣,我也不问你旷课的原因了。”章国凡把秦秣叫到年级办公室里,语带厌恶,“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这学期第一次月考你吊车尾,那就没什么说的,你看着办……”说完话,他挥挥手,十分不耐地让秦秣离开。
  这个大办公室里还有许多其他班级的老师,他们有的看向秦秣,表情漠然,有些看向章国凡,却脸带同情。
  仿佛秦秣就是罪恶的根源,会给章国凡带来无数厄运。
  秦秣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她微微捏拳,挺直脊背,昂首离去。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越发清晰的体会到,这个时代人对学生的看法是何等对比鲜明。成绩好的如珠如宝,成绩差的不如蔽履。所谓校园,纵是如何青春飞扬,也同样逃不掉这人情冷暖。
  章国凡平常在学生们面前是何等亲切慈善?但人有千面,当他不亲切慈善的时候,他同样可以漠如霜刀。
  秦秣不会妄自菲薄,她不需要这些人来看得起她,她明确地告诉自己,她不屑!
  第二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出乎秦秣意料的事。
  陈燕珊扭着衣角,坐在床上神神秘秘地问她:“秦秣,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好像是跟方澈学长出去了?”
  秦秣正捧着化学书在那里苦苦思索,闻言随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天哪!”陈燕珊低低惊叫,“这么说是真的啦!方澈在学校很有名啊,很多人都认识他。听说他轻易不跟人说话的,可是昨天居然在女宿舍门口当众拉走了一个女生。我看你认识方澈,昨天晚上又旷课了,才猜是你呢。”
  秦秣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随口就“嗯”了一声,仍然苦恼地捧着化学书,与那一串纠结的分子式奋斗。
  “秣秣……”陈燕珊与秦秣的床头相邻,她爬到靠近秦秣的那边床头,伸手拉扯她的衣角,“没想到真是你啊,看来你真的跟方澈很熟咯?”
  “还行。”秦秣被陈燕珊扯得稍稍分神,略一思索道,“算熟吧。”她想起自己跟方澈认识以来的经历,再次肯定,自己跟这孩子确实可以算老熟人了。虽然方澈脾气别扭了点,不过秦秣把他当成小孩子看,还是可以理解的。
  陈燕珊却沉默了,她继续扭着自己的衣角,一脸犹豫。
  于是秦秣就着这难得的安静,又继续埋进化学书中,与那一堆碳氮氧铬等物做抵死搏斗。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就在秦秣渐入佳境时,陈燕珊又来扯她的衣角,然后很小声很小声道:“秣秣,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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