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为君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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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会好的。”
“嗯。”景玹低着头,似是没听见,又似是听见了,只失魂落魄的答应。
过了良久,又道:“她过的好,我自是高兴……我也应当高兴。她离了我……必要过的好的。若不然……若不然……”
话及此,终于忍不住一腔的苦闷,哽咽起来。
承宝坐在父皇的脚边,将头枕在他的膝头:“父皇,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云南进贡了一块极为稀罕的玛瑙。你说要给皇奶奶制一副顶链,后来皇奶奶说上了年岁的人不喜这么艳丽的颜色,给回绝了。”
景玹笑了笑,道:“如何不记得,你现在手腕上的不就是?”
“当年父皇一共打了两副,虽不曾说,但女儿知道,给母妃的那一副,却要比我这副好许多。”
“同一块玛瑙,哪里会好许多……”叹了口气“再好……你母妃也是不肯戴的。”
赐给她的时候,满心的欢喜,女儿一副.她一副。的确是藏了私心.将色泽稍好的那副给了她。可却从未见她戴。
“父皇有所不知,母妃说这样的玛瑙百年难遇,实在舍不得戴,便放在了枕边,无事的时候,总要拿起来摸上一摸。有时候女儿去的早,便见到母妃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那镯子。”
摸着自己头发的手有些颤抖,承宝不忍,终是不再说。
刚刚遣走的宫女恰好端了安神的汤水回来,承宝借故起身,不再言语。
端了汤来递给父皇:“天下之大,事繁且多。哪里是一日可以做完的呢?父皇且先喝了这汤水,好好的睡上一觉。”
景玹却推开:“若安于卧榻而弃国事于不顾,如何给满朝文武做出表率。”
承宝却忽的红了眼圈:“女儿…女儿已没了娘亲在身旁。皇宫之大,贴心之人不过几个。若是……若是父皇不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女儿可连个亲近的人都没了。”
说罢,念及自己远在江南的母亲和弟弟,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景玹忙拿起绢帕给承宝擦泪:“宝儿莫哭。”
承宝接过手绢,擦干了泪痕,道:“求父皇听女儿一次吧。喝了这汤,速速睡上一个好觉。女儿来把这些折子跟您分类。待您醒之后,分类而批,也要快上许多。”
“也好。”
喝了汤,果然不久便觉得困乏,他挥退了伺候的奴才,自己解了衣服。倒在塌上,景玹自登基以后,从来勤政克己,无一日耽误过早朝。此时也不知几更,外间值夜的太监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轻声问道:“皇上?”
他清了清嗓子,道:“什么时辰?”
“午时将过,皇上睡了还不及两个时辰.离临朝尚早,皇上不如多睡一会儿?”
他没应答,外间的太监听不到皇上的吩咐,也不敢贸然进入,只提着精神候着。
景玹动了动身子,手中的纸硬硬的硌着手心。
仿佛是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一刹那间,他将手中的纸缓缓打开。
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过一会儿,才觉应该是承宝有意隐瞒。这哪里是宣儿的字?宣儿练字的时候是他亲自请了自己的老师来,老人家老迈之年,本无力再教习皇子,可却耐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终是应了。
后来还对他说,二皇子天赋异禀,实属良材,一手漂亮的字丝毫不逊色比他大许多的大皇子。据说从宫中流出去的承宣抄写的《兰亭集序》,几欲乱真,市井许多学子儒士争相追棒。
而眼前女子清瘦的字体,短短一行话,他读了一遍又一遍。
二.同心而离居(5)回了元德殿,果见昨日堆成小山状的奏折被分门归类的摆成六组。
他想起昨日恍惚间有一道大将军王允之为自己儿子求亲的奏折。王允之的祖上王毅曾为太祖皇帝麾下良将,天下初定之时可谓战功赫赫,然而英雄命短,而立之年早早离世,留在人世一个二十八岁的妻子和尚且年幼的儿子。太祖皇帝于是追封王毅为护国公,世袭罔替,永承皇恩。
传到王允之这一辈早巳不是当年那开弓上马的威武将军,虽然封为大将军,却从未领兵打仗过。但王家贵族大户,世子从小就学习四书五经,倒也不是纨绔子弟。
思及此,便开始找寻那道奏折。却是怎样也找不到,转念一想,该是被承宝那孩子拿走了。
景玹自然知道承宝之前的事情,只道这孩子现在还磨不过这个弯,不想嫁,也只好作罢。再说如果连承宝都嫁了,他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过了晌午,景玹方用过午膳,内侍来报长公主觐见。
他放下擦手的绢子,但见自己那个日渐娇美的女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样高兴?”
承宝挑了挑眉,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压低了声音问道:“父皇,你可知这是什么?”
景玹道:“莫不是有人把求婚的奏折拿了回去?”
承宝被他这样一说羞红了脸,不悦道:“父皇!你要是这样取笑女儿,女儿可就真的不给您看了!到时候见不到母妃,您莫要怪到我头上来!”
他收了笑,定定的看着承宝。
承宝见他这副样子,自知是“母妃”二字触到了父皇的伤心之处,遂也不再玩笑。
缓缓地打开奏折:“江南曹家,修百年之堤,御洪荒灾清,助景国基业,合万民享福。特此上书,叩请皇帝御驾亲临,以示皇恩浩荡,盛世开元。”
他伸手接过奏折,看了许久,承宝在一边,也看不出自己父皇的面色到底有什么改变。
“朕……”景玹缓缓合上奏折“容朕想想。”
“父皇……”
他挥挥手:“去吧。让父皇静一静……”
承宝没再说话,倒退着离去。吴有才见状,也挥退了满室的宫女太监。
到了晚间,天色渐暗,皇上一直未宣人进殿,吴有才听不到殿内有什么动静,便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天色已暗,奴才进去跟您点个灯可好?”
过了良久,才听得皇上的回话:“不必了,着人去请侍郎,拟旨,下江南。”
吴有才领了旨意,伸手招过立在廊下的内侍,吩咐了几句,那内侍得了令,一溜小跑的走了。
天黑的似是泼了墨,星光点点坠在天空,月圆如镜,往日里皇上最喜欢的就是十五的月亮。他忽然想起棠贵妃离宫的那一日,皇上并没有出宫相送,甚至连面都不曾露,很多人都说帝王薄幸,喜欢的时候千恩万宠,不喜欢的时候寻个由头就打发走了。
但也只有他知道,皇上悄悄的站在钟鼓楼上,推开那扇常年紧闭的窗,无声的凝视着那道愈行愈远的身影,宫墙如同一个巨大的臂弯,无穷无尽的延伸出去,拖着长长的影子,生生划出两个世界。
皇上怔怔的立在那里,手紧紧的握住窗边,指节用力的泛了白,脚下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
直到那抹影子再也追随不到,他思量着要不要提醒皇上冬日风大,一抬头,却见皇上的额头抵在窗上,红着眼眶,久久不肯离去。
二.同心而离居(6)
江南的夜跟北方十分不同,北方的夜晚即使到了夏天也还是有阵阵清风,不似江南的夏夜这般酷暑难耐。
景瑞看着棠茵茵的房中还点着灯,想是在等他,不由会心一笑,脚下快走了几步。
慢慢的推开门,茵茵手持一本书,就着桌上的灯翻看。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呀!”
她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嗔道:“又从哪里喝了花酒,可是还没醒?”
他低头,埋首于她的颈间:“不过是和曹建平喝了两杯酒,才不是什么花酒。”
她的碎发落在脖子上,轻轻的扫动着他的脸,痒痒的。
想了许久,景瑞才道:“今天…曹兄跟我说,皇兄要下江南。”
怀中的人听到了这句话,身躯微微颤动,那么的轻微,那样的不易察觉,他却恨自己,为什么连她这样细腻的举动都发现。
“嗯……皇上下江南体察民情,是好事。太平盛世,应当的。”
“你……”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苏州么?”棠茵茵转过身来,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走?”
景瑞一愣,复道:“可是承宣还在……”
“送他去曹家。”
茵茵拽住他的手:“你应了我的……好不好?”
叹一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的吻:“怎么不好……我巴不得只和你两个人……”
“阿狸。”
“晤?”
灯影映着她的脸恍恍惚惚,仿佛是梦境中一般,精致的五官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景瑞抚摸着她的脸,笑道:“我得记住这张脸,若有来世,定不会再弄丢你。”
“你还欢喜我?”
他不答,反问:“你呢?你的心意可曾有变?”
话音方落,茵茵急道:“不曾!”
到底还是有些失落……“我亦不曾。茵茵……我不愿见你如此难过。我们到江南已有半年,你虽然没说过,但我知道你的心意……总不会是那个未曾开化的少女了。是我们不好,爱你,拥有你,却没法叫你快乐。茵茵,不管怎么样,你答应我,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再生病了。好吗?”
她闭上眼睛,心痛如故。
七月,天子南下。
大多数人官员迎来送往,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惟恐招待之不周。江南总督备了猪牛羊各一百头,蔬菜瓜果数不胜数,难以言述。
舟车劳苦,景玹疲惫不堪,用过了晚膳,方才歇了一会儿,便唤来了吴有才。
“准备一匹马,朕要出行。”
“皇上……”吴有才犯了难“江南不比盛京,皇上夜里出行,恐怕不妥当。”
景玹皱眉:“怎么不妥当?叫你去你就去!”
吴有才自知皇上此行是不见着贵妃不会罢休,便只好着人备了马匹。一方面还去通知了随行的侍卫。
哪知道皇上一出来就解了披风,转眼之间上了马,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准跟着。”
待一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早没了踪影。御前侍卫不敢不跟也不敢跟,只好问吴有才:“吴公公您看,咱们这是跟还是不跟?”
“唉…远点跟着吧,别叫皇上看着了!”
琉璃应声开门,见着来人,吓的没了言语。
景玹探了探头:“你们……你主子在么?”
琉璃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下,却被景玹一手扶住:“别跪了,这又不是宫里。”
“皇…皇上……小姐她…”琉璃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手里不停的攥着衣摆。
他失望的垮着一张脸,难过极了的样子,不甘心,又问:“出门了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不是……小姐……小姐和九王爷去了苏州。”
“哦…”他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努力撑着体面,手里的马鞭无意识的坠下,惶惶然不知该怎么办。
千山万水访君难。
却原来是真的。
思量片刻,他重又上马。
白马打个响鼻,二蹄高扬,蹿空而跃。
琉璃惊道:“皇上!”
“驾”他抖僵,腿夹肚带,轻快的长啸,“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拼却最后的娇艳。子规夜半犹啼血,却未必唤得回始逝去的东风。
苏州园林誉满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景瑞特地挑了皇室在这里的行宫住。棠茵茵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住下。
早上来了一个人,快马加鞭的送了口信,说皇上今日到金陵。
景瑞身为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必然要去迎驾的。
便只剩了她一个人在这里。
门庭不远处,鲜衣怒马,熟悉的身影。
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眼泪不由自主的濡湿眼眶。
那人带马过来,不远不近的站在她面前:“我今日到了金陵,恰巧路过,来…来跟你说一声。”
千山万水的来了,他本是坐不惯船的人,她知道,她听太后说过。可,多么的难,多么的煎熬,到头,也只说了一句“路过”。
谁也不再说话。蝉噪与蛙鸣衬出日晚林间的沉静。
这样的宁静,难能可贵。
“你…”他有些拘谨,借着月色盯了她许久,笑了笑“你的病都好了吧?”
“嗯……江南养人。”
“这马……”景玹指了指身边的白马“大宛进贡的白马,日行千里。你……你要不要骑?”
她哪里会骑马,可是终是不忍心,不忍心见他披星戴月而来,不忍心见他那拘谨的模样,不忍心……终是舍不得他伤心的。
棠茵茵笑了笑:“好啊……”
见她展颜,他也笑了,似是年轻的小伙子一般,羞涩而满足。
棠茵茵走过去,可是从没骑过马,根本不会上马。景玹本能的伸出手去要抱她,想了想,还是作罢。
拍了拍白马的背,马通人性,驯顺地伏下。
落日尽,天仍燥热。
他伸手牵着马,初夏的茵褥辗在他脚下。
“你也坐上来吧?”
景玹摇摇头,倒不是君子……只是,这样牵着马走…可以多走一会儿。
好时光太短暂,他总是舍不得。
天渐渐亮起来,远方现出鱼肚白。
“小白……”她伏在马上,低声道“别让大家担心。”
从马上下来,站在他面前,该说些什么的……可偏偏说不出来。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天子下江南,总是劳民伤财的。”
“嗯……”
他痴痴的看着她,似乎丝毫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把宣儿带走吧。他在我这里总是不合适的。”
“好。”
“你以后……”想了想,虽伤人,但还是要说“既然我已经不是棠贵好 ……我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喜欢阿狸的。你就……你就不要……”
他伸出手阻止她的话:“你心里怎么想,我清楚,别再说那些话。说多了,伤人。”
她垂下眼,不敢让他瞧着她眼中的泪。
景玹上马,一提僵,马蹄扬起,“希律律”一声长嘶。他已拨过了马,却又回头望了一眼,茵茵遇上他的视线,便不由嫣然地笑了。景玹也笑了,跟着便回身,打马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天光初现,恍如隔梦。后来他常想,若是棠茵茵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会不会挽留他一会儿,会不会抱抱他,会不会允许他亲吻她的脸?
三.郎骑竹马来(1)
江南入冬,别是一番冷彻。
南方不若北方,到了冬天没有使用地龙的习惯。饶是屋内放了再多的炭盆,也还是冷的人打颤。
用琉璃的话说,就是:“像是被人兜头兜脸的灌了一盆凉水似的。”
景瑞这日无事,早早的就回了府,耳房内琉璃不在,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他索性推开屋门,轻手轻脚进了屋,茵茵正睡着。她极畏冷,紧紧的裹着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黑如绸微的头发散落在床上,美的似是一幅画。
许是感觉有人在看她,茵茵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景瑞倒是笑了:“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哼哼了几句什么,便又睡去。
他走过去,手伸进被子里,触到她的手,皱皱眉:“怎么这么冷?”
茵茵还是闭着眼,只答道:“别管我了,你忙去吧。”
景瑞刚要答话,又听她道:“叫吴有才给你加件衣裳,这么冷,你穿的太少了。”
他怔了许久,慢慢的才懂得她原来认错了人。
手心的手还是冰冷,睡了这许久,也未见热。他放不开,挣不掉,哪怕她认错了人,哪怕她心里的话不对他说。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曹建平问他,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为的,不过是一颗爱她的心。
图的,也只是她余生幸福,快乐。不必在那个宫墙之内受委屈,不必像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那样,为了子嗣发愁,为了荣宠担忧。
他的茵茵,他决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她。
再醒来,天都黑了,眼前一人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他。
“阿狸?”
景瑞俯身,一手抚着她的脸,她不明所以,只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景瑞忽然笑了,埋首在她颈边,问道:“谁?”
“什么?”
“我是谁?”
她更加奇怪,但也只能答道:“你是阿狸呀,怎么了?”
“没事。”抱着她坐起来,伸手抚住她的散发“饿么?”
“有点。”
话音刚落,阿狸一低头,就吻了上来。
他二人虽然少年相识,爱慕许多年,却从未有过什么肌肤之亲。现在突然这样,茵茵只有些不敢,手里紧紧的搭着他的衣襟。
一吻毕,她大口的喘着气,他也是。
他狠狠的又咬了她的唇一下,低叹道:“这一片恼人的燥热啊.…”
茵茵没说话,抬着头看她,一双大眼睛水淋淋的,他本来压下去的欲望又重整旗鼓。圈住她的腰,靠近自己。他二人现下都坐在床上,他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
她不是初临情事,当然懂抵着自己的是什么,便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他:“哎……”
她的手冰凉的似是一块玉,轻轻的推着他的胸口,景瑞更加不耐。索性反剪了她的手。这个妖娆的姿势,就仿佛她主动送上来了一样。
景瑞笑:“还躲?还躲?”
她只得求饶:“我身子刚好……”
“不怕,我问过医官了。”
这一说,棠茵茵更恨不得羞红了脸:“你……你怎么能问外人……这种事!”
他邪邪的笑,不语,手上的动作更甚。她最终耐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三.郎骑竹马来(2)夜半醒来,他寻觅着握住她的手,悄悄的放在唇边吻。
茵茵被吵醒,蹙眉看着他。
景瑞伸手抱住她:“再睡一会儿吧。”
“今日无事?”
他拍了拍她的手,道:“睡吧。”
天还未大亮,她又着实累极,一合上眼,就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景瑞看了她许久,心里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从此二人形影不离,再不能分开才好。
心里想着,手下不免又动作了起来。睡梦中的人显然十分不乐意,半梦半醒间推着他,虽是不耐烦,那语气却着实是娇媚的很:“小白……不要了。”
欲要吻上她额头的身子一瞬僵住,他平息两下,僵硬地坐直起身子。
手下意识的抚摸过她的手腕,红色的玛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