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之寡妇有喜-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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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直接找她要银子,如果她不给,咱们就找高大人要。”孟阳觉得那高夫人的脸皮可比城墙都厚,她这都已不是小便宜了。
秦美华看着大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几人就沉默也下来,思忖着,该怎么开口讨到银子?
“这样吧!美华,你过两天去找她一趟,说是进这些布匹啊什么的需要银子,你看看她怎么说?如果她说让你先垫着,你就说你的银子都借我了。”
过了一会儿,秦宝林提议,“后天,我去找高大人谈商引的事情,我会带一大笔银子给他,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找上门来,我也在场,他们也不好说没有银子。”
想来想去,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
清姑和秦美华对视一眼,两人立刻赞同,清姑笑眯眯的道:“秦老板的这个办法好,我也等几天再回去,到时侯我就和美华一起去。”
“行!由你们在场,我也有底气一点。”
“你本该有底气,你又不是去抢,那本该给的,你担心什么?”秦宝林蹙眉看着秦美华,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孟夏一半的霸气。
怎么又想到孟夏了?
秦宝林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行啦!你们先聊着,我和孟阳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我去知县府上时,我会让人知会你们一声。”秦宝林起身,扭头看了孟阳一眼,两人跟清姑说了一声,便一起出去了。
“哥,你还没跟我说说,那伤口是?”
秦美华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追问。
说是撞到桌角了,她才不会相信。
“我说了,不小心撞到桌角了。”秦宝林拍拍她的肩膀,道:“行啦!你忙吧。大哥也不小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
“你可不是就不会照顾自己吗?我看啊,还是得找个大嫂来照顾你。”秦美华见他打马虎眼,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就一个大哥,有什么事还瞒着她,她当然会心疼。
“我走了。”秦宝林一听这话题,便负手离开了。
孟阳连忙跟了上去。
秦美华站在店铺门口,看着他们一起上了马车,就急得跺脚,对一旁的清姑,道:“瞧瞧,我这话还没说呢,他就像是见了瘟神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
清姑在一旁捂着嘴直笑,“还没见过谁这么形容自己的,一个如花般的女子,竟说自己是瘟神。你说说,哪有这么好看的瘟神?”
“噗……”秦美华被她逗笑了。
“笑了,那就行了。走吧,咱们进去聊。”
清姑拉着秦美华进店了。
……
晚上,孟阳回来,进屋就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秦美华蹙眉柳眉,放下手中笔,走了过去站在床前,探首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回来就这样?我要写信给三妹,让你给喜服的草图,你有话儿要跟她说么?”
孟阳愣愣的看着帐顶不说话,突然眼角就流出两行眼泪。
这可把秦美华给吓了一大跳,这好好的,怎么还哭了?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可从没见他哭过。
“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这不说话,可我急得……急得……”秦美华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去推搡孟阳。
孟阳用力一拉,把她拉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泪水从秦美华的衣领口流了进去,趟过她的胸口,如开水般烫痛了她的心。
她在他耳边,不停的问,“怎么了?孟阳,你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孟阳就不说话,良久,他才像是发泄完了,松开她,抹去眼泪道:“收拾一下,咱们去大晋栾城。正好清姑在这里,你把霓裳阁的事情也跟她交待一下。”
去大晋栾城?
这是三妹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好!”秦美华一口就应了下来,虽然霓裳阁里事情很多,但她知道,孟阳哭成这样,家里一定是出事儿了。生意再大,也没有家人重要。
她起身就去收拾包袱。
孟阳坐在床上,身子软软的靠在床柱上。
他看着秦美华在收东西,缓缓的道:“爹在栾城受了重伤,咱们要尽快赶去。”
“什么?”秦美华的手一顿,扭头惊讶的看着孟阳,焦急的问道:“那严重吗?你是收到信了,还是什么的?”
“三妹来信了,还派也人来接咱们。”孟阳顿了顿,又道:“大哥说,三妹找到常久安了,他没死,他还是大晋的摄政王。”
啥?摄政王?
秦美华又被吓了一大跳,这样的事情,她可真是想不到。
“既然他还活着,那他怎么就没有回来找三妹母子俩?”秦美华心想,那人不会是陈世美吧,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结发妻吧?
“大哥说,那不记得那两年的事情。”
孟阳幽幽的应道。
不知是不是觉得房间里太沉闷了,还是心里有事,压得太重,自己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起身去洗了把脸,然后往外走,“我去找大哥一趟,跟他说说这事,你先收东西,然后也找一下清姑吧。”
“哦,好。你去吧。”
孟阳大步往外走,心里乱烘烘的。
他真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亲爹受了重伤,他却不能在身边服侍。
“哎哟,这谁啊,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秦凤被孟阳一下就撞到了地上,孟阳没想到自己撞人了,连忙上前去扶她起来。
“你怎么样了?没伤着吧?”
秦凤定眼一看,见是孟阳,不由的红了脸,害羞的摇摇头。
“孟大哥,我没事儿。”
“那行!我先走了。”孟阳听她说没事,便松开她,大步离开。
秦凤转过身,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感慨,秦美华真是个有福的人,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好男人?尽得她多年无己出,他也待她如初。
想到秦美华曾提过,想要给孟阳纳妾,秦凤心里就有点遐想。
可立刻又摇头。
不行!
爹娘怎么可能同意?
她捡起地上的册子,整理了一下情绪就往秦美华住的院子走去。
她是来送今天二楼的工人工作数量的。
她现在算是一个小管事的,二楼的那些绣娘都归她管,她平常就做些记录数量和验收的工作。她想到秦美华对自己的关照,心里更加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刚刚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呢?
孟阳一口气跑到秦府,找到了秦宝林就跟他说明了来意,“大哥,三妹来信,说是我爹在栾城受了伤,让我和美华尽快去栾城。大哥这边的事情,我就顾不上了。我知道,现在大哥正忙着商引的事情,我该尽些力,我……”
“孟阳,你什么也别说了,快点赶去吧。我这里的事情,我会安排好。对了,你先等我一下。”秦宝林匆匆的离开,去库房取了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
“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带上。我本该也一起去的,可是,这里的事儿实在是忙不过来。你去了看过孟叔的情况后,立刻写信给我,让我也知道他的情况。”
“行!我省得的。”
孟阳又和他聊了一会,然后就回家了。
明天一早就离开。
他不能再等下去。
知县府,前院,大厅里。
高大人坐在左下侧,此刻,主位上坐着一位贵客,厅里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是和八贤王一起来的。高大人不知那人的来路,但是,他知道。这人在八贤王心里很重要。
高大人心里有些疑问,可又不敢问出来。
八贤王端起一旁的茶盏,浅啜了一口,然后优雅的放下。他面带微笑的看向高大人,问道:“听说,魏家已经定了日子,聘礼也送来了?”
高大人闻言,立刻起身,笑眯眯的朝八贤王拱手行礼,道:“回王爷的话,是的。小女能嫁入魏家,这都有仗王爷亲自保媒。下官谢谢王爷。”
八贤王笑着摆摆手,“不用谢我!你家那大丫头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而魏家与我又是旧识,那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准错不了,人好,家世也好,这是没话说的。”
“对对对!”高大人想起这门亲事,做梦都会笑醒。
魏大人可是二品官员,他这小小的知县,实在是高攀了。
以后有了魏大人做亲家,他的官运一定畅通。当年,他以为攀上八贤王这颗大树,他的官途就一片光明了。哪曾想到,八贤王也是八闲王,他不参与朝政中事,走得再近,也不能帮他升官。
八贤王又与高大人叙旧。
末了,他才一脸淡淡的问道:“今年各商行的商引,这事落在了高大人的身上,高大人这段时间一定忙坏了吧?”
高大人闻言,立刻就品出了一些不平常的味道,但他还是面色如常的应道:“这是下官的应该做的,不敢言辛苦。”
八贤王点点头,一脸赞赏的看着他,“高大人一向做事认真负责,这次的商引,圣上是很关心的。尤其是油漆这类的。”
他渐渐的点明了一些。
高大人拱拱手,应道:“我们乐亭县就盛产油漆,尤其是秦记油漆,这些年成了东玉第一油漆大家,还在周围各国都享有盛名。”
乐亭的漆树很多,也以油漆出名。
八贤王听了点点头,又问:“本王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说吧,这次,本王是冲着秦家村的漆树林来的。”
“王爷要那一片的漆树林?”高大人惊讶的问道。
那里的漆树林归秦家村所有,各家各户都有份,并不只是秦宝林一个人的,秦宝林也只是收购他们的生漆。高大人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年前田有贵要占漆树林的事情,难道那漆树林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对!”八贤王点点头,一点也不隐瞒目的,“我要秦家村的漆树林,那一带的山脉,本王要封起来。”说着,他朝高大人招招手,“高大人,你过来看看,这是圣上下的密旨。”
高大人疑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探首看向八贤王手中的明黄绸布,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心里惊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帝要在那里开矿。
那里有矿吗?他在这里当了多年的知县,他怎么不知道?
八贤王收起手中的密旨,看着高大人,道:“高大人,你现在明白了,那里的漆树林已不适合开采了。圣上不仅要开矿,还要在那里建立兵工厂。这事是一个秘密,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圣上知道。就是要让那些百姓搬迁,咱们也不能实话跟他们说。乐亭是东玉与大晋的边界,你该知道圣上的用意的。”
高大人一听,当下就全明白了。
这皇帝是想要攻打大晋。
在这里设立兵工厂,就等于有了强厚的后勤,根本就不需要从别的地方运兵器。
兵工厂,就像边关的要防哨点一样,当然是越少知道就越好。
“那圣上属意谁来管理兵工厂呢?”高大人问道。
八贤王笑着指向面具男子,“他。”
“他?”
高大人惊讶极了,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愿示人的人,圣上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人?
“圣上的旨意,我也没有办法。听圣上说,这位先生深诣兵器的打造,所以,圣上命他前来。”八贤王笑了笑,道:“圣上的旨意,我们这些做臣子,也只能遵从。”
高大人连忙附合,“是的,圣上自有圣上的打算,这些都不需要我们做臣子的人去想。”
八贤王满意的点点头,“高大人是聪明人,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
高大人连忙又谦虚了一番。
“高大人,现在是交商引的日子,不如明天就请各行的商家一起吃个饭,咱们先见一下秦宝林。”八贤王提议。
这个秦宝林在秦家村的地位超然,有他点头,事情进行起来也好办许多。开矿建兵工厂这事本该四年前就进行的,可被那个没用的田有贵给办砸了,他只能缓了这么多年。
现在已到了不能再等的时候,他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兵工厂。
这里离平谷城近,他朝有一日,他们进军大晋,这里是最好的起兵点。
现在他就只差兵工厂和平谷城的防守重要哨点。
高大人思忖了一下,便点头,“下官这就下去安排,明晚一定把那些人都召集起来。”
“嗯,好!这就有劳高大人。”
“王爷,下官备了薄酒,请王爷和这位……”
“勒公子。”八贤王给他介绍。
高大人立刻就笑着伸手做了个请势,“王爷,勒公子,请!”
……
大晋,栾城,城南别院。
院子里,假山旁边,孟夏听着流光的汇报,“夫人,八贤王来信。”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竹筒交到了孟夏手中,孟夏收入袖中,轻道:“流光,你帮我去一趟平城谷,打听一下那个平谷第一家孟家在哪个位置?你负责帮忙在孟府旁边置办一个比孟府更大更好的房子,银两不是问题,我要大且好。”
她就是要让孟家那些人羡慕她爹娘,让他们后悔去。
流光点头,拱手,道:“是,夫人。”
孟夏又道:“记得把屋子的草图带回来给我。”
“是,夫人。”
“没有别的事了,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
孟夏目送流光离开,低头,瞥见地上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蹙了蹙眉,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现,转身就去了孟氏夫妇的房里。
“爹,你今天好些了吗?”
王氏坐在床前做针线活,孟父因为伤口在背后,他现在是趴在床上睡的。他偏过头看孟夏进来,扯开嘴角笑了笑,道:“好多了。”
王氏嗔了他一眼,“好什么好啊,你瞧瞧你,只能这样一直趴着,早就累了不是?”
这人啊。
“累是有一点,我好好养伤,过些日子就好了。”孟父招手让孟夏过去,看着她,问道:“那件事沈望可有跟你商量?”
“哪件事?”
“就是你们成亲的事啊。”
孟夏听了,点点头,“说了。可是,爹,这事真那么急吗?”
“当然急!”孟父说着就急了起来,动了动身子把孟夏和王氏给吓了一大跳,他可不能动,这一动若是把伤口又扯破了,那可是难受的罪。
“爹,你别急,你有话慢慢说。”孟夏按住了他。
孟父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是真的急,以前,你说一年,那就一年,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完全修复。可是,现在,你们已经没有感情上的疙瘩了,这事就得急办了。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你和沈望的。这事不能拖,年前就办了。”
“年前?”
孟夏惊讶的看着孟父,“这也太急了一点吧?”
这也太急了吧?
也就两三个月而已。
“不急!我还嫌慢了呢。这事我已让沈望去办了,他没有告诉你,也一定是有他的考量,所以,你放在心上,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孟父安抚着她。
王氏也附合,“对啊!沈望这孩子是一个稳重的,他一定是怕你反对,所以,他在想该怎么跟你和晨曦说。你可不许再闹小孩子脾气,这事听你爹的,年前就得办了。”
“爹娘,我知道了。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你就知道拖,这事,我和沈望来商量,你就安心的准备做你的新娘子。”孟父这一次没有给她打马虎眼的机会,他太清楚自己的闺女了。
孟夏一愣,“爹……”
“撒娇也没用,这事就这么定了。”孟父这次是铁了心,他看着王氏,道:“佩兰,你上回不是准备了做两套喜服的布匹吗?你找曲儿她们一起,做两套,一套给海棠姑娘,一套给夏儿。”
王氏点头,“我本也是那个意思,那行,这事就交给我。”
孟夏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事根本就没有她反对的余地。
孟父到底是不想闺女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看着孟夏,道:“夏儿,你爹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在我晕迷时,你娘跟我说了许多,硬是把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她说得没有错,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我不就那样走了。所以,我醒来后,我就告诉自己,好多事情,不能再拖,因为生命太无常了。我不想自己有太多的遗憾,所以,请你帮帮你爹。”
“爹,我……”
孟父摇摇头,示意她先听他说,“夏儿,你的一年之约,我们都懂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晨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晨曦心里到底要什么?”
孟夏细细的想了想,摇头。
她一直在想怎么治好孩子,一直就给孩子无微的照顾,而孩子也懂事得让人心疼,她真的没有去细想过,他需要什么?
或许,她并不像是孟晨曦心中那样完美的娘亲。
孟父轻叹了一口气,道:“他需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有爹有娘的家。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应该让他拥有一个家。一年,你能保护一定就能找到西马丹和北雪莲?爹不是在打击你,也不是对你们没有自信。西马丹倒是好说,不管有多困难,但它是有的。可是北雪莲呢?那是你说开花就能开花的吗?夏儿,听爹一声劝,这药我们要找,但是,你不能让孩子将来有遗憾。给他一个家吧?孩子不说,你也该知道,这个家他有多么的渴望。”
孟夏真的震惊了。
孟父的这一席话,虽然说得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事实,这是她一直回避不去想的事实。
她总说一年之约,这一年之约,不过是她当初的托辞而已。
是啊!生命无常,她的确不能让孩子有遗憾。
“爹,我知道了,这事就交给你们。”
孟父和王氏欣慰的对视一眼,孟父点点头,伸手握紧了她的手,劝道:“别跟自己爱的人斗气,在相爱的两个人中,没有谁赢谁输,相爱还能相守,这就是共赢。”
“爹,我明白!我嫁,他娶!”
孟夏怎么会不明白孟父的意思呢?
堂堂一个摄政王不可能真的下嫁,不过,她知道,如果她一定要那样,沈望一定也不会反应。以前,她是心里有气,现在想想,孟父的话实在是太哲理了。
相爱还能相守,这才是共赢。
王氏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夏儿,你这样就乖了。爹娘不是不疼你,就是因为疼你,所以有时才会向着沈望一点。你要明白,爹娘是想着善待了女婿,女婿才会善待我们的闺女。”
“嗯,我明白!”
孟夏弯唇笑了笑,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