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十字迷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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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是白羽湖蛾用生命跳出的求偶舞蹈。不能得到对方的爱,便宁愿舞至力竭,落水而死。
肢体就是最直接的语言。搭配着水滴落下的清响,将强化系本就没装什么内容的大脑,清扫成了绝对的空白。
下意识就拿出无光条件下也能完美记录画面,平常他都用来拍摄幻兽的念力摄影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半小时后。
“你在干什么?”薇拉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了端着镜头发愣的野人金。
“啊?啊。我在摄像。”金老实回答。
“这么黑也能摄像?”薇拉挑眉。
“特制摄像机,画面相当清楚。”金还是很老实。
“拍了多久,嗯?”
“唔,半个小时?”
3个无比老实的回答叠加在一起,瞬间引爆了薇拉的神经:“奶奶的野人金!老娘拍个30秒的广告都要几千万,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偷拍半小时?”
也不管双方实力差距,出手就要抢摄像机。
或许是因为理亏,金对她的拳打脚踢和抢夺行为完全没有反抗,只是在某人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放磁带的地方后才好心的出言提醒:
“都说了这是特制的。没有磁带。录下来的视频直接就传送到了猎人官网的幻兽主题部分……要知道,直播的视频向来是最赚钱,嘶!”被踢中重要部位的金终于低低痛呼出声。
反射性踢完一脚后,踢人者就完全沉浸在了以“知名女歌手着暴露兽皮狂野舞蹈”为名的报纸大标题幻想中,表情崩溃的立在原处,久久无法自拔——
“特制”的摄像机哐当落地。屏幕上的画面终于跳黑。
……
……
在库洛洛的命令下,包括团长在内大部分蜘蛛都进入了彼丘之森。几天前,侠客三人已经和集体汇合。
通过长时间的情报搜索和整(www。87book。com)理,根据金。富力士,猎人,彼丘之森几个关键字,以及玛奇直觉的认定,侠客终于在猎人官网上锁定了某个直播艾拉斯丛林兽繁殖季实况的视频。
既然是直播视频,只要在视频播放期间锁定画面中的景观特点,并且准确找到,就必定能找到拍摄者。
他有很大可能就是和薇拉。微奥罗在一起的那位猎人。
这几天视频一直是连续性的,然而自从最后一段视频定格在了一只雄性艾拉斯丛林兽求偶成功,两只巨兽并肩离开的画面后,已经5个小时没有任何反映了。
所以当提示的“滴”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振奋——
旅团众瞬间聚集在了侠客的电脑周围。毕竟谁能最先找到金。富力士事关旅团内部一笔巨大赌金的最终归属。
画面抖动了一下,然后清晰起来。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视频里不再有一望无尽的绿树,爬满青苔的枝干。甚至也没有被作为视频主题的艾拉斯丛林兽。
只有黑暗中谁的银白发色和纯白的兽皮衣裙,耀目得像是夜幕上的孤星,煤堆上的白雪,让人移不开视野。没有旋律,却能感受出节奏,无数水滴贴着皮肤差之毫厘的落下,画面中不是舞蹈的舞蹈绝无仅有的优美。
库洛洛是最优秀的鉴赏家。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有着最强烈的感知力。
世界对他来说就是大片的灰色,想要的,美丽的,感兴趣的人或物,就如同抛洒在灰色布帛上的彩色宝石一样一目了然。
然而这一次,总是与别不同的优雅强盗,难得的和某单细胞生物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感受共鸣——
真美……就像是用生命跳着求偶舞蹈的白羽湖蛾。
视频一直持续了近三十分钟。
开始和过程相当美好。可惜结束得相当崩溃——
被发现偷拍,一男一女简单对话后女方抢走了摄像机,大怒之下爆出了“奶奶的”“老娘”等不雅的词汇,并最终以男方某不雅部位受袭的画面结束。
“……”旅团众。
死一般的寂静中,还是伟大的团长大人把众人拉回了现实。
“我们寻找的方向没有错。”
大家习惯性的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刚才视频里的山洞应该是天然的水溶洞。在彼丘之森能形成这种洞穴的地理环境不多,座落于彼丘之森西南洛奈山脊东麓的可能性很高。我们很近了,出发吧。”
在众皆仰望的目光中,淡定的库洛洛几成神明。
团长啊,没有你我们该怎么活?众人泪流满面。
……
……
“这世界上猎人本来就不多,幻兽猎人更是少,会花大价钱看到刚才那段视频的人绝对是极少数,官网上的东西又不会外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吃过苦头的金拉下脸来小心安抚:“下载版的视频我一定会把这段删掉。”
“偷录费的事怎么算?”
“按你的广告费来算,每30秒五千万……”金愁眉苦脸道。
“很好。”已经调整过来的薇拉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和解。
“现在可以谈影像开启的事了吧?”
“当然。”
8
8、答案X告别X决心 。。。
再度佩戴上这套首饰,已经是和当日截然不同的心情。
宝石贴着皮肤的冰凉的触感,如同投入记忆湖水的石子,激荡起的每一层涟漪都是她怯于回望的画面。
她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容易陷入可笑的回忆和无意义的感伤中。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十分钟后,山洞里单调的岩壁,开始逐渐被一座森林大湖的景象所覆盖。
湖面上悬挂着秀丽的新月,而岸边遍布着白溟花娇艳的身姿。她俯身就能触摸到细嫩的花瓣,脆弱的花蕊。深吸一口气,还能真切的嗅到湖泊碧水混杂着花香的味道。
正如金所预料的,这一次她的意识很清醒。
甚至能清楚感受到面前真切而唯美的场景中,弥漫着的哀伤情感——
仿佛远离故土,永不得归。
这也是她最熟悉的感觉。纵然如何思念,也只能在午夜梦回,偶尔于虚幻中邂逅熟悉的场景。
然后月亮飞速落下,花朵全部枯萎,黑夜以眨眼的速度过度到白天。
借着白天的良好的视野四处眺望,浓密的森林外,可以见到唯一一座雪山的峰巅。按照先前恶补过的地理知识,薇拉立刻就通过高度和形状认出了雪山的名字:
爱佛里。意即,温柔之眼。
迅速记录下角度和方位,以及峰顶与湖面的角度。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太阳已经西斜,月亮再度升起。白溟花次第盛开。
一切就像是快进中的电影。
黑夜白天在瞬息间交替。
一天又一天毫无波澜的掠过。
直到满月之夜……
震撼的场景终于在眼前揭示出久寻的答案。
……
……
“怎么样?”金满怀期待的询问。
“……”还沉浸于先前所见薇拉依然言语不能,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野人欢心雀跃得上串下跳。
总算安静下来后,惋惜道:“可惜我不能亲自参与开发工作。丫头,接下来我会通知猎人协会派遣考查小组,是时候要说再见了。”
“这个项目不是由你负责的么?”她很震惊。
“我的任务是记录观察艾拉斯丛林兽的繁殖季,接受到苏维的委托纯粹是意外的巧合——你应该也发现了,他委托我的不是‘找到遗迹’而是‘训练你让你至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金无奈道:“现在你已经很不错了。又能瞬移的话,就算再次遭遇幻影旅团也至少能够平安逃走吧?
“苏维的委托完成。繁殖季也即将结束。接下来我会很快前往另一个大陆……”
“可是我只信任你。”薇拉低下头。
“……唔,抱歉了。”不习惯辜负别人期望的野人手足无措起来。
“绝对不能留下来么?”她抬起头来凝视着金直率的双眼。
“……抱歉。”
薇拉流露出更深的失落神色。
虽然单纯,坦诚,容易相信别人,信守承诺。但是决定好的事绝不轻易更改。原则坚定,行为活动不为他人左右……强化系的人虽然头脑简单,某些方面却格外的难缠。
——如果没有金的话,先前的计划就必须全盘推翻了。
……
“又下雨了……”她把手伸出七扭八歪的窗户,雨滴冰凉的打在手心:“十三区的天气总是很讨厌。你明明有实力去更舒适的区域,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儿呢?”
“……”他优雅在靠在椅背上,专心于手中书籍,连敷衍的话也没有。
“因为飞坦可以在这里随手捡到足够弱小的活体解剖对象,还是玛奇舍不得可以做成无数念针的金属垃圾堆?”她不厌其烦的发问:“不对,是因为书吧?这里是唯一可以捡到书籍的区域,虽然大部分都破烂不堪,或者被雨水锈迹糟蹋得一塌糊涂……”
“……记得刚开始你很怕我。”不胜其烦的俊秀少年终于抬起头来:“我很好奇是什么消除了这种恐惧。”
她甄词酌句纠结半天,最后说出来的句式却依然很荒谬——
“因为你很温柔。”
“呵。”少年果然轻笑出声:“你是我的书。书籍什么的在流星街太过珍贵,当然要温柔对待。”
那人放下手中书本,优雅的卷着袖口缓步来到她的面前,然后慢条斯理地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慢慢收紧:“但是,不要试图试探什么。不然再珍贵的书,我也会彻底撕碎。”
……
强烈的窒息感把薇拉从梦中唤醒。
金见她醒了,也满意的放开了捏住薇拉鼻子的两指:
“早上好。我是来告别的。”
“……”
“下午考察队就会抵达。以后想找我的话就去玩这个游戏吧,里面会有线索。再见。”
没有给她没有任何反映机会,金飞速的说完上述几句话,扔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就没了踪影。
——是ROM卡么?他刚才的确提到了游戏什么的。
薇拉把玩着金的告别“礼物”,茫然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那个人应该是讨厌离别的气氛,或者只是单纯的……害羞吧。
真是的,连游戏的名字都没有说清楚。该死的强化系。
不过也多亏了金,她才能这么快摆脱梦中临近死亡的虚软。
最近似乎总是梦到那个时候的事。
深埋多时的记忆,好象突然全部苏醒了——随之苏醒的还有曾经渗透了骨髓的颤栗感。
薇拉自以为早就淡忘了那个人的恐怖,所以在把幻影旅团纳入杀死苏维的计划中时,她没有半点犹豫。
但想到要真正面对那个人,她开始害怕了。怯懦了。退缩了。
既然他的团员已经来到了彼丘之森,他本人是不是也在附近了?
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立刻发动能力瞬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的躲起来。
离开的话就会前功尽弃。苏维的死也将毫无价值。
只要再得到一个人的能力,她就能回家了……
——不管是多困难也好,旅团八号的空间锁定能力,一定要偷到手上。
她的计划十分周全。
可是所谓计划这种东西,就是即使事前算计得再周全,也会有差错的时候。
比如说,这个时候的薇拉还不知道,早在很多天前,旅团的八号就已经被苏维杀死。
9
9、阴郁X捕获X记忆 。。。
山洞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了下去,已经是太阳西斜的时分,昏黄的光线斜射入洞里,岩壁化为记忆中某片天空的铁锈红色。
让人莫名不安的颜色。
——为什么还是没来?莫非是金那个笨蛋记错了时间?
薇拉环抱着膝盖,蜷缩在洞穴的角落。
来到这个讨厌的世界后,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考察组都快来吧。
彻底一个人的感觉非常糟糕——就算她一直把这边的世界看作过眼的虚幻,也感到难以忍受。
在空旷的山洞里,等待不认识的陌生人。
整个事件,无论时间地点人物,真是一点温度感都欠奉。
山洞深处的水滴声仿佛滴在骨髓上。彻骨冰凉。
——不能这样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调节下气氛。
于是她选了首最轻快的歌低低地清唱起来。
唱到一半歌声突然哽住。
像是录音机被突兀的拔掉了电源,结束得毫无征兆——
因为突然想起了苏维。他曾说这首歌温暖又欢快,像是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沙滩,整个人软软的陷入其中,怎样的阴郁都能一扫而空。
可是她怎么更阴郁了呢?
呆怔片刻,薇拉问自己要不再换一首?
在脑海中筛选了一阵,终于宣告放弃。
无论她的哪首歌,似乎都连接着苏维的影子。
刚刚成为保镖的时候,她问过他:“我听说猎人都是高傲的生物,尤其是遗迹猎人,对金钱名利都不如何看重。就算有巨额佣金……你怎么会答应老头来当我的保镖的?”
苏维的回答让她在从来没有投注太多热情歌手的道路上,多了一样坚持的理由。
他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是您的歌迷啊。”
——歌迷的话,只要我一天是歌手,你就一天会在我的身边对不对?那么,我总会找到机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死去。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
后来果然就在失去苏维这个理由的时候,歌手生涯戛然而止。
“讨厌讨厌讨厌,又在该死的回忆了,我是老太婆么?”薇拉揪住自己的头发,纠结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状。
从黄昏熬到夜晚,再从夜晚熬到了第二天天明。
考察队还是没有来。
薇拉觉得自己再这么呆下去肯定要神智错乱。
不如去找找看莫吉的巢穴,顺便看看它新婚的新娘?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再也挥之不去。
就这么办就这么办。犹豫了片刻,方案便敲定下来。
她试了试想象着丛林某处的景象发动能力,失败了。然后很快想通——
“是因为这个洞穴覆盖了金的念力吧?”
于是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洞口,闭上眼睛,先是想象,然后——
然后薇拉被敲晕了。
她由始至终没有看到袭击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甚至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很痛快的就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灵敏的嗅觉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隐约浮动的血腥味,人血的味道。
也许金没有记错时间,也许考察队的人早就来了。她想。
……
飞坦一击得手后,旅团剩下的团员都先后显出了身影,围绕在晕倒的女人身边。
“现在要怎么做。”侠客把玩着天线,笑容有些恐怖的扭曲。
信长握住刀柄:“只要把脑袋留给派克就行了吧,团长?让我把剩下的切成肉末吧!”
制止信长的是窝金:“笨蛋!无意识的人切起来有什么意思!先把她叫醒了打一架再说!”
“你才笨蛋!人一醒不就瞬移跑掉了么?”
“……”
互相辱骂逐渐如往常一样演变为拳脚相向。眼见两人越打越远,旅团终于恢复了办正事的气氛。
库洛洛看了看薇拉凭空出现的岩壁位置。
确实被念力隐藏得很好,一丝气息也没有外露。如果不是寻找到附近的时候刚好缀上了那几个猎人,他们也无法确定准确的位置吧。
至多再有2秒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能瞬移离开了。
现在,总算是到手了。
他弯下腰,把她拦腰抱起——
“派克,查查她的记忆。”
“范围、内容呢,团长?”
“我要全部。”
派克愣住。
有必要么?习惯服从的她,第一次很想这么质问库洛洛。
为了找到遗迹而已,有必要去承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全部的人生重量么?
还是你们原本就认识?你究竟想确认什么,团长?
顺从的走到薇拉身边,开始进行读取。但这一刻,她最想窥视的却是库洛洛的记忆。
……
“准备好了么?”派克的枪口对准了库洛洛的额心。
枪口下的人气质安然,好看的点了点头。
派克执枪的手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念弹携着长长念尾光芒,没入了库洛洛额心的逆十字刺青。
“怎么了,派克?”玛奇敏锐的察觉到派克的情绪不太稳定。
“这个女人,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的。”派克指着薇拉说。耗念过多,她的声音有些无力。
“什么?”派克的话让蜘蛛众惊诧非常。
包括已经归队的信长和窝金,都开始在记忆里翻找。
无果。
还是派克直接揭晓了答案——
“就是很久以前作为团长收藏品的女孩,顾然。”
“那个和团长一样黑发黑眼的干瘦丫头?”信长握拳击掌。
“完全没有印象。”小滴抬了抬眼镜。
“大脑里记住了一万本书的那个?”玛奇环抱起双臂。
“长相气质什么的完全不一样啊。”富兰克林挠头。
“而且,顾然不是早就死了么?”飞坦眯起眼睛。
“我的情报能力居然低下到了如此程度……”深受打击的侠客很想撞墙。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派克说:“剩下的,等会儿你们直接问团长吧。”
——虽然,他一定什么也不会回答。
10
10、记忆X记忆X记忆(1) 。。。
最初的记忆是空白的。视野里的风景,长久的定格在洁白的天花板上。
隔壁的街道里传来混杂的歌声。
她的家应该位于某个混乱又廉价的小街角落。嘈杂,狭窄,空气中长久弥漫着烟气与酒气。
身为母亲的女人很少搭理年幼的女儿。
她晚上浓妆艳抹的出门,白天脸色苍白眼圈浓重的回来。
一天两次,喂孩子两顿略微变味的牛奶。
库洛洛感叹于派克居然这么忠实于他交待的“全部”,连这么早期懵懂的记忆,也从本人都未必记得的角落翻找了出来。也感叹于薇拉坚强的生命,就算这样物质精神双重的薄待下,她还是活了下来。
而且,从来没有过哭泣与呐喊。
——就像是流星街的孩子。
她一天天长大。双脚学会走路后,开始兜转在屋子的各处。视野变得稍微广阔。推开家里的小窗,能一眼看到街道上并不如何美好的景色和行止粗鲁的行人。好在还有天空。虽然只有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