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格,你的一线-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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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任性!她只是想出院而已,怎么就是任性了!“我哪里任性了!我就是不想留在医院而已。”她住院,意味着昆彥他要留在医院照顾她。
“你为什么跟家里说离婚是我们俩的事让家里不要干涉?为什么要跟家里说离婚是我们俩自愿的?为什么说离婚是成全我?许陌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家里乱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什么叫自愿?什么叫成全?你懂吗?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我在想什么,我要什么!”昆彦的嘶哑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他好像,很生气。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对她发这么大脾气。许陌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刚那个电话有问题。
她前两天是回过一次家,见了昆彥的母亲。本来是想找理由推托的,终还是敌不过那边的热情,她就去了。从她记事起昆彥的母亲就对她极好,那时她常出差,回来时总会给她带些她喜欢的小东西。所以当她问起他们离婚的事时,她才会那么坦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会惹恼昆彦。是啊,她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她不想去关心,只是他藏得太深,她无从了解。
昆彦,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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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的日子~~
“许陌,这个问题我只问一遍。”昆彦长腿一迈,站到床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他看着她,深邃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在翻滚。
爱还是不爱,这是个问题。
许陌侧着脑袋,有些迷茫。爱?不爱?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前,她当他是朋友,有钱那段晦暗的时光,他在她身边,她感激。结婚后,她当他是丈夫,虽然他们的婚姻生活实在失败。可是,爱情……
自从赵启徽后,她便再没有想过要爱上谁。他的爱情不由她做主,与其最后遗憾惋惜,不如不去(炫)经(书)历(网)。忘记一个人,远比爱上一个人难得多。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扯上爱情。
昆彦,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却要我去想这么头疼的问题。
“呵,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昆彦脸色煞白,眼睛如一滩死水,失了全部色彩。他深深吸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微微有些颤抖。
早晚都要面对的事实,是他自己,骗了自己太久。
“昆彥,我……”她刚开口,就看到昆彥抬起一只手,那只手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隐忍了多时。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仰头直直地望着他。
昆彥伸手,按了按床头的电铃,“既然你想出院,那就出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你那么想要自由,从今天起,我开始尝试放手。
“许陌,从今天起,我还你自由。”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还她自由。原来自由的滋味,这样苦涩。昆彥,对不起。是我懦弱,不敢再爱。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走廊里站着两个人,一致地仰着头看着窗外微亮的天空。没有交流,却异常和谐。那样一瞬间,他突然羡慕起易匀来。如果没有感情的羁绊,他是不是也会跟他一样,有看云卷云舒的闲情意致。
“昆彥。”两人听到关门声一齐回头,易匀看到他,立刻迎了过来,“小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的脸上有明显的倦意,看来也一夜未眠。还有,略微的紧张。
“没事。她要出院。”他看着苏秦,“苏医生,麻烦你帮她检查一下,如果可以出院,就让出院吧。”
“易匀,小陌,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时候,谁都比他适合照顾她。
雨很大。雨点落在身上,竟有些疼。他站在路口拦出租,一辆辆载了客的车子在他面前飞奔而过,很久,也没有车在他面前停下。忘了抱怨,忘了自己是怎样的狼狈,他望着映入眼帘的越来越迷蒙的景象,突然笑了。
偌大的世界里,他却失了自己。
他有多少天没回家了?打开玄关处的灯,看着柜子上淡淡的一层灰,他只能苦笑。她的东西都不见了。衣服、生活用品、书籍都搬空了。书房半面墙的书柜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没有她的家,原来这样凄凉。
简单冲了个澡,人有精神了很多。换了家里的床单,擦了家里的地板,在他终于觉得累了的时候,他窝进了书房。
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他拿出那份压在底下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么?
离婚协议,男方女方,感情破裂,自愿离婚,共同财产分割…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刮过他心口。感情破裂?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谈什么感情破裂!她居然大度地一分抚养费都不要,婚后的财产全部留个了他。许陌,你一定要跟我撇得这样一干二净。
也是,他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他昆彥,从来都不是她许陌的什么。
睡觉,也可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什么都不用想,只需睡就可以了。即使做梦了,梦里的一切,也与现实无关。错的对的,梦醒了,也不过是虚幻一场。
醒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泛着荧光的闹钟显示时间是12:38。起床喝了杯水,头依旧有些胀,抚了抚额,才发现温度有些高,应该是淋雨受凉了。
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梦里有电话铃响起,不久后又有敲门声。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终于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世界。
窗口有个人影,昆彥眯着眼,看得不太真切。烧退了不少,身体依然酸软到无力。有人进入的紧张刺激了他的神经,昆彥定了定神,看清了那人,是易匀。
“你好几顿没吃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他听到短促的一声轻叹,“小陌出院了,苏秦说她没事了。”
“昆彥,你何必要这样对自己。”过了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却听到这样一句话在他耳边漾开,一点一点,飘入心里。
口有些干。他动了动唇,意识还没全部清醒的时候,有人将水一点一点灌入他的唇,温热的甘甜渗入皮肤,将他解救出桎梏。
他睁眼。易匀拿着碗勺,僵硬地给他喂着水。见他睁眼,面上一红,轻声咳了咳,说,“你醒了。”
头次见易匀脸红,他忍不住调侃,“如果易匀是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
“是吗?可能吧。”易匀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兴趣,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微微一笑,放下碗,“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把粥热一热,你吃点东西。”
粥是易匀亲手熬的,稠稠的,带着特有的饭香,虽然他没胃口,但闻到那味道,也想多尝几口。
他们都在国外的那几年,他有机会请得易匀下厨房给他做过几顿吃的。在那个遍布垃圾食品的国度,能尝到只属于家乡的味道,那种心情,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他在做饭烧菜方面几乎是白痴,而易匀却似乎极有天份,偏偏易匀是个懒人,所以他能请到易大少爷下厨房,不是不荣幸的。
“后天西安开始施工了,公司要派人去察看,这是明天的机票,如果你不想去我另外找人。”机票被易匀放在桌角,他没看一眼,只在易匀离开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穿着白大褂的长得白净的医生。许陌坐在床上,认真地观察她周围的环境。
头上的纱布被小心地摘下。她听到医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伤口结痂了。”然后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她终于听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可以出院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要碰到了伤口。易匀过会儿会过来接你,许小姐你现在这里呆一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来这个医生跟易匀很熟。
过会儿,她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易匀进来的时候头发、衣服、裤子都被雨水打湿了,他随意地耙了耙头发,就有水顺着头发掉下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讳莫如深的表情,看得许陌心惊胆战。又要教育她么?
一路无语。气氛有些怪异。易匀看起来开车开得异常专心,但是脸上紧绷的线条告诉许陌,他心情不太好。猜错了。看来跟她无关。
“小陌。好好休息。”车停在公寓楼下,易匀终于恢复了正常,小心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一笑。
熟悉的易匀,却又有种不熟悉的感觉。不知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给小李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
“小李,我今天不是所里了。有人找我让他直接打我手机。还有,建筑工程合同纠纷案的当事人约了今天谈案子的,你打电话过去说一下换个时间……”交代完事情,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事。一堆案子都要处理,案卷都放在办公室,她只能先简单整理一下。要挑时间去法院交换证据材料,如果案子可以调解,要约时间调解。还有三个刑事案件,要去看守所见当事人,去检察院查阅案卷……
将案子一个个整理清楚,合上电脑,已经过了中午了。窗外雨已经停了,天依旧阴沉沉的,可能还是要下雨。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许陌翻出存在角落的外卖电话,找了个熟悉的要了份外卖。
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许陌一边吃一边评价。是她太久没光顾了吧,竟变了味,她也不知道。
饭后搜了部电影看。《那年夏天宁静的海》,日剧。不是她喜欢的大片风格,她却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没有对白,没有台词,整个片子都靠着动作、眼神完成了。蓝色的爱情,羞涩的幸福,令人感伤的结局。近乎唯美的场景终究敌不过现实的{炫}残{书}酷{网} 。可也这样,许陌越发觉得那份真情可贵。简单的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灵相通。只需牵住彼此的手,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爱情,原来可以这样纯粹。
是她,世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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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西安的天空,像隔了层纱,有种略带缥缈的郁悒。一如当年。
这并不是他熟悉的城市,只因有了无法抹灭的记忆,才变得生动起来。
酒店是来之前就订好的。坐车到南门,将行李都丢在酒店后,昆彦便出了门。
工作日,街上依然人很多。酒店对面是书院门,这是许陌在西安最喜欢的地方。
去年的五月,他陪许陌出门散心。许陌英文不好,她说讨厌语言不通的感觉,讨厌身处异地找不到归属的迷茫,所以即使有机会出国,她也宁可呆在国内过她的小日子。许陌说要散心的时候,他先想到的是南边秀丽的山水,可许陌却说要去西北。她说想看看长安城,想知道创造出开唐盛世的古都到底是什么模样。她说想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粗犷,即使被风沙迷了眼她也乐意。她说她想知道“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是不是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她说她想看看西藏的蓝天,想看看布达拉宫广场上虔诚的朝圣者。
他想满足她,便订了到西安的机票,安排了行程,和她一起旅行。那时她刚到西安,情绪很低,说这个城市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他还记得她看到满街的现代建筑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眼里无法消逝的失落。他不知怎样安慰,一个城市的变迁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和想象的。千年前,这里是盛世长安,千年后,这里是西安。失了千年的韵味,城市早已变了模样。可是,他又不忍打击许陌难得的热情,只能带着她,在这个城市寻找属于千年前的印记。
那时他们就住在南门的酒店,逛过西安所有名胜后,她瘫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那天傍晚正好下雨,他们吃过晚饭出门散步,就近选择了对面的书院门。
并不宽敞的一条街。卖着各式的古玩饰品,文房四宝。可能是因为下雨,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都在闲逛。许陌对店里的玩意儿已经失了兴趣,那些天在各个景点,她已经看了很多皮影、兵马俑、蓝田玉,面对这条街的店铺、摊位,她只是拉着他随意看看,看见人多的地方就围上去凑个热闹。老板见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努力给她介绍,一脸希冀,她回头望他,“昆彦,你觉得怎样?”趁老板不注意,努力朝他挤眉弄眼。
“走吧。”他拉起她,摸摸她的头发,走远了才笑着教训她,“就知道调皮!”
走了一段,她踩着地上的青石板,欢乐地数着格子。有店铺里传出低沉婉转的埙乐,她便跟着拍子合上一段,然后扭头看着他傻笑。
“昆彥,你听过这曲子吗?”她问他。
“没有。”他皱着眉回答。
“这是《大明宫词》里面的曲儿,用埙吹出来,更加伤感啊。”她细细听了一段,皱皱眉头,低声感慨。
他后来特意上网搜了搜《大明宫词》,终于明白了许陌心里的长安的模样,也终于体会了她那深切的失落。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啊!宽敞简单却又不失华贵的宫殿,低调沉默的青石板长街,略带哀伤的诗一般美丽的城市,或许,更适合放在心里。
书院门小街的尽头的北边有条不起眼的小巷。那时许陌好奇,顺着巷子一直走到底,看到了坐落在繁华深处的寻常人家。简单的石桌摆在院落深处,周围摘种了各式的花草。许陌撑着伞,弯腰摆弄落在花瓣上的露珠,蓦然回首,她朝他微微一笑,昆彥,等我老了,我也要找这个这样的地方住着。喝喝茶,散散步,养养花,多好。
一样的石凳,一样的花草。有老人围着石桌聊着天,脸上挂着简单的幸福,那陌生的乡语,他听起来也觉得格外亲切。
陌,如果你在这里,是不是会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在西安的生活简单也充实。昆彥每天来回于工地、公司、酒店,直到工程步入正轨,他才空闲下来。
离开西安的前一晚,分公司的几个高层给他践行。地点选在了大雁塔附近的斋菜馆。昆彦好奇这是谁的提议,很有创意。
饭后,几人相邀,请他去隔壁街的酒吧喝酒。婉拒之后,他一个人到对面的大雁塔散步。
不得不承认,西安在旅游业方面下足了功夫。夜晚的雁塔公园很漂亮,炫目的灯光映衬着潺潺流水,说不出的魅惑。林间、草地有人低语,有人欢笑,衬着他形单影只,有些落寞。南广场大片的人在跳舞 ,有人加入,有人离开,有大胆的女生邀他一起跳,他笑着拒绝,拐进东边的向北的街,晃到北广场。
没到音乐喷泉的时间,却已经围满了人。他不喜热闹,找了个稍偏僻的地方坐下,掏出烟盒。
天空中有声音响起。金色的烟火在夜空中散开,照亮了一方夜空,只几秒,亮色消散,什么都没留下。
陌,你曾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看见这么美的烟火。我看到了,你知道吗?
一个人的时间,总觉得过得漫长。等音乐响起,水花飞舞,周围热闹起来,他的周围已经满是烟蒂了。
寻了处人少的地方看喷泉。有张扬的男生女生嚷着闹着在水中穿梭,全身都湿了也不在乎。曾经,音乐喷泉的某个角落,也有过他跟她的身影。那晚他们在大雁塔附近的一家酒吧喝酒,虽然他看得紧,许陌还是喝多了。他带着她到雁塔广场散步解酒,正好喷泉起,有人在水中嬉闹。她拉着他的胳膊,醉眼迷蒙地看着他说:“昆彦,我们也去玩玩吧。”她步履不稳,力气却出奇的大。他被她一带,落入喷泉中央。水花四起,四处飞溅,很快他的衣服便都湿了。五月的天气,水打在身上,很凉。他护着她,尽量不让水洒到她身上。她仰头看他,猛地搂住他的腰,头抵住他的胸口。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传过来,他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的酒香,那微微另他战栗的幸福,让他手足无措。
她抵着的地方被什么湿透了,他托住她的头,想看看她怎么了。她摇摇头,在他的衣服上用力蹭了几下,依旧不愿抬头。
“昆彦,我只求重生。”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他轻轻搂住她,笑着说:“好!”
他以为她真的抛下过去了,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的心里存的,依然是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
许陌。为什么即使不在一个城市,我能想到的,我所想到的,还是你。为什么即使知道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依旧在想念你。
“昆彦,你在哪里?”刚坐上出租车,易匀就给他来了电话。
“在西安。”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梧桐,回答。
“呵。”他听到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应该是早晨7点,你还要去接么?”
“我考虑考虑。还有事,挂了。”
车在南门外便停了。堵车,他找了地方下车步行回酒店。
西安的主干道上种的都是梧桐,地上散落着泛黄的树叶,一脚踩上去,便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入了秋的西安,温差很大。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在踱着。城内比城外热闹很多,入城墙便能看到钟楼上五彩的灯光,与周围的景致连成一片。不夜城啊,可惜他没有与繁华为伍的兴致。
要回去了,终于。不论走多远,最后,还是要回到那个有她的城市。
早晨的机场一样热闹。看到接机的易匀,他不是不惊讶。这个喜欢睡到八点起的人,居然会开一个半小时的车过来接他。
“不要感动啊,我四点被吵醒了睡不着,没有事做才给自己找点事做的。”易匀帅气地露出一个笑容,掩盖住眼底的丝丝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