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呼唤-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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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的呐喊:“天啊……”
齐晓宁慌忙地走到斯羽身边,拉住她的手,“斯羽姐,你不要难过……”
“晓宁,我怎么会不难过?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我又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离开了他,离开了他啊……”
“斯羽姐,对不起……”想到当年自己答应演的这场戏,齐晓宁也难受得想死。
突然,斯羽抬起泪眼,抓住齐晓宁的手,急急地问:“除了这个,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齐晓宁已经不敢去看斯羽的眼睛了,她低着头,用小得不得再小的声音说:“因为心衰,慕槐哥的耳朵……也出了点问题。”
“具体是什么?”就在那一刻,斯羽突然抬起头来,擦干眼泪,镇定地问。
“他的右耳在监狱时就已经完全失聪了,左耳……当时是轻度耳聋,现在……应该发展到中度或者重度了……”
在听完齐晓宁的话后,斯羽的表情反而异常沉静了,沉静得让齐晓宁觉得奇 怪{炫;书;网}。她摇摇斯羽的手,有些着急地叫:“斯羽姐……”
斯羽冲齐晓宁淡淡地一笑,说:“放心,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谢谢你,晓宁,告诉了我这一切,在还不算晚的时候。”
“斯羽姐,我……”齐晓宁低下头,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懊恼。
斯羽拍拍齐晓宁的肩,轻轻地说:“晓宁,不要怪自己。我了解慕槐。当年,即使没有你,他也会用其他的方法让我离开的。他,还是太不了解我了……”说着,斯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远方,幽幽地说:“不过,还好,我还有时间,让他真正地了解我……”
第一百零一章 重逢(1)
直到坐上到B市的飞机,斯羽才放松了自己。所有的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中一一呈现。思念、愧疚、揪心和爱,复杂的心绪让她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没有一刻能合上眼。
当飞机终于在B市机场降落时,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斯羽竟然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机舱外熟悉的景致,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走。慕槐,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
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时,许如风已经在外面向她挥手了。接过斯羽的行李,许如风打趣道:“斯羽啊,这么多,你真是搬家来了?”
斯羽正色道:“是的,如风,我把家搬回来了。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再回美国了。”
许如风欣喜地望着斯羽,说:“前天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自己发生幻觉了。你快有两年没跟我,还有星儿联系过了吧?”
斯羽轻叹了口气,说:“我还不是怕自己从你们那里听到慕槐和晓宁的好事,我怕自己受不了。所以,我丢了手机,关了电脑,一个人跟着义工会在世界各地跑。如果不是这次回美国偶遇晓宁,我真不知道……对了,慕槐最近怎么样?”
说话间,许如风已经推着行李来到自己的车旁,放好行李,他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后,才转过头对后排坐着的斯羽说:“现在,我就送你过去。不过,你事先得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斯羽的心往下一沉。
“他的眼睛,早在一年前就完全失明了。虽然我们也采取了很多办法,但一点起色也没有。而他的耳朵……”
“回来前,我已经听晓宁说了,我知道,他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了。另一只耳朵也有点问题……”
“现在,这只耳朵不是有点问题了,而是很有问题。我们曾经尝试给慕槐的右耳安装人工耳蜗,但是因为他心脏的原因,不适合做这个手术。所以,现在他的左耳安装有助听器,但是,这半年来,我们已经更换过4个助听器了,更换的目的只有一个,加大功率,更好地放大音量……”
“那是不是就说明,这半年来,慕槐的听力下降得很厉害……”
“是的。他的左耳在出狱时,应该还在轻中度耳聋阶段,但现在,已经是重度以上了。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我恐怕……”许如风说不下去了。
“没有好的治疗办法么?”
“医学治疗不是万能的。我们现在已经对他采用了最先进的治疗方法,配制的助听器也是世界一流的深耳道式助听器。但是,你也知道,这些都只能治标。他的耳聋本来就是由他的心衰引起的神经性耳聋,如果病人不能有效地改善自身的心理状态,延缓心衰的进程,耳聋也会继续发展下去……”
“如风,我想,我明白了。”
“斯羽,这两年,表面上慕槐生活得平静,似乎也幸福,但只要你看看他从来曾真正戒掉的烟,和他不断恶化的心衰,你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给我们看的‘表面文章’。斯羽,他真的过得太苦了。”
斯羽已经不能出声了,因为泪包在眼睛中,心酸的感觉让斯羽觉得浑身都被掏空了。
“你回来的事,我没跟他说。我怕他提前知道,又有其他的想法。一会到了地方,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聊。我想,你回来了,也许,就会带回来慕槐的眼睛和耳朵……”
斯羽颤抖着声音“嗯”了两声,就再也没说话了。
车再行驶了20多分钟后,就到了江家别院。许如风把车停在院内,拿出斯羽的行李就走进了客厅。斯羽慢慢地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见慕槐的心本是迫切的,可当他近在咫尺时,斯羽的脚步反而沉重了。
客厅中,徐婶正在打扫房间,看到斯羽,徐婶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斯小姐,您……”
“徐婶,我回来了,再不走了……”话还没说完,斯羽隐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潸然落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江先生,就有希望了……”徐婶也抹了一把泪,一边接过行李放在一边。
许如风望了一眼楼上,问徐婶:“慕槐在楼上?”
徐婶点点头,“在卧室里,今天天气不好,先生可能起不来床。”
“有没有其他问题,今天的药吃没有?”许如风眉头皱了下,问徐婶。
徐婶说:“其他问题倒是没有,药已经吃过了。”
“我上去了……”斯羽已经再听不下去,抬脚准备上楼。
“斯羽,记住,你要站在慕槐的左边,尽量离他近一些说话,还有,语速尽量慢一些。公司有点事,我先回去,一会儿回来我就在楼下。”说着,许如风再指了指楼上,“快去吧,上楼右转,最里端一间房……”
斯羽慢慢地走上了楼梯,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上了楼,右转,再往里走,来到最里端的那间房。
门是关着的,斯羽抬起手来,突然想到慕槐的耳朵,手就放下了。轻轻转动门上那个黄铜的古典的把手,门轻轻地向里打开了。斯羽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近50余平方米的房间,是个套间设计。外间四面墙全是书柜,放满了各式的书籍、报刊,还有,自己的照片,各式各样的……斯羽一阵目眩。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斯羽走到里间的门边,看得出来,以前这里有个指纹识别系统,但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已经取消了,只有一扇门从里面关上。不知怎的,在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斯羽的心跳得很厉害……
终于,颤抖着手,斯羽把那扇门打开了。里间的一切立刻呈现在斯羽的面前。
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床,单人床,床头柜上有一个水晶球。床的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大壁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此时,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半卧在床上,腿上放着什么东西,而他的手指正在上面慢慢地摩梭……
斯羽慢慢地、轻轻地向那张床靠拢,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等到走到近前,才发现,江慕槐腿上的,正是自己在他进监狱后送给他的那张和孩子们的合照。
斯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江慕槐的左边,看着他的手指在那张照片上慢慢地摩梭,从她的脸到孩子们的脸,一遍又一遍……他微扬着头,眼睛是睁开的,但眼睛中再也没有那摄人心魄的光,只有茫然无神的一对眸子哀愁地望着远方……他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所以仍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摸,一边喃喃地说:“小羽,今天好不好?又到哪里去帮助人去了?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去太偏远的地方,要安全……PETER,今天和ANNA有没有乖啊,要听外公外婆的话,不要淘气哦……”说话的同时,江慕槐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连那对无神的眼睛似乎也清亮了许多。斯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泪无声地滑落。
过了许久,江慕槐才叹了一口气,一边轻轻地说:“好了,小羽,又该看你写给我的信了,我一会再给你们说话”,一边摸索着缓缓地把那张照片小心地放回自己贴身的口袋中收好。然后,江慕槐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地在枕头下摸索着寻找什么。斯羽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发现在他枕头的右边有一封信。明明就在离他手不远的地方,可他摸了好 久:87book。com就是没摸到。斯羽正准备转过去,把信拿起来放在江慕槐的手上,突然看到江慕槐用手勉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想往右边转过去再找。但,许是因为腰的关系,他试了两次,腿纹丝不动。焦急浮上了江慕槐的脸庞。他举起两只手,狠狠地捶在自己不听使唤的腿上。一下,两下……当手正要落下捶第三下时,他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柔软的小手抓住了。那双小手的触感是那样熟悉,熟悉得江慕槐的心禁不住一阵乱跳。可能吗?这双手……是自己的幻觉吗?他的无神的眼睛迅速地抬起来,虽然明知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还是用他的眼睛四下“搜寻”,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焦急,“是谁,谁在这里?”
斯羽从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焦急无助的神情,她的泪再一次奔涌,可她没顾得上去擦,她紧紧地握住手中那双冰凉颤抖的手,小声在而哽咽地回答:“慕槐,是我……”
慕槐按了按左耳中的助听器,那个隐约的模糊的声音让他更加焦急,心脏的悸动也一波高过一波,他只能提高了声音,继续焦急地问:“谁,是谁?”
斯羽看到江慕槐按左耳的动作,才想起刚刚许如风嘱咐的话,她连忙往江慕槐左耳的方向又移了移,含着泪,提高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慕槐,是我,你的小羽……”
慕槐再度按了按左耳中的助听器,大声地说:“小羽,小羽,小羽……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我的幻听?小羽……”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斯羽的,攥得很紧,“小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斯羽不住地点头,才发现江慕槐的脸上仍然是一脸焦急,想到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斯羽一面紧紧地握着江慕槐的手,一面把自己的嘴慢慢凑近江慕槐的脸,轻轻地,贴了上去。然后,放开自己的手,紧紧地抱住江慕槐有些僵硬的上半身,迅速地把自己的吻落在江慕槐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嘴唇上……
好几分钟后,斯羽才放开江慕槐,把自己的嘴对准江慕槐的左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慕槐,你感受到没,那不是你的幻觉。我回来了,真真实实的我,你的小羽,回来了!”
江慕槐抬起手来,慢慢地摸过刚才斯羽吻过的地方,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尖,到脸颊,再到嘴唇,他的心中掠过一丝狂喜。张开嘴,刚准备说什么,可心脏深处那不堪重负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百零二章 重逢(2)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江慕槐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思维在那一刹那就全部恢复了。
“小……羽?”江慕槐努力地睁开眼睛,跟往常一样,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可是,一个天籁之音似乎马上就点亮了自己的全部光明。
“我在,慕槐……”
斯羽紧紧地抓住江慕槐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靠,从自己的额头到自己的眼睛,从自己的眼睛到自己的鼻子,从自己的鼻子到自己的嘴,再到自己的脸……
“慕槐,你感受到没,你的小羽。这是她的额头,这是她的眼睛,这是她的鼻子,这是她的嘴,这是她的脸……”
被斯羽紧握的那只手,在斯羽手的引导下,颤抖着又摸了一遍,那双呆滞的眸子中突然出现了一滴晶莹的东西,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小……羽……”
“是我,慕槐,是我。”
慕槐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胸口依然一波接一波的痛,让他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抽搐,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左胸的衣服,呼吸又变得急促。
还是那只小手,温暖的柔软的小手,轻轻地移了过来,在他的胸口上,有节奏地慢慢划着圈,那个柔柔的声音同时也在耳畔响起:“慕槐,你不要激动,尽量放松自己。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江慕槐的手立刻准确地盖住了那只划圈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小……羽,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它……”斯羽轻轻地在那个乱跳的地方点了下,又把盖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牵着摸到自己的心脏处,“和它,一直在呼唤。”
“你……不该……回来……”
“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很虚弱。你听我说,我在美国见到了齐晓宁,她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几乎一天都没有停留,甚至没来得及参加BEN的婚礼,就回来了。”
“BEN……”
“是的,BEN,就是那个差点当了我丈夫的人。两年前,我回美国就跟他说清楚了。他是个典型的美国人,他很理解我,我们后来成为很好的朋友。一年前,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所以……”
“小……羽,你……真傻……那么……好的……男……孩子……”
“傻的是你,不是我。你以为你把我推给另一个男人,你就高尚了,就伟大了。你,你差点让我成了非洲野人……”斯羽装做嗔怒。
“小……羽”江慕槐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斯羽的头发,可没有焦距的眼睛让他的手只能在空中无助地乱抓。他苦笑了下,说:“看看……这……就是……现在……的我,连……一个……最……简单的……动作……也完……不成……”
斯羽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说:“看,这不就完成了?”
“可是,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法……陪你……看朝阳,……看……落日了……”
“那就让我陪你看,让我给你讲……”
“也许……我……也……听不到……”
“那就让我在你手上写字……”
“小……羽……”
“告诉你,江慕槐,你不要再想推开我。我这辈子上过你几次当了,不会,也不可能再上当。慕槐,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我们已经分开了整整十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好好地,让我来陪你,一……辈子……”说到最后三个字,斯羽的脸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看着一边还若有所思的江慕槐,斯羽又提高了声音,在他的左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江慕槐,你耍赖,你故意装听不见……”
江慕槐的嘴角向上牵了牵,慢慢地说:“小……羽,刚才……你说的……最后……几个字,我……真的……没听……清楚……”说着,又下意识地按了按左耳中的助听器。
“反正,我说过了,不会重复。”斯羽撅着嘴,一脸无赖状。回头看了看江慕槐没有焦距的眸子,心中划过一丝尖锐的痛,要是,他还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该有多好……
“小……羽,其实……我……真的……觉得……你……陪我……这样……一个……废……”后面的物字还未出口,嘴巴已经被一只湿润的小手紧紧捂住了。
“慕槐,你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你是我的爱人,是PETER和ANNA的爸爸,没有你,我们就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家……”江慕槐的眼睛再度湿润了。有多少年,自己没有想过这个字,没有感受过这个字了。有爱才有家,他的手悄然攥紧了斯羽的。
“是的,再过两个月,等孩子们放暑假了,我爸和陈姨就会带他们回来,到时,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你每天就负责跟他们玩。我告诉你,这个工作很难,他们……你到时就知道了。我呢,就负责做饭,在一边看你们玩。到了傍晚,我就推你一起去看落日。晚上呢,由你负责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我可解放了。这十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小……羽……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替你生了两个讨债鬼。哎,你高兴得太早了,到时你就知道了,那时候,你就会反过来怪我的……”
江慕槐突然一把搂过斯羽,放低了声音轻轻地说:“小……羽,我……真的……要……感谢……上天,感谢……它……把你……重新……送给了我,还有……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可是,我不喜 欢'炫。书。网'它。它让你……”斯羽突然一阵心酸。
“比起……我……获得的……那些……实在……算不了……什么……”
“慕槐……”斯羽紧紧地抱住江慕槐的腰,泪涌了出来,打湿了江慕槐的衬衣。
过了好 久:87book。com,江慕槐才摸索着替斯羽擦去脸上的泪,对斯羽说:“枕头下有一个信封……”
斯羽从江慕槐怀中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信封,她伸手拿过,取出里面的东西。上面的两页,她很熟悉,那是当年,她托狱警交给慕槐的信,可下面的几页,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圆点,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斯羽狐疑地看着那几页纸,“小……羽……看到没?”
“看到了,可是,这是什么?”斯羽把那几页纸递到江慕槐的手上,江慕槐熟练地摸到那些圆点,迅速地往下摸,一边摸,一边念:“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你一起度过人生中后面所有的时光。我们在一起看朝阳,看落日,一起给孩子们讲故事,带他们到处去游玩……”
斯羽突然就明白那是什么,那是盲文。慕槐,而今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读她的信了……
“当年……我……提前……学习了……盲文……还请人……把你的……这封信……翻译成……盲文……小羽……如果……没有……这封信……我不知道